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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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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恐怕此时连肃王轩辕晦也不知道,就在魏部来投的第二日,赵诩便亲笔修书,向除柳氏、崔氏之外的河东六姓发了帖子,邀他们共谋大事。
    过去的几百年内,这些士族曾经各自为政,也曾互相攻讦,更曾和衷共济,而此番,眼看着天地又将变色,他们又将何去何从?
    赵诩修书时,赵诙就在一旁,他看着他从小孺慕的堂兄斜倚着凭几,懒懒散散地将那腾云的龙、驾雾的蛇如烟云般落在纸上。那字体分明秀美流散得很,可仔细看去,却只见疏朗刚硬,流露出三分淡漠,七分傲骨。
    书信不长,可措辞之严厉,姿态之傲岸,不一不在向世人宣昭——和他们谈条件的不是肃王妃,而是颍川赵十九。
    那个传承五百年,出过数十位宰相的簪缨世家。
    那个惊才风逸、经天纬地,堪为一时之选的麟子凤雏。
    赵诩或许做了五年肃王妃,可他却永远是颍川赵十九。
    
    第67章
    
    赵诩推门而入的时候,堂上已经吵的不可开交。
    一派人在说要联合义军,从此壮大己方,赢取民心,借着这个机会杀入长安。
    一派人在说义军乃是乌合之众,贸然收编他们,反而会带来麻烦,更坐实了乱党的名头。
    沈觅显然倾向于后者,而白日社众人则主张前者。
    刚投了肃州的魏王旧部仍在观望,其中有一人倒是引起了赵诩的注意。
    那人约莫四十,整个人看起来不似征战四方的将领,反而像是个不得志的文士,他的腰间也悬着一把宝刀,乍一看和赏狻猊那把一模一样。这人没来由的让他觉得有几分熟悉,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赵诩笑了笑,心道轩辕晦不论何时,收买人心的法子只有那么几种,文臣送文房四宝,武将送宝刀宝剑,简直没有半分长进。
    遥遥看见,轩辕晦露齿一笑,自己挪了挪,腾一半罗汉榻出来。
    “参见王妃!”沈觅紧接着发现他来,赶紧起身行礼。
    这里有一半人都未见过赵诩,对这么个史无前例的王妃颇有些无所适从,阿谀奉承些的,早已跟着弯下腰去,而那些自诩高洁的,要么敷衍地拱拱手,有些干脆无动于衷。
    早些年便跟着他们经营肃州的旧臣面色都有些不豫,轩辕晦更是凤眼一寒,干脆起身步下台阶相迎,“扰你歇息,是我之过。”
    对那些不屑脸色赵诩倒是不以为意,自顾自地往轩辕晦那边走,“怎么今日叫我过来?”
    轩辕晦执了他手,并肩在罗汉榻上坐下,“局势纷乱,我也分不清、辨不明,也就无从着手了。心里实在没底,喊你过来参详参详。当然,顺便引见几个人给你认识。”
    赵诩本想调笑他几句,可想到有这么多人在场,顾及他的面子也便忍了,只端方道:“全凭王爷吩咐。”
    “如今之势,你也知道,”轩辕晦给他斟茶,“朝廷已尽数归于邓氏之手,加上义军,正好和我肃州成鼎足之势。听闻义军已攻破太原城,一路上响应者甚众,你说我们可要与之联络?”
    “王爷以为呢?”赵诩并不作答。
    方才有人曾问过此问,当时轩辕晦没好气道:“什么都来问我,要你作甚?”
    一时间众人便有些忐忑,不知是否轩辕晦会给王妃没脸。
    “恩,此事麻烦便麻烦在,其一,若是收编他们,这些草莽之众是否甘心为我所驱使,且他们到底能有多少战力,其二,我看这些义军首领,早已经不满足于寻常的荣华富贵,生出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心思,就算是我们想收编他们,人家怕还不愿意屈就,其三,如果我们公开勾结乱党,朝廷追究下去,又是本王的罪过了。”
    见赵诩依旧抱着暖炉不答话,轩辕晦撇撇嘴角,“说起来,本王这个肃王刚被废黜,如今也不过是个庶人,和这些义军一样是乱臣贼子,倒也谈不上谁比谁更高贵些。”
    就算是做了这么久的诸侯王,轩辕晦仍有些笑骂由心、谈笑无忌,这牢骚发的倒也可爱,赵诩忍不住笑道:“我看呐,邓党这阵子当真乱了手脚,义军之事,说难也难,说容易,解决起来也着实容易得很。”
    “哦?”
    赵诩抿了口茶,“除去为首的几个主犯,其余尽数赦免,凡三道灾民,免去两年赋税。然后再悬赏主犯人口,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过几日便会有人带着人头过来领赏,何须剿灭?”
    确实,虽说近些年朝廷办事是一件不如一件,但到底也谈不上是什么桀纣之君,也不曾拿万人的枯骨去骄奢淫逸。义军中的大多数人,均是因饥荒走投无路,又加上一时的义愤,才铤而走险,他们不是亡命之徒,若是给他们机会安居乐业,他们何尝愿意跌沛流离、四处作战?
    轩辕晦蹙眉,“只是目前关于义军头子的消息,咱们也知之甚少,万一那人就是个不世出的英雄,一呼百应,万人影从,又该如何?”
    赵诩微微一笑,“王爷莫急,方才我所说,乃是站在朝廷的立场上,如今一来我们也只是藩王乱党,并非朝廷,对付义军本就轮不到我们;二来朝廷已急吼吼地下旨清剿了,招安一途已然行不通。问题的症结,并不在如何对付义军,而在于为何邓党如此心急,又缘何如此失了分寸。看透这两点,也就有章法可循了。”
    “所以王妃的意思是,”沈觅接口道,“以不变应万变?”
    赵诩却未回答他,而是对下首一人点头道:“我观这位将军,仿佛有话要说?”
    轩辕晦顺着看过去,笑了笑,“这位乃是原先安西都护府的宁化将军窦立。”
    窦立起身,赵诩这才发觉此人身长八尺,几乎和轩辕晦一般高矮,剑眉鹰目,目光如炬,显得颇为不凡。他坐在轩辕晦赐刀那人的身侧,应也是魏王旧部无疑。
    “回禀王妃,末将不才,来投途中顺道命人探访了,因此对那义军首领知晓一二。那人名叫张仁宝,原本是关内道看守良仓的一名小吏,许是怜悯灾民饥馁,便私自开仓赈济,后来又见朝廷无心救灾,反而大肆宣扬符谶之事,他一气之下,干脆便挂冠求去,又一路搜罗灾民,便慢慢成了气候。”
    “听着像是个扶倾济弱的仗义豪侠。”沈觅捋着胡须,老神在在。
    “窦将军倒是有心,”轩辕晦笑了笑,又转头看赵诩,“可想起沛公之事乎?”
    赵诩看向窦立身侧那人,“王爷说要为我引见几个人杰,方才已见了窦将军,果然是人中龙凤,不知坐在他身旁那位……”
    不待轩辕晦介绍,那人便起身道:“在下章天问,原乃魏王麾下文书,见过王妃。”
    赵诩盯着他看了许久,忽而缓缓道:“你与博陵崔氏是什么关系?”

    第68章
    
    赵诩盯着他看了许久,忽而缓缓道:“你与博陵崔氏是什么关系?”
    他终于记起此人,彼时还在太学时,有日崔府办了曲水流觞,邀众人前去清谈,当时此人便在崔静笏叔父身后站着,似是个得力的清客。
    那章天问抚掌大笑:“难怪长宁公子说王妃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彼时我还不信,今日看来,传言非虚。”
    沈觅等人早已变了面色,崔静笏娶的孝惠公主是邓太后唯一的亲生骨肉,博陵崔氏俨然便是最铁杆的邓党,此人既与博陵崔氏有旧,却来投了肃州,又是何居心?
    轩辕晦与赵诩对视一眼,崔静笏与孝悾蚱蓿导噬先戳奥啡硕疾蝗纭
    孝惠公主不仅明目张胆地红杏出墙,更冒险怀上邓惊雷的骨肉,这对任一个男子都是奇耻大辱,何况是目下无尘的崔静笏?崔静笏刚与孝悾汕资保腔挂S牵麓蘧搀巳缯在级孕抟话愠沟仔е业说常烧绿煳嗜艘言谡饫铮欠袼得鞔蘧搀艘延辛司龆希
    安排章天问先投魏王,再来肃州,是时势造的巧合,还是轩辕晥的殒身也在崔静笏的谋算之中?
    赵诩默不作声,轩辕晦却笑吟吟道:“驸马与公主可好?本王对驸马亦是神交已久,奈何因缘际会却是从未见过,章将军近来可曾见过驸马?”
    “王爷糊涂了,”沈觅已然会意,“章将军七年前便投了魏王,如何能在近来见过驸马?”
    章天问却坦荡道:“从前投魏王,是听了家主的吩咐,现在来投肃州,却是因听闻肃王不拘一格延揽人才,我才毛遂自荐。自从去了魏王府,我便不曾面见过驸马。”
    这便是说他来投肃州,亦是崔静笏默认的了。
    轩辕晦勾起嘴角,低声在赵诩耳边道:“你可知我为何要赠刀予他?”
    他温热的唇贴着耳廓,赵诩眯着眼,“我还以为王爷买了百八十把刀,逢人便送呢。”
    “哈哈……”轩辕晦低笑道,“哪里的事,我赠刀给他是因为他带着三千余人行军,路遇三万多府军伏击,他竟能全胜而退。”
    “真英雄也,”他二人如今这姿势,说是耳鬓厮磨都不为过,新来投的诸人神情均有些变化,有些别过头去,有些更干脆地面露鄙夷,赵诩也不以为意,淡淡道:“这崔静笏……向来是个捉摸不透的,但想来此时定不会与我们作对,和他相关的人如何用,王爷心中有数便好,只是这义军一事,还请王爷千万慎重。”
    轩辕晦蹙眉看他,忽而笑了,“你又知道我怎么想的了?”
    赵诩向后靠了靠,摇头道:“王爷城府深似海,我哪里晓得?只觉得王爷怕是又想借这张仁宝做那杀人的刀了。”
    “王妃总不是生了惜才之心吧?窦立固然不会诳咱们,可你又怎知那张仁宝不是个包藏祸心的欺世盗名之辈?”轩辕晦压低声音,“更何况,这张仁宝本王自有打算,不是借刀杀人,王妃尽可放心。”
    想起上次以白虎除去轩辕晥一事,赵诩愈发不能放心,“事前最好和我说声,我年纪渐长,又没见过什么世面,王爷的惊喜怕是再受不住。”
    轩辕晦却是呵呵一笑,眉宇间是说不出的阴沉,“不瞒你说,那日离肃州还剩十几里路时就有人来报,说你已被他逼着跪了两个时辰,快坚持不住了。我本来还想着到底是同胞兄弟,只要他不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也不会与他为难,奈何他竟如此折辱于你,那岂不是等于折辱我?我岂能容他?那白虎本就是一对母子,我一直豢养着没舍得杀,想着或许哪日能用在邓演或是邓翔身上,恰巧轩辕晥自寻死路,我也就顺水推舟了。”
    赵诩愣了愣,垂下眼睑,缓缓道:“兄弟相残到底有损阴德,也罢,若是有什么业果,我与你一块担着就是。”
    他们二人在台上嘀嘀咕咕半天,旧臣还好,新人均有些不耐烦,最终还是于河开腔道:“属下愚钝,王爷究竟有何成算,还请示下。”
    轩辕晦与赵诩对视一眼,赵诩最终挫败地点了点头,轩辕晦才笑着摊手,“即是义军,那不论剿灭还是招安,均是朝廷之事,我肃州便不插手了。”
    难免有些激进之人议论纷纷,轩辕晦向沈觅使个眼色,后者连忙道:“王爷既有定论,咱们也无需多言,不如就趁王爷王妃都在,将几个职缺都定下来?”
    几人还在诧异,为何定下职缺还需要王妃在场,结果当文书拟好,轩辕晦以朱砂批了,又交到赵诩手中。
    赵诩在众人变幻莫测的目光中从袖中取出肃王的私印盖了,面不改色地对轩辕晦道:“恭喜王爷揽得贤才。”
    轩辕晦察觉众人神色,笑道:“本王这个肃王不是被朝廷废了么?原先的印绶尽数作废,新的还未成,只好用私印将就着了,横竖日后诸位的职司也会更替,到那时,本王再以新印换上。”
    见时辰不早,轩辕晦又道:“诸公均是风尘仆仆,本王也不再留,明日再设宴为诸位接风洗尘!”
    说罢便与赵诩一道走了,徒留众人看着他们相携的背影发呆。
    沈觅心中叹息,忙招呼道:“几位若是不忙,不如到寒舍一聚,用些水酒?”
    肃王夫夫二人却并未回秾李楼,而是由地道而下。
    “看来王爷又有准备,”赵诩冷哼一声,“想一出是一出,迟早我被你吓死。”
    轩辕晦对他眨眨眼,笑得要多惹人嫌便有多惹人嫌,“十九郎放心,小生虽是个军头,可也是粗中有细,必不会坏了十九郎的大事。”
    赵诩无奈地摇摇头,见他满面得意,绷不住跟着笑了笑。
    地道烛影摇曳,颇有几分阴森之感,二人并肩而行,却也不觉得可怖了。
  
    第69章
    
    一进地牢,就见枳棘斜靠着软榻,整个人都窝在厚厚的皮裘之中,面上有种病态的苍白,有个侍女正轻轻为他捶肩。
    轩辕晦笑道:“先生真是好兴致,如此舒坦,小王都艳羡了。”
    “先生近来身子还是不爽利么?”赵诩则关切道。
    枳棘无神的双眼似是向他瞥了过来,“多谢王妃关心,废人尚有一口气。”
    每次他自称废人,均说明他心情不错,轩辕晦笑笑,“让他出来罢。”
    枳棘点头,便有黑衣武士打开一间石室门,从里面踱出一人,只见他龙行虎步、器宇不凡,一看便是能成大事之人。
    “小的见过王爷,王妃。”他拱手见礼,不卑不亢。
    赵诩蹙眉,“他是?”
    那人并不妄自做答,而是看向轩辕晦与枳棘的方向,见轩辕晦徐徐点头才答道:“小人张仁宝,五原人氏,年三十二,现为义军大首领。”
    赵诩一愣,不可思议地看向轩辕晦:“你这法子着实太冒险了些,你怎知他没有父母妻子,至交好友?哪怕他们只随意谈天说地,说起只有几人知晓的往事,他要是不知,瞬间不就露馅了?”
    枳棘不悦道:“王妃可是信不过我?”
    赵诩自知失言,讪讪一笑,又听枳棘道:“这张仁宝乃是个孤儿,又未曾娶妻,自灾荒后,从前做小吏时的同僚也尽数离散。义军起兵时,我便已安插了人手在他左近,对其生活习性乃至义军秘辛均知之甚详。不瞒王妃,此人之前便在张仁宝身边伺候了一月之久,寻常人要发现差异,何谈容易。”
    “倒是我过于谨慎了,”赵诩想了想,“那真的张仁宝王爷预备如何处理?”
    轩辕晦蹙眉,“此事我也犹疑不决,若是将他杀了,可到底是个英雄好汉,我有些下不了手,若是留活口,我又担心节外生枝……”
    “不如将此人留给我处理可好?”赵诩斟酌道,“我总觉得此人留下,怕还有用。”
    轩辕晦本就没打定主意,他既如此说了,也懒得再去细思,便直接允了。
    二人拜别了枳棘,回到秾李楼,就见赵诙在门口转悠,满面焦急。
    “怎么了?毛毛糙糙的。”赵诩皱眉。
    赵诙赶紧上前一步,“十九哥,前些日子沈大人让我彻查账簿,结果却发现几处数目不对。”
    “哦?”赵诩侧过头,“是肃州的,还是雅鲁克的,还是京城的?”
    自从一切步上正轨,赵诩也不像刚来肃州那般钻进钱眼子里,加上后来朝局动荡,更无心思再去亲力亲为,想不到这么一疏忽,竟还是出了岔子。
    轩辕晦对赵诙向来客气,见他数九寒天还在门口久候,过意不去道:“赵十九你自己穿的厚实,也不管你弟弟死活,若是冻出个好歹来,人家怕是要在背后编排我苛待小舅子。”
    他讲话不着调,赵诙也是领教过的,半开玩笑道:“肃王信重王妃天下皆知,我也跟着鸡犬升天,哪里会被苛待?”
    守宁早已将堂内茶水备好,几人进去坐定,赵诙将账簿的摹本取出,奉到二人面前。
    “怎么?是税银的问题?”赵诩随手翻了翻,便放到一边。
    赵诙不由诧异,“堂兄还未看,怎么就知道了?”
    轩辕晦咽了口茶,“别说这小小肃州,放眼九州,又有几人比你堂兄聪明?这些人想在他面前玩心眼,未免太过托大。”
    “那王爷你也猜猜?”赵诩听了这恭维也很受用,挑眉笑道。
    轩辕晦告饶道:“你也知我历来不问庶务,只问军事,这钱粮之事,怕还不如守宁知道的多,要是说的不对,那岂不是在小舅子面前现眼了。”
    赵诩斜他一眼,“王爷哪里的话,这里也无外人,不妨一猜,就算猜错了,也能博君一笑,给咱们添点乐子。”
    “嗯……”轩辕晦沉吟一二,问赵诙,“缺了多少?”
    “一万二千金。”
    轩辕晦点着自己的手指算着,赵诩在旁边笑,对赵诙道:“王爷自小不善算学,如今算是难住了。”
    说罢,也不在为难他,径自道:“肃州约八万户,四十余万丁,先前朝廷对我肃州是十税一,那便差不多是每年六石一丁的税率,一年肃州便要纳二百四十万石的税,约合四万八千金……”
    轩辕晦立时反应过来,“少了约三成的税银,那便是说……我们八月与朝廷闹翻,之后便再未缴纳过税负,而如今咱们少的正好便是八月到十一月这四个月的税赋!”
    “王爷不仅冰肌玉肤,还冰雪聪明。”赵诩调笑。
    轩辕晦勾起唇角,似笑非笑,“难怪我朝最为心慈手软的仁宗都曾当众活剐了两个贪墨的污吏,这还在肃州,他们就能贪了数月的税银,若是做了京官,岂不是能将国库的银子败得干干净净?他们真的以为这肃州是本王一个人的肃州不成?”
    他虽是在笑,那双蓝眸里却不见半点温度,让一旁的赵诙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肃州是本王的,可也是四十余万黎民的,他们当真以为这税银收上来都被本王一人享用了?百姓缴纳税赋,难道真的是因为敬爱本王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发自内心地想要供养本王?当然不是,他们缴纳税赋是要战乱时,有朝廷的兵马护佑他们免遭外族戕害;是要天灾之时,有朝廷的官吏去治水修堤、赈灾施粮,让他们不致饿死道旁;是要遇到不公之时,有人出来主持公道,让他们不致含冤负屈,死不瞑目。他们今天贪的哪里是四个月的税银,他们贪的是四十万的民心,毁掉的是我肃州这五年辛辛苦苦营建的基业!”
    “王爷预备如何处理?”赵诩不急不缓道。
    轩辕晦冷笑:“这件事情定要严查到底,绝不姑息!叫沈觅过来,这些日子他也惫懒了,这么大的事情竟也没有察觉。”
    赵诩不动声色——时至今日,肃王已有与邓党、朝廷鼎立之势,是时候开始立威了。
  
    第70章
    
    肃王亲自整肃吏治、清点府库,一时间肃州官场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轩辕晦所展露的雷霆手段,终于让大小官员开始意识到,肃王再不是那个在城门口装哭装晕装吐血的无赖少年,也不再是那个得过且过、惧内庸碌的荒唐王爷。
    他亦和他的先祖一样,血里澎湃的是野心,眼中闪烁的是野望。
    这日,轩辕晦前去军营练兵,赵诩则带着亲随独往肃州北郊的大法幢寺,泡了壶茶,静静等着。
    约莫到了午时,才有一辆青纱小车从小路进寺,下来一戴着帷帽的男子,周围伺候的也不敢多问,只往上通秉,直到白苏亲自将人引进禅房。
    那人拿下帷帽,纵是见多了大世面的白苏也禁不住怔了怔,不提胡汉混血的王爷,他本以为自家公子已是举世难得的美男子,想不到此人颜如舜华、霞明玉映,容姿更在赵诩之上。
    那人进来后也不开口,只定定地凝视赵诩,从头到脚,仿佛想从他身上勘破什么不解之谜来。
    赵诩亦并未起身,依旧懒懒地靠着凭几,任凭他打量。
    “肃王妃。”那人最终开口了,声音如清泉击石,极其悦耳。
    赵诩冷笑,“他不在。”
    “哦……”那人若有所思,又道,“颍川赵十九。”
    赵诩点头应了,“驸马都尉。”
    那人摇头,笑道:“他亦未来。”
    赵诩这才起身,拱手道:“长宁兄,久违了!”
    此人竟是孝悾す鞯逆饴恚鼻暗说匙畛嗍挚扇鹊暮烊舜蘧搀耍
    “扬光兄!”二人谦让着坐定,崔静笏恭维道:“自当年长安一别,转眼已有五载,十九郎雅量高致,风流依旧,让人好生羡慕。”
    赵诩也谦逊道:“唉,哪里的话,我早已嫁作他人妇,什么风流雅量,早就是往日云烟。倒是长宁兄,年纪轻轻便行走中枢,又是皇家快婿,这才是叱咤风云,让人艳羡。”
    “汲汲营营,身陷虎狼之地,哪里比得上扬光兄高卧东山,潇洒放达?”
    赵诩亲自为他添茶,“这茶怕是有些陈了,这泉水也不过寻常山泉,比不得京中香茗,还请长宁兄不弃。”
    崔静笏饮了口,“好茶。”
    二人均不再说话,直到赵诩开口,“我听闻邓党将你参与清剿叛军,你绕道来此,难道就无人发觉么?”
    “赵十九你消息灵通,我也自有我的办法,”崔静笏放下茶盏,正色道,“我从未有半点与你一较高下之心,做了这劳什子驸马,就算不毁我今生,怕也要毁我身后名声。”
    这便是和邓党撇开干系了,赵诩眯着眼睛道:“是么?”
    他神情淡淡也在崔静笏意料之中,便摇头道:“我听闻你向河东六姓均发了帖子,除去柳氏,就独独漏了我崔氏……涉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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