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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医在唐朝-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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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身边自然少不了年纪相仿的伴读,往常也左不过从世家子弟里挑出一两个懂事的孩子,专门送来她身边陪着玩乐游戏。
“既然是你的伴读,怎么不陪在你身边呢?”吴议左右望望,倒没见着别的孩子。
太平四下望了望,见周遭无人,才故作神秘地把吴议拉低了腰,贴着他耳朵小声地嘀咕:“我和他玩躲猫猫呢。”
吴议强忍住没有笑场,也小声而严肃地问她:“你捉到他了会怎么样呢?”
按照这孩子天真蒙昧而不知尺寸的性格,指不定就来句“诛九族”了。
这回太平的答案倒是出乎吴议的意料:“当然是给他分果子吃啦!”
说着,悄悄从怀里摸出一个御厨房里偷来的果子,小心翼翼地递给吴议,仿佛这不是个普通的果子,而是蟠桃园里摘出来的奇珍异果。
“太医哥哥,给你也一个!”
吴议倒没想到小太平还挺大方的,估摸着在这孩子眼里这果子已经是千金的宝贝了,赶忙郑重其事地收下,含笑道:“谢谢公主殿下的赏赐。”
“你也不能白吃我的果子啊。”太平仰起脑袋,一双明眸闪着光彩,“你也要去帮我把他找出来,不然……”
吴议嘴角一抽,已经知道这孩子准备说什么了。
在这孩子眼里,九族性命和一块糕点大概是差不多的重量。
“那你先告诉我,你最后一次见到他在哪里,我才能找他呀。”吴议赶忙堵住太平嘴里最后几个字,直接转移了话题,“说不定他就在原地等着你呢!”
太平眼睫一垂,当真认真思索起来:“我和他就是在宫门口散开的,我背着他数好了一二三,然后他人就不见了。”
“既然这么快就不见了,说明他走得不远。”吴议尽量用孩童能理解的方式和她分析,“我瞧见宫门口有对石狮子,狮子肚子底下刚好可以藏一个小孩,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你说,他会不会在那里?”
“还是太医哥哥你聪明!”吴议话音刚落,太平就仿佛已经寻到了答案,风也似的朝宫门口飞奔过去。
吴议赶忙跟了过去,眼下他是沈寒山的学生,自然也身负照顾这位帝国第一公主的义务。
还没拐出宫门,就听见太平且惊且喜的声音:“太医哥哥太厉害了,原来你真的藏在这里!”
吴议这才为自己的脑袋松了口气,垂眼一看,太平面前跪着个半人高的小孩,从头到脚都是灰尘扑扑的,唯有一双明亮水润的眼睛,就像袁州夜空里摘下的最亮的两枚星辰,闪烁着两潭晶莹眸光。
“……李璟?”
第35章 鸿雁不通
李璟正端端正正跪在太平面前; 大了一岁的人; 跪着都看得出比从前显高,唯一不变的还是那道直挺挺的背脊,和那双努力抬头仰望的眼睛。
他泪光微闪的目光就紧紧地贴在面前的吴议身上,一双晶莹如冰的眸子像在火里猛然掠过,瞬间漫出了无数泪珠。
吴议心头一揪; 他与李璟阔别一年多,还没有来得及问一句“这是怎么了”,就被太平一句好奇的“原来你们认识吗?”打断了话头。
太平没发话让李璟起身; 他只能照旧老老实实跪着,努力把呜咽声咽回肚子里。
“回公主; 我和吴议哥哥是袁州旧识。”
“不许叫我公主!”太平颇成熟地叹了口气; 拍拍他的肩膀; “说了多少次,要叫我毛毛。”
要不是李璟还泪眼汪汪地跪在地上,吴议肯定早就被这个小大人似的公主给逗笑了。
但看着李璟一副被人欺负的可怜模样,他的心上也像蓦地被割开一条细小的口子,小家伙眼里那些不敢滚落的泪珠; 好像都顺着这条缝隙渗进去,一点点流进他的心底。
玩伴之间也是有个尊卑之分的; 帝后的掌上明珠和沦落地方的世子; 在身份上自是云泥之别。
李璟好歹也是皇家世子; 他父亲李素节向来是个面硬心软宠儿子的; 小家伙又何曾尝过低人一等的滋味。
太平左不过是个六岁大的孩子; 成人所具的劣根尚且没长出来,但孩童该有的玩性确是一点不少。只怕是两个人玩闹起来,李璟也只能由着她欺负,这一腔委屈憋在心里,不知道暗地里哭了多少回。
“你起来吧。”太平拉起李璟低垂的手,从怀里又取出一个果子,硬是塞到他手里。
李璟垂首答了声“谢谢殿下”,把那果子捏在手心,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
吴议赶紧伸手接他一把,却被小家伙挪开一步闪开了,沾着泪珠的眼睫一垂,就像没看见吴议这个人似的。
吴议几乎一愣,李璟在袁州城的时候可是天天抱紧他的大腿不松手,小孩子忘性大,难不成一年就把他忘了个一干二净?
倒是太平玩闹了这会子,早累得呵欠连天眼皮耷拉了,远远伺候着的乳母妈妈赶紧过来,把她抱去寝殿里头歇午觉去了。
剩下一大一小两个人,干瞪着眼在宫门口吹冷风。
正是开春料峭的时候,李璟身上单薄一件暗红色半旧不新的小袄,在石狮子底下蹭够了泥巴灰尘,白净的小脸上几道泥巴左右划开,小泥猫似的。
吴议细细打量下去,长高了,也渐渐抽了条,一对肩角展开些挺拔的姿态了,想来再过个几年,也能长成个身姿挺拔、玉树临风的倜傥少年了。
“议哥哥……”
先开口的倒是李璟,一双墨黑点漆的眸子终于抬起来,半是委屈半是欢喜地望着吴议,半天才憋出一句:“你的病可大好了?”
到底是长了一岁,也算是长了点心眼,那套装神弄鬼的玩笑话也骗不过他了,他知道吴议那时候生了很严重的病,差一点就死了。
吴议倒没料到,这孩子开口第一句就是关心自己的身体,心底浮冰似的不安全都被短短几个字的关切融化开去。
“我好多啦,你呢?”
他像往常样呼撸呼撸小家伙的脑袋,替他摘掉头顶一片不知何处飞来的叶子:“你怎么来长安了,也不让你父亲写信告诉我一声。”
李璟本来还端着点正经的大人样子,一听这话,眼圈立即红了。
“父亲写过许多……许多书信,我每个月都去驿站,他们都说没有长安的来信……”
一哭鼻子,又把一年的长进哭回去了:“你还偷拿了我的《山海经》不还给我,你连一封信都不给我们回……”
李璟那本宝贝得不行的《山海经》,如今正垫在吴议枕头底下呢,官学置办的枕头单薄,他正嫌不够高。
吴议下意识地摸摸鼻子,没想到这孩子还记着这一茬呢。
“你就是骗我!就是骗我爹娘!”小包子彻底进化成了炸包子,活像她娘在油锅里滚过去的一团胡饼,就差溅出两颗油粒子了,一对腮帮子鼓得圆滚滚的,掖着一肚子委屈呢!
吴议瞧他这幅就要撒爬打滚的架势,心底反倒放心了不少,本来就是承欢膝下该玩该笑的年纪,把他拘在宫里,实在是太委屈了。
“我每个月都有给你们家写信,反倒是除了头一封信,我也没收到你们家的来信。”吴议把此事简略地一笔带过。
毕竟,在这个通信及其不发达的年代,郑重写下的书信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传递到对方的手里的。
传书的飞鸽给叼走了,或者是跑腿的信马摔断了腿,甚至是驿使被拦路抢劫什么的,都是大家茶余饭后常论及的轶事,走丢几次书信,几乎是天天都在被抱怨的事情。
只是这一年来的书信往来都“碰巧”丢失,其中的关窍,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他不准备把这些话说给年幼的李璟听,事中隐情,恐怕还得造访一次张博士才能知晓。
见李璟眼神懵懵懂懂,听得似信非信,吴议赶紧转移了话题:“既然你都来了,那本《山海经》也该物归原主了。”
本来还云里雾里的李璟小朋友一听这话,马上把什么书信交待都抛到九霄云外之后,欢呼一声,迅速和吴议达成和解。
“那你把书还给我,好不好?我都认识好多字了。”他像在袁州城池的时候,紧紧攒住了吴议的手。
在凉风里躲了这一阵子,李璟的小手早就跟冻得跟坨小冰块似的了,吴议半是心疼半是好笑地握住了他的手,用掌心将他焐热和了。
“走吧。”
——
李璟在生徒的住处里厮玩了好一阵子,等照料的妈妈风风火火地上门来领人,才抱着那本早就折旧发黄的《山海经》,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吴议。
等他被乳母领走了,严铭才急火火地闯进吴议的门里。
“你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你可知道我一宿没睡,就怕你进了那道门就出不来了!”
吴议知道这一夜让他等焦了,心里也感到有些歉疚:“沈博士留我饮酒,不觉之间就醉倒在了他那里。”
严铭这才松了口气,隔着支开一线的窗口远远望着李璟离开的背影:“这孩子是谁?往常皇子世子们里也没见过。”
李素节流外多年,连李璟都没住过长安的宫殿,严铭当然不认识这个流落民间的皇孙。
吴议慢悠悠斟上一杯解酒的清菊茶,一股脑灌进去,才觉得昨日被炭火烫过似的喉咙稍微滋润了些。
“他叫李璟,是四殿下的长子。”
严铭在脑海里将皇室复杂的族谱颠倒了一番,才揪出这么个人来。
“原来是鄱阳郡王李素节的儿子啊。”他话说得大有不逊,“我听说太平公主的伴读戴孝三年,另选了个皇亲贵族的孩子来,没想到居然是他。”
说罢,自己也觉得奇了:“这公主的伴读一直都是选的上等门户里懂事的女孩子,怎么皇后娘娘这回倒选了个小男孩。”
吴议但笑喝茶,喉咙管里灌进一股暖暖的热流,心底却是渐渐地发凉。
李素节流落在外,却把他的长子扣在长安,其中意图,可想而知。
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竟然一点耳报也没收到,不知是张博士诸事繁忙,记不得这斤斤两两的小事,还是有人从中作梗,刻意瞒了过去。
他思忖片刻,搁下手里的杯子。
“诶,你要去哪里?”严铭赶紧问。
“去见张博士。”
他稍微整理了下仪容,宿酒刚醒,眼下一片醉红,衬在瓷白的皮肤上,倒有些桃花微醺的风流了。
严铭看得目瞪口呆,刚咽下一口口水回过神来,人已经走到门槛上了。
“你别急啊。”他连忙拉住吴议的衣袖,“我听闻徐子文、吴栩二人今日正好去张府谒拜,我知道你和张博士素来交好,也不必冲撞在这个时候。”
他心思虽粗,耳报却快,吴议转念一想,倒也是这个道理。
尽管他现在已经不是张起仁门下的学生,但他提拔点拨和数次相救之恩是不能忘记的,就算没有李璟这回事,他也得赶在元宵前去拜见一番。
只是眼下徐子文和吴栩才是正儿八经张博士亲授的学生了,论拜帖谒见,是该他请后两天。
他脚步一顿,严铭处处为他着想,而他还一个字没问过人家,也实在有些失礼了。
“不知严兄有没有去拜见陈博士?”
严铭操心了一夜,哪里有这个工夫,又怕吴议自责,只“嗨”一声笑道:“等东西收拾好了再去也不迟,这屋子十天半个月没人住就积下了灰尘,我还是先扫门前雪吧!”
这句乱用的俗语可算是把吴议逗笑了出来,心中千丝万缕又未钩织成网的事情也就暂且放下了。
“那咱们还是先打扫屋子吧。”
第36章 五灵脂子
翌日的清晨; 晨钟还未敲响,吴议便在一片纷乱的脚步声中惊醒过来。
“我看; 你今天是不能谒见张博士了。”严铭的耳风一贯来得很快,宣令的下级医官还没有来,就已经被他先抢了话。
“听说皇上昨夜头风又犯了,郑筠太医丞领着一班子太医博士连夜诊治,到这会子还没见好呢。”
吴议尚在睡意朦胧间,听到“头风”这两个字; 也只是在心底平平地叹了口气。
在现代西医的概念里,是没有“头风”这个词汇的,如果非要把它归类为某一类疾病的话; 西医们一般会称之为“原发性头痛”。
什么叫原发; 找不到原因的就叫原发呗。
既然找不到原因,治疗起来也就非常棘手了; 开出来的处方单上罗列着杂七杂八的各色药品名; 左不过都只是不同种类的止痛药; 聊解痛苦罢了。
而中医对这种常见病症则另有一种见解; 他们认为风邪、气滞、血瘀、血虚、痰浊、阳虚等诸多因素都可以导致头风的发作'1'; 外感六淫、内伤七情; 林林总总,统统都可以成为病因。
素来互相争执的中西医倒也难得有一回相同的见解——此病属于不治之症,虽然不能要人性命; 但是却能纠缠半生; 叫你日日夜夜都不得安生。
唐高宗李治作为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头风患者; 已经饱受了几十年这种疾病的煎熬,因此牵连到了视力,最终导致目难视物。
而这难以治愈的疾病,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武后日后登上帝位的一把助力。
值得庆幸的是,他还算是一个很讲道理的君王,若换了别的残暴的主,自己头痛到生活不能自理,指不定就要负责的太医的脑袋也跟着咔嚓一痛。
李治自知此病无药可医,干脆就抛弃了那些满脸难色的内科大夫和手下无用的针师,把希望寄托在那些姿态缥缈的道家仙人。
而无功无禄的太医们也只能乖乖呆在太医署里,替圣上熬一剂暂且止痛缓解的六圣散。
——
折腾不休的一夜过去,太医博士们还不敢休息,都一头扎进了医经里头。
老师尚且如此勤谨奋发,生徒们自然也不能落于其后,同年资的学生们早早地便来到了太医署里,各自去跟着授业的博士学海求崖
差不多同时出门的生徒们,从同一道院门跨进去,进的却是不同博士的房间了。
沈寒山为人素性离经叛道,大多太医博士都不齿于他同列,太常寺靠北空落落的一方小院,斜插一树半死不活的老槐,这里就是他常年干活读书的地方了。
刚一进门,还没鞠躬行礼问一句博士安,脑袋一低,先瞧见一左一右,两个小呆瓜围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
再抬头看去,沈寒山叼着根药草根,坐在大红花木椅上,翘着双二郎腿,老绿色鞋尖顶着一本厚厚的《雷公炮炙论》,时不时颠两脚翻一页敲一眼,散漫没个博士的姿态。
一身深青色从八品的朝服配着这么个落拓不羁的姿势,也难怪其他同行看不顺眼了。
“来来来,你来得正好。”沈寒山招招手,指着吴议的鼻子,目光却落在两个小团子身上,“太医丞召集所有博士,要,要研究圣上的病情,你就在这里看着公主和世子吧。”
吴议眉心一抽——亏您还知道这两小熊孩子一个是帝国公主,一个是郡王府世子呢。
太平身边必藏着不少暗卫,只不过是藏在门柱子后面还是房梁顶上就很难说,从院门到屋里这一射之步,吴议就瞧见了三个貌不惊人的陌生男子。
沈寒山不管不顾,脚尖一踢,把书踢到吴议手上,两袖一甩,拍屁股走人了。
吴议连忙展开双手,在半空中接住这本倒霉的《雷公炮炙论》。
他心中通明透亮,这位不合群的太医博士哪儿是那么好请去的,指不定长安城里哪家馆子喝酒吃肉去了,顺手把两个缠人的小家伙甩给自己的学生。
可天底下哪有学生拆老师台的道理?
吴议也只能轻咳一声,假装答应了。
沈寒山一走,太平就站起身来,牵着一身藕丝绣花新襦裙,绕着吴议飞快地转了个圈。
“什么事情公主这么高兴呀?”吴议手指从她飞袂裙角间穿过,顺手替她理好了裙裳。
“太子哥哥要监国了!”她拉下吴议的手,贴着耳朵一字一句,“我们可以去郿州玩了!”
难怪开心成这个样子,在金碧辉煌的大笼子里关久了,就是只鸟儿也觉得憋闷了。
“那真是恭喜公主了。”
“不止我。”太平得意地一叉腰,“我已经央了弘哥哥,要把璟儿也带去,还有沈太医,还有你,太医哥哥!”
吴议微一怔忪,带上服侍自己的太医是理所当然,能同意她带着李璟这个名为侍读、实为质子的玩伴,就足见这位皇长兄对她的宠爱了。
不由眼神一错,望向蹲在地上的李璟。
这孩子已经懂得了很多宫里的规矩,公主蹲着他得陪着,公主起来,他还得等一声口谕。
太平见他半响不语,好奇地循着他的视线下落,才看见眉目低垂的李璟还乖巧蹲在地上呢。
她和禾儿相处时从不讲究尊卑主次的,一块玩一块闹一块挨罚受训,哪里分什么公主伴读主子奴才,都是赤脚丫子到处跑的疯丫头,让人不省心的。
这个新来的璟儿,虽然也挺可爱的,就是太规矩了些,像个只会跟在她屁股后面打转的小跟班。
太平悄悄观察了几天,发现这个小跟班虽然没禾儿那么有趣,但好歹也从不跟母亲和哥哥们打小报告,管他规矩不规矩,不打小报告的侍读,就是好侍读!
“你起来呀。”
她一记爆栗敲在李璟的头上,清脆的一声响,像敲到个蒂落瓤熟的小西瓜似的。
小孩子家没多大力气,也就空响一声,吴议虽然知道,但瞧着李璟发红的额角,忍不住一阵心疼,忙伸手替他揉了揉,凑过去轻轻嘘了口气。
“痛不痛?”
李璟一下子从地上蹦跶起来,本来黯淡的神色倏然明亮起来:“不痛不痛,公主和我玩笑呢。”
太平见他们两个热络地说这话,倒把她这个一国公主晾在一边,心里忍不住打翻了小醋瓶子,扭着吴议的手腕,撒着娇:“我也要太医哥哥吹吹。”
吴议简直哭笑不得,小孩子家总是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要争个长短,他半开玩笑:“那你自己也敲自己一下,我也给你吹吹。”
“我自己敲了不算数,你来。”太平觉得自己可公正了,“璟儿,你来敲我栗子。”
吴议忙拦住这两个没完没了的小破孩,玩笑打闹是可以的,真伤到一分半点的,只怕李璟都活不到明天。
三个人你躲我我追你嬉闹了半天,李璟才露出点笑容,指着地上一堆不知名的颗粒状物体给吴议看。
“议哥哥,方才沈太医给我们看这个药,让我们猜这是什么,你知不知道啊?”
吴议顺着他的手指往下一瞧,就知道沈寒山又在逗小孩玩了。
“这个呢……”他轻咳一声,“叫五灵脂,是一种药材。”
两个不谙药材的小孩顿时露出崇拜的眼神。
太平伸手拈起一颗五灵脂,放在鼻前细细嗅了一口,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味道,看上去倒像个奇怪的果子,趁吴议一个不注意,就往嘴里丢了一颗。
“呸呸……”她嘴里一涩,马上吐了出来,万分委屈地抱着吴议的大腿哭诉,“好难吃。”
……吴议在寻思着怎么和这个二人之下的小公主解释,这个名字听上去非常高大上的药材,其实就是鼯鼠的便便。
甚至于有的老中医爱开玩笑,直接喊它老鼠屎的。
尝了一口老鼠屎的公主虽然还不知道吃的到底是什么,但就是不想善罢甘休,一定要扭着吴议问个清楚明白。
“这个是鼯鼠的粪便制成的。”
吴议还没琢磨出个委婉可听的说辞,李璟已经淡淡地开口。
他朝太平微微一笑,一双明眸弯如月牙:“就是一种老鼠的大便粒子。”
吴议正在思索的脑袋一滞……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方才李璟还是一副蒙昧无知,全然不懂的样子吧?
太平全没注意到李璟的前后不一,顿时被这话恶心得不行,跑到角落里蹲在痰盂跟前,拼命地把刚才舌头沾到的一点五灵脂吐出来。
小小的身子挤成一团,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一起呕出来。
吴议暗自摇头,一面替她斟上一杯清淡解味的菊花茶,顺手又敲了敲李璟的脑袋。
这一敲是替太平出口气,这孩子明知道五灵脂就是鼯鼠便,还装出不知道的样子逗弄太平。
没想到这小包子还是个纯芝麻馅的,看着皮薄软糯好拿捏,切开倒全是黑的!
李璟不轻不重地挨了这一下,闭着眼睛缩了一下,像个被抓包偷腥的小猫崽子,叫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只能揪着后颈皮小小教训下。
第37章 反治其人
太常寺中; 晨钟悠然。
初晓的朝阳才刚射破云层,千丝万缕的光线便已透过薄薄一层窗纸斜穿入屋; 映在太医博士们苍白而疲倦的脸上。
郑筠的脸色并没有被晨光照出一点温意:“圣上和皇后已决意要往洛阳行宫修养身体,此行非数月不能回。因此,太常丞公已下令要老夫即日拟好随行的太医人选,务必要在洛阳行宫期间保得圣上龙体无恙。”
刘盈素来是个爽快耿直的,也唯他敢直接驳郑筠的话头:“昨儿个才发了头风,就算到了洛阳行宫; 也未必就能见好。”
陈继文怕二人相争,不徐不缓道:“刘博士言之有理,更何况太医署近来年正是乏人之际; 要是有年资的老太医们都去了; 太医署里又剩得下几个可靠的?”
见他师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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