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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绕-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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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里,瞬时回归最初的安静。
    沉凉倚靠一侧,静默不语,只是眉睫浓长,在窗棂透进的光线中勾勒出满幅悲伤的暗影。
    怎的好好一个早晨的时光,就经历了如此跌宕波折的情绪变化呢。
    到头来,依旧是惆怅茫然。
    
    第16章 十六
    
    话说容衍一时脾性走出了房门,可是步子还没迈出小院,就犹疑起来,慢慢吞吞的不肯前行了,随后还不时停下脚步,回头瞅瞅。
    可是身后空荡寥寥,冷风乍起,卷起枯枝落叶。
    哪有半点人影。
    哼,容衍顿时一甩衣袖,原先还侥幸存有的一点点念想都灰飞烟灭,脸庞的冷意渐渐浮现,果断踏出了院落。
    安阳小心翼翼在身后跟着,气也不敢大出,生怕又惹了自家公子什么不是。
    但,不出数十分钟后,安阳再次出现在了沉凉的屋子门口,手击打着房门,嘴里念着“沉凉,我进来啦。”
    之后进了屋子,合上木门,转身看见沉凉依旧如刚才模样,安安静静靠着床头。
    说到底,容衍还是放心不下沉凉的,即使一时脾性,可是嘴硬心软,还不是派安阳又返回来照顾沉凉了。
    沉凉听见门边声响,侧眼望着走来的安阳,浓黑的眼眸中光点闪烁,嘴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反是安阳从一旁的桌子边搬来个木凳,坐在了沉凉身边,叹气几声,然后特变复杂而纠结的目光看着床上的主儿。
    你我同为下人,何故公子待遇差别如此之大,连安阳这个缺心眼的家伙都看明了了。
    于是乎,安阳连连叹气,叹气之后用特别慎重的目光看着沉凉,沉凉面色无异,只是苍白少许,面对安阳莫名其妙加之好奇的眼神也并无动容。
    安阳憋不住话了,终于开口:“你和公子之间究竟怎么了越想越怪的很。”
    问话一出,沉凉置放在厚厚被褥下的手莫名缩紧成拳,一会,又独自松开。
    沉凉依旧不说一句话,安阳却像是打开了话闸,滔滔不绝说起了这几天的郁闷。
    说到了各种生活琐碎,听来也是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最后东扯西扯也不管沉凉究竟有无在听,反正安阳自顾自的说得情绪激昂,最后一股脑儿吐完了肚子里的话,才发现四周过于安静。
    沉凉一声不吭,安阳也说起无味,正独自愈发无聊时,猛然像想起某事,眼珠滴溜溜转动着,目光扫了周围一圈,甚至还起身开门,看门外是否有人,确定无人后,他特神秘的凑近了沉凉,小声说着,“跟你说件事,你可不许跟别人说去。”
    若不是实在憋在心里难受,他也不会将这事说给别人听,幸亏沉凉嘴紧,听了也不会把事传出去,这样一想,心里也就舒坦多了,于是还不等沉凉发言,安阳就迫不及待说了出来。
    “芍药姐喜欢公子你知道吗?他们俩今天还抱在了一起。”安阳对于自己发现这个秘密显得有些得意,虽然他当时瞧见也是大吃了一惊。
    似乎怕是沉凉不信,他还特意加了一句,“我是亲眼看见的,亲眼!!真的真的,那房间里只有他俩。”
    即使这在安阳看来是个大秘密,即使安阳将话说的信誓旦旦了,可是从沉凉的表情看来,也没有多大波澜,就像安阳刚才只是在说今天天气怎么样。
    安阳这会却是显得有些婆妈了,也可能是沉凉太安静,也可能是屋子太安静,安阳索然无味,且只能靠言语来消遣时间了。
    “你说公子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怎也没见他对那家姑娘欢喜呢,倒是有几家的小姐对咱们公子芳心暗许,都私下委托了媒人来问过几回了,我可是听那些丫头们咬舌根讨论这事好多次了。”
    这回沉凉终是开了口,他望着停不下嘴的安阳,说:“我想再休息会儿。”
    沉凉显得有些无力,所以声音较小,虽是如此,也成功制止了安阳聒噪的话语。
    之后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下,安阳瞧得沉凉眸子黯然,唇色素淡,精神疲倦,看来果真是累了,于是安阳也识相的安静下来,问候了几句沉凉身体就打算出了房间,可是步子走到门边,又停了下来,还是说了出来。
    “其实,公子对你是好意的,你也不要恼了公子,昨晚你睡着不久后公子过来找你,听说你病了之后就一直守着你,整整一宿,我说我来照顾就行可公子还不愿意……”
    安阳走出房间后,屋里一直保持异常的安静,沉凉维持刚才的姿势就没变过,假若说要休息在听完那段话后也是说不着了,安阳心思比较大条,就算这种种事情都是他亲眼所瞧,可是他也不会联想到其中有千丝万条的情愫缠绕在里头。
    而沉凉不言语,往往也是想要掩埋住内心深处的情动。
    你说,世上有没有人是无心的?
    无心,多好,没有七情,没有六欲,如此一来,便无求之,而不得了。
    这一日,灰蒙苍穹之上显现金色日光,过几时之后,厚厚的云层被日光拨开,难得一次天色明媚起来。
    今日难得一个好晴空。
    可小径路旁还是有残雪,气温依然呵气如霜,但是天色变得明亮也未尝不好,说不定这样的明媚持续个一两日又得大雪纷飞了。
    再等阳光到来,也怕要三月后了。
    容衍心情难免有些低落,直至走到徐氏院里,面上还泛滥着失意的情绪。
    徐氏早早叫下人备好茶水糕点,见到容衍踏入房里,笑面相迎,温热的手心握住容衍的手,仔细瞧着几日未见的儿子。
    走进屋里,温暖如春,徐氏与容衍共同坐在了侧屋里的炕床上边,未等容衍出声,徐氏倒是先开了口,续续断断问些小事,而容衍也是问一句答一句,显然心思不在这里。
    徐氏又转了话题,指今日做的糕点味道如何,可是容衍也处于神游发愣时,并不知徐氏再问何物。
    “衍儿——”
    徐氏从容衍来的那刻起就注意到了他的神情,也只是不曾挑明,却没想到进屋这么久心思还没收回来,说的话不知听进几句,虽不知是何事让衍儿如此上心,但也得注意场合。
    言罢,徐氏将手里一串佛珠重重置于炕几上,一声重响拉回容衍游荡许久的心思,容衍双目茫然望向徐氏,嘴里问道:“啊?什么事?”
    待容衍看清自己娘亲脸上不悦的表情后,立马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于是恢复笑容,眼神明亮,又成了之前那副轻佻的模样,他马上从盘子里夹起一块糕点放在徐氏面前的瓷碟子上,嘴里不断应承着,“娘,多吃点,哈哈,这块看起来也不错,诶?还有这个水晶饺……”
    不一会,那小碟子上边就堆满了容衍夹过来的点心,徐氏看了,满满的无奈,却也不好再说什么,絮叨了一时半会后终于是回归了正题。
    徐氏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端起香茗,喝了几口润润嗓子,接着起身,朝着容衍招了招手,“衍儿跟我过来。”
    他们出了屋里,走向西边书房。
    书房里弥漫着一股疏解不开的墨香气,徐氏踏进书房,走到书桌前,在那桌上放着整理好的画卷,画卷约莫十来幅,不多,却也不少。
    容衍此刻倒是纳闷,莫非娘亲好雅兴,约他共赏名画佳作?
    非也非也,怕不是,娘亲对画作一向是不感兴趣的。
    可是徐氏问的下一句话令容衍着实尴尬了一回。
    *** ***
    徐氏手执其中一卷画,细致的将画卷缓缓打开,面庞带着微笑,仿佛看到惊艳的事物,眼中满意的目光犹然绽放。
    从容衍这个角度顺光看去,也只是瞧见大体轮廓,疑似人物图。
    “衍儿,你不是一向喜欢美人吗?”徐氏轻轻道出这句话时,没有丝毫防备的容衍被惊吓住了。
    从前,无论是爹还是娘亲,一向不喜他成日呆在莺莺燕燕堆里,只要提起美人,他们就恼,所以他也就不提了。
    可今日这真是奇了怪,主动跟他提起美人作甚?
    一时间,容衍倒是来了兴趣,主动凑向前去,仔细一看,瞬间便黑了脸。
    图上女子纤手执扇,面若桃花,犹抱琵笆半遮面之态,身姿婀娜,亭亭玉立,有小家碧玉姿态,可若论美人二字,却也是沾边罢了。
    从容衍过来这一刻起,徐氏就在旁边细细观察自己儿子的神情,明显在看到画卷后表现不喜后,徐氏就趁着容衍开口前连忙接道:“不打紧,若衍儿不喜,这里还有许多幅,可以给你慢慢挑选。”
    “不必了。”容衍将手中的画卷丢掷桌上,“我暂且未有过成亲的念头,不劳娘亲为我操心。”语罢,容衍大步走出书房。
    “诶——”徐氏慌忙叫喊也是止不住容衍的步伐,接连叹息几声,少许后便也安静下来,朝着门外叫了句“茗儿”,茗儿听见夫人召唤自己,赶紧进了门,凑到徐氏身边。
    徐氏眼眸微眯,手里抓起容衍方才丢下的画卷,瞬间将一副画卷撕成了碎片,然后往空中抛去,渲染着色彩的纸片就这样纷纷扬扬撒落一地。
    “说好是美人,却是这等姿色,最终也是入不了衍儿的眼,那有何用?”
    不知为何,徐氏脑中忽然浮现出前几日的景象,那个墨发少年,平白在冷风中跪了如此久,虽说面色苍白,却也是美的。
    总之,的确令人过目难忘。
    只是说男子貌美,这不白白是个笑话!
    徐氏眼中透出的目光越发凌厉,她缓缓走到桌旁,拿起桌上还未拆开的画卷,统统扔在了地上。
    “这些,都给我烧了吧,别碍着眼了,”说着徐氏又走向了在一旁的茗儿。
    从公子走出门的那一刻起,茗儿就知道夫人不高兴了,只是夫人从来不喜将这些情绪显露在外,可尽管如此,茗儿还是觉得心中惶恐不已。
    徐氏说出来的话轻悠悠的,可莫名令人生寒,“现在开始,你给我盯紧衍儿,假若有任何不妥之事,论大论小,都要来告许我。”
    “是。”茗儿怯怯应答。
    今日的日光颇具暖意,要是过了这一日,怕是足足一月多见不到阳光明媚的天气了。
    途中路过湖畔,湖畔里的荷花早已在夏日褪去时就已凋零殆尽,此时冬日里也就只能瞧见枯黄的叶柄七零八落的散布在水中央,一眼望去,满是萧条。
    要想荷花遍布满池央,也需明年夏日。
    容衍想到了沉凉,他俩就是在这池畔间相遇,那日的荷花初露粉尖尖,荷叶碧色满池央,他就站在柳树下,不知被映衬的多好看。
    忽然、忽然间,容衍心里异常的想念沉凉,就怕这份想念不知不觉中早已转变成爱念。
    只是,当事人却糊涂,不明所以然。
    容衍加快了步伐,走过了湖中小桥,朝着小楼走去。
    
    第17章 十七
    
    来到沉凉他们住的院子里时,外边并没有什么人,安静的很,大伙现在都在忙着做事去了,只因沉凉生病了,所以留在屋里休息。
    在昨夜里,如果不是他亲自来找沉凉,估计也就没有人会告诉他,沉凉病了。
    也是,区区一个下人,谁会放在心上,这偌大的府中,只有伺候好主子了,才是最重要的事。
    人心随着趋炎附势而变得冷漠。
    而,他问了安阳,沉凉为何生病了?
    安阳只是吞吞吐吐、结结巴巴的搪塞了个理由就这么应付过去了,当时他一心想着去看沉凉,也就没纠结过多,安阳倒是趁着他不留意的时候就一溜烟的跑走了。
    这样想来,也是有腻味。
    当容衍到了沉凉门前时,才想到今天一早因为赌气而出来的事,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回来,还真是有些尴尬,正当他心中犹豫不决时,房里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容衍一紧张,急忙推开了门,问着“出何事了?”
    屋里头,沉凉偏头看着闯进来的容衍,而他右手还拿着茶壶,脚底是只碎了的杯子。
    这下,就成了真尴尬了。
    容衍站在门口,再没动过脚步,进退不得,如何是好。
    反倒是沉凉显得轻松,他又摆好了一个茶杯在桌上,接着犹疑了会,再在旁边摆上了另一个茶杯,然后右手提壶。一汩清流淌入杯中:“我刚刚不知道安阳帮我烧好了水,所以不小心被烫到了,”沉凉望着容衍解释道,接着坐在了凳子上向容衍示意着,“我这儿没有茶叶,只有热水,如果不嫌弃可以过来喝点水暖和下身子,也比站在门口吹着冷风好。”
    听了沉凉的话,容衍心底忽然喜悦起来,看来沉凉温热快退散了,不然说出的话又怎会这般精神。
    “进来进来,屋里头暖和,为何要站在门口喝冷风不是。”
    容衍坐在凳子上,一旁就是沉凉,房里有丝丝缕缕的沉香气缭绕在鼻尖处,不知是否那香炉里弥漫的香气,还是沉凉身上的,总之,有舒心的功效。
    给他倒得水,他迟迟没有端起,只是目光灼灼,一直望着沉凉。
    沉凉执杯,温热的雾气润湿了他的嘴唇,一杯水喝下,唇畔沾湿而显红润,像一朵绯色的花,有些,诱人。
    但是目光下移,容衍就注意到了沉凉拈杯的手指处微微红肿,估摸是刚才烫伤了,容衍面色忽然严肃,夺过沉凉手上的杯子,抓住他的手,“你被烫伤了怎么也不处理一下?”
    沉凉躲闪了下,抽回手指,慌忙站起身来,“又不疼,也无大碍,为什么要处理?”
    容衍颇有些无奈,可他还是坚持着再次抓住沉凉的手带他来到床边,“药呢?”
    “没有。”
    沉凉又想将手继续抽回,可奈何这次容衍抓的很紧,沉凉怎样也挣脱不了了。
    偏偏两人的性子都各自有各自的倔强,容衍这会也丝毫不退让,“没有药的话,我就叫安阳去拿;反正一定要上药。”
    “何必呢?”沉凉低垂着面容,细细软软的发丝流泻在脸颊两侧,遮住了神情,有低低浅浅的笑声响起,更像嘲讽似的,“这点伤也如此坚持,容衍,你是没有受过伤还是怎样!也是,你是大家公子,府邸上下那个不是视若珍宝,生怕病着了,伤着了,有个一点点磕碰也会让大家担惊受怕好几天!”
    沉凉再次用力挣脱了容衍手中的禁锢,口中传来的声音有些决绝,“可是我跟你不一样呀,我是个下人,这是一辈子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就这点伤,又算什么?比这个重多了的伤我不知道受过多少回,可是我没有时间理会那些伤口呀,等过几天再去看时,它也就自己好了,你说是不是很神奇。”沉凉举着自己的手放在容衍的眼底下,忽然抬头对视容衍的双眼。
    平常中,容衍很少看见沉凉会这般模样的,面上瞧着,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可偏偏的,那双眼眸出现了难以抑制的水光波动,显得不再淡然,而是少见的激动。
    反观之下,倒是容衍舒展开了原先颇为紧张的神情,眼底含着轻松的笑意,再次抓过沉凉挣脱出去的手,认认真真地问道:“那你又知不知道我为何会如此在意?”
    一句问话,道出多少之前掩埋心底的喜悦悲伤。
    两人面面相视,彼此间都各执一词,不知对方心中所思。
    沉凉有些躲闪容衍的目光,他是个心思灵秀之人,这般情形之下,如若不是几岁幼儿,怕都知晓眼下之事。
    唯有装作不知,也许就是最好的法子。
    沉凉不言,独自垂眸。
    容衍眸光湛湛,握紧了沉凉的手,“你是与别人不同,不同于在我心中所占分量。”
    就是因为在意,所以不愿看见你身上带伤,哪怕一点。
    “你相不相信,我有情于你。”
    藏匿在心中以为永远也无法张嘴的话语在说出来那一刻却是无比的轻松,原以为可以将很多事装作熟视无睹,却发现怎样也办不到,因为‘在意’二词就像一根刺,驻扎在心底,然后愈加深陷。
    情所起于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泣一伤,从此,一往情深。
    世间有情人,开始之时,往往不知心中藏情,只因彼此的言行皆能牵动自己的内心,惊觉之时,才发现早已沦落。
    容衍抓住沉凉的手,一个用力,将沉凉带进自己怀中,不晓沉凉是否已被眼前事物惊愣,他的下颌搭在容衍肩头,心中有话,可是嘴唇张张合合,最终无一言吐出。
    寂静,突然之间,屋里安静的可怕,只有凑近了才知道彼此之间的呼吸如此沉重。
    空气弥散着冷冽的气息。
    容衍深深细嗅着沉凉耳鬓间发梢的气味,兴许是生病的缘故,沉凉身上徘徊着清浅的药香。
    不知不觉,沉凉的耳根处烧红了似的,发了烫。
    容衍将沉凉带出了怀抱,然后凝望着他,慢慢伸出手来,抚摸上了沉凉的脸庞。
    他的脸庞带着冷意,微凉,纤长的眼睫之下,一双恰似琉璃般剔透的眼眸正回望着容衍。
    不知那漂亮的眼眸中是否含情,容衍也早已没想太多,手指轻抚过脸庞,鼻梁,落在了嫣红的唇瓣处。
    低头,盼想已久的念头在今日终于实现,容衍吻住了沉凉,在他知情且清醒的情况之下。
    一瞬间,沉凉睁大了眼眸,双手捏紧了容衍的衣裳,他好像已经弄不清眼下是怎样的情况了,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呼吸喷洒在彼此的肌肤上,带着疏散不开的热意,容衍渐渐加深了这个吻,唇齿交错间,湿热的触感迷乱了两人的神志。
    可是,容衍不知,沉凉一向不喜他人过分亲密的触碰自己,所以他更不会知,沉凉后来为何会挣扎。
    *** ***
    正当情深处,沉凉开始感到自己逐渐喘不过气来,透过朦胧的眼缝看去,眼前之人的面貌模糊不清。
    以往掩埋心底的记忆开始如潮水般袭来,带着肆虐的疼,仿佛眼前人与那个记忆里丑恶的嘴脸开始重叠。
    酒水滴滴答答落满一地,那人不顾他的挣扎,用力地按住他的双手,一张臭烘烘带着酒气的嘴直接就亲上了他,他哭喊着甚至求饶,却也换不来那人的怜悯……
    有些人,真是死也不足惜呀!
    忽然间,沉凉狠狠推开了容衍,眼底黑幽幽的没有丝毫情感,他用宽大的衣袖擦拭了几下嘴唇,语气冷淡的没有丝毫温度,“脏!”
    容衍没有丝毫防备就被沉凉用尽了力气推开,不小心往后连连退了几步,手臂撞在了床柱边,可即使如此,容衍还是听清了沉凉吐出的话。
    霎那间,铺天盖地的疼痛直戳心头,手臂上的伤也不及万分之一。
    容衍直起背脊,迈出沉重的几步走到沉凉面前,手紧紧按住沉凉双肩,双眼里带着强硬的光芒,“你说什么?”
    沉凉瞥开对视的目光,嘴唇渐渐泛了白,“我说很脏。”
    “你再说一遍!”容衍的眼眶独自发了红,尽管有湿气弥漫在里头,可他还是不甘心的又问了一遍。
    沉凉没有吭声了,只是将目光瞥向一旁,没有再看容衍。
    “说呀!”容衍发了狠似的将沉凉的下颌板正对他,眼睛瞪得冒出了血丝,“你为什么又不说了!!”容衍恍然失笑般,声音里含着觉察不出的害怕。
    沉凉的眼底空洞洞的,此刻再没了往日的神采盎然,与之容衍的戾气,沉凉倒是冷静异常。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脏,很脏!肮脏!”明明就是无法言喻的悲伤,说出口却成了字字见血的利器,硬生生伤了彼此的心。
    沉凉说出的话轻轻的,没有了情绪的波动,“我这辈子不会爱上任何人了,无论男女,何况,与之相恋,我们本身也会被世人唾弃。”
    装过身去,背对容衍,沉凉垂下眼睫,遮掩住了眸光。
    容衍怒极反笑,连连笑了好几声,一步一步走到门边,字字铿锵:“男子又为何不能喜欢男子,我又为何不能喜欢你,如若心中无情,再多言谈也只是借口!”语罢,容衍摔门而去,随着一声重响,屋里再度回归沉默。
    沉凉在这一瞬间,像是卸去了所有的防备与伪装,他静静趴在了床榻上,不喜不笑,不哭不闹。
    世上有一类人,喜则大喜,怒则大怒,可是伤到极致,也就无声沉默。
    天色正在逐渐转暗,难得一日的阳光即将要熄灭最后的光芒。
    容衍像是怕自己隐忍住的情绪在瞬间崩塌,所以他走的极快,最后逐渐跑了起来,顺着冷风咧咧,刮的脸颊生疼,可无论怎样,也没有心中的创伤来的猛烈。
    从小到大,只要他欢喜之物,他便誓要得到,即使得不到,他也不会拱让他人;可事到如今,遇此事,他却是脑中空白。
    人非物品,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假若用其手段得到人,却得不到心,又将如何。
    遥望天色,是灰黑的,因为季节原因,很少有家仆在外面待的,至少还需再等上一时片刻,才会有人出来挂灯,挂了灯,才会照亮路径。
    远处有个池塘,天气冷了,所以看上去好似没有了流动性,水面像是结了薄薄一层冰,万一有人不小心,没看清路,失足掉进了池塘,怕是叫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理会。
    这种日子里呀,好没有生气,恹恹然,只觉得惨淡。
    容衍向来讨厌这种季节,今日更甚。
    不知不觉中,他竟游荡到了小门,小门一向少有人把守,况且冬日里,大伙都在屋里头围着炭火,怎会有人出来,容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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