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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绕-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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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淞钏琢肆场
眼前是空无一人,只有处在中央的的一方木桌上摆着的大鱼大肉,上等佳酿,可是沉凉身后正抱着他的人正是他的父亲!
沉凉的心如鼓点般跳动,背后不断冒出虚汗,搭在两旁的手微微颤抖,发白的嘴唇嗫嚅着发出声音:“我不是……不是……”
“怎么是你!”沉吴听了也似醒悟过来,沉浸在方才的惊喜就这样破散,貌似沉吴也很奇怪,推开了沉凉后,就小声嘟囔着:“明明那管家就答应好了,办好了事情后就赏个美人给我……”
沉凉被沉吴松开后立刻就躲在了一旁,不停使自己冷静下来,反之沉吴一脸疑惑后,就慢慢黑了脸,先是嘴里咒骂了几声,随后眼神阴狠狠的看向了沉凉。
“小畜/生,次次都坏我好事,养了你个赔钱货后,就再也没见得运气好过,赌什么输什么……”沉吴一步步走向沉凉,他的步子迈的不大,可是他们之前的距离也不远,门早就在沉凉进来的那一刻被沉吴关上了,无论如何,沉凉也无法走到门旁,然后跑出去。
“上次好不容易去看你一次,你也不顾这么多年亲情,毕竟我是你老子,你还把我推出去,好呀,好得很!”沉吴字字咬牙,步步逼近,眼神如毒蛇:“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我儿呀,你就这么拒绝我,可是伤了我的心!”
这次,恐怕逃不出了。
沉凉心底颤颤巍巍的绷紧了,过往那些压抑许久的记忆瞬间翻涌在心头,阴暗的令人作呕。
但是,此刻害怕又有何用,沉凉深吸几口气,在脑海中想了无数种可能性,之后故作了镇定,面上盈盈一笑,迎了上去。
这下,满嘴秽话的沉吴突然止住了嘴,但见沉凉走来,拥抱住了他,好听的声音轻轻在沉吴耳边响起:“父亲,是你误会我了,我如何会不想你。”沉凉靠在了沉吴的肩头,暖暖的清香环绕着他们,“当时,我病的不轻,神志恍惚,根本不知是您来看我了,换做他人,我皆是如此;夫人待我好,特意允许我回来与您团圆,她还赏了我银钱,可是太多我搬不过来,还留在小楼,我这不是太想您了,所以就先过来看您了。”
“真……真的?”听到有关银钱的事,沉吴眼睛就冒了贼光,顿时语气也软了下来,可还是有些疑心。
如此纰漏百出的话,也只有说给愚人听才会信呀;即使不愚笨,可是话语戳中了弱点,那便是最好的利器。
沉凉从沉吴的肩头抬起头来,嗔怪的眼神看着沉吴,“您是我父亲,我还能骗您不成?只是现在肚子空了,没了力气,正好瞧见父亲准备了佳肴,不如吃了之后您再陪我去趟小楼。”
沉凉本就长的极好,貌相胜过女子,此时一笑,荡漾的沉吴连连点头,看向沉凉渴望眼神更加深切了。
他们共同走向桌子,可沉凉走快了一步,故作撞在了桌上,身子挡住了沉吴的视野,沉凉趁机将桌上的杯子碰到了地上,立即听到了瓷杯碎地的声音。
沉凉伪装惊讶,扶着沉吴坐到凳上,就说去一旁拿备用的酒杯。
这个屋子本就不大,除了中央的木桌,旁边用木板搭成的床,就余下最西边的灶台,灶台上摆着碗筷茶壶水杯,走到了那边,沉吴背对着这个方向,不易察觉这儿的动静,可是沉凉还是谨慎的用身子遮挡了些,然后从怀里掏出那天在药铺里买的药,虽然掏药时手微不可察地轻抖,可沉凉还是动作迅速,打开叠好的纸包,用指甲扣了一些粉末藏在指缝中,又利用略微发汗的手指尖抹了抹粉末粘在皮肤上,之后马上把余下的药塞进了怀里。
“好了没呀——”沉吴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沉凉赶紧应了一声,匆忙拿起两个酒杯就往桌子走去,可是去的时候余光撇到了灶台,见灶台并无油烟,也不见水,锅子像几天没有用过了,这就怪了,那一桌佳肴是打哪来的?
心中虽然疑惑,却还是赶紧过去了,沉凉有多么讨厌此时的自己,对着自己厌恶至极的人笑的满面柔情。
杯子放好,沉凉主动提起酒壶,倾斜一倒,汩汩清酒淌进杯中,酒香四溢,可酒倒好了,也不见得沉吴动手,一双炙热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沉凉看,沉凉乐道:“有酒有肉,若不快吃,可就吃不完了。”语罢,撩起袖子夹起一块酥皮鸭放在了沉吴的碗里。
沉吴心情似乎大好,大手一伸,搂住沉凉的腰,随后拿起酒杯大口干了,沉凉眸光晦暗,眯起眼睛,嘴里却是笑的欢快,“好酒量,千杯如何!”于是提起酒壶又沏满一杯,沉吴也是大口干了,随后每次倒酒时,沉凉总是会不经意摩挲壶柄,指缝间的粉末就会悄悄散落。
沉吴越到后面,加之喝了酒,手里的动作更加猖狂,不时撩开垂落在沉凉脸颊两侧的发丝,莹白的肤色晕染浅浅的绯红,显得诱人,沉吴二话不说,对着脸颊就亲了一口,沉凉没有抗拒,反之贴近,眼神淡然,惬意笑着。
心中不断上涌的记忆让沉凉有些屏气。
这样的他,就像是哪家深府大院里豢养的男宠一般。
这样的沉吴,就是他痛苦的源头。
有些人,本就死不足惜。
既然痛苦不早日解决,他便永世不得安心。
第23章 二十三
酒杯碰撞,撒落下晶莹的酒水,沉凉斜睨着眼睛,边喝下杯中的酒,边注意沉吴的神色。
快了。
沉吴眯着眼,使劲甩了甩了头,胡乱说着:“怎么这么晕?”
沉凉嘴角上扬,笑容带着三分勾人,垂眸斟酒,这次他使劲将手一擦,细碎的粉触酒即融。
“父亲,再喝一杯,喝完这杯,酒壶便空了。”
“空了?怎么这么快、快就空了呀?还要一壶接着喝。”似乎沉吴晕乎的很,说出的话迷迷糊糊。
沉凉细声软语接道:“父亲虽说酒量好,可也莫贪杯,一壶足矣了,不像我,喝了几杯醉意就上来了。”
沉吴听后,闭着眼笑了笑,夺过沉凉手中的酒杯仰头一喝,酒水马上见了空,少时,还来不及瞎扯上几句,就见沉吴双目瞪大,咧嘴咬牙,手猛然抚上胸口,“痛!!”话音才落,沉吴就猛地喷出一嘴的血,桌上四处,无不是沾上了血水。
啧啧,真是浪费了一桌好菜。
沉凉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统统隐匿消失,随之是近乎淡漠的神情,他轻轻一个转身,避开了那些喷出的血。
最后那杯酒,已经将所有藏起的药末都洒下了,加上之前喝的酒,量应该足够了。
可是,沉吴还在挣扎,手臂四处乱挥,一碗碗菜肴不断落地,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凳子砸地的声音,最后沉吴撑着身子,用力翻倒了整个桌子。
“砰嗵!”一声,空中飞扬的灰尘宣告着这一切的结束。
不够,还不够——沉凉冷冷看着这一切。
沉吴近乎癫狂的喊道:“怎么会这样?有毒!谁给老子下的毒!”他一手撑着墙壁,整个面庞极度扭曲,双目眦裂,嘴唇瞬间褪去所有的血色,他瞟到了站在近处的沉凉,另只手颤抖着伸出,指着沉凉。
“你这个畜生,是不是你给我下了毒!!看我不宰了你。”沉吴怒极攻心,嘴角又溢出血来,他试着往沉凉的方向扑来,可是失去了支撑力的他还没迈出两步,就重重摔在了地上。
沉凉轻蔑笑着,脸上很是无辜,“父亲,你可是我至亲至爱的人呐,我就算自己死了,也不可能会下毒来害您,您如此说我,我还真有些伤心。”
沉吴在地上喘着粗气,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发出了怎样的声音。
沉凉一步一步走到沉吴的面前,循循诱导:“不过父亲,您仔细想想,说不定想要杀害您的人正是为您准备这一桌好酒好菜的人,会是谁呢?”
“是——是夫人!!”在听了沉凉一番话后,沉吴用尽力气呐喊道,可是又一会,他使劲扬起他的头,看见了居高临下盯着他的沉凉,又觉得匪夷所思。
“不、不会的,为什么你没有中毒……为什么……”
沉凉冷冷嗤笑,“原来是夫人呀。”轻轻说出这句话后,沉凉蹲下了身,拾起脚旁碎了的瓷片,紧紧握在了手中,这一刻,他没有紧张,没有不安,没有恐惧。
这一刻,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父亲,黄泉路上走好。”
“不——”
沉凉扬起手臂,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沉吴的胸口插了下去,一霎那间,迸出的血花的激溅在他的脸上。
他看到了最后,沉吴目眦欲裂望着他,直至死去那刻,眼中任然充满了不敢置信。
不敢置信什么?
不敢相信是死在了小畜生手上吧!
沉凉似乎用尽了一生的精力,完成了他渴望多年的愿望。他跌坐在地上,看着双手沾上的血,忽然就落下了泪。
他一直知道,泪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他去哭泣,可是他还是有忍不住的时候,而这一次,他开心呀!
可是为何,他却笑不出呢,好端端的,哭作甚
十岁那年,他记忆尤深。
当时沉吴还没带他进古府,而是在另个乡镇上的私塾里打杂役,当杂役一月中挣不了几个钱,零零散散就十多个铜钱,都被沉吴买酒赌钱了,月头不到几天,钱便用光。
那时沉凉惧怕沉吴,总是躲他远远的,与之亲近的倒是在厨房做饭的婶婶,她有一位孙子,名唤任玺;任玺聪明伶俐,嘴甜讨巧,私塾上下,大多数人,无不称赞于他,喜爱于他。
沉凉很羡慕他,总是会受到很多人的欢心,当初私塾里孩童甚少,夫子的内室因身子欠佳,多年未曾养育,因而很快他俩就玩到了一块,时常一起趴在书院的窗口,偷偷听夫子授课,夫子不是不知,只是默许了他们的行为。
朗朗之音传来: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
沉凉窃笑,小声说着:昨日夫子有讲过,你说下一句是什么?
任玺翘着下巴,自信笑道: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他们相互一笑,又是认认真真听夫子后面念道的论语。
那样的时光里,沉凉感到很满足,即使沉吴总是待他不好,可他认为有婶婶在,有任玺在,他便是幸福的。
可谁又知道,十岁生辰那日,沉吴犯下了怎样罪孽深重的事。
沉吴根本不会记得他的生辰,沉凉问他,爹爹,我生辰在何时?
沉吴伸手就捏着他的脸,语气颇不耐烦:你想哪日就哪日,老子怎么记得。
可能由于当时沉凉的眼神太过恳切,沉吴后来支支吾吾随口说了个日子,沉凉听了,满心欢喜的笑了,沉吴挥挥手说:一边玩去。
每个孩童,有几个是对自己的生辰不期盼的,所以沉凉也不例外,他欢欢喜喜等来了十岁生辰,沉吴根本就不管这事,只有婶婶还记得,那日里特意为他做了肉馅的饼,下了一碗阳春面,还有亲自腌做的蜜饯,他与任玺共同吃了,婶婶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他俩。
夜晚时,还余下一个肉饼和几个蜜饯,沉凉特意包好回去给爹爹吃。
不料推开了屋子的门,就闻到熏鼻的酒气,沉吴又喝的酩酊大醉,几个喝空了的酒壶散乱在脚底下,沉吴在屋子里大喊大叫,胡言乱语,当时还小的沉凉十分惧怕这般模样的父亲。
可是那日是他生辰呀,他白天有婶婶与任玺陪他一起,他十分开心;所以他卯足了胆,巴巴的将手里捧着的食物放在了沉吴面前,想与爹爹分享这个喜悦。
但,沉吴那刹那看他的眼神令沉凉心中重重一颤。
那种眼神就像看见了美酒,看见了银钱似的,满怀渴望。
你是谁呀?
沉吴打着酒嗝,迷糊的问道。
沉凉天真懵懂,口里叫着:爹爹,爹爹……
那时沉凉眉目长开了些,可不似男子的英气,反倒是秀美,唇红齿白的,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一眨,好令人怜爱。
沉吴当即借着醉意,一把抱过沉凉,沉凉顿时害怕极了,小手乱挥着,怀里油纸包裹好的肉饼蜜饯掉落在地上,滚了一地的灰尘,桌上还未喝完的酒壶也被碰触倒在了桌上,酒水撒了一桌,慢慢淌过桌面,顺着桌角,滴滴答答在地上砸开了水花。
沉吴把他抱到了床上,嘴里的酒气臭的熏人,他不断念着:不想输钱反倒赢了个小美人,值了……
沉凉不断尖叫着,眼里充斥着掩饰不住的恐惧。
当初沉凉才及沉吴肩高,无论如何也是抵抗不了的,空荡荡的房里除了冷清的空气,就无他人,沉吴的嘴一下一下落在他脸上,手中不停扒着他的衣裳。
就算沉凉再怎么愚笨,也该知道沉吴此刻正在对他做何事。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试图来缓解心中恐惧、不安。
可是,没有人呀,无论他怎样嘶声叫喊,也没有一个人前来解救他,第一次,他体会到了绝望的心情。
木讷的他感受沉吴渐渐脱下他的亵裤,可恰巧此时,“砰”一声,门被重重踢开,哭的稀里哗啦的沉凉看到了婶婶就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套新的布衣裳。
后来他才知,婶婶早为他做好了一套入秋的衣裳,准备在那个生辰送他,不想他包好食物后走的太急,婶婶也是在他走后才突然想起,于是趁着天还没黑,赶紧给他送了过来,不想遇到了这事。
沉凉以为是苍天开了眼,却没想到是一命换一命。
他亲眼看着婶婶满脸震惊,之后怒目而视,骂了几句畜生后,冲到床边想要拉开沉吴。
可没想到沉吴疯了呀,瞪大了眼眶把婶婶恶狠狠推倒在地,放下床上的沉凉,走到桌角旁敲碎了其中一个酒壶。
如果说,前面沉吴侵略他的算是沉凉一生的阴影,那么后来发生的事,将阴影演变成了浓烈的恨意。
沉凉眼睁睁看着沉吴竟然将那个砸碎的瓷片扎进了婶婶的肚子,还嫌不够,他又拾起一块扎在了婶婶的胸口。
沉凉不停哭着,明明婶婶都没气了,为何还要一下又一下的扎在婶婶身上。
那时沉凉对死亡这个概念还不深刻,他只是觉得,婶婶不会再睁开眼了,不会再给他做好吃的了,不会满面和蔼与他说话了。
而满手是血的沉吴,当夜将死去的婶婶埋在了后院的土地下,后院里栽种着一大片梧桐,可是处于深秋,梧桐都开始掉光了叶子,夜深了,月亮挂在树梢头,院子里显得萧瑟寂寥。
之后,沉吴连夜带着沉凉逃去了另一个地方。
沉凉永远也不会知道那里发生的任何事了,不会知道婶婶多久后才会被人发现?不知道失去婶婶的任玺该如何是好,谁又会可怜孤苦无依的任玺呢。
沉凉直到今日还不解,当初沉吴是真的将他当作了自己的亲儿,还是大发了善心,以为幼儿心中纯良,必不会有其它邪恶心思,竟然没有把他一同杀掉。
他是不是也该感谢沉吴,当初留下了他这个祸害。
可惜呀,那日所见,将深深烙印于心中,时时铭记,永不覆灭。
……
此时屋子里已经一片狼藉,沉凉茫然望着手上斑驳的血迹,安安静静的坐在地上,身旁就是死了的沉吴,沉吴双目瞪圆,像是死不瞑目。
有什么不瞑目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只是他杀了人,谁又来偿他的命?
沉凉从地上爬起,一时间感到身子有些虚晃,站的不稳,可是他并没停住步子,仍然一步步走到了门边,打开了木门,门一敞开,外面白色的光瞬间照进他的眼睛,有些刺目,沉凉眯了眯眼,再睁开时,发现外面又下起了小雪,纷纷扬扬,撒落地面,远处的景物看上去好像笼着一层飘缈的白雾,朦朦胧胧。
沉凉走的有些踉跄,出了屋子,雪飘落在身上,冷冷的在吹,却也不觉得有冷意。
现在不过未时,天还大亮,沉凉不知为什么,他很想去看一次梅花,这个季节里,只有梅花开的艳丽而娇柔,朵朵簇簇争先开满枝头,灼灼其华,像是绝世孤清的美人。
他步履徐徐到了梧桐苑,苑的里头就有小片的梅花树,还没接近,就飘来阵阵清新淡雅的幽香,隐隐瞧见粉红点点;近了,才看见傲然怒放在凛凛寒风里的雪梅,别的植株恹恹无神,也只有梅花如此精神。
可是梅花盛开也不过寥寥数日,过了花期,春初之时,别的花骨朵竞相冒出时,它便落地无声,化作春泥。
沉凉不知为何,独自惆怅,有种绵长的悲伤环绕心中。
他兴许见不到春日,花草摇曳了。
第24章 二十四
安阳从大雪里走来,披了一身的白雪,好不容易到了屋檐下,赶紧抖了抖身子。守在门前的丫头得趣,问着安阳:“雪下的大,为何不打伞?”
安阳拍着身上的落雪,笑着回应:“这伞不知道被我搁哪儿去了,临时要借伞,大伙又都在忙,不就算了。”见身上的雪拍的差不多了,安阳才抬起头,从大门走了进去。
穿过回廊,安阳来到徐氏门前,门前隔了到厚厚的门帘,挡着外头的风,安阳要里面的丫头通报,少顷,就瞧见徐氏身边的大丫头茗儿过来领着安阳进了门,一到了屋内就觉得暖和,铁盆里燃着的炭烧的明红,不知不觉安阳身上的寒意就减去不少,徐氏在隔扇那头,不见人影,就听见温和的声音传来,“各院的东西可是派发好了?”
安阳连连点头,“夫人放心,新置的物品都发给各院了,一件不少。”
“嗯。”徐氏很是满意的笑了,然后又道:“今日叫你来,还有件事,记得在衍儿身边有个安分的小厮叫沉凉的,衍儿对他倒是挺好的。”
安阳很赞同的继续点头,“那是,公子待他非常好。”
“有多好?”
“这,就是——”忍不住侃侃而谈的安阳话到嘴边,才猛然意识过来,及时止住了嘴,虽然不知道夫人突然问这个干什么,但是安阳只知道,只要他少说话就不会出错。
徐氏见安阳突然止住了话,却也不恼,于是转了话题,淡淡吩咐后面的事:“我是见着那孩子伺候衍儿十分用心,到了年底,也想着赏赐一番,准备了一些礼品,你带过去给他吧。”
“是!”
于是茗儿手里捧了个精巧的盒子递给安阳,安阳喜笑颜开,连忙接过。
等安阳走后,徐氏出言问道茗儿:“你可去检查仔细了?确定是没气了?”
“千真万确。”
徐氏声音更显无情:“这也是出乎了我意料,原本只想借着他对他父亲的恨意,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好让他有把柄握在我手里,也不想他会这般偏激,干的真好,这次倒可以一次性除去了。”
一路上,大雪纷飞,方圆十里霜白茫茫。
安阳手上的盒子沉甸甸的,光是凭感受,就觉得赏赐不少,看来沉凉果真是个讨巧的人,就连夫人都如此喜欢他,安阳心底多少是有些羡慕的。
小楼里的人已经差不多到了指派的院落,就连沉凉也早早回了以前的住的地方。
不过那个小院子还真是偏僻,绕了几条小路,走了一刻钟才到,没有撑油伞的安阳身上再次披满落雪,鼻子和耳朵都冻的有些红肿。
若不是跟沉凉关系好些,他可不想来这个地方。
到了小院,远远瞧着院子的小门并没有合上,安阳早早喊了几句“沉凉”,也无人应声,于是只得走近了,可到了院落里,就见那一方土地面上堆了厚厚的积雪,屋子里面没有光亮,也没有声响,黑幽幽的,怪是渗人,安阳斗着胆子又叫了几声,依旧无人应答。
该不会是没人吧?
安阳畏惧的走到里面屋子的面前,试着用脚尖踢了踢门,可是门并没有关紧,“嘎吱”一声,就这么轻悠悠的打开了。
外面的白光透进了屋子,就见那门口躺着个人,瞧仔细了,见那人身子僵直,脸色青白,目眦瞪圆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地上还有干涸的血渍。
这、这分明是个死人呀!
沉吴……沉吴死了……
安阳嘴唇瞬间发了白,手里的盒子“啪嗒”掉在地上,背后一阵凉飕飕的风刮过,安阳一瞬间掉头就狂跑,“救命呀!死人啦!!!”
都感觉这是他平生跑的最快的速度了,就算腿在打颤,还是坚持不懈的往回跑。
一路上,就听见安阳扯着嗓子,不停呐喊,直到了徐氏院外,看见了来往的丫头们,安阳这才停下脚步,气喘吁吁,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安阳后来跪在了徐氏房里,仍是心有余悸,嘴里结结巴巴说着:“夫、夫人,那沉、沉吴死啦!”
徐氏听了,声音微微起伏,“死了?你怎知道?”
“我亲眼瞧见的,夫人你不是让我去送东西吗,我去了沉凉以前住的小院,进门就看见沉吴躺在了门口。”安阳还怕夫人不信他的话似的,又从头到尾描述了一遍。
安阳是个糊涂脑袋,直到这刻,也未曾发觉哪儿不妥,所以有什么便说什么。
徐氏伪装大怒,“真是放肆至极,我等古府大院,哪容出这等事!到了年底,都是要讨个吉利,不想却惹了个晦气!茗儿,我们看看去。”
其实,偌大的府邸里面,一条卑贱的人命真是算不得什么,就算被主子责罚至死的下人,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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