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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医在唐朝-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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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谨行大笑一声:“有了博士这句话,此战必捷!”
  此言一出,如一枚点燃炬焰的火苗,顿时引燃了众人心中的热血。
  不知是谁牵头,众人纷纷跟着高喝起来:“此战必捷!”
  响亮的声音穿透厚厚的军帐传出去,三军仿佛都被这股激昂的情绪感染,很快掀起一阵又一阵斗志昂扬的高喝。将士们的吼声直冲云霄,似乎连天穹都为之微微一颤。
  吴议亦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胸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激荡。
  他毕竟出生于稳定和谐的当代社会,别说什么正规的军事大战,就算是咱们伟大英明的领导团体跑偏了的那一小截弯路,也早就被拨乱反正,没有给他这一代人继续走下去过。
  而真正的战争就摆在他眼前,让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如何不热血沸腾?
  ——
  热血沸腾完了,凉飕飕的局面就摆在面前。
  虽然易阙已经及早把染病的士卒隔离了出去,但还是零零散散有二三人不断地出现传尸的病症。
  吴议很清楚,肺结核的潜伏期可以很短,也可以很长,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传染上了这种慢慢将人消耗到死的疾病。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它的传染源就是带有结核分枝杆菌的痰液,如果不发病不咳痰,也不用过度操心传染的问题。
  在军中奔波劳碌的同时,他也不得不为唐军这规模宏大的兵力所震惊。
  全副武装的士兵手持利器,在滚烫的日头底下真刀真枪地演练,他们的汗水凝结成串,顺着耳垂一滴滴灼热地滚进焦黑的泥土里。
  这画面比起一年四季风景各不相同的大明宫,实在是要具有威慑力得多。
  而在为军队的强大所震撼的时候,吴议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军医们对伤员的处理。
  在和新罗军的小范围摩擦中,少不得有些流血受伤的事件,而受伤的士兵并没有被特别安排在一个地方,反而是各自回到各自原来的军帐休养生息。
  这样不集中的伤员分布,会让大夫们忙于在各个军帐之间奔波,而很难及时发现伤员的异样,更不能实时观察每个伤员的病情发展了。
  这样的情况,让吴议不由想起了一个鼎鼎有名的护士老师。
  她的名字叫做南丁格尔。
  当初南丁格尔就是在军队中发现了这样的情况,于是建议将所有的病员集中在同一个地方,方便护士们看顾受伤的病员。没想到就是这个小小的举措,使得伤员们的死亡率大大地下降了。
  而这种专门照看重症伤员的地方,就是后来著名的重症监护室。
  他在军中奔波了一天,实地考察一番之后,决定效仿提灯女神的举措,向易阙提出了这个建议。
  “你的意思是,把所以有生命危险的士卒集中在一个靠近军医的地方,单独设立几个病帐?”
  “对。”吴议简略地列举出这样做的几样好处,“其一,可以方便军医照看危重的病员,其二,也可以使病员集中在一个较为干净整洁的地方,其三,能避免病员在军中受到旁人干扰,有一个清净的修养环境。”
  吴议说得头头是道,易阙倒也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这个事情。
  “我明日就向将军提出这个建议,这些病帐总归该有个名字,起个什么好呢?”
  这个问题,吴议早就想好了。
  “不如,就叫南丁帐吧。”
  “南丁帐?”易阙显然不懂这名字里包含着对提灯女神南丁格尔的致敬之意,反垂眸深思道,“也是,军医住在全军之南,南丁帐也算是简洁明了的名字。”
  没想到他先帮自己做出了解释,吴议也就笑而不语,由着他误会去了。


第76章 敌军来袭
  南丁帐的想法一经提出; 很快得到李谨行的采纳。所有病重伤员被一齐转运至最安全的南边营帐,由数名前几日还无事可做的军医十二个时辰轮班看守。
  这些军医们在几日的修整之后重新被委以重任; 自然无不上心者。他们被沈寒山刻意冷落了几天; 早就憋着股气要证明自己的才干; 少不得施展出自己的看家本事,硬是熬黑了眼睛; 把数名垂危的病员从阎王爷手里抢了回来。
  如此一来,传尸帐与南丁帐之间分工明确; 互不干扰; 小小的医疗系统运作得井井有条; 将伤员病卒的生存率提高了不少,这倒远远出乎了吴议的预料。
  在南丁帐风头正劲的时候; 负责照看传尸病人的病帐也开始有了好转的迹象。
  吴议他们所带来的月华丸颇有效地扼住了传尸的病况,虽然每天仍有不少人被横着抬出病帐; 但每日被扶进去隔离的人却比前面几月少了许多。
  这样的情况大大鼓舞了唐军的信心,将士们开始明白; 只要不发病,或者病情较轻; 传尸也并不是一个无法战胜的敌手。
  而真正的敌人; 却潜伏在买肖城的对面,如暗夜里的群狼; 正觑着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城门的另一头; 蠢蠢欲动地舔舐着自己的爪子。
  ——
  边陲的月在将燃未燃的战火中重新画为一个规整的满圆; 转眼又到了中秋佳节。
  紧张的备战气氛也无法抹杀将士们的思乡之情; 明亮的月光照进人们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将思念静静地传达到天涯的另一端。
  它的名字叫做故乡。
  就连吴议也不禁抬头望月,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月光,是否也照亮了袁州那苔痕青青的石板路,照进那户曾和他一起生活过的小小人家。
  李璟就坐在他的旁边,和他一起举目远望,少年哀愁的目光被秋风拂散,只剩下明朗眸光闪烁在眼中,更亮过今宵的月光。
  “想家了吗?”吴议和他并排而坐,任秋风拂过发梢,捎来远方的思念。
  李璟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很想我爹娘,还有弟弟妹妹们,但不想家。”
  “家里有什么不好吗?”吴议不禁有些失笑,这个年纪的孩子多少有些叛逆的心情,像只才被放飞自由的小鸟,哪里有想钻回笼子去的。
  李璟却收回远眺的目光,认真地望着吴议的眼睛:“家里没有你。”
  吴议微一怔忪,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知从何时开始,李璟看他的眼光似乎有了些微妙的改变,其中的眷恋痴缠,已经远远超过一个徒弟对师长、晚辈对前辈的尊敬,而多了一些不明的意味。
  还没等他琢磨出个所以然,便听见远远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放眼一瞧,原来是隔离传尸病人的军帐中又抬出一个人。
  为了防止传尸的传染,病人一旦死亡,就会被人用被麻布一重一重裹得严严实实,立即抬出城出掩埋深葬。
  这件事情沈寒山已再三强调,值班的生徒们也不敢有所懈怠,十二个时辰都有人轮在帐旁,只要有人一死,立即便招呼看守的士卒一起协力将尸体裹好运送出城。
  奇怪的是,徐容竟然也跟在这二三送葬人中间,神情中隐有匆忙之色,远不似平常冷静淡定的样子。
  就连李璟也发觉了其中的异常:“徐助教向来不负责掩葬尸体,何况今天也不该轮到他当值。”
  吴议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今天虽然是中秋佳节,但为防止敌人趁机攻城,李谨行已经再三严令禁止饮酒买醉,并且专调了一支百人的精锐小队死守城门,务必要一个苍蝇也飞不进来,而无机要的事情,也一律不得放人出去。
  而在这样严防死守的戒备之下,想要出去,混在运送尸体的队列中,就是上上之策了。
  正想追上去问个清楚,这二三人已经快步疾走,飞也似的跑出了视线的范围。
  “走。”吴议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我们病帐里面瞧瞧。”
  “我去就行了,师父你先去回禀沈博士吧。”
  李璟知道他有旧病在身,是万万沾不得一丝传尸的病气的,赶紧将他推到太医博士的帐前,自己随手捡了一方干净的白布遮住口鼻,跑去病帐中查问仔细。
  吴议顾不得整理坐得凌乱的衣摆,急匆匆地敲了敲博士们的帐帘:“学生吴议,请见沈博士。”
  话音未落,就瞧见沈寒山掀开帘子从里面走出来,师徒两都没料到对方的动作,鼻子眼睛几乎撞到一起,差点跌倒在地。
  “什么事情怎么慌慌张张的?”沈寒山一身常服,似乎还未睡觉,只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呵欠。
  吴议便将刚才所见一五一十地回禀给沈寒山。
  此事说来可大可小,大可能是徐容不堪当日被沈寒山奚落之辱,转而投靠新罗军,小也可能是人手不足,他帮忙搭把手罢了。
  至于怎么处置,就需要沈寒山来定夺了。
  沈寒山听他冷静地分析完徐容的异样,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反慵懒地伸了伸懒腰:“兴许他只是出城悄悄买醉呢,你这做师弟的管的也忒宽了。”
  “老师是否有什么事情瞒着学生?”沈寒山越是一副轻松的作态,吴议越发觉察出事态的诡异。
  沈寒山不禁叹了口气:“你何必要事事都弄明白呢?当初张博士和孝敬皇帝的事情,你已经忘记了吗?”
  李弘的谥号一出口,吴议便觉背上一阵寒意如刀锋般掠过。当初张起仁谋害孝敬皇帝一案中,就是因为他好奇心太盛,才被人利用,成了党羽之争中一个人人争着咬一口的饵。
  他心中如踏空一步,心跳猛然加速,不由生出一额的冷汗。
  这次徐容出城显然不是个人所担的事情,而其中的关窍,沈寒山显然并不愿意让他知道。
  心中正惑起,沈寒山已经冷冷拂袖而去,留他一个人沐在苍白的月光之下。
  ——
  沈寒山前脚才走出没几步,李璟后脚就急匆匆地赶来了。
  “死掉的是叫董三儿,绰号三猫儿的,听说徐助教是因为和三猫儿有几分交情,才特地送他一程的。”
  吴议越发觉得诡异:“他和三猫儿能有什么交情?”
  李璟道:“听说三猫儿一直想给家里写封信,但易先生执意不肯替他代笔,三猫儿就求了徐助教替他写,没想到今天信才寄出去,人就没了。”
  如果真的是这么简单,那未免也太凑巧了。
  吴议躺在军帐之中,心中仍然放不下今日的疑惑。千丝万缕的事情就像一张网,将他整个人笼罩在迷茫之中,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师父……”李璟脑袋抵在他椎骨分明的背上,声音低低地压入吴议的耳中。
  吴议下意识地回头一瞧,才发觉李璟并没有喊他,只是梦中呓语。
  也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令人害怕的场景,双手双脚都不知不觉地缠了上来,几乎是一寸一寸肌肤相亲地贴着他的身体。
  吴议被他勒得牢牢实实,几乎踹不过气来,花了好大工夫,才一根根掰开少年紧紧缚在他腰上的指节。
  李璟全然不知道自己梦里干了些什么,还痴痴地呓语着:“胡饼……不许吃馅。”
  得,从小到大都忘不了这茬。
  吴议被他梦话逗得发笑,胸中密布的阴云似乎也被拨散开去。
  他轻轻掖好李璟的被子,自己也闭上眼睛,不再想今日的种种事宜。
  ——
  数日时光很快一闪而过,吴议再也没有在军中瞧见徐容的身影。
  但李谨行显然已经无暇去顾忌一个小小的医助教的失踪,就在不久之前,守城的精兵已快马来报:现有三万新罗军一举而来,势如破竹,几乎已经要把城门摧毁。
  大夫们作为后勤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迅速地忙碌了起来,不停有浑身是血的人被运送来南丁帐,伤员们痛苦的呻吟终日不绝地充斥在气氛紧张的空气中。
  在如此严肃的局面下,再也没有人去仔细区分到底谁是长安来的大夫,谁是驻扎多时的军医,大家就像被拧成一条绳的线,不用沈寒山或者易阙打声招呼,就开始默契地合作起来。
  “一定是徐容这小子出卖了我们!”
  少了一个人,在军队中也许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在忙碌的南丁帐中少了一个医助教,就显得格外引人关注了。
  南丁帐中不断有传闻散开,就是徐容出卖了唐军的传尸之疫开始有所好转的情报,才逼得新罗军立即发起攻势。
  “恐怕那日他被沈博士反驳的时候,就已经起了反心!我早看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胡志林忍不住怒斥一句,“高句丽留下的小狼崽子,果然心底狭隘!”
  吴议不禁想到那日徐容提到新罗时一闪而逝的恨意,总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徐容身为高句丽的遗孤,背负着国仇家恨,难道就真的会为了一时意气争锋就出卖唐军?


第77章 信与不信
  与一派紧张的唐军后营不同; 新罗的军医们中是一派轻松愉快的气氛。
  “若非徐先生送来的情报,我们还不知道此刻就是唐军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为首的老军医叫做金川; 他操着一口口音浓重的朝鲜语; 笑眼眯眯地瞧着眼前这个也算是同胞的年轻人; 大有赞赏之意:“文将军定会重重嘉奖与你!”
  他口中的文将军,正是此次攻城的主帅文训。
  文训才在泉城迎击薛仁贵中逆战而胜'1'; 如今又被金法敏调来买肖城的前线对战李谨行,眼看就要二连大胜; 一时间可谓风光无限。
  只要此战告捷; 新罗便可以雪七重城大败之耻; 重新和唐军划定楚河汉界。
  一想到前耻终于得雪,这些身在后营的军医们也无不热血沸腾; 胜利的曙光似乎就要刺破潜伏了太久的黑夜,照亮这个傲立于半岛上的小小国家。
  对于这场目力可及的胜利; 徐容的喜悦显得非常小心翼翼:“为我新罗国出力,是小人的荣幸; 哪里需要文将军的嘉奖呢?只要先生不嫌弃,给徐某一个立足之地; 徐某就不胜感激了。”
  金川淡淡地瞥他一眼; 并没有立即答话。
  徐容投诚的理由非常充足,他本就是高句丽人; 如今高句丽已灭; 自然也算是个新罗人。再加上他之前和唐军的太医博士当堂翻脸; 所提的意见被李谨行全盘否决; 自然是无脸再呆在唐军之中。
  如果他是徐容,他也会选择另捡高枝,再寻明主。
  问题在于,徐容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来一具“尸体”和三个同伴。
  别的三个也就罢了,那个叫三猫儿的小子明显是一位传尸病患,虽然文将军已将下令将他单独扣押了起来,但仍然不能使这位从军数十年的老军医感到放心。
  以传尸作为武器,投向敌人的后营,这一招是他们所想出来的,当然也会再三防备。
  这位老军医沉默半响,才悠悠开口:“你与你的三位同伴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可是那个叫三猫儿的小子却没有什么用处,反倒带着一身的病气,你该不是想效仿我军的招数……”
  “小人决计不敢,只不过这三猫儿与我素有交情,所以小人也想带他一起弃暗投明。”徐容双腿一折,直接跪在他面前,满脸的诚惶诚恐。
  “你既然也弃暗投明,就要弃得果断一点才是。”金川老迈苍劲的声音如入骨的秋风,不经意间带上一抹凛冽的寒意,“如果你想要证明的你的忠诚,就要拿出更大的决心才是。”
  “先生的意思是……”
  “那人已经是救不活了,如果留在我军之中,只会成为一个隐患。我想,文将军也是不想留下他的。”金川点到为止地停了口,目光落在徐容那张纠结不定的脸上,细心地观察着这位年轻人的反应。
  徐容的反应也没有让他失望。
  “既然是文将军的意思,那么小人唯有舍一己之私,保全我国大局了。”
  “好。”金川这才从袖中取出一枚瓷瓶,交到徐容手中,细声道,“这是上等的鹤顶红,一定不会让你的同伴痛苦很久的,等他死后,你就把他好好地埋葬了吧。”
  徐容手掌微微一颤,很快接稳了这瓶毒药。
  金川拍拍他的肩膀:“他们汉人有一句话说得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可千万不要为了一时的心慈手软,而失去了文将军的信任呐。”
  “怎么会?小人只是在思索何时动手罢了。”徐容将瓷瓶小心翼翼地纳入自己的袖中,双眼弯如天边的残月,带着冷如冰霜的寒意。
  金川定定地望着这个神情可怖的年轻人,微笑着点点头:“那就好,你即刻就去吧。”
  ——
  因为身负传尸之病,三猫儿并没有和徐容他们一道,反而是被关押在营帐以外的一个小山洞的牢笼内,由一名士卒远远地看守着。
  徐容心里明白,文训将军能在大名鼎鼎的薛仁贵手中求得险胜,本就不是一个可以小觑之人。他的信任,绝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赚取的。
  所以他特地带来了三猫这个传尸病人,只要三猫一来,新罗军定会疑心他是唐军的探子假意投诚,然后便一定会让他杀了三猫,以表忠心。
  唯有牺牲三猫儿,他才能真正取得文训的信任,打入新罗的军医之中。
  这样的把戏,对于一个在战场中摸爬滚打长大的孩子而言,实在是再熟稔不过来。
  三猫儿一见是徐容带着名士卒来了,急得几乎要扑出牢笼,又忌惮着那士卒手中的兵器,只敢仰着脸,可怜巴巴地望着这位好心的医助教。
  “怎么脸色这么差,是没喝水吗?”徐容用朝鲜话和他交流。
  三猫知道这里是要说朝鲜话给那偷偷瞧着的新罗兵听的,也用朝鲜话回他一句:“是的,徐兄你有没有带水来,能不能给我喝一口。”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不好过。”徐容怜悯地看他一眼,从腰间取出一个胀鼓鼓的水囊,还没来得及拔开塞子,就被三猫儿隔着牢杆抢了过去。
  三猫儿就像一个在沙漠中行了许久的人,捧着水囊咕咚咕咚往嘴里一股气灌着,非把猫肚子灌得滚圆的西瓜似的。
  “别喝了。”徐容忍不住用汉语喊了一句。
  跟来的新罗士卒立即悄悄用匕首顶了顶他的背,示意他不准说汉话。
  三猫一口气喝了个饱,才擦了擦唇边的水迹,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笑着对徐容道:“怎么能不喝了呢?我都快要渴死了……咳咳……徐先生,你看我这个病,是不可能好了的,能混到今天,已经是我的福气了,你这一口水送来了,我就算现在死,也死得不冤枉呀。”
  他又低声咳嗽几句,双手抓紧了牢杆,像抓紧了什么救命的绳索似的,五指几乎都要刻进去了。
  “徐先生,你……你是个好人,三猫儿能有今天,是三猫儿的……”
  他话音未尽,突然跪跌下去,整个人抽搐着蜷成一团,像个睡觉取暖的猫儿似的,把脑袋深深地埋进肚皮里。
  饶是这样,他唇角漫出的鲜血还是渐渐染红了褴褛的衣衫,徐容只听见他痛苦地呜咽几声,就渐渐没了声响。
  跟来的士卒拿手中的匕首轻轻一刨他的脑袋,三猫的尸体蓦地一散开,像滩烂泥似的摊在地上。
  徐容冷冷地瞧着三猫儿七窍流血的尸首,眼中如含了一抹寒火,烧得眼眶都有些发红。
  “事情已成。”半响,他才收回冷肃的眼神,对那士卒道,“请带我回去吧。”
  ——
  文训刚从战火纷飞的前线下来,还没有来得及喝上一口热茶,就瞧见候在帐前的金川。
  他对这位地位崇高又足智多谋的老军医一贯十分礼遇,再加上此番以传尸之疫败唐军后营的计策也是出自他老先生的高见,就更不敢对他有些许怠慢。
  他忙不迭把人请来帐中,听他谈及今日后营的要务。
  金川抚着长长的白须道:“其实也无别的事,不过为了前几日来投诚的医官徐容。”
  “先生不是说他不可全信吗?”
  金川点点头:“一开始,老夫也怀疑他是想借那传尸病人谋害我军将士,但这也未免也太蠢了,传尸非一日的功夫就能扩散开去,更不是一个人就能传染给全营的。而他带来的人也太显眼了些,所以老夫才说他可信,而不可全信。”
  “本将也听说了,他今天已经鸩杀了那个传尸病人,已证明自己的忠心。”
  “所以老夫才特地来禀告将军。”
  两人一面攀谈着,一面坐了下来。
  “先生是觉得此人可以委以重任?”
  “不,此人既然能背叛唐军,有朝一日也能背叛我新罗,再加上他能对自己的亲信下手,就说明他是个只讲利益,而不讲道义的墙头草。”金川徐徐饮下一口茶,才将今日真实的目的一一道来。
  文训疑惑地望着眼前这位见多识广的老人:“那么先生的意思是不用此人?”
  “也不可。”金川抚手道,“他已经拿出了如此大的诚意来投靠,如果被我们所弃,那么以后都不会有人敢向我们投诚了。”
  “所以。”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如落定一颗棋子,“此人可以用,而不可以重用。”
  文训听他利弊剖析一响,也觉得此话颇有道理。
  “先生打算如何处置此人?”
  金川沉吟片刻,才缓缓道:“让他暂且在后营工作,而前帐的剧情机要,万万不可让他知道。”


第78章 此战告捷
  纷飞的战火下; 黑夜也变得如白昼一般,火光如织天的红霞; 从城门烧到后营的天顶。
  兵械相交的声音混着将士们冲锋陷阵的呐喊声,以及军鼓一阵又一阵隆隆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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