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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气天成-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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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道汤都是本地女儿嫁人头日必定要喝的,既寓意多子多福,又能好好的补补身体。沈瑞卿平日都挺喜欢的,下午算账算得累了,自己就能喝完一小碗。但今日瞧着那一甜一咸的汤,他却莫名的没了胃口,只勉强舀了几勺撇了油的鸡汤。
“怎么?味道不好吗?”沈暄不禁皱了起眉头。
“没……就不太想吃,尤其那甜羹,加的红糖好多……”沈瑞卿摇了摇脑袋。他也不知怎么的,瞅见那黏糊糊的银耳羹就犯恶心,只能低着脑袋喝面前的一小碗鸡汤,“大哥你吃吧,瑞卿将这个喝了就行了。那红糖太腻了,瑞卿会想吐的。”
他既然不愿,男人也不好逼迫,只能自己将其喝了。他昨日与宝儿说了不少胡话,此时又听他说想吐,些许荒唐的念头便从大脑深处蹦了出来。
他的宝儿……会不会真的怀个孩子?
只要一想到可能会有个宝贝种在了宝儿的肚子里,沈暄的呼吸便滞了滞。但瞧见宝儿低头喝汤的乖巧模样,他又在心里哂笑了一声,将那不该有的念头给丢了出去。
怎么会怀孩子呢?他的宝儿还小的很呢,又不如寻常女子那般月经来潮,应当是不会怀上的才对。
他这般想着,心口便慢慢的松出一口气来。
第六十二章
沈暄倒也不是养不起一个他和宝儿的孩子。怀孕生子本身就是受罪的事情,待到生产之日更是鬼门关徘徊; 就连他母亲当年生他都差点撒手人寰; 更何况宝儿还是个双儿?双儿产道狭窄,承欢已经要仔细准备;若是生产; 岂不是要将那窄道给完完全全撕开?
他宁愿没有子嗣; 也不愿让宝儿受这样的苦头。
沈瑞卿还全然不知大哥都考虑到了哪儿; 像个蚕宝宝一样缩在铺满了软垫的椅子上。他还直不起腰,因而喝汤都是捧在手里,像个猫儿一样舔舐着勺子。察觉到男人一直看向自己的目光,他也会稍稍抬起头来,再眨巴两下圆润的大眼睛。
“哥; 你当真十天都在府里陪宝儿吗?”他忽然问了一句。
“嗯?那个……自然是当真; 难不成还骗你?”唇角的笑意就未曾散去; 沈暄伸出手帮他撩了撩耳畔的发丝,“宝儿刚刚嫁给大哥; 大哥自然要好好的陪一陪宝儿才行。”
“那铺子里呢?”沈瑞卿歪了歪脑袋; “我看掌柜那边好像又有很多事情要做的样子……”
“大哥又不是不给他们发银钱,你担心这些做什么。”男人失笑; “况且夏日本就是淡季; 其实铺子里已经闲得很了。剩下的人手都还在外面走商; 等到回来的时候才忙呢。”
那碗鸡汤已经见了底; 沈暄便帮他放回了桌上; “左右你放宽心便是,大哥不至于连十日空闲都腾不出来。有想去的地方吗?”
“瑞卿都起不来身; 还出去呢……”他扁了扁嘴,许是又想到昨天糟的那些罪,软软地瞪了男人一眼。刚好此时小笼包给送了过来,沈瑞卿也就懒得再理会那个拼命折腾自己的男人了,夹着汤包小口小口的吸起了汁来。
但他到底也不饿,吃了五个就饱了,其余的粥菜都不肯再吃,就想去院子里躺着晒晒太阳。沈暄于是也放了筷子,让下人去库房里搬了个老爷椅出来,又亲自在椅子上铺了两层冬日披的狐毛大裘,罢了才将宝儿从屋里头的椅子上抱起来,轻轻的放到老爷椅子上。
太阳有些大,因而沈瑞卿是在树底下躺着,身旁还支了个大伞帮他遮遮。沈暄又让丫鬟搬了小桌和自己坐的椅子,待茶水点心都备齐之后才同他一起坐在了院子里。
沈瑞卿在老爷椅上晃荡的很开心。
他也不困,就半眯着眼睛瞧瞧蓝天白云。时不时的还有鸟儿从头顶飞过,实在是悠哉的很。院子里的猫儿也溜了出来,旺财最亲他,一下子就蹦上了椅子,垫着脚尖在椅把上走了一圈,然后就试探性的朝宝儿肚子上踩了踩。
沈瑞卿此时看它可比看大哥要顺眼的多,当即就伸手揽住了猫儿。沈暄在一旁抿着茶水,略有无奈的摇了摇头,但也不打扰他,就安静的坐在一旁。旺财也很喜欢他,寻着他柔软的小腹便坐了下来,将自己圈成一个圈,伸了个懒腰便睡了。
“突然闲着……竟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宝儿缓缓的吐了口气,索性将鞋子都踢了,光着脚踩上了狐裘的软毛,“若是哥没乱折腾,说不定瑞卿还能有力气出去逛逛呢。”他一边说着,一边略有不适的蹭着脚趾头,“大哥真是坏人……”
“一回生二回熟,多来几次宝儿便不会这般难受了。”他抿唇轻笑,“现在还肿着么?昨日擦的药膏还有些用吗?”
“你还好意思提!”若不是怀里还有个睡着的猫儿,沈瑞卿差点都要爬起来去打他了,“哪有你那样上药的?你……你那是上药还是折腾人?那么凉的薄荷膏,居然塞一罐进去……还,还说要帮瑞卿捣开。你这坏人!我不同你好了,听说祁裴考了功名,这几日要回来当官了,等他一回来我就去寻他!”
腮帮子的都气的鼓了起来,他愤愤的撸了两把猫毛,情绪才勉强稳定下来,但也不肯再同男人说话了,自顾自的摇晃起老爷椅来。沈暄方才只用了一点午膳,低笑了几声后便拿起了糕点。
微风徐徐,吹去了些许夏日的燥热。沈瑞卿晃着晃着,椅子便停了下来。猫儿在他怀里睡着,他也像个猫儿似的在椅子里睡着,衣领下露出的一点白皙似乎还能瞥见隐约的红痕。沈暄舍不得惊扰了他,连喝茶的动作都刻意放轻,一直就在边上陪到日落黄昏。
说要去寻祁裴之事,其实也不过是沈瑞卿的一番气话罢了。
但一个月前确实有消息传来,说祁家少爷在京城考取了大功名,又得了皇帝赏识,光是赏赐就发了不少。但这样的人才历来都有去地方攒资历学知识的规矩,再加上祁少爷主动要求回乡,皇帝便封他当了这城里的知府。祁家得了讯,早就欢喜的办了场流水席,就等这知府大老爷回来了。沈瑞卿听说了这样的好事,虽然也替祁裴高兴,但到底不是自家,因而也没太放在心上。
谁知这第二日,祁裴就到了。
他又被大哥压着摊了一夜煎饼,还美其名曰帮他多适应适应,仍旧是睡到正午才醒。祁府离沈府不愿,敲锣打鼓的声音隔着远远的都能听见。沈瑞卿迷迷糊糊的从榻上爬起来,连鞋子都没穿,踩着光脚就往外头走,趴在门边上歪着脑袋问外头的沈暄。
“这是过年了么?怎么外头这么热闹?”
“宝儿起来了?”沈暄倒没立刻答他,而是放下了手里的书卷走进了屋里。瞥见那光着的一双赤足,他微微皱了皱眉,“怎么不穿鞋?现在地上又没铺毯子,着了寒气可怎么办。”
“热……”他还没完全睁开眼睛,艰难的揉了两把,“你还没说怎么外头这么吵呢。瑞卿还想再睡一会儿的……都被吵醒了。是有什么大事么?最近明明没什么节日的……”
“是祁家少爷回来了。”到底是让自己吃了那么久醋的人,就算知道宝儿如今已经属于自己,沈暄依旧无法完全释怀。他垂了垂眸,微微的吸了口气后才平缓道:“祁府正在办接风洗尘宴,宝儿等会儿便换了衣服同大哥一起去送个礼吧?”
“诶?”沈瑞卿呆了一呆,他也两年多没见过对方了,此时忽然一提,脑海里连印象都迷迷糊糊的,“祁裴……?他当真回来当知府了啊?”
“嗯,祁家也算是出了个出息的。”沈暄摸了摸他的脑袋,让他坐在了榻上,亲自帮人穿起鞋来,“你想吃什么?大哥吩咐厨房去做,总要吃饱了再好出门。”
“有什么便送什么吧……暂时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他随口答了一句,心里却思忖起祁裴的事情来,“那咱们家送什么礼过去才好?他如今当了官了,也不好再送文房四宝那些了……”
“大哥已经让人从库房里拿那岫玉貔貅出来了,再添些新茶和礼钱,你放心便是。”轻薄的蚕丝袜子被套上,又穿了桃花鸳鸯云锦软鞋,沈暄站了起身,去衣柜里翻找起合适的衣裳来。他似乎也并不很在意,只将其当做许多人际来往中的一件。礼数足了,再做个样子就行。倒是沈瑞卿坐在床上,忽然抿住了唇,目光都垂了下来。
“祁裴都当了大官了……瑞卿却连个秀才都考不上……”他有些难受,鼻子都不禁吸了吸,“哥,瑞卿会不会太没用了些?若是瑞卿也能考个功名……”
“傻宝儿,想什么呢?”沈暄拿着衣物的手顿了顿,随即扬出了一抹笑来,转身走到他面前,轻轻的搂住了他,“咱们沈家已经家大业大,不需要再出一个官了。大哥难道还养不起这沈府吗?何必多想这些。”
“可……可若是能当个官,那至少也能真的帮到大哥一些了。”他也知道自己其实一直笨的很,眼眶里都晃起了泪花,“瑞卿也不是嫉妒祁裴,就是……当初都在一起读书呢,他如今衣锦还乡了,可瑞卿却什么都没能考上……”
“没事,宝儿……没事的。”男人脸上的笑意在瞧见他眼泪的那一瞬也消失的一干二净,沈暄低叹了一声,低头吻了吻他的眉心,“每个人都有命,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烦恼……祁裴是当了大官,但当官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操心的可比咱们家多得多了……每日都得办公劳碌,一个月只休沐一天。就算换大哥去,大哥也是不愿意的。”
他轻轻吸了口气,又抬手用指腹擦去了沈瑞卿眼角的泪水,继续道:“宝儿如今虽身上没有功名,但也是人人都夸的沈家二少爷,咱们铺子里最能算账的小掌柜……你已经很棒很棒了,不用给自己这么多压力,知道吗?”
“嗯。”他勉强吸了吸鼻子,也觉得自己突然来的情绪太过可笑,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脸,“瑞卿就是……突然的,大哥说的都对,瑞卿明白的……当初一起读书的人那么多,也就一两个考上了秀才而已。瑞卿确实也不适合念书……学的不如别人好,考不上都是,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嗯,但宝儿也有自己擅长的地方,半点都不比别人差,知道吗?”沈暄爱怜地吻了吻他的唇角,又将人在怀里抱了一会儿。沈瑞卿乖乖的依偎在他怀里,沙哑地又“嗯”了一声。
第六十三章
念着他刚刚承欢,沈暄让厨房备的都是些清粥淡菜; 刚好沈瑞卿也没什么胃口; 喝着那加了鸡丝香菇青菜的小米粥还颇为舒服。既然是去别人府上送礼,那穿衣束发都要正经些。他又跟着男人一起重新冠了青丝; 再插上一根玉凿的簪子; 腰间再挂上些佩玥; 罢了又抹了些香膏在脸上。
此时,沈暄才携着宝儿一同上了马车,朝祁府的方向前去。
城里出了个大官,莫说附近的普通百姓,就算是衙门里的大老爷们也都得一一来拜见。还未到门口; 已经人满为患; 根本都腾不出地方来停马车。沈暄牵着宝儿的手一同下了车; 倒也不觉得被怠慢,穿过人群就走到了正门。祁家的下人如今也面上添光; 瞧见来人是沈暄; 倒也不如往日那般客气了,反倒直接就问带来了什么礼钱。
沈瑞卿愣愣的眨了眨眼睛。
袖口底下的手被捏了捏; 沈暄微笑着冲那账房先生报了带来的物件。沈府出手自然阔绰; 比普通百姓那一个铜板好到不知道哪儿去了。账房这才露出满意的笑; 立刻喊了个小厮去马车上搬那岫玉貔貅和礼钱。祁府如今全是客人; 也再无丫鬟能有空来招待。就连沈瑞卿都觉得有些太过不客气了; 但沈暄还面带微笑,见到熟人还能打个招呼。
“至于这样么……明明大哥和他们家关系这么好; 现在带了那么多礼过来,连个倒茶的人都没有!”他小声抱怨着,“太没规矩了……”
“瑞卿也体谅体谅,毕竟今日客人太多了些,下人们来不及照顾也是可以理解的。”沈暄安慰了他一句,又朝祁家的正厅里瞧了瞧,“估计新知府和祁家老爷夫人都在里头,咱们一同去拜见一下。晚上祁府肯定要大办流水席,瑞卿想在这里留饭吗?”
“算了……就,就不吃他们家的饭了。瑞卿现在还困着呢,真是累死了。”他晃了晃脑袋,光是走这一小段路,腰就在喊着说受不了了,哪里还能再多呆?先前他也有想过要同祁裴多说说话,问问他这两年在外头过的怎么样,但如今瞧见这么多人,那心思忽然就淡了。
两年了,他和祁裴都变了。
沈暄似乎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又在袖子底下捏了捏那柔嫩的掌心。二人略有艰难的挤进了正厅,隔着人群远远的就瞧见了坐在椅子上的祁裴。
他确实变了很多。
明明长相还是那样,却没了当初的稚气,不会再甩着扇子故意露出一个风流倜傥的笑;反倒面容沉稳,连嘴角的弧度都恰到好处。他身旁还坐着祁家老爷,许是忙着接待各位客人,他并没有立刻瞧见进门的沈家兄弟,倒是别的客人瞧见,哎呦着喊了句“沈大少”。
祁裴怔了一怔,目光瞬间就落在了沈瑞卿身上。这一瞬他似乎忘了所有的事,一下子就起了身,也不管身旁还没聊完的县令知府了,急急的就朝沈瑞卿的方向走来。宝儿也被他吓了一跳,傻乎乎的站在原地,连打个招呼都忘了。
就当他快要站到宝儿面前时,沈暄却忽然将宝儿往自己身旁揽了揽。他顿时又停了脚步,像是才注意到一旁的沈家大哥一般。
“宝……瑞卿,你今日也来了。”他犹豫了许久,才缓缓的说出这一句话来。
目光贪恋的落在对方身上,仿佛溺水的人在汲取空气一般。
沈瑞卿眨了眨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如今身旁全是人,再去叙旧事也不大合适。他思索了片刻,只能模仿着别人的样子小声恭贺:“恭喜你考得了功名……以后能当大官了。”
“嗯……谢谢你。”明明胸腔中满是话语,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你们……你们有地方坐么?今日府里人太多了,丫鬟可能有些怠慢,我去给你们倒茶如何?”
“诶……不用你亲自——”宝儿张了张口。
“不用知府大人这般忙了。”沈暄在一旁接过了话语,微笑着缓缓道:“沈某携幼弟前来也不过是送个礼钱。府上肯定忙碌的很,如今能同祁少见过一面,也便不继续在这里逗留了。”
祁裴愣了愣。
“这样……”两年的时光在他和宝儿之前划开了一道深深的裂沟,明明当初也是那般能言善道,此时却只能像陌生人一般颔首罢了。他苦笑了一下,竟也找不出继续挽留的理由,只能被迫点了点头,“那行,今日府上招待不周,等过几日再邀请二位做客。我送你们出府。”
沈瑞卿抿了抿唇,小声的同他道了句谢。
当初也明明是那样亲密的朋友,但此时却只能像生疏的客人一般,连寒暄的话语都说不出来。他心里头忽然难过了不少,又抬着眼睛瞧了瞧那长高许多的祁裴。就在快要跨出门槛时,忽然停下了脚步,道:“当官新上任肯定很忙,等你有空的时候,来瑞卿家里玩吧?我同厨子学了怎么包莲花酥,你来的话就做给你吃。对了,我已经不在学堂里读书了,在铺子里帮我哥算账呢,你找不找我就来铺子里好了。”
原本垂着眸的祁裴顿时就愣了愣。
唇角缓缓的扬起一抹笑来,他用力的点了点头,仿佛仍是那个追在宝儿屁股后头爱笑爱闹的少年。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比自己矮上许多的宝儿的小脑袋,连他身旁沉着脸的沈暄都不管了,“嗯,你等着,我过几日就来。”
沈瑞卿此时心情才好了一些,被他揉头发都不觉得难受。他终于与祁裴告了别,重新坐上了马车回府,倒是沈暄的面孔微微沉着,一上车就揽着他在怀里用力的亲。
“唔……你干嘛,这,这是车里!”宝儿被亲的一脸惊慌,摇晃着脑袋躲开了他,但腰却还被紧紧搂着,根本就挣脱不开,“你不会还在吃祁裴的醋吧?瑞卿都……都嫁与你了……”
“都已经嫁与大哥了,还不同别的男人分分清楚?”嗓音格外低沉,沈暄几乎是抵着他的耳垂在说话,“明知道大哥最介意什么,还邀他来府里玩……那莲花酥什么时候学的?大哥怎么不知道你会做?”
“还……还没学嘛,今天晚上就同厨子学。他当初特意嘱咐要把这方子送给瑞卿的,瑞卿总不能半点旧情都不记。哎你别乱动!怎么连这种飞醋也吃!我做出来第一个给你好不好……”
也就短短的一段路罢了,沈瑞卿却被沈暄弄得气喘吁吁,满面通红,下人还以为他发了热病,吓得要去喊大夫过来。沈暄却只是一直微笑,屏退了下人之后便进了书房,说要与二少爷好好研读一下圣贤书。
结果却将那些不得见人的本子给翻了出来,直接就摊在桌上,抱着宝儿弄了起来。沈瑞卿委屈得眼泪汪汪,却又根本挣脱不开,只能被迫坐在他怀里。谁知这吃了醋的男人还不罢休,仗着彼此衣物都在,竟然让下人送了茶水进来!
宝儿坐在他怀里,身子还连在一起,羞臊的哭个不停。丫鬟还以为大少爷和二少爷又生了矛盾,送罢了水之后就赶忙退了出去,生怕被一并给责罚了。
等到大少爷带着二少爷从屋里出来时,天都暗了。
沈瑞卿受了欺负,半句话都不想同男人讲,气鼓鼓的用了晚膳之后就进了房里,还从里头将门给锁了。沈暄也知道今日做的过了头,但想到宝儿含着眼泪在他怀里的模样,却又根本没法停下。天空中只有一轮月亮挂着,他站在门外,也不敲门,反而颇有心情的赏月看花。若是脚站的酸了,便来回走几步,故意出点声让宝儿知道自己还在门口。
里头的人果然坐不住了。
“今晚瑞卿不要同你一起睡,你自己去书房的小榻上睡!快去!不准在门口一直站着,吵得人都睡不着了!”他估计是已经缩在被子里了,声音都闷闷的,“你烦死了!老站那儿干什么?”
沈暄扬了扬唇角,“不同宝儿在一起,大哥睡不着啊。”
“你就唬我吧!难道在外头出商的几个月你都不睡觉的吗?”他此时一点都不好哄,一眼就看破了男人的谎言,“真是最讨厌你了……把瑞卿当傻子似的。”
“这不一样啊……”沈暄低叹了一声,嗓音之中似乎也带上了些许孤寂,“那大哥不吵你了,你睡吧。”
说罢,他当真不走了,而是在地上坐了下来。
沈瑞卿还以为他走了,听闻许久没出声,迷迷糊糊的就抱着被子睡了。但今日没有那热乎又结实的身躯搂着他,也没有胳膊给他枕在脖子下面。酸痛的腰肢无人按揉,自己扭来扭去都难受的紧。他格外痛苦的睡了一会儿,不仅没解乏,还更加疲累了些。一醒来感觉到身旁的冰冷时,都仿佛还在做梦一样。
房里的烛火还亮着,但也只剩最后一点点灯芯罢了。
他有些艰难的从榻上起了身,光着脚就去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咕噜咕噜喝了两杯之后才清醒一些。屋里只有他一个人,这感觉实在是有些不好。明知道男人已经去小榻上睡了,但沈瑞卿还是一步步的朝房门走去,将插鞘给拔了下来。
他只是想瞧瞧屋外的月光罢了。
然而门一推,却瞧见了坐在地上的沈暄。
也不知此时到底几时了,沈暄也疲惫的很,单手撑着额头在休息。但这样的姿势实在是睡不稳,只能依靠着墙壁勉强维持个平衡罢了。他许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迷迷蒙蒙的扬起了脑袋。看到宝儿,也一点不恼,还冲他露出个习惯性的笑来。
温柔的简直不像样。
“怎么不睡了?身子还不舒服吗?”嗓音有些沙哑,许是吹了风。
“你……你这傻子!你这大傻子!”沈瑞卿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气的直跺脚,“我不是让你去书房里睡的么?你怎么连寻个地方都不会?大半夜的坐在这里睡觉舒服吗?!你个猪头,还沈家大少爷呢!你实在想进来,再敲敲门我能不放你进来吗?!”
第六十四章
“宝儿……”沈暄愣了愣,撑着胳膊起了身。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的腿脚有些僵硬; 他缓缓的搂住了站在门口的沈瑞卿; 低笑着哄道:“是大哥欺负了宝儿,大哥自然要受责罚的。”
宝儿死死的抿着唇。
眸中的泪水根本蓄不下了; 便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虽然只有一点点月光罢了; 但还是被男人瞧了个清楚。沈暄有些心疼; 搂着他仔细的吻去了那些泪水,当瞥见那光着的一双赤足之后,顿时眉头一皱,将人直接给抱了起来。
“怎么又不穿鞋?就算痛大哥置气也不能光脚走路。要么明日让沈蓉将毯子拿出来给铺上——”他有些心疼的叮嘱着,“你身子本就不好; 万一又着了风寒则么办?”
沈瑞卿吸着鼻子; 紧紧的搂着他。嗓音因为哭泣而沙哑了不少; 又带着些许可怜的味道:“瑞卿就是这样笨,必须要你天天看着才行。你不准走了; 就给我睡在这屋里; 一辈子都不许走。”
“就算我再赶你,你也不许走。”他被轻轻的放在了榻上; 但手还揪着男人的衣摆; 一点都不像先前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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