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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君一颗夜明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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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空荡荡的王府一下子热闹的添了人气,大伙勤快的收拾整理着本就齐整的院子。周管家胸有成竹的吩咐这个安排那个,妥妥的把宅院一把手的责任落实的好好的。晚饭怎么弄,正式开府要燃放的长挂炮仗,院子里今晚要点亮所有的灯笼云云……
  吃过中饭,袖着双手实在无事可做的施云被萧晫老是不错眼珠的火辣视线弄的心惊肉跳,干脆一甩袖子,逃也似的出门,胡乱扯了个备点药材的借口就溜了。
  再被那人这么看着,自己脑袋都要冒烟了!
  大街上远没有京城那么繁华热闹,可是这边陲小镇自有它独具特色的味道。
  尤其眼下刚刚收服了大金和西乐,整条西北境界边线近百年罕有的风平浪静,民众其乐融融,再也不用担心战事,四海升平的喜乐写在每一个老百姓满足的脸上。
  逛了好一会儿,施云才觉得自己火烧火燎的脸上退了烧。
  有点犯愁。
  这家伙如此不懂得遮掩,眼睛生了钩子样的,就算是傻子,多看几眼也会看出些端倪出来。还谈什么暗通款曲?这要不了多久,不说外人,单是王府里的,怕就瞒不住了。
  阳光毫无保留的映照在身上,暖暖的。
  路边有个小摊子卖些胭脂水粉杂货小玩意儿,施云没什么目的性的站在那里,随意的翻捡着。
  女人家的珠花,便宜的胭脂,黄口小儿的拨浪鼓,画了花纹的陀螺,还有一些边远民族极具异域风格的绣金线披纱,水烟袋,如月钩般的翘头鞋……
  “没有合心意的?公子想要点什么?”佝偻着腰身的摊主是个看过去贼眉鼠眼的男子,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身衣服脏兮兮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
  “哦,我看看。”施云脑子里想的根本不在摊子上,闻言窘迫的放下手里正拿着的扇子:“老丈你忙你的。”
  那男人挑了挑眉,露出大黄牙笑的几分猥琐:“公子可是想买点合心意的好东西?”
  施云好奇了:“什么好东西?”
  等到鬼祟的男人蹲下来,从摊子底下搬出个箱子,打开盖子给施云看“好东西”的时候,施云立刻就后悔了。
  从京城流传出来的靡靡话本,从文字到插画,栩栩如生,令人脸红心跳不忍目睹;
  打磨光滑仿造男人子孙根造型的玩意儿,边上摆着几个一看就是用于闺房之乐的小东西;
  还有一排比胭脂盒大一些的小铁罐,拧的严严实实的,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施云懊悔不迭,冷着脸站起身:“谁要你这些东西!”
  那男人还当他不好意思:“公子我一看你就是有了相好的,满脸春意。我这里的东西好,价格还便宜。哎公子别走……”
  匆匆拐过街口进了另一条岔路,身后那个摊主再也看不见了,施云这才慢下脚步。
  啐!什么叫满脸春意!这该死的奸商!
  只是经过这一事,那些被施云刻意压在脑海深处不去想的旖旎缱绻,统统按下葫芦浮起瓢的跑了出来。
  昨天晚上没弄到最后,可是依然让施太医臊的脸皮都要挂不住了。
  一个被窝筒里,男人粗粝灼热的大手胡乱的伸进他的亵衣,没有章法胡天黑地的到处乱摸,张狂又放肆。锁骨,肩胛,心窝,胸口,肚腹,腰窝……那一方小天地简直起了惊雷劈了闪电,惊心动魄风雨飘摇,耳中灌满了萧晫急促难耐的喘息,还有自己颤着嗓子的惊叫。
  那只作乱的手,既不温柔也不细心,莽撞的到处点火,没轻没重的,到最后顺着施云纤长的腰线探下去,揉捏着圆鼓鼓馒头似的细滑皮肉,销魂蚀骨——
  萧晫几乎把他揉成了一摊烂泥。
  即使这会儿回想起来,施云依然羞耻的眼睛都红了。
  那人明明笨嘴拙舌的,谁知道床笫间,也不知道哪根花花肠子突兀的开了窍,无师自通的就会了那些臊人的昏话。
  他叫他菩萨。
  他说,你真真儿就是我的菩萨,让我把这条命给了你都乐意。
  施云颤着手脚靠在巷子里的墙上,滚烫的额头贴在微凉的泥砖上,尘灰土屑都顾不上了。
  这真是……要疯了……
  清贵俊朗的少年郎靠在那里好一会儿,突然扑哧一声红着脸又笑了。
  那家伙不是不想。半晚上急的跟团团转无处下口的大狗似的,硬撅撅的也不知羞,却是懵的完全不得其法。
  后来两人相贴着泄了出来,萧晫没头没脑的一边亲着一边许诺。
  【我的小菩萨,今儿我亲了你的嘴儿,摸了你的身,要了你的人,以后你就是我萧晫这辈子最亲最亲的人,我会豁出命的待你好……】
  天边渐渐染了红霞,该回去了。
  施云揉了揉脸颊,定睛瞅了瞅,镇上最大那家济世药堂就在不远处,黑底金字的牌匾在夕阳的余晖中闪着光。
  店伙计很热情的招呼着翩翩公子样的来客:“这位公子您要点什么?”
  “马油。”
  伙计一边去拿货物一边口齿伶俐的说着:“这位公子您可找对地方了,我们家的马油提纯最好,对皲裂有奇效,像咱们这春天,滋润保湿可……”
  收了银钱,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客人,伙计迷惑不解的搔头:“怎么脸红成这样?是发热了吗?那得开点退热的草药呀……”
  

  ☆、第 16 章

  “王爷,这要去魔鬼城看落日,晚上可赶不回咱们王府。”周管家苦口婆心的劝着:“那边离咱们镇上远,一来一回即使这马的脚程快,也得俩时辰。你也知道,咱们这儿晚上狼多……”
  洒脱的靖王爷完全不在乎的样子,伸手顺着乌云踏雪的鬃毛,把干粮袋子和杂物袋子一左一右挂在马鞍边上:“施军医跟我一块儿去,晚了我们就近去鄂伦县投宿,早上再回来。”
  周管家被自家任性的王爷气的头疼,只好转身去叮嘱那个乖巧好说话的施军医:“施先生,”本地人尊崇医者,都以先生称呼:“您可看着王爷,可不能一时意气用事,不管不顾往回跑。碰上狼群真不是闹着玩的。我不是不信任咱家王爷神武非凡,可是这荒漠里的沙狼最狡猾,又凶残成性……”
  “周管家您放心吧。”施云耐心听完唠叨,认真点头应允:“我一定照顾好王爷,不让他赶夜路。”
  两人上了马很快跑出镇子,胆大的某将军立刻伸手抱住了身前青年纤细的腰身,涎着脸凑到耳根那里偷香:“施云你怎么这么香。”
  施云对这人越发不要脸的表现也是没辙:“靖王府穷的就剩一匹乌云踏雪了吗?这让别人看到,还不得笑话堂堂一介靖王爷。”
  “笑话就笑话。”萧晫收紧手臂,细心的帮青年拽了拽衣襟:“反正我一直就是个穷苦的大兵。”
  说起这个,就免不了想到夜明珠的承诺。施云笑话他:“听说京城那边夜明珠又涨价了,靖王爷,您的俸禄什么时候够给我买夜明珠的?”
  这下子算是精准的戳到靖王爷的软肋了。
  男人苦哈哈的,声音都没底气的低了八度:“这不是,建军营呢……施云你再容我攒攒……”
  施云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清脆的笑声在空旷的盐碱滩传出老远。
  被调侃的萧晫也不气,跟着一起笑:“我说真的,施云你跟着我受苦了。”
  “那怎么办呢?都上贼船了。”回过头来的青年唇红齿白,一脸慧黠,灵动异常:“现在下船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萧晫看的心荡神驰,直接遵从内心的指引亲了上去。
  西北粗犷的烈风拂动着发丝,调皮的在两人眼睑鼻梁唇瓣间穿梭飞舞,美如画卷。
  大中午出发,赶到魔鬼城的时候太阳还没下山。
  两人吃了点干粮,牵着手在空无一人的荒漠中晃荡。
  风蚀地貌的魔鬼城高低错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而成。
  远望过去倒还不觉得什么,只像是沙漠边上一座荒芜废弃的老城,经过岁月和黄沙的侵袭,渐渐衰败了无生机。
  只有走的近了,站在面前抬头仰视才会明白,那种大自然的震撼兜头盖脸的砸过来,压的人喘不上气,只余敬畏之心。
  “有传说魔鬼城是西域大研古国的国都,地下埋着数不清的金银珠宝。”萧晫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施云,肆无忌惮的横风东一下西一下的撞着,撞乱了两人的鬓发,吹的衣衫猎猎作响。
  “早些年总有贼心不死的过来挖宝,来一批死一批,魔鬼城慢慢就变成了令人谈之色变的地方。其实就是胡说八道,这地方就是天然形成的一座死城,气候恶劣变幻无常,哪个不开眼的国家会把国都建在这种地方?”
  顶着风说话总觉得灌了一肚子风。施云稍稍侧过身体,加大音量防止被大风的哨音盖住听不清:“说不定就真有宝藏呢。夜明珠嘿嘿。”
  “那我帮你挖。”萧晫咧着嘴笑,脸上雕刻般的冷峻线条瞬间破坏无疑,看过去竟有种不谙世事的纯真少年感。
  “那就算了。”施云也笑,觉得自己被他传染了,跟个傻瓜样的:“都说了盗宝的来一批死一批,咱们不犯那份贪心。”
  两人也不往魔鬼城深处去,就在近前的城口这里转悠着,看看景致散散心。
  “你看那里。像不像头骆驼?那是脑袋,后面是驼峰。仰着脖子冲天空嘶鸣的样子。”萧晫抬手指着左前方一处沙峰。
  施云眯了眼认真看:“还真有点像,单峰骆驼……”
  傍晚的时候,两人并肩坐在沙地上。远处残阳如血,低低坠在天边与黄沙一线间。炽白、鹅黄、赭橘、赤练……光晕从落日正中一圈圈泼洒铺陈出来,在波纹起伏的大漠中融成满眼烁金。看得久了,光斑在眼底施下烙印,星星点点,闭上眼睛依旧残影如真。
  是截然不同于江南温软绵绵的感觉。刚烈中带着几许悲壮,浓墨重彩的在天地间涂抹出畅快淋漓的句点。
  震撼太过,几近失语。
  随着日头西落,渐变凛厉强硬的朔风贴着地面卷起一层细细的砂砾,地平线变得不甚清晰,迷迷蒙蒙的仿佛凭空起了影绰蜃楼。
  落日之后,萧晫不敢在这里停留太久,是以哪怕施云看的痴痴愣愣满脸不舍,男人还是率先起身,跟着拽起了心上人:“走吧,趁着最后这点余晖,赶去鄂伦县。”
  男人很快又补了一句:“咱俩定情的地方。”
  那点依依不舍怅然之情终于被这句搞笑的话破坏殆尽。施云跟着他转身,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魔鬼城外的驿道上走去。
  “第一次见到你,我连你是何方神圣都搞不清,定个大头鬼的情啊。”
  “这不是冥冥中自有安排吗?”萧晫厚着脸皮胡说八道:“我听到你说军医,就知道肯定是我的军医。”
  施云不雅的翻个白眼,纠正他:“我是萧家军的军医,王爷你莫不是冻傻了?”
  “嗯,日头西沉还真是冷。”萧晫就势耍流氓,伸手把人裹进怀里,也不嫌肉麻:“整个萧家军都是我的,你不是我的?”
  “我觉得……”施云堪堪咽下后半句话。
  这厮自打那天晚上破了纯真,讲话开始变得越来越不上路子,油嘴滑舌的,活似一路从驿道跑偏,简直偏到鸟不生蛋的魔鬼城最深处。
  “什么?”等不到下文,萧将军虚心请教:“觉得我言之有理对吧。”
  “觉得你脸皮越来越厚。”施云一巴掌拍开他,拔脚往前跑。松软的沙地跑不快,还没两步就又落回了魔掌,被蹬鼻子上脸的某王爷搂在怀里往死里亲了一通。
  ……………………………………………………
  巧的不能更巧的是,两人投宿去当初施云住的那家客栈,刚好住进了两人相遇那间客房。
  乌云踏雪跑了小半个时辰,进了客栈院子天色已经黑透了。
  小二热情的跑出来,一径点头应允萧晫的吩咐。
  “好咧,客官您就放心吧,我保管给这位马爷爷最好的草料……”
  听的忍俊不禁,施云抬头。
  就那么猝不及防的,满天比夜明珠还要明亮、浩瀚如海的繁星直直撞进了眼帘,美得让人忘记了呼吸。
  刚才一路上御马飞奔,萧晫怕他冷,兜头盖脸用披风把人裹进了怀里,根本什么都没看到。
  眼下这样毫无心理准备的迎视上了梦幻般的夜空,美到令人心弦直颤。
  浩瀚大气,神秘幽远。
  被萧晫伸手握了一下,施云恋恋不舍的往客栈里面走:“天上的星子太好看了。”
  “等会儿,”萧晫笑言低语:“只要你不怕冷,等会儿夜深了偷偷带你到房顶看。”
  今晚店里生意实在萧条,貌似只有他们两个投店。
  不想坐在大厅吃饭,萧晫索性让店小二准备好酒水和卤牛肉炖羊肉,送到房里吃。
  西北边陲小镇条件简陋,好在房间还算干净整洁。
  “还真巧,”施云啧啧称奇:“居然就住进了这间屋子。那次你就藏在那里。”青年孩子气的抬手指着头顶油灯照不到的幽暗之处:“蒙着黑巾像个江洋大盗。”
  “你都不怕吗?”萧晫也有点好奇:“按说像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对上一个负了伤又不辨敌友的威胁,为什么不是开门呼救?”
  “你也说了敌友不辨,”施云解开放在椅子上的包袱,打算拿毛巾出来,等店小二送来热水先洗把脸:“我要是真喊了,指不定小命都没了。对了,你还骗我一条毛巾。”
  东西是施云收拾的,因为就住一晚上,根本没打算带什么多余的东西。
  只是拽出毛巾的功夫,一个熟悉的小罐子被带了出来,骨碌碌在椅子上滚了滚,让施云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等到拿在手上看清了,施云瞬间小脸爆红,神情简直跟被雷劈了差不多:“这,这哪来的……你带它干嘛?”是自己买的那罐子马油!
  当时一时匹夫之勇热血上行就去买了,等到回了王府看到萧晫,他就立刻怂了。灰溜溜把小罐子随手塞到了抽屉最深处,鸵鸟的想着能拖一时算一时。
  萧晫看了眼点点头:“我带的。”
  施云结结巴巴的,前言不搭后语:“你带这个……不是,你怎么……”
  “昨天周管家采办了一些梳子镜子小玩意儿给我,我往抽屉里收的时候看到这瓶马油。你买的?”不明所以的萧晫磊落大方:“我想着这两天你皮肤干,这边风沙比县里还要大,就给你带着了。等会你洗过脸可以涂抹一些。”
  施云简直想把脑袋埋到裤…裆里去。
  他买这马油羞于启齿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好吗?真是太太太丢人了……
  好在过来敲门的店小二成了为施云解除困境的及时雨:“客官,您二位的热水和食物来啦!”
  

  ☆、第 17 章

  被连哄带骗喝了一杯烧刀子的施云晕陶陶的,一张小脸红扑扑,憨态可掬的眯着眼,那副模样简直招人疼的不行。
  罪魁祸首憋着笑,伸手帮衬着小孩裹披风:“没骗你吧,喝杯烧刀子身上暖和,带你到屋顶看星星,光是穿厚点不顶事。”
  “你害我。”施云咕哝,单薄的身子摇摇晃晃:“头昏,哎呀这还怎么看星星?脚都软了,怎么上屋顶……”
  “有我呢。”稀罕的要命,靖王爷系好最后一处绳扣,在小孩嘴角啄了一下:“我抱你上去,别说话,吵醒了掌柜的就麻烦了。”
  施云跟着傻头傻脑的用食指按住嘴唇:“嘘。”
  隔着一道门,走廊里传来渐近的轻声细语和着脚步声,又有投店的客人了。
  “……明儿能到……这风沙真烈……疼……”听动静,是个女人。
  “……入了夜……冷……”这是个男人。
  两人的声音随着吱呀的开门声隐去了,这样听着,应该是住进了施云他们的斜对面房间。
  萧晫推开了窗子,清冷的月辉倾泻进来,脚边咫尺之间一抹银白。
  既兴奋又好笑,还有点做贼心虚的微妙刺激感。
  被萧晫抱着往屋顶上借力跃去的时候,施云嘟囔着:“想不到堂堂威赫将军也会这种翻墙上梁鸡鸣狗盗之事,哈不对,你早都会……”
  大西北一旦夕阳西下,温度蹭蹭的一路下跌。即使是大夏天,晚上也是凉爽宜人的气候,更别提眼下还只是早春,唇边的呵气隐约还能见到白霜呢。
  两人小心翼翼在房顶坐下,抬头向上看,月亮像缺了个口的玉盘,冰清玉洁的挂在藏青墨蓝的苍穹之上。饶是月亮如此夺目,依旧掩不住群星的璀璨光芒,一颗颗一粒粒,玲珑剔透,令人心荡神驰。
  比起投店的时候,夜色更深了些,温度也更冷了些。
  施云不自觉的往萧晫怀里更深的偎了偎,舒服的呼口气:“真的更好看了。”
  “没你好看。”靖王爷说小情话的本领见长,眼都不眨的信手拈来,甜的腻死人:“月亮,星星,大漠落日,都没有你好看。”
  一张脸火烧火燎的,偏生还止不住心底那点窃喜。施云唾弃自己的没骨气:“声名远播的靖王爷怎么变成了个油嘴滑舌之徒。”
  “嗯,鸡鸣狗盗,油嘴滑舌。”男人细心的收紧结实的臂膀,生怕冻着他似的:“你说我也就认了。可是我说的都是实话,每天一看到你就觉得满心欢喜。”
  “你这人,”施云脸红心跳,嗓音都跟着发紧:“好歹也收敛着点儿,不然要不了几日,精明的周管家就看出端倪了。”
  “看出来就看出来吧。”萧晫夸张的叹口气:“我也没办法,真是不由自主。但凡你出现在眼前,我这眼珠子就不是自个儿的了,黏在你身上跟着转,收都收不回来。我还没问你的罪,”男人低低的笑,沾着几分酒意的轻狂直往青年耳朵眼里钻:“小菩萨你给我下了什么咒种了什么蛊?我怎么都快变成孟浪的登徒子还甘之如饴的?”
  那声不大的称呼本是床笫间私密的爱称,这会儿被男人说出来,羞的施云都快炸了:“你快闭嘴吧!你、你再这样,我回房间了。”
  “哪样?”萧晫无赖的箍着怀里纤瘦的身体:“下咒?种蛊?登徒子?哦……”男人故意拖长音,一字字咬的清浅却清晰,听的人心惊肉跳:“小菩萨。”
  “萧晫。”恼羞成怒的施太医出口的声音一点没气势,更像是撒娇:“这在外面……上有天下有地,你再这么胡说八道,我不理你了!”
  “好好,”萧晫应允,声音含着笑意:“不喊了,等回房间躺在被窝里,再喊。”
  施云被他流氓的简直要晕过去了,简直比那杯烧刀子的威力还要猛还要烈。
  身子不由自主哆嗦着,哪里还能察觉出半分的寒意?
  这这哪里是来观星的?分明就是换了个地方依然色胚不改,把屋顶当成他王府的床榻了!
  “嗯?”施云正胡思乱想着,身边耳聪目明的靖王爷陡然间拧起了浓眉。
  张了张嘴刚要问,施云的耳朵也捕捉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断断续续,不甚听得清,隐隐约约,像是女人在哭。
  施云吃亏在听不清,萧晫的问题在于听不懂。
  于是小青年被自家男人握了手腕,蹑手蹑脚的往记忆中斜对面房间的屋顶走去。
  看得出,动作娴熟的靖王爷没少干这种偷听窃视的事儿。
  只是掀掉的瓦片之下,两人跪在屋顶头碰头往下看,一时间都瞧了个目瞪口呆呼吸发紧。
  油灯如豆摇曳着,没挂帷幔的木床吱吱呀呀摇晃着,满眼白花花的皮肉。
  施云傻掉了,倒是萧晫反应快,大手一伸,果断的捂住了青年的眼睛。
  心猿意马心荡神驰心神俱乱的两人也没了看星星的兴致,蹑手蹑脚的回了房间。
  都不说话,事实上是不知道说什么。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缄默。
  萧晫清了清嗓子:“再让小二送点热水吗?”
  “不是刚才洗过脸和手脚了吗?”施云不看他,盯着自己的鞋尖像是那里马上就会开出一朵花。
  “洗,”萧晫摸摸鼻子:“洗洗眼睛。”
  倏忽抬头,两人视线碰个正着,几秒钟后,一起压着声音笑了起来。
  这一笑可就止不住了,简直像是点了笑穴,明明很窘的事情,生生把施云的泪花都笑了出来。
  “不闹了,”萧晫揉了揉笑酸的脸颊:“我下楼让小二再送点水,给你泡泡脚,再问问有没有汤婆子。你怕冷。”
  “不用。我又不是纸糊的。”施云扯住他袖子:“别折腾了,赶紧睡觉吧。”
  两人脱了外衣上了床,裹在被子里一时间竟是了无睡意。
  原本那点薄酒经过这一番折腾去了个七七八八,被窝里挨着的手偷偷握着,腻歪着,慢慢起了汗湿都不松开。
  “小菩萨,”萧晫期期艾艾的:“我想、想……摸摸你……”
  呼吸一拎,旋即乱了。施云抿了抿好看的唇瓣,不好意思看男人眼睛:“你怎么……”又不是没摸过,问什么啊问,真是臊死人了。
  萧晫连忙解释:“明天不是还得骑马麽。上次摸过你,你说、就说身上酸软,肌肉绷的疼,我怕你骑马累……可……”可是又馋的忍不住。
  这情…事一途,不懂也就罢了。真是开了窍知道个中滋味,简直生猛如开了笼门的饿虎,尝了肉味死都不肯回头,再想清心寡欲单纯亲亲小嘴就能解馋,无异于痴心妄想。
  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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