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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年-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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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他便卡住了,封赵诩什么呢……国公肯定不够,更别说侯了,郡王?那岂不是和邓翔这样的小人一个爵位,更何况还有嗣王、亲王压了一头。
    若是亲王呢?可轩辕氏的祖训,非轩辕氏不得封亲王,总不能破了祖制吧?
    轩辕晦棘手地发现,对赵诩他简直封无可封。
    “什么呢?”赵诩似笑非笑地看他。
    轩辕晦一咬牙,“不管未来如何,我为正,你为副!”
    赵诩低头笑笑,“还远着呢,何必提这些有的没的?实话实说,我一无所求,只求你平安康泰,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你平安康泰,我自由自在。
    人生如意事,莫过于此。
    然而事态的进一步失控却让天下震动,就连心中早有准备的赵诩也为之惊诧。
    皇帝竟得了风邪,已不能行走,目前由先帝“留下的”辅政大臣邓演等人代为摄政。
    先前被免去中书令之职的柳俜卷土重来,不仅复了中书令之位,还得了个郡公的爵位,这样一来,河东柳氏就成了与颍川赵氏平起平坐的士族之首。
    这么一来,邓翔的用心便昭然若揭——管你出身下品寒门还是世家华族,哪怕你是九五之尊,在如今的天启朝,都是顺邓氏者昌,逆邓氏者亡,挡邓氏者死!
    邓氏图穷匕见,势不可挡,对肃王府而言,却是个难得的好消息,至少如今邓演之心,天下皆知,可不就是个乱臣贼子么?
    得到消息的赵诩立即给白日社所有统领传话——静观其变,不得妄动。
    同时肃王命先前朝廷派下的录事进京,献上名贵药材若干,更有肃王府穷尽人力找到的十颗珍贵无匹的天山雪莲。
    深宫之中的独孤贵太妃也将珍藏多年的老参奉上,并亲往报恩寺为皇帝祈福,这对养母子倒是有志一同的将天家的母慈子孝、兄友弟恭表演了个十足十。
    自从轩辕昕登基后,在邓氏手中元气大伤的独孤氏雪上加霜,在朝中甚至已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先前祖上留下的两个爵位——陇国公被降为陇西侯,开国起便世袭得来的嘉武侯更是直接除爵,独孤贵太妃唯一的弟弟病死在了流徙岭南的路上。
    任谁也想不到,三个国公中资历最老、位次最尊,一代圣君世祖皇帝的母家竟会沦落到如斯田地。
    丈夫先帝驾崩,独子汾王英年早逝,独独留独孤贵太妃一人在这世上,也不知她是如何与邓太后斡旋的,竟依然安好无恙,甚至还能为自己的养子驱灾避难,遮风避雨。
    开春的时候,尽管轩辕昕已不能言语、无力行走,邓太后竟还是指令皇后为他操持了一场采选,为了给皇帝冲喜,四个正值韶华的女子带着家人的不舍与眼泪,将自己的终身埋葬在这暗无天日的深宫之中。邓太后何等慈和,不仅为养在自己膝下的皇帝张罗,更没忘了远在肃州的轩辕晦,竟也想指一两个好生养的给肃王开枝散叶。
    谁料就在这个关节眼上,独孤贵太妃竟病的昏昏沉沉,醒来后更一口咬定先帝托梦,说是肃王应继续持斋守孝,万不可近女色。
    独孤贵太妃是轩辕晦正儿八经的养母,邓太后就是再恨也只好作罢。
    听闻此事的赵诩冷笑一声,连夜写了几封密信。
    当真以为他这肃王妃不管后宅之事,任她这个“婆婆”拿捏么?
    
    第57章
    
    就在赵诩磨刀霍霍,准备反击邓太后之后,轩辕晦收到了来自回纥的密信,整个人兴奋地难以自抑。
    原因无他,之前在雅鲁克见过的回纥国师竟然想微服前来肃州同王妃论道。
    赵诩被搞得丈二摸不着头脑,“我与他素无交情,更不是什么得道禅师,就算他驾临肃州,也该是来寻王爷才是,为何独独要与我问道?”
    颍川赵氏是个再入世不过的世家,赵氏子弟别说论禅,就是士族最喜的清谈玄学都嗤之以鼻,这国师要来找赵诩论道,无异于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此人深不可测,我觉得或许真有几分神性也说不定,”轩辕晦显然对他推崇备至,“之前我与他攀谈了一个时辰,身上的衣裳尽数被冷汗浸湿,可见此人厉害。”
    “可见殿下无能。”赵诩耻笑,“我可要读几本经书,临时抱下佛脚?”
    轩辕晦厚着面皮道:“那倒也不必,我看哪,这国师八成是代我舅舅来看看外甥媳妇的。”
    这么多年,赵诩也惯了他拿二人嫁娶之事玩笑,也没多恼火,“他既然来探咱们的虚实,那么就奉陪到底,他这次可还借道雅鲁克?”
    轩辕晦点头,“我已让狻猊和孙犼在雅鲁克接应,带着国师在雅鲁克四处看看。”
    “雅鲁克之事,他全程皆有插手,自然没什么可隐瞒的,可到了肃州,王爷又准备给他看多少?”
    轩辕晦若有所思,“除枳棘与欧悬外,似乎也无甚好欺瞒的。对了,作陪的加上赵诙。”
    赵诩颇为诧异,“为何?”
    轩辕晦讪讪道:“此事我先前忘了和你说了,他曾想把我那表妹嫁给我,我便对他说我与你情深似海,绝不想另娶他人。”
    故而让“外戚”赵诙一路相陪,以彰显肃王夫夫的琴瑟和鸣。
    赵诩有些无语地看他,“所以之后你们才谈起宗室女和亲那回事?”
    轩辕晦叹息,“是啊,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柔仪姐姐,也不知她现在过的如何了,她弟弟找到了么?”
    他虽对旁人狠戾,可对自己人,却是心软得一塌糊涂。
    所以柔仪郡主在邓翻云那里的遭际,赵诩迟迟不敢告诉他——邓翻云一世英雄,却在柔仪郡主手下栽的死死的,甚至休了出自赫连氏的妻子,只因她找柔仪郡主晦气、害得柔仪郡主小产。
    柔仪郡主日后再不能成为一个母亲,尽管她自己除去报仇雪恨,并无多少苟活之志,赵诩仍然为她感到可惜。
    许是因为他自己此生也注定做不了父亲,不可能拥有血脉的延续。
    “郡主巾帼英雄,自是游刃有余,至于小世子,先前派去的人无功而返,于是我便让白衣社的南统领黄继去找了,上个月才说有些眉目,还在等消息。”
    轩辕晦看他一眼,苦笑,“柔仪姐姐过的不好罢?你何须瞒我。”
    赵诩默然不语,又听轩辕晦道:“也罢,我对不起她的,日后加倍还给琅琊王府,还给她弟弟吧。”
    二人商定,便让人着手安排,狻猊过去三日后发回消息,说是国师要在雅鲁克小住几日,要到十一月才抵肃州。
    十一月的西北早已天寒地冻,赵诩又赶紧让人抓紧准备冬装银炭,一切都准备停当后,这贵客才姗姗来迟。
    因他此番是微服来访,故而肃王夫夫并未在城门口迎接,而是借了要往城郊上香的理由候在了十里亭之外。
    轩辕晦挑起车帘,“怎么还未到,等的让人焦心。”
    赵诩颇为奇怪地看他一眼,“殿下与那国师倒是投契的很,才只见过一面,怎么如此心心念念?”
    轩辕晦一笑,“此事倒也奇怪,上次与他碰面,明明他对我颇为冷淡,可我总觉得他对我并无恶意,况且后来他确实言出必行,为我和舅舅牵线搭桥,才能有雅鲁克今日,才能有肃州今日。更何况,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舅舅,或许有些移情吧。”
    赵诩知他大概想起亡母,握了握他手,转移话题道:“不过我倒是听闻回纥的国师多半都有些神通,恐怕今日这位也知晓一些秘术。”
    “哦?可能求雨?”轩辕晦来了兴致,“若真是如此的话,我倒想拜在他门下去学了来,到时候哪里旱了,我就去哪里求雨。”
    “王爷心系万民,真乃天下之福。”赵诩干巴巴道。
    轩辕晦对他粲然一笑,“那是自然,我的为人……”
    他陡然顿住,凝神细听了会,大笑道:“已是来了。”
    说罢,他便跳下车去,不待小厮去取绣凳,径自拉过赵诩的手,将他扶下马来。
    赵诩被他拽的一个踉跄,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却见轩辕晦凑了过来,颇为讨好地理他衣裳,对他无赖一笑。
    赵诩先是摇头,又低下头去,不知是笑还是叹息。
    自从明了自己心意以来,他本想二人远着远着也就慢慢淡了,却无奈轩辕晦步步紧逼,愈发粘人,竟还有一两次出格之举。他心知再如此下去,恐怕于大局有碍,可每每想对轩辕晦视而不见,或是横眉冷对,他总能出其不意,让他无法招架。
    以至于到了今日,旁人觉得轩辕晦无比惧内,对他言听计从,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他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远远的,已看见数十骑卷着狂风沙石呼啸而来。
    塞北风大苦寒,轩辕晦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为赵诩挡风。
    赵诩精通药理,自然知道他从小畏寒,便挨着他站了,手在袍袖下面握住他的。
    国师骑在马上便见猎猎朔风中,肃王夫夫两人身形相依,简直密不可分,便对身侧的赵诙道:“王爷王妃当真伉俪情深。”
    先前沈觅已和赵诙分说,说那两位只是逢场作戏,可这些日子看下来,赵诙心里也有些惶惑,刚想应声附和,却被国师抛出的一句话震住。
    “我看呐,他二人的姻缘当真是天定的。”
    
    第58章
    
    “拜见国师。”轩辕晦上前几步给国师行了个大礼,赵诩站在他身后,虽是低着头,却仍用余光打量着对方。
    恰巧对方也正向着自己看过来,铁灰的眼里不见半点情绪。
    赵诩面色不变,身子俯得更低了些,直到连黄土中夹杂的沙都粒粒可见。
    “见过王爷。”国师虚托轩辕晦一下,将他扶起,瞥他一眼:“一别两年,王爷似乎又昂藏了些,已然是个顶天立地的伟男子了。”
    轩辕晦身长八尺,自己对此也颇为得意,便笑道:“还是托了舅舅与国师的福。”
    赵诩在心中腹诽——外甥似娘舅,托回纥可汗的福也便罢了,国师与他既无骨肉亲缘,也不曾喂他半粒米,怎么又和他扯上关系了?
    “对了,这便是上次我与国师提及的肃王妃赵诩。”
    赵诩回过神来,恭恭敬敬地对国师一礼,“颍川赵十九见过国师,招待不周,还请国师见谅。”
    “王妃多礼了,”国师淡淡说罢,便不再言语。
    他性情冷僻,轩辕晦在回纥便已有领教,故而也不甚尴尬,“一路风尘,估摸着几位也疲了,不如先回府稍事歇息,之后家宴上再叙?”
    国师点头应了,舍了马,换了王府备好的马车,赵诙这几日似是与他熟了,也跟了上去,只是他在上车的那一霎给与赵诩一个既带有调侃又饱含怜悯,总之极其微妙的眼神,赵诩先是愣了愣,看到身旁的轩辕晦便有所了悟,摇头笑了笑。
    回了王府,国师自去歇息不提,赵诙却默默跟着赵诩,将他拉到一旁。自来了肃州,赵诙还未找到机会与赵诩倾谈,此时显得便有几分急切,“堂兄这些年受苦了。”
    赵诩似笑非笑,“堂弟慎言。”
    赵诙先是一个激灵,左右四顾,发觉尽是亲信,也便放下心来,“来前我曾去拜谒郡公,他已将前因后果尽数告诉我知晓。到肃州后,我借宿沈公家中,他也曾对我明言,说你与王爷名为夫妻,实为君臣,那些恩爱缠绵实是场做给邓党看的戏。”
    “哦?难道不是如此么?”赵诩示意白苏搬来两张凭几,又添了茶水,二人在园中对坐饮茶。
    赵诙苦笑,“我也希望是,可这戏未免也太真了。”
    见赵诩不以为意地继续品茗,赵诙又踌躇道:“于公,你我是君臣,于私,你我是兄弟,你皆为尊长,我不该妄加揣度,可是……”
    见他这般欲言又止,赵诩难免好笑,“可是如何?”
    “可是从小你便对我好,我不忍心见你为了肃州费劲心思、熬尽心血,到最后却……”赵诙壮着胆子道,“所托非人,晚景凄凉。”
    他话说的僭越,赵诩却不见愠色,反而悠悠地笑起来,亲自给赵诙斟了茶,“其一,我与王爷现下清清白白,并非你所想的‘始乱终弃’;其二,我所做的一切,不仅是为了王爷,也是为了颍川赵氏,更是为了我自己;其三,我为人处世,从不忘留后路,我是否会晚景凄凉,你且看着吧。”
    他举重若轻,赵诙也放下心来,“方才是我唐突了。”
    “你也是关心则乱。”赵诩笑笑,“对了,沈觅家的千金……”
    赵诙轻咳一声打断他,耳廓泛起可疑的红色,“男女授受不亲,还是不要胡乱议论,坏了姑娘家的清誉。”
    他手足无措,赵诩却是忍俊不禁——沈觅家的千金在肃州待了这些年,耳濡目染也沾上了些许北方女子的豪迈之气,之前在屏风后见了赵诙一面便芳心暗许,碍于礼教不便见面,便成日想着法子招惹他。要么是亲自下厨做一样小菜让婢女送去,要么是托沈觅给赵诙捎几个对子、几首诗,得亏本朝民风尚算开化,对女子不若前朝严苛,否则沈小姐多半要给送进哪个庙里做姑子。
    虽说这联姻是合并原先京中与肃州势力的必行之举,可若是二人不契合,委屈了堂弟,反倒是不美,见他这副模样,赵诩顿觉安心不少。
    “行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先歇息去吧,晚间咱们再和国师密谈。”
    秾李楼内,那“比翼”、“于飞”的两块桃符在风中摇摇晃晃,时不时碰在一处琅琅作响。
    轩辕晦正在午憩,整个人舒展地躺着,恰好空出半张榻的位置,也不知留待何人。
    赵诩抿唇在他身旁躺下,满脑子都是方才赵诙那句“所托非人、晚景凄凉”,赵诙不知道,他方才心中远不是面上那般淡然。
    就如他现下还时常翻翻的从长安带出的那本话本里说的,世间情人,恩爱缱绻时看什么总是好的,可但凡有了罅隙,不再同心,那么要么是一方中道见弃,负尽一片真心,要么是二人反目成仇,从此形同陌路。
    赵诩缓缓闭上眼——他不是未见过世面的深闺女子,他也做不到将身心毫无保留地交付一人,就算他心中笃定轩辕晦绝非忘恩负义之徒,可他也不得不早做准备,不仅是为自己寻个后路,更是为了善始善终,全他二人这场情谊。
    “十九?”轩辕晦将将睡醒,一双蓝眸里满是水气。
    赵诩笑笑,“醒了?”
    轩辕晦揉揉眼,目光渐渐清明,人更是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出事了!”
    被他吓了一跳,赵诩也跟着坐起身,“何事?”
    “孝悾羌擞辛耍 毙抟а狼谐荨
    赵诩心下一松,笑道:“若是赵语诞下皇子,你我还需好好筹谋,可孝悾皇歉龉鳎欠裼辛松碓校诖缶指尽
    “所以我就不曾立时派人寻你,只是这孩子,”轩辕晦打断他,语出惊人,“不是崔静笏的!”
    赵诩面色霎时诡异起来,“消息确切否?”
    “千真万确,据公主府内的暗线传来的消息,从前年起孝悾臀丛俟蘧搀耍钦夂⒆佑质谴雍味矗俊
    赵诩慢慢收敛了笑意,“这就有意思了。”

    第59章
    
    孝悾す饕皇潞芸毂恍夼字钅院螅在既窗底约窃谛睦铮芫醯闷渲杏惺裁唇粢亟谖丛崂砬宄蛐砣蘸竽芘缮洗笥贸 
    可如今此事显得过于无关紧要,只因他如今身陷自家家事的泥沼中忙着自救,他哪里有闲心去关注别人家的琐事?
    说是家宴,实则也真的只有三人——肃王夫夫,还有作为轩辕晦娘家人的国师。
    赵诩算是明白为何族中长姊回门时提起婆母均是副咬牙切齿的神情,婆媳关系当真是千古谜题。
    “上次在回纥时,王爷便曾提及王妃,说王妃是一等一的大智慧者、大贤人,”国师依旧是一派淡然的得道高僧模样,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让人高兴,“此番到了雅鲁克,才发现王妃名扬四海、人人景仰,这等威望,在肃州怕是无人能望其项背。”
    赵诩低眉顺眼道:“都是王爷在外头没话找话,才以讹传讹,闹出这许多笑话,我看哪里是威望,不过一笑柄罢了。”
    “王妃此言谬矣,”国师缓缓咽下口中的素斋,端起茶盏,“如今肃州能有如此财力物力,多半是托王妃所赐,王爷更是对王妃言听计从。我看王爷日后定是有大造化的,王妃更是有人主之相,这何止是从龙之功,说是御龙之功也不为过。”
    这话便说的有些诛心了,轩辕晦心中一颤,下意识去看赵诩面色,却见赵诩谈笑自若,“御龙么?我倒是也想,就看王爷肯不肯了。”
    轩辕晦愣住,国师倒是笑了,“王妃倒是不遮不掩,好大的口气,只是这天下到底是王爷的天下,还是轩辕氏的天下,还是你赵氏的天下?”
    赵诩缓缓道:“总之是启朝的天下,不是回纥的天下。”
    他铁灰的双目对上赵诩一对黑眸,二人都不再说话,只定定地对视。
    先前在回纥时,轩辕晦便觉得此二人相像,此刻他坐在边上围观,更觉得玄妙——两个身份、出身、年纪,乃至血统都截然不同的人,竟有如此多相似之处,智计百出、达观通透、言辞刻薄、冷淡漠然……
    可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国师故意展现出的刻薄尽是为了试探,而赵诩的刻薄却是一种保护,保护自己也保护别人。
    不知过了多久,国师又道:“可汗对王爷的婚事很有芥蒂。”
    肃王夫夫均在心中冷笑,若真有芥蒂,当时轩辕晦娶妻之时就该派使者传国书,哪里会在他们大婚时敷衍了事地送了几头牛羊?
    心中非议,面上功夫还得做足,轩辕晦抓住赵诩的手,“还请国师转告舅舅,此生我有了十九郎,早已别无所求。”
    这些年他频频在旁人面前剖白,早已驾轻就熟,说的情真意切,差点就将赵诩也骗了过去。
    可也只是差点。
    赵诩压下心中酸涩,淡淡道:“可汗是王爷的嫡亲舅舅,血浓于水,自是格外亲近,王爷也从来感念可汗在雅鲁克一事上的照拂,只是有一点……”
    他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世上哪里有舅舅去关心外甥的房里事的?”说着他身上竟释放出阵阵森冷威压,让一旁伺候的守宁、白苏险些腿软跪倒。
    国师不再言语,席上一片死一般的静寂。
    轩辕晦在案下握住赵诩的手,轻轻捏了捏,又亲自起身为国师与赵诩都斟了酒,笑容可掬道:“都是一家人,何须说两家话呢,别为了这等小事伤了和气。”
    “国嗣传承,哪里能叫小事呢?”国师今日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不依不饶起来,“恕我直言,如今回纥还未和王爷绑在一条船上,还有两头下注的余地。若是回纥不遗余力地帮扶王爷几位,最终王爷无嗣,这皇位落在某个没有回纥血统的宗室手上,我回纥岂不是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轩辕晦沉声道:“本王似乎曾应允过国师,历代可汗都可娶宗室女?那不是已经是两姓之好了?”
    “你们汉人自己都承认,天家无情,就是兄弟还常自相残杀,至于公主……”国师冷笑一声,“充其量也就是国礼罢了。”
    赵诩此时倒是冷静下来,细细端详国师神情,只见他言语挑衅至极,眼中却是一片澄澈淡漠,突然发难的用意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他又去看轩辕晦的神色,担忧他又犯年少气盛的老毛病,着了回纥人的道。
    轩辕晦笑意未有半分褪色,“国师也说了,天家无父子兄弟,那么儿子纵然是亲生的也养不熟,是不是自己生的,又有什么打紧?更何况,我有一争之心,原先只是为了传承我轩辕氏正统,如今却觉得既然‘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惟有德者居之’,那我德行才具都不比旁人差,为何不能争一争?说白了,我只要我生之时,天下在于我手,再不仰人鼻息;我死之后,只要这天下还姓轩辕,他人生死荣辱、死后香火供奉,与我还有何干系?”
    轩辕晦悠悠起身,直接拎起酒壶,仰头便往下灌去,转头挑起赵诩的下巴,冰蓝眼中有戏谑笑意,也有几分认真,“再者,这世上的女子,又有何人能如十九郎一般与我同心同德?若是不能与我同生共死,那还谈什么同衾同穴?”
    “好一个同心同德,同生共死,”国师进门来头次露出些笑影,“那我便祝二位殿下得偿所愿。”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卷轴,“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方才出言无状,算是赔礼,请王爷收下。”
    轩辕晦双手接过展开,竟是三张极其细致的舆图!
    赵诩也赶紧倾身过去,一张是整个西域舆图,包括山川河流城池等;一张是陇右道舆图,比前面那张又细致了若干倍,最后一张竟是凉州、甘州、陇州三州的地形图,街巷市集、阡陌城郭无一不含,简直详尽到了极点。
    “我看王爷已是醉了,”赵诩缓缓道,“我与国师颇为投契,想把酒夜谈,王爷不如先行回去歇息吧。”
    轩辕晦皱皱眉,也不未多说什么,拱了拱手便带着守宁回去了。
    “如今,你我可以开诚布公了吧?”看着他走远,赵诩起身坐到国师正对面,淡淡开口。

    第60章
    
    “国师一开始便在百般试探,如今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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