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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年-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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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罪魁祸首整日除去早间批了几个奏折,去看了眼太子外,整个午后几乎全在上林苑与旧将游猎饮宴……
赵诩低头嗅了嗅他身上,尽管已沐浴过,但仍有淡淡酒气,瞬间心头火气,伸手想去掀他的被子。
就在此时,轩辕晦似是醒转,感觉到他在身旁,嘟哝着凑了过来,伸手将他拽到榻上,贴着他脖颈蹭了蹭。
赵诩长叹一声,歇下了找他算账的心思,任凭困意将自己裹挟,到底是伴君一夜好眠。
作者有话要说: 孩子的身世上一章作者有话说说过了,请南张北孔进京,也是为了给太子的合法性和尊贵性添砖加瓦。
南张北孔可以去度娘衍圣公和天师世家
第123章
太子满月那日,是个雪霁天晴的好日子。
刚过五更,宫城中地势最高的蓬莱殿中便已然嘈杂起来。
轩辕晦翻了个身,托腮看着赵诩只着中衣踱来踱去,“朕的梓童,能不能别再乱转了,眼晕。”
赵诩顿足,挑眉看他,显然被气笑了,“陛下啊陛下,你是真的心宽,还是没把太子放在心上?待会便要去祭天祭祖,太子的名讳都还没定,难不成你要对太、祖太宗、世祖仁宗禀报,我家轩辕大郎聪明绝顶,天生福相,做这个太子再合适不过,日后江山社稷托付给他,你们尽管放心?也罢,祭天祭祖是陛下你与列祖列宗的事,我等闲人都管不着;那晚间宴请群臣,你是不是也要将太子抱出来,说这是我家大郎,诸位多多照拂,尽心辅佐?”
轩辕晦见他气急败坏,竟还没心没肺地笑笑,倒回榻上,露出半身斑驳痕迹。
“你啊,”赵诩实在没办法,折回他身旁,将锦被拉到他肩上,“要是有内宦看见,成什么体统?”
轩辕晦不置可否地笑一声,“朕就是体统。”
说罢,他沉吟了一会,“我轩辕氏虽认轩辕黄帝为祖,却是实打实的鲜卑人,过了这两百余年才与汉人无异。可到底不如你们这些世家讲究,给皇子起名也不过取同个偏旁,鲜少正儿八经地按族谱排辈。据闻世祖曾动过这个念头,后来觉得太麻烦而作罢。我倒是觉得,此事倒是可以从这代做起。回头我去宗庙时,再想想罢。”
赵诩瞥他一眼,“你既有主意,我也不多管闲事了。”
“哎,分明是你家事、分内事,如何就是闲事了?”轩辕晦伸手去取里衣,不知挣动了哪里,忍不住“嘶”了一声。
赵诩为他取了衣裳,一件件为他穿上,“恕臣逾越。”
“再犯上的事你也做过,谈什么逾越。”轩辕晦若有所思,“先前鸿胪寺收到了崔长宁从吐火罗送来的贺仪,他说满月他是赶不上了,小太子抓周之时,再添点彩头。”
谈及这个同窗,赵诩忍不住莞尔,“说起来,先前发难的孔维轶也是他同窗,崔静笏倒是知交遍天下了。”
轩辕晦“嗯”了一声,并未多言。
赵诩心中却是透亮——归根结底,这孔维轶看似在发难,实则却是在解围。
后党也好,勋贵也罢,派人笼络或挑拨孔维轶,想让这个“书呆”前去出头,以皇室血脉不可动摇之名发难,皇后必然被废黜,皇帝亦有可能英名扫地。
可他们想不到,轩辕晦看似猝不及防,实则早有后手,只看那日几个院正如此镇定自若,其中没有蹊跷,谁也不信。
不管如何,再无人可拿太子的身世大做文章,太后在后宫之中微乎其微的影响力更被削弱。
赵诩看着束玉带的轩辕晦,没头没脑道:“你我初遇时,我绝未想到今日。”
“哦?”轩辕晦挑眉,“你是觉得我该横死半途,还是老死肃州?”
赵诩戳戳他腰眼,“这几个字眼,忌讳得很,莫再讲了。”
轩辕晦软了软腰,瞪他一眼,又听赵诩道:“从前鬼蜮伎俩均是喊打喊杀,而如今,你也知用谋略去爱人护人了。”
轩辕晦略一停顿,沉吟道:“从前孤身悬在肃州,早就无牵无挂,而我如今妻子俱全,当然要为你们筹谋打算。不然,哪里还有男儿的担当。”
赵诩吻吻他,轻声耳语,“咱们一起去东宫接太子。”
到东宫之时,连名讳都无的小太子正缩在襁褓中,不过一月大小的婴孩,连翻身都还困难,当然更谈不上认人了。
因而当帝后二人言笑殷殷地围在他身旁时,他很不给面子地打了个哈欠,随即继续埋头大睡。
赵诩当场面子就有些挂不住,“疏懒如此,不愧是陛下亲立的太子。”
轩辕晦伸手戳戳太子的脸颊,“儿啊,你母后骂你呢。”
“母后?”赵诩面色一阴。
轩辕晦猛然想起昨日来。
大典前日,帝后的衮服被尚衣局呈上来,赵诩一见便险些掀了几案。
玄启既尚火德,自然帝后服饰均以红为主,轩辕晦的衣服上绣着山河日月盘龙不提,自己那衮服上竟用金线绣了两只九尾金凤,除此之外,还有祥云牡丹若干,与皇帝相类的白玉双佩玄组双大绶坠在身后。尽管仍是男装,可加上这么些不伦不类的东西,怎么看怎么脂粉气。
满心国事的皇后百密一疏,硬是没想起来重新变革下服制……
后来一问,那牡丹祥云都是皇帝亲自过问要求加上的,皇后恶从胆边生,又在床榻上狠狠犯上了一回,直把皇帝折腾得眼角带泪、连声求饶,直至他仪态全失,才悻悻作罢。
仿佛腰间又是一酸,轩辕晦赶紧从梦魇里回过神来,看着赵诩。
约莫是威仪太盛,纵然穿着这么件女气的衣裳,赵诩依然挺拔如松柏高举如玉山,此刻他因凝视爱子而微微垂眸,常年冰天雪地的目光因了这温情而沾染了些暖意。
轩辕晦唇角也忍不住微微上翘,轻声道:“时辰差不多了,起驾罢。”
元光二年腊月十五,皇太子满月那日,帝亲往宗庙祭祀。
轩辕晦静静地看着在连年战火中,被几个忠心内侍保存完好的神位,猛然想起了许多人。
为江山熬尽心血,对自己百般疼宠,最终却落得暗弱无能恶名的父皇;体弱多病,却远比常人看的通透,最终落得阖家横死的二哥;道不同不相为谋,却也在幼时带他游猎的大哥;从小心高气傲,却也不曾真的对他下过杀手的三哥……
如今,是朕的血脉得以存续,你们在天之灵是喜是嗔?
父皇驾崩时,拼死护住遗诏与起居注的陈苪文;
在邓党追出来时用肉体凡躯挡住刀剑的内侍们;
含元殿外宁死不屈,廷杖致死的清流文官;
舍却了一身清白,在仇雠榻上忍辱偷生的柔仪郡主……
如今,江山重归正朔,你们地下英灵可安?
曾经一眼扫过来,就让自己惊惧不已的太皇太后;
在凉州企图送自己妖童媛女,对他与赵诩的关系半信半疑的邓翔;累得他母妃早死,还给崔静笏戴了数年绿帽子的孝悾鳎焕淝謇湫模宰约河绕淝崦铮钪杖聪氩坏绞歉隹跏狼橹值牡朔啤
如今,是朕在收拾被你们折腾得纷乱的河山,你们九泉之下怕不得瞑目的罢?
眼眶猛然发烫湿润,轩辕晦深吸一口气——恩怨情仇皆随斯人逝去,生者总该奋勇向前。
否则他如何对得起冒着性命危险,将遗诏与起居注默默藏了七八年的老太学生;如何对得起省吃俭用,捐出军饷让他们的肃王四处征战的肃州百姓;如何对得住跟着他出生入死的旧臣亲卫;如何对得住殷殷盼着明主圣君的天下子民?
如何对得住就在殿外等候自己的原配皇后,连同他手中牵着的无知稚子?
无数张面孔在眼前忽隐忽现,最终如同大雪般铺天盖地占满整个灵台的,还是一张清冷端雅的脸。
原本如一团乱麻的心慢慢定了下来,也静了下来。
轩辕晦起身,不理会一旁手足无措的司礼官,亲自将每个神位前的火烛点亮。
他推开殿门,略带疲惫地扫了眼乌压压跪着的百官群臣,最终看向云淡风轻的赵诩,微微点了点头。
从守宁手中接过太子,轩辕晦面向群臣朗声道:“太子讳明夷。”
众人均三呼千岁,纷纷在心中暗忖——易经有云,明入地中,内文明而外柔顺,以蒙大难,文王以之。君子以莅众用晦而明。天子对太子的寄望不言而喻。
瞥见赵诩若有所思,轩辕晦笑了笑,“宗室以此排辈,避开夷字即可;天下百姓,书明时日加一横,国公及以上封爵者无需避讳。”
赵诩心中却更是激荡,一是明夷,于飞垂其翼,这正应了他们比翼于飞的愿景;二是下一代的赵氏,正是以明排行,而天下有爵位的世家,除去王族,如今也只剩赵氏与独孤氏在国公之上。
除非独孤氏临时改了班辈,不然这不必避讳的殊荣便是颍川赵氏独一份。
群臣渐渐醒悟过来,皇帝这是为了弥补皇后身为男子却不能承嗣,才让太子与下一任颍川国公兄弟论之。
红日初升之时,小太子终于睡醒了,对着天地朝晖咿呀了一声。
赵诩率先起身,立于轩辕晦身侧,轻声道:“扬光去晦,晦而转明”
二人对视一笑,又一同看着懵懂无知的轩辕明夷,轩辕晦握住他手,十指交缠,“否极泰来,比翼于飞。”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总结前文的一章
第124章 番外一:起居注官刘聿的日常
起居注官并非什么好差事,虽可每日伴随圣驾,但鲜有能讨得圣上青眼的。
平心而论,谁愿意有个背后灵跟在身后,嬉笑怒骂、吃喝拉撒都一一记录在案,日后还要刊载史册,供千秋万代瞻仰(嗤笑)。
玄启的开国皇帝轩辕晦登基后不久,就曾想废了起居注,无奈礼部翰林院的老古董们哭天抢地,直到跪晕过去一个年过古稀的老头,轩辕晦才恨恨作罢。
后来皇后周游去了倒也还好,刘聿每日跟着轩辕晦上朝、行猎、批阅奏折、偶尔设宴,然后陛下就寝,他也便可打道回府。
轩辕晦还曾与他玩笑,说要做几桩荒唐的大事,以免他那起居注记得太过无聊琐碎,刘聿彼时壮着胆子回了句:“这样很好,省事。”
可如今皇后回来了,可就不能如此省事了。
当天夜里,刘聿站在门外,手微微颤抖地在后面接上“夜,帝幸后。”
然后默然地看着皇后宣人送热水进去,半个时辰后,皇帝睡去,皇后点了烛火阅折子。
他的为难在太子满月后的某日达到顶点,又随即消弭。
某月初一,按惯例皇帝留宿皇后寝宫(当然,帝后本就共用一个寝宫),第二日近五更还无一点声息。
刘聿极其恐慌,生怕要在自己手中记下开国皇帝不早朝的丑闻,就听内有话语声传来。
“陛下,四更天了。”皇后似乎已然起身。
“朕不去了。”
皇后似有怒意,“今日是大朝会,陛下不去,成何体统。”
“朕就是体统,”陛下很是坚决,“朕垂拱而治,无需事事躬亲。何况,不是有你么?”
隐隐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最终皇后极其无奈道:“名不正言不顺,让我临朝的圣旨……”
“就知道皇后舍不得朕,你拟旨,朕盖玉玺。”
刘聿心惊胆战地看着赵诩推开殿门,站在那里,并未着尚书令的紫色大团花绫罗,反而是穿了皇后的服制。
“刘聿,你今日跟着皇后,朕不出蓬莱殿。”
皇后临朝理政……
皇帝不出蓬莱殿……
即使知晓起居注官的职责是记录皇帝言行,可想到或许一整日都得站在蓬莱殿外看着地砖发呆……
刘聿毫不犹豫地跟着皇后的仪仗向含元殿而去。
“刘大人青年才俊,未过而立吧?成亲了么?”步辇上的皇后平易近人。
刘聿心里腹诽,您不是也未过而立?嘴上却恭谨道:“回殿下的话,臣原配早逝,只留下三岁稚子。”
赵诩笑笑,“那倒也好,否则夙夜为公,难免冷落了娇妻。”
也不需刘聿思量应对之辞,转眼便到了含元殿后殿。刘聿瞥见前殿玉阶空空荡荡,想来已有人知会群臣,众人直接入殿了。
“尚书令……”传召宦官刚高呼出声,就见今日赵诩穿着皇后朝服,立马改口,“皇后殿下到!”
可怜已躬身作揖一半的众人,不得不就势跪下,“殿下千岁!”
刘聿跟着赵诩从后殿入内,站在往常自己的位置上。
内侍在龙椅下一阶放上凭几,刘聿注意到守宁公公正吩咐内侍专门为皇后临朝打造一把凤椅,忍不住一哂。
赵诩也不推辞,理了理衣摆便坐下,也未说什么客套寒暄的话,直接就议起政来。
除去三省改制与吏部之事,其余诸事都由赵诩直接决断,他不似轩辕晦那般还喜欢插科打诨,直接一条条一桩桩地问下去,倒是事半功倍,不到一个时辰,朝会也便告终了。
刘聿正迟疑自己是回蓬莱殿,还是跟着皇后去紫宸殿议政,就听赵诩道:“方才传了圣旨,从此后,你便跟在本宫身边吧。陛下那边,自会擢拔旁人。”
“是。”
于是,这一忙便到了亥时,沈觅早已回府,赵诩却无任何歇息之意。
皇后批阅折子,不言不语,刘聿自然不需记录,困乏得在一旁昏昏欲睡。
就当他以为约莫不必回府,可以直接跟着皇后赴明日的早朝时,守宁公公一声通报简直犹如天籁之音。
“陛下驾到。”
刘聿赶紧起身行礼,赵诩却笔都未停,只在轩辕晦进门时抬头看了眼,“恭迎圣驾。”
轩辕晦扫过桌上半人高的奏章,“这是批过的,还是未批的?”
赵诩似笑非笑,“你猜?”
“以梓童之勤勉,自是批过的。”轩辕晦环视一周,果见他左手边尚有七八本奏章,便抽出一本,随手又取了狼毫、蘸了朱砂写道:“荒唐!不容再议!”
刘聿犹犹豫豫地将皇帝这次造访也记录在册,又听轩辕晦道:“你就忍心留朕独守空闺?朕是失宠了么?”
几近被活活吓死,刘聿的笔尖在宣纸上洇了好大一点墨迹,人生头次对自己的仕途自暴自弃起来。
赵诩嗤笑一声,“征战时,陛下可应允我要宠冠六宫的,如今六宫的姐妹们何在?”
轩辕晦也跟着笑几声,忽而正色道:“你就不问问我今日做什么了?”
他去了敬语,赵诩也便不再客套,一边批剩下的几分折子,一边道:“你今日不能骑马,将军们也都回驻地去了,除去看太子,你还能做什么?”
“非也,”轩辕晦为他挑了挑灯花,“算无遗策的赵十九倒是难得错一次。”
“哦?”
“我与琅琊王谈了谈,将柔仪姐姐追封为端义公主,”烛火在他蓝眸里明明灭灭,“至于尸骨,因为要归葬故里,琅琊王也同意,便一把火烧了。这下子倒是真的灰飞烟灭了。”
“那邓翻云呢?”赵诩蹙眉,“你之前不是要把他尸骨扔去北海的么?”
轩辕晦摇头,“与邓氏其余人比起来,他还算个条好汉,我不忍折辱太过,与柔仪姐姐分开化了,预备埋在琅琊王陵下。”
赵诩将笔放回笔搁,悠悠笑了,“让他为琅琊王府上下守陵,陛下赏的好恩典。”
刘聿只在纸上记下追封一事,便静静坐在一旁。
又过了一刻功夫,赵诩将最后一份奏章墨迹吹干,放入一旁的紫檀木盒,亲自上了锁。
再抬眼时,轩辕晦已开了殿门等他,面上是狡黠笑意,“今日皇后可有余力一决雌雄?”
赵诩与他相携出去,“臣妾怕是要忠言逆耳了,虽说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是好事,可适可而止,过犹不及,龙体要紧啊,陛下!”
刘聿本在奋笔疾书,听到这几句霎时浑身一震,满面纠结。
似乎感到他怨念的目光,也对他知情识趣颇为满意,轩辕晦回头笑道:“日后起居注只需写到‘帝幸后于蓬莱殿’即可,花好月圆,你且归吧。”
刘聿如蒙大赦、感激涕零,一边跌跌撞撞回府,一边痛下决心,“这官不做也罢,明日便挂冠还乡!”
第125章 番外二:郎骑竹马来
琅琊郡有一王员外,年过五十才得了一幼女,宠的是如珠如玉,恨不能将世上一切宝物都捧到她面前。
这小姐名为柔娘,虽是个娇美可人的闺阁女儿,性情却英气爽朗,为人又知书达理,还未到及笄,上门提亲者便可从城东门排到城西门去。
可谁都不知柔娘的一番心事,此话却又要从十年前说起。
员外早年也是进士及第,后因不满邓氏专权才挂冠求去,在琅琊郡隐居讲学。后来慧眼识英才,资助了一周姓书生。
那穷书生进京赶考高中魁首,后来又外放诸州县,未至四十,竟做了琅琊郡守,干脆举家迁来,与原先的恩师比邻而居。
这郡守正巧有个儿子周云,比柔娘大了三岁,是个旁人眼里再聪明好学不过的后生。
师生二人一合计,干脆就亲上加亲,好上加好,定下了这桩亲事。
周云听闻此事,兴奋得一夜未眠,不知为何,打从他第一次隔着珠帘瞥见柔娘的那一眼,他心里就禁不住地欢喜。
于是他买通了柔娘的兄长和身边的丫鬟,也不是想偷偷与她私会,只是想尽可能对她好一些,再好一些。
海棠糕、荷叶鸡、银丝卷;金钗、玉簪、步摇;湘绣、蜀锦、苏缎;碑帖、传奇、话本……
吃穿用度,但凡能想到、能找到的都源源不断地送进王府去。
就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王员外都曾感慨,这样的女婿怕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了。
可柔娘却不喜欢他,偶有家宴,二人能远远对望上一眼,她都会瞬间移开视线。
周云对她极好,她知道,可偏偏每次看到他,都会生出说不出的烦躁恨意。
这样的恶感,在及笄那年的上巳节达到顶点。
不知是刻意安排还是单纯巧遇,她与几个手帕交,和兄长们簇拥着的周云狭路相逢。
周云本是个最机敏不过的人,远远看了她却连话都不会说,讷讷地站在一边对着她微笑。
柔娘抿了抿唇,依旧冷了张脸,带着丫鬟从小道绕走了。
周云看着她娉婷背影,不由蹙起眉头——方才柔娘眼中的厌倦毫不作伪,容不得他存有半点侥幸。
兴许柔娘觉得与外男见面不成体统,觉得自己太过孟浪了?
从那日后,周云也便不再想办法遥遥看她一眼,只依旧送些好吃好玩的物什。
直到离婚期唯有数十日时,周云才从安插在柔娘身旁的“探子”那得知:柔娘不仅不想嫁给他,还预备离家逃婚。
他后来一直不曾回想那般的感受,被自幼倾心的未婚妻弃若敝履,愤怒么?或许,但莫名更多的是不符他年纪的悲凉。
周云辗转反侧了一夜,在天将破晓时才慢慢睡去。
成亲前两日,柔娘带了两个从小习武的丫鬟,均着男装打扮,急匆匆地骑向城门。
“小姐,”丫鬟青鸾颇为犹豫,“真的不和老爷说一声么?”
柔娘摇头,“那便走不了啦。”
又疾驰了约十里出了城门,却见有数人和一辆马车在长亭处,柔娘起先并未留意,只道是谁在送行,却不想听人有人大叫,“王懿公子留步。”
王懿正是柔娘男装出行的化名!
柔娘勒住缰绳,回头看去,发觉正是周云连同几名小厮,一时间惊惧交加,不知是该狂奔而去,还是干脆投案。
就在她迟疑的功夫,周云已策马过来,在她面前停住。
黄昏下,他的面目显得不那么真切,却又透着刻骨的哀伤,“你既不愿嫁我,与你父亲好生说便是,何必如此,何苦如此!”
柔娘垂下眼睑,那挥之不去的烦闷痛苦再次涌上心头,让她面色都有些发白。
周云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沉声道:“先前我已让云烟扮成你的模样装病,你父亲与你母亲去你外祖家,还需二日方归。你带的人太少,一路上若是遇到强人,恐怕难以自保。我这里还有几个武艺高强的家丁,均是信得过的家生子,他们的身契我也给了你,你尽管支使便是。”
说罢,便有几个壮汉默不作声地站在柔娘身后。
“还有这马车,里面还有点心干粮蜜饯茶水,”周云从袖中取出个钱袋子,“里面有些银两,有备无患。”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柔娘却一字不应,难免更是心灰,将那钱袋子递到青鸾手上,“讨你欢心,我已尽力了,无奈到底是我一厢情愿。我虽不能遂心如意,只愿你心想事成,再无烦忧。”
柔娘终是有了反应,斗大的泪珠一颗颗掉下来,只觉一颗心被碾得粉碎,说不出的痛楚心悸。
周云也看着心痛,却也再无话可说,只好拨转马头,“天色已晚了,你还是快赶路罢。”
说吧,他便带着人快马加鞭,进城去了。
也不知柔娘有没有走,什么时候走的,周云撇下下人,独自一人骑马去了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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