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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意-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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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风流薄情侯爷攻X严谨端方王爷受
受追攻
是甜文。
本文双视角,但攻是无疑的主角。
*无脑狗血文,有替身梗出没,半架空,不考据。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薛存芳;聂徵(zhēng)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情迷
聂徵不大清楚事情是如何演变为眼下的局面的。
平生相看两厌的死对头正倒在他身下,一把长发散覆于玛瑙枕畔,满床海棠红的被褥将那一张脸映得愈白,几可欺霜赛雪,只面上晕有一层浅淡的绯色,自双颊一路蔓延到纤长的脖颈,没入襟口的阴影之中……那颜色如早春时初绽的桃瓣,韶颜腻理,腮凝初露,等待惜花之人的眷顾。而一双细长的眉又凝于眉心,似蹙非蹙,更平添几分荏弱可怜,又愈发激起旁人的摧折之心。
聂徵原本只感大脑昏沉,身体发热,眼前影影绰绰,视线朦胧了清晰,清晰了又朦胧……眼见这副情状,竟渐渐清醒过来,且生出几分后知后觉的惊艳:莫怪京城中人人称颂中山侯“美姿仪,妙容止”,如此看来,这“大昭第一美男子”的称号确是诚不我欺……
他见过与他横眉冷对的薛存芳,疾言厉色的薛存芳,倨傲不可一世的薛存芳……却从未见过对方这副模样,薛存芳垂下眼眸,细密的睫羽随之覆下去,面容竟显得少见的沉静温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做什么正经事——一只柔软的手顺着聂徵的衣衫摸索下去,轻握住他的灼热,以沁凉的手指辗转为他抚弄,大抵是聂徵的目光太过专注,那小扇般的长睫微一颤,对方终于忍不住抬头来瞪他,“你看我作甚?”
你好看——这句话几乎要脱口而出。
在对方的一番动作之下,聂徵身下的欲望愈发高涨,而薛存芳这含羞带嗔的一眼看过来,却叫他心底渐渐升腾起另一种欲望,这欲望几乎盖过了身体上的,死死按捺住才没被放任出来——他发现薛存芳的左眼眼尾有一点淡色的痣。
而他竟想要吻下去。
薛存芳的眉心凝得更深了几分,像是再也受不了他的目光,伸手来挡,却被聂徵一把擒过手腕,扣在床头,薛存芳挣了挣,没能挣开,不由抬高了声量:“聂徵,你要做什么?”
他凑上前去,睫毛几乎快和对方的撞在一起,盯着那双眸子不紧不慢地笑了一笑:“小侯爷,你说呢?”
薛存芳十八岁那年得封中山侯,他已多年再未如此称呼过对方,哪怕这个称谓二人皆熟悉不过。
说着,便把自己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了上去。
薛存芳的手法算不得多好,反而弄得他愈发难受,难以纾解,更难以自控,索性不再控制,这不是有现成的大昭第一美男子吗?
可若说聂徵完全不能控制自身,却又没有去吻薛存芳,只是伸手拉扯对方的衣衫,薛存芳也急了,论力气他不是聂徵的对手,在对方怀中百般挣扎,直到感觉那东西抵上他的大腿,顿时不敢再动。转为嘴上功夫,先是卖乖求饶,再是威逼利诱,到最后破口大骂,一番软硬兼施……见聂徵皆不为所动,薛存芳的语气终于彻底软下来:“徵哥哥……你……不要这样对我……”
聂徵听得这一声,倒是怔忡了。
薛存芳的语气软化,底气不足,畏惧和软弱便浮了上来,那一声里隐约含着细碎的哽咽,间歇里又低咳了一声,自胸腔内发出,闷闷的,带得身体也是一阵颤动,聂徵和他紧贴在一起,自然感受分明。
是了,这才想起这位小侯爷身体不好,千金之躯,哪里受得了这个?
他放开对方,一只手顺着双腿滑下去,握住对方的膝盖并在一起,这次询问了他的意见:“这样呢?”
分明见薛存芳眸底闪过一分暗色,大抵是觉得屈辱,口中却温顺道:“徵哥哥欢喜便好。”
【……】
聂徵用力阖了阖眼,那时只想到一句话:色如刮骨钢刀。
他睁开眼,幔帐之中的一切,又如缱绻香艳的一场梦,顺着他的脚踝、紧贴着皮肤……缠绵粘连,层层叠叠地包裹上来。
翌日醒来之时,枕边人已杳然无踪。
聂徵往身边的床榻上摸了摸,一片冰冷,也不知那人是何时离去。
他看一眼狼藉的床榻,脑中乍起一道惊雷,终于反应过来,腾地从这张床上立起,又按住额角,只感一阵头疼,他俯身去捡起地上的衣衫,拍去衣襟上想也知是何人敢留下的足印,一件件往身上套,一面往屋外走,不再回头看一眼。
一路侯府上下的人见了他,无不殷切地迎上来:齐王爷醒了,要人伺候吗?要用早点吗?要小人为王爷备轿吗?……
聂徵一概以一句话婉拒——“不必。”
第一次感到这中山侯府如此之大。
待得终于从中脱出,聂徵立于门外,松了一口气,少顷,却对着空无一人的后巷愣怔起来:是了,没有轿子,难道要他走回去?
最后还是齐王府上的轿夫及时赶了过来。
说是中山侯早早吩咐下来,今日王爷走得早,要他早些出来候着,只是他候在正门,没想到自家主子从偏门走了出来。
聂徵听得“中山侯”三个字,太阳穴便是一跳,什么也没说,摆摆手,俯身上了轿。
轿行平稳,聂徵稳坐其中,这才得了余暇,以指尖轻揉太阳穴,一下一下打着转,好好思量起昨夜的前因后果。
昨日,是中山侯的诞辰。
起初聂泽说起这事,他在心中默算一番:是了,薛存芳二十七岁了。
他本不想去的。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齐王爷和中山侯最是不对付?
每每朝议之时,若是齐王爷站左侧,那中山侯只会站右侧,若是齐王爷站右侧,那中山侯只会站左侧,泾渭分明如一道楚河汉界。
要他去给薛存芳贺寿?
可聂泽说:“近来入了冬,存芳身体羸弱,太子诞辰之时,却还是坚持入宫为他贺寿,他送的礼一贯贴心,甚得太子欢心。而今到他诞辰,我只得搬出你来亲自为他送上一份厚礼,才显出对他的看重。”
聂徵嗫嚅道:“我看他是故意……”特意候着这位万岁的回礼,谁叫中山侯和小太子的生辰临近呢。
聂泽将这话听在耳中,不过一哂,话音一转,揶揄道:“何况,你不是见不得他舒心嘛……你去了,他自然不会舒心,你岂不称心?”
聂徵于是琢磨片刻,方道:“臣奉诏。”
聂泽的诏书,他便接了。
摆了好大的仪仗去到中山侯府,看薛存芳一行人在他面前规规矩矩地行礼领诏,薛存芳接过诏书,吩咐下人把几箱贺礼搬下去,上前亲热地挽过他,“七王爷来得正好,今日的宴席您一定欢喜,我请了醉仙楼的大厨来掌勺——海鲜宴。”
他不吃海鲜。这一点,薛存芳知道。可想而知,薛存芳早知他会来。
薛存芳望住他,笑意愈深,靥边的笑涡却是清浅天真。
聂徵轻啧一声。
而聂徵没想到的是,孟云钊也来了。
这位孟公子的来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乃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药王谷中少谷主。
说来大昭太/祖崇文,庙堂中人一贯不大看得上江湖人,反之亦然。庙堂中人崇礼法,奉儒道,江湖中人崇武力,奉侠义。所谓的“侠义”,便不乏自恃武艺,以武犯禁之辈,为朝廷所深恶痛绝。
再论百年前文帝在朝之时,太子身染奇疾,命悬一线,明珠公主亲往药王谷请出谷主,这位谷主确是医术高超,着手成春,一力将太子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那之后,明珠公主更是嫁入了药王谷。自此,药王谷于大昭的地位,便不仅限于一个江湖门派了。
这位孟云钊,是昔年药王谷送来为大病初愈的中山侯世子医治看护之人。
可要聂徵来说:招摇撞骗、欺世盗名。
单论手下人送来的报告,孟云钊不在京城的时候,薛存芳大抵一个月去两三次花楼画舫,若是孟云钊来了京城,这二人便是花天酒地,夜夜笙歌,而孟云钊其人流连秦楼楚馆却不为眠花宿柳,为的是什么?——卖药!
于是聂徵但逢撞见他便没什么好脸色。
偏偏有一次叫他在画舫撞见薛孟二人,那时孟云钊正在给此间客人兜售他的什么“龙虎丹”,满嘴胡言乱语,说什么不好,偏偏拿薛存芳说项儿,说是连体质娇弱如中山侯,用了这药都能雄风大振……再看薛存芳神色,唇角噙一抹舒淡笑意,轻摇手中折扇,不但不介怀,竟是一副全然听之任之的姿态。
聂徵闻言却是怒不可遏,何等放肆!薛存芳再放浪形骸,总归是王公贵胄,岂容这乡野庸医如此污言谤语?
他一掀帘幕,不请自入,冷冷道:“多少钱?”
屋内众人俱是愣怔,孟云钊回过神来,报了个数字。
聂徵道:“你有多少?我全买了。”
孟云钊喜形于色,不疑有他,满口应下。
薛存芳一双眸子在他身上滴溜溜打转,挑唇一笑,暧昧道:“我看七王爷风华正茂,正是龙精虎猛的时候,哪儿用得上这东西,莫非七王爷您是外强中干……”
他的确是用不着。
聂徵当场命人将那一箱药全投了河。
孟云钊急得在甲板上打转、跳脚,心痛得只会“哎哟哎哟”个不停。
他如此落中山侯的面子,薛存芳看他的神色也阴沉下来。
那一次他们的梁子是结下了。
没想到在今晚的寿宴上再见到孟云钊,而薛存芳偏偏还将他与孟云钊分到了一张桌上——原本是断然没有这个道理的。聂徵乃亲王,且他这个亲王,是与当今圣上一脉相承的亲兄弟,旁的亲王论亲,是如何也压不过齐王去的。而孟云钊?无名无分,不过在太医院顶了一个御医的虚职,哪里轮得到和聂徵平起平坐?
薛存芳自有道理,却说他这个位置不分高低贵贱,而是按照亲疏远近来划分的。
“想必齐王爷不会介意罢。”
聂徵自然介意。
他右手边是孟云钊,再往左手边看看,是薛存芳的小弟、扶柳伯薛天和小世子薛黎,这几人确是与薛存芳最为亲近之人。再看席上空出的位置,正是今日寿星所居的上位。聂徵虽略觉不妥,然客随主便,何况薛天都能安坐于此,他便没了拒绝的道理。
菜还没上完,孟云钊就开始向他敬酒。
后来成了斗酒。
口蜜腹剑,来者不善。
聂徵一一应承,见招拆招。
一旁的薛天父子眼观鼻鼻观心,只作壁上观。
而今日的正主更是迟迟未至。
聂徵的酒量一向很好,可那晚的最后不知怎么竟醉了过去。
再醒来时便是昨晚的情状了。
如今想来,那酒不但叫他意识不清,还让他的身体起了难堪的反应,而这一切是谁的手笔可想而知……
“孟、云、钊——”
孟云钊正坐在一张矮凳上,把玩着手中一个小巧玲珑的玉瓶,陡然打了个喷嚏,摸摸鼻子,目光不经意散出去,渐渐凝定在一旁正专注于手中书卷的人身上。
不过是在看他送他的艳/情小说,倒像是在看什么醒世宝典似的。
孟云钊收回目光,举起手中玉瓶,微微倾斜,窥看瓶中分量,转而又若有所思地看向案前之人。
薛存芳不为所动,只启了启唇:“你想问什么,就问罢。”
“你没有用解药。”这一句乃是陈述。
昨夜他自作主张在那位齐王殿下的酒里加了点东西——谁让他上次毁了他的龙虎丹?他就叫他尝尝这新研制的“点绛唇”的滋味,此番手段却瞒不过薛存芳,对方听他坦白后直斥荒唐,那人是齐王爷,当今天子唯一的胞弟,深蒙皇恩、大权在握的肱股之臣,又一贯是个再自持不过的性子,纵然再如何不对付,岂容他如此戏弄?孟云钊这才醒悟过来,忙将解药送出,求薛存芳去帮他善后。
他这厢等得是心急如焚,孰料薛存芳却是一去不复返。
那时他便隐隐有了几分揣测。
待得今日见这解药原封不动,这揣测落了实,却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砰”地用力砸了下来,心口都被砸得有些发痛了,他用力揉了揉,还是觉得发慌。
薛存芳应了一声:“嗯……”
孟云钊直直盯住他,“你没别的什么要说?我可不想问得太直白。”
薛存芳终于放下书卷,一派漫不在意,“没什么,想尝尝王爷的滋味罢了……”
又将话音压得更低,暧昧道:“何况,他生得像皇上,这很有意思。”
孟云钊听到前半句话,骤然色变,扑过来一把捂住薛存芳的嘴,也压低了声音说话,语气却是迅疾而严厉:“你不要命了?”这话若是传到龙椅上那位的耳中,说这话的人,听到这话的人,只怕都得“咔嚓”一声人头落地。情急之下,那后半句话孟云钊并没听清。
真想叫聂徵来看看,孟云钊忽然想到,那位齐王爷每每见他与薛存芳厮混在一起,投过来那饱含谴责和不赞同的目光,像是他带坏了薛存芳似的,孰不知这位中山侯与他不过是臭味相投,一丘之貉。
薛存芳笑一笑,不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万能并老套的开头注定了狗血。
省略号部分指路同名微博。
第2章 解佩
薛存芳和聂徵很快又在朝会撞上了。
今晨他便有意避开聂徵,得知对方已离了侯府才松一口气。本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朝会也翘了,反正中山侯身娇体弱,一个月总要缺席那么几次朝会已是满朝司空见惯之事。再一想如此行事未免太过刻意,倒显得自己气短心虚,昨晚险些吃了大亏的可是……忆及此节心下又是一阵暗恨,偏生还不能痛斥那人祖宗十八代。
到头来薛存芳还是老老实实地去了朝会。
只是今次他未免太过规矩了,惹得高居于龙椅上的九五之尊都多看了他几眼,这人却毫无所察,一味安安静静地低垂着头,仿佛地上有朵花似的,和往日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灵动劲儿大相径庭。
聂泽索性直接点了他的名:“中山侯,此事你如何看?”
薛存芳一怔,出列行礼,直起腰来朗声道:“皇上,依微臣之见,眼下年关将至,不止是京城,各地过冬的物资都需得安排人下去提前布置妥善,当务之急是多修建几处‘火室’供百姓取暖,倘是国库里一时拿不出来那么多,也只得去敲打下面的乡绅富户……”
倒是说得头头是道。
聂泽轻点扶手上的龙首,又侧目去看另一边打头那人。
“齐王,你呢?”
薛存芳撇撇嘴,不用想也知道那人会说什么。
给各地修建火室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计,耗资又耗时,如何做?让谁去做?那些乡绅富户的钱褡子一贯咬得比谁都紧,又要如何去敲打,如何去安抚?……
没想到齐王只说了一句:“中山侯言之有理。”
薛存芳几乎疑心是自己听错——但那沉缓而冷定的声音绝不会错,那四个字……是“言之有理”,而不是“所言甚谬”?
他抬头去捕捉那个声音的主人,正对上聂徵的目光。
这是今日朝会之上二人第一次正眼对上。
聂徵身上所着是一袭熟悉的绛纱袍——正是亲王的朝服。两肩行龙,腰腹处绣有一团五爪金龙,色用赤金,穿插丝缕金线,起伏间闪动一丝若隐若现的金芒。
往常纵是对此人有百般看不过眼,薛存芳也不得不承认这身亲王服被聂徵穿得漂亮极了。那拢深艳的红压在聂徵身上,衬得其人眉目如画,风神如玉,其一身冷肃高峻之气将过多的艳色生生盖了下去,端丽而不冶艳,出众而不扎眼,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正是相宜。
今日他却觉得这身衣服穿在这人身上有些扎眼了,奇怪……
聂徵瞥他一眼,目光闪烁,飞快地移开了眼去。
薛存芳愈发觉得古怪起来,眯起双眼,紧盯住对方不放。
这人……
聂泽也觉得奇怪。
往常朝堂上动辄一个意见相左就要针锋相对的二人,今日的气氛竟是意料之外的……平和?
他不由又睨了一眼薛存芳,再开口去问聂徵:“哦?那齐王以为眼下应当从何计议?”
“臣以为……”
其后的朝堂便成了聂家兄弟和六部之间的拉锯战,薛存芳只管出主意,向来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最是不耐这些拖泥带水的细则和琐事,不过怵在一旁做根柱子,对他们说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又觉得百无聊赖,便琢磨起答应送给群芳苑里那素华姑娘的新曲儿应该填什么词……
一首曲儿填了上片,朝会总算到了尾声,只听大太监站出来掐着嗓子高声宣告:“退朝——”薛存芳顿时如蒙大赦,俯身跪拜送走聂泽后,直起身子来拍了拍衣袂,拔腿就走,刚跨出门槛却被人拦了下来。
“中山侯,太皇太后有请。”
他自然毫无异议地跟了过去。
对于这位幽居深宫的祖母,薛存芳总是免不了多几分忧虑。
走到一半便忍不住开口问询:“太皇太后近来身体如何?”
“侯爷放心,”那内侍停驻步伐,友善地对他笑了笑,“是好事。”
到了永宁宫里一看,果然有天大的好事等着他。
此时永宁宫里热闹得很,满堂济济,座无虚席,最首端坐着太皇太后,下了朝刚换过常服的皇帝坐于一侧,下边是西宫里几位太妃和太后皇后,另一边打头的仍是齐王聂徵,下面还有京里几个沾亲带故的王公,乃至小一辈的太子聂琛、齐王之子聂玧、中山侯世子薛黎……
这场面……薛存芳什么世面没见过,自然不会被震住,心下只生出一分疑惑:莫非今日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他给忘了?
第一个看到他来的是聂琛,嘴角顿时翘了起来,又连忙收敛住,偏过头去和一边的聂玧咬耳朵。
聂玧侧过身子和聂琛说话,听了他的话又颇为费力地扭过头来,扬声呼喊道:“中山侯!”一双眸子亮得粲如星子。
其余人也纷纷看过来。
薛存芳出声笑道:“看来是我来晚了。”
“可不是么?”萧皇后嫣然笑道,“中山侯,我们这一屋子人可都在侯你大驾呢!”
薛存芳是愈发摸不着头脑了。
“长生,是长生来了吗?”太皇太后听到动静,伸出脖子来打望,又招手催促道,“过来。”
薛存芳忙迎上前去,先执住对方那只颤巍巍的手,再屈膝伏在对方脚下,柔声回应道:“是长生来了。”
“长生”——本是祖母给他起的乳名。当初生他时母亲难产,可谓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得来母子平安,此后不但母亲落了病根,连他也是个先天不足的纤弱体质,祖母便为他起了这个名字,其寓意不言而明。只是他的身体总不见好,小时候更是发过好几场大病,一病则如山倒。母亲急了,有一次竟和祖母当场争执起来,责怪祖母给他起的乳名太重,他的体质压不住,才会害得连年缠绵病榻……祖母当年贵为太后,夜里必须回宫,不能守在他身边,只呆了一会儿就走了,但祖母摸着他的头,轻声呼唤他“长生”,又压着声音低泣,这些他都记得。
“长生,”太皇太后唤了他一声,眯起眼睛笑了,笑出了一脸的褶皱,“昨日是你的生辰,可开心?”
“自然开心,”薛存芳点点下巴,乐得眉飞色舞,“我请来醉仙楼里最好的厨子做了满桌丰盛佳肴,云钊还为我请出了群芳苑里那位弹箜篌最好的司琴姑娘,奏一曲《高山流水》,可惜,满桌似我一般的大俗人,平白毁了此曲意境。”
“好、好……”太皇太后拍拍他的手,“我本来想去你家里贺生,可他们都不放我出去。”她扁扁嘴,语气委屈得像个没分到糖吃的孩子。
薛存芳笑道:“我这不是来了吗?”
“来,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太皇太后从身后拿出一样东西塞进他手里,薛存芳低头一看,顿时哭笑不得。
——那是一个小孩模样的布娃娃。
自十岁入京以来,每年生辰,祖母都会送他这样一个按他的模样亲手缝制的布娃娃。
薛存芳问道:“祖母,长生今年多少岁了?”
“你怎么连这都不记得了?”太皇太后嗔怪道,“你八岁了!”
此言一出,满座的人禁不住都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太皇太后抬起头来扫视了一圈,“既然今日你们都来了长生的寿宴,就不能空着手来,生辰礼呢?”
神态间竟颇有几分当年统御西宫时的不怒自威。
薛存芳这才明白“好事”何来,又是失笑,又忍不住要偷笑。
在座诸人哪怕昨晚不方便去他府上,也都送来了不失身份的贺礼。尤其是宫里送来的,那着实是一份不菲的“厚礼”。眼下这些人被太后催逼着还得面对面再送他一回,不知道该是如何的无可奈何,于他而言,又怎能不算是一桩天降之喜呢?
薛存芳第一个走到聂泽面前,大大方方地摊开手讨要:“皇兄。”
聂泽横了他一眼,“给。”
送出来的是一方玳瑁玉印。
“中山侯可得小心,贪多嚼不烂。”萧皇后抬起手,又忍不住刺了他一句,这才把手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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