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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君-柯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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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广连着又挥出一掌,轻轻推着那小孩儿往左边移了一下,随后顺势将体内的灵力缓缓推入小孩儿血脉间,他体内的灵力天生亲水,轻而易举就控制了小孩儿的血流心脉,那小孩儿被箭贯穿后倒在地上,流了一滩血后彻底没了声响。
  装死这件事,卫广在那两个阉人要勒死他的时候,就自发学会了,如今有了灵力,只是能做得更逼真而已,卫广只希望这群锦衣卫别太认真。
  卫广的担心多少有些多余,毕竟一个牙还没长齐、他们从不放在眼,又失去大人庇佑的孩童,能搞出什么猫腻呢。
  一乌衣人打马上前,朝中间一人拱手低声唤了一声,“大人?”
  “去看看。”中间那领头摆了摆手,先前说话的人便翻身下马了。
  卫广屏息,好在那人只弯腰在那小孩儿鼻尖探了探,便回去复命了,乌衣人朝一众人点点头,一众人便翻身上马,全都撤了出去。
  卫广心里虽是着急,但还是安静地在林子后面等了一刻钟,直到林子里完全恢复了宁静,才冲了出来。
  卫广撤走灌进小孩儿体内的灵力后,便能探到这孩子的呼吸心跳了。
  倘若是天神在,这点伤不在话下,但卫广下意识不想用那两样法器,好在他们现在的位置离青云山脚不远,赶过去兴许还快一些。
  卫广斩断了小孩身上漏在外面的箭尾,转头看了眼横死在地的一对夫妇,背起昏迷过去的小孩儿,朝青云山走去了。
  荀文若半途被疼醒了一次,张口就呜呜咽咽地唤娘亲爹爹,稚嫩的童音虚弱得像蚊子嗡嗡嗡一般,卫广听得心烦,喘着气低喝了一声,“闭嘴!”
  荀文若昏昏沉沉的听了一声低喝,也不知是不是心如死灰,还是疼得受不住,脑袋搁在卫广肩膀上,慢慢又昏迷了过去。
  卫广只觉得背上的重量实在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一路上腰都直不起来,卫广双腿直打颤,浑身都是汗,好歹也连拖带爬的挪到了青云山。
  明阳真人接人的方式有点特别,卫广刚到青云山脚下,还未直起腰,就被一阵风卷了起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背上的累赘已经被揭下去了,人已经在一个房间里了,卫广知道这人功法高深,同天神一般能御剑飞行,也就不奇怪了,他也不说话,只静静坐了一会儿,看床上血淋淋的小孩儿疼得直抽搐,心里一动,就悄悄出门去了。
  青云山算是名门正派,庭院里大小路分得很清,卫广找了下山的路,他背上沾了血污,一路上收到不少惊异又担忧的目光,卫广也不管不顾,只默然埋头往山下走,原路回了先前的林子里,林子里总共有四具尸体。
  另外两人看装束像家仆一般,卫广看了眼天色,心道,我若放任他们死在这山林里,恐怕不用多久,就得被野狼撕得连尸骨都不剩了。
  这天下对子女不闻不问,弑子杀女,卖儿卖女的人都活得好好,却为何像这般死都要护着自己子女的父母要遭此横祸,死得尸骨无存不明不白,卫广还想不明白这些,只心里难受。
  以卫广如今的手劲,最后也只勉强挖出了两个坑,饶是如此,也累得手软脚软。
  卫广看了看逐渐暗下来的天色,把这对夫妇拖进坑里,等埋上土,踩结实了后,天已经全黑下来了。
  卫广不知有人从他下山起就跟着他了。
  元德是明阳真人的座前弟子,掌门让他跟着这小孩儿,别让他走丢了,掌门的意思是若非有危险,否则不得干涉这小孩要做什么。因此一路上元德只远远跟着,后背发凉地看着卫广面无表情的挖坑埋尸体,并未上前相扰。
  卫广累得浑身是汗,快虚脱了才把人埋好,他几乎是拖着脚步上的青云山。
  元德跟在后面看着,心里的诡异感倒是消散了不少。他本是山下的富家子弟,生来天骄子弟,父慈子孝,并未吃过多少苦,性情纯善,如今瞧着卫广的模样,再回想起这孩子瞧着那死去的妇人木然呆滞的模样,心里顿时怜意大起。
  这孩子遭遇灭门,父母横死山林,唯一的弟弟还浑身是血的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他却还要强忍悲痛,下山埋葬父母。
  元德瞧着前面几乎算是手脚并用的小孩儿,又心疼又难过,连鼻尖都有些酸了。
  元德终是无视了掌门大人的指令,现出身形来,手臂一揽就把卫广抱了起来。
  卫广陡然被抱起来的时候惊得僵直了身体,跟炸毛的小狼一样开始蹬腿蹬脚地挣扎,怎奈元德入了青云山十几年,卫广那点功力真不够看的。
  元德以为自己动作粗鲁弄疼了他,连忙放松了些力道,温声哄道,“小师弟你莫怕,我不是坏人。”
  “……”元德一身白衣,是青云山的标准道袍,卫广知道他不是坏人,但给他抱着实在是难受不已,卫广觉得自己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卫广衣袖早给树枝刮破了,元德碰到他手臂上细小的颗粒后愣了一下,瞧着怀里的小孩儿瞪圆了眼头发都快竖起来的模样,连忙一边轻拍着卫广的背,一边往正殿跑,“小师弟你别怕,我是你元德师兄,这就带你去见师父。”
  “……”卫广气闷不已,挣扎无用,只能放弃了。  
  

  ☆、第五章

  除了宫廷禁卫军,卫广见得最多的男人,便是锦衣卫了,他不大清楚他们究竟是什么等级,也不知他们究竟是何等厉害,但至少连老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总管,提起锦衣卫来,也都是战战兢兢又惧又畏。
  锦衣卫不是什么好人,能劳动他们亲自出手的,不是名门清流,就是忠良刚正之士。
  究竟是谁,以卫广如今的见识,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出的,不过卫广就没精力胡乱猜测这些事了。
  青云山藏于山林,山上的弟子身上都沾染了修道之人特有的清灵之气,言行举止中正纯良,性情洒脱不羁,和卫广在皇宫里遇到的大为不同,他一时间极不适应,立在明阳真人的房间里,几乎是手足无措了。
  每一个来拜见明阳真人的弟子都会以一种看失孤小狗的眼神看着他以及床上被缠成粽子的‘弟弟’,卫广猜测倘若不是明阳真人在场,他可能会遭遇到无数的元德式熊抱,一天下来脸都能给捏肿了。
  卫广瞧着面前两眼泪汪汪的女弟子,颇为警惕地绷紧了后背,无意识朝明阳真人挪近了些,倒是惹得明阳真人瞧着那女弟子大笑起来,“你那易容术学得不到家,快别吓到人家小孩儿,赶快洗洗去。”
  卫广听得莫名其妙,倒是那弟子听了明阳真人的话,手指摊开,在脸上一闪,顿时露出一张男子的脸来,卫广惊得闭不上嘴巴,那人笑吟吟瞧着卫广神色,颇为得意的扬了扬下巴,“怎么样?神奇吧?跟我学,三个月保准你学会。“
  他言行举止随性至极,明阳真人非但不怪罪他,反倒挑眉笑道,“形似神不似,画虎不成反类犬。”
  犬就是狗,卫广知道是骂人的话,果然那男子生气了,只听砰的一声,摔门出去了。
  大逆不道啊大逆不道……明阳真人眼里笑意点点,似模似样地摆袖挥了挥空气里看不见的灰,转头朝卫广招招手道,“过来看看你弟弟。”
  “他不是我弟弟。”卫广分辨。
  明阳真人啪地一掌拍在卫广脑袋上,打得卫广差点一个趔趄,嗤道,“你这孩子,我青云山又不是龙潭虎穴,你放松些,放松放松!”
  明阳真人把卫广的头发揉成了鸡窝,才满意地接着道,“元守真把你送来我这儿,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卫广极力忽视脑袋上的大爪子,心里一动,抬头有些疑惑地问,“元守真?”
  明阳真人一愣,随后边笑边摇头道,“那个木道士,连名字都不告诉你,也不怕你走丢了找不着人,元守真你那木头师父的名字了。”
  元守真……元守真…… 把这三个字在心里默念了几声,卫广心里渐渐的就滋生出一股甜来,连周身的气息都松软了不少。
  “痴儿痴儿。”明阳真人瞧着卫广的模样失笑,“你有那精神胡思乱想,还不如喂点水给你弟弟喝,他昏睡了这么久,也该醒了。”
  那三个字就是卫广独自偷着乐的小秘密,他念一念心里就快乐得不行,倒也把明阳真人的话放在了心上,刚给小孩儿喂了水,小孩儿就醒了。
  干净,漂亮。
  卫广瞧着床上睁开眼睛的小孩儿,大底知道这两个词是什么意思了。
  眼睛雾蒙蒙的,带了点水汽,瞧见床边站着的卫广,眼眶就湿润了起来,软软糯糯的唤了声哥哥。
  他兴许是真的想做他弟弟。
  不是刻意讨好,也不是蓄意欺骗。
  卫广从小见惯眉高眼低,猜度人的喜怒哀乐是一把好手,此刻听了面前的小娃娃全心依赖的一声哥哥,心里一面有些发软的迹象,一面又有些恨恨的。
  他这个新弟弟,和他常年陪玩陪乐,随时伺候着的小皇弟有点像。
  有一副歹徒见了都忍不住捏一捏逗一逗的好样貌,天真,不谙世事,又礼貌又懂事,分不清好坏,也看不懂别人的眼色,做什么事对什么人,都是一副全心全意的模样,不知忧愁,就如他那个四岁的小皇弟,快要病死了,还只知道一个劲儿的缠着他要抱抱,要亲亲。
  他现在是已经‘死’了的人,他那个尊贵的皇弟弟……想来也早病死了。
  卫广虽然时时刻刻是个好哥哥,能把卫瑄照顾得妥妥当当的,但卫广把那些都归结为‘为活命所迫’,身不由己,可现在不同了,以往他得仰仗着皇弟活,现在不用了,他一点都不喜欢照看小孩子。
  卫广的语气冰凉,又硬又刻薄,“我不是你哥哥。”
  卫广说完,放下手里的碗,转身出门了。
  荀文若怔怔看着桌上还晃动着水波的瓷碗,抿了抿湿润的唇,缓缓撑着身体爬起来,疼得脸色发白也不吭一声。
  荀文若摸了摸身上快结痂的伤口,有些笨拙地给自己穿好鞋,下床出了院子,从院墙的阴影里跨进太阳底下,赶走了些阴冷的气息,才缓缓舒展了僵硬酸疼的身体。
  元德端药进来,便见面貌精致的小孩儿正负手站在院墙外,闭着眼睛,仰着脸正对着太阳,任凭炙热温暖的阳光直直洒在脸上。
  看起来说不出的宁静隽永,元德却硬是瞧出了股凄凄然的苦涩来,安静又让人心酸得不行。
  元德扭头看了眼远处僵硬的小背影,甩了甩脑袋,脸上挂起灿烂的笑容走上前去道,“呀,和你哥哥闹别扭了么?”
  “进来喝药吧。”元德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嘴巴里絮絮叨叨一点都不见外,“你可别跟哥哥调皮,师兄看他那么丁点年纪,硬是把你一步一步背到青云山来,还求师父救你,一个人把你父……”
  元德硬生生把嘴巴里的话咽了回去,瞧得小孩儿脸上没什么悲伤的表情,才松了口气接着说道,“总之,你哥哥对你很好的,往后你二人,可得相依为命了。”
  荀文若垂着的眼睑动了动,隐有水汽一闪而过,含糊嗯了一声,伸手手捧起热气腾腾的药碗,也不嫌苦,咕噜咕噜就灌了下去。
  “唉。”元德慌忙去拦,“别烫着,等凉些再喝!”
  荀文若喝完把药碗乖乖还给了元德,再抬脸起来,脸上就有了点笑容,脆生生道,“谢谢元德师兄。”
  “呀,你认识我?”元德惊讶道,他们这可是第一次见了。
  荀文若点点头,从椅子上跳下来,又跑上了床,想把被子叠好,他人小力气小,身体又很平凡,没有气感灵力,弄得气喘吁吁的也没理顺,倒是越弄越乱比当初还不如,元德见状连忙把他抱了下来,按在椅子上坐好,自己去叠被子了,“你人太小,这些事做不来,师兄来就行。”
  “对了!”元德拍了下脑袋,走到荀文若旁边,捏了捏他的脸,问,“师兄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荀文若笑得眉眼弯弯,声音又脆又亮,“我叫荀文若。”
  “你哥哥六岁了,那你便是五岁咯?” 
  荀文若一愣,手不自觉紧了紧,别过视线含混的应了一声。
  青云山弟子不多,除却在外游历修炼的四五位前辈弟子,这山上统共也就只有二十余人,其中有半数以上是凡俗子弟,并不修炼灵力,只跟随剑修弟子修习些寻常武功,另外一些等级便稍微高些,便是修习灵力法术的了,各类灵修加起来,不论品级,总共不足十人。
  山上无端多了两个小孩儿,山上的修士弟子们不但没什么意见,反倒是各个都以师兄自居,嘘寒问暖,凡事都对他们二人照顾有加,甚至把这山上最好的院落分给他们住,还心照不宣地把他们二人安排进了同一间卧房。
  卫广大多情况下都没什么存在感,他不愿给别人造成多余的麻烦,是以这样的安排,他即使心里不愿,也不会把拒绝说出口。
  卫广其实连见都不想见他的‘新弟弟’,更别说同食同寝了。
  这种不情愿在卫广知道新弟弟的名字后,简直把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荀衍之是卫广对元守真说的真名字,衍之是他的字,荀是他母亲、也就是老皇帝第一任皇后的姓氏,卫广很小的时候,身边有个荀皇后带进宫的贴身婢女,对当年荀家的风光场景如数家珍,说是京城里的贵族豪门,三公四世,天下人只知京城荀家不知皇帝年号的不知几繁,可卫广还记得,那老婢女每次提及荀家,前面坠饰的词要么是当年,要么是十几年前……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别的什么都会变,但即便是如今,荀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姓的。
  这里还属于京城的境界,荀姓的人家,恐怕只此一家。
  卫广怏怏地想,他亲手埋的那对被迫害身亡的夫妇,很有可能就是他从未见过的某个亲戚,舅舅或是什么。
  而那个遭逢大变的小子,大约是他各类表弟中的一个。
  除了那个和他同父异母的皇弟,那小子恐怕是这世上和他血缘最近的一个了。
  

  ☆、第六章

  
  青云山上除了修炼功法的修士弟子,还有一小部分绝对不能忽视的人群,他们大多出生就在青云山,不一定有修道的天赋,但一样的调皮捣蛋,上蹿下跳放炮点火,什么都敢做。以掌门人家的儿子元沁为首,通常不闹得青云山鸡飞狗跳就不罢休。
  元德作为掌门人的座前弟子,从小带着一群奶娃娃长大,现在提起那日子都会头皮发麻,现在见着荀文若这般知礼又懂事的小孩儿,简直喜爱得不得了,这短短两日的时间,就伙同着师弟师兄们给他送了许多礼物,又劝说掌门人把他二人收为弟子,当晚就把雕了他二人名讳的玉佩送过来了。
  元德送东西进来的时候,荀文若正坐在床沿上发呆。
  师兄们都说他哥哥出门去了,不久就回来,可他这一等,就等了两夜,也没见着人。
  元德知道劝也没用,只得从怀里掏出两块拇指大小的玉佩,递到荀文若手里,摸摸小孩儿的脑袋道,“这是师父给你们二人雕的门配,有了这个,不管你们在哪儿遇到危险,师父师兄都会赶来救你的。”
  玉佩的右下角刻有小字。
  一块是卫广的。
  一块是荀文若的。
  卫广,卫广。人心里大底都该有一个名字,嵌进去了,就再难拿出来。
  有了这两个字,他也知道那个背着他的人是谁,帮他亲手埋葬了爹娘的人是谁,把他从绝望里拉出来的人是谁,他这两日,等的又是谁。
  荀文若藏下眼底的波动,笑着给元德道了谢,微微偏着脑袋,模样很是乖巧,“哥哥今天会回来么?”
  “自然是要回来的。”元德笑道,“青云山招收弟子是件大事,明天师父会正式让你们和门里的众人见一见,你还有一个小师哥,年岁和你差不多,明天也该回山了,到时候你们可以一起玩儿。”
  卫广回来的时候,元德还在,卫广闷不吭声接过荀文若递过来的玉佩后,默不作声地收进袖口了,心里只盼着天神能早点回来,接他回邙山去。
  元德嘱咐他们俩早点休息,交代了明日起床的时间,就回去歇息了。
  卫广熟练有序的把洗漱用的毛巾,刷牙用的盐水和牙枝都找了出来,放脸盆的架子有点高,卫广要站在凳子上才够得到,卫广做得熟门熟路有条有理,洗脚之前甚至还从床底下找了双干净的小布鞋。
  荀文若只有笨拙地跟在卫广后面,卫广做一步,他就做一步,做得认认真真一本正经,爬上床后还弯腰把自己的鞋子和卫广的并排放在一起,两双鞋几乎连大小也一模一样。
  卫广仰面躺在床上,察觉到被子被小心拉开了一角,然后旁边就塌陷下去了一点,卫广闭着的眼睛一直没有睁开,但依然能感受到旁边刻意放轻的鼻息声,还有一道绝对不能忽视的视线。
  卫广对此颇有经验,“闭上眼睛睡觉。”
  倘若是他的小皇弟,这时候肯定是不会答应的,非得要滚来他怀里,四肢都缠来他身上,才肯乖乖睡觉。卫广有些紧张,倘若旁边这小子也这样,他是不是一脚先把他踢下床去?
  卫广显然是想多了,荀文若听了他的话,就乖乖闭上了眼睛。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旁边的呼吸声就均匀轻缓起来了。
  卫广有些吃惊,转头看了眼果真睡着了的小孩儿,随后又摆正姿势,闭上眼睛,凝神静气,慢慢开始入定。
  可他没住定多久,就被耳边低低的饮泣声惊醒了,卫广偏头看向旁边的小孩儿,他耳力视力都好,黑夜里也能看清小孩儿眼下明显的青痕,卫广听他一遍遍唤娘亲爹爹,眼睑下眼睛动得厉害,一脸汗湿不住挣扎,小手也紧紧揪着被子不放,想来是梦里正怕得厉害。
  卫广呆了一会儿,他脑子里还在拿这小子和皇弟比,身体却先挪了过去。
  卫广愣了一下,任命地把小孩儿沁湿了的衣衫都褪了下来,再轻手轻脚地把人环进怀里,轻拍着小孩的后背,等着他慢慢安静平息下来。
  荀文若无意识窝了进来,卫广瞧着怀里果真渐渐柔软下来的小身体,心里颇有些郁卒,这小子梦里估计窝在他娘亲怀里呢。
  卫广到点就醒,把还沉沉睡着的小孩儿挪正了,才轻手轻脚的爬起来,天际只是稍微有些泛白,整个青云山都还处于安和的静谧中,卫广找了块干净的大青石,照例先默背了几遍清净经,然后入定修炼了一个时辰,天大亮后才又重新回了院子,正巧碰到元德叫他们起床了。
  两人跟着元德去了青云派正殿,老远就听得里面扎耳的哭闹声,卫广一进去,便见到了天神口中活泼可爱的元沁。
  正缠着明阳真人的元沁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们,愣了一愣,倒是放开了揪着明阳真人道袍的手,鼻涕吸溜一声就缩了回去,眼泪也收放自如停了下来,他先奔到荀文若面前,凑近了脸盯了几眼,又转来卫广这边,围着绕了几圈,眼珠子转来转去,对着他们二人嘿嘿笑了两声,才退后几步叉着腰大叫一声,“哪里来的漂亮小妞!洗干净跟爷回去,给爷做小老婆!”
  殿上站了十几个人听得他童言童语,都哈哈哈笑出了声,明阳真人又是宠溺又是无奈,啪地给了他一脑掌,嗤道,”蠢东西,哪里学来的混账话!”
  “那是你两个小师弟,比你好上一千倍,你要敢欺负他们,看我怎么收拾你。”
  元沁听自家老爹这么说,也不生气,反倒是提溜着口水围着荀文若转了两圈,摸摸脑袋嘿嘿笑了两声,“爹你也别嫌弃儿子,儿子这次下山,还羡慕别人的爹是大官儿呢!”  
  殿上的人都笑起来,明阳真人被气得直翻白眼,元德瞧在眼里,笑得越发开心,他长得浓眉大眼,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兴许是出去游历晒了太阳的缘故,皮肤不像卫广荀文若那么白皙,反倒是有点小麦色,行动间大开大合,同明阳真人有点像,通达自然,演起地痞无赖来也自有一股夏日阳光的味道。
  卫广头一次见这样的同伴,只觉这小孩儿鲜活动人,稀奇又好玩。
  明阳真人瞧着一厅堂的都是叽叽喳喳的小孩儿,有些头疼的挥挥手道,“你们课业都给安排好了,从明天开始,都给我好好上学去,尤其是元沁,你们三人同岁,他们两个又晚进门,三月后的殿前比试,你若输得太难看,让你爹我脸上无光,你爹我就罚你抄写弟子规五百遍,听到没有?”
  明阳真人话语一落,元沁就苦了一张俊脸,脸皱成一团,眼珠子却还转来转去,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
  卫广毕竟还是个六岁小孩儿,和元守真生活了半大个月,小孩子的天性就有点蠢蠢欲动,他虽没有和正常的小孩儿一般玩闹过,也不知这世上有什么事是好玩的,但看着这样的元沁,心里也生出了一种想亲近的渴望,不大明显,但眼里的喜欢却实实在在,别人未发现,站在他旁边又时时看着他的荀文若,很快就发现了。
  卫广的目光,从看见元沁后,就从未转开过。
  荀文若心里几乎同时就生出了一股尖锐的情绪,只是他还不知道那股难受叫做羡慕和嫉妒。
  可同时他也不讨厌元沁,所以在元沁邀请他们一起去修筑小城墙炮楼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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