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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年-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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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长安可有什么消息?”
长江浩渺,滚滚东流。有一楼船在风浪中稳稳前行,二层均有士卒执戟,婢女小厮在廊上奔忙疾走,船头行灶炊烟袅袅,正有庖厨烹煮新鲜钓上的鳜鱼。
赵诩身着锦衣常服,手执黑子,与对面一樵夫打扮的老者对弈。
“早间有礼部大臣劝陛下广纳妃嫔,开枝散叶,陛下雷霆大怒,当场便调了那人的官职,让他主管僧尼之事,好生修养生性。”
赵诩莞尔,“倒像是他做得出的事。不说这些有的没的,玄启律编纂得如何了,他可命人刊发了?”
“是的,吏律、礼律、兵律、刑律、工律都已经刊印成册,陛下已命各道官吏安明告示,周知天下。户律与田律仍在商议之中,只是陛下已然减免了徭役税赋,又将大军散去了一半。”
赵诩连连点头,“意料之中,封赏之事,还未有口风透出来?崔静笏人又在何处?”
“当前只知陛下召窦将军回京,在宴请时说过,江东封邑任他挑选三万户,窦将军挑了宣城,听闻要封他为宣侯了。”
“宣侯?不可能吧?”赵诩挑眉,“若我没记错,仿佛邓翔以前便是宣王,陛下敢封,他窦立敢要么?”
说罢,赵诩转头看身后默不作声的韩十四,“你让窦立身边的探子给他吹吹风,就说‘君不见淮阴侯与留侯之故事乎’?”
那樵夫笑道:“殿下英明。至于崔驸马,小的只查到他进了京城,他可否见到陛下倒是不知。”
“莫先生能打探到这许多已经殊为不易。”赵诩勾唇一笑,“崔长宁与我自有默契,只要他能在轩辕晦面前说上话,我就不需再去操士族的心。”
莫开点头,“此外,还有件大事,独孤诲上表自改名讳为独孤惇,陛下让他接替窦将军出征岭南了。”
“哦?还未封爵?”赵诩颇有些意外,“太后凤体可还安好?”
“刚进京时甚是康健,这几日听闻病了,陛下日日前去侍疾,士子们都说陛下纯孝呢。”
赵诩抿唇,“怕又有些你我不知的内情了,幸得我不在,否则人家又以为是我在里面挑拨。”
婢女端着鱼羹入内,赵诩笑道:“长安之事,我其实不甚关心,也罢,不谈旁人的闲事了。言归正传,此处虽无桃花流水,可有鳜鱼肥美,称得上当地一绝,莫先生请。”
赵诩泛舟江上,大快朵颐之时,轩辕晦面无表情地坐在殿中,眼神森冷,“太后还是不肯用膳?”
“是。”
轩辕晦阖了阖眼,“太后没有胃口,你们也不必强劝,让御医好生留意着便是了。”
守宁战战兢兢道:“博陵侯求见。”
轩辕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博陵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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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晦这才恍然大悟,霎时有些不悦——这博陵侯为何与那颍川郡公听起来如此神似?
“宣。”
崔静笏走进来时,轩辕晦不是不惊艳,此时他方明白赵诩所谓崔静笏姿容胜于他并非谦辞,而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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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崔静笏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崔静笏恭顺地行礼,礼数分毫不差。
“请起,”轩辕晦淡淡道,“论起来你曾是朕的妹夫,又是梓童的同窗,便不必如此多礼了。”
崔静笏听见那句“梓童”,眉毛禁不住挑了挑,“罪臣曾屈从逆党,惭愧无地,还请陛下降罪。”
“崔卿也是为求自保,不得不自污声名,过往之事俱如烟云,朕并不怪你,崔卿也不必耿耿于怀。”轩辕晦沉吟道,“崔卿也知晓,如今朝廷众臣对邓党颇有芥蒂,若朕贸然许你以高位,怕是会引来众人不服。”
“回陛下的话,”崔静笏跪伏在地,“臣愿将功折罪,以平众怒。”
轩辕晦不动声色,“不知崔卿预备如何将功折罪?”
崔静笏毅然道:“臣愿出使西域,夺回失地。”
自从启朝大乱,原先实际控制的河套一带,以及吐蕃周遭数郡,都被夷狄所占。
不得不说,崔静笏能在邓党手中全身而退,不无道理。至少在揣摩上意这方面,满朝文武,罕有人能胜过他。
“此去山高路远,遍布荆棘,崔卿可要想好了,先前你进献历朝律例,算是立了大功,如今还有田律、户律不曾修完,若是你愿意,朕可命你为总编修官……”
崔静笏恭谨道:“还请陛下夺去崔氏博陵侯的爵位,以平众怒。待罪臣从西域归返后,再行封赏。”
轩辕晦神色莫辨地上下打量他,笑道:“不愧是梓童的同窗,一般的雄心万丈,不甘寂寞。”
轩辕晦对自己并无好感,崔静笏心中有数,可他先前准备的应对皆是关于邓党或是孝悾鳎胄薹炊プ∷胝在纪罢饧虏环牛训勒娴娜绱潘担酆笫翟虿缓停
不可能。
崔静笏立时在心中反驳,赵诩的性情他最是了解,以及这段时间赵诩人虽不在长安,可仍遥领各士族,若是他当真与轩辕晦不和,恐怕根本不会多管闲事。
那轩辕晦如此针对自己,又是为何?
见崔静笏默不作声,若有所思,轩辕晦冷笑一声,“也罢,求仁得仁,既然崔卿愿意为朝廷分忧,朕自会鼎力支持,文牒朕会让鸿胪寺拟好,再给你派一千士卒,勿失朕望。”
“谢陛下、体恤,天恩浩荡,罪臣铭感于心……”
“行了,客套话便不必说了。一路辛苦,本来朕应与皇后设宴为你接风,只是皇后养胎不易,身子沉重,无法见客,也便罢了……”
崔静笏猛然抬头,面上表情如遭雷劈,“?!”
作者有话要说: 僧尼之事 当年老轩辕也这么整过人 王爷很没创意的这樵夫一开始枳棘介绍过 樵夫莫开至于有身孕什么的 人家就是想在情敌面前胡说八道……
第117章
此时此刻,远在万里之外的赵诩正与他十年未见的父亲对坐饮酒,“父亲为何辞去颍川国公之爵?纵然我无法袭爵,不是还有弟弟么?”
赵若凭这些年赋闲在颍川,纵情山水,除去鬓角星星点点的白发,倒是不见多少老态,“树大招风,还是想给你省些麻烦。”
“麻烦?”赵诩笑笑,“父亲是听闻什么风言风语了么?”
赵若凭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嫡长子,“父亲还记得你幼时模样,那时候人人都说你是宰辅之才,我颍川又要出个赵相了。却不料命运弄人,最终你却沦落内闱,为一众宵小诬蔑指摘。”
赵诩放下茶盏,虽仍在笑着,目中却满是凌冽寒光,“哦?不知是我赵氏族人,还是其他河东士族,亦或是哪家不长眼不识相的朝臣?他们是怎么编排儿子的,是说我以色侍人,还是说我惑主媚上?说我也便罢了,竟还让这些不干不净的话传到父亲耳朵里去,实乃儿子不孝。”
十年不见,赵若凭也分辨不出赵诩是否动了真怒,一时间很有些尴尬,“诸如此类吧,尤其是陛下的子嗣问题,就连我也……”
“此事到此为止,”赵诩用食指点了点案几,“分封功臣,后宫子嗣,还有更要紧的确立田律,我便是不想理这几桩事体才出宫远游,父亲不妨回去传话给诸位族人,要他们安守本分。我看这门风倒是该好生整肃了,不想着如何建功立业,光耀门楣,整日向着把手往后宫里伸,这与邓氏那些裙带世家又有何差别?”
他这番话说的声色俱厉,就连赵若凭心里都是一凛,赶紧躬身作揖,“臣治家无方,臣有罪!”
赵诩看着父亲惶恐模样,顿时觉得满桌酒菜都失了味道,“一家人何至于此,到底还是生分了。”
赵若凭这才重新落座,赵诩眼尖,瞥见他只坐了半个凭几,心里苦涩难以言明,最终只好叹了口气,“方才我话约莫是说重了,父亲切莫往心里去。只是如今正是鲜花着锦之时,家人还是要善加约束,免得酿成大错。颍川国公的爵位,家里还是留着吧,这是王爷……是陛下一番心意,也是儿子与赵诙这些年在肃州挣来的。”
见赵若凭已露疲态,显然应付他这个中宫之主的儿子也颇为费力,赵诩苦笑道:“我便不上岸,也不回颍川了,省得劳民伤财,徒生枝节。父亲若是进京,便提前知会我一声,我命人沿途护送。”
赵若凭神色复杂地看了赵诩一眼,终是道:“为何不和离?是君心、公心还是私心?”
“兼而有之。”赵诩轻描淡写,“我与轩辕晦,如今是谁也离不得谁了。”
赵若凭也不知该如何教训这个历经生死、翻覆风云的儿子,最终只好长叹一声,“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和族里提,到底荣损一体,父亲绝不会弃你不顾。”
赵诩捏着酒杯,又缓缓放下,起身跪了下来。
赵若凭一惊,立时也在他对面跪下。
父子俩均是苦涩难言地磕了一个头。
送走赵若凭,赵诩疲惫不堪地躺回榻上,夜间便收到轩辕晦从长安捎来的书信——崔静笏去西域博功名去了;孝悾す餍鹤跃。粝乱桓龀沾舨荒苎缘亩樱惶侍笤缇驮谔幽阎北忝セ迫坏顺朔缫卜铩
当年让轩辕宗室提心吊胆,让他们恨得心头滴血的仇人,如今就像是一个个久远的名字,湮没在尘埃里,再不能兴风作浪。
轩辕晦甚至还带着几分惆怅的口气,说什么故人远,知音稀,那怨念如同春雨隔着信笺一点点渗出来,一直滴进赵诩心里。
樵夫莫开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毕恭毕敬道:“独孤太后不肯用膳,陛下便让临将出征的独孤惇跪着求她用膳,不然便不能起来。”
赵诩将信笺折好,放回到一个紫檀木匣子里,“太后最近又做了什么事,陛下竟如此强硬。是劝陛下纳妃了,向陛下要爵位了,还是让陛下废了我?”
莫开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毕竟这对天下最尊贵的婆媳实在有些特殊,“具体情况确实有些不明,但似乎确实有朝臣上奏,请陛下封独孤垣为异姓王。”
赵诩忍不住笑出声来,“太后定然恨死他了,这是在帮独孤家还是在害他们啊?”
莫开皮笑肉不笑,“陛下也暗自派了人去查,发觉此人仿佛年轻时承过一个公府世子的恩情……”
赵诩笑了笑,“查到后,陛下说什么了?太后又作何反应?”
他这招倒是与先前邓党谶语之事相类,不过先行一步堵住独孤氏的路,在他们根基不深时提出此事,此刻定然群臣反对,日后再有人进言,就算是轩辕晦首肯,御史台都不会善了。
“太后气急败坏,但还是下了懿旨谦辞,请陛下勿要小人怂恿,重用外戚。”
赵诩冷笑,“这还得把我捎带上,看来独孤太后心里倒是敞亮。再后来呢?陛下也不至于因此与她置气吧?”
莫开踌躇道:“太后之前在肃州时,便请娘家的侄女到跟前伺候。就在上个月,陛下要认其为妹,封其为公主……”
“陛下的信里倒是未提。”赵诩八风不动,莫开看着却是一阵心慌,“独孤家说异姓封公主于理不合,辞却了……然后陛下就要为那小姐指婚,想把她指给裴隽裴大人。”
赵诩掸掸衣袖,“我若是他们,定不会拒绝。按理说,事到如今,太后应也知晓陛下的心意,为何还步步紧逼,难道就不怕触怒陛下?”
“怕中间有什么骑虎难下的缘由吧,结果那小姐却被发现与侍卫有了私情,陛下大怒,说她淫、乱禁宫,让她要么嫁给那侍卫,要么就剃了头发当姑子。结果太后保住了独孤小姐,送其回府了。”
“紧接着陛下就让独孤惇去征战岭南,太后便不用膳了?我朝固然以孝治天下,可陛下却不是愚孝之人,太后这步棋走错了。”赵诩起身打开轩窗,看着窗外碧水,“继续盯着长安,太后并非寻常女子,他日必有后招,不可大意了。”
第118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皇帝上任则是野火燎原。
赵诩所过之处,城门上、驿站里、官道旁,年轻的天子的旨意如同雪花一般洋洋洒洒,落在帝国的每个角落。许多识得字的伤残士卒都被安排成州县衙署的差役,每日为百姓诵读那些华美却拗口的告示,再把它们换成稚子可懂的乡音。
很明显此时此刻,分封功臣并非皇帝的当务之急,他的目光投向了皇朝真正的基石——百姓。
减免税赋,丈量土地,重修水利、劝课农桑……这些所有明君都会做的事情不谈,轩辕晦雷厉风行地推行刚刚修订的田律、户律,大刀阔斧地改起了祖宗的家法,一是照搬肃州的做法,废去商户的贱籍,允许商人子弟在家乡之外的州县科举入仕,同时将商户课税调成农户的两倍,着各州有司征收,严禁郡县再行征税;二是增开官坊、官田,对失地流民加以照拂,让他们耕种官田,或是在官家的作坊充当匠人;三是严查赌坊青楼,必须向官府报备,并严控数量;四是变革婚制,按资财、爵位、官身限制妾室数目,男妻亦可出仕经商,娶男妻者亦可继承家业,却不得纳妾;五是废除私奴,严查人市;六是……
仍为战乱的遗毒所苦所累的百姓在无间地狱挣扎日久,看到一点小小的盼头,都欣喜若狂,不时有人跪伏在地,高呼天恩浩荡。
其余高门豪富虽心有不忿,但也无法与剑锋仍带血迹的皇帝抗衡,只得暗自忍耐,同时抓紧勾连京中的朝臣新贵。
不知出于什么考量,轩辕晦的书信里对这些事都只字不提,赵诩不禁想,这是要瞒着他将事情推到底,还是想给他来个出其不意,让他刮目相看?
更有可能,轩辕晦只是想让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念着他。
带着隐秘的甜意,赵诩一路南下,在河东停留了一月之久,与残存的河东六姓族长会盟。
“殿下,”裴氏家主恭谨道,“不知陛下对士族到底持何态度?”
郑氏家主捋着胡须,“彼时赵文正公主推的士庶合流给了我士族二百年太平,如今天下纷乱,正是鼎新革故之时,不知陛下是什么想法?”
博陵清河二姓的崔氏对看一眼,最终还是崔静笏之父开口,“荫客之制我士族早已舍弃,看陛下的态度,占田也是必废无疑,倘若连超品与太学都保不住,那我士族与寻常富户又有何异?”
赵诩端着茶盏,笑道:“我在想,此时此刻,不论是陇右勋贵还是轩辕宗室,恐怕都与你我一般忧虑。今日都是自己人,自然推心置腹,坦诚相见。实不相瞒,我与陛下确实曾议过此事。”
话音未落,众人一个个目光灼灼,配上刻意保持的仙风道骨的仪态,实在是有些滑稽。
“田亩之事,陛下绝不退让。”赵诩缓缓道,“世家大族,想要长盛不衰,要有千代百代的富贵,要么如占田,在富上下功夫,要么如选官,在贵上下功夫。就目前来看,后者倒是可以做些动作。”
“我等深以为然。”众人齐声附和。
赵诩从袖中抽出一份条陈,“这是我与崔静笏相商,最后以裴隽之名递上去的折子,诸公不妨看看,心里也好有些数。”
众人传阅了一番,堂内一阵死寂。
原因无他,赵诩这个折子实在是过于冒险了些——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分立,进一步明晰职权,尚书省不再统辖六部,六部划归中书省,各州县由门下遥领;凡入门下省,必须为没有爵位的科举进士,且须为各州县年富力强的能吏,由吏部推举,皇帝首肯;尚书省掌管机要,签发诏令,封驳议政,入尚书者必有爵位,同时必有功名,换言之,入尚书省,必须只能是贵家子弟由科举入仕,不得荫封;中书省则兼而有之,选贤任能,不计出身。
监察百官的御史台、掌管军政的枢密院、遴选栽培年轻官吏学子的翰林院及太学由皇帝直接掌控,当然,还有不可与外人言说的丽竞门。
按照赵诩的这个章程,士族实际上的特权已被剥夺殆尽,唯有尚书省,毕竟这些带有爵位取得功名的官吏可以是宗室,可以是勋贵,也可以是士族。这无异于将原先士族的特权至少一分为三。
崔氏家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既给天下寒门做了个样子,又卖了人情给宗室和勋贵,这倒是颇有些像当年文正公推士庶合流的情景。只是,若是陛下坚持要全部唯才是举,不计出身呢?”
“更何况,这样岂不是明目张胆地结党么?”郑氏插言道。
赵诩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那目光十分和善,不带半点威权,可偏偏所有人都感到战栗,纷纷垂下头去,“诸位世伯说的不错,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对一个君主而言,他是愿意群臣互相制衡,最终唯他命是从,还是如邓党般连成一片、一团和气呢?”
众人先是如醍醐灌顶,紧接着再看赵诩的眼神都充满了几分敬畏。这一月以来,赵诩温润端方,更对他们恪守子侄礼,又多议论士族之事,让他们险些忘了,赵诩不仅仅是出身士族的尚书令,更是跟着乳臭未干的小王爷一路从穷乡僻壤的肃州荡平九州、杀回帝京,与皇帝并肩共治的结发原配!
他根本不需去揣摩圣心,因为他便代表了圣意圣心,甚至足以影响圣意圣心!
“我等日后一定命子孙苦读诗书,定要在科举中力压宗室勋贵,让尚书、中书二省皆是我士族子弟!”
“河东士族六百年,定不能在我等手中葬送!”
赵诩笑了笑,就见韩十四慌慌张张地进来,身后还跟着其余士族家主的仆从。
“怎么了?”赵诩对他的失态有些不悦,又见他吞吞吐吐,便道:“此处并无旁人,若无中枢与宫闱秘事,你便直说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有点效仿英国上院下院的做法 尚书省等于上院真正考试做官 那些勋贵宗室 其实是打不过士族的。
第119章
韩十四咽了口唾沫,先道:“恭喜殿下,裴大人的折子陛下批了。只是还未着手办,说是三省缺人。”
意料之中,赵诩与其余人换了个眼色,相顾一笑。
“还有一事……”韩十四跪下,视死如归道:“估计明日便要明旨昭告天下了,说是陛下乃天定紫薇帝星,殿下为勾陈转世,故而受上天护佑,皇后幸而有孕,怀胎一年后方于昨日产下麟儿。”
一片死寂,他已完全不敢去看赵诩的面色,自顾自道:“陛下大悦,准备到满月时便封太子!”
在场众人虽都是老成持重的世家掌门,可也不曾见过这种场面,有几人甚至不由自主地瞥向赵诩的小腹……
然后纷纷把自己掐醒,别的不说,赵诩这年余来也曾和不少人会面,看起来殊无异常,怎么可能会有男身产子这般的天方夜谭?
赵诩的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能再难看,定定地看着韩十四,温言细语道:“难道之前就一点消息都不曾透出来?”
“据闻崔静笏崔大人是第一个恭贺的,献上的大礼便是来归的疏勒。”
崔父强忍着欣喜骄傲,轻咳一声,“恭喜殿下。”
确实,站在士族众人的角度,不管这孩子是怎么来的,皇帝不惜编出这般的故事,也要将储君的生母算作赵诩,这无疑代表皇帝对元后不可动摇的信重。
“最近是不是还有些旁的贵客,比如琅琊王世子,比如回纥使臣?”赵诩突然开口问道。
韩十四一愣,“王妃当真神机妙算,回纥使臣在长安已逗留了半年,马市改互市之事也谈了七七八八,然后两月前,琅琊王世子被找到,刚滴血认亲,又对了玉牒,十足十便是了。”
赵诩蹙眉不语,捏着杯子的指节几乎发白,心中纷乱无比——这孩子是谁的?是琅琊王世子从流放之地带来的孩子?荒谬一些,是国师在回纥用他们的骨血以秘术造出的孩子?更有甚者,是轩辕晦从哪个犄角旮旯随便找的野孩子?
他不需看旁人的脸色,他都知晓他们在想什么,他们多半觉得这子嗣是轩辕晦趁他不在,随便临幸了谁生的。
赵诩将杯子缓缓放下,他从未想过此种可能,他也绝不允许此事发生。
“殿下……”许是他面色骇人,韩十四喃喃道,“小殿下的洗三您怕是赶不上了,若是再赶不上满月,恐怕又会有不少流言蜚语。”
赵诩已然恢复常态,淡淡扫了一眼诸人,笑道:“算算我也离宫日久,已是当归之时,诸位若是愿意赏光,太子周岁大典之时,你我再举杯痛饮。”
说罢,耐着性子听了几句众人的客套话,赵诩便急匆匆去了。
已是数九寒冬,帝京处处白雪皑皑。
轩辕晦独自沿着太液池畔的四百间回廊漫步,时不时抬眼张望蓬莱殿满是飞霜的檐角。
蓬莱殿虽是赵诩的寝殿,可他却从未住过一日。
他不由想起往年到此时,肃州的雪早已落了满头,他最爱与赵诩二人慢悠悠地在秾李楼外踱步,好像所有的不如意不顺心不吉利都会随着北风飘散,伴着冬雪消融。
彼时一无所有,唯有一身孤勇,满腔热血,可那时他身旁有赵诩。
可如今南面称王,片语成旨,锦绣山河皆在他手,亿万黔首尽数俯首。
赵诩不在身侧,他竟觉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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