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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医在唐朝-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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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畏惧,而无所畏惧的上位者。
可刺猬尚且有软腹,何况人呢?
她疲倦地一苦笑,不由皱起了眉。
见她半响沉吟不语,王福来心中早有分寸,天后是不愿意送出自己唯一的幼女,但又缺一个谢绝吐蕃的由头,而这个由头,总是要有人提起来的。
他行走宫中数十年而不倒,靠的不是一双勤快奔波的腿,而是一张知道进退的嘴。
“其实臣倒是觉得,让公主去和亲是万万不妥之事。”
天后眉头一挑:“这话从何说起?”
王福来含笑道:“娘娘可还记得,咸亨四年的时候,公主就替您的母亲荣国夫人祈福出家,做了女道士?虽然公主一直以来都只是蓄发修行,但名分却是一直都在的。”
他点到为止地住了口,等着天后自己裁断。
天后倒没想起这一出,不由颔首道:“你说的不错,太平既然已经是出家之人,就断无去和亲联姻的道理。我真是老了,记性也不大好了,还好你是个眼明心细的,不然咱们泱泱大唐,岂不是成了天下人的笑话!”
“天后要顾虑天下,不像臣只囿目于宫中,这些琐事,记不得也是有的。”王福来倒不露一丝喜色,照旧低眉顺眼的模样,“只不知吐蕃来使能不能就此作罢。”
“我记得芒松芒赞赞普还有一女,如今也有六七岁了吧?”天后目光一错,落在那个锦衣少年的身上,“璟儿这孩子再过几年也到了婚娶的岁数,我瞧这两人倒是相宜。”
王福来顺着她的话道:“也是呢,南安郡王也是咱们宗室里不可多得的少年俊杰,想来吐蕃来使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还有其他年龄相合的宗室皇亲,大可以一并挑拣出来,让他们自己尽管放眼去挑出好婿。”天后沉吟片刻,才补上一句,“替我拟旨,修筑一所太平观,让太平继续蓄发修行。”
说罢,也不打扰几人玩闹,只扶着王福来的手,慢慢回到甘露殿中。
——
主仆两人的一席交谈,就在无声息中改变了数人的命运。
上一次替新罗公主择婿,唐为战胜之国,新罗为战败之国,还可以敷衍过去。而这一次与吐蕃的和亲,是基于吐蕃已经日益强盛,连取西境十数州的局面之上,自然不容小视。
因此一道懿旨下来,李唐宗室无不人心惶惶,害怕自己就成为天后眼中适合和亲的人才,从此远别故土,奔赴异邦,一去再也不能回头。
而时年十五的李璟,在无事吃瓜的外人眼中看来,自然就是最可能的人选。
一来他和普赞之女年龄相宜,合乎婚嫁之礼,二来他毕竟是天后当日的死敌萧淑妃的后人,虽然今日天后对他青眼有加,但也不乏养虎为患的可能,物尽其用,把他送去吐蕃和亲,可以说是最好的处置。
一时之间,谣言四起,就连太医署中都不能避免。
“太医哥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帮璟儿啊?”太平知道此番也是为了避免自己和亲,在太平观修缮完备之前,少不得要帮璟儿度过这个难关。
吴议被她绊着脚,连书也不能安安静静地读下去,只能从一行行书笔工整的文字中抬起头:“连公主都没有办法的事情,臣又有什么办法呢?”
太平见他面色平淡如常,依旧一派波澜不惊的样子,不由有些气恼:“难道你就舍得璟儿远赴吐蕃吗?文成公主和亲,一去数十年未能归家,璟儿若是去了那个地方,肯定也不能再回长安了。”
吴议却只是回以淡薄一笑:“吐蕃也非虎狼之地,郡王更不是小绵羊,公主不必太过担心。”
他虽然态度温软,立场却极为坚定,太平不由气得一跺脚:“没想到你也和旁人一样,只会一意奉承母亲的话。”
说罢,掩着气鼓鼓的小脸,拂袖而去。
等太平走远,吴议才放下手中的医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太平口中的道理,他并非不懂,也不是装傻,而是有更长远的计议。
在旁人眼中看来,此时的天后党和东宫党正成掎角之势,太子李贤锐意进取,风姿勃发,在朝堂上正一展身手,自然是储君的不二人选;而天后垂帘听政,手握大权,也隐有执掌朝政之势。
而在他们贫瘠的想象力中,这顶多是一场皇后与太子、太后与皇帝之间的权位较量,这天下始终是姓李的,总不可能被一个女人夺走了皇位。
但吴议很清楚,这个英明睿智、果毅决断的女人并不只甘心于做一个垂帘听政的皇后,天后,或者太后。在不久的将来,她就要掀开眼前那片遮蔽视野的帘子,走到数代李唐皇帝曾经坐过的龙椅之上,从此掀动风云,无人能阻。
而到那个时候,李氏子孙无疑会成为这场政治浩劫的牺牲品,身为萧淑妃之子孙的李素节和李璟父子,就不能那么容易逃过一劫了。
倘若这时候能远赴吐蕃和亲,倒可以提前远离这场腥风血雨的政治斗争,从漩涡之中抽身而出,谋得一个平安的结果。
他心念电转中所想,早已超越了一时所见,自然不可能和年幼的太平一一道来。
再想平复下心绪看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一撇一捺,皆似那人眉眼,喜怒嬉笑,都浮现在眼前。
明白是一回事,舍得又是另一回事。
就连太平都舍不得璟儿远走他乡,他这个做师父的,又如何能割舍得下?
正心绪万千间,便听得门口一阵笃笃的敲门声,吴议抬头一瞧,原来是太极殿里的管事太监王卷。
“吴先生原来在这里,叫我好找。”王卷倒越发学会了他师父王福来那一套,不把情绪张扬在脸上,不管什么时候都笑吟吟的,“南安郡王爷刚出了痘子,偏巧沈博士不在太医署中,所以正想请吴先生过去看一看呢。”
吴议一时诧异,但更多的是担心:“怎么会突然出了痘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王卷道:“也就这一两天的功夫,还是请吴先生亲自去看看吧。”
吴议也来不及多加追问,匆匆放下的手中的书卷,便跟着王卷一起赶赴太极殿中。
第105章 剖白
李璟虽然早早封了南安郡王; 但并没有分府独居,反而照旧住在皇子公主所居的太极殿中; 只不过为了上学方便; 他平时都住在吴议曾居的那间小隔间; 鲜少有住在太极殿的时候。
如今劳动太极殿的管事太监亲自来请,就更让吴议有些忧心忡忡。出痘一症,往小了说可以是一过而愈的麻疹水痘; 往大了说也可能是要人命的天花,不同的疾病之间天差地别; 转归更是生死之隔; 让他不得不提心吊胆起来。
“出了出疹; 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症状; 比如发热、恶寒、盗汗?出痘又集中在什么地方?”去的路上,他便按捺不住,先问了问王卷李璟基本的情况。
想来王卷对这个不常落在殿里的郡王爷不甚上心; 答话也是含糊不清:“好像也有些低热,恶寒和盗汗倒是没有,至于出痘在哪里……总之先生一看便知。”
吴议一头雾水地跟着王卷赶到李璟的房间跟前; 王卷便不再跟进去了,吴议晓得他诸事繁忙; 道一声“多劳公公费心”; 便独自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 便瞧见李璟独自在床上闭目憩着; 一张脸颊苍白得像纸一样; 紧闭的眼角微微颤动,似乎梦里也不得安宁的样子。
吴议一眼瞧过去,心中的巨石便放下了一半,脸上不见出痘,想来病势并不凶险,起码不是要人命的天花。
但同时也不由惑起,怎么这里不仅没有擅长时疫的沈寒山,连别的太医都不见一个,怎么说也是堂堂郡王,断不至于遭此冷落。
正沉思间,一抬眼,已经对上一双漆黑点墨的眸子。
“师父,你来了。”许是因为在病中,李璟声音也软下来不少,苍白的嘴角一抿,倒有几分委屈的意思。
吴议被这一声软软的“师父”喊得心头一化,在太平面前那股云淡风轻的架势也端不住了,只剩下一腔关心之情。
“怎么回事,我听王公公说你突然发了痘疹,可有什么别的不适?”
吴议一面说着,一面已经走上前去,用手贴在李璟的额头之上,但觉掌心微微发烫,果然是发烧了,刚想揭开被褥瞧瞧身上的情况,便被李璟掣住了手上的动作。
“太平说你也想让我去和吐蕃和亲。”李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提起方才太平和他说的话。
想来太平气不过,又跑到李璟这里先来“告了一状”。
吴议慢慢扣住他的尺关之侧,一面感受着他的脉搏,一面轻声解释:“天后素来果毅决绝,连自己的亲生子女都下得去毒手,一旦得势,又岂会放过其余的李姓子孙?吐蕃虽然路途遥远,但可以保你平安无虞。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也未尝不是一条生路。”
李璟闻言微微一怔,似是完全没想到吴议淡然的面孔之下已经设身处地地为他考量至多,不由心头一暖,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掌。
掌心传来熨烫而细腻的触感,带着勃勃跳动的脉搏,一起贴着他的皮肤,带来安心的感觉。
他自长大之后,就很少在师父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直到这一场“病”来,才重新暴露出一两分粘人的本性。
吴议由着他撒娇似的握着自己的手掌,这才重新提起正事:“究竟哪里发了痘疹?”
“没事的,师父你别担心,我并没有生病,是沈博士替我点的天花痘浆。”心头的结一解开,李璟也不再瞒着吴议,“天后设宴在后日,只要我称发了天花,吐蕃来使便只会避之不及,断然不会要我去做他们的乘龙快婿了。这样一来,也可以瞒过天后的耳目。”
一面说着,一面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吴议的脸色,生怕他因为这件“先斩后奏”的事情跟自己生气。
吴议不由好气又好笑,没想到自己的师父和徒弟背着自己悄悄搞鬼,竟然把他这个大活人都瞒了过去。
“师父……”握着的手摇啊摇,让人莫名想起那种摇尾乞怜的小狗。
但吴议可不吃这一套:“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先和我商量一下?”
还不是因为你想让我去和亲嘛。
这句埋怨自然不敢宣之于口。
只好换了种说辞:“倘若师父提前知道了,还会同意我这么做吗?”
被他反问一句,吴议不禁有些语塞。
他一心为徒弟筹谋将来,而没有考虑到李璟自己的想法,倘若让他早知道了此事,一定会阻止这师祖孙两大胆欺上的行为。
正所谓关心则乱,他也不过一介寻常人,把自己处于长辈的位置,便很容易忽略掉关心的那人的感受。
“师父。”李璟也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反将握着的指节一错,与他五指相扣,一字一句皆是认真,“我不会去和亲,也不会娶亲,因为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
吴议一时有些错愕。
掌心的灼烫似乎顺着皮肤一寸寸蔓延上来,让他想起那日被李璟按在床上用力亲吻的场景。
某些只能隔在窗户纸后的隐秘而悖德的情丝似乎被掀开了一个小角,露出一些不可见人的痕迹。
他如被火焰猛然一燎,倏然抽出了自己的手。
但灼热的目光仍然牢牢锁在自己身上。
吴议瓷般白皙光洁的脸上莫名被烧出几分红晕:“好了,既然你心意已决,我这就去禀明天后你的病情,你就安心养病,不要多想。”
“好。”李璟微微一笑,眼中的坚定化为一抹绕指柔情。
师父,我愿意等。
等到你愿意听我说完的那一天。
——
吴议匆匆离开李璟所居的殿宇,良久,才平复下自己拨动的心弦。
等到发烫的脸颊终于凉下来,他才提起笔,修书一封,向天后禀明李璟所患的天花病情。
而天后也很快给出了她的答复。
她先是叮嘱李璟好生休养,勿要担心,接着便下了一道懿旨,将鄱阳郡王李素节迁居岳州安置。
与其说是安置,倒不如说是禁锢。
此番辗转,对好不容易在袁州过上安稳日子的李素节而言,无疑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吴议心中非常清楚,这也算是天后对李璟的一次小小警告,其意无外乎是要告诉这个大胆逆上的少年,他的一举一动都可能会连累到自己身边的人,她有提拔一个人的本事,自然也有把那人狠狠推下去的手段。
恩威并济,赏罚分明。
吴议的心头不由浮上这八个字。
天后能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靠的绝不是怀柔之策,这一次的教训不过是一把示威的鞭子,倘若李璟再敢忤逆她的意思,恐怕等待他的,就是一枚尖锐的锥刀。
而错失这一次的机会,李璟想要离开这场权力斗争的漩涡,就不是易事了。
吴议沉思间,指尖已经无意识地翻到了医典的最后一页,目光下移,便瞧见了今年新录入的方子。
摆在最前头的,就是他和许捷在渝州发明的麻醉散。
这个看似神奇的药方在年后已经通过了太医署的审核,正式被列入医典之中,以便推广到全国上下。
一时之间,外科之中几乎产生了一场革命性的剧变。麻醉散不仅为许多以前无法施于常人的手术提供了新的可行性,同时也改变了大夫们固守成规的的思维,让一贯守旧的杏坛之中掀起一股创新之风。
就连外科太医之首胡志林都不免感叹,如今医林真是人才辈出,后生可畏,再坐吃老本,指不定就要被这些锐意创新的学生赶超过去了。
麻醉散……吴议指节凭空一扣,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聚拢在脑海。
既然麻醉散能让人陷入沉睡之中,针砭刀割而浑然不觉,望之如死尸一般,那再其中加一些降低脉搏、减弱呼吸的药物,是否就能炮制出一种“假死药”来?
这个想法一涌入脑海,连吴议自己都吓了一跳,接着便是按捺不住的兴奋。
真当他想要翻开医经一查究竟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阵笃笃的敲门声。
接着才蹑手蹑足地探进一个小小的人。
吴议不由失笑:“公主怎么来了?”
太平难得腼腆一回,忸怩地把手揣在身后,半响,才憋出一句话:“对不起啊太医哥哥,那天我对你发了火,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以为你不想管璟儿的事情了。”
吴议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是专程赶来道歉的,怔忪过后,心头不由涌起一阵暖意。
他本来也没有把那天的事情放在心上,反倒是太平一直牵挂着此事。
对于这个千万宠爱在一身的孩子而言,“对不起”这三个字可谓弥足珍贵,抵得过千言万语。
他心中动容不已,面上却只是淡然一笑:“那天是哪一天?我已经记不得了。”
第106章 心肺复苏
太平心思通透; 一点就通,知道吴议并不生气,也就放下了心中的忐忑,露出一个娇俏灵动的笑:“太医哥哥;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吴议暂且停下手头翻找的动作; 视线落在这个已经如初春新花般渐渐长成的少女身上:“公主还有何事?”
太平左右瞧瞧; 并不见有旁人,才小小声道:“我想让你和沈太医一起去太平观中陪我。”
一双晨星似的明眸含了些许期许的目光; 定定地落在吴议有些错愕的脸上。
一瞬的惊讶之后; 吴议心中便已经有了分寸; 太平观虽然是为了躲避和亲的一个手段; 但少不得要委屈这个矜贵的小公主进去住个一两年做做样子。可这孩子见惯了大明宫里的繁华喧嚣; 哪里还受得了道观里头的冷落寂寞; 所以才特地找上门来; 是想给自己寻两个作陪的人呢。
其实她身为一国公主; 帝后的掌上明珠; 此等小事,只需向她的父母启口便可; 大可不必特地来征询他的意思。
窗外东风拂柳; 簌然有声; 似谁家女儿的脚步轻轻而至。依稀间仿佛还是二人初遇的场景; 而当初那个只齐腰高却又顽皮任性的小公主却是真的长大了不少; 也学会了尊重他人; 听进下位者的意见。
一想到这里; 吴议便觉心头暖烘烘的,唇畔不由沾上三分笑意:“这话跟郡王爷也说过一次了吧。”
太平不好意思地吐舌一笑:“璟儿说他本来就要跟在沈博士身边,只要你答应了,他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
敢情这几人已经在背后串通一气,就等着公主亲自来请了。
“你呀。”吴议不由抽出手中的书卷,玩笑地往太平头上轻轻一点,“要想我陪你玩,可不许再随便偷溜出去了,否则我可担不起这个罪责。”
见他答应下来,太平这才捂着额头嘿嘿一笑,再三和吴议保证自己一定循规蹈矩,绝不闯出什么祸事,才雀跃着要和李璟去分享这个好消息。
太平这一走,吴议才又重新沉下心来,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神农本草经》,细细研读起来。
——
新修好的太平观就坐落于大明宫南边,与这所金碧辉煌的宫殿遥相呼应,而又有别于其奢靡华贵的风格,一砖一瓦皆简洁大气,低调而不俗地展示其主人高贵的身份与内敛的涵养。
为求道观清净,一应随从也都删繁就简,不过自幼贴身的乳母太监数人并沈寒山师门三人,倒不似在大明宫中前呼后拥的架势。
太平最是喜欢自在的,好不容易得了这个空子,早恨不得把翅膀扬上天,唯在吴议微微含笑的目光之中,才略加收敛一点。
大部分的时光,她还是得跟着观众的道士一起装模作样地背背道经,一旦长须白发的道长稍微一合眼或者转过身去,便提着裙角悄悄溜出门去,一转弯,便飞快溜远开去,只留下一阵银铃似的笑声。
她的笑声就伴着谢倚入户的一树春光一起点缀在道观之中,给沉闷静悄的时光添上不少生气。
吴议在道观的后院之中,也遥遥听见太平的欢声笑语,唯有无奈地笑一笑,到底才十二岁的孩子,正是好玩好动的时候,哪里按捺得住自己的性子。
也多亏了太平,他才避开了太医署的繁杂琐事,有了时间和精力好好研制出假死药的方子。
要做出假死的样子,除了状似死尸之外,最要紧的一点就是要让用者暂时减弱呼吸,而让旁观者不能轻易察觉出异样。
吴议便专程从能导致呼吸麻痹的中草药中挑选寻找,最后才拣出半夏、胆南星等几味毒、药作用相辅相成的药材。
半夏和胆南星皆可止咳平喘,而剂量过重则可导致瞳孔扩张、呼吸麻痹,正好和吴议心中的设想的假死的样子相符合。
挑拣出药材才是一个方子的第一步,最要紧的还是所用的剂量,倘若一个不小心用之过度,很可能导致用者直接丧命,不由得他不小心一些。
要衡量出这个不容分厘之差的剂量,恐怕也只能从狗身上再做实验。
要买狗,反而不比渝州城小地方上的随意方便了,长安城中有规划明确的集市,专门用来供人买卖,市场又分为东西两个区域,东市主要服务于达官贵人,鬻售些贵重东西,西市则更加贴近百姓的生活,柴米油盐,无所不有。
所以要买些实验用的犬只回来,就得清早赶马车到长安西市,还要赶在宵禁之前撵回太平观中。
这一日,吴议便提前和沈寒山告了假,趁着天刚蒙蒙亮,雇了一辆马车,在昏昏暗暗的晨光和咕噜咕噜的车轴声中赶到了长安西市。
赶到西市的时候,日已中天,已经一片人声鼎沸的热闹了,不时有小贩热情地扬着手里的商品,朝路过的客人招揽生意,还有不少日本、新罗、吐蕃、突厥等境外来的商人,都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话,跟自己的顾客讨价还价。
吴议在市场中寻觅片刻,很快找到了卖土狗的农家,讲定了价格之后,便挑出几只身子健壮的小公狗,正要付钱,便听见本来就已经十足喧闹的人群之中突然炸开了锅,人群一圈又一圈地围上去,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远远传来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不得了了,这个人死了!”
吴议闻言,心中不由一惊,赶紧暂时放下挑拣好的犬只,匆匆赶了过去。
“借过一下。”
他拨开重重的人群,便瞧见一个鬓角发白的中年人瘫倒在地,任凭旁人怎么用脚尖轻轻踢动都没有半点反应,心道不好,赶紧蹲下身子检查一下他的呼吸脉搏,果然是脉若游丝,而呼吸已经完全暂停了。
“大家让一让。”他赶紧推开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大家散开一点,好让他可以呼吸过来。”
然而还是有不少指指点点的手指头伸过来:“他气息都已经没了,难道你还能救活他不成?”
吴议哪有时间和他分辩,掰开他的口唇简单检查了一下没有气道异物之后,才改为跪姿,叠起双手,按在此人两侧乳首中点。
接着才沉下一口气,垂直用力,一下一下用力往下按着。
心中则默默念着“零一,零二,零三……”,直到数到三十,才松开手,仰其头,抬其颏,手成弯月之形,打开他的嘴巴,接着便毫不犹豫地垂下头,直接用自己嘴唇覆盖上去,使劲往里吹了两次气。
旁边驻足围观的人群中一时间迸出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这年轻人莫不是疯了!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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