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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待归-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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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子懿也闭目静静听了会儿风声,此时是早晨,风还不大,只有细细小小的沙沙声,像树叶和树叶在说悄悄话。
  林晚风看罗子懿听风听得入神,样子十分专注,不禁勾起嘴角微微笑了,从石桌上拿过一个烧得精致的紫陶茶壶,将冒着热气的黄亮茶水倒入一个棕黄的小陶杯中,递给罗子懿,说道:“罗兄请品尝我们云起阁的茶叶。都是兄弟们自己种,自己炒的。”
  罗子懿接过茶杯,细细观摩,这茶杯甚是讲究,不似官宦人家的茶杯那样浮夸气派,有种清新脱俗的精致,杯底还画着含苞待放的荷花和几条自由自在的小鱼儿。罗子懿把茶杯放在嘴边,闭起眼睛闻了闻扑鼻的茶香,果真清香无比,醒人心脾,又品了品茶水,入口微涩,后味回甘。罗子懿不禁赞叹道:“好茶!不愧是仙人泡的茶!”
  林晚风有点不解,问道:“仙人?”
  罗子懿哈哈笑道:“‘仙’字怎么写的?人在山里住,不就是仙人嘛!”
  “哦,果然是这样!”林晚风对罗子懿竖了竖大拇指,说道:“受教了。”
  两人在亭中坐了一阵,林晚风便带着罗子懿绕进山里转转,原来阁中人都隐居在树林后面。只见一个个青瓦白墙小屋紧紧相挨,一群群鸡鸭在地上找食吃,几只看门的黄狗懒懒地趴在地上打盹,看到有生人来才大声叫唤起来。一片片绿油油的茶园里,几个茶农正在翻晾茶叶准备做茶枕。还有几片菜地,一排一排整齐地长着白菜、萝卜、蚕豆。好一个鸡犬之声相闻的欣欣农家风光。
  林晚风带着罗子懿在一户农家里简单吃了些饭菜,便邀请罗子懿去他的屋子看看。罗子懿跟在林晚风身后,踩着湿滑的青石板路,向林晚风的小屋走去。
  林晚风的小屋在林中一僻静之处,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大树,他们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绕了大半个山,才来到一个古朴的小木门边。“就是这儿了”,林晚风推门进去,罗子懿也跟着进了门,看见一个小院,院子里有一张石桌,上面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把古琴。院子侧面有一个拱形的石门,穿过石门,则可看见一个素雅的青石瓦房,门虚掩着。
  “有些简陋,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罗兄见谅!”林晚风引罗子懿在院内石桌旁坐下。
  罗子懿看着石桌上的那把古琴,问道:“你学过抚琴?”
  林晚风点头道:“自然是学过的。我幼年随师父学道,师父是道人,抚一手好琴。比起师父来,我的琴艺还差得远。”
  “能否为我抚一曲?”罗子懿期待的问。
  林晚风柔柔地笑着,便低头开始抚琴。低沉浑厚的古琴弦音在林中回荡,空灵美妙,如诉如醉,震颤着罗子懿的心房,激荡着罗子懿的心弦,眼前这位抚琴的俊朗青年,如一幅美画,让人迷恋,又如一坛美酒,让人沉醉。
  一曲毕,罗子懿还沉浸在这扣人心弦的琴音中,喃喃道:“要是可以画一幅画,把刚才的一切都画下来,那该多好!”
  林晚风听见罗子懿的自言自语,便把琴放在石桌边上,拿起笔,说道:“那我便画一幅赠予罗兄,可好?”说罢便开始作画。
  罗子懿的心这时才从刚才的乐曲中平静下来,看着低头作画的林晚风,轻轻问道:“刚才那一曲,叫什么名字?”
  林晚风并没有抬头,边画边说:“没有名字,是我这几日在亭中等罗兄时作的,并未起名。”
  罗子懿道:“这曲子,仿佛是在思念一个人,就叫《思君》吧。”
  “好。”
  过了一会儿,林晚风画好了画,便拿起画来,轻轻吹了吹未干的墨汁,递给罗子懿,道:“罗兄,这幅画你可收好了。”
  罗子懿接过画,看见画上一个英俊帅气,意气风发的青年正是自己,惊奇地问道:“晚风怎么画起了我?”
  林晚风笑得灿烂,答道:“作画的一刹那,我脑中只有罗兄一人,再无其他,便画了下来。”
  听林晚风这么说,罗子懿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潮,他一把握住林晚风的手,激动地说:“我倒愿意画中的人是你,这样,当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就可以看画中的你了。”
  天色已晚,深蓝的天空中闪耀着数点繁星。四周静悄悄的,只听见蟋蟀吱吱的叫声。
  青瓦小屋,雕花纸窗,摇曳烛光,温暖馨香。
  林晚风和罗子懿坐在屋内小桌边。林晚风替罗子懿和自己斟满了酒对饮。林晚风微醉,俊美的面颊微微泛起一层红霞,略带酒气,含情脉脉,笑意吟吟,映着点点橙色的烛光,竟显得艳绝人寰,一反平日里清雅出尘的高洁模样,此时尽是风情万种。
  罗子懿心动神驰,一把抓住林晚风的手,深情地看着他。许久,罗子懿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闭了闭眼,稳定了一下心绪,郑重地说道:“晚风,告诉我,为什么劫粮?”
  林晚风醉意稍醒,脸上的红霞也退了一些,故意柔声反问道:“罗兄现在才问我?怎么,还忧心忡忡的?是怕听到什么不想听到的回答吗?”
  罗子懿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林晚风的手,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以为我是担心听到你亲口说出故意给我酒里下药,是存心害我丢粮这件事吗?你以为,我是害怕你会害我?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云起阁是为八王爷办事的。就算你要害我,不论用什么手段,都是你职责所在,我并不在意。我一直不敢问你,是因为我害怕听到你说你接近我仅仅是因为要完成任务,除此之外,对我没有半点感情!我害怕我只是一厢情愿,你其实并不在意我,你对我的种种情义只是为完成任务的逢场作戏!”
  林晚风沉默了,也闭上了眼。未几,他站起身,面窗望向窗外,缓缓说道:“我劫了你的粮,任务已经完成了。可我又把粮送给韩大人,是为了弥补你丢粮的过失。我说,是八王爷派我送粮的,是为了让八王爷赚些好名声,让他适可而止,不再追究你的责任,不再害你。”
  “你,原来是想护我周全!”罗子懿猛地站起身,呼唤着林晚风的名字,一把将林晚风紧紧抱在怀中。
  林晚风被他牢牢抱着,有点手足无措,低声叫着:“罗兄!”
  “叫我子懿!”罗子懿再也听不进去任何话语,他深深地吻住林晚风微凉的嘴唇,不愿再分开。火热的唇在微凉的唇上尽情地摩擦着,炙热的舌头在微凉的口中肆虐搅动着,罗子懿感到怀中之人也慢慢抱住了自己,越抱越紧,恨不得融为一体。
  “晚风,和我在一起吧。”
  良久,两人的唇才慢慢不舍地分开。罗子懿深情地看着林晚风,轻轻地捧着他的脸,温柔地说道:“我送你一样东西。”说着便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一个玉葫芦挂坠,戴在林晚风脖子上。林晚风低头看了看这枚精致的玉葫芦,轻轻摸了摸它光滑温润的材质,就知道这一定是一块宝玉,说道:“这……”似乎有些难为情。
  “别摘,戴着它”,罗子懿温柔地笑着说道:“这个玉葫芦自我一生下来就跟着我了,是我爹娘给我的护身符。”罗子懿亲了亲林晚风的头发,把林晚风揽入怀中,接着说道:“现在,你是我最在意的人,我不允许你受到任何伤害,戴着它,保平安。”
  林晚风心中一暖,抬头看着罗子懿,伸手将自己固定发髻用的檀木簪子拔了下来,递给罗子懿,说道:“这枚簪子是我幼年在武当拜师时,师父送给我的,希望我做一个像檀木一样芬芳淳朴之人,我一直很珍爱,天天戴着它。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就由这个木簪替我陪着你。”
  罗子懿接过檀木簪,这根光滑发亮、质地坚硬的古檀木还隐隐散发着特有的清香。罗子懿当即拔掉自己的银簪,戴上了林晚风的檀木簪。
  

  ☆、逃避

  日已三竿,还未见林晚风出门用早饭,商君有些疑惑,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便到林晚风屋子寻他。
  商君进了小院,发现屋里静悄悄的,门虚掩着,里面并不像有人。
  “去哪儿了?”商君纳闷道,朝屋内喊道:“阁主,你在里面吗?”
  没有应答。
  商君想推开门看看里面有没有人,谁知刚一推开门,就看见坐在桌旁的背对着他的林晚风,吓了一跳,连忙歉声说道:“阁主,你在啊。我不知道你在不在里面,今早一直没见你,所以过来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林晚风一动不动,好似在发愣,只有拇指一直在摩挲着手里的一个玉葫芦。
  商君不解,便放大声音叫了几声:“阁主,阁主!”
  林晚风这才回过神来,转过头,看到商君,淡淡地说了句“你来了”,又陷入愁云惨淡中。
  商君很是疑惑,忙问道:“阁主,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你今天这般愁苦?”
  林晚风不语。
  “阁主,有什么事,别自己憋着呀。你跟我说说,我帮你出出主意啊。”
  林晚风叹了口气,闭起眼睛,垂下了头,不语。
  商君见状,知道情况不妙,忙追问道:“阁主,究竟怎么了?你别急我啊。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啊,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呀。是不是,是不是昨日罗公子前来,说了什么伤人的话?是不是因为我们劫他的粮,他不高兴,要拿咱们兴师问罪啊?”
  林晚风目光木然,自言自语道:“不是,是我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不该喜欢的人?”商君眼珠一转,问道:“是罗公子吗?”
  林晚风不语。
  商君继续说道:“若是罗公子,那挺好的呀。为什么不该喜欢呢?我看得出来,那位罗公子对阁主你很不一样呢,很关心很在意呀,我倒觉得你们俩蛮合适的。你雅俊他潇洒,你风流他倜傥,你是阁主他是罗大人,你们两个强强联合,羡煞旁人,多好的一对儿呀!”
  林晚风摇摇头,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古树,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他若再来,就告诉他,以后不必再见了。”
  “为什么呀?”商君问道:“好好的为什么不见人家了呢?万一罗公子问起来,我怎么跟人家解释呀?”
  林晚风转过身,眼里尽是忧伤之色,说道:“我和他,不能在一起。商君,我是八王爷的爪牙,他是罗公全的儿子,若是我们相交过密,罗大人肯定会反对,八王爷也定会拿我做筹码,陷害罗子懿。”林晚风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们这种感情,本不被世俗所接纳。子懿他走上仕途,一心想为朝廷和百姓做点事,现在刚刚有点起色,抱负和才华刚刚开始施展,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跟他产生这种感情,让他沦为别人的笑柄呢?”
  确实是这么回事啊!商君一脸无奈和难过。林晚风拍拍他的肩膀,把手里捏着的玉葫芦塞到商君手中,说道:“下次他来了,就把这个还给他,就说我欠他的人情已还清,我们两不相欠,不必再往来。”
  商君看了看手中的玉葫芦,叹了口气说道:“是罗公子送你的?阁主啊,你这又是何苦呢?”
  林晚风苦笑了一下,道:“昨日我一时糊涂,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才让事情发展至此。我本一闲散人,无拘无束,可子懿不一样,他生在官宦人家,现又在朝廷为官,他所走的每一步路都必须被家族、伦理所束缚。于其到了感情深厚时再分开,受那份苦楚,还不如眼下当机立断,快刀斩乱麻,断了他的念想。”
  “何况,断了来往,八王爷就会放心地向我们发号指令”,林晚风补充道:“若是八王爷想要加害罗家,我们还可以暗中助他们一臂之力,护他周全。”
  听了这些,商君也没办法再反驳什么了,只得点点头,说了声“好吧,我去说走他”。
  几日未见,如隔三秋,罗子懿办理完公事,就急不可耐地骑马来到尧山,还特地带了皇上赏的好酒,打算与林晚风同饮。
  骑马至云起阁大门,罗子懿下马拎酒,一路狂奔上山,远远看见听风亭内已站有一人,“定是晚风又在等我了!”罗子懿这么想着,不由得心花怒放。
  离亭越来越近,罗子懿清晰的看见,亭内的人不是林晚风,而是林晚风的手下商君!
  “你家阁主呢?”罗子懿把带来的一坛美酒交给商君,说道:“皇上赏的酒,大家一块尝尝。”
  商君显得十分难为情,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算了,罗公子,我直说了吧,我家阁主不会来见你了。”
  “为什么?怎么了?”罗子懿一惊。
  商君答道:“阁主说了,他欠你的人情,几日前已还清,现在与你两不相欠,以后不必再见。”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玉葫芦,塞到罗子懿手里,说道:“阁主让我把这块玉也还给你,罗公子你可拿好了啊。”
  什么?!两不相欠!不必再见!竟然连玉葫芦也还了回来?!罗子懿心里一阵慌乱,心道:“是不是我这几日忙于公务,没来看他,他生气了?还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让他不高兴了?难道他出事了?”想到这里,罗子懿一阵紧张,他一把抓住商君的胳膊,急急地问道:“说,是不是你家阁主出什么事情了?你有意瞒我?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商君抽回了胳膊,边揉着被抓疼的地方边说:“哎呀,罗公子,你别乌鸦嘴了。你还是别去见我家阁主了。有些话,阁主不方便当面跟你讲的。唉,罢了,罢了,阁主不便讲的话,我来替他说吧。阁主他也是为你好。你想想呀,罗公子,你俩属于不同的阵营,能在一起吗?我们是替八王爷办事的,八王爷又和你父亲有过节,你和阁主在一起,你父亲会同意吗?就算阁主可以为了你和八王爷划清界限,八王爷能饶了我们云起阁吗?阁主他能为了自己的感情弃我们兄弟的性命不顾吗?罗公子啊,你现在是朝廷命官呐,我虽然知道你对我们阁主情真意切,但你又能给得了我们阁主什么呢?你能光明正大地把我们阁主带回罗府去吗?就算你们两情相悦又能怎么样?你的家族能接受你们吗?世俗能接受你们吗?还是说罗公子你根本就没有打算和我们阁主真正相守一辈子,只是图个新鲜好玩,来我们云起阁和我们阁主偷偷摸摸地私会?罗公子,你当真能弃了官不做,脱离你的家族,和我们阁主一起当个闲散人士,隐姓埋名做一对神仙眷侣吗?”
  商君越说越激动,连一坛酒也扔回给罗子懿,掸掸袖子上的土,扭头便走,临走前扔下一句话:“你若做不到,还来找我家阁主作甚?你为我家阁主想过吗?” 
  罗子懿被商君说的哑口无言,商君的一席话像一桶冰水一样浇醒了自己。是啊,自己怎么从来没有为林晚风的处境着想过!林晚风处处替自己着想,而自己却没有做出一丁点可以护林晚风周全的事来!想到这里,罗子懿惭愧至极,一阵头痛欲裂。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林晚风啊?
  “等等”,看着商君的背影,罗子懿追了上去,将玉葫芦重新塞回商君手中,说道:“这个玉葫芦,我已经送给你们阁主了,是他的东西了,麻烦你带给他,就说让他留个念想吧。”
  晚上,大雨倾盆。
  云起阁,青瓦小屋内,以往洒脱飘逸的林晚风,此时却显得十分憔悴。桌上放着罗子懿带来的酒,原本是一同赏月时饮的,现在却变成了别离的酒。林晚风抱起酒坛,一饮而下,酒浇湿了他的衣襟,醇厚的美酒此时只有辛辣的味道,火辣辣的蛰痛了他的喉咙,更蜇痛了他的心。本来想得好好的,就当从来没见过罗子懿这个人一样,但这个人真正离开了,心里却莫名的痛楚。“他不会再来了……。”,林晚风抚摸着那个玉葫芦,苦笑着醉倒在桌边。窗外的雨哗哗地落地,好似林晚风内心的泪水。
  门“吱呀”一声开了,被雨淋得湿投的罗子懿走了进来。他看到醉倒的林晚风,心里像是被剑扎了一般,心疼极了。他抱起醉的不省人事的林晚风,放在床上,替林晚风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边,拿着林晚风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心里默默对林晚风说:“相信我,晚风,我一定会处理好家里的事情,他们一定会接受我们的。”
  罗子懿将林晚风手中的玉葫芦拿起来,重新戴在林晚风的脖子上,然后吻了吻林晚风的脸颊,回罗府去了。
  

  ☆、逼婚

  罗子懿回到家后,日日思念林晚风,除了埋头办公,不是在房中拿着林晚风那支檀木簪子发呆,就是对着林晚风送他的画发愣。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父母亲说明此事,万一说不到点子上,父亲发怒,严禁他和林晚风来往,这岂不糟糕!罗子懿一闲来下就在想如何措辞,如何表述,想了几日,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最后,他决定直接告诉父母,之后要杀要剐随他们去。
  正好一日,罗公全和他夫人叫罗子懿到厅堂上来。罗子懿便想趁着这个机会把他和林晚风的事情坦白出来。可罗子懿还没开口,罗夫人就开口了:“懿儿啊,你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总一个人呆着憋出病来了?我和你爹爹呀,想为你说一门亲事,就是你苏先生的女儿苏溪婷呀,生得漂亮,又有才学,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你也老大不小了,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苏先生又那么器重你,以后由苏先生做你岳父,岂不是更好?”
  罗子懿听罢吓了一跳,“什么?!要我娶亲?!”,他和林晚风的事儿还没有说呢,怎么又冒出个娶亲之事?罗子懿赶忙否决道:“不不不,爹,娘,我不能娶亲。”
  “说什么胡话呢你”,罗夫人略带责备道:“你怎么会不能娶亲呢?我儿才貌俱佳,与那苏小姐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呀。何况,我们私下里都和苏大人说好了,苏大人也很高兴,同意这门亲事,过几天我们就要向苏家提亲去了。”
  罗子懿一听,简直是五雷轰顶,怎么都到提亲的份上了!他忙摇头道:“我不娶亲,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罗公全与他夫人面面相觑,罗公全道:“心上人?是哪家的姑娘啊?我看哪家的姑娘都比不上苏大人的闺女苏溪婷。”
  罗夫人也附和道:“对呀,对呀,婚姻大事岂可儿戏?这小两口子过日子,靠的可不是什么一见钟情,你侬我侬,就得踏踏实实,日久生情呐。”
  罗子懿这时哪里听得进去,坚定地说道:“我不会娶苏小姐的。我只娶我所爱之人!”
  罗公全一听,一拍桌子,怒道:“狂妄自大,不成体统!你说说,究竟是哪家的姑娘,能把你迷成这样?”
  罗子懿也毫不退缩,斩钉截铁道:“他不是哪家的姑娘,他是男子,尧山云起阁阁主,林晚风!”
  罗夫人惊得张大了嘴,罗公全气得快背过气去,手颤抖着狠狠指着罗子懿,道:“你,你个逆子,你竟然喜欢男人,你简直,不知羞耻!”
  罗夫人赶紧帮罗公全顺气,朝着罗子懿责备道:“懿儿,你疯了吗?你是想把我和你爹气死吗?还不赶紧向你爹认错!”
  罗子懿看着被气坏的爹爹,于心不忍,跪倒在地,说道:“爹爹,孩儿不孝。但是,孩儿真的是喜欢晚风,他已经在孩儿心里了,再容不下别人了。”
  罗公全咆哮道:“把这个逆子给我关起来,让他好好给我面壁思过去!这个亲,我们罗家和苏家结定了。明日就去提亲!”
  次日,罗公全便叫人备好聘礼,由媒人引路,大张旗鼓地去苏圣陶家提亲去了。
  罗公全和苏圣陶都乃朝廷重臣,两家结亲,自然轰动。罗公全在苏圣陶家用了午餐,打算挑个黄道吉日操办喜事。
  云起阁。
  商君打听到罗苏两家结亲之事,不敢告诉林晚风。但林晚风看出了商君有心事,便让商君从实招来。
  “阁主,听说罗大人今天去苏府提亲了。”
  林晚风的心咯噔一下,故作镇定地问道:“哪位罗公子要娶亲?”
  商君小心翼翼地答道:“小儿子,罗子懿。要娶的小姐,是苏圣陶大人的令爱,苏溪婷。”
  林晚风闭上了眼睛,稳定了一下情绪,淡淡地说道:“知道了,你去忙吧。”
  “阁主,你真的没事?”商君关切的问。
  林晚风沉默了一会儿,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了笑容,说道:“苏大人是子懿的老师,他的女儿自然不差。子懿能娶到苏小姐,也是荣幸。我以前颓废的太久了,现在子懿他也要娶亲了,我终于可以断了自己的念想,重新振作起来了。我和子懿,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事,而且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现在又这么久没见过面,他大概早已忘了我了。所以,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转机

  罗府内。
  罗子懿听说爹爹去了苏大人家提亲,气得直砸桌子,推门便要去云起阁找林晚风说清楚。家丁白羽苦言相劝:“六公子,你别冲动啊。你现在去找林公子,能说些什么呀?说你娶亲实属无奈,让他谅解?大人都把娶亲日子给您定好了,现在娶不娶都由不得你呀。”
  罗子懿用拳头砸了墙,气愤地说道:“不行,我去找苏先生说清楚,不管怎样,这个苏小姐我横竖都不会娶。”说罢抬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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