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待他年-第1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正到了祝酒之时,轩辕晥先是敬了太后,又去敬邓演。
“敬祝外祖父松鹤……”
他还未说完,就觉身旁一阵风声,那白虎竟直愣愣地冲着邓惊雷扑了过去,尽管戴着笼头无法撕咬,可猛兽的利爪也足以将肉体凡躯撕成碎片。
变故横生,就在众人呆愣的短短几息,白虎已生生割断邓惊雷的咽喉,后者圆睁双眼,还来不及挣扎便咽了气。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孝悾す鳎患踝乓盐⑽⑼蛊鸬男「梗嫔祝齑讲叮钪昭劬σ环苯迂柿斯ァK砼缘拇蘧搀私釉诨忱铮锹遣灰眩挥腥肆粢獾剿旖堑囊荒ペ健
唯一能佩剑进宫的邓翔连站都站不起来,只看着邓惊雷的尸首发愣。邓覆雨却已拔了邓翔的佩剑扑了过来,轩辕晥并无剑履上朝之权,只能左支右绌,毫无还手之力,就在此时,那白虎还嫌不够添乱,几个跃身便跳到了轩辕晥的身前,大声咆哮,一副护主之状。
“魏王,老夫待你如何?”刚失爱子的邓翔此刻双目赤红,犹如厉鬼,早没了一身风度。
轩辕晥无比苍白地解释,“宣王,姑父,我与表兄自幼相识,对他素来敬重,如何会对他下此狠手?”
“覆雨,愣着干什么?还不除了那畜生?”邓翔嘶吼道。
邓太后也在此时开口,“来人啊,还不将魏王拿下!”
轩辕晥此时已经冷静下来,这才注意到,邓惊雷座上垫着的正是从前轩辕晦赠他的那张虎皮……心念一转,便已知其中关窍,心中道:“坏了,轩辕晦害我!”
不知从何而来的弓、弩手已排排站在邓太后等人之前,不知何时起,玉阶下只剩了轩辕晥与那只白虎。
白虎仍低声咆哮着挡在轩辕晥身前,浑然不知它给自己的主人惹了多大的祸事。
轩辕晥惨笑出声,逡巡了一圈,一盏茶功夫之前,这些人还是他的嫡母、舅舅、兄弟,而现在却成了不死不休的死敌。
“这白虎是我所豢养,这个罪责我是逃脱不掉了,”轩辕晥哑着嗓子高喊,“可我还想问一句,外公,你是不是想篡位?”
“一派胡言!”邓演到底上了年纪,简直已经快背过气去。
轩辕晥低下头,恍惚间想起了幼时还在崇文馆的时候,父皇还在,皇帝仍是太子,轩辕晦也未去肃州,那时父皇曾问了他们一个问题,“若有日两国交战,你们山穷水尽,退一步或许能苟活于世,平安终老,不退则有可能尸骨无存,也有可能杀出一条血路来,你们会怎么选?”
彼时太子假模假样道:“我为一国之主,自然不能光从自家考虑,也得顾忌城中百姓,也许我会遣使和谈。”
轩辕晦年纪尚小,却机灵得很,“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那我为何不带着百姓逃走呢?”
自己当时是怎么答的呢?
轩辕晥笑得有些怪异,从袖中取了钥匙,解开白虎的笼头,拍了拍它,“我与你也是孽缘,如今我是活不了了,你能逃便逃罢。”
白虎回头看他一眼,蹭了蹭他的手,随即便嘶吼一声,向着前方兵卒冲了过去。
轩辕晥笑笑,作势向前,任凭漫天箭雨落在自己身上。
他嘴唇嗫嚅着,不知是否在回答记忆里早已有些模糊的父亲。
他说:“宁死不退!”
作者有话要说: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轩辕晥最后也谈不上良心发现 只是撕破脸皮 必死无疑的时候 终于有了些轩辕家的血性 想起了他很对不起的老爹 可惜来得太迟了继皇帝 汾王 太皇太后之后的第四份便当萌不萌魏王和白虎这对西皮(泥垢)
第64章
魏王轩辕晥在中秋宫宴之上意图行刺皇帝与太后,宣王世子邓惊雷奋不顾身,救驾而亡,轩辕晥也被当场格杀。
皇帝大恸,追封邓惊雷为酒泉郡王,夺去轩辕晥亲王封爵,因其身死,便将其挫骨扬灰,阖府上下尽数发卖,遇赦不赦。
宣郡王邓翔又向皇帝请旨,请封其嫡次子邓翻云为世子,上允之,怜其老年丧子,又将其封邑翻了一倍。
又有大理寺卿勘察了惨案现场,得出结论,魏王轩辕晥乃是与废肃王勾结,才行此谋逆之事。立时众臣便纷纷上书,求朝廷围剿肃州,将罪人轩辕晦缉拿归案,杀之以平民愤、安民心。
此刻,他们口中的罪人正静静品茶。
“当年围猎这白虎时,王爷便已想到今日?”赵诩神色莫辨地看着轩辕晦。
轩辕晦将茶盏放下,“我曾想谋一个名正言顺,可如今看来,从轩辕昕手中得这皇位已是再无可能,既是如此,再等下去也是毫无意义。”
尽管事态如他所料,不知是不是想起他身殒的大哥,轩辕晦殊无喜色,“他们不是想要耗尽我与朝廷之力么,那么我偏要将这水搅浑,浑水才好摸鱼。”
赵诩蹙眉,“可这么一来,他们不是更有理由清剿肃州了?”
不待轩辕晦回答,他才道,“不,如今河南、河北两道蝗灾……”
从七月开始,中原郡县,均有蝗灾,遮天蔽日;车马不行,所过之处农田颗粒无收,百万生民无可依仗,四处流离。
“如果他们这个时候攻伐肃州,弃灾民于不顾,那么一场民乱都在所难免,”轩辕晦勾起唇角,“如果他们全力救灾,不攻肃州……”
“殿下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赵诩沉声道,“我想殿下一定早有安排,逼着他们不得不出兵肃州。”
轩辕晦颇有几分得意地看他,“不管如何,轩辕晥死于邓氏之手,他原先的旧部还会效忠邓氏么?虽然轩辕晥是因邓氏而起,可到底也是带了十几年兵,要么留下被清算,要么干脆便投了肃州,这些人会怎么选,根本就不需怀疑。只是,如何让他们不得不攻肃州……我倒是没想好,还想请王妃献计。”
赵诩冷笑,“这么大的事情,你动手之前竟然未与我商量!”
轩辕晦赔笑道:“先前说了要请你看一出好戏,若是我提前说了,那这戏还有什么意思?”
不声不响、不知不觉间他搅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可在赵诩面前,却还是腆着脸,一副耍赖模样。
原因欺瞒被挑起来的火没来由地灭的干干净净,转眼又是恬然欢喜。
“你真是,胆大包天……”赵诩负手在房内绕了几圈,忽而道,“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只是难免狠毒,我怕最终伤及阴德。”
轩辕晦冷笑,“阴德?我早已不信了,若当真有这东西,那为何我那所谓的皇祖母一生尊荣,寿终正寝,而我父皇却年岁不永,死于非命?”
“不怕殃及子孙?”赵诩挑眉。
轩辕晦淡淡一笑,“何苦为了不知此生会不会有的东西畏手畏脚?”
“既然如此,”赵诩铺开纸张,笔走龙蛇,“恐怕此番咱们要动不少暗桩了,一是命我们在河南、河北两道的暗桩瞒报这个消息,二是让咱们在中书省的人扣下请命的折子,或者干脆换掉,三是让柔仪郡主等人力劝出兵。”
轩辕晦面色一变,又缓缓道:“不管以何人的名义,命人前去赈灾,尽量少牵累生民。”
赵诩点头,“此外,崔静笏那边恐怕也要想办法打个招呼。”
“你说……”轩辕晦若有所思,“此人能拉拢得过来么?此人格局与才略,应不至于对邓党死心塌地吧?”
赵诩笑笑,“若是先前没有被逼娶了孝惠公主,我看崔静笏如今应躲在博陵老家待价而沽呢,只可惜他与我一般倒霉,早就没得选了。不过他与我倒是不同,他还有退路。”
“那倒是,娶妻的可以休妻再娶,可嫁人的却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轩辕晦打趣,“更何况,我那好妹妹还给他戴了绿帽子,男人但凡有些血性,恐怕都不会善罢甘休吧?”
“可你不要忘了,他到底是士族,是以宗族兴亡为第一考量的,”赵诩仍有些顾虑,“这取决于邓党之势到底如何,崔静笏才好下注。”
轩辕晦撇撇嘴角,“我倒是不觉得这个崔长宁值得花如此心力招揽,士族之中哪有胜过十九郎的?我想邓党里,他虽受重用,可也不会是心腹肱骨吧?”
“要成大事,哪里有嫌人才多的?”赵诩没好气,“别的不说,灾民与出兵之间的关节,若是崔长宁随口多嘴一句,他们警觉了,这事便成不了。王爷,你可别忘了,当年心心念念想娶别人的是你,怎么没过几年,现在又觉得人家不值得你费心了?”
轩辕晦摸摸鼻子,“都多久的事了,那时候少不经事,才落了这么个把柄,也罢,那还劳烦十九郎主办此事?”
见赵诩应了,轩辕晦才从身后取出个木匣,笑眯眯道:“打开看看。”
赵诩接过,打开一看,却是根洞箫,做它之人应是下了大工夫,打磨凿孔无不精细。
“眼看着你生辰就快到了,送寻常物件不仅难表心意,你我一体,也用不着这些虚的。我便想着做些小玩意给你,你有白苏白芍白胡白芷,我便用白竹给你做根白箫,也算应个景。这么若我不在时,你还能时不时拿出来看看吹吹,也算睹物思情。”
赵诩把玩着这白箫,试了试音,也不知轩辕晦从何学来的手艺,这音色倒是极准,便干脆吹奏起来。
轩辕晦凝神细听,竟是首凤求凰,面上禁不住泛起微笑,心中更不知为何,竟隐隐泛甜。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嘛 其实某种程度上下手比王妃狠绝一点 所以才可以借他大哥的刀去杀人 才可以借灾民之事 进一步让朝廷失德 挑动民乱 也算三观不正吧
在苏州听不到警报 有些不适应
又想起79年前的今天
第65章
正庆二年,晦气得无法再晦气。
蝗灾席卷九州,无数流民颠沛流离。
可此时远在长安的朝廷却无比漠然,依旧在大朝会上争论着如何除去肃王,不,如今已是被贬为庶人的轩辕晦这个心腹大患。
于是在邓惊雷遇刺后仅仅一月,朝廷下旨征兵,决意挥师陇右,剿灭叛王。
“既然邓氏麾下有数十万雄兵,那为何还要征兵呢?”赵诙百思不得其解。
赵诩向香炉里添了些檀香,淡淡道:“此时是朝廷在清剿肃州,他何必要用自己的兵力呢?”
“王爷的意思……是想逼他们尽快篡位?”赵诙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
赵诩不置可否,“没错,对比邓党,王爷最大的资本确实就是个‘名正言顺’,而邓党如今挟天子以令诸侯,邓演说的好听是重臣,实际上与皇帝又有何异?邓党已然控制了朝局,现下我们虽也没必胜的底气,可时机不等人,势强者求稳求安,势弱者便要求变求急,这样才能在乱局中取胜。”
赵诙点头,“那下面该如何做呢?”
赵诩笑笑,“邓党虽惯来沽名钓誉,可他们却独独忘了笼络住群臣又如何?这天下多的是分得清是非曲直的明眼人,哪怕是他从来不屑一顾的升斗小民。百姓,最是好骗,也最是聪明……这样,你和沈觅商量下,尽早编个谶语。”
“就说邓氏心怀叵测,祸国殃民?”赵诙不确定道。
赵诩摇头,颇为这个本性纯良的小堂弟感到无奈,“你啊……之后还是安心去筹集粮草吧,这事你便别管了,你自去告诉沈觅,他知道如何下手。”
五日后,轩辕晦自军营回府,一进门便对赵诩道,“那谶语是你让沈觅搞的鬼?”
“嗯,谶语本身是我写的没错。”赵诩埋首卷宗之中,头也未抬。
“踏火能翻云,登刀入九重。我启朝尚火德,登刀为邓,连起来就是邓氏踩着我轩辕氏得到帝祚,而这天命之子便是邓翻云?”轩辕晦缓缓念道,“倒是挺有文采,你要挑拨邓氏兄弟,让邓翔一房与邓翱一房自相残杀?”
“不错。”
轩辕晦撇撇嘴角,在他身旁坐定,“这个谶语从洛京传出,不过两三日功夫,就已经传到长安,又从长安传遍京畿、关内、陇右三道,传的这般快,会不会有些刻意,让人生疑?”
“疑,也是疑他邓氏,关键是这么一来,邓翱八成会以为是邓翔或是邓翻云散播的谶语,”赵诩写完最后一笔,将卷宗放到一边,“我猜如今清流士林八成已在议论纷纷了,可是还不够。”
轩辕晦蹙眉,“可有些百姓到底愚昧,若是他们信了,咱们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赵诩似笑非笑,“谶语这种东西,就如同祥瑞,偶有一次两次,大家会觉得是天意,可若是次数多了,信的人还会多么?”
轩辕晦立时明白了,“原先邓党怕就打过这个主意,想要用谶纬、图谶一类蛊惑人心,去佐证轩辕氏失德,他邓氏是天命所归……若是泛滥了,自然这些也便不那么值钱,虽是帮了他,却也是断了他的路……”
“没错,”赵诩眯起眼睛,“我倒想看看,这天命到底是站在谁那边。”
正庆二年十月初四,洛水现一巨龟,此龟负一石碑,上书安阳邓、王天下——安阳正是邓氏郡望。
十月十二,有数百只凤鸟在宣郡王出生之地盘旋和鸣。
十月廿五,有一得道高僧梦见世祖轩辕昭旻,其慨叹涕泪曰子孙无德无能,累及生民,幸而有邓演,才有这繁花似锦、富足安康的盛世。
十一月初四,有人在邓观星的府邸看到万丈霞光。
……
邓氏原先就有这打算,故而一开始未及时加以劝止,邓党那些小兵小卒更争先恐后散播上报以讨主子欢心,又有白日社的推波助澜。
短短一个月,各地便发现了三千多起谶语符瑞,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一开始还有些乡野村夫会信,可次数多了,别说是见多识广的官吏学子,就是樵夫猎户也觉得这凤鸟、蛟龙、灵龟多的实在不值钱了些,再一看传得最凶的似乎都还是邓老爷的人,渐渐的也便不再信服。
就在这个时候,征兵的文书贴到每座城门——朝廷一次便要强征十万壮丁扩充府军。
其他各州县倒是还好,河东、河南、河北三道本就为蝗灾所害,朝廷赈灾不利不谈,竟也对这三道征兵,瞬间便激起民怨。
愤怒的灾民撕下了城门口的征兵告示,告别了田园荒芜、饿殍满地的故里,纷纷往其他州县而去。结果他们却发现,所到之处歌舞升平,四处传颂着所谓邓氏天命所归的谶语。
最为可笑的是,征兵告示列举肃王罪状的时候,写了两点,一是勾结伏诛的魏王轩辕晥刺杀邓惊雷;二是皇帝病重时,肃王作为弟弟,竟用巫蛊还对其加以诅咒。
这么一来,哪怕是这些灾民也知道,这段时日以来,把持朝政的根本不是病的下不了床的陛下,而是符瑞中所说那天命所归的邓氏。
不要说是为他们卖命打仗,现下这帮灾民只恨不得杀入长安城,将这些高坐明堂却罔顾民生的人杀个干净,为自己在灾荒中死去的亲戚友邻复仇。
长安太远,他们便有志一同地操起能见到的各类棍棒、镰刀、斧钺,冲进各个城镇,先将粮仓洗劫一空,又冲进那些富户,尤其是官宦人家中抢掠。
渐渐的,这几道的灾民互通了消息,他们便干脆凑在一处,形成了一支义军。
事情闹大了,瞒不住了,这才有人上报朝廷,邓演等人才知道,在他们为符瑞烦心的时候,蝗灾竟已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没人知道,那几道时常在刺史身旁吹风、誊写公文、传递消息的小吏去了哪里;更不会有人知道,宫中那几个被毒哑了的、保管奏章的宦官,也曾是好人家的孩子,若不是邓党,他们不会沦为官奴,也不会成为白日社的一员。
大寒的那日,第一批轩辕晥的旧部跋涉千里,到了肃州,肃王在城外十里亭亲迎。
赵诩身披大氅,站在城楼远远看着。
“起风了……”他缓缓道。
第四卷:破阵子
第66章
正庆二年十二月初二,魏王轩辕晥旧部一万众投肃,肃王出郊亲迎,十二月十五,朝廷下旨,严惩河南、河北、关内三道官吏,又遣特使前往赈灾,更撤销征兵令,暂不伐肃。
倾盖堂内,肃王连同众亲信漏夜密谈。
“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他们会这么善罢甘休?”
“我倒是觉得,此时对咱们是个好机会,不如干脆将邓党的险恶用心公诸于众,然后挥师长安!”
“不妥不妥,邓党经营日久,兵强马壮,咱们和他们硬拼,肯定凶多吉少。”
“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要筹措军饷……”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轩辕晦却端坐在上,闭目养神。
沈觅坐在他左下首,再下首便是白日社的西统领于河和北统领黄继。
他们之下,才是赵诙等来投的士子和肃州各郡县的大小官吏。
“行了,”轩辕晦看向于河、黄继,“京中近日是个什么情形,还请二位统领细细道来。”
于河起身,垂首恭敬道:“回禀王爷,邓惊雷逝去后,邓演到底上了岁数,立时大病了一场,邓翱那房则多是幸灾乐祸,尤其是邓观星,几乎到了喜不自胜的地步;邓翔那里,只是照常居丧,邓覆雨和邓乘风吵着闹着要为兄复仇……邓翻云那里,倒是什么消息都未传出来。”
枳棘那边的事情,肃王夫夫并未告诉白日社众人知晓,轩辕晦也懒得告诉他们,因为柔仪的缘故,恐怕邓翻云那边的事情他比邓翔还清楚几分。
邓翻云得了世子之位,此刻却并不如旁人所想那般沾沾自喜。
他正在怕……前所未有的恐慌让他几近无法喘息,伟男儿于天地,若说丝毫没有野心,要么是圣人,要么是懦夫。可邓惊雷逝去的这个时机简直太不巧了,若再早一些,父亲还没有请立邓惊雷为世子,或是再迟一些,等到邓氏大局鼎定,他都不会如此进退维谷。
总好过现在,邓翱与邓翔形同陌路,就差撕破脸皮;孝悾鞔缶露颂テ坏貌痪惭匀晃扌娜サ颂竽潜叻畛校耸纤祷埃蛔约业募父鲂值埽鞲鲅罅诵乃迹殛熳抛约旱氖雷又唬肴プ瞿切Φ阶詈蟮幕迫浮
又要应付冥顽不灵的保皇党,又要提防曾经背心相托的宗族兄弟,邓翻云这段日子,过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恐怕唯一能得到稍许安慰之处,就是柔娘人如其名的柔情蜜意、温言软语。她与世上所有女子都不同,她不争宠,不图名分,甚至不求下半生有个孩子傍身,她只是每日在那里,若需要她相陪,便红袖添香、轻歌曼舞,若是不曾宣召,就静静在别苑中誊抄经文、诵经礼佛。
他曾问她为何年纪轻轻就皈依了佛门,她黯然片刻才道:“妾在为那无缘的孩子积福。”
他定睛看她,眉目间灼灼韶华早已谢了干净,剩下的不过是墨色的寂寞。
早已怜惜到了极致,可此时此地,他却连一个名分都不能给她,就连过分的恩宠对她而言恐怕都是催命的符,难以承载的福。
我命由我不由人,那么便去争去抢吧。
邓翻云看着柔娘静静想道:“待我站到那至高之处,我希望,我身边是你。”
且不论邓翻云那厢是如何的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轩辕晦现下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在肃州筹谋五年,中间失去多少亲朋故旧,终于还是等到了这天。
“守宁,去请王妃。”轩辕晦终于抬眼,看看窗外天色,又道,“王妃畏寒,再取两个炭炉。”
他话音一落,仿佛此间议论之声停息了片刻,又像是欲盖弥彰,短暂的静寂之后更加喧腾起来。
赵诙低头看着手中杯盏,如今肃州与朝廷关系日益紧张,又有义军此处流窜作乱,一场大战已是在所难免,肃王,也终究会成为过去。
要么成为地狱中冤死的恶鬼,要么成为九州上至尊的神只,这便是轩辕晦的宿命。
那么原本王妃的位置又在哪里呢?
会成为谋臣,在营帐中运筹帷幄,坐镇调度?还是会成为一方大员,为肃王攻城略地,割据一方?还是会继续做一个称职的王妃,在肃王的榻上做那结发的妻子,解语的花?
这个问题,腹心肱骨如沈觅想问,这些年来俯首称臣的肃州上下大小官吏想问,来投的将士士子想问,就连置身事外的欧悬、枳棘也想问。
可肃王醉心于政务军事,这些年一贯对后宅毫无安排;肃王妃自先帝驾崩后,近一两年都幽居府中,只遥遥调度,不再出头问事。有人说肃王已经过河拆桥,将肃王妃软禁;有人说肃王妃已改头换面,预备弃了后宅的身份,做那前朝的贵人;有人说肃王妃身染病恙,朝不保夕;更有人说肃王妃在后院多年,早已被磨平了心志,甘心做攀附乔木的紫葳。
然而恐怕此时连肃王轩辕晦也不知道,就在魏部来投的第二日,赵诩便亲笔修书,向除柳氏、崔氏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