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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纻舞-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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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季麟从宁长青眼里看出了他同样的克制。
那种需要用所有意志力来拼命忍受的克制,他几乎能看到他全身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
宁长青走的缓慢迟疑,像一个真正的傻子般探究而讨好地走着,不近不远。
从外室到内室,只有几米的距离,两人却都如同走了几百年。
当江季麟终于触到内室的门槛时,身上已是一层薄汗。
他几乎有些站不稳,靠在床柱边看着宁长青,在宁长青终于入了外室的视野盲区后,这才放任自己直直倒了下去。
不出所料,他落在了宁长青的怀里。
宁长青的手落在江季麟腰背上,从僵硬到柔软又到钢铁般的禁锢,他紧紧地,紧紧地抱着江季麟,像是要把他融入自己的骨血。
江季麟被他紧锁地肩膀都发痛,可这种清晰的痛感却让他觉得无比真实快乐,这种丝毫挪动不了半分的禁锢让他觉得无比安心,宁长青身上的皂荚香中,夹杂着他熟悉的味道,那些两人一起度过的日夜里,那种不知不觉间已经刻到了他骨子里的熟悉的味道。
宁长青仍是发着颤,江季麟甚至清晰地听到了他骨骼间发出的咯吱声。
“你违约了。”他把嘴贴在江季麟耳边,轻声耳语。
说好的,一个月。
你违约了。
“对不起……”江季麟的胳膊被迫蜷缩在宁长青胸膛前,两人紧紧贴靠着,没有一丝缝隙。
他看得到宁长青眼里,那拼命克制的汹涌情绪。
“我想你。”那带着温润气息的话语传入江季麟的耳朵,让他的心登时间软的一塌糊涂。
他找不到话语来回应,只微微抬起右手,艰难地抚了抚宁长青的下颌。
这人,搂的可真紧。
宁长青微微松了些,一手抓住江季麟手腕,探了探他的经脉,面色白了白,神情惶恐地看着他。
江季麟摇了摇头,轻声安慰:“还没废,但是只要一用内力,便浑身无力没了知觉,此药古怪,不同于旁的阻塞经脉的药,怕是……只有他有解药。”
宁长青一言不发,紧抿着唇。
江季麟伸手捏住他下颌:“松开,别咬了。牙关咬这么紧,老了啃不动核桃。”
宁长青的牙关慢慢松了开来,他张开了嘴,无声地大口喘息着,像是溺水许久被人打捞上来般,他的喘息几乎剧烈到了要呕吐的地步,原本稍稍松下来的胳膊又紧紧锢了起来。
江季麟眼里的心疼泄了出来,他摸着宁长青的额头,身体分明被宁长青禁锢在怀里,神色却像是安慰一个孩子般,修长的手指划过宁长青的发根,耐心地抚慰着他。
“我明天入京,你提前去京城,找冯相言……”
“不!”宁长青猛地摇头。
“你在这里很危险。”江季麟摸着他面庞上的伤,“你何苦。”
“我不在这里你会很危险。”
“我会照顾好我自己……”
“你总是要抛开我。”宁长青打断江季麟,“你总是这样,自以为运筹帷幄,把我抛开在你的计划之外,你每做一件事都从未与我商酌只让我瞧着结果。我知道我不够通透聪慧,我知道你很多事情其实为我好胜过伤我,可是……”
宁长青眼圈泛着红,声音里的颤抖渐渐泄出来。
“你从未问过我,我想要什么。你说我在这里很危险,可倘若我离开了这里,你但凡有半点差池,我生不如死。”
江季麟轻咬了下唇,心里酸楚:“。…。。你去找他,说明这里的情形,救我出这里的机会便大些。”
“你骗我。”宁长青勾起一个难看的笑容,“留异已经晓得此事,冯相言和他不是傻子,该如何做不需要我去告诉他们。虽然这次你骗我,但我一点也不生气。你仔细听着,是死是活,只要和你在一处,于我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他抱着江季麟,将头埋在江季麟脖颈间,微微哽咽:“但你以前骗我的很多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呢,等我带你出去了再和你算账。”
江季麟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笑着,轻抚宁长青发丝:“好,把一辈子,都给你好好算账。”
第94章 应是良辰好景(3)
这一夜,是江季麟在这院子中睡的最踏实的一个晚上,即便前途未卜,危机四伏,可身边人的怀抱,像是一层厚厚的屏障,让他可以毫无保留的卸下警惕和防备,好好地闭上眼睛。
如果……如果可以顺利地出去,他想,他知道自己最想要的生活是什么了。
江季麟唇角勾起了浅笑,在宁长青怀里蹭了蹭,安静地睡了。
宁长青一夜都未合眼,支着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幸而外面那些人没有走进来,没有打断这片刻的肆无忌惮。
江季麟在他怀里睡的很熟,不多时呼吸声便绵长而浅淡,宁长青不忍扰他安眠,几次抬了手想抚摸他的脸颊又放下了。他知道此时此刻有这样的想法很奇怪——他居然觉得很幸福很安心,恍然间希望岁月就这样停留下去。
在这样危险的情境下有这样的想法确实奇怪,但又不乏道理,他这几天每日煎熬,像是中了毒病入膏肓的人般身心如焚,有的时候不受控制胡思乱想着季麟哥遭了什么苦,受了什么罪时整个人便失心疯般辨不清现实和虚幻,这种持续了多天的状态实在是太痛苦了,而偏偏这又是他生平至今使得最大的意志力,才管住了自己没有不顾一切地跑来前院见他一面。
如今见着了,他的状况比自己胡思乱想中想到的要好很多,即便也足够让他心如刀绞,却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而更他心里悸动的是,他从未见过季麟哥如此依赖的模样。
他此时安静地睡在自己的怀中,睡着的样子像孩子般纯净香甜,右手轻攒着自己的领口,骨节分明,淡淡的青色血管那么曼妙好看。
前些日子的他见过了季麟哥那般温柔细致的模样,今日竟又见着了他这般依赖依恋的样子。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坛上的人,朝自己一步步走了下来,自己终于够得着摸得到了。
真真切切。
这种被季麟哥依赖的感觉,像是水入了海绵般钻入自己的经脉,让他整个人都是充实的,生机勃勃的,竟管知道前途生死未卜危机重重,也有了无限的力量去面对。
宁长青微微笑着,隔空摸着江季麟的发丝。
明明心里有很多怨恨,很多不解,很多斤斤计较的东西,却总也远远比不得,你真真切切在我身边的感觉。
怎么办呢?
我最终还是,只要你安好。
………………………………………
江季麟悠悠转醒的时候,微微一侧眸便看到了宁长青近在咫尺的面庞。
“怎么醒着么早?”宁长青低声问道。
“天快亮了。”
天快亮了,小流过不了多久便会进来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出城入京了。
“我压了你一宿吧。”江季麟坐起身,拿过宁长青的胳膊揉捏着,“可是压麻了。”
“不麻,你没有一直压着,换了几个姿势。”宁长青看他揉着自己的胳膊,心里暖意流淌。
江季麟轻摇了摇头,眼尾上挑,戏虐地看了眼宁长青:“呆子,端的不会说情话讨喜,若换做我,必然会说……”
他放慢了揉捏的动作,眉目间眼波流转风情万种:“麻,但我不忍心搅你安眠。”
充血肿成这个样子,还说不麻,自个晚上睡觉几乎不换姿势,哪来的换几个姿势。
这个呆子。
宁长青支吾了两下,没说话,耳根却红了些许,一如少年时。
江季麟下了床,三两下穿好了衣服,回眸坏笑了下,勾起指尖便把宁长青的衣领勾开了大半。
“侍寝,总要有个侍寝的样子。”
宁长青愣了下,抓住了江季麟的手腕:“若是只开了衣领不留些痕迹,怎么做的真。”
江季麟挑眉:“要的便是这种,倘若你真是个陌生的傻子,我还真把你……压了不成?”
“。…。。”宁长青放了江季麟的手,转过了头,耳根泛着红。
江季麟看得舒畅,心里同时又涌出些叹息和疑惑来——这样骨子里容易害羞的人,怎么当初就能做出那般出格的事来,难不成还真是自己一手把他逼成那模样?
其实如今这些,倒真不是江季麟纠结的了。
他收了笑,拍了下宁长青的肩:“躺床上。”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挂在床头的外套扔到了地上,俯身掀了掀被角,做出一副凌乱的模样,两手轻拍了两下,拔高音量道:“小流。”
“公子。”外面很快传来回应。
不多时,小流便端着银水盆进来了。
他目光触及到床榻上一脸不自在躺着的宁长青,目光紧了下很快便移了开来,服侍着江季麟净了手脸:“公子,早膳正做呢,是香菇青菜粥,配精面小馒头,凉拌苋菜,水果捞。”
“他的吃食准备了吗?”江季麟朝床边抬了抬下颌。
“。…。。这就叫厨房去准备。”
“才准备?”江季麟冷了眼,“以后都备着!”
“。…。。是。”
早膳的气氛有些诡异,才用了一半,孟鹤冬便过来了。
宁长青正在喝粥,一看到孟鹤冬便惊地扔了勺子,缩成一团朝后退,乒乒乓乓把桌椅撞得巨响。
孟鹤冬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努了努嘴,小流便上前两步拉着宁长青的胳膊朝外退。
“谁叫你把我的人带走的,留下!”江季麟这话是说与小流听的,眼神却与孟鹤冬对峙着,硝烟气十足。
孟鹤冬默不作声和他对视了良久。
“留下他。”
小流便松开宁长青的胳膊掩门退下了。
宁长青软着脚坐在门口处,眼神躲闪着,悉悉索索朝江季麟身后爬。
孟鹤冬冷笑着瞪了他一眼,他似乎是吓到了,又悉悉索索爬远了。
江季麟用余光看着,心里一阵好笑又是一阵酸涩。
“你这样气我的方式,难得的幼稚。”孟鹤冬又看了一眼宁长青,“衣领开着却没有什么痕迹,江季麟,你就算是要羞辱我,也绝不会作践了自己屈尊身段和这种龌龊人同房。”
江季麟眯起眼来:“他可不是什么龌龊人,既然上了我的榻,便是我的人。”
孟鹤冬喉结迅速地滚了几下,颊上肌肉抖了抖:“你信不信我杀了他。”
江季麟挑眉,随手拿起瓷杯在桌上狠狠磕了一下,瓷杯四分五裂,碎成几瓣,他捞起一片丢给孟鹤冬:“杀啊,现在就杀。”
孟鹤冬嘴角抽搐了几下,扔掉了碎瓷:“你吃完我们就出发。”
江季麟勾唇,重新拿起筷子:“这就对了,孟卿还是想着怎么应对留异大军和周国大军的夹击之势吧。”
他顿了顿,又道:“对了,那日我与孟卿说过的话,我可还是记得的,赫赫有名的孟将军,不会出尔反尔吧?”
我,已经很久不近男色,而且你应该晓得,我从来都是压别人的。
……我并不介意。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不甘屈于人下的,我……我愿意……
孟鹤冬怔了下,面上神色复杂。
“……你当真是,恃着我对你的心意,要如此肆意践踏我的尊严吗?”
江季麟像是听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扔了筷子,朝后靠了靠:“平等的合作关系你不要,我有什么办法。”
“你一直没有搞明白,你现在之所以这样高枕无忧,肆意随性,不过仗着我对你的心意!!你现在在我手里,在我手里!”孟鹤冬像是被针扎了般拍着桌面,面色微有些涨红。
“哦,是吗?我一直以为,我可以肆无忌惮,高枕无忧,很多是因为……你面临的威胁。”江季麟慢慢站起来,微微笑着,“明人不说暗话,孟鹤冬,你心里应该清楚,我能威胁到你的东西,很多很多,即便我被你关在此处,那些威胁,也无时无刻不在你身边,而你……你唯一能威胁住我的,只有你用龌龊手段下的药。”
孟鹤冬浑身一震,面上的肌肉颤地厉害。
“可你不打算与我平等地交易。”江季麟摊了摊手,“没办法,鱼死网破而已。”
孟鹤冬上前一步,猛地抓住江季麟肩膀,面目微微有些扭曲,双目泛着红意。
他狠狠地看着江季麟,全身的肌肉都在打颤。
他狠狠地看着他,视线都有些模糊,他又猛地松开了江季麟,大口喘息着,转身夺门而去。
……………………………
咸阳到汉中三百公里的路,孟鹤冬一路急行军竟只用了短短两日,两日车马劳顿,自出发之日起,孟鹤冬便不曾来与江季麟打过照面。
江季麟一路坐在马车里,把宁长青安排在隔了两车的马车里,两日里只叫来见了一面,让本来打算来见江季麟的孟鹤冬气的拂袖而去。
到汉中的日子,正是十月初二。
汉中戒备分外森严,整个皇城透着一种凝重异常的气氛,江季麟透过马车车窗看了几眼,心里便依稀猜到了局势。
想必此时的朝堂已经乱成一团,白虎应该已经出了城与留异会合。
他倒是很感兴趣,孟鹤冬给白虎安的罪名是什么?皇座上的幼皇,听到的又是怎样的一番话?
这些问题江季麟没有疑惑多久。
晚上的时候,孟鹤冬便带江季麟进了宫。
皇宫一如江季麟离开时那般,漆红的宫墙高高竖着,飞起的殿角在淡薄的月光下显得寂静冷清。
“你不问问我吗?”两人沿着宫墙走了许久,孟鹤冬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问什么,问这皇宫是如何落到你的掌控之中?”江季麟轻笑,“这本是我预料之中,你曾是御林军统帅,对宫中运作再清楚不过,想要掌控皇宫,甚至想要掌控这皇城,本就容易。只是,很闹心吧?”
“。…。。是很闹心,你的党羽没有办法一时铲除,闹腾得厉害,首当其冲的便是冯相言。你,我,还有冯相言具为佐政大臣,在这朝堂上三足鼎立,我以前不知,冯相言……”孟鹤冬嗤笑,“竟完完全全是你的人,我以前只当你二人是合作关系。却不料他竟为你调禁军,意图控制朝堂,与留异内外接应致我于死地。”
“可他做的不够好,不还是输给了你。”江季麟摇了摇头,“我今日一瞧见汉中的情况便一阵心凉,啧啧啧,我以前只道你是个莽汉,竟没料到你心思倒也了得,居然扳倒了冯相言。”
“因为……江季麟已经死了。”孟鹤冬定定看着他,眼底透出些疯狂。
江季麟手指一紧,瞳孔缩了缩。
孟鹤冬的意思是……对外而言,秦国太傅江季麟,已经死了?
他这是做什么!釜底抽薪吗?!
孟鹤冬继续说着,像是在应证江季麟的猜想般:“你总说,即便把你困在我身边,你手下的势力也会让我杀敌一万自损八千,你还总说,我只有放你离开这一条路可走…。。现在我告诉全天人,江季麟已经死了,我要看看,我们会不会两败俱伤。”
“你疯了。”江季麟眯起眼,像看一个疯子般看着孟鹤冬,“朝堂的均衡被打破,秦国整个都乱了!这样的内斗,会给大秦招来灭顶之灾!”
“灭就灭了,我不在乎。秦国乱就乱,天下乱就乱。我不放你走,倘若秦国灭了,我死也要和你死在一处!”孟鹤冬微微笑着说出这番话。
“我真不明白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江季麟皱起眉,“你一边想要权势,却又不和我合作,反而把自己推到这风口浪尖,一边惜命,一边又这样儿戏。孟鹤冬,你真是不可理喻。”
孟鹤冬沉默了良久,突然放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姿态,试探地看着江季麟:“。…。。你以前问我,倘若你留下,我会不会公之于众……我现在,若是换一个答案,你的选择会不会改?”
江季麟微怔,他盯着孟鹤冬的眼睛,企图从那里找出什么谎言和胆怯来,可他却什么都没找到——除却一片赤忱和……痴然?
他的心突然一颤。
孟鹤东看自己的神色,总是让他想起以前宁长青,他们的眼神那么像,带着飞蛾扑火的决然。
江季麟几乎可以断定,这个人对他,是有真情的。
即便他把自己困在身边,下药让自己内力尽失,却当真从未做过真实伤了自己的举动。
而这样不花多少时间精力的断定,又让江季麟明白,自己对孟鹤冬,是无情的。
因为无情,才可以抓住细枝末节去斟酌断定,做出精准的判断,而不是像对宁长青那般,反反复复,胡思乱想,疑神疑鬼,机关算尽。
可孟鹤冬的问题,江季麟没办法回答。
他轻易不作出选择,可一旦做出了选择,便绝不会更改,而在多年前,他就已经选择了宁长青。
江季麟的沉默让孟鹤冬眼里的期待变成忐忑,变成痛苦,变成绝望。
他突然后退两步,哈哈大笑。
“啪啪!”他拍着掌,“把他带出来!”
侍卫押着一人从宫墙另一边走了过来。
月色很昏暗,可那人的身形只需一眼,便让江季麟冷了神色。
“你!”江季麟咬牙,侧眸间的那一抹恨意,刺痛了孟鹤冬的心。
他伸出手,一把抓住江季麟的手腕,拖住了他朝前奔趋的动作。
“放开!”江季麟怒斥,目光触及到隔着十米远伤痕累累的朱雀,眼底浮起些愧疚。
孟鹤冬微微使力,把江季麟拉入怀中。
他抱着江季麟,一手遏着他手腕,一手插在他的发间,贪恋地低下头,嗅着他发间的味道:“干嘛这么激动,好戏还在后头,你看那边。”
他的手插在江季麟发间,缓慢而坚定地把他的头转向右边。
那边……
江季麟的瞳孔狠狠缩了几下。
“长青!!”他忍不住叫出了声,剧烈地挣扎起来。
听到这两个字的孟鹤冬,嘴边微微僵硬着,继续扯着难看的笑容,俯在江季麟耳边,声音沙哑:“果然是他……”
宁长青浑身是伤,鲜血淋漓,琵琶骨被铁链穿过,皮肉红白交加,似乎血气还泛着热,他晕倒着被人一路拖过来,血水留了一路,即便是在昏迷中,眉头也痛楚地皱着,喉咙中发出破碎的音节。
江季麟眼眶里的泪水瞬间便涌了出来。
他从未这么失控过,几乎要大吼出声。
“长青……长青……”江季麟红着眼,恶狠狠地伸出手,五指利刃般朝孟鹤冬的脖颈袭去,还未到跟前,便被孟鹤冬遏在了掌中。
“你不想知道我怎么认出来的吗?”孟鹤冬温柔地看着江季麟,几乎是宠溺的神色,“你做什么事,都总是把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却不知道,欢喜一个人,怎么装也装不了。我看得到你的眼神,看得到他的眼神,你们装的再像,那眼神,也都透过皮肉,透过虚假的表象,那么直白地撞进我的眼底。”
孟鹤冬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欢喜一个人时,会对有异于常人的洞察力。
单单看宁长青看不出蹊跷,可当他那天早晨,亲眼看到两人同框的画面时,那种突然直击心底的感觉……
让他窒息。
“我这些天,看着你们演戏,看够了,真的。”孟鹤冬用唇擦着江季麟的发丝,面上全是留恋,“该了结了。”
第95章 应是良辰好景(4)
江季麟的呼吸已经完全絮乱,他胸口起起伏伏已然有些失控,一双美艳的桃花眼因为愤怒和悲痛而扭曲,黑如深井的瞳孔像是烈焰燃烧般泛着红意。
他那一掌没敢用内力,很轻易便被孟鹤冬接住了,此时整个人受桎于孟鹤冬,连转身都困难。
孟鹤冬像是对着食物垂涎的恶豹,半阖着眼,陶醉地埋在江季麟发间,眉目间是扭曲的痴恋:“麟国大军自攻破周国。后,一路北上,现已至我大秦边界,和叛军留异会合,两路夹击攻我大秦。你说,那个麟国的领将,是谁啊?倘若麟国人再看到一颗领将的头颅,会不会奇怪?”
他的声音透过江季麟的发丝,显得分外沉闷。
江季麟的身体颤了两下。
孟鹤冬闷声笑:“你抖什么。”
他突然闷哼了一声,慢慢抬起头来,一脸苦笑:“你竟然会咬人。”
他的肩头渗出血来,染红了江季麟的唇瓣,鲜血顺着江季麟的嘴角流到了下颌,蜿蜒出诡异的纹路。
江季麟狠狠地咬着他的肩头,神色间恨不得将他拆吞入肚。
他咬的实在是狠,让孟鹤冬疼的白了脸色。
但孟鹤冬却不挣开,任由江季麟咬着,嘴角勾着惨白的笑和江季麟对视。
江季麟鼻翼快速扇着,瞳孔微有些涣散。
孟鹤冬面色微变,松开一只手抬起来抓住他的下颌,迫使他松了口:“呼吸!呼吸!”
江季麟像溺水的人一样,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的鼻喉像是被卡住了般没法顺利呼吸,面色涨红了些许,可却仍旧狠狠地瞪着孟鹤冬。
孟鹤冬一手抓着他下颌,一手在他身上点了几个穴位,这才使得他鼻喉处发紧的肌肉微微松了些,破蒲扇一般的喘息声渐渐消失,面色也恢复了过来。
“。…。。你恨我至此吗?”孟鹤冬怔怔地看着他。
江季麟没有说话。
孟鹤冬自嘲地笑了下,又兀地收敛了笑意,指着不远处昏迷的宁长青和神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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