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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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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舟仿佛从那一眼中,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他有如温婉秀雅的女子,莞尔一笑,随后继续吸吮着宁静远伤口处溢出的鲜血,涨红的脸色在逐渐恢复。
  不知是过了多久,对李青舟来说,过得很快,对宁静远来说,过得很慢。“哇,在下累了。”李青舟停下手,眼睛笑成了两枚弯月牙儿,他张开双臂扑在了宁静远怀里。
  “李少公子,什么时候能像个男人?”宁静远虽然嘴上不忘嘲讽,却也没有推开他的意思,他提醒了一句:“我们还要去岳阳楼呢。”
  “不去。”李青舟又是干脆的拒绝。“讨厌纷争,也不想再看见叶风庭。”
  “但,我们不是说好了?”
  “哼,在下改变主意了。”
  宁静远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平静的脸上划过一丝凝重:“但是,江月楼主……”
  “随他去吧。在下对争斗真的没有兴趣。”李青舟松开手,淡然地站起,背身说道。
  “那,跟我去找我师父?”宁静远也起身,抬手按住了持续出血的伤口。
  “不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李青舟指尖散发一股炙热气息,揩掉了胸前江月楼的绣纹图案,随后拾起自己的赤渊长剑,淡金色的剑身映见那双万事不入其心的眼神。
  宁静远无言,仍是一脸平静,此刻的气氛静穆得甚至能听见土壤之下,春蜇惊起的悉悉索索。
  “你快去吧。”安静片刻之后,李青舟忽然开口,语气淡淡,同时他也迈开步伐,沿着这条东西方向的小道,朝西而去。
  “好。”宁静远凝重地点点头,正欲转身,眉头一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青舟,你的火毒。”
  “不劳费心啦。”李青舟的话语半倦不倦地传来。
  “之后,我去哪找你?”宁静远见他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林间。
  “你猜。”这是李青舟离别之前,最后的话语。
  对李青舟来说没什么时间概念,他依旧是那般随性,也不知在这林子里走了多久,听着早春的鸟语、看着初春的银桂。他嘴角仍挂着风清月静的笑,抬头望见枝头齐飞的一对黑燕,回想起方才之事,向来不露酸楚之色的他不由地蓦然回首。
  但见木樨香里,一路霜林。燕过长空,万籁俱寂。空然听得他一声喟叹,道:“哎,罢了。”
  宁静远止住了左腕的血流,从怀中拿出一小捆白色布带,一边向东走着,一边撕下一截布带,绑在了伤口位置。当他走出林荫小道,只见苍穹之上已经灰云密布,几乎不见蔚蓝之色。面前则是横于长江之上的栈桥,尚寒的春风吹过,桥上的木板“吱嘎吱嘎”作响。宁静远回眸望了一眼那片树林,幽幽一叹,走上栈桥,低声轻喃:“他究竟,在逃什么。”


第一卷 :青影幻林 


第12章 黑白龙剑
  巴陵上空乌云聚拢,洞庭水面白浪滔天,岳阳楼台之战的激烈程度已经超越了大众对武林的认知,这场擂台战注定载入武林史。
  因为,武林联盟如今的势力可以说是:天下武林十分,八分归盟。
  所以,众人揣测双方的局面,至少是:互不相让,以柔克刚、以巧克锋、以利克守、以逸待劳……
  可是,就在第二回 合,剑室派黑白剑僧——黑仲云、白季风二人出战之后,除了武林联盟砚家尚未派人出战之外,包括云玄门在内的十一大门派所有代表皆败。哪怕是云玄门玄部总领暮百里在黑白剑僧二位一体的剑招面前,也无力回天。
  武林联盟连败之局面,出乎在座人士之预料!
  转眼间,站在岳阳楼台上尚未出战的,武林联盟一方仅有盟主卿若笑、砚家十一少砚零溪。
  而江月、剑室两派还剩楼主杜陵北、代掌门天水成碧,以及台上的黑白剑僧。
  剑僧只存在于剑室派。与少林的僧人一样,上仙室山修行之人,同样持戒,专修剑道。剑心九重,达到第七重剑心“空山无我,明镜止水”之后,会被剑室派授予“剑僧”。剑室派如今只有三位剑僧——黑白剑僧,以及掌门凌一砂。代掌门天水成碧虽然也已步入第七剑心,但未受剑僧之称。
  相传,凌一砂离到达剑心第九重——“心极”,仅有一步之遥。
  “没想到暮百里和北风派掌门联手出战,还是败了。我倒是从未见过二位一体契合如此之高的剑客。”砚零溪一边悠闲地摇着折扇,一边用严肃的口吻叙事,试图引起正坐在三楼窗台边喝酒的成天涯注意。
  “十一少是想叫我上去解围?”成天涯正闭着眼睛靠着窗沿休息,一副藐视的口气,“就这俩,不够看。”
  “那你觉得我打得过他俩嘛?”砚零溪笑着说。
  “他俩只需半招,你就人头落地了。”成天涯不客气地评价道。
  砚零溪“啪”地收起折扇,摘下自己一直戴着的帽兜,作出一副打算上台挑战的模样,并说:“天涯,盟主马上就要暗示我,联盟所有门派都已出过战,唯独咱砚家还没派人。你不救我,我就只能上去人头落地了。”
  果不其然,“十一少,砚家是不是该有点表示了。”卿若笑看了一眼假装跃跃欲试的砚零溪。
  砚零溪立刻躬身行揖:“是的盟主,砚家申请出战。”语罢,抬步慢慢往岳阳楼台中央走去。
  岳阳楼台之上却忽然刮起一阵黑风,原本傲立着的黑白剑僧见状,同时抬手横剑胸前,仿佛在抗衡着那股突如其来的压迫感。
  在场所有人只觉有一团漆黑色雾影降临在岳阳楼台,落于砚零溪身前,黑雾渐散,走出一名身材高挑的描金墨衣男子。“十一少还是别给砚家丢人了。”他颇为不屑地说。
  “哈哈哈哈,天涯兄如此给面子,我就不趟这浑水了。”砚零溪大笑着,随后向在场三方势力的所有人行礼,款款说道:“砚家派墨兵部统领成天涯出战。”
  成天涯听了这句话后嘴角一撇,心想着自己好不容易帮他一回,怎么就成趟浑水的了。
  黑白剑僧互相交换了眼神,彼此审视着眼前这个男子——弱冠年纪,却身高近九尺,比他二人都要高一个头。精干的身材配以漆黑描金纹的圆领劲袍,墨发如直流飞瀑地聚成一束荡于后背,额前一缕青丝,如剑横过脸颊。他傲然挺立,手中剑柄苍蓝、剑泛着犀锐的银光犹如开山之利斧,身体每一寸都似剑锋芒,整个人散发着孤高桀骜的气息。
  “杜楼主,剑室派黑白剑僧联合之下,就算是盟主卿若笑都无力回天。”天水成碧望着气势凌厉的成天涯,语气较之先前更显凝重,“你我也不例外。”
  身为江月楼主的杜陵北,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听出了弦外之意——若黑白剑僧不敌,他们将无人可战。
  杜陵北微微一笑,含着一丝无奈。
  黑白剑僧自知此人,与先前挑战的任何人都不在同一水准,二人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小觑和懈怠,气氛骤然降温,倍觉压抑,他们手中的剑甚至在不住地抖动。
  成天涯剑眉之下那双乌黑眼瞳闪过一道金色之光,黑白剑僧只觉杀意顿显,头戴哭脸面罩的白季风问道:“阁下不自报家门即挑战吾二人,不觉略失礼数?”
  成天涯不屑一顾地瞥了他一眼:“挑战?本人何时说过把你俩当对手。”
  “你!”黑仲云所戴笑脸面罩之下的表情一定是极为愤怒。
  “别烦我了,无趣。”成天涯根本无所谓对方是息还是怒。
  黑仲云右手扬起黑剑,黑色飞沙之气聚集剑端;白季风左手立起白剑,无色风卷之气汇集剑尖。
  “两人一上来就要用‘灭天龙行’吗!”已经退至三楼的北风派掌门慕容依墨感受到剑气的汹涌,顿时一惊。北风派的绝学是《龙城刀法》,最强的一招便是“天龙行”,他方才与暮百里联手战黑白剑僧,由于“天龙行”被“灭天龙行”克制,尽管暮百里实力极强,但由于二人招式契合度远不及黑白剑僧,被抓住破绽而惨败收场。
  卿若笑脸上也显示顾虑之色,也许他在思索,倘若自己一人面对黑白剑僧,当用何法来破解。他说:“剑心第七重:空山无我,明镜止水。达到此境的二位剑僧,已是能将任何剑招运转自如,天时也;火水风土,剑御之道。火主思、水主形、风主动、土主静。黑仲云主土、白季风主风,静动相结,生生不息,地利也;黑白剑僧自出生即形影不离,默契世间少有,人和也。”
  “哦?”砚零溪略带笑意地望了一眼卿若笑,“盟主这么说的话,黑白剑僧已是不败之身了?”
  卿若笑平和地摇摇头说:“十一少,吾与砚家这位墨兵部年轻人素未谋面,不知其底。既然不知,自当无法判断胜败。”
  砚零溪幽幽问道:“盟主,我盟中,有多少人达到了第七剑心?”
  卿若笑不假思索地答道:“吾、百里、十三。”但他随后顿了顿,又补充说:“前段时间听十三说,他的徒弟宁静远也已领悟。”
  “哈。”砚零溪拍了两下手,指向前方:“那现在可以多加一人了。”
  “谁?”卿若笑一愣,顺着前者的手指望去,“难道?”
  “切。”成天涯不知道自己的家底已经被砚零溪漏了出去,他见黑白剑僧之阵势,眼里的蔑视愈深:“雕虫小技,本人让你们一把剑如何?”语罢背对二人,右手一抛,那柄寒光熠熠的长剑被丢在地上,旋转了几周,滑到黑白剑僧脚下。
  “少瞧不起人!”黑白剑僧败十大门派,又纵横吴楚地近七年,何曾受过这般侮辱!黑仲云一声怒吼,率先挥剑,飞沙如滔天的霰珠爆散,苍云之下响起一声震天龙吟,一条黑烟暗雾聚拢而成的乌龙,摆过群山连壑与浩荡青冥,声断万里长空;白季风一剑飞挑,无形的气流在洞庭湖上方积聚,霭霭水汽与猎猎劲风化作一条淡灰色苍龙,掠过浩渺洞庭与碧崖汀洲,划出一道数尺高的白浪,从天际呼啸而来!双龙狂啸,直冲岳阳楼台上的成天涯。
  成天涯背对着汹涌而来的剑气与咆哮的黑白双龙,那对剑眉纹丝不动,脸上的轻蔑之色更甚几分,左手突然掠起一指。
  那一指竟有万丈锋芒,宛如刺穿青天之剑尖。轻轻一挑,可挽大地苍茫,轻轻一点,便是排山倒海!任那黑龙吐息,任那苍龙摆尾,在这一指之下,都如皮影般一撕而破!
  成天涯竟然用一指,就破了那“双灭天龙行”!
  但那双龙之后的攻势急转而上,黑白剑僧早已双双提剑而起,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急袭而来,刹那间融成灰光一掠,黑剑与白剑天衣无缝地嵌合一处,幻化出千剑万刃,如春日白杨林中那漫天飞絮,纷纷扬扬,无瑕的灰剑影只把成天涯完全笼盖!
  天水成碧见状,似乎是长长地舒了口气,念出了这个招式的名字:“黑白龙剑雨。”
  杜陵北自然是发觉了她这个动作,他说道:“相传春秋欧冶子曾铸八剑,是为剑室派八剑宫供奉之原尊。他先以天之陨铁,铸龙泉、工布、泰阿三剑,再以龙泉精铁铸湛卢、巨阙、纯钧、鱼肠、胜邪五剑。其中胜邪剑又被称为邪剑,铸成之时鬼灵大作,欧冶子急持纯钧压制其邪性,二剑交缠,化作一黑一白两龙,激斗最终,落下灰色雨点无数。”
  天水成碧温婉一笑:“杜楼主倒是对我派知之甚多。”
  杜陵北还以一笑:“代掌门谬赞,据鄙人观察,仲云与季风此刻正如当年黑白双龙,其势已达到剑招之巅。”
  就连卿若笑都感慨一句:“世代皆有能者出,各以黑白论英雄。”感慨之余,手攀上了腰间的剑柄,准备在成天涯失败之后,自己作为武林联盟最后的压轴而出战。
  整个岳阳楼台以成天涯方才站的位置为中心,弥漫着无数灰烟。黑白剑僧从半空中同时落地,二人胸口不住地起伏,虽无法透过其面罩观察到此时此刻的状态,但很显然,刚才的剑招对他们来说消耗太大,连握剑的手都控制不住打颤。
  “哼,什么黑白双龙,本人就是屠双龙者。”张狂的声音从那灰烟中传出,烟云渐散,那黑影仍傲立着,纹丝未动。
  “怎么可能!?”在场之人甚至卿若笑在内都是极为震惊!
  “完整接下黑白龙剑雨,竟毫发无损。他究竟是人是鬼。”原本以来始终一副儒雅书生气的杜陵北大惊失色,他身旁的天水成碧也讶然失态,张着她那樱色的薄唇,完全不可置信的神色。
  只有砚零溪脸上没有多少惊讶,悄无声息地一点一点打开折扇,轻声说道:“毕竟是传说中的招式,多少还是有点效果的。”卿若笑听见之后,定眼细看,才发觉那一点蛛丝马迹。
  成天涯扬袖挥臂,驱散了最后的尘灰,一缕殷红从他右侧的耳后根滴下。他随手揩去耳边血渍,抬起他那霸王乌金铁履,一脚踩过地上那滴血。“嗒、嗒。”一步一步走到黑白剑僧身前,那轻蔑的眼光,连看都不打算看那二人。
  他一脚踢起身下那苍蓝色的剑柄,剑身回旋弹起,被他一把抓过,随后傲然转身,阖上眼冷冷地对所有人说:“传说很令人敬畏?可笑。”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身高九尺,用的是汉代的21。35…23。75cm=一尺


第13章 风庭及雨
  谁也没有想到,连胜十一大门派、还击败了云玄门宗师,并且使出了传说中剑招的黑白剑僧,竟被不知名的砚家统领成天涯完全压制。
  杜陵北那一句“究竟是人是鬼”被后人广而传之,成天涯一战封神,从此声名不胫而走,扬于天下。
  黑白剑僧默默地提着剑走下楼,一言不发。天水成碧侧目看了一眼杜陵北,后者从她的眼里只看见了四个字——败局已定。
  但杜陵北身为江月楼主,把江月楼拱手相让,不仅是颜面扫地,更是把他置于生不如死的境地。
  “慢着。”杜陵北提剑走了出来,尽管他的眼中漠如死灰,但还没放弃。
  成天涯连停下脚步的欲望都没有,他背对着杜陵北,好意提醒道:“江月楼主,抱着你这楼主之名终老吧。”
  人贵有自知之明,杜陵北何尝不是?但,凡是剑客,都是有脊梁有骨气之人。
  “鄙人谢过成统领的好意,但鄙人绝不会活着看见江月楼易手。”杜陵北语罢,紧握手中长剑,所有人只觉吹拂而过的风向一变,披着红衣的杜陵北突然化作一道赤影,一剑刺向成天涯。
  成天涯却依旧没停下脚步,仅听声音足以辨析杜陵北的方位。“砰!”他反手握着的剑刃随意一隔,就将杜陵北的攻击化解。
  但是,“唰!”杜陵北的身影忽然凭空消失,卿若笑细心地发觉,地上有一道黑影在飞速接近成天涯。
  “江月怜天!”剑划成一轮血月,犹如海上生明月一般从地面而起,“嚓!”然而成天涯反手一抹,剑刃呈漩涡状伸出,“喀嚓!”他的剑犹如一条银色巨蟒绞在杜陵北的长剑上,缠拧之劲瞬间将后者的剑绞断!
  断裂的巨力反噬在杜陵北右臂,杜陵北眉心紧皱,咬着牙向后趔趄数步,左手连忙扶住自己那条被强劲之力扭断的右臂。看来成天涯已经给足了江月楼主面子,毕竟这一击用上了自己的剑。
  一指败黑白剑僧之招,一剑废江月楼主之臂,成天涯的实力已经完全超越了在场所有人的想象。
  “杜楼主,我知道‘江月怜天’是江月楼名震江湖之绝学,可惜在你手中,羸弱不堪。”成天涯语气平平,含着不屑之意。
  “是时候宣告败局了。”天水成碧见杜陵北一臂已废,一股酸痛和不忍涌上心头。
  “还不能……”杜陵北忍着右臂的剧痛,屈膝弯腰,左手拾起断剑。此次对决,江月、剑室两派为一方,联盟为另一方,双方出阵人手各不得超过七人。出战人员确定之后,任何人不得插手入局,否则判负。每个江月楼众的眼里都是深深的绝望和无助,均已不忍再看。
  “楼主,我们都同意入盟,别再去了!”一位嘴角还挂着血迹的江月楼成员,但大声喊着,希望能劝住自己的楼主。
  “楼主,江月楼定会东山再起的!您别!”另一个江月楼成员同样喊道。
  “哎。”砚零溪幽然喟叹,他知道杜陵北已经决意赴死,因为他对不起自己做出的决定。
  更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陵北兄、成天涯,住手!”那是武林盟主卿若笑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威严。
  “盟主,你。”砚零溪一愣。成天涯一动不动,冷眼扫过卿若笑,希望从他脸上觅得答案。
  杜陵北那死灰般的眼神中闪过错愕之色,他颤抖着抬头望去,却在卿若笑眼里觅得一丝怜悯和心痛,“盟主,卿若笑。看着鄙人就这么去死,不好吗?”
  卿若笑摇了摇头,年过四十的他,皱纹似乎又多几条,“无所谓好与不好。你我虽是武林对立势力,却不是以死相搏的仇家。”他说着,竟隐隐带着惋惜不忍。
  杜陵北却是放声大笑,笑得凄凉,笑得无奈,“哈哈哈哈哈哈,盟主啊盟主,您该不会想起二十年前你我二人共闯江湖之事,因故而不忍吧?当年因观念不同分道扬镳,如今还要用那套试图说服我吗?你说我不要客套,那你此番话难道不也是套路?”
  卿若笑正视着他,从他眼中尽窥绝望、决绝与无奈,“如果不说服你,你会死的。”
  杜陵北依旧是大笑,笑得猖狂,笑得凌乱,“死?倘若一死,能更加接近第九剑心,你死吗?”
  此言一出,卿若笑那披着漆黑鹤氅的宽大身躯猛然一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杜陵北笑罢,突然用断剑刺向成天涯,后者左臂以快他数倍的速度封住其肩关节,随后左肘从上而下重击其脊椎骨,在场所有人都听见那骨爆骨裂之声,杜陵北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眼白几乎从眼眶中跳起,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生死有命,早登极乐吧,江月楼主。”成天涯冷冷一哼。
  开元年间被称为江南第一楼主——江月楼主杜陵北于岳阳楼去世!
  “陵北兄啊。”卿若笑嘴角一颤,长叹一声,向杜陵北尸身三拜。
  “哎。活着真烦。”砚零溪摆摆手,也朝尸身拜了拜。“不过,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
  这种毫无还手之力的死法深深震撼了所有人,江月楼的人皆是完全惊呆,甚至在那一刻都忘记了悲痛的情绪。
  此刻,仿佛有一阵凉风吹来,那么不经意,那么悄无声息,几乎无人察觉。但成天涯却猛然回身,乌黑抹金的锐眼目视远方,仿佛如临大敌的黑鹰。
  “落叶满阶江月晚,凉风过庭天下秋。”有儒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不光是岳阳楼台上的诸位,三层楼、二层看台上的人也都左顾右盼,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
  “这个声音是……叶副楼主。”有江月楼成员反应过来。
  就在众人仍在四下寻觅,那人却不声不响已经站在了岳阳楼台的中央、杜陵北尸体的身旁。墨蓝色的长发整整齐齐地束起,颇具学士气息,他身着藏蓝的深衣与苋红色长褙,褙衣左胸处绣着苍白的“江天残月”标志,看起来也不过弱冠年纪。他左手反握着的长剑,从剑柄、剑颚到剑尖,皆一片纯黑色。
  “你是谁?”难得成天涯竟然对着砚零溪以外的人用出疑问词,可见眼前此人非同寻常。
  “哦?是他。”砚零溪不断地审视那人上下,似乎发觉了其身份。
  那人蹲下身看着已故楼主,露出惋惜悲怜的神色。“叶某不过是收尸人。”他抬头,一双弥漫着空濛岚雾的眼眸望着成天涯,语气淡淡。
  “哦。”成天涯随意地应和着。
  那人伸手抚过地上的断剑,轻声问道:“江月楼败了吗?”
  “……”天水成碧欲语还休。
  砚零溪却上前一步,与成天涯并排而立,对着那苋红与藏蓝的背影,露出微笑:“叶副楼主,既然你来了,江月楼自是未败。”
  “呵。”那人轻笑一声,起身向众人拱手致意,文雅地说:“卿盟主、各派豪杰,晚辈江月楼代楼主叶风庭,奉楼主之命,前来调停此次纷争。”
  “调停?凭何调停?”卿若笑冷冷地问。
  “砚十一少。想必楼主之前提过胜与败,却没提过平局。”叶风庭与杜陵北一样,给人一种文绉绉的感觉。
  而这种文绉绉对于砚零溪来说,分明是挑衅,他眯着眼问叶风庭:“是又如何?”
  “叶某以江月楼代楼主之名提议,若此战平局,则我楼交出沈晏,配合调查梁前辈之伤的真相。”叶风庭显然对这一切都有备而来。
  砚零溪眼珠转了转,摇着扇反问道:“如今江月、剑室败局已定,我们缘何接受你的提议?”
  叶风庭不紧不慢地说:“沈晏,我已经带来了。”语罢,他连拍三下手,一名身材干练的黑衣男子从楼梯走上来,右手扶着缠着厚厚布带的左臂。
  “沈晏,把包扎拆了。”叶风庭说。
  “……”沈晏一声不吭地解下左臂上一圈又一圈的绷带,露出了深可见骨的三道血红的伤口,每道都长达一尺!
  “百里,你来看看。”卿若笑见状,呼唤着方才退下顶层楼台的暮百里,后者马上从三楼走上来,仔细地看过沈晏伤口之后说道:“这与十三身上的刀伤一致。难道?不,他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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