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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医在唐朝-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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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果毅决绝,让人不由觉得胆寒心畏。
  自己知道了背后如此多的秘密,难道天后真能容他活在世上?
  恐怕答案未必如周兴所说的那样招人羡慕。
  显然,周兴和吴议的想法并不一样。
  如今的他,终于一转仕途的颓势,进入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三省六部,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向那些曾经对自己百般不屑的人证明了自己是何等地睿智不凡,才能在每个紧要的关头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一时的风光已经就像一双情人温柔的手,轻易地盖住了他本来精明锐利的目光,让他卸下了多年来的防备之心,甚至忘记了狡兔死、走狗烹这个古来不变的教训。
  他现在只能看见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像是看着他在权力之峰上攀登的下一块垫脚石。
  只要能说服他做出一个最简单不过的选择,就能让他得到天后更深的信任,稳固自己在新武派之中的地位,从此以后,青云直上,鹏程万里,锦绣前程,岂不美哉?
  他暂且按住心中的悸动之情,仔细地观察着吴议的面部表情,想要从中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吴议却仍旧是一派风轻云淡的架势,仿佛火都烧到了眉毛,也不足以使他露出惊慌的神色。
  他沉思片刻,才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周公的话,下官会好好考虑的。”
  闻言,周兴心中才微微轻松了些。
  他相信在吴议波澜不惊的面孔之下,已经看清楚了局势的利弊。
  “天后有心留你一条性命,你可千万别辜负她老人家的心意啊。”
  掷下这句话,周兴才含笑离去。
  随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本来平稳燃烧的烛火被一阵风声猛然撩动,爆出硕大一枚灯花。
  李璟自梁上翩然跃下,带下一阵簌簌的灰尘。淡淡的尘烟翻滚在昏昏灯火中,将本来就黯淡的房间更添了几分压抑的气氛。
  “师父,你打算怎么做?”
  是投诚天后,歪曲当年的事实,把脏水泼在太子李贤的身上,以保全自身的一条性命。
  还是倒戈张文瓘,说出天后授意谋害元老大臣的真相,而陷自己于危险的境地之中?
  也许在旁人看来,这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选择,但是李璟却深知自己师父看似温软的面孔之下藏着怎样一身宁折不屈的硬骨头,知道他淡泊平和的性子中九匹马都拉不回头的倔强。
  不由握掌为拳,磋磨成响。
  倘若这人死了,他不敢想象自己要怎样在这金碧辉煌的巨笼之中独活,不知道在这漫漫人生长路上要怎样形只影单地走下去,哪怕让他一世追逐着这人的背影也好,总胜过孤身一人寂寞终老的悲苦。
  数年的时光恍然在眼前翻过,才发觉原来曾经那些举步并行的日子原来是那么幸福。
  他凝眸望着眼前的人,一刻也舍不得眨眼,好像他一挪开视线,他就会从自己眼前消失不见。
  吴议却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
  他坐到桌旁,就着昏昏灯火,挥笔写下一个在心中酝酿已久的方子。
  接着,才把方子递给了李璟:“你替我保管好这个方子,等我入大理寺狱之后,一定会有用得上的时候。”
  李璟接过方子匆匆浏览一遍,竟然是麻醉散的方子之中又添了半夏、胆南星等几味药材,瞧着不像治病救人的方子,倒像是……
  心念电转间,已明白过来吴议的用意。
  他郑重地收好这纸薄薄的药方,像是收起一张千金贵重的票据,而压在上面的,就是师父的性命。
  ——
  几日过后,大理寺狱的人果然就来“请”吴议过去,说是有人揭发了一件积年旧案,需要吴议作为证人配合调查,佐以证言。
  而负责调查此案的,果然如张漪所言,正是当今大理寺卿狄仁杰狄公。
  这位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并没有像后世的电视剧之中塑造得那么英俊潇洒、风姿过人,甚至可以说得上相貌平平,泯然于众,自眼角一丛丛蔓延出来的细纹爬满了整个脸颊,使他看上去稍显疲惫,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依然精神奕奕,昭显出一股不同寻常的热情。
  他就是凭借这股近乎于坚毅的热情,一年之中审理了大批挤压的案件,涉事人员超过一万七千,而竟然没有一个人喊冤喊屈。
  如今摆在他眼前的案子,偏巧是一桩难以断绝的悬案。
  被害的人已经故去多年,元凶也早就化为一具枯骨,唯一留在世上能够张口说话的活人,就只剩下眼下这个眉目清朗、神情淡泊的年轻人。
  其实早在今日之前,就有一前一后两人造访了大理寺狱,一位是当今太子宾客张文瓘长子张漪,而另一位则是尚书省官员周兴。
  对于这件沉底数年,而今才重新浮出水面的悬案,他们二人则发表了不同的看法。
  张漪认为是天后意欲除去和自己有宿怨的老臣李勣,而周兴却以为是当今的太子李贤要拔除孝敬皇帝的党羽。
  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们确信不疑当初下毒谋害贞武将军的元凶就是谋害过太子李弘的太医博士张起仁,这两件案子彼此呼应,似乎也在暗示着当初孝敬皇帝被害一案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和其他闻风而动、作壁上观的官员一样,狄仁杰心中也有一个疑问。
  那就是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对于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吴议的回答也只有一个。
  ——“不知道”。
  狄仁杰一寸寸扶着长须,似乎想从中整理出千头万绪:“你当日也曾随张起仁出入贞武将军府中,难道他的诡计,你全然没有察觉到吗?”
  吴议不由苦笑:“如果诡计能那么容易被人察觉出来,那就不是诡计了,何况用寻骨风下毒本是积年累月的功夫,如果不用心在上面,实在难以洞破其中的秘密。此事……的确是下官的疏漏。”
  狄仁杰又问:“可老夫听说你为张起仁一手提拔,与之过从甚密,甚至差点成了他门下的学生,他就没有告诉过你此事吗?”
  吴议唯有坦然作答:“下官当日不过是个连书都没读过的小小生徒,试问张起仁又怎么会把这样惊天的秘密透露给这样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呢?”
  狄仁杰深深注视着眼前这个年纪不过二十有余、前途本可以一派大好的年轻人,心中也不由升起一阵惋惜之情。
  数十年的官场生涯已经锤炼出他一副黑白洞悉、真假分明的眼耳,令他有足够的经验判断出一个人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
  他很清楚吴议不过是这场政治漩涡的一个牺牲品,不管他的证词指向那一边,另一边的人都不会轻易饶过他。
  知多便是错多,大理寺中已经埋葬了太多的秘密。
  吴议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第112章 枕头风
  旧案重查; 就像挖出沉在水底的一枚石子,很快在京中掀起一阵波澜。
  严铭闻及自己的好友二度入狱,虽然不是以凶犯的身份; 但危险更甚上次,当即如踩了炭火似的; 马不停蹄地赶到太平观中; 请沈寒山帮忙出出主意,救救他那倒霉催的徒弟。
  沈寒山徐徐饮下一口茶; 眼神悠然穿破眼前袅袅的雾气,落在严铭火急火燎的面孔之上。
  “老夫不过一介太医,又能说得上什么话呢?”
  听到这句熟悉的说词,严铭不由心中一跳,但脑子始终跟不上自己的心绪; 只好虚心请教:“那请问博士; 要什么人才说得上话呢?”
  沈寒山悠悠道:“什么人说得上话,自然要看听的人愿意听谁的话了。”
  严铭被他一语点拨,心中骤然一亮:“我明白了; 我这就去办!多谢博士提点。”
  说罢,朝沈寒山作了个揖,便脚不点地地离开了。
  等他离开之后; 李璟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有了严太医的帮忙; 东宫那边应该可以松口了。”
  沈寒山一点头; 语气淡然:“严铭跟着陈博士出入东宫已久; 一举一动自然不会引人注意; 反倒比你亲自出手要稳当得多。至于天后那边……”
  李璟接过话来:“太子能容师父,天后却不能容他,只要师父活着一日,对于天后而言都是一个威胁,她绝不会允许一个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活在世上。”
  “所以……”他语气陡然一转,如利刃出鞘,带着铮铮的余音,“唯一的办法,就是置之死地,而谋后求生。”
  ——
  今夜的东宫,灯火辉映,烛影阑珊。
  “殿下,怎么今天这么热闹啊。”赵道生腻在李贤的怀中,声音婉转,“连刘仁轨刘公都亲自来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贤笑着揪了揪他的耳朵:“你这小东西,耳朵倒灵。”
  赵道生佯装躲避,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殿下就告诉道生嘛,若有什么好事,也让道生沾沾喜气。”
  李贤被他撩拨得欲火燎原,反手便将人压在身下,两三下除去了他身上的衣物,调笑道:“你若伺候得好了,本宫便告诉你,要伺候不好嘛……”
  赵道生软作一滩春水,几乎就要化在李贤身上,当真是眼媚如丝,娇喘若吟,李贤爱得不能自已,恨不能把他揉碎在自己怀里,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调情的话,赶紧按住身下的人直奔主题。
  两人数渡巫山,才略停下来喘口气。
  赵道生腻歪歪依偎在李贤怀中,手指抚摸上他胸口一枚圆月似的小疤,柔柔问道:“殿下千金贵体,怎么这里却被人伤了?”
  李贤信手握住他不安分的指头,漫不经心道:“这不是被人所伤,而是被人所救所留下的疤痕。”
  赵道生眼波一转,已经明白过来:“臣听说以前您还是沛王的时候,曾经得过胸痹之症,是一位太医独创了一种竹节引气的办法,才救了您的性命,难道就是那一回?”
  旧事重提,李贤不由想起当年九死一生的危机,当初若非张起仁和吴议二人尽力施救,想出这种惊世的办法,自己这条性命已早于孝敬皇帝去见阎王爷了,哪里还轮得到他坐到太子的宝座上。
  张起仁也就罢了,单凭谋害了孝敬皇帝这一点,就足够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终生不能宽宥。
  至于吴议……他对其素来存了一分尊敬之心,不仅为了当年的救命之恩,也为了感念他对弘哥哥的照拂之情。
  此番事变,来得突然,张文瓘未经他的示意便骤然出手,掀翻旧案,想来也是考虑到了他和吴议的私交,所以才先斩后奏,让他也颇有些措手不及。
  见他沉吟不语,赵道生趁机进言:“其实臣今天已经听人说了,当初的那位吴太医如今就在大理寺狱中接受审问,为的就是当初贞武将军被害一案,想必刘公亲自过来,也是为的此事吧?”
  李贤不由哂笑一声,眼中的笑意却缓缓褪去:“我说今天你怎么这么热情,原来是替人来当说客了。”
  赵道生不由委屈道:“臣为的不是旁人,而是殿下呀。”
  听他此言,李贤反而奇了:“哦你倒是说说为什么。”
  赵道生盈盈一笑,道:“吴太医是您的救命恩人,古人常云,衔草结环,连平民百姓都知道做人要知恩图报,何况您是太子之尊,天下万民的榜样呢?”
  李贤不由叹了口气:“若是寻常案子,我当然会设法营救他,可这桩案子,干系重大,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赵道生的话,他未尝没有考虑过,但若要和自己那位铁石心肠的母后博弈对局,就必须要舍弃妇人之仁,否则只会落得和自己兄长一样的下场。
  “所以臣才说为的是殿下啊。”赵道生悄悄觑着他的脸色,见他并无异样,才放心继续说下去,“伤疤可以掩饰在衣衫之中,可名声却不能隔断在宫墙之内,刘公和张公只顾及党羽之争,却不在乎殿下的名声,那么以后殿下再遇到危险的时候,谁还敢再舍命相救呢?恕臣直言,舍小取大,是为不智。”
  赵道生的话,明面上是劝他爱惜名声,暗中却是在指摘张文瓘肆意妄为,不把李贤放在眼中。
  闻言,李贤不由感到心中一刺,仿佛掌下的疤痕又被人重新揭开,暴露出自己内心之中深藏的隐忧。
  其实他自己也很清楚,刘仁轨也好,张文瓘也罢,他们所拥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所代表的李氏皇权。
  所以,只要有机会击垮把持政权、任用外戚的天后,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医官,就是他李贤自己的名声,也可以随时牺牲掉。
  他可以理解这班元老大臣的想法,但心中难免有些膈应。
  本宫才是一国储君,将来的皇帝,从武氏一族手中收回的权力,自当一一交还到自己手里。
  而这班老臣却目无尊上,先斩后奏,全然把自己这个太子当成了一个傀儡。
  难不成以后自己登基大宝之时,还要事事决于这些大臣之手吗?
  那和如今天后干政,外戚掌权的局面又有什么差别呢?
  一想到这里,李贤的眉心不由深深皱起。
  赵道生见此情状,知道自己的枕头风已经吹到了李贤的心头,便适当地住了口,伏在他的胸口,露出一个温顺的笑容。
  “夜深了,殿下还是早些休息吧。”
  说罢,吹灭灯火,落下满室的寂黑。
  ——
  东宫终于陷入沉沉的酣眠之时,大明宫的另一头,天后所在的甘露殿中却依然灯火通明。
  王福来笑吟吟地站在门口,伸出手中的拂尘,阻拦住想要进去的少女:“娘娘说了,您既然已经出家,就应该在太平观中好好修行,不要再顾念凡尘琐事。”
  “闪开。”太平哪里是王福来这一把老骨头能拦住的,一把将人推开,径直闯入殿中。
  “母亲。”她砰然一声跪在天后面前,脸上含了坚毅决绝之色,“女儿有一事,一定要请母亲答应。”
  天后早听见外面的嘈杂之声,此刻垂首批改奏折,头也没有抬一下:“若是为什么人来求情的,这一次母亲可不会再答应了。”
  “母亲,我是来求您的,不过我不是来求情的。”
  天后这才停下手中的朱笔,抬头望向自己这个从来都不省心的女儿,瞧她发梢之间已经凝上几丝寒霜夜露,心中不由起了一丝心疼,面上却依然岿然不动,冷肃依旧:“那你来求我什么?”
  太平背脊挺直地跪在自己的母亲面前,发丝上的露水一粒粒滴在额上,像是密密生了一额的汗。
  “女儿求您,赐吴太医安然一死。”
  “哦?”天后闻言,不由有些诧异,“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要讨他,怎么如今却要赐死他了?”
  东风越窗而入,簌簌吹拂着静静燃烧的红烛,将母女二人的落在墙上的影子撩动成一池漾动的波纹,仿佛只要轻轻一动,就能刺破表面的平静祥和。
  “因为他活着,只会对母亲不利。”太平抬眸望着天后,明澈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悬刃在顶,人就不能安眠,隐患在侧,人就不能安心。而要解决这个隐患,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摘下头顶这把匕首,为自己所用,这个办法母亲已经试过了,而吴太医却不能为您所用。”
  天后不由握紧了朱笔,笔稍从奏章中无意划过,留下一笔触目惊心的红。
  “那么另一个办法呢?”
  太平截然道:“折断这把匕首,使他永远不能再伤害自己。”


第113章 生死相随
  太平从门口中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被王福来拦在外面的李璟; 他没有太平那样大的胆子敢擅闯甘露殿; 只好在殿外苦苦等候太平出来。
  “公主,事情办得如何了?”
  太平抹了抹额上的虚汗; 朝他点点头:“母亲已经应允,赐太医哥哥安然一死; 只一条; 他只能是畏罪自戕,而绝不能是为人所害。”
  李璟虽然心焦如火; 但脑子依然冷静清醒:“倘若他是为人所害,狄公势必还要追究下去; 而若东宫也有心追查,咱们的计划就泡汤了。”
  “所以要让太医哥哥死里逃生; 还必须要贤哥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太平遥望灯火寂灭的东宫,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贤哥哥素来与母后不睦; 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一次的机会呢?”
  “这个公主不必担心,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李璟和太平一起登上出宫的马车; 将事情的底细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
  “好一招离间计。”听完李璟的话,太平不由惊叹一句; 饶是她这个不到十三的小人,也知道天家之中; 最忌讳的就是“越俎代庖”这四个字。
  贤哥哥和群臣已经离心; 就势必不会再顺着他们的意思深究此事; 刚好给了他们一个金蝉脱壳的机会。
  “这还多亏了严太医,他惯常出入东宫,就算和太子的养户奴说几句话,也不会惹人耳目。”
  李璟见惯宫中人情冷暖,自然明白锦上添花人人会,雪中送炭最难得的道理,师父能有这样一个莫逆之交,虽然令他有些吃味,但更多的,还是感激之情。
  倒是太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这个赵道生,倒的确是个聪明人。”
  ——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到了太平观中。
  沈寒山一见两人轻松的神色,就知道事情已经办妥,也不多加过问,便从袖中取出一瓶封好的药水递给李璟。
  这几日他虽然看似优哉游哉,实际上暗地里已悄悄用吴议买来的狗做了假死药的实验,调整了方剂的配伍用量,才炮制出一瓶成人所用的假死药。
  虽然知道这是师父和师祖费尽心思炮制的假死药,想来也是十拿九稳之策,才会拿出来让他用,但李璟接过药瓶的时候,手掌还是微微颤抖了一下。
  沈寒山一双熨烫的大手按住他的手背,声音稳如泰山:“他是因为信任你,才把此方托付给你,你也要信任他的方子,凡事镇定处之。”
  李璟忙稳住心神,道了一声“是”,随后道:“狄公此刻已不在大理寺狱中,我这就去把假死药悄悄交给师父。”
  太平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李璟摇摇头:“公主去了,只怕会过于招摇,此事就交给我办就好。”
  太平亦明白此事的轻重,也就不似往常般耍赖顽皮,老老实实跟沈寒山回到观中,假装这一夜从来没有别的事情发生过。
  主意一定下,李璟便趁着沉沉夜色,马不停蹄地赶到大理寺中。
  一听这位年轻的郡王爷要探望吴议,看守吴议的禁卒也有些犹豫不决,狄公千叮万嘱不可令人靠近这位重要的证人,若放了他进去,就是违背了自己的顶头上司的命令,可若不放,开罪的恐怕就是他远远惹不起的人了。
  李璟从袖中取出一包金子,推在那禁卒手中,低声道:“我只进去一炷香的功夫,决计不会出什么差错,还请多多通融。”
  沉甸甸的金子在手,禁卒也不禁动了心,但思及狄仁杰严肃的面孔,心中不由一惊,忙把金子又退回李璟手中:“郡王爷,您就别为难下官了,倘若狄公怪罪下来,下官是万万承担不起的啊。”
  好一个治下有方的狄仁杰。
  李璟心中暗赞一句,面上依旧含了一丝淡薄的笑意,却无端给人以一种泰山压顶的气势。
  “狄公怪罪下来,你担当不起,难道天后怪罪下来,你就担当得起吗?”
  那禁卒不由身子一颤,心知这位南安郡王素为天后心腹,此行必然也为天后所授意,倘若自己拦了他的路,可就等于跟天后过不去了。
  见他神情松动,李璟才放缓了声音道:“你放心,我决计不会对吴太医做什么,保证他一根头发也不会少。”
  禁卒在心中掂量片刻,狄公固然可怕,顶多也就是训斥几句,可天后要是怪罪下来,指不定就寻个由头给他满门抄斩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还是识时务为上。
  他寻思一番,便做出了决定,忙收下李璟的金子,领着他到吴议的牢房门口,一边打开房门,一边小声嘱咐道:“只能有一炷香的时间。”
  李璟道:“这个自然。”
  随着吱呀一声响动,门缓缓地开了,露出一间还算得上干净整洁的牢房。
  吴议虽然涉事,但并非犯人,所以受到的待遇倒也不差,一个桌椅床铺都齐全的隔间,倒不啻于一间旅店的厢房。
  因此,他虽然身在大狱之中,却悠然仿佛身处自己的家宅,闲来无事还从狄仁杰手中借了几本书籍,正借着幽明的月光,坐在床上悠闲地阅读着。
  一听见门开的声音,他下意识地抬起头,视线相错,撞上一双望穿秋水的眼睛。
  “璟……郡王爷,你来了。”
  李璟却恍然未闻,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人。
  不过两天的功夫没见,他仿佛又消瘦了些,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在不见天日的大狱之中关了两日,更少了两丝血色,一双漆黑的眸子墨一般点在上头,衬得整个人似纸一般纤薄,好似轻轻一阵风都能掀倒似的。
  “吴太医又非犯人,怎么仿佛受到苛待一般?”李璟不由有些愠怒。
  不等那禁卒张口解释,吴议便赶紧道:“狄公待我很客气,并没有什么苛待的地方。”
  听他这样说,李璟心头的火气才消下去几分,所谓关心则乱,他自然知道狄仁杰秉公执法,断不会用刑拷打,可见他略清减几分,就觉得好像自己心头的肉也被剜去了几分,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行了,本王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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