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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纻舞-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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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城池拱手相让于秦国。
齐骋绞尽脑汁也想不通宁长青是怎么想的,只能硬着头皮,调军全力应战。
宁长青南下后,整顿军纪,稳固军心,日日操练兵马,加固军防,惶惶不定的军心逐渐定了下来,谣言不攻自破,朝中雪片一般飞过来的谏书也渐渐少了。
周国受敌,情况严峻,不得不撤回先前调到北方支援齐国的军队,齐国本就元气大伤,只待宁长青南下后稍作喘息,封国喘息,更不会再顾及周国需要支援的请求。
江季麟看了秦国传来的消息,面色凝重地看着湛蓝的天空。
秦国出了些乱子,倒也好,心里悬而未下的石头落了地,虽然砸出了不小的坑,但总比悬在那里好。
朱雀说宁长青的身体好了很多,只要不自己刻意破败,总会调养好的。江季麟听了此话,放心了很多,打算找时机告知宁长青一声便回秦处理那些棘手的事情。
江季麟见过李九良,更对白启明了如指掌,深知只要一切顺利,攻破周国都城是迟早的事。可秦国不一样,他久久不归秦,孟鹤冬已然疑心重重,他又素来与留异不和,种种蠢蠢欲动的迹象,无一不提醒着江季麟,孟鹤冬那昭然若揭的野心。
他从刚开始就知道此人心有鸿鹄,非池中之物,绝不会甘愿久居人下,更不会愿意居于平庸之人的下位,当初没有用多大功夫便挑唆了孟鹤冬,而如今……也到了处理此人的时候。
江季麟是在晚膳提出要回秦国一趟的。
“为什么?”宁长青的筷子滞了一下,微垂着头颅,低声问。
“朝中出了些乱子,我需亲自回朝处理。北方有留异守着,你在南方且安心稳固局势,待我处理好了朝中的事再来此处。”
“……你要去多久?”
江季麟微微顿了一下:“……半把个月吧。”
宁长青抬了眼,眸中瞬息万变。
他放下了筷子,碗里的饭菜味如嚼蜡,让他胃口全无。
“半把个月?是吗?”
江季麟看到了他眼中的阴鹜,心口微痛,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宁长青眼中初见时的清澈。
当年的少年,全心全意信赖着自己的少年,有一双世间最亮最清澈双眼的少年,渐渐的阴郁而多疑。
江季麟把大半的原因归咎于自己。
他放下筷子,转身迈了几步,从桌案上抽了纸笔出来,挥毫泼墨间,劲瘦的楷书跃于纸上。
那纸上白纸黑字地写着:“经此一去,最迟一月,必归。”
宁长青的眼睛亮了下,抽过了那纸,小心翼翼折好了收在怀中,静静看着江季麟,喉结滚了两下,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这么着急拿走做甚,拿出来。”江季麟哭笑不得,展开手心。
宁长青支吾了一下,颇为不乐意地从怀里掏了出来。
江季麟无奈地看着他犹犹豫豫的模样,眼疾手快抽了过来,重新翻开薄薄的宣纸,在宁长青虎视眈眈的目光下摁了拇指印:“傻子,没有印指痕的都是做不了数的,怎么这么傻。”
宁长青的眼睛似乎发着光,红着脸接过来,仍是小心翼翼收了,胸膛微微起伏着,紧紧盯着江季麟。
“一个月。”
江季麟点头:“嗯,一个月,最迟一个月。”
七月十三日,江季麟到了咸阳。
他快马加鞭,从长江北渡,只用了十日便到了咸阳,也得亏孟鹤冬人在咸阳,若他在汉中,恐怕还得再赶几日的路。
这一路上,在入了秦国疆界前,江季麟遇上了几桩尴尬事——当初宁长青那画像传遍了大江南北,除了留异干涉没有在秦国大肆传播外,麟国和齐国大一些的城郡都有不少人见过江季麟的画像,并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一因着画像上惊为天人的容貌,其二便是因为那些画像上赏银的巨额数目。
如今这画像虽是撤了,但薄薄宣纸上薄唇妍眉的男子,早已掀起过一场不小的波澜。
江季麟容貌本就惹眼,这样一来,更是万众瞩目,逼得江季麟不得不赶了一日路后就变了容貌,这才消停了。
只是让他心里感慨万分的是,六年前的江家家主江铭,似乎已经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这于他,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朱雀一路上都絮絮叨叨说着宁长青坏话。
“分明好了很多,偏装作一副柔弱模样,那九尺的大个能柔弱?手里的铁锤还抡得呼呼响呢!”
“主上好不容易可以拿真面目示人,他搞得这破劳什子事,一路上那些人都拿主上当稀罕物什看!做的这什么破事啊!”
“主上,那宁长青看着老实,一肚子坏水,我瞧着他野心大着呢,估计还想着打天下也不一定。”
“那宁长青……”
“那小子……”
“属下受了许多窝囊气……”
江季麟一路听着,倒也不生气,反而觉得颇有些意思,让路途有趣了不少。
他都已经忘了,在背后偷摸着嚼舌根是什么滋味。
依稀记得,当初自己这么做的时候,还是在父亲面前说兄长坏话的时候。
那时候……他五六岁吧……
到咸阳的时候,正是午时。
入城的排查很容易就进去了,秦国的吏法乃是他亲手制定,哪些漏洞能钻他自然一清二楚。
现在要做的,便是等。
等到天黑,便可以行动。
是的,江季麟的办法,便是杀了孟鹤冬。
不听话的棋子,掌控不了的棋子,废了便是。
孟鹤冬武艺不错,但对取下他项上人头这件事,江季麟成竹在胸,也势在必得。
第86章 此情,无关风月(15)
孟鹤冬暂居的这座府邸,戒备倒也森严,一刻钟一巡视,值夜的兵卫从未断过。
但这对江季麟来说不过是用烂了的手段,在这样的戒备下瞒天过海,于江季麟来说,不过是时间问题。
江季麟摸黑潜入了孟鹤冬卧房,朱雀隐在院中探风。
屋中的桌岸上点着烛,床榻上的人身形影影绰绰。
江季麟手腕间的尖刀寒光森然,从袖口泄出些青黑的光,原是淬了剧毒。他微微眯起眼,左脚跟轻转了半圈,豹一般地窜了出去。
尖刀如喉,塌上的人一声响都没来得及发出,便顷刻毙命。
江季麟冷眼抽出张白帕,擦了刀上的血迹,扔在了床上。
他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
等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江季麟抬手完全掀开了被褥,一手闪电般抓了桌上的蜡烛回身照去。。。。。。
床榻上已经一命呜呼的人,长着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糟了!中计了!
江季麟沉了眼,毫不犹豫转身夺窗而跳。
“朱雀,走!”
江季麟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四面火光赫然亮起,一张网从空中落下,把江季麟堪堪跃起的修长身影狠狠压在了网下。
江季麟手中寒光闪烁,狠狠劈砍在网上。
剑刃和网丝擦出些火花,刺啦作响,刺耳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你在叫他?”
一个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江季麟抿着唇回眸,灯光下的瞳孔狠狠缩了缩。
朱雀身上挂着伤,鲜血染在朱红的衣上,只能看得到几坨黏湿,他的手被捆在身后,高昂着头,脊背挺拔着,被身后的人一脚踹在了网前,滚到了江季麟前三四米远的网边。
目光触及到江季麟,朱雀眼里才透出些自责,眼底满是焦忧。
“孟鹤冬!”江季麟咬着牙,一字一句,字字渗骨。
孟鹤冬慢慢走了两步,神色复杂地看着江季麟。
火光中,他的面庞显得莫名晦涩。
“江季麟大人,或者,我该叫你,江铭。你这张面庞,是新的吧,不知该如何称呼”
他话语间带着些讽意,眸色愈来愈暗。
江季麟突然笑了:“我们可以商量一下,秦国,我不要也罢,这比买卖不知孟大人有没有兴趣做”
孟鹤冬定定看着他。
良久。
“我对你,更感兴趣。”
这是一处古香古色的小院落,桌椅是昂贵的沉木制成,泛着清淡的树脂香,床榻上纱影绰绰,铺着暗红色的床铺。
江季麟斜靠在榻上,手脚被捆着,长发散乱,夜行衣被扯开了领口,露出些雪白的中衣,他掌心沁出些血来,滴答在暗红的床榻上,隐入不见。
他安静地坐着,面无表情。
孟鹤冬坐在床榻对面的椅子上,亦无声对峙着。
可对面的人自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抛,他渐渐坐不住了,手里的茶盏转来转去。
“你不问我为何绑你到此处而不是直接丢到水牢里吗?”
江季麟头都未抬,仍是面无表情。
他的眉眼很是妍丽,白皙的肤色和黑色的夜行服衬着,又和身后暗红的床榻形成鲜明的对比,更是显得吹弹可破。
孟鹤冬目光渐渐沉了:“……不回答我,那个朱雀……”
“孟将军将我绑至此处,意欲何为?”
江季麟问的很敷衍,孟鹤冬的眼角却浮上一丝笑意。
“水牢怎么能配得上你,你是珍珠,当是住在这样的屋子里。”孟鹤冬摊开手环绕一圈,“你对这里的环境满意吗?”
江季麟轻笑了一下,满是嘲讽:“果然是半路发家的破败户,处处透着俗气。”
“你!”孟鹤冬站起身来,面上肌肉抖了抖,他深吸了一口气,冷笑出声,“我在你眼中永远是当初刚入汉中,又土又蠢的下贱人是吧?”
“江某竟不知,孟将军竟为何如此看待你自己?”江季麟微微抬眼,挑眉反问。
孟鹤冬眯起眼,紧紧盯了江季麟一会,突然笑了。
“罢了,我晓得说不过你,没关系,总之你以后便是我孟鹤冬的人了!”他的笑容忽浅忽深,眸里暗沉沉地闪着什么,“我在你身后,仰望了三年,心甘情愿被你利用,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结果你呢?你手里的刀便是那么毫不犹豫么?啊!!”
他似有些激动,上前一步狠狠抓住江季麟的下颌,面色闪过几丝痛苦。
“你知不知道,我在前门摆了宴,后院设了埋伏!如果你是从前院正正经经地拜访我,等待你便是美食美酒,可你!偏偏选择了后院!!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手里的刀,怎么会那么毫不犹豫!!”
江季麟下颌上已经被捏成红色的指痕。
他挑眉看着孟鹤冬:“孟将军找的这个借口,颇好。”
“什么借口!”
江季麟兀的笑了:“没有人会被旁人完全利用蛊惑,孟将军扪心自问,那些权势,地位,金钱,不是你想要的东西吗?我利用你,便是因为……你心底阴暗的欲望让我有可乘之机。”
孟鹤冬一愣。
“为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孟将军,言过其实了。”
孟鹤冬地面颊狠狠抖了下,神情逐渐崩裂。
“你……”孟鹤冬目光阴鹜,“就算如此又怎样!权势地位我拿的到,但我却一直尽力帮你,从未失手!我从未!”
“所以这笔买卖,孟将军做不做?”江季麟被迫抬着下颌,脸颊两侧微微发红,“秦国,我已经不感兴趣了。你应该清楚……我的势力除非我亲手交出,否则没有人能控制的了。我们……可以变成合作关系。”
孟鹤冬定定瞧着他。
这个人,无论何时都是这般笃定自在,不慌不忙,就好像身为鱼肉的不是他,就好像他孟鹤冬根本不算刀俎。
他看不透这个人,看不懂这个人。
“你。。。。。。为何如此着急地要脱身。难不成……又是一个阴谋,你向来足智多谋,我可不敢轻易信了你。”孟鹤冬微微俯身,半眯起眼,鼻端嗅到江季麟发间若有若无的皂荚香。
江季麟脖颈僵了一下,微不可查地朝后移了移:“那要如何你才会相信?”
孟鹤冬没有放过他细小的动作,面上带了些愠恼:“我怎样都不会信!我可不会忘了,你那把淬了剧毒的刀是如何刺下去的。江铭啊江铭,你苦心积虑这么多年,才得了一个秦国,怎会轻易拱手相让,我可不是傻子。”
“但我落在了你手里。”江季麟微微抬眼,“命和这些比起来,还是更重要些,不是吗?”
“你如此狡猾,我可不敢打这个赌。”孟鹤冬又朝前凑了一分。
江季麟眉头微皱:“我再狡猾,这次还不是落在了你手上,用那些身外之物换一个自由身,是一桩好买卖。”
“身外之物?”孟鹤冬轻笑,“你这话我可不信。”
他直起腰,在屋内踱了几步:“你在秦国蛰伏多年,苦心经营,一步步都走的小心谨慎,身外之物??哈哈哈,真是笑话,你为了这些‘身外之物’,不是要杀了我吗?!如何信你!!”
他逐渐拔高音量,最后一句满是不甘和愤怒。
“不过是一盘棋,孟将军倒是认真。古人说成王败寇,我这局输了便是输了,失了的东西,我有能力拿得回来。”
“我把你关在这里,你什么都拿不回来!”孟鹤冬猛地转身,深色阴鹜。
“那孟将军也得不到自己写想要的。”江季麟挑眉,“江某不明白,这么划算的买卖,孟将军为何如此推却,若是防着江某耍滑头……岂不是太没胆了。”
“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你根本不知道,我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孟鹤冬上前一步,抓在江季麟肩上,眼角发着红,透着一股子狠意,“你根本不知道,你这副样子……有多残忍!!”
江季麟微愣了一下,瞳孔微缩,那股隐隐徘徊在心头的不对劲终于有了突破口吧。
孟鹤冬此时的神色,和宁长青重合了一两分。
江季麟对着孟鹤冬明暗不明的神色,眼前却不时闪过宁长青的面庞。
“季麟哥。。。。。。季麟哥。。。。。。季麟哥。。。。。。”
他曾经紧紧把自己锁在怀里,用暗哑压抑的嗓音一遍遍喊自己的名字。
江季麟清楚地记得,那年在边城醒来,发现自己手脚都被锁住时,一转眼宁长青眼底一瞬的苍凉。
那不是他那个年纪该有的神色。
江季麟还清楚地记得,他被宁长青霸王硬上弓的那一夜,那人鲁莽的动作间透出的小心翼翼。他那时恨他到极点,只觉着自己的尊严和骄傲被宁长青生生打碎绞毁。他一早醒来,拖着酸痛的身子,朝着进来的宁长青劈了一掌,宁长青言语间隐隐挑衅,眼底却黑沉沉的一片,闪着些江季麟不敢直面的东西。
原来他记得这么清楚。。。。。。
那些黑沉沉眼神下埋藏的不甘,愤怒,痛苦,挽留,哀求。
那些他从来不愿意认真去读的东西,因为心里下意识地怀疑逃避而不愿意去认真思索的东西,原来。。。。。。不知不觉间,都被他埋在记忆的深处,从未褪去。
就像此刻,眼中瞧着的是孟鹤冬的神色,想到的却是宁长青。
那些隐隐重合的东西,也逐渐变作宁长青那占了上风的神色。
“你在想谁!”孟鹤冬欺身上前,手指紧扼江季麟的下颌。
孟鹤冬的心紧紧揪着,江季麟的眼神,在那么一瞬间变得无比温柔。。。。。。那是他从未看到过的眼神。
温柔的。。。。。。让他恍惚。
“。。。。。。孟将军。”江季麟微微偏了头,“我从不知道你这样的心思,你该晓得,龙阳之好被世人所鄙。”
“我不在乎!我以前只在乎你会鄙夷我。”孟鹤冬神色亮了下,“可你是江铭啊!你不晓得我知道你是江铭时有多高兴!”
当年出了名的江家家主江铭,风流倜傥,坊间之名甚烈,养的一院俊男娇女,后来却改了性子般独宠起一人来,却也因着那人断送了前路。
且不论后人如何说道评判此事,有一桩是毋庸置疑的——江铭,是出了名地好男色。
“我,已经很久不近男色,而且你应该晓得。。。。。。我从来都是压别人的。”
……………………………
“我,已经很久不近男色,而且你应该晓得,我从来都是压别人的。”
床榻上的人下颌微微扬着,眼眸微眯,如云的乌黑发丝尽数垂落在耳后,露出白皙晶莹的耳垂,他的薄唇泛着淡红,轻轻抿着,说话间只稍微动了下,吹出些带着湿意的清淡气味。
孟鹤冬定定看着他,嘴唇抖了抖。
“……我并不介意。”
江季麟似乎怔了下,目光微微转移扫视着孟鹤冬。
孟鹤冬耳根渐渐红了,目光闪烁着,麦色的面颊上也浮起些可疑的红云:“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不甘屈于人下的,我……我愿意……”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似乎颇有些难以启齿,但眼眸深处却透出几点期待和欣喜。
江季麟眯眼看着他,狭长的桃花眸里神色莫测。
“你想好了?世人的诟病,还有史官的谏言,这些你当真不在乎?你应该明白,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倘若此事被朝堂知晓,我当初老鼠过街的恶名,你也会有。”
孟鹤冬轻笑着摇头:“我早想好了,你仍是秦国的太傅,我仍是秦国的司马将军,你我二人大权在握,如那至交好友般相处,只要处处留意不泄露风声,自然不会被人知晓。而且你是江铭这件事,倘若不是我一直留心处处探查,也不会晓得,故而此事你不用担心。”
江季麟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若是泄露了呢?”
“就算是泄露了,以你我二人的权势,无人敢诟病,倘若有人敢妄言,我杀了他!”孟鹤冬微微松了捏着江季麟下颌的手,眼里的迷恋逐渐泄了出来,“你……只要你愿意……”
“如果,我要你公之于众呢?”江季麟仍是淡淡地瞧着他。
孟鹤冬一愣,面色颇为为难:“……你,不是说真的吧?”
江季麟淡淡瞧着他,面色似笑非笑。
第87章 此情,无关风月(16)
江季麟面上分明没什么神色,却看得孟鹤冬不由发慌。
事实上,他从未定下心过,无论是以前远远仰望着眼前的人把千言万语藏在心底,还是此时将他困在身边。
他似乎都发着慌,好像一不注意,眼前的人就会飞走。
“。…。。我不明白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倘若是女子,倒还在意名分,可你我俱是倜傥男儿,权势在握,何苦做这种自毁城墙的事,落人口实?”孟鹤冬微微斟酌着言语。
江季麟眉梢挑了一下,一丝讽刺泄了出来。
孟鹤定心底一抽,忙道:“如果,如果你执意如此,我也不是不可以。”
他眼神闪烁着,小心翼翼看着江季麟。
江季麟轻笑一声:“好了孟将军,不必在我眼前打马虎眼。强人所难之事,江某也不乐意做,孟将军何必如此勉强。”
“并不是!我是真的……”孟鹤冬急急想辩解,却被江季麟眼中毫不掩饰的了然生生封住了嘴巴。
……那份了然,像是看透人心般,把他心底那些不为人知的心思剖开在了明面上任人指点。
他知道……江季麟说的是对的。
如果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孟鹤冬喜欢男人,纷涌而来的那些麻烦和风声,并不是他愿意面对和处理的。
而他,就是在辩解。
瞧,这个人就是这么通透犀利,不留半分余地。
“我可以问你,为何这样想吗?”孟鹤冬微微低了头,“你以往因着此间种种受的诟病还不够多吗?”
江季麟扭了扭脖颈,脖颈间的骨骼发出清晰的摩擦扭动声。
“江某所求,和孟将军截然不同。富贵权势这四个字,满则损,倘若在这世上走一遭连潇洒自如都做不到……”江季麟轻嗤一声,“这世间荣华富贵,江某俱走过一遭,没什么滋味。”
如今想来,他最快乐的日子,除却十五岁之前,便是和宁长青在一起的时光了。
宁长青像是柔软的海绵,总能让他的心软起来,被层层包裹,泛着暖意。
“你应该知道,我生于贫苦,受尽人间冷眼,自是和你不同!”孟鹤冬深吸了一口气,面上又带了些冷硬,“荣华富贵,权势地位,我要!你,我也要!这二者并不冲突。”
江季麟淡淡瞥了他一眼。
孟鹤冬走进了两步,俯下身来,眼眸紧紧盯着江季麟。
“我方才就觉得奇怪,为何你面上会出现那般奇怪的神色……”
那般……温暖柔和的眼神。
“我以为是错觉,可就在前一刻,你又出现了。”孟鹤冬伸出手,在江季麟眼脸上轻轻抚过,“你在想谁?我猜猜……朱雀?还是……宁长青!”
他的手顿了一下,慢慢握成拳,猛地锤向一边的床榻。
江季麟清冷着目光,面无表情地看着。
“借口!全*他*妈是借口!!!”孟鹤冬喘着粗气,突然震怒,“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神色!你凭什么有这样的神色!!”
他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到过这样的神色会出现在江季麟面上。
这就像是一种征兆,一种让他心里极度不安的征兆。
“你!你已经有……有……”他涩着嗓子,说不出那几个字,微微侧过了头。
江季麟瞳孔狠狠缩了一下,突然欺身扑上去。
他动作迅速矫健,黑色的夜行服像是一道闪电般腾空而起,左手腕上挂着一截断掉的绳子,右手成掌,狠狠拍向孟鹤冬。
可就在他的掌堪堪靠近孟鹤冬的那一刻,他整个身子突然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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