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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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嘧琶魇模朗啦幌嗤 
    “好!”皇帝适时道,“你夫妻同心,朕也便放心了。”
    他往阶下看去,轩辕晦稚气未脱,眼中却满是坚忍,心中不由一软,“日后到了肃州,你……你们好好过吧。”
    想起茫茫前路,轩辕晦也红了眼眶,叩首道:“儿子不孝,不能承欢膝下,还请父皇保重龙体!”
    见他们这边父慈子孝,邓皇后失了兴致,“母后听闻你们这几日便走,很是伤怀,可她老人家近来凤体抱恙,怕给你们过了病气。你们临走时在兴庆宫外磕几个响头,就算尽了孝心了。”
    轩辕晦恭顺道:“儿臣知道了。”
    赵诩冷眼看着,好歹是个亲王爵位的皇子,成婚竟只是礼部草草办了,筵席、饮宴一概没有,甚至还要连夜启程。
    “四郎,”皇帝起身步下玉阶,双手扶起儿子,细细看他,仿佛要将他牢牢刻在心里。
    轩辕晦的眼泪终于落下来,猛然一把抱住皇帝的腿,泣不成声:“儿臣此去,不知何日才能归来,为天下计,父皇务必珍重!”
    赵诩退后一步,静静跪着,无意中看见邓皇后下首有个默默垂泪的宫装美妇,看其衣服品秩,应是轩辕晦养母独孤贵妃无疑。与他视线相汇时,独孤贵妃凤眼一凝,罗帕下掩住的口型似乎是——蒿里行!
    赵诩蹙眉,虽不明其意,但仍暗暗记在心里。
    近黄昏时,轩辕晦与赵诩去了兴庆宫,远远地三叩首。
    “启程吧。”轩辕晦已是一派肃然,若不看他微红眼眶,根本想不到这是方才哭到仪态尽失的那人。
    二人均已褪下吉服,换了寻常遥馈
    赵诩默许轩辕晦将他扶上马车,笑道:“怎么,王爷这么迫不及待要走?臣本还等着回门礼呐。”
    轩辕晦一愣,“可我二人毕竟不是寻常夫妻,难道也要回门的么?”见赵诩玩味笑意,才回过神来,白他一眼不再说话。
    出了丹凤门,又有数十辆青纱马车跟上,轩辕晦解释道:“都是王府家臣,以后你也可以调度,这一路上尽快熟悉一二。”
    “朝廷已经百年未有藩王,敢问规制……”
    轩辕晦揉揉额心,“自是与世祖前不能比,但也聊胜于无。除去军务要受安西都护府辖制外,肃州内政本王还是能够定夺的。只是原先大小官吏如何安排,吏部倒是未提。”
    这话说的婉转,但实际上轩辕晦和刺史相比,唯一的差别,也就是每年的赋税不需上交朝廷而已。
    赵诩缓缓点头,“王府长史是朝廷指派?还是王爷定下后请朝廷任命?”
    “沈觅。”
    先帝时的探花,最高也只做到户部郎中,庸碌至极。
    见赵诩沉吟不语,轩辕晦贴近他耳畔道:“他或许是父皇的人。”
    风掀起车帘一角,从窗外看去,二人仿佛鸳鸯交颈,很是旖旎。
    赵诩还是生平第一次与旁人靠的如此之近,强忍不适道:“其余属臣也是如此么?”
    轩辕晦伸手将车帘掩好,立刻向后退了退,舒了口气。
    二人均有些尴尬,轩辕晦冷冷道:“别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方才是有人窥伺,你当本王想……想……”
    “想做什么啊?”赵诩撇了撇嘴角,故意拖长了声调,“你我夫妻,王爷想对臣做什么都可以。”
    轩辕晦看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握了握拳,将胸中那口浊气强行咽了,“多是吏部派的,估计有不少邓党的人,日后得找个时机,一一查明收拾了,否则永远束手束脚。”
    守城官查了文牒后,车队浩浩荡荡地出了长安城,赵诩缓缓道:“王爷不下车再看一眼么?”
    轩辕晦看着手中茶盏,“若是能回来,那总还能得见;若回不来了,看再多眼也只是徒添伤怀,何必呢?”
    “王爷看的通透,臣自愧不如。”赵诩干巴巴道,心下亦是一片茫然。
    斜阳西下,车内被熏染成一片橙红,轩辕晦整个人映在火红夕光里,眉目都显得模糊。
    赵诩闭上眼不再看,听着马蹄与车辙滚动之声,没来由的阵阵烦躁。
    轩辕晦靠着车厢饮茶,似乎也无正事交待,只是静静发呆。
    有侍卫驱马在车外,恭谨问道:“王爷,快到咸阳了,可要找地方落脚?”
    见轩辕晦一时没有回话,赵诩戳戳他,“王爷?”
    轩辕晦如梦初醒,“继续赶路,今夜歇在醴泉官驿。”

    第5章
    
    一到醴泉,刚进城门就有驿夫候着,无比谄媚地将他们迎进官驿。
    “禀王爷,”驿夫对赵诩点头哈腰,“咱们这虽不是个大驿,但在西北驿路上已算是个大驿了,请王爷放心,小的们已将这里收拾的干净齐整……”
    “大胆!”轩辕晦的贴身公公守宁低声叱责道,“每日迎来送往,也不像个没见识的,想不到连王爷都能认错,这位才是肃王!”
    赵诩低头莞尔,一旁的轩辕晦面色早已黑了。
    这倒是守宁冤枉了驿夫,他二人都穿着便服,赵诩又比轩辕晦虚长一些,自是更高大英挺,难怪驿夫认错。
    “你也别为难他了,”赵诩打圆场,“请他带路吧。”
    驿夫感激不尽地看他一眼,“谢这位大人……”
    轩辕晦忽然出声打断他,“这是本王的王妃。”
    倒是个不肯吃亏的,赵诩同情地看了眼蒙在原地的驿夫,率先迈步上楼。
    这些驿夫们消息灵通的很,听闻肃王夫夫新婚燕尔,便为他们备了间披红挂绿的上房,就差在榻上洒些花生红枣图个彩头了。
    简单洗漱罢,二人并肩站在那张铺着红绸的长榻上,面面相觑。
    “十九郎,”轩辕晦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虽说你我是逢场作戏,可做戏也要做像些,你以为?”
    赵诩淡淡一笑,“别说驿夫们,就是咱们随行的那帮子人里,也是人多口杂,为防万一,也只能委屈王爷了。”
    轩辕晦点头,忽而道:“十九郎,你我相识不久,本王的秉性恐怕你尚不了解。虽说此番未与你相商便定下婚事,在你看来或许是有些独断专行,可这乃是形势所迫,绝非本王本意。”
    所有随从都被屏退,除去几位赭衣护卫,门外空无一人。前些日子兵荒马乱,想来轩辕晦今日终于找到时机,准备开诚布公了。
    “我确实有几问,想请王爷解惑。”
    轩辕晦亲自斟了两杯清茶放在案上,“请。”
    “其一,臣虽不才,可也有自知之明。通晓经书、擅长谋略的世家子弟绝不止臣一人,为何王爷偏偏选了臣?”
    “其二,延揽臣的办法不少,为何一定要选这离经叛道的法子?”
    “其三,王爷大费周章地招揽臣,要的到底是封地里的长史家臣、治世里的宰辅肱骨……”他顿了顿,眯起那双狐狸似的眼眸,“还是乱世里纵横捭阖的谋臣策士呢?”
    他一连三个问题抛过来,轩辕晦只觉无法招架,苦笑道:“世人说你辩才无碍,倒是低估了你。”
    赵诩皮笑肉不笑,“不敢欺瞒王爷,臣自小奉行‘敏于行,讷于言’。”
    连日焦心劳顿,轩辕晦几乎是颓然地将自己砸到榻上,看着雕花床板,“十九郎应还记得,父皇曾说过当时本王是在三个世家子里挑中了你。除你之外的两人,一是博陵崔静笏,另一人是范阳卢渊。”
    “都是太学生。”
    轩辕晦叹息,“与腿脚不便的二哥相比,太后对我简直忌惮到了骨子里。想要光明正大的延揽人才,无疑是痴人说梦。若只是为我做事的能吏,大可到封地慢慢招揽,或是父皇见缝插针地通过吏部送来;可若是与我共商大计的心腹……恐怕出不了长安城就被邓党察觉。先前太后要立轩辕昀,父皇借机提出让我就藩,太后虽是允了,可也只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我这个王爷有名无实。”
    “可心腹注定不止一个,难道之后王爷看中了谁,就都要纳了不成?”赵诩只觉匪夷所思。
    轩辕晦自嘲一笑,“也不怕十九郎笑话,现下跟着本王的这百十号人,大概三成是细作,三成是首尾两端的文臣,三成是谋略不足的武夫,还有一成是粗使宦官宫婢。换句话说,能让本王坦诚相见的,只有你……而与你成亲,更可确保你不会轻易背弃。”
    赵诩笼着双手,居高临下地看他,一言不发。
    轩辕晦自顾自道:“你那最后一问,恐怕眼下本王也想不清楚。邓氏经营数代,门人姻亲盘根错节、遍布朝野。若是有朝一日,他们按捺不住不臣之心,天下乱了,本王断不会任人宰割,到那时你便是本王的良平郭荀;而若是祖宗庇佑,邓氏安分守己,三皇兄又是个明君,那么本王自会放你离去,让你去做萧曹房杜;倘若本王不幸中道殂没,那本王只求你能看在相知一场的份上,收殓了本王的尸骨归葬长安……”
    “那为何不是崔静笏与卢渊?”
    轩辕晦翻身看他,笑了笑,“世家子里,你三人都堪称一时之选。然而,崔静笏不通庶务,卢渊清高脱俗,敛财聚财、招兵买马、收买人心,他们又有哪样比得上你?别的不说,十九郎这些年自己积攒的庄子铺子田地,恐怕比肃王府全部家当都多的多吧?”
    利用人都如此理直气壮,赵诩怒极反笑,“人不出头,财不露富,此言果然不虚。”
    他动了气,轩辕晦反而愉悦起来,“更何况,颍川赵氏自德泽年间便以不倒翁闻名,本王倒想看看此番被迫上了肃州这艘注定会沉的破船,颍川赵氏是否还能全身而退。”
    “当然,”轩辕晦凤眼微挑,故作轻佻地细细打量他,“马上玉郎春应醉,满身香雪落梅花。肃王初见王妃便惊为天人,情难自抑,便不顾律法伦常,苦苦求来这桩亲事。若非一等一的美男子,如何让人信服?”
    轩辕晦不过十五,赵诩自己也就刚刚十七,靠这么点敌友不明、良莠不齐的人马,若要成事,简直难如登天。
    刚刚入瓮的他懂,早已身在局内的轩辕晦不会不懂。
    可他并未留在京中做个趋利避害保平安的富贵王爷,而是毅然决然地来了这蛮荒之地。
    就凭这点,就足够让赵诩相信——轩辕氏虽衰,然天命未改。
    赵诩豁然一笑,褪去外衫爬到榻上,在他身旁躺下,“良宵苦短,臣头次侍寝,还请王爷怜惜。”
    作者有话要说:  蒋文恪诗:马上玉郎春应醉,满身香雪落梅花防止有孩纸不清楚 谋臣组 良平郭荀 张良陈平郭嘉荀攸;宰相组:萧曹房杜 萧何曹参房玄龄杜如晦不选荀彧还是荀攸的原因是 后者是谋主侍寝神马的说说而已……别有期待
    
    第6章
    
    士族子弟门风严苛,如颍川赵氏这般骄矜自持的,大多子弟到了成亲都还是童男子。头次与旁人同床共枕,赵诩只觉十万分的怪异,下意识地往榻边靠靠,不想扰了他人好眠。
    轩辕晦倒是体贴的很,往里躺了躺,给他腾出一大片地方,“自光烈帝以降,古来便有君臣抵足而眠的美谈。如今想想,咱们成亲也就这点方便,白日里不便详谈的,晚上还可商议商议。“赵诩舒展了身子,感慨道:“酒池肉林、高床暖枕,臣如今也算是一步登天,都是沾了王爷的光啊。”
    “高床暖枕或许,至于酒池肉林,”轩辕晦嗤笑,“你当肃州是什么了不得的去处?恐怕日后光没沾到,还得跟着本王一道忍饥挨饿、吃苦受累。”
    赵诩打了个哈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王爷勿忧,臣贤惠得很。”
    轩辕晦刚想回嘴,就发现身旁人呼吸声平稳下来,竟是睡熟了。
    将一个清高傲物、目下无尘的世家子强娶进门,他是会怨怼仇恨,还是会阳奉阴违;是会自怨自艾,还是会自保为上,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之前预想过种种情形,却料错了眼前这人。
    轩辕晦迟疑了下,还是侧过身去,面对赵诩。
    本王期待着,能将背心托付给你的那日。
    天光一亮,他们就又浩浩荡荡地上路了。
    轩辕晦闭目养神,赵诩则精神抖擞地捧着本话本在读,时不时笑出声来。
    “昨晚睡得不好么?”半个时辰后,赵诩将话本放到一边。
    轩辕晦睁开眼,不置可否,“尚可。”
    微光透过竹制车帘,在轩辕晦面上映出一道道印迹,那张还有几分少年圆润的脸庞显得晦暗不明。
    赵诩伸手将帘子全部挂起来,阳光一下子倾泻进车里。
    轩辕晦一惊:“你!”
    “王爷也未出过京城吧?”赵诩托腮看着外面,“你看,虽不似春光,可夏时景致不也很美。”
    轩辕晦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不过一条黄土夯成的笔直官道,道边偶有丛生杂草,不禁挑眉看他。
    “臣虽一介布衣,可也有幸进宫过几次,不错,这景致确是比不得太液池,更不要说那几千间的蓬莱阁。”赵诩缓缓道,“而这野草比起那御苑里的牡丹桃李,可谓卑贱以及。但臣还是觉得沿途风貌之美,简直平生未见,王爷知道为何么?”
    天边有不知名的禽鸟翱翔而过,啼声悠扬。
    “若是有日王爷得偿所愿,回到长安四方宫墙之内,不知会否想起今日的天空海阔?”
    轩辕晦似乎是笑了笑,吩咐守宁将自己那侧的帘子也悬了起来,“我轩辕家的儿郎,但凡不是养于妇人之手,被磨平了性子的,谁不想着征战八荒,荡平天下?可就算有日注定困于深宫之内,只要胸中有天下,何愁眼里看不见天下?”
    赵诩意味深长,“最重要的……还是手里有天下。”
    二人对视一眼,齐齐笑了出来。
    再好的景致也有看腻的时候,旅途漫漫也只能谈天说地。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谈的颇为投契,话题也从不痛不痒的试探变为共商大计。
    到了岐州的时候,轩辕晦提出就地修整两日,将大队人马安置在驿站,便和赵诩微服出去闲逛。
    启朝虽一直奉行以农为本,但对商贾也无太多压制,故而这一路商路不绝,越往西北,来往客商越是云集,其中不乏红发绿眼的胡商。
    “四郎这副形容,咱们说是行商,也无人不信的了。”
    轩辕晦本就是半个回纥人,今日又穿了一身胡服,混在满城胡商中间显得意外的和谐。
    “不如十九郎说说,”既是微服,轩辕晦也未再端起那王爷架子,“咱们卖些什么,才能赚些大钱?”
    赵诩知他近来一直在愁到了肃州后的生计,也不点破,“胭脂水粉?笄簪钗钿?绫罗绸缎?妾突然想起成亲时祖母赏了不少,不如就将那景福长绵簪和金八方镯变卖了?”
    轩辕晦颇为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人多眼杂时,赵诩总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京中甚至有人赞他是霞姿月韵。谁能想到,私底下他却是谈笑无忌,甚至兴致上来时没羞没躁、没脸没皮?
    “若单单是这百十号人,这买卖足以糊口。”轩辕晦蹙眉,“但若是万人,乃至十万人呢?”
    赵诩突然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向一蹲在地上的贩夫走去,边含糊道:“真到了那日,妾自有良方。大不了便如蛮夷般边打边抢,总不会误了郎君的大事。”
    轩辕晦跟在身后,没好气道:“人多时不见你给我什么体面,如今只有你我,倒是一口一个‘妾’、‘郎君’的拿我打趣,亏你还比我虚长两岁,有你这般做兄长的么?”
    “哦?郎君是要重振夫纲了?”赵诩似乎看中了把破剑,对那贩夫道:“五十两黄金,你卖是不卖?”
    五十两黄金,相当于一个三品官一年的俸禄!
    轩辕晦先是一惊,但估摸着赵诩必有后招,便只在一旁冷眼看着。
    “本以为有几分见识,竟又是个有眼无珠的。”那贩夫抬头,相貌极其冷峻,眼角下竟还有一条狰狞疤痕。
    赵诩微微摇头,“一年五十金,你跟我走。”
    贩夫斜睨他一眼,“仅此而已?”
    赵诩俯身与他对视,轻声道:“要人要银两我都给你,甚至……给我点时间,我能搞到安息钢。”
    贩夫已有几分动容,赵诩退后一步,作了个长揖。见轩辕晦傻愣在一旁,赶紧拽了拽他,后者这才如梦初醒般跟着行礼。
    “也罢,”贩夫将那破剑扛在肩上,拍拍身上的尘土,“欧悬。”
    赵诩狡黠一笑,“那这把剑算是送咱们的?”
    欧悬很有点嫌弃地看他一眼,哼了一声,也不知应允与否。
    “守安,你引这位欧兄去官驿。”轩辕晦目送欧悬远去,蹙眉看赵诩,“你知道他的来历?”
    赵诩打哈哈,“天机不可泄露。”
    轩辕晦一看他神情便知他也只是误打误撞,并无十足把握,不由指着他鼻子,恨恨道:“败家!”
    
    第7章
    
    赵诩木着脸看着喋喋不休的轩辕晦,他是有点不明白,到底也是天潢贵胄出身,见过多少大风大浪,历经多少大灾大难,为何对这黄白之物如此斤斤计较。
    “若是他日生变,要与乱党抗衡,仅凭肃州之力,完全是螳臂当车。何况肃州贫瘠,以后就是养活王府上下恐怕都成问题,你这般一掷千金……”
    “啊……休屠楼,难不成做的突厥菜么?”赵诩颇有些造作地转身,径直进了酒肆,“小二,来个雅间。”
    坐定后,也不管轩辕晦,径直点菜,“烤驼峰、酪酱、熊白……”
    轩辕晦跟着他上楼,忍无可忍,“赵十九!我的话你听进去不曾?”
    斜眼看他,赵诩凉凉道:“妾身用的是自家的嫁妆,与郎君有何干系?”
    看他二人穿着,分明是哪个豪富胡商家的小公子带着男妻出门闲逛,小二匆匆扫了眼,谄媚道:“热洛河二位客官可要一些?”
    “何为热洛河?”轩辕晦从未出京,自是不知。
    “鹿肠、鹿血。”小二说罢,还无比猥琐地挤眉弄眼。
    轩辕晦不明所以,“若是招牌,也无不可。”
    小二隐晦一笑,退了下去。
    一旁的赵诩狂笑不止,轩辕晦已觉怪异,“为何发笑?”
    赵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怡情的……”
    “怡情?”轩辕晦下意识地重复了遍,随即一张玉面胀的通红,“放肆!”
    赵诩平复下来,给二人斟了茶水,“既不是我提的,又非我点的,郎君不分青红皂白地叱责妾身,实在是让人心寒。”
    轩辕晦被他那几声“妾身”搞得一个激灵,再大的火都有些发不出来,又想起先前五十金之事,干脆一个人默默坐着生闷气。
    “行了,”见他真恼了,赵诩想起他毕竟少不更事,不由温声道,“方才逗你玩的,鹿血虽是大补的好东西,但不想吃,不吃便罢了。”
    轩辕晦咬住下唇,看着窗外。
    这次他能就藩,父皇和邓氏一党整整磨了两年,其间做了多少妥协,付出多少代价简直无法估量。虽然最终换来的只是一个无兵无权无银两,只有贫瘠一州的藩王,可这已然是山河倾颓时,轩辕宗室的最后一线生机。
    若是苍天护佑,太后以及其亲族还有一点点忠义廉耻之心,那他甘愿永镇肃州,做个被众人淡忘的诸侯王。
    可若是邓氏一党最终发难,他也定不会袖手旁观,就算以卵击石,也是以死全节,不坠祖宗威名。
    “许多事情,欲速则不达。”话音一落,赵诩自己都觉得无比苍白。
    轩辕晦抬眼看他,“你只比我大一两岁,怎么老是搞出一副老气横秋、波澜不惊的样子?我就不信,这世上没有让你惊惶无措之事。”
    “有,”赵诩细细将杯盏竹箸洗了,“赐婚那日,我就慌得很。”
    轩辕晦立时语塞,干巴巴道,“对不住。”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我也只能勉力而为,不是么?”赵诩给自己斟了杯酒,挑眉看轩辕晦。
    轩辕晦起身接过酒壶,给自己满上,高举过头顶,“该说的先前你我已分说清楚,都是男子汉大丈夫便不必再忸怩作态。若你不弃,你我便义结金兰,你居长,我便叫你一声赵大哥……“赵诩打断他,“都说了不必惺惺作态。你我已有夫妻之分,何必再多此一举?待到功成之时,还怕没有别的关系?”
    轩辕晦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是我糊涂了。”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所以,日后还请夫人多多帮衬……你花了五十金请来的那人,是个工匠?”
    赵诩先是被那称呼一噎,后又苦笑道:“那五十金的事,郎君还挂在心上呢?不过郎君博闻强识,想来应知欧冶子?”
    轩辕晦坐直身子,“竟是剑圣后人么?可你单凭那把锈剑,如何判定他的身份?”
    赵诩自负一笑,“非我自夸,太学三座藏书阁,百二十间书库,不敢说尽数阅毕,最起码也看了八成。杂项兵类左数第二个柜子第三层第二本,《越地奇兵传》有载太阿剑长二尺二寸……“不待他说完,轩辕晦激动地倾身向前,“太阿!那把威道之剑!?”
    赵诩似笑非笑地看他,轩辕晦才知自己失态,轻咳一声。
    “其实,若是世上当真有轩辕剑,我倒是想为王……郎君寻来。王者之威,霸主之强,哪里抵得上天命所归?”
    轩辕晦按捺下心中狂喜,“这等传说中的宝剑,能得一把已是不负此生,我哪里有那么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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