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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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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默不作声地吃酒用菜,赵诩却突然顿了顿,对着某个方向笑道:“既然沈兄已然到了,不打个招呼,恐怕有失礼数吧?”
    轩辕晦转头看去,果见一绯衣文士独坐酒肆一角,正坦坦荡荡地看过来。
    对着脑中模糊记忆,此人不是王府长史沈觅,又是谁?
    难怪方才赵诩一语双关,这不仅是指酒肆偶遇,更是暗指沈觅已到了肃州却不曾前来请安,有失体统了。
    沈觅对小二吩咐了几句,自己端着酒杯走过来,对他二人作了个揖,“给二位请安。”
    轩辕晦与赵诩对视一眼,便不答话,将沈觅扔给赵诩,只自顾自地喝酒用菜。
    赵诩淡淡看他一眼,“何时到的?”
    沈觅气定神闲,“前日便到了。”
    那也仅比他们迟了两日……
    “怎么,在凉州宣王不曾留你?还是安阳侯招待不周?”赵诩凉凉道。
    沈觅环顾一周,“此处人多口杂,非要在此说么?”
    赵诩微微侧过头,意味不明地笑笑,转头看轩辕晦,“那相请不如偶遇,不如一道?”
    轩辕晦懒洋洋地扫沈觅一眼,颔了颔首。
    沈觅躬了躬身,落座便为他们斟酒,“我家小尚在长安,待到了秋日,便将他们尽数接来。”
    “骨肉团聚,天伦之乐,沈兄好福气。”赵诩不无诧异,可又实在摸不清他的底细,便只好打哈哈。
    “恩,我来前听闻,说是王府尚在营建,恰好我曾任工部郎中,于此道也算是有些心得。若是二位放心,不如便交给在下全权打理?”
    赵诩有些犹豫不定,毕竟他对这沈觅的底细知之甚少,而这沈觅行藏又实在捉摸不定。
    “这一路过来,无论关东、咸阳,还是远在万里的淮南,均是民生凋敝,思来也是断尽愁肠呐。”沈觅看着轩辕晦双眼,一字一顿。
    赵诩清晰地听闻轩辕晦长吁一口气,随即轩辕晦举杯笑道:“那便劳烦沈大人了,来,一路辛苦,我为沈大人接风。”
    略一思量,赵诩也明白过来,埋怨地瞪轩辕晦一眼,“方才言语怠慢,还请尊上见谅,这杯我敬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王妃看王爷的时候自带美图……
    最后呼应前面独孤贵妃的暗语 蒿里行
    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
    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
    ……
    淮南弟称号,刻玺於北方。
    ……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第22章
    
    从留仙居出来,赵诩有些不胜酒力,上车后又开始摇摇欲坠。
    轩辕晦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将他扶着侧卧下来。
    “蒿里行,你竟未告诉我?”赵诩喃喃指控。
    轩辕晦一头雾水,“此事我觉得无关紧要,你我又都一直不曾提起,故而我便不曾告诉你,话说回来,你是如何知晓的?”
    “大婚之时,独孤贵妃的唇语。所以,那蒿里行是个暗语?知晓这暗语的便是自己人?”
    轩辕晦沉默下来,“回去若你还清醒着,我便告诉你。”
    赵诩冷笑一声,将原先车厢内的冷茶一口喝下,闭目养神道:“那我可得醒着,才能‘好好’听王爷说这故事。”
    一回卧房,赵诩便撑着头坐在榻边,冷冷地看过来。
    轩辕晦莫名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你可知金城王?”
    “记得,你我初次见面,王爷便提及了他,三年前身死除爵的那位?”
    轩辕晦负手站在窗边,看着头顶泛蓝月光,“金城王与父皇共一高祖,乃是宗室内为数不多仍有傲骨的亲王。二十余年前,邓氏日益势大,金城王曾屡屡向德宗进谏,无奈邓太后以柔顺媚主,德宗并未纳谏。后来邓太后又从宗室里过继了穆宗,邓氏气焰日益嚣张,金城王颇为忧虑,便联合了宗室及勋贵中的有识之士,暗中结社以暗中对抗邓党,他日匡扶轩辕氏社稷于危难之中。父皇是德宗幼子、穆宗幼弟,彼时只是个嗣王,却深明大义,一经金城王游说,便也加入了他们。”
    赵诩已然沉浸在往事之中,连手中茶水早已凉透也未察觉,“后来呢?”
    “后来父皇登基,众人极其兴奋,都以为约束邓氏有望,孰料经穆宗那十余年,邓党早已盘根错节,无论军中朝野均早已一手遮天。父皇无奈,只好一边处理朝政,一边与之周旋。可金城王性情耿直,更有些急躁,难免和邓氏有些冲突,终于他和其余宗室的来往被邓太后知晓,门下侍中邓演便设了一条毒计,最终将金城王以谋逆罪处死,怜其乃宗室,便不夷三族,而只诛灭其全府。”
    “太原之变。”想起前事,赵诩也是心有余悸。
    皇帝命亲卫向金城王报信,金城王便举家南逃,逃至太原时,被太后亲信权宦侯虎率鹰扬卫围住,阖家二百三十四口人尽数被诛,据闻连下了三日大雨,血水都未被洗刷干净。
    那时赵诩本想与族中几名子弟一道出京游历,就是因此事而被赵若凭禁足在府中,故而印象尤深。
    “金城王虽死,可这些人还在,自号白日社,取忠贯白日之意,目前是受父皇节制。如今情势愈加危急,他们从事也愈发隐秘,年年都会换上个新的暗语,今年便是蒿里行。独孤氏从开国以来便与我轩辕氏荣辱与共,自然也在其中,我只是没想到,初初见面,她竟就对你信任如斯。”
    “可还有别的事瞒着我了?”赵诩挑眉。
    轩辕晦想了想,“暂时未想到,你以后有何疑问,问我便是。”
    赵诩再撑不住了,立时往床上一栽,沉沉睡了过去。
    轩辕晦推他不醒,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将他往里挪了挪,自己挤在一边。
    三更天赵诩便醒了过来,转头便见轩辕晦蜷在自己身旁睡着,锦被掉落在地。
    颇为无奈地将被子拾起来,赵诩想了想,有些费力地和他换了个位置,将锦被盖好,睁着眼等天明。
    “怎么了?”他动作再轻,轩辕晦还是醒了,头抵着他肩胛骨。
    被他弄得发痒,赵诩将他头发拨到一边,“昨日歇得太早。”
    “唔,”轩辕晦嘟囔道,“你说这沈觅可信么?”
    赵诩迟疑道:“他家小若是尽数接来,按理说反水的可能性不大。先前王爷便说他是陛下的人,加上如今又有了白日社这重身份……”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轩辕晦叹了口气,“日后王府的事,你和他商量着吧。”
    赵诩冷笑,“王爷倒是个甩手掌柜,肃州上下最清闲的,非王爷莫属。”
    轩辕晦讪笑,“有你这样的贤内助,哪里还需我烦心?”
    “千头万绪,我一人肯定是不行的,明日我们分头行事,王爷你将沈觅引荐给朝廷指派的诸位官吏,日后就由他来负责应付他们,顺便再探探此人的底细。”
    “你呢?”
    “我?一是见见欧悬,二是帮王爷赚钱啊。”赵诩无辜道。
    轩辕晦忍不住掐了他一下,“怎么又是欧悬!还有什么叫做为我赚钱,我可是把所有银子铺子宅子都给你了,这阵子就见你花销,什么时候有过半文进账!”
    “好好好,”赵诩告饶道,“日后我一定打理好内宅,阖府上下省吃俭用,绝不多花一文银子,王爷满意了?“似乎是满意了,轩辕晦在方才掐他之处又揉了揉,才道:“咱们哪日还得抽空见见枳棘,还有我前几日写了封家书,准备遣使捎给可汗。我不如你这般有文采,明日你帮我润色润色,我再用回纥语誊了。”
    “好,”赵诩困意上来,伸手捂住他嘴,“趁着天还未亮,王爷再睡会吧。”
    轩辕晦将他手打掉,“还不是你先把我弄醒的?你也知我睡眠浅,恐怕是再睡不着了。”
    “那可不一定。”赵诩迷迷糊糊道,找到他百会穴轻按数下,又轻轻摩挲,不过片刻轩辕晦竟感到阵阵睡意。
    “文能安邦、武能兴国,可救人于将死、可救国于将亡、可挽大厦于将倾,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上得牙床,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轩辕晦说着说着,便睡死过去。
    赵诩于酣梦中勾起嘴角,别的不提,邓党谁有他家王爷嘴甜会说话?
    日后还不知要哄得多少人为他出生入死,斩头沥血。
    或许还心甘情愿。
    
    第23章
    
    “这就是王府?”赵诩神色莫辨。
    沈觅双手拢在袖中,躬身笑道:“正是。”
    赵诩转头看他,“沈大人也从神京而来,难道不知嗣王府的规制?恕我直言,恐怕沈大人在长安的府邸也比这气派几分吧?”
    眼前的府邸占地不过四十亩,除去几根大梁用了金丝楠木,其余木料均是寻常松木。府门石阶也并非汉白玉,而是普通石料,将两扇不甚敞阔的朱门衬得格外寒碜。
    沈觅不慌不忙,“回王妃的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单凭少府寺拨下的银子,能修成这样已很是不错。”
    赵诩瞥他一眼,颇有几分不悦地率先进门,沈觅连同其余仆从紧跟在后。
    轿厅、花厅、内堂、后园……
    若不提前知会,任一人见了这宅子,多半都以为是哪家致仕乡绅的别院。
    赵诩站在院中,手抚上隔断后院与前堂的门,缓缓笑了,“方才不曾进府便加以申斥,是我武断了些。这宅子别有天地,沈大人有心了。”
    白苏低声问白芍,“公子是被气糊涂了吧?这还叫做有心?”
    趁着赵诩没注意到,白芍指了指那门,“你看,这门的两面,一面是松木,另一面却是石料,若是以后有人冲杀进来或是走了水,这石门到底还能抵挡一阵,也不至引人注意。”
    白苏恍然大悟,却听赵诩道:“你们都在外守着,没我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众人退下,赵诩对沈觅作了个揖,“神不知鬼不觉地修这么座园子,还不知要花费多少心力,我代王爷谢过大人。”
    沈觅也不自谦,坦然受了此礼,笑道:“看来王妃已明其中玄机?”
    眸光一转,赵诩撩起袖子,先指了指天,后指了指地,最终双手一合,十指相扣。
    上可钻天,下可入地,有敌来犯,请君入瓮。
    “看来王妃果然如王爷所说那般博闻强识,”沈觅抚掌一笑,“只是王妃如何想到?”
    赵诩随手取了一茶盏,边走边沿着地砖缝隙滴水下去——那一小股水缓缓流动,流至其中某两块砖间时,竟瞬间渗了进去。
    “我方才进门时便已留意到那几丛芭蕉,肃州尽管缺水,可王府中的花草定然有人日日服侍,比芭蕉更金贵的兰草都还好好的,为何这芭蕉却奄奄一息?我又仔细看了看,发觉那芭蕉下的土松软干燥……”
    沈觅捋着胡子,摇了摇头,走到那丛芭蕉边上,拨开其中一株的根须,竟是个小小的石制暗门,上面有个匙孔。他从袖中取了三把铜钥匙,将其中一把插进去一转,用力一提,那石门便被打开了。
    “王妃,请。”
    往下看去,唯见一片漆黑。
    赵诩取了火折子,壮着胆子跟着他走下去——蜿蜒石阶下,是一间间石室,每间均可容纳十余人。或许在不远的将来,这里可用来操练细作、审讯囚犯、囤积粮草,甚至可用来避难……
    “不愧是做过工部郎中的人,只是工匠都可靠么?”赵诩不无赞叹地走到一处机关旁,想去伸手触摸。
    沈觅一把擒住他手腕,“机关无眼,王妃还是不要乱动为好。所有工匠均来自江南,且都是蒙着眼来的,如今已被我放归家中。”
    赵诩点头,“确实该积些阴德,待我与王爷拜会过枳棘大人,这些石室便可派上用场了。”
    “枳棘?”沈觅茫然。
    “丽竞门原先的一个统领,我与王爷延揽了他来,”赵诩打量着几个通风眼,赞许地点点头,“他如今病体支离、双眼已盲,均是拜邓党所赐。这里可能住人?”
    沈觅霎时了悟,“你是说让那枳棘连同细作均住在此处?”
    “这地下似乎比上面还大些,我看容纳五百人都不成问题。”赵诩沉吟道,“在我们能够把控肃州之前,让他们居于此处,既可以保密,又能确保他们的安全。”
    沈觅忽而道:“我一直觉得王妃并不如王爷那般信任在下,可今日却将如此机密之事和盘托出,这是否意味着王妃终于对我卸下心防了?”
    赵诩看他,“错了,其实我对你放下戒心,远比王爷要早。甚至早在你于凉州面见邓翻云的时候,我便已决定要用你。”
    一个心中有鬼的人,怎会如此坦荡地去见对家?
    而若是他想要投邓党,为何不早些投,却甘愿坐了那么多年的微末小吏?
    沈觅不再多言,只是从袖中将那三把钥匙取出,“肃王府之事,王妃均可做主?”
    赵诩只淡淡一笑。
    沈觅将三把钥匙尽数交至他手中,“这世上唯有三把钥匙可开石门,还请王妃好生保管。”
    赵诩接了钥匙,还了一把给他,“你且留着,若是日后我不慎丢失了,好歹还有你不是?”
    “恭敬不如从命。”沈觅欠身一躬。
    出了地道,二人在后院一同用了晚膳。沈觅是探花出身,赵诩成亲前也是太学一等一的才子,饮酒品菜、吟风弄月,倒也十分投契。
    回府前,赵诩对沈觅道:“我与王爷均不曾出仕,你在官场日久,又是朝廷敕封的王府长史。如今我将肃州官务尽数交给你,给你两年时间,我要肃州官场清明、上下同心,我要肃州真的成为肃王的肃州!”
    沈觅拱手相送,“为社稷,不敢辞耳,唯尽心竭力以报天恩。”
    回刺史府时,早已月上中天。
    想着轩辕晦应是歇下了,赵诩便低声吩咐白苏为他收拾客房。
    不料,一个凉凉的声音传来。
    “还知道回来?”
    赵诩抬头一看,轩辕晦臭着脸站在厢房门口,抱着双臂。
    “怎么,我为王爷奔波,王爷反倒要怪我了?还是……少了我在身侧,王爷孤枕难眠?”赵诩戏谑道。
    轩辕晦翻了个白眼,又打量他,“今日你也乏了,便早些歇息。明日,咱们再一道去寻枳棘。”
    说罢便抬脚回房,见赵诩还一身单衣立于原地,便直接抓了他手腕,拖着他回房。
    奉命去取锦被的白苏愣在当场,半晌缓缓道:“蜜里调油就是这般吧……”
    
    第24章
    
    “这个笔力,这个间架,还是弱了些。”
    修葺一新的王府里,轩辕晦正凝神运笔,赵诩晚间酒喝多了,斜靠在凭几上,边吃点心边评头论足。
    “嗯,这张虽好些,但王爷的字虽圆润有力,却失之呆刻,与前人相较,总是少了些灵气神韵。”
    “你行你来写啊?”轩辕晦被他扰得不行,一气将笔扔了,冷冷地看他。
    赵诩也不惧,捡起那笔,定了定心,在他那句“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旁添了句“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咦,我见过你字迹,你不是自小习的魏楷,为何此处选用章草?”轩辕晦奇道。
    赵诩挑眉,“自己想。”
    “唔,张兵曹这篇千古奇文,意境澄澈空明、清丽幽远,你不觉得以章草行文,略有轻浮,不够雅致么?”
    赵诩又拈了块龙凤糕,慢条斯理道:“醒看风月只觉凄清孤寂,醉赏风月却感浩荡苍茫,而若是半梦半醒时,我思来想去,唯有两字可描摹一二。”
    轩辕晦被他绕的发晕,“哦?”
    “无常。”赵诩眯了眯眼。
    气氛一滞,纵使轩辕晦再不谙世事,也被这两字的重量惊了惊。
    “我醉了,若是说了什么冒犯之言,还请王爷宽宥。‘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说的可不就是无常么?”赵诩长叹一声,“于眷侣,是爱也无常,恨也无常;于离人,是聚也无常,散也无常;于帝祚,是兴也无常,衰也无常。可这江山、可这日月,却是千秋万载,无悲无喜。这么一比,咱们的这些执念,咱们的这些心机,尽是为了那些无常之物,可不是可笑可叹得紧了?话归原题,王爷未看清楚,我方才写的并非章草,而是随兴而书,不论书体,这个‘随心’便是合了无常之意。”
    轩辕晦先是被他说的一愣,沉思片刻道:“我没你这般好的学问,我只知‘生也无常,死也无常’,若是无所作为,我如何对得起来人世的这一遭?”
    即使这一路走的如此之险、如此之难,他眉宇间仍有龙子凤孙的煌煌贵气,更有独属于少年的凌厉锐气。
    “小子轻狂。”赵诩指指他,浑然忘了自己只不过比他虚长两岁。
    轩辕晦斜觑他一眼,将那宣纸折好收了,“天色不早,咱们早些歇了吧。”
    赵诩起身伸了个懒腰,还未迈开步子便是个踉跄。
    对他的酒量早已无力鄙夷,轩辕晦认命地托起他肩,架着他回房,“三杯便醉,竟还厚着面皮自称是伟丈夫……我看肃州当垆卖酒的小娘子都比你强些。”
    赵诩捂住他嘴,“这是谁家的小郎君,讲话如此不留情面,还不叉出去剁碎了喂狼?”
    轩辕晦气得咬了他手一下,“这哪里是讨了个媳妇,简直是娶来个祖宗!”
    被他逗笑,赵诩顺势捏了捏他脸颊,倒在榻上,见合上的门外并无人影才道:“王爷可是准备今夜去见枳棘?”
    “知我者,王妃也。”轩辕晦费力地褪去他的鞋袜,出了一身汗,“想不到你竟还挺沉。”
    赵诩笑笑,自己脱了外衫,“这都觉得沉?王爷臂力几何,不会只有四力半吧?”
    “去去去。”轩辕晦在他身旁躺下,对着外面守宁吩咐了声,“亥时三刻唤我与王妃起身。”
    月黑风高,一处极常见的民宅外,一辆青纱小车缓缓停了,走下两名身披大氅的男子。
    正是轻车简行的肃王夫夫。
    “枳棘先生可还醒着?”赵诩边将大氅扔给白胡边问道。
    白胡笑道:“回公子的话,今儿正巧了,枳棘先生刚刚醒转。”
    “哦?”轩辕晦急不可耐地推门进去。
    只见梨花木的榻上有一清俊男子,双目以白布裹缠,面色惨白,显是受了极重的伤。
    即使知道他目不能视,轩辕晦仍是规规矩矩地长揖在地,“小王轩辕晦见过枳棘先生。”
    赵诩跟着道:“肃王妃赵诩,见过先生。”
    “在下不过废人一个,当不起王爷王妃如此大礼。”枳棘冷淡道。
    轩辕晦还想客气几句,却被赵诩拉起,在椅上坐下。
    赵诩笑道:“我们也不过是尽了礼数。既然先生体弱,不如咱们就趁先生醒着,直入主题如何?”
    “正合我意,”枳棘坐直身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意,“细作暗卫,从来都是最锋利的刀刃,出鞘必然见血,见血必然封喉。王侯将相,但凡有些本事的,谁不想有?”
    赵诩微微一笑,“我与王爷亦不能免俗。”
    “没错,为图大计,小王愿不惜一切代价,请先生帮我。”轩辕晦适时恳切道。
    枳棘冷笑,“我丽竞门数百条人命,还有我这双招子都是废在他们手上。先前我若死了也便罢了,可我既虎口逃生,就断没有苟且偷生,放过他们的道理!”
    “好!”赵诩击掌赞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端的是大丈夫所为!”
    轩辕晦放下心来,“我们已为先生选了五十余间地下石室,共可容五百余人。还从人市秘密买了来自九州十五道的童子童女十几人,全部拨给先生调遣。至于钱财物,只要先生开口的,我们便竭力满足。”
    “好,那还请王爷先为我找几个人。”
    白胡备了纸笔,赵诩亲自记下。
    “长安教坊娘子云秀、隐居在山南道奉节县的樵夫莫开、岭南西道融州黄水的游方郎中杨杏……”
    他每念一个名字,轩辕晦的神色就欣喜一分,身遭大劫之后还对属下下落一清二楚,这个枳棘先生,确实是个能人。
    赵诩整整记满了四张纸,小心地吹了吹墨印,“在下家学渊源,略通医道,若是先生放心,可否让在下探探脉?”
    略一思索,枳棘便将手递给赵诩,赵诩把了把脉,沉吟道:“我学术不精,先生双眼怕是无能为力,然而先生这嗜睡之症,我却有七成把握。”
    枳棘神色仍是淡淡,“那便劳烦王妃开方了。”
   
    第25章
    
    枳棘神色仍是淡淡,“那便劳烦王妃开方了。”
    赵诩一笑,就着手头的纸笔龙飞凤舞地写了数行字,旁边白胡接了,恭恭敬敬地双手呈给枳棘。
    枳棘虽目不能视,可仅以手触摸竟也能读个七七八八,冷峻面上露出些笑意,“王妃慈悲。”
    轩辕晦不好搭腔,只静坐在一旁察言观色,如今见事情谈的差不多,枳棘又面有疲色,便道:“夜色深沉,我等还是先告辞了,免得耽误先生歇息。”
    枳棘点点头,赵诩便顺势起身,“不送了。”
    快出门时,轩辕晦回头瞥了眼,只见枳棘依然如同泥塑蜡人般倚在床头,没有半分生气。
    “你方才写的,是真方子还是……”
    赵诩挑眉,“总之能治病,是不是方子又有什么干系?”
    “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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