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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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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听闻你将送你的婢子尽数退了,只留了个又丑又黑的丫头?怎么今日不见?”正事谈完了,赵诩便抑制不住好奇八卦道。
    欧悬面上露出些不屑的神情,“又是你那小王爷告诉你的?”
    赵诩嘿嘿一笑。
    “世间种种,皆有色相,皆是空相。万物皆是空相,又如何有高下之分?”欧悬把玩着腰间一小巧的九连环,“在你眼里,那小王爷足以让你倾尽天下,可在我看来,他和城门口那瘸腿老丐长得也无多大区别。”
    见赵诩一愣,还想辩白,欧悬摇了摇头,“都是聪明人,就不必在此装模作样了。那小王爷如何,我是不清楚,可时隔两年再见你,你却分明是情根深种了。王府其他庶务我是不清楚,单我这里,你又为他贴补筹谋了多少?”
    他平素不假辞色,拒人于千里之外,想不到竟也如此心思通透。赵诩苦笑道:“想不到连你都看出来了……”
    “偏那傻王爷还蒙在鼓里。”欧悬讽刺道。
    想起懵懵懂懂的轩辕晦,赵诩不由又是一声长叹,却听欧悬道,“或许在你们眼里,小弦并不美貌,甚至长得有几分粗鄙,我与她并不相配,日后定会后悔。可唯有我知道,她是如何的善于巧思,又是如何的见识卓然。举个不甚恰当的例子,在旁人眼里,肃王再如何前景远大,到底也是个男子,纵使你现下为他做了这许多,日后你与他也不会长久,难道你便急流勇退,悔不当初了么?”
    赵诩沉吟许久,笑道:“今日欧兄一席话,对赵某而言,也算是当头棒喝了。赵某见识浅薄,以貌取人,怕是无意冒犯了小弦姑娘,向欧兄赔罪!”
    说罢,赵诩就是一揖,欧悬也未避让,安然受了此礼。
    赵诩却未起身,又作了一揖,“日后前路叵测,我与殿下也不能保证全身而退,若是我二人出了任何差池,还请欧兄将这里全部烧毁,配方交予下个白日社主人。”
    欧悬侧过头看了他几眼,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他虽目中无人、口下无德,可从来一言九鼎,赵诩便放下心来,告辞回王府去了。
    一回倾盖堂,白苏便递来几份邸报,赵诩接过一看,先是一怔,随即悠悠笑起来。
    崔静笏自从尚了孝悾す骱蟊闱嘣浦鄙希辉瓶迹辉牒擦衷海辉诹咳喂埃挂渤闪酥惺槭⌒凶摺U夤傥凰渲挥姓钠罚淳僮闱嶂亍な袒实凵肀撸实鬯械闹家饩纱巳怂猓部山ヌǖ亟浴
    探子在邸报中写道长公主夫妇貌合神离,长公主时常留宿内宫陪伴太后,驸马则每日在中书省值夜,若非长公主宣召,绝不主动求见。
    赵诩轻叩几案,又将那邸报来回看了三遍。
    “怎么,还对这崔静笏耿耿于怀?”
    忽然轩辕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将赵诩吓了一跳,“殿下来了也不通报一下。”
    “小的通报了……”白苏颇有几分委屈。
    轩辕晦摆摆手示意他退下,“怎么,你忌惮崔静笏?”
    “忌惮倒是谈不上,”赵诩叹息,“我只是在想,无论是轩辕氏还是邓氏,对孝悾鞫裕际茄祝际侵泄张煜露酪环葑鸸蟮某す鳌N嗡推驹诘耸夏峭纺兀俊
    轩辕晦冷哼一声,“我看呐,人家怕还是想凤仪天下呢。”
    赵诩在崔静笏的名字上划了个圈,“见招拆招吧。”
   
    第50章
    
    崔静笏果然非好相与之辈,他进中书省不到十日,便给肃王两个下马威。
    一是新皇登基,立刻命各州县官吏进京述职,随即大加换血。又仿照靖西王旧制,向藩地派遣录事若干,美其名曰辅佐,实则监视。
    二是改了税制,先前藩地缴税,均是藩王向百姓收取税金,之后向朝廷上缴定制,而如今,却是上缴全部百姓缴纳税负,然后朝廷再分发定数给藩王。
    而那些录事们领到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充当两税使。
    这便意味着,原先若是肃州收成较好,还可积富积粮,现下就是收成再好,恐怕都得拱手让给朝廷。
    这个政令一出,整个肃州上下一片哀嚎,须知入得府库多少,直接关系着官吏们上下的生计——为防贪赃枉法、吸食民脂民膏,肃王一方面施以严刑峻法,对犯官严惩不贷,一方面则对下极为大方,若是收得税银高了,便给官吏们多发俸银。故而肃州上下有志一同,均想着富民安民,通商开荒。
    肃王府的烛火彻夜不熄,包括司马司粮司曹在内的大小官吏在倾盖堂内用茶枯坐,等着轩辕晦发话。
    “回禀王爷,”那一直在奋笔疾书的刀笔吏终于算完了,“明年肃州税赋恐怕要少五成。”
    轩辕晦摸着茶盏,不动声色,“诸卿可有良策?”
    诸人面面相觑,来前他们便纷纷猜测,此事王爷王妃恐怕早已商议,心中自有计较,现在轩辕晦如此问,应是想考校他们,于是各自踌躇,心中纷纷打起腹稿。
    轩辕晦等的不耐烦了,便随手指着司粮道:“此事与你最有干系,不如你先拿个章程出来。”
    那司粮比轩辕晦大上两轮不止,却被他看的头皮发麻,正襟危坐道:“下官以为,朝廷此番便是冲着我肃州而来,恐怕早就对我肃州了若指掌,瞒报谎报怕都是不成的了。”
    他此言一出,其余人纷纷赞同。
    “下官以为,”另一人插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任凭朝廷宰割了。”
    轩辕晦蹙眉,“此话本王可不敢苟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本王乃是先帝敕封的肃王,肃州上下均是朝廷的子民,供养朝廷本就是分内之事,什么叫做‘任凭朝廷宰割’?此番只免去你两日的俸禄,这等忤逆之言,日后不许再提!”
    两日的俸禄,这惩戒可谓薄的不能再薄,那人也不禁松了一口气,这话到底还是说到轩辕晦心里去了。
    “诸卿都听好了,就按朝廷说的办。”轩辕晦沉声道,“再苦再难,也得忍着!”
    众人噤若寒蝉,他却好似不曾看见似的,只扫了沈觅一眼,“沈大人,你留一下。”
    其余人退下后,轩辕晦立刻松散下来,向后一靠,盘腿倚在凭几上笑:“你说这些人,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光惦记着荷包里那点银子了?”
    沈觅本也有些忐忑,见他如此波澜不惊,也便安下心来,“早该知道王爷成竹在胸,咱们也是白担心一场。”
    轩辕晦摇头,“哪里是我成竹在胸,十九郎足智多谋罢了。他和这崔长宁同窗一场,自然了解此人性情,多少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这崔长宁计策虽然阴毒,可他哪里知道,要是咱们独独靠肃州一地养活几十万百姓和十几万戍军,恐怕早就饿死了。”
    雅鲁克之事,沈觅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万没想到这些年雅鲁克竟富庶到如此程度,若是没有雅鲁克,崔静笏这倒还算得上是妙招,可是现下只能算是无关痛痒了。
    “另外,”轩辕晦蹙眉,“派来的这几个录事,可得看紧了,实在不成,便……”
    他戛然而止,沈觅意会地点了点头,轩辕晦又道,“另外,这段日子会有些人来投,若是普通的士子便也罢了,若是那些出身贵重、身世复杂抑或是才华超群的,还劳烦沈大人亲自把关,毕竟当下是用人之际,凭借肃州这些没见识的东西,想要成事简直难于登天。”
    见沈觅细细记下了,轩辕晦又道,“他们中恐怕会有人拿着白日社的帖子来投,纵使是这样,你也得留个心眼,除去四大统领亲自引荐的,更要留心考校,若是混入了什么人的细作,后患无穷。”
    “对了,”轩辕晦饮了口茶,笑道,“沈卿可有个女儿今年及笄?”
    沈觅心中一跳,第一个反应是肃王难道终于准备繁衍子嗣、开枝散叶了?
    “回殿下的话,小女蒲柳之姿,既愚且鲁,不堪良配……”
    轩辕晦先是一愣,似笑非笑道:“哦?这么说沈大人不愿接受本王保的这个媒?唉,看来今晚本王是进不了房咯。”
    沈觅一愣,“保媒?”
    “恩,乃是王妃的族弟,虽不是本支,可也是原配所出的嫡子,”轩辕晦看着沈觅陡然亮起来的神色,一本正经,“此人年方十六,正在四处游历,到剑南道时,正好与王妃的人手碰见了,便决意来投肃州,现在怕已经过了凉州了。”
    沈觅急切道:“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人的婚事自己可做的了主?更何况,颍川赵氏是何等的门第,如何看得上我沈家这等寒门?”
    轩辕晦笑道:“他父母已逝,又素来和原颍川郡公,也就是我的老丈人亲近,他的婚事,十九郎还是做的了主的。不如他来了后,你先见见他,若是满意了,再让令嫒躲起来相看相看,双方都合意了,再换庚帖不迟。”
    沈觅心中透亮——这怕是肃王夫夫开始上下联络,让肃州嫡系与京中故旧连成一脉,而且与王妃结亲,看来日后还要抬举自己。
    思及此处,纵然再淡泊名利,沈觅也不由得暗自欣喜,起身拱手道:“我即刻回去与夫人商议。”
    “不急。”
    沈觅出门后,轩辕晦才从袖中取出一封给赵诩的未拆密信,落款赫然便是崔静笏。
    
    第51章
    
    看着那信笺许久,轩辕晦还是将它放在袖中,若无其事地回秾李楼去了。
    赵诩正低声吩咐着白胡什么,见轩辕晦来了,便打发白胡下去。
    “怎么了?我还不能听不成?”轩辕晦难免有些不悦。
    赵诩愣了愣,蹙眉看着他。
    轩辕晦自觉失礼,却也拉不下面子赔礼,只好闷声在旁边坐了。
    赵诩上下打量他,指尖在杯沿摩挲,缓慢却笃定道:“王爷作此语,难不成是怀疑我有事隐瞒?”
    轩辕晦抬起眼皮瞥他,一副云淡风轻状,“我与王妃之间,向来从无私隐。”
    说罢,他将那信取出,递给赵诩,“你看,我可未拆封。”
    赵诩接了那信,一看落款,悠然一笑,“好酸。”
    轩辕晦拈了颗青梅,“确实酸。”
    赵诩不想细思他为何陡然间开始拈酸吃醋,只拆了信,挑了挑眉。
    轩辕晦见他将信复又折了起来,放入袖中,心中霎时五感翻涌,又是愤懑,又是失望,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无奈,便只板着一张脸,看着手中茶盏。
    “崔长宁想与你我缔盟。”赵诩缓缓道。
    轩辕晦并未抬头,“他?是指博陵崔氏,还是指那邓氏?”
    “邓氏。”
    “他自己的主意,还是孝悾闹饕猓俊毙抻值馈
    赵诩瞥他眼,“那你说肃州之事,是你的主张还是我的主张?”
    莫名心里一轻,轩辕晦笑道:“自然是你的?”
    赵诩侧头,“嗯?”
    轩辕晦为他添茶,谄媚道:“因为我什么都听你的。”
    赵诩听的颇为受用,缓缓道:“河东八姓已经心不齐了,别的不提,王爷你先前选的那三个……”
    轩辕晦摸摸鼻子,“那卢渊怎么选的?总不能站在新帝这头吧?”
    赵诩苦笑,“范阳卢氏向来迂腐,既然新帝是太子继位,那便是名正言顺,人家如今早已为了新皇肝脑涂地了,卢渊他父亲便领了尚书右丞的衔。”
    轩辕晦不再多话,自太祖起,如何处理河东士族便成了代代皇帝头疼的问题,在世祖时,一度甚至撕破面皮,几近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后来仁宗推行士庶合流后,才最终达到某种微妙的平衡,有了百余年的相安无事。
    这么多年来,士族与朝廷的势力此消彼长,皇族极盛之时,士族便抱成一团,安分守己,用一种别样的方式与皇室抗衡,力求自保;而现下皇族分崩离析,世家们也蠢蠢欲动,不甘寂寞起来。
    “从龙之功,谁不想要?”赵诩缓缓开口,“前朝我士族鼎盛之时,人杰辈出,有人舌粲莲花,喝退三军;有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有人权倾天下,朝野侧目……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如今的世家子弟怕是想象不出彼时煊赫。与其说枭雄出于乱世,倒不如说,士族兴于乱世。”
    轩辕晦放下茶盏,蹙眉看他。
    “这天下,眼看着又要乱了,”赵诩微微一笑,与他对视,“殿下你说,诸世家如何能不意动?”
    轩辕晦缓缓道:“这天下就如牌九一般,既打乱了重洗,自然人人想摸一副好牌,分上一杯羹。我自己都是如此,如何能怪你们呢?”
    这是他第一次承认心中野望。
    从前他来肃州,是为了父皇的遗愿,是为了保住轩辕氏的骨血;后来他营建雅鲁克,乃是为了保住轩辕氏的天下,重复祖辈的荣光;可是如今,当他最终将和自己的手足兄弟相杀相残,他不得不承认——他想要这个天下。
    “若是新帝贤德仁善,这天下殿下你还想要么?”赵诩漫不经心。
    轩辕晦苦笑,“若是如此,那我便当真是乱臣贼子了。只是这新帝到底流着邓氏的血,他若是狠不下心,金城王、琅琊王还有我二哥的仇,又有谁去报呢?更何况,父皇的死,真相如何,还说不清楚吧?”
    赵诩将崔静笏那信又取了出来,“王爷的意思是?”
    “先答应崔长宁,就说新帝不仁,不配为天下主,”他又拂过腕上佛珠,“至于之后……各凭本事罢。记得提醒他,本王是与博陵崔氏合作,与孝惠公主、邓氏均无半点干系,让他勿要多想。”
    轩辕晦蓝眸中闪过寒光,“任他沧海桑田、白云苍狗,有一点永不变改——我轩辕晦与邓氏,滔天血仇,势不两立!”
    新帝的正庆元年,注定不会太平。
    七月十五,中元节那日,长安西市一处客栈走火,那本就是京中最繁华之处,左近鳞次栉比,又都以土木搭建,一时间火势蔓延开来,竟烧了整整三日,大火都无法停息。
    内宫有护城河相隔,倒是无碍,只苦了长安两市、一百零八坊的百姓,辛辛苦苦修葺好的宅子被烧得干干净净、囤积的货物一瞬间化作乌有,昨日还一同吃饭用膳谈天的家人在火中悲号哀泣,最终烧成焦尸……
    朝廷派了些人手,可火势实在太大,这些普通的衙役更夫又毫无章法、贪生怕死,这火竟完全无法扑灭。
    最终还是崔静笏领着几千邓氏私军出现,将周遭的房子拆了,留出一圈空地来,才遏制住火势。
    百姓们自然对邓氏和崔静笏感恩戴德,对比反应迟钝、敷衍塞责的朝廷,简直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佛陀。
    陷入如此境地,为平民愤,新帝决定户部拨款,朝廷出钱为百姓修缮民宅,结果户部竟齐齐上书,说是国库空虚,并无多余银两。
    皇帝震怒之下,命人彻查户部,户部尚书,一邓党元老锒铛入狱。
    然而,国库里依然没有多少银子。
    那日,皇帝顶撞邓太后,太皇太后下了“不孝”的考语,虽被皇帝压了下来,但仍有风言风语传到了前朝,御史台纷纷进谏。
    穷的叮当响的肃王从自己的私库里省出了银子,连带着布匹粮食,命人送往京城,自己却日日吃糠咽菜,穿着打补丁的衣服。
    有人说其纯孝,有人说其做作。
    崔静笏却只是一笑,“聪明。”
    作者有话要说:  火是崔静笏和邓党放的 和王爷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爷不会拿人命开玩笑。

    第52章
    
    长安大火扑灭没有几天,灾民尚未得到安置,新帝那儿又出了幺蛾子。
    轩辕昕本就是邓氏女儿所出,后来生母早逝才养在邓太后膝下,故而邓氏乐得扶他继位,他也愿意给在权威不被挑衅的前提下给邓氏种种体面。
    然而这日,轩辕昕正为灾情愁的整夜睡不着觉,便在宫内四处走走,不料竟在一荒僻宫墙角落撞见了个老嬷嬷。
    “娘娘,如今你可能安心地去了!”那嬷嬷涕泪纵横地烧着纸钱,说不出的可怜。
    阻止了想要呵斥的宦官,轩辕昕缓步上前,“你在祭祀何人?”
    嬷嬷见了他服色,知是万岁,便惊恐不已地告罪。
    “你若如实道来,朕便恕你无罪。”
    嬷嬷留意他神色,眼神先是迷茫,后又逐渐清明,似是拿定了主意,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老奴给陛下请安。”
    轩辕昕摆摆手,又听老嬷嬷扔下句话来,“难道陛下不记得老奴了么?”
    轩辕昕定定地看了她许久,逐渐有悠远的记忆浮上心头,“你是李嬷嬷?”
    李嬷嬷叩首泣道:“陛下还能记得老奴,老奴就是立时死了也能甘心了。”
    这李嬷嬷本是轩辕昕的乳母,他幼时一直在身边伺候,只是后来要出宫与家人团聚才失了音讯,此时在这里碰见,让轩辕昕隐隐有种不安之感。
    “下面老奴要说的这番话,本以为再不会见天日,想不到还有亲口告知陛下的这日……”果不其然,李嬷嬷竹筒倒豆子般吐出个陈年往事。
    有个陈姓的大家闺秀,其母为邓氏的小姐,便在那年的采选中被当时的邓皇后挑中。因她美貌贤淑,颇被先帝宠幸,没过多久就被封为昭仪。后来,她又继独孤贵妃之后怀有身孕,一时风光无限。
    可她毕竟是个冰雪聪明的才女,渐渐的,她开始察觉到不对,她那表姐邓皇后对她这胎显然过于关切,日日让太医来请平安脉不提,还时不时亲自探看。联想起朝局,她对自己将来的命运心中有数了。
    “娘娘留给陛下的遗物,老奴都妥帖地收着,就等着有朝一日能交给陛下,看来是时候了。”李嬷嬷对着轩辕昕欣慰一笑。
    轩辕昕本还有些疑惑,可当他看见刻有他生辰八字的金锁,针线细密的衣物,开蒙的书本,还有一个端庄女子的小像时,便已信了八分。
    当他得知李嬷嬷悬梁的死讯,那八分便成了十分。
    “真真假假,最是难辨,何况这本就是真的。”下过一夜秋雨,赵诩与轩辕晦难得在园中赏雨,度过半日悠闲时光。
    轩辕晦挑眉,“这嬷嬷是枳棘找到的?他既是轩辕昕的奶娘,为何愿意相助?”
    他二人正靠着亭子听雨,轩辕晦近来越发没有坐相,整个人都瘫在赵诩身上。
    赵诩自然求之不得,任凭他倚靠,时不时喂他些茶水瓜果,外人眼里看来肃王夫妇是天下无双的恩爱,肃王妃是独一无二的贤惠。
    “殿下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李嬷嬷虽是陈昭仪的亲信,可却也因她一世不得出宫,对她本就爱恨交加,加上如今枳棘找到了她在宫外的儿子,发觉竟是个嗜赌成性的赌鬼,便诱之以利。”
    “他为她儿子还清赌债,她便豁出去一条命?”轩辕晦颇为怀疑。
    赵诩剥了个葡萄塞进他嘴里,笑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他那儿子三十郎当还未娶到媳妇,又赌得几无容身之所,债主还威胁要取他性命,你说李嬷嬷能不慌么?”
    轩辕晦慨叹一声,“若有这般好的母亲,我当日日承欢,恪尽孝道,这儿子也太忤逆。”
    他面色惆怅,赵诩知他想起早逝生母,便安抚道:“殿下如今作为,端顺贵妃在天有灵,定然甚感宽慰,何况独孤贵妃仍在,王爷想要尽孝,多加联络便是。”
    轩辕晦点头,“不错,近些日子我忙于练兵,大小事宜托付给你不提,独孤母妃那里恐怕还得劳烦你代我做个孝子。”
    “儿媳给婆婆尽孝,那还不是应该的?只是自古婆媳难处,若是我与贵妃有什么罅隙,王爷还是宽宥则个。”
    轩辕晦这些年扮作惧内的荒唐王爷,早就入戏得很,竟想都没想道:“我自然偏帮你。”
    赵诩瞥他眼,对他没脸没皮这话也不当真,径自绕回原题,“总之,如今轩辕昕和邓党龃龉已生,咱们暂且隔岸观火,必要的时候,拉上崔静笏一把。”
    邓党盘算着让轩辕氏彻底失势,取而代之。
    皇帝想摆脱邓党,自立门户,顺便再削了轩辕晦这个碍眼的蕃王。
    轩辕晦想让皇帝失去民心,自己再名正言顺地继位。
    而赵诩,却隐隐觉得,恐怕轩辕晦的九五之路不会如此顺畅………………
    轩辕昕的皇位定然坐不稳,而若他有了子嗣,邓党完全可以再扶持一个听话的小皇帝;更何况,邓翔当真等得起么?
    他有种强烈的感觉,轩辕晦这大位怕不是从轩辕氏手中承袭,而是从邓氏手中抢来。
    这些年虽谈不上万事顺遂,可比起一开始的一穷二白、束手无策,轩辕晦也算得上得意,于是眉宇间隐隐又有了些少年轻狂。
    “殿下,”赵诩放下杯子,正色道,“崔长宁奸猾,你可不能中了他借刀杀人之计。”
    轩辕晦茫然道:“此话怎讲?”
    “这天下九州兵力,你可知轩辕昕能调度多少,邓氏又实际控制了多少?”
    他神情肃穆,轩辕晦也认真起来,“作为天子,轩辕昕至少可调度二十万之众,而邓氏……”
    他面色一白,赵诩知他长于练兵,比自己更通兵道,此刻已想明白其中关节。
    “从太皇太后和德宗时便留下的规矩,虎符天子与骠骑大将军各半,实际上没有邓翔那块虎符,轩辕昕最多只能调动御林军!咱们的心腹大患,从来都只有邓氏!”
    “没错,所以我们该如何做呢?”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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