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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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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衍瞬间心领神会,接而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进来!”
第12章 十二
天微亮,冷风乍起,寒气肃杀。
芍药在外等待了片刻,就瑟瑟发抖,怨天公不作美。
以往年推算,怕也过不了多少天就该雨雪瀌瀌了,天地间呈莹白之状。
估摸间,门里终于传来一声叫唤。
“进来——”
芍药大喜,顾不上冻僵了的手,兴冲冲的推门而入,脸上挂着娇俏的笑容。
“公子,奴婢来伺候洗漱。”
话语落下,人已到了里屋,然后乍然间脸色变得怪异,好不尴尬,可是如此神情也只是一会,立刻又是笑靥满面。
原来沉凉也在。
不过芍药当然没把此话说出口,只是走近了容衍问道:“公子,昨夜酒菜可好?”
容衍点了点头,露齿一笑,神情看上去颇为满意。
接而芍药又想问道,却见容衍竖起食指放于嘴边,做出噤声的动作,指了指趴在坑几上的沉凉,示意她小声。
芍药脸上的笑容再次一僵,不知怎的心中哽的慌。
后又强撑笑容,悄声问道:“可要伺候公子洗漱?”
容衍回道:“待会吧,我还想再休息会儿。”
听着公子的话,芍药心中有些失落,可还是顺从说道,“外边大寒,公子可睡久些,奴婢待会再来伺候公子洗漱。”于是便轻悄悄的退下了。
才出了门,芍药脸上的笑意便消逝不见,手紧握成拳。
公子何以与沉凉共处一室,昨夜就见他们把酒言欢,莫不是沉凉一晚没回自个儿的屋?
还是他们都贪杯多了,醉倒了?
可也没听说公子昨晚有吩咐其他下人扶沉凉回房呀。
芍药也是个灵秀的丫头,自从打小便开始分到了公子身边,伺候公子的生活起居,一门心思无不是放在了容衍身上。
可如今自打那沉凉出现,公子便把一门心思放在了他身上。
饶是芍药再怎么糊涂,依之前的总总事迹也该看出个什么端倪了。
芍药忧心叹气,心里也在期盼是她想的太多了。
于是打道回去,可在回廊之上被个小丫鬟叫住了。
“你可是芍药姐姐?”
“正是。”
“夫人有事叫你过去一趟。”
何事?芍药蹙眉,满面不解,跟在小丫鬟后面走出了小楼。
屋里,容衍见芍药走了,呼气之,连忙掀开被子走到坑边,在沉凉的对边坐下。
容衍撑腮浅笑,眼睛亮盈盈的,对着沉凉那头轻轻吹气,见得沉凉额间的发丝在柔风中翻飞,如飘絮荡荡。
沉凉眼睫颤颤,眉头紧锁,缓缓睁开了眼眸。
他的眼眸很黑,像墨色一般,眼底隐藏着不可探知的情绪,如一潭幽深的水。
容衍此刻的心情兴许是好的,连声音都沾染着满满的笑意,他说:“人已经走远了。”
沉凉垂眸,站起了身,背对着容衍,“如此便好,我先下去了。”
容衍阻止道:“慢些,与我一同吃过早膳再去也不迟。”
沉凉面无颜色,一派沉静,“公子可独自用膳,奴才有事,先行下去了,”话一落下,也不等容衍说些什么就离开了。
这又是怎么了,前头不还好好的,一会儿的功夫,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容衍倒是惆怅了,这厮,依着他的言行作风,倒不知谁是公子,谁才是奴才了?想罢,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在容衍的认知里,容衍总以为自己是可以看透沉凉的,或说自个可以猜透他,比如他在想些什么,他在笑些什么,他因何事而喜,何事而悲,如此,也可知他心;可惜容衍错了,他猜测沉凉所思所想,是沉凉可以向他透露的,是沉凉愿意呈现的表面之象,若是沉凉刻意隐藏起那些心绪,就算容衍尽其万心,也不可探测其中一二。
就如沉凉此刻。
他看着沉凉走到门边,开门,关门,离去,走远。
他是心有千言,却哑口无言。
烦,真烦。
真不知昨夜一事是否令他与沉凉的关系更近了。
可是,沉凉却丝毫不记得此事了。
是喜?是忧?
容衍心中惴惴不安,总觉有事要发生。
*** ***
这厢,小丫鬟领着芍药到了夫人所在之处就自个儿悄声退下了。
芍药站在门口,不知为何感到心口隐隐沉重,于是深呼几口气后,出声唤了句“夫人”,可屋内无人应答着,芍药领会其意,便恭恭敬敬推开了门。
一入门,就扑鼻一阵檀香味,味道极浅,若有若无。
夫人一向不喜太重的香味,说是香气太重,扰乱心神,所以房里少点香。可夫人常年念经,与之菩萨神佛,点香是少不得的,故而有点檀香,却也是少量。
说起夫人徐氏,她乃容衍亲母,古府又一主子。
提当年,想来徐氏必定是个才貌兼并的美人,不然何以令古老爷如此倾心,至今也只娶徐氏一人,并铿锵发誓,终身不再纳妾侍入府。
即使少不得亲族里边的人反对,说是多纳妾侍,也可早为古府开枝散叶。
可是容衍他爹也是异常坚持,最终是八抬大轿,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将徐氏迎娶进门。
好大的脸面。
至今他们也是伉俪情深,恩爱非常,造就一段佳话。
可惜了外边都说,古府老爷是个情深意重之人,奈何生下的后辈倒是个风流潇洒的公子哥了。
可笑,可笑。
思其间,芍药瞧得夫人正在内堂,于是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果真,见的那蒲团上跪着位徐娘之态的妇人。
妇人正是徐氏。
虽说夫人已是三十中旬,却也是风韵犹存,气质天成,不减当年芙蓉姿态,只是少了曾经的少女烂漫,多了份慈目威仪。
毕竟也是岁岁年年催人老,怎样也是经历过了时间磨砺。
徐氏此刻就跪在佛像面前,手持佛珠,念诵心经。
芍药观察着,想来现在也不宜出声打扰,于是一个人静静在旁边等待。
夫人必定是知道她过来了,只是不言,阖目念经。
等了小片刻,夫人才出声,“衍儿最近可好?”语毕,双手合十,朝着佛像拜了拜,目光十分虔诚,满面慈悲。
拜完后方才站起身,看向了芍药。
芍药赶紧过来扶着夫人在一旁坐下,然后回道:“公子最近一切安好。”
“哦,一切安好?可我倒是听说了最近衍儿又犯贪玩劲了,整日与小厮混在一起。”
芍药特意烹了茶,热气腾腾,清香沁人,随后递给了夫人,“奴婢并不知晓太多。”
这些日子里,容衍的确常与沉凉作伴,可大多时候都是两人独自待在一块,所以芍药确实不太清楚公子做了何事。
徐氏接过茶水,细嗅茶香道:“不知?那留你在衍儿身边又有何用?”徐氏声音透过氤氲的热气蒸腾到空中,听似轻柔,实则厉害!
芍药一听,面色慌乱,连忙就弯膝跪地了,“夫人,奴婢说得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分欺瞒,只是公子与沉凉在一块时,多半是散了下人,实在不知他们说何事,谈何话。”
徐氏嘬了口茶,抬眼看着脚下的芍药丫头,望神情倒是真切,于是也缓和了语气,“这好端端的怎又跪下了,起来吧。”接而放下了茶杯,再道:“只是这衍儿贪玩也就罢了,我也随他胡闹几年,只是这要是玩过头,可就不好办了。”
芍药听得心惊,万万不敢站起,她又何尝没听出夫人的弦外之音,于是她小心问道:“夫人明言,奴婢自当尽力而为。”
徐氏笑笑,道:“此事简单,也算是赏你伺候衍儿多年,你过来,我跟你说。”
芍药站起,凑近了夫人。
徐氏轻声吩咐着,“你且这样……”
语毕,果然见得芍药脸上一喜。
“奴婢谢过夫人。”说着要跪,却被徐氏搀扶住了。
“也别一口一个奴婢叫着了,倒把自己叫委屈了,若是办好了此事,就不是这个身份了。”然后朝芍药摆了下手,“你先下去吧。”
“是。”
芍药退下后,徐氏轻声叹了口气,随后手捻佛珠,阖目念经,端的是一副菩萨面相。
阿弥陀佛,愿这孽缘早些消去。
起初有个小丫鬟来与她说起这事,她还是不信的。
后来徐氏也派了人去打听容衍最近的行为,但凡派出的人都说容衍与一小厮走的极近。
她知衍儿品行,也晓得之前衍儿所爱;爱才德或貌美之人也就罢了,也贪图个欣赏,若是这欣赏换了个意味,那便是容不得了。
屋外边,芍药出了门,脸上的笑意也就掩去了,更深的是担忧。
担忧自个,担忧公子,还有……
还有那沉凉!
夫人向来不多加管公子的琐事,只是这一旦管上了,那也并非是公子可摆平的了。
芍药打开始也是认为公子怕是跟从前一般,玩玩也就罢了,可是这琢磨着,怎越发不对劲了。
再到今日,听夫人这一说,心中更是确定万分。
行走在园子里,冷风不停刮过,似刀子般尖锐,芍药拢了拢衣裳,望了望着灰白的天,继而脚步匆匆朝着另个方向走去。
第13章 十三
今日芍药与别日有很大的不同。
为甚?
只因芍药今日面上敷粉黛,身着锦罗裳,发鬓间插了只素色的花式簪子,衬着一张小脸是明艳动人,这一番精心打扮下来,少了平日里的素颜秀丽,多了些娇俏可人之姿。
虽说芍药算不得绝美姿态,却也是个小家碧玉之容了。
芍药今日里特别注重自己的言行举止,莲步缓缓,从游廊上一路走来,旁边但凡有丫头奴才经过,都是正眼打量了会芍药,后又匆匆离去,期间有与芍药交好的几个丫头还与她搭了几句话,问道,姐姐这是去干吗,竟打扮的跟仙子似的。
芍药知道她们是在打趣自己,掩嘴一笑,与她们寒暄了几句便也离去了。
于是这一路来也就到了容衍房前,芍药不知怎的,倒是紧张了,可是心底无不是惦记着夫人的吩咐,所以她再次轻微的整理了一下自个儿的仪容,才叩门问好,直到进了屋里边,一阵暖气袭上身,芍药这才心里舒坦了些。
说来也怪,容衍今日意外闲空,无需练字,无需念书,一向伴随身侧的沉凉现在竟是没个影,无趣的很,所以容衍正准备出门要去找沉凉,奈何芍药上门来,也不知何事。
可是容衍眼神瞥过芍药,起初还琢磨着是哪家的小姐走错了门,可寻思着这府里哪来的小姐,瞧仔细了,倒是春桃美人呀。
好一个娇俏的人儿。
起初倒还没认出来了,因为容衍也从没见得芍药打扮过自己,在他的印象中,芍药是个容貌清丽的丫头,总是素面朝天,玩闹爱笑。
可眼前这染上脂粉的女子却令容衍陌生。
这估量间,芍药走进了些,容衍才眼前一亮,惊声道:“芍药?”
芍药听得公子半信半疑的语气,心中顿时是又气又恼又有喜。
气恼是为公子那份质疑。
喜是因为公子语气中颇有赞赏之情。
“公子。”芍药行了个礼。
容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尽心想着,原来是芍药已经这般拘束了。
对,就是拘束,而且今日还打扮的格外明艳动人,容衍倒有些不喜了,他心底的那个芍药就是平常里与他与安阳一块玩闹嬉笑,活泼机灵,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呀。
如今恍然一变,倒有些不熟悉她了。
可是容衍想了再多,也终究忘了芍药毕竟是个女儿家,她终有一日会情窦初开,为情而变。
而芍药钟情于容衍呀。
可容衍不解其中意味,思来想去最后还是笑道:“芍药今日真美,莫不是看重了哪家的好郎君,今日特去相见?”
正巧容衍此刻也是闲的发慌,这一下得了趣,可就不轻易放过了。
容衍踱步来到芍药身边,微微垂头,一缕墨黑的发丝滑至脖颈,他故意凑近芍药,阖目细嗅,挑唇一笑,模样俊逸,容衍道:“芍药身上可真香。”
芍药一惊,退后了几步,看着容衍的样子,心中跳的厉害,红了脸的她完全忽视掉了容衍眸中闪过的戏谑。
容衍见芍药躲开了,他哈哈大笑,负手站立,如青竹之态。
他打趣道:“放心芍药,假若你有了喜欢的人,不必藏捏着,告诉公子我,我定当许你出去见你的心上之人。”
“你……”芍药方才的心慌意乱完全被这句话给打破了,一下气打心上涌,想一股脑把藏着的那些话全然对容衍说出来,却被容衍抢了先,“芍药你不必感动,公子我可是很通情达理的,你从小便跟在我身旁,这么多年来,我把你与安阳也当作了我的姊妹兄弟般看待,若是妹妹真有了令你欢喜的人,我定会支持你的。”
仔细瞧着容衍,他在说这番话时,神情认真,也无先前的调笑语气了,可见他是当了真。
芍药听了,想吐口而出的话全然堵在了舌尖处,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反倒是眼圈见了红,晶莹的泪水瞬间滚落了下来,如何也止不住了。
她以前总是笑话公子犯痴犯傻,如今看来,果真是痴傻不得。
公子呀公子,我怎么会是你的妹妹呢,不可能,此生都不可能了。
容衍看着芍药忽然哭了,泪眼婆娑,样子甚是楚楚可伶,像是被打湿了的花儿。
他以为芍药是感动了,想要出声安慰两句,不料芍药向前几步,抱住了容衍的腰,俏丽的脸蛋埋在他的胸前。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容衍一时愣住了,感动也不该感动成这副模样呀。
房里突然安静起来,只有芍药嘤嘤哭泣之声。
其实对容衍来说,他甚少见芍药哭过,这也是容衍欣赏她的地方。
提起芍药,容衍的确是感慨颇多,她不比安阳,安阳是古府管家安伯的二子,从小起便安排在了容衍身边作书童伴读,日子安逸;可是芍药却是被牙婆买到府里来的,初来府里的她沉默寡言。也是一次偶然机会下,容衍见她被府里一群同岁的孩子欺负,推倒在地上的她使劲将自己抱成一团以此减少身上的疼痛,那样子看上去可怜极了。
那时候的芍药还不叫芍药,她还只是个黄口之年的女娃娃,她不懂得还手,只懂得不停的哭。
容衍看不下去了,他一声叫停,府里的孩子如何不认得这小霸王,瞧了一眼就纷纷跑开了。
容衍扶起地上这个陌生的女娃娃,嘴里头轻轻的喊着:妹妹,妹妹;生怕吓着了她。
他问,妹妹叫作什么?
那时芍药一抽一抽的缓缓止住了眼里的泪花,怯怯的望着面前穿着华衣、长得好是秀气的小小少年郎。
她含着哭声回了他,娘亲叫我丫头。
小容衍当时想,这丫头丫头的可不好听。
他又问,你父母呢?
她听着他一问,才止住的泪珠再次泛滥于眼眶,她哭着,爹爹他们不要我了,我找不到他们了,我好想爹爹,好想娘亲……
当初日子值五月尾六月头,他俩所在的位置正是花苑处,那时苑里有一种花开的热烈,齐齐怒放。
色彩灼灼,灿烂醉人,徐风袭来,暗香浮动。
红粉相间,胜似一片燃起的火焰。
是芍药花。
小容衍一喜,口里快声道:妹妹就唤芍药吧,人如此名,热烈而生。
自此丫头有了名,名叫芍药。
碰巧小容衍要去徐氏那玩耍,他扶起了芍药,带着她共同去了娘亲那;在容衍的帮助下,芍药在徐氏那待了几年,后来徐氏又指派了芍药去伺候容衍。
芍药聪慧机灵,很快也就做了容衍的贴身侍女。
除了儿时见过芍药因受委屈的时哭啼过几次,后来鲜少见她在大伙面前、在他面前哭过了,永远是幅笑意盈盈的样子,好似没有烦恼,没有忧愁。
可是他错了。
就算如何坚强,到底也是女儿家,难越情关。
容衍不知要安慰什么言辞了,芍药埋在他怀里,泪水晕湿了衣襟上的暗纹。
他伸手悄悄环上了芍药的腰肢,柔声哄着她:“好妹妹,别哭了,到时可就花了胭脂,不美了。”
容衍可从没哄过女孩,这时他只嫌自己嘴笨,什么话都不会说了。
他实在是有些忧愁了,女子心多变,莫测无常,上一刻还好好的不是,怎的这会又是何事哭泣?
按理说来,打扮如此漂亮,去会见自己喜欢的人,为何又不高兴了?
唉唉唉,连连暗自在心中叹息几声,容衍也唯有等怀中的芍药哭完了。
*** ***
屋内是温暖似春夏之际,又有佳人投怀,虽说不是个你情我愿的事,可若这场面落在他人眼中,就不晓是什么意味了,怕是情意绵绵,你侬我侬的图景了。
屋外则是风如刀割,非一日之寒气了,连绵数日的冻人天气叫人哆嗦不已。
可不,安阳这会就叫苦连连了,嘴里不停埋怨,叫人在厨房守着个火,出去逛了大半圈,也不见个人影,不晓得大伙都躲在哪个屋内偷懒呢!
说着就气,偷懒谁不会,可待会这为公子特意煲的汤就无人看着了,万一烧干了可怎么办?
若是出了事,后果都得他担待着!!没有办法的安阳只得安安分分守在灶前,时刻盯着火候,靠着柴火取点暖。
也不知怎的,最近的时间里都是沉凉在照顾公子,沉凉心细,事事料到,凡事做的比他好,所以他也是趁着这空隙犯足了懒劲,但是今天一早就不见沉凉人了,不知跑哪儿去了。
莫不是沉凉也学会偷闲了?
怎么可能!
安阳也只是想想,就即刻将此想法在脑中驱除了。
沉凉——
待公子那般好。
处事更是八面玲珑,面面俱到,怎会偷懒,也许是他有事去了。
在灶前守了许久,就只差最后一点火候了,只要把公子这驱寒的汤煲好了,等着沉凉一回来,他就又可以休息了,想着这事安阳就傻傻笑了会。
温火慢炖的汤终于大功告成,安阳小心的将汤水一点点倒进了汤盅里保温,尽管汤水很香,安阳还是不停的提醒自己,这是公子的,公子的!可没有自己的份,于是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也饿了。
最后安阳还是忍住了香气四溢的汤水,本分的端着汤盅送去了给公子。
路上寒气极重,眼望天色,灰沉的很,若不出所料,怕是过不了多久,便是茫茫雪色了。
安阳走的飞快,步如流星,不肯在路上多耽搁了,唯恐汤水的热气散去。
不过一会就到了公子房前。
似献媚般,安阳笑意满面,嘴里喊着“公子——”另只手就迅速推开了木门。
“嘎吱”一声。
红木门开了。
话到嘴边还没出口便被眼前情形惊得张大了嘴。
眼眶瞪圆,手托汤盅,安阳只想着的是,怎的回事?芍药与公子为何这么亲密了。
莫非是他看花了眼不成。
要不是手里还有汤盅在手,安阳真要扇自己一个耳刮子,看看自己是不是处于酣梦之中。
可背后灌进的冷风蹿荡在他周遭,寒意是如此真切的贴上他的面颊。
似乎,这不是幻觉。
芍药泪眼婆娑伏在公子的胸膛间,公子搂住芍药的纤腰,屋内温度如春,却不如两人之间火热的深情脉脉,无论如何看去,都是幅情真意切的模样。
怎会这般?
安阳大惊之余也是疑惑,怎的芍药姐姐与公子好上了?
就不知是何时发生的事。
难不成他们一直是瞒着自己的?
安阳好半天都杵愣在门口,但凭飒飒寒风吹散了屋内暖意。
后来终是反应过来的安阳嗫嚅着嘴,含糊不清的说了句谁也没听懂的话就放下汤盅,慌忙关门退下。
他就像是撞破了一个充满着艳色的秘密。
容衍还来不及制止安阳离去的步伐,他就下去了。
这回倒是容衍慢了些。
容衍懊恼不已,心中颇有些惴惴不安,他就不知那糊涂安阳会怎知怎想了,万一这事被传了出去,就真是百口也莫辩了。
何况安阳只是撞见了后来的事,并没看清前头所发生的经过。
再说,孤男寡女最忌处同一房间做些不清不白的事。
就算这是一场误会,可是在别人眼中就全然变了意味不是。
失策失策,没想到他容衍还有比安阳反应更慢的一天。
容衍忽然在心中突生的惆怅变得绵长。
很多事都是他所不能想到的;不能预测之。
若是,他当时阻止了安阳,松开了芍药,再行解释清楚,可能后来的一切都会变样。
可惜,凡事没有重来。
真是被暖香在怀熏昏了心。
第14章 十四
冬季的天总是不见几分白,还没亮上几时刻,就很快黯淡下来。
四周景色憔悴的很,没得精神,就如天地色皆是青灰一般,像病人的面色。
这种气候总是不讨人喜的。
就在这样冷寒交加的天气里,见一方石地上跪着个人。
他腰挺笔直,面色宁静,黑澄澄的瞳仁像一池幽深的水,探不清情绪为何。
跪的越久,地砖上的寒气愈发浓重,沿着膝盖,蔓延至身心每个角落。
真是冷呀,砭人肌骨般。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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