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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极-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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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疏网,一道黑影随之翩然而下。
  黑色细纱下纤长的腿足轻点铁链中心,深灰长袍上的那张清冷脸颊散发着凌然的气息,正是砚家现任家主砚霰。
  砚零海雍雅地端坐小车椅上,挂着他那一如既往和善的笑容,“不敢,倘若少算了三妹的举动,怕是……”
  抚琴的墨衣人幽幽抛出一句风凉话,“怕是不止老大、老四、老十,连我们的尸骨也早就寒透了。”
  “哼。”砚霰扬起深灰长袍,腰间玄墨长剑豁然一现,顿时出鞘。“老二,越俎代庖之前,莫忘了现在谁是砚家之主!”
  漆黑剑尖直逼向砚零海的额头,砚霰旋身如灰鹫,剑锋刺来,宛若探出尖锐的利爪。
  东南、西北角的刀客与剑士几乎同一时间握紧背后的兵刃,然而砚零海不慌不忙抬臂,示意不必妄动。
  黑扇之上的羽毛,因那呼啸袭来的剑风而微微抖动,但是玄墨却在即将触及砚零海眉心之前停住了。
  “你。”砚霰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愤怨与不甘,手中长剑虚晃了两下,垂于身侧。
  砚零海笑意依然不减,“我已经说了,是全员到齐。”他温柔地抚着怀中的幼童,修长的指节如那晨曦的春风轻拂脸庞。年仅七岁的十二弟砚零漪正沉沉地睡着,时不时发出几声呓语。砚霰看着这场景,心生厌恶,感受着这股很不愉悦的被胁迫感。
  “哎呀哎呀。”砚零溪折扇摇动,“既然是全员到齐,那可不能在咱们砚家自己的地盘上再折枝折叶了呀。”他随手按下墙壁上的机关,两张黑椅分别出现在正东、正西方向。
  砚零溪笑得淡然而闲适,“我的意思是,可否把上头的弩给撤了呢?万一吓着咱们小小弟多不好。”
  仪容娴雅的砚家老九砚霜,此时托着瑶琴的手臂轻微一颤,她闻砚零溪之言立刻抬头,已然望见梁上一角悬着三架弩机,正对砚零海怀中。
  “嗯,这样不好。”砚零海笑意稍敛几分,羽扇波动之间,房梁上微微传来机关转动之声,弩机转眼间消失不见。
  “坐吧,三姐。砚家之主不坐,我们这些作小辈的……”砚零溪折扇一收,扇柄指了指砚零海身侧。
  漆黑地板颤动数息,位于七玄阁正北方的第七张黑色木椅,出现在了砚零海的小车之侧。
  砚霰冷冷一哼,玄墨入鞘,转身撩起灰袍,凌然坐下。
  正北方的玄色轮椅与黑色交椅并立,温雅淡然的气质与凌然锋芒的气势针锋相对,整个七玄阁第七层中弥漫着愈加激烈的对立气氛。
  “哈。”砚零溪与立于正西方向的砚霜对视一眼,也各自入座。
  此时此刻,三名灰袍者,五名黑袍人,七张交椅一把轮椅,各占一席之地。
  幽冷烛灯之间,空气中,流动着刀风剑气,暗行着诡诈心机,弥散着对抗之意。
  “都不说话。是不是都在等我这个小弟先行开口?”砚零溪握着扇柄敲了敲自己额头,故作愁容之后,黑扇猛然打开,那从来应该是空白的灰色扇面,竟浮现出一个字:景。
  “那么,说说眼下最热门的长渊阵吧。我在幽蝶岭中遇见了一个对手,他有一位黑衣手下,使用的剑法是江淮派。”
  “砚家作为武侯八门之一的惊门,武学已被江湖中许多侠士所熟悉。”西北角携带双刀的黑袍人说道。
  “哦?五哥这是默认江淮派是八门之一了?”砚零溪眼珠一转,笑意渐浓。
  “十一。这么说,幽蝶岭中利用长渊阵算计你的人,来自江淮派?”东北角手持璃镜的黑袍人,一边用雪白绢布擦拭着镜面上的霜霭,一边接过话题。
  “会使江淮派武学的,可不限于他们门派内部。”砚霰依旧是冷言冷语。
  砚零海垂眼抚着砚零漪的发丝,温文尔雅说道:“那江淮派可是个好对手,武林联盟第三号角色,一直试图在联盟中取代砚家地位。他们不但凭借堪舆之术为云玄门修筑了新剑城,还垄断了淮南淮北的盐铁贸易。听说江淮派近来一直觊觎江南道的生意,不知道你那位江月楼的新朋友近况如何。”
  “叶楼主之事,我可从来不曾操心。”砚零溪悠哉一笑,摇着扇子轻描淡写地说。
  砚霰盯着砚零海手中的动作,冷言冷语道:“呵呵,你倒是温柔。”
  砚零海微微侧首,笑容中似乎有所讥讽,“比起狠心毒杀亲兄弟的人来说,确实还算温柔吧。”
  西南角抚琴的黑袍人,话语中略带尖酸,“诶……老二,你怎么总想着惹怒老三呢?这么多年她承受这么多名声和议论,怕不是早就没了脾气。”
  砚霰眼中虽有杀意,却并无太多愤怨,凌然目光侧目望去,锐利的视线转过砚家老二、老五、老六、老七、老八,“老大、老四、老十的死,我一直在调查,近来有所发现。至于你们……倘若这些年来的谣言不是你们编造的,我宁愿让出家主。”
  砚零海手中动作稍作一顿,“哦?那么,谁想坐这家主之位?”
  在座的黑袍者视线均发生微妙的变化,目光在屏风与屏风之间流转数息,但仍是不动声色。
  砚霰纤长的左腿翘起,葱白手指托着脸庞,眼神略带不屑,“老二,你这又是何意,掩饰又是何必?”
  “不是我。”砚零海笑得甚是无辜。
  砚零溪闻之眯眼,一息之后猛然起身,灰蒙蒙的眼瞳闪过警惕之色。
  他所对着的正西方,却听得一声嗤然轻笑,“嘻嘻。”
  只见那柔雅的白衣女子忽然解下灰色长袍,用力一甩,如黑夜中扬翼的雪燕之姿,翩然而起,“没错,是我。”
  砚霰眼中讶色非常,她挑眼望向身旁的砚零海,后者笑容依旧不平不淡,“如若是良性竞争,三妹、十一,你俩又何必警觉。砚家人的目的从来只有一个,不是吗?”
  “咕咚咕咚……咔咔……”七玄阁顶传来剧烈的机关声响,先前的机关声无非是悉悉索索,而此刻,可谓震耳欲聋!
  房梁上银光闪烁,上百架弩机携带暗夜中散发透亮光泽的箭镞,悬于橼木之间。
  此番场景,此般声响,令砚零溪一愣,随即色变。
  东北角黑袍人手中的璃镜一斜,镜面与砚零溪眼神相对,却只映出一个模糊而扭曲的影子。
  “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南岳剑影的第一章 ,是个似梦非梦的场景。


第61章 祭酒客心
  案几前摆放着绛州火龙刀营人员花名册,我凝视着花名册那一行“徐卫”二字,轻声一叹,提笔将之划去,同时划掉的,是一页又一页,隶属徐卫的一千五百人的名字。
  眼神扫过花名册旁的半枚赤色兵符,若是另外半枚还在,就能拼成完整的一营,可惜,那一千五百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半枚兵符,还会回来吗?
  我苦笑着。
  门外传来军士的脚步,我放下笔墨,抬头观视。
  “祭酒,砚家十一少送来一封书信。”
  哦?近来总觉气氛有些怪异,看来这个消息所传达的讯息可能解惑。
  “叶风庭身亡!?”打开信笺看见的内容令我完全无法置信,这个人怎么死了?这个人怎么会死?
  “知道了,你下去吧。”强忍着悲愁与震惊,我摆了摆手,军士点点头,替我关上了房门。
  煮一壶苦茶,瘫坐望悬梁。
  清晰记得,叶风庭说他会把这一千五百人完璧归赵。结果等来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尸山。
  更重要的是,他也没回来。
  信笺接着写道:“今夜丑时,真相告知,落辰驿站。”眼中闪过寒芒,逐渐锐利,“真相?好,我等你这个真相。”
  没错,我依旧不相信他死了,我不相信他会死。
  抿过一口苦茶,信笺丢入煮茶的火中,很快散成灰烬。
  漆黑的墨工部袍服整齐叠好,抚过墨工部长袍上的白色绣纹。
  三年祭酒,不过大梦一场。
  留下俸禄与官印,披上苋红色的常服,腰悬青锋,戴起斗笠。
  子时夜深寂静的屋内,月光从半开半阖的木窗缝隙间照入,梦中响过隆隆的机关声似是仍在耳畔。
  “不对。”上一息还身处梦境的砚零溪突然睁开尚且朦胧的双眼,右手抓起枕边黑檀木折扇,“唰!”扇骨隔空一挑。
  那黑暗中袭来的黑色长剑顿时被扇骨隔开,砚零溪趁着对方惊讶一瞬,袖口短剑落入掌心。
  “砰!”不速之客的黑剑与短剑相撞,后者完全处于下风,砚零溪眉头一皱,哪怕感觉到对方此番攻势只为试探,自己却仍是落败。
  “砚十一少,好久不见。”来者将黑剑架在了他的脖颈处。
  砚零溪此时倒是不惊不惧,他浅浅一笑,手中折扇轻挥,屋内烛台被点明,犹如雾霭空濛的眼神凝视着来者,“没去约定地点,反而提前找上门。祭酒大人这招反客为主倒是颇为有趣。”
  映着昏黄的烛火,红衣来者露出神思俊秀的真容,苋红色的身影步至砚零溪的正前方,“平常计策,难道很令人惊讶么?”随即他凑近砚零溪耳畔,颊边发丝在耳垂边轻荡,若有若无的触感不禁令对方笑容一僵。
  来者勾起一抹冷笑,悄声问道:“别以为利用墨影部能查出我与叶风庭的关系,你就能步步算计我,砚十一少。”手中那把漆黑的长剑揽住砚零溪的脖颈,令他无法挪离一寸。
  砚零溪深吸一口气,与对方极近距离的接触令他脸颊掠过一缕潮红,稍作平复之后说:“算计你,为何不能用这种方式呢,月江寒月祭酒大人?”
  月江寒手中的剑握得更紧,冷冰冰的锋刃与脖间肌肤贴合,“祭酒印我已悬在府内梁上,今年俸禄我也一分未取,从此我与砚家毫无瓜葛,无论你想用官职还是家权,都无法限制我。说吧,你信中所要告知的真相。”
  “哈。”砚零溪不平不淡地一声笑,“看来祭酒大人对本少戒心甚重,想来是叶兄对你说过什么。”
  月江寒冷冷回应,“毋须再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注意身份,你现在是剑下之囚。”
  “哎呀哎呀。”砚零溪却愈发显得一副轻松的姿态,他抬起扇柄,叩了叩悬在脖颈处的黑剑,说道,“其实,祭酒大人前来,是为本少省了步行去落辰驿站的工夫……”言语未尽,砚零溪突然后退一步,在剑刃脱离皮肤的一瞬间,扇柄猛地一抬,将对方的剑隔开。
  月江寒一愣,没想到对方完全不怕自己真正下手,长剑挥起,变化招式劈下。
  此时此刻,脖颈与剑刃之间仅仅半寸的间隙之中竟突然插进一道白色薄刃,横贯而来的剑刃挡住了月江寒发力的一剑。
  只听得一声“砰!”的剑器相撞,低吟声回荡耳边,竟是:
  “剑二,冰云。”
  冰凉的地砖瞬间凝结化霜,透骨的寒气直窜入月江寒靴底,势欲攀旋而上,将之下半身冻结。
  月江寒反手握剑,黑色的剑刃贯入地砖间缝隙之内,聚力一震,青石之地轰然碎裂,露出砖下的大坑。
  令他诧异的是,碎裂的青石地砖下,竟然暗藏着无数铁木齿轮构成的机关,“咕咚咕咚……咔咔……”随着隆隆机关运作之声响起,数以十计的铁锥朝房顶窜去,锥之末端连带起相同数量的铁链,将月江寒桎梏其中。
  月江寒反应极快,红衣身影借着方才贯地的剑气高高弹起,黑色长靴踩在横梁之上,黑剑扫开周围铁锥之后,双手聚力,挥起的剑招竟是令人分外熟悉。
  “十胜剑,其二,顺天下!”
  那一袭白衣如苍山飞雪之中的仙鹤,翩然落地。宁静远一展鹤翼般的白衣袖,霜剑惊起千堆雪,地面寒气霎那间凝成冰刺,剑气带其苍白之刺,直朝房梁上突去。
  灰色剑气从月江寒的剑尖溢出,化成数十道气剑,与冰刺相撞,顿时轰然消散。
  剑气对冲之后,红者持黑剑,剑影如墨心红莲,自上竖劈而下。
  白者执雪剑,白刃挑起冰叶霜华,双剑碰撞,气流旋冲,火星横飞!
  宁静远英眉之下的深青眼瞳闪过一丝惊异,而砚零溪折扇一转,空白的扇面随即挡住二人对视的眼神。
  “都收手吧。”砚零溪缓步走至二人当中,漆黑布靴踏在碎裂的石砖发出“喀啦”的声响,他泛着诡色的目光看着月江寒以及他手中那柄与叶风庭相仿的黑剑,“祭酒大人与叶兄是同门吧。”
  “我应该没有理由告诉你任何情报吧,砚十一少。”月江寒似乎对砚零溪始终带有敌意。
  砚零溪挽扇一笑,“那么,交换讯息呢?”
  月江寒闻言之后,眉头略皱。
  砚零溪收起折扇,扇柄敲了敲掌心,“叶兄所率的那支火龙刀兵,是你的麾下吧。他临行之前和你说过,他无论此行怎样,都会设法与你联系的,对么?”
  那苋红色的衣衫微微一怔,砚零溪则是目光一利,月江寒思索片刻之后目光变得狐疑,“你在诈我。”
  “哎呀哎呀。”砚零溪握着扇子轻轻拍了拍手,“本少如此诚意,怎会诓你呢。正是叶兄离开幽蝶岭时交待,要带话与你。”
  此时此刻,宁静远盯着砚零溪,静和的脸庞闪过一丝诧异,转瞬即逝。
  月江寒经过片刻凝思,依然显得将信将疑,“你可以用墨影部查出我的身份,再用谎言诈取我的信任,同样也是合情合理。”
  砚零溪友善笑着,不慌不忙说:“叶楼主说了,你如若不信,便将此物交你。”灰色袍袖一甩,飞出一枚赤色兵符,月江寒心头一震,两指一并,将兵符夹在指缝间。
  “竟然……”
  “没错。阵亡一千五百名的火龙刀营之兵符。”砚零溪谈及此符时,脸上变得有些严肃。
  月江寒惊讶之色很快褪去,随后弹指一挥,“啪”一声,那枚兵符被抛至烛台旁。“哼。此令已无用,倘若是你打扫战场偶然获得,我也不觉得奇怪。这样,依然无法确凿你所言。”
  “当然不止于此。”砚零溪笑了笑转过身去,一边拍了拍宁静远,一边朝他挤眉弄眼,“那根笛子你……”
  宁静远与砚零溪眼神交错的瞬间,前者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怀中取出那根赤竹横笛的那一刻,月江寒明显露出更为震惊之色,迟疑之下接过笛子,眯眼仔细审视了一番,“真的是他?”
  砚零溪摇着扇子,气定神闲地说:“叶楼主他说也许回江南道的路上会遭遇不测、如若如此,请你前往江南,以他的身份抛头露面。到时,自会有人接应你。”
  月江寒一听,疑虑仍是未减,“他根本没有理由提前作如此安排。”
  砚零溪依旧笑得友善,他灰袍微敛,“哦?此话何意?”
  月江寒露出一丝顾虑,“叶风庭之父叶婴,是我师父。我常年在边疆一线,对江月楼的情况已是不熟。”
  “叶兄之见,想来必有深意。”砚零溪挪动椅子,翘腿而坐,神情倒是显得悠哉。“看祭酒大人的意思,想来对江月楼的过往很是熟悉。那么,能与本少谈谈江南府邸之事么?”
  听到这个名词,月江寒似乎露出厌恶之色,“江南大仓?呵,狼子野心。”
  “哦?”
  “十一少应该知晓砚家为何能成河东第一家,为何当代砚家上至家族,下至家臣皆受朝廷重用。”
  砚零溪眸光闪过异色,嘴角笑意不减,几分轻描淡写地说,“当然是因为二十多年前,平定韦后之乱。”
  “很好。”月江寒抬臂拍掌,郑重其事说道:“下一个问题,韦后之乱,扶的是谁?”
  砚零溪摆动折扇的手,忽然一止,眼神里犹如一团灰蒙云雾被强风卷起,拨云见日,“温王李重茂,其生母,巫山李氏。”
  宁静远一听,平静无澜的脸庞顿时露出惊异,“李氏,难道是武侯八门之一,杜门之人……”


第62章 三分天下
  西子湖畔,江月楼主阁通体以红雕木构建,一共五层,江月楼三星建筑群方圆十二顷,丹瓦朱甍,层楼叠榭,远观极为精致典雅。
  第三层楼外围一圈是红木回廊,古朴而景致。有一女子正倚雕栏,她身着浅蓝衣裙,垂鬟分肖,脑后扎着两束发辫,显得明丽活泼。
  几株樱粉色的海棠,和风中零落了几片花瓣,阁中之人正闲看楼前花开花落。
  一道青影轻步而来,描绘着天悬星河的深蓝披衣在微风中飘荡着,温雅的声色,冷淡的语调,吟出一首绝句,“北山烟雾始茫茫,南津霜月正苍苍。复閤重楼向浦开,秋风明月度江来。”
  女子不由地小叹一声,“哎,好不容易到了这里,还没看两眼,府师就来了。”
  慕星影虽贵为江南府邸之府师,仅次于宗主慕承安之下,平日里向来严肃不喜谈笑、不好女色。但他柳眉星目,双瞳剪水,极尽翩翩公子般的俊俏,甚至可以用秀美来形容他的外貌。
  以至于长年束发云冠、手执青竹折扇的他,每每顾盼,必然生辉,令豆蔻年纪的女子们常为之倾心不已。
  “星筠,众人皆已到主堂。”慕星影脚步稍作停留,语气仍是冷冷淡淡。
  江南府邸左部下属星筠微微噘嘴,罗裙转过,雪白的长靴踏出留恋的脚步,眼神还不忘多览几眼花景,“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
  “嗯。”慕星影握着青竹扇的手覆于身背,随于星筠之后而去。
  绛州刺史府内一处居室内,砚零溪用扇柄叩着木制桌面,“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月江寒放下手中的赤竹笛,继续说道,“二十年前,杜陵北所整合的江月楼势力于营州之战几乎全军覆灭,亟需恢复力量,而那之前杜门一系的李家有一女嫁入皇室,已与昭孝皇帝生下四子李重茂。靠着这层关系,江月楼在淮南道、江南道成为一方霸主,控制着各项贸易往来,在当时与砚家、剑室派、云玄门并称武林四大家。
  “然而杜门却走了一步险棋。”砚零溪淡淡地插了一句,一旁的宁静远也是略微皱眉,月江寒手中的赤竹笛周身似乎飘着一层淡淡的黑雾。
  月江寒看了看砚零溪,点点头说,“那时的江月楼内部产生分歧,原本支持杜陵北,以李家为首的江南大仓势力煽动韦皇后政变,立李重茂为帝。然而当今圣上得一谋士指点,率禁军于皇宫布下杀阵,当时的江南大仓宗主李沨誓以及李氏一脉尽数战死。杜陵北不得不大义灭亲,将江南大仓一系全数上交朝廷处决,李氏一脉仅留最后一人,那个人是他唯一亲人,他下不了手。”
  “那个人是,李青舟的……”宁静远青眸一转,很自然地联想到。
  “他的娘亲,也就是你在白竹林看到的墓碑,杜杨。”砚零溪转过手中折扇,柄端指着月江寒,“家父当时就是圣上麾下那支攻入皇宫禁军的统领。以及,祭酒大人你的话中有破绽。”
  “破绽?”宁静远一听,细细思索刚才的话语,
  “杜陵北根本没有将江南大仓一系擒下的实力。而你,到现在都没有提到叶风庭与这件事的关系。”
  “呵,还真是瞒不过十一少。不错,当时叶风庭的父亲叶婴,就是圣上得到的那位谋士。杜陵北深知难以与李家抗衡,叶婴翩然上门,指点他可以求助云玄门卿若笑。”
  “本少听闻江月楼内讧之后,原本名不见经传的江淮派突然崛起,控制了整个淮南道。想来是……”
  “不错,卿若笑要求杜陵北让出淮南道的地盘给予江淮派。随后江淮派全员出动,血洗江南大仓,李氏一脉就此从武林中消逝。韦后乱后,叶婴带着我和刚出生的叶风庭退隐绛州,那一年我三岁。”
  江月阁正堂,身披紫袍金缕鹤氅的江南大仓宗主慕承安,危坐那代表江月楼主身份的赤心双蛇交椅。
  堂中,府师慕星影、少府主慕青疏、左部夙参辰、右部玄炼、江月东阁领静无瑕以及各自得力手下列坐两侧。
  堂皇厅室,江南府邸众人脸上皆洋溢着荣归故里的喜悦,众人自进入主楼之后便是走马观花,不禁纷纷对楼宇评头论足一番。就连慕承安就坐之前,都不由得多摸了一下这张交椅。
  但尽管叶风庭先前接任楼主数月,却并未坐过此椅。
  “父亲,这交椅舒服嘛?”慕青疏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慕承安捋了捋胡须,眉间皱纹舒展,“嗯,不差。”
  身着月白色衣裳的静无瑕噗哧一笑,“宗主,铲除了杜陵北,叶风庭也死于剑室派之手,如今这江月楼主之位还请高枕无忧。”
  “静阁领,现在应该尊称楼主才是。”夙参辰的墨色外袍背后绣着碗口大小的凌星江月白色绣纹,那是代表着江南大仓的图案。
  慕承安也已年过四旬,锦衣华服彰显着不凡气度,他抬了抬手,“不用在意叫法。毕竟武林巅峰的座位,也不远矣。”
  “那就开始下一步吧。”一旁闭眸静坐的慕星影,握紧手中折扇,蓦然启唇。
  尽管大局初定,他秀雅的脸庞全无半点喜悦之色,令江南府邸众人为之一慑,顿时堂内变得鸦雀无声,静等他的发言。
  “如今武林,九分天下,云玄门独占其三,而砚家、江淮派等各大派也为其副手,令其占七分之势。细细算来,江月楼仅占半席,因此。”锐利的星眸仿佛高悬夜空的银汉天河,似在折射一张更加宏伟、更为严密的计划蓝图。“吞南岳,并剑室,拆分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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