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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年-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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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见厮杀之声、哀嚎之声、刀枪、刺入皮肉之声,他似乎也看见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司徒!”
    他一回头就发现裴隽焦急不堪地看着自己,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毫无所觉地抱着棵树吐了起来。
    简直斯文扫地。
    周遭的亲兵全都目不斜视,仿佛不曾看见他的失仪。
    赵诩用身旁白苏递来的罗帕拭了口,心中苦笑。
    邓覆雨虽不是什么大才,也可带了多年的兵,堪称谨慎,为了让他进入岷州城,城中特地留下千人诱供,又有数万人在城外待命,一旦邓覆雨主力经过苦战进入岷州城,便会从外围攻。
    而他此刻身后的这些人,将在邓覆雨撤离岷州城时反扑上去。
    这个计划看起来天、衣无缝,可其中也存在天时地利人和,比如邓覆雨如果看破城中兵力不多,不肯进城;比如邓覆雨只派了小股部队试探,又发现了在外伏击的大部队;比如邓覆雨兵力实在太多,逃亡时的兵力也完胜他们这十几万人……
    看着身旁这些年轻的面庞,赵诩竟也觉得阵阵心虚。
    他该用什么面目告诉他们,所有此刻在城中之人,都是九死无生。
    唯有此刻跟着他赵诩的这帮人,才是九死一生……
    “司徒,几位大人,邓氏开始攻城了!城头的兄弟们正在死战。”
    “邓覆雨的兵卒,约莫有三万人杀进去了,现在弟兄们边打边退,希望将他们多引一些进去。”
    “里面的弟兄们已经不多了,恐怕邓覆雨已然察觉到不对,他没有进城,也未管城中邓党,直接带着人准备撤离了。”
    赵诩当机立断,“动手。”
    城门紧紧阖上,烈火从天而降,将城门连带城门附近的街市烧得干干净净,进城的邓军足有七八万人,他们都将和城内残存的肃军一道化为齑粉。
    还来不及自我唾弃,就听远处斥候又道:“司徒,现在邓覆雨约莫还剩二十余万人,他们已经发觉了我们的伏兵,已开始交战了!”
    
    第92章
    
    赵诩伏在马背上,身子压的低得不能再低,身后不断有箭矢破空之声。
    “司徒妙计,”裴隽在他身侧不远的一匹马上,脸色已被颠得青白,“王爷他日定能感悟你此番苦心。”
    赵诩浑身脱力,早就无气力去应付他,眼前都有些发黑。
    就在半日前,他的军队与邓覆雨短兵相接,邓覆雨毕竟长途跋涉,又刚在岷州城池外吃了亏,一上来就被打的凑手不及。
    赵诩虽不通兵事,却也知道乘胜追击的道理,于是便命周遭士卒蜂拥而上……
    据闻邓覆雨的军队伤亡惨重,可赵诩自己却也好不去哪里——他正带着几百名亲兵狼狈奔逃……
    他先前命诈病的张仁宝十日前从许州出发,如今恐怕已经到了山南道,就算此番不夺得全部山南道,也可以掌握大半。
    邓党以山南道做诱饵,轩辕晦意在收复山南道,将几处肃军连成一片,并将邓军截为两段。对他而言,岷州城是否能够保住,反而显得无关紧要。
    因此,赵诩闻弦歌而知雅意,如今不知是算弃城而逃,还是算出城追敌……
    就在此时,赵诩突然感到腰眼处一痛,扫了一眼,果见半截羽箭插在那边,淅淅沥沥地滴着血。
    他自己本就粗通杏林,当机立断将箭拔了,瞬间痛的一阵抽搐。
    见他负伤,裴隽既惊且惧,可也不敢声张,只放慢了马速,在他身后奔驰。
    “司徒,离我们二里远,似乎有一两千人追来了!”小斥候煞白了脸,众人听了又是一阵慌乱。
    “司徒速走,我们殿后!”不知是谁第一个如此喊道。
    赵诩咬唇命道:“继续前进,任何人不得擅作主张。”
    裴隽张望一眼,“前面就快到岭罗山了,司徒可否进山?”
    “进!”赵诩不假思索。
    岷州山川连绵、河流纵横,甫行军至此时,赵诩便已勘探过地形。更何况,此地盛产药材,尤以当归、黄芪、丹参为最。他如今负了伤,若是能在山中修整,等到援兵到来,兴许还能逃出生天。
    一个转念间,这几百人便急速前进,向着深山一路逃窜。
    身后一直有追杀嘶吼声,终于他们穿过两山之间的吊桥进了岭罗山,赵诩忍痛回头,对队尾的那人喊道:“赶紧将吊桥砍断!”
    大部队拼命往前跑,有两人对视一眼留了下来,一刀刀拼命砍那吊桥的绳索。
    “来不及了,烧掉!”赵诩回头大喝一声,那二人如梦初醒,赶紧取了火折子将那吊桥整个烧光。
    赵诩回头见悬崖边敌军不甘地大呼小叫,不由得面上浮出一缕诡异的微笑,“此刻山南道多半已是我们的了。”
    进山之后,前两日还有敌军试图从别的山坳攻来,到了第三日第四日,敌军仿佛人间蒸发般再无踪迹。
    幸而取了草药敷上,赵诩除去发了几次烧,伤口倒是在慢慢愈合。一旦能自由行走,他便开始四处游荡,要么为伤兵治病,要么就渔樵问答,看起来好似个隐遁山水的游方郎中。
    “可有外边的消息?”
    到了第五日,赵诩终于想起来过问裴隽此事,不然裴隽都以为赵诩要带着这几百号人在此处建一个武陵源。
    “尚无,只不过昨夜有个小兵见到城中隐隐有火光,却也不甚确定。”
    赵诩点头,“张仁宝此时应已到了山南道,若是拿不下来,我看他这个左将军也不需要再做了。”
    裴隽苦笑,“也不知渊之他们到了哪里,岷州离肃州不远,但愿他们平安到了才好。”
    赵诩并不答话,拄着竹杖看着天上月光,忽而吟哦道:“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裴隽在一旁听了,心内亦是惆怅,不知是否想起了久别的故里,空闺寂寞的妻子,牙牙学语的稚儿。
    “你说若是咱们真的死在这里,轩辕晦听闻会作何反应?”赵诩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裴隽一惊,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干巴巴道:“司徒洪福齐天,定能化险为夷。”
    赵诩笑笑,“此番我确实托大了,不过也无妨,拿下山南道,区区一个岷州,甚至包括咱们这二十多万人命,都是值得的。只要山南道到手,王爷的天下也便成了一半。而因我们这一番部署,你信不信,就算我真的折损在此,一旦新朝开启,就凭今日之功,轩辕晦就不得不追封我一个王。”
    “人都没了,追封还有什么意思?”裴隽不可思议道。
    赵诩用手中竹杖遥遥点他,“我虽不在,就算他再如何不待见颍川赵氏,论功行赏的时候,怎么都得给二十四一个郡公,他要是大方,一个国公也说得过去。”
    裴隽还欲说些什么,忽而听人道:“司徒,不好了,有人用火药炸山!”
    赵诩神色一凛,冷声道:“打散了,几十人一队,各自逃命吧。”
    一开始还有人不愿离开,可远处轰鸣之声却由不得人迟疑,也不过顷刻功夫,原本就不大的队伍便散的干干净净,赵诩身边只留了几十号人不肯离去。
    赵诩环顾一周,笑笑,“诸位之情,我记在心上,若我能逃出生天,他日定不负诸位。”
    “司徒,这边走。”有个机灵的小卒率先开道,一行人向着山坳里疾行而去。
    赵诩只觉这几日走过的路,竟赶上此生总和,腿脚都已不像是自己的,腰上的伤怕是又迸了口子,手一摸隐隐有些潮湿。
    裴隽亦是气喘吁吁,也不知他此刻有没有后悔未随着郑渊之他们先回肃州。
    终于看到一处极其隐蔽的山坳,赵诩缓步停下来,轻声道:“不如便在这吧。”
    他面色惨淡如纸,嘴唇干裂煞白,裴隽看的心里发慌,也顾不得此处是否当真安全,直接扶着赵诩躲进去,又脱了衣服,让他躺下。
    天公作美,原本清朗的月光被流云所遮,所有人隐没在黑暗中,就算相隔一米,怕也察觉不了。
    赵诩已昏睡过去,裴隽伸手一摸,触手滚烫。
    他再不敢深想,只双手合十,向着漫天神佛祷告。
    他有感觉,赵诩远远低估了自己在肃王心中的位置,若他有什么三长两短,肃王这样的天命之子一怒,何止伏尸百万?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赵诩当时想到的是后面一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以前他们在肃州抄过春江的
    
    第93章
    
    赵诩深夜时醒过一次,只剩下零零散散十几个人围在一旁,几人背对着他挡风守夜,裴隽和另外一两人为他擦汗。
    “什么时辰了。”赵诩低声问。
    裴隽看了眼天色,“快子时了。”
    “外面如何了?”
    “不知。”
    赵诩不再多言,又昏睡过去。
    裴隽战战兢兢地又守了半夜,才敢阖眼小憩一会,结果方才睡熟,却被震天的杀声惊醒。
    有身手矫健的小卒爬上树一看,喜道:“裴大人,那边打起来了,是不是援兵到了?”
    裴隽精神一震,也跟着张望过去,果然山脚下有约莫千人正鏖战在一处。
    邓军到底先长途奔袭,又遭到埋伏,紧接着还漫山遍野地搜了许久的山,无论是体力还是士气都早跟不上,哪里比得上杀意正浓,急着救人的援兵?
    很快那部分邓军便被杀的七零八落,向着深山逃遁了。
    援兵兵分两路,一拨人救援赵诩,一拨人继续剿灭邓军。
    “大人,我们可要大声呼救,叫援兵过来?”
    裴隽迟疑道:“不急,还是谨慎些好。”
    不知过了多久,听闻那边有人大声呼喝,“王妃可好?”
    “是狻猊!”轩辕晦身旁的人,裴隽也认识不少,狻猊先前受过伤,声音比常人沙哑,因此他瞬间便辨认出来。
    狻猊是轩辕晦的侍卫长,他既已到此,那么说明……
    裴隽心头一阵狂喜,对着山下呼喊时已带了哭腔,“传郎中!”
    吊桥早被烧掉,也不知他们是如何寻到路的,不多时狻猊便已经到了跟前,命人将赵诩和其他伤兵一并抬走。
    “王爷呢?”
    狻猊一边紧张地观察赵诩伤情,一边道:“末将直接从山南道过来,王爷应还在淮南道大营中吧。”
    轩辕晦部之事,裴隽也不方便再问,只惆怅道:“司徒的伤本来都快好了,结果方才撤离的时候又迸裂了,如今休养起来怕又要多费些时候。”
    狻猊长叹一声,“王爷就是料到王妃会有此举,便让窦立先向南继续进军,命我回师来援。听闻岷州城破,王爷吓得脸都白了,不过他英明神武,很快也便猜到是王妃的计策,也就将计就计,看能否此番将邓覆雨部一举歼灭。”
    裴隽又是佩服,又是感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看司徒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回了营帐,立时便有大夫前来把脉开方,令众人惊恐不已的是——赵诩伤口颇深,若是之前好生休养倒也无事,只是后来忙着逃命,颠簸之下流血过多,又有些化脓。
    赵诩已经发热了整整三日,军医们个个束手无策。
    裴隽来回踱步,“司徒到底如何了,你们给个准话啊?”
    “若是先前卧床几日倒是还好,抑或是早个几日送过来,怕都还有的……”
    “有的什么?”一旁的狻猊性急,差点将军医吓厥过去。
    裴隽愁眉苦脸,“若是王妃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我回去如何向王爷交代。”
    “你们不仅要向本王交待,你们更要向肃州生民,向天下士子,向你们的良心交待!”
    裴隽如遭雷击,一转头就见帐口执戟郎掀开帐帘,满身征尘的轩辕晦快步走进来。
    几乎不待停歇地奔驰几百里,又刚进行了一番鏖战,轩辕晦此刻的形容实在说不上好看,灰头土脸不提,更是瘦得双颊都微凹了进去。
    他走到赵诩榻边,低头看了看,见自己手上沾有血污,便干脆俯下身,与赵诩额贴着额,果然烫的惊人。
    起身,轩辕晦阴沉着脸,看向军医,“什么叫做药石罔顾?王妃洪福齐天,我看分明是你医术不精,也罢,这里不需你们伺候了。只开些退烧的方子来即可!”
    “王爷。”见他竟要将军医们撵走,裴隽不由急了。
    “此番陪在王妃身边直至脱险,你护主有功,本王自不会忘。狻猊你再辛苦一遭,过一两个时辰,你便去城外迎候贵客。”
    又见狻猊探询目光,轩辕晦冷声道:“我实在放心不下便亲自来了,方才我又派了三万骑兵追击,务必要将邓覆雨枭首示众。王妃之仇,不可不报。”
    “王爷神武。”狻猊干巴巴道。
    轩辕晦摆摆手,“你们都退下罢,王妃这里有本王便好。”
    虽然迟疑,狻猊与裴隽对视一眼,还是告退了。
    轩辕晦净了面和手,又换了干净常服,在赵诩身旁躺了下来,明明务必困倦,却毫无睡意。
    这次让岷州为饵,本是众将决议,诸人均是做了舍弃岷州,留下山南道的决定。其余人对赵诩了解不深,大多以为赵诩会与其他士族一起逃回肃州。
    他却是知道,赵诩宁愿以一死换来一世英名,遗泽宗族,也不愿带着罪名苟活。
    喜洁到了极致,不过如此。
    就如他二人之间再插不进别人,他难容轩辕晦与旁人夹杂不清,哪怕绝嗣。
    其实就在十日之前,他有极短极快的一刹想过众人的提议,毕竟赵诩势大,要是还活着掌握了军权,难保以后不是又一个邓氏。
    可他一想到赵诩可能血肉模糊地葬身于什么不名之处,便如同摧磨心肝一般痛楚。
    他扪心自问——他当真就那么容不得赵氏,当真那么容不下士族么?
    左思右想之后,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祖父疼宠当年的邓太后,最终酿成邓氏之祸,他竟有几分感同身受。
    削弱了其他河东门阀,却纵容赵氏做大,只要赵诩还在这世上,他就是愿意的。
    让赵诩做皇后,做太后,甚至做摄政太后,仔细想想,也无甚不可。
    只要他能醒过来。
    轩辕晦不住地吻他的面,吻他的眼,吻他的唇,好似如此骚扰之下,赵诩就会如同往日一般烦不胜烦地将他拍开。
    然而并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躺在榻上,好像此生都不愿再搭理轩辕晦一般。
    简直薄幸。

    第94章
    
    狻猊遵照轩辕晦的吩咐,在城门口苦候了整整一个半时辰,轩辕晦所说的贵客才姗姗来迟——竟是他见过两次的回纥国师。
    回纥国师微服而来,见了他也不客套,只步履匆匆地往帐内走去,“你们的王妃殿下如何了?”
    狻猊知他与轩辕晦关系匪浅,便实话答道:“已昏厥过去两日了,高热不退,伤口流脓,军医说很是凶险。”
    国师点了点头,掀开帘子进去,就见轩辕晦坐在榻边,静静握着赵诩的手,面色映着烛火,明明灭灭。
    “王爷。”
    轩辕晦抬眼见他到了便起身相迎,起身的那一瞬间身形微微晃了晃,他皱了一下眉,堪堪稳住,“劳烦国师千里相助,晦感激无以。”
    国师按住他的脉门,“王爷几日不曾安眠了?”
    “安眠?”轩辕晦苦笑,“我已有三日,一刻不曾阖眼了。”
    国师二话不说,直接一个手刀将他劈晕过去,对狻猊道:“扶他歇息。”
    狻猊愣怔不已,但还是奉命将轩辕晦挪到一边。
    轩辕晦昏天黑地地睡了许久,醒来时早已天光大亮,他还不及洗漱便去看了赵诩,见他虽还未醒,面上却多了不少血色,脉象亦平稳许多,这才安心整理仪容,去寻国师用膳。
    “王爷。”国师已换了身衣衫,显然也已修正过。
    轩辕晦有些赧然,作揖用回纥语道:“见笑了,此番大恩,还不知如何报还。”
    “谁说他定然无事了?”国师铁灰色的眼里依旧不见半点情绪。
    轩辕晦一惊,细细端详国师神色,半晌道:“可我方才见他……”
    “王爷可信天命?”国师突然打断他。
    轩辕晦想说不信,可又想起古往今来一遭遭一件件,久不言语。
    “王妃的寿数已绝,就是这一两日了。”国师又扔下一句白日惊雷。
    轩辕晦惊到极致,竟也不慌不乱,反而从容起来,还能笑道:“出家人不讲诳语,国师休要骗我。”
    国师看着他,“我从不骗人,王爷你也是知晓的。”
    轩辕晦喉间一哽,他总以为祸害活千年,赵诩虽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却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从未想过赵诩可能会在他前面走掉这种可能。
    他缓缓在案边坐下,知晓国师以及属僚都在周围,自己定不能在他们面前失了仪态,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说些什么,只好抿着唇一言不发。
    “王爷,念在这十年里王妃对王爷披肝沥胆的情谊,念在王妃为肃州宵衣旰食的功绩,求王爷救救王妃!”
    不知裴隽平日里到底是如何想他的,此刻竟跪伏在地,苦苦哀求,头上已然磕出血来。
    轩辕晦忍不住露出一抹讥笑——不管是士族还是白日社,这些后期来投的臣子就是不如沈觅赵诙等人有眼力见。
    为什么白日社以为自己可以过河拆桥,默许他们除赵诩而后快?
    为什么士族以为自己会将赵诩视作骨鲠在喉,他为了自己深陷险境,自己却可以弃他不顾?
    “王爷?”狻猊在身后推了他一把,轩辕晦才反应过来国师在与他说话。
    “要救王妃,倒也不是完全无计可施,”国师伸手将轩辕晦散落在肩头的一缕发丝挑开,“王爷可听闻过你们汉人的七星灯续命?”
    轩辕晦猛然回头,“诸葛武侯?我以前都以为是稗官野史,难道竟是真的?国师你会此法?”
    国师笑而不语,“我回纥亦有类似秘术,只是最终结果却有所不同。”
    “哦?不管如何,只要能让王妃度过此劫,小王无论如何都心甘情愿!”轩辕晦陡然之间像是有了精气神,眼里甚至都有了荧荧的光。
    “此法极其凶险,需要取你与王妃的精血,作法七七四十九个时辰不可被打断,”国师死死盯住轩辕晦双目,“最为紧要的是,这并非续命之法,而是匀命之法。”
    此事简直闻所未闻,所有人都听得目瞪口呆,裴隽第一个反应过来,“匀命又作何解?”
    “顾名思义,王妃的阳寿今年定然是尽了,假设有人愿意与王妃匀命,那人原定阳寿为八十……”
    “他与王妃都可再活八十?”
    被人打断,国师也无不悦,“不,此二人同年同月同日死,若此人今岁三十,那他们都还有二十五年好过。”
    “那我来为王妃匀命!”裴隽不假思索。
    国师笑笑,“听闻士族唯王妃马首是瞻,今日一见才知所言非虚。只是就算裴大人愿意,恐怕也是不行。”
    “为何?友人不也在五伦之内么?王妃与属下亦师亦友,有何不可?”
    国师幽幽道:“亦师亦友怕还是不够,师不算远却不够亲,友不够近却也不算疏。”
    “至远至近君臣,至亲至疏夫妻。”轩辕晦猛然道,“国师说的是我。”
    “王爷,万万不可啊!”对国师这荒谬的说辞不管信或不信,狻猊裴隽等近臣还是乌压压跪了一片。
    狻猊最是激动,“王爷,你乃是千金之躯,不可意气用事。若是你贸然匀命,大业……”
    许是发觉自己说话实在忌讳,狻猊改口道:“王妃殿下乃是千岁,自然福大命大。属下以为国师应是算错了。”
    轩辕晦不再理他,只对国师道:“还需要我做什么?可要去准备七星灯一类?那精血又准备如何取来?”
    “我们回纥人不需如此麻烦,至于如何取……既为回纥秘术,自是不可对外人道也。王爷若是信我,照做便是。”
    轩辕晦二话不说,直接取了匕首,淡淡扫了眼国师,“要多少?”
    国师击掌,便有回纥侍从从帐外进来,手捧一托盘,上覆黄绢。
    国师掀开黄绢,拿起一巴掌大小的琉璃莲纹碗递给轩辕晦,“王爷此时反悔,尚且来得及。”
    狻猊等人来不及拦,轩辕晦便已用那小刀在手腕上狠狠划了一道,轻笑道:“可够了?”
  
    第95章
    
    国师进帐为赵诩诊治,轩辕晦撑着额头坐着,忽而没头没尾地对狻猊道:“我决意与王妃一同行军。”
    赵诩此番如此凶险,轩辕晦再不敢放他一人涉险,狻猊也是理解,却道:“岷州虽已守住,但中军这次折损惨重,王爷预备如何处理。”
    “这年余来,征战到哪里,便征兵到哪里,兵源应不是问题。”轩辕晦理了理衣摆,“狻猊,你可还记得咱们刚到肃州的时候,我少不更事,曾经有次要用剑鞘抽你,被王妃拦住了?”
    他这么一提,狻猊面上也露出些怀缅之色,“后来王爷与王妃纵马而去,后来买了把西域宝刀赏了属下,二位殿下知遇之恩,属下无一日敢忘。”
    “当时我曾与王妃歃血为盟,方才我用的便是当日那把匕首,你说这可是天意?”
    他说了这番话,狻猊一开始不明所以,他说完后霎时了悟,单膝跪地道:“属下愿为王爷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轩辕晦抬眼看他,“你跟着我这么些年,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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