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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雪今存-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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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林语堂还不仅仅只是一厢情愿,而是彼此已经私定终身了?!
赵筠扶额头痛不已,心里万分不忍,可是国有国法,律法岂能轻易被打破。他抬起头问隋毅: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不近人情?”
隋毅看着他痛苦纠结的样子,深知这世上没有哪个帝王能有眼前人这般有同理心,而他还在为此深深自责。
隋毅心疼地揽过赵筠,抚慰他说:“你只管做你认为对的事,我都会支持你。”
林语堂跪在殿外,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他恍惚地看着眼前的青石砖,一道身影挡住了阳光。他抬起头,是自己的表哥隋毅。
“皇上还是不肯收回成命吗?”林语堂声音干哑透着浓重的绝望。
“他有他的难处”隋毅顿了顿,将那枚碧绿的玉佩递还给他。
林语堂恍然一瞥,立马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一把夺过来放到眼前仔仔细细地看来。灵动的莲花,俏皮的鱼儿,那水波和露珠,分明是自己送给蒋勤的那个玉佩!可它不是应该早就沉入湖底了吗?
林语堂就像沙漠中干涸许久的旅人骤然瞧见了水源,他难以置信地拉住隋毅的袖子,眼神里迸射着急切的光,想要求一个肯定的答案来证明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幻觉。
“是在蒋勤房里找到的”隋毅不忍地说:“他就放在自己的床头。”
林语堂攥着玉佩的手开始颤抖,他猛然抬起头看向日头的方向,太阳当空,已经接近正午,午时就要行邢了!林语堂不顾一切地爬起来立刻往宫外的方向跑去。
他跑过长长的宫廊,穿过阻挡他的宫门侍卫,再跑到喧嚣的大街。他用尽全部的力气向自己的爱人狂奔而去,不经意间早已泪流满面。他想问蒋勤为什么还留着那个玉佩,他想问他当年是不是有着苦衷,还想问他对自己是真心的对不对?!
邢场里,十一名主犯执行死刑,斩首示众,参与叛乱的五十七名从犯包括昔日的淮南王一并流放漠北。观刑的民众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都咒骂着乱党死有余辜简直大快人心。
蒋勤被人架着跪在刑台上,他已经烧得快要昏厥,神志恍惚间在人群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庞。他晃了晃头定睛仔细看去,纵使遮着脸,只那双眼睛蒋勤也能认出来,那是他唯一的妹妹蒋灵。
蒋灵一身土气乡民的伪装打扮,还用头巾抱住了大部分的脸,她眼里噙着泪花望着邢台上的哥哥。身后一名高大英俊的男子正奋力抱着她不让她失控冲上前去。
蒋灵几个月前从家里逃出来北上去找赵筠,谁知刚出城就被人摸了银票盘缠,只好跟着一个杂耍戏班子走走停停地北上,结果半路又遇上了土匪,非要抢她去做压寨夫人。那土匪头子一肚子坏水,几次三番捉弄于她却又每次在危急关头舍身救她。半月前她听说父亲殒命,悲痛万分立刻要动身上京,那人早有所觉,一路设计拖延,等她赶到的时候蒋氏已经覆灭,亲人悉数下狱。
蒋勤看清了确是蒋灵,也看到了她身后那名男子眼里的深情和爱护。蒋勤抬头望着天空的云彩,露出满足释然的笑容,蒋家没有绝后,他妹妹尚在人间,如今也有了好的归宿。而他爱的人也平安幸福,妻慈子孝,他平身的牵挂都有了着落,他也就可以安心地上路了。
林语堂被石子绊倒,重重地跌在地上,他这段时间星夜兼程,从未阖过一次眼,一路上换了三匹马,从西南到京城他只用了九天。跪了两日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林语堂麻木地爬起来继续狂奔,心跳如雷,声声敲击在耳边,他恳求时间再慢一点,他的爱人还有话跟他说,他们还没有见最后一面。
远远是邢场,密密麻麻的人群围在四周,刀刃在正午的阳光下反射出一片刺眼的白光。午时已到,刽子手手起刀落,人群发出一阵惊呼。
林语堂的人生也被这片白光从此一分为二,断为两截。
蒋勤这一生只穿过一次自己喜爱的红衣,那次他遇到了此生挚爱,此后的人生他都只裹在一身黑衣里,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天,他用自己潺潺的鲜血将那雪白的囚衣一点一点地染成了红色。
海棠初识春风面,红衣仙人洛水边。
一夕欢情无可续,浮世少年难两牵。
远去蜀地望京城,徒留绯带缀泪痕。
一世魂梦卿难忘,空归环佩是离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那首是我写给蒋林二人的判词,在此要给微博上曾给我留言让他们二人远走高飞的那位姑娘说声抱歉了,在我看来故事还是只会这么发展,愿他们二人来世可以好好再续前缘。
第65章 第 65 章
随着蒋氏的覆灭,天和九年的这场叛乱终是尘埃落定。忙完前朝的一堆事赵筠才分出些心神来看顾后宫。
贵妃如意在宫变的那天晚上用一截断玉簪划破了自己的手腕,自此香消玉殒。因其是太子生母,虽生前戴罪,赵筠仍是追封她为睿敏皇贵妃,赐葬皇陵。
而宸妃蒋灵失踪数月,音信全无,赵筠令人建了衣冠冢按四妃之礼厚葬。
昔日的雍福宫已空无一人,赵筠只身徘徊在其中,难免伤感。如意本是个活泼上进的小丫头,因为一份懵懂的倾慕被年少时还不懂爱的自己牵扯着置于这宫墙之内,争权夺爱最后变得跟那些深宫暗处张牙舞爪的魑魅魍魉别无二致。她本可以有更好的人生路可走,落得如今的下场,赵筠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蒋灵也亦是如此,从对蒋氏的审问里,赵筠知道了她北上来寻自己的事。失踪了这么些日子,她一个女儿家多半是已经遭遇不测。她的不幸也终归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赵筠长叹一口气,深深觉得对不起她们,他摸出那个绣着“意”字的香囊,轻轻放在了桌案上。他如今有了唯一的爱人,曾经的这份心意只能是辜负了。
赵筠凝视着那个香囊,时间久了布料已经有些浅淡,唯独那个意字还清晰醒目。他忽有所觉,隋毅当年改名,究竟和自己有没有关系?一想到那个人,想到他这些年默默为自己做过的事,赵筠的心绵软得好似一汪温泉水。
隋毅来寻他瞧见的就是这副情景,赵筠望着如意当年送他的香囊,一脸柔情似水。酸涩密密麻麻在心间滋长,多年前曾有过的难过像回涌的潮汐淹没冲刷着他的神经,嫉妒像丑恶带毒的荆棘攀沿着缚上他的心脏。带来一阵难以自持的钝痛,只得慌忙出宫回府。
赵筠从后宫出来又去了观星台特意感谢国师,祭天那日要是没有国师的配合,民众也不会对他们制造的异象如此信服。谁知国师捋了捋他下巴上的小胡子,一脸坦然地说:
“回禀陛下,那时候臣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盛,将星伴帝星而归,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真龙回归之象,否则臣也不会枉言。”
赵筠不知他是顺应天命捡些好听话说与自己,还是这星象玄学真有这么神奇,但总归他们夺回了王城,如今天下太平便是最好不过。于是恭敬地谢过国师又回了御书房。
批了好几个歌功颂德无甚实质的折子,实在无趣得很,赵筠搁下笔问小夏子:
“将军他今日还未回宫?”
夏公公这些天已经习惯了皇上嘴里未点名道姓的将军指的就是隋国公,而国公也几乎夜夜都留宿在宫里,仿佛这宫内才是他的归处一般。夏公公笑盈盈地回话:
“奴才今日未见着隋大人,小的去宫门问问便知。”
“算了”赵筠没有打发小夏子去,他想隋毅定然是还忙着,如果他回了宫又怎么可能不来看自己。
晚膳花样繁多,赵筠却是没什么胃口,银汤匙搅搅弄弄半天只勉强喝下些滋补的汤水。而一城之西的隋府,主人也根本无心用饭,只令人上了些陈年老酒,一壶接着一壶地想将自己赶紧灌醉。
这个夜晚和多年前他刚得知赵筠倾心如意的那晚何其相似,曾以为求而不得就是世间最痛苦的事,现在才知道深爱的人心里还留着另外一个人的影子,挥之不去又争抢不过也是这么地锥心刺骨。
如意和赵筠共同育有一个孩子,如今虽然人不在了,却还是能拥有赵筠的无限感怀,占据他的一方心间。大抵是以前的记忆太过刻骨,只要一对上如意,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竟先怯了三分,他痛恨自己这副吃醋的样子,于是只好盼着快些醉了好生解脱。
壶中酒又空了,隋毅推开房门正要叫人,瞥见天上一轮明月已挂在夜幕清辉熠熠,下人已经小跑过来,忙问着主人有什么吩咐。
“什么时辰了?”
“回大人,已经亥时了。”
隋毅深夜策马而出,赶在宫门关闭前一刻入了宫中。夜风吹得他酒醒了三分,短短一段路他却想了很多。他苦等了赵筠这么些年,又和他一起经历了这后来的许多磨难,山川日月见证了他们结发为夫妻。他已经拥有赵筠的如今,又何必如此固执地介怀他曾经给出过的情谊。他扪心自问,即使如意在赵筠心中永远也无可忘却,那自己也还是要牢牢地将他护在怀里,绝对不放手。
想通了这些他来到御书房门口,见着赵筠还在挑灯夜读,执着一卷书正背对他站着。隋毅轻轻来到赵筠身后,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赵筠小声惊呼了一下,随即就害羞地嗔笑着说:
“做什么”
隋毅热烫的呼吸就呼在他脖颈,赵筠扭头看了看,这人连脖子都泛着一层红。
“你喝酒了?”
“嗯,想你。”
隋毅用磁性又性感的声音说着动听的话,引得赵筠身子有些发软,可他还是没有忘了继续审问。
“想我你不知道早点回来,我还以为你这么晚是忙着公事呢,原来是逍遥快活去了。”
赵筠虽然做回了帝王,但他在隋毅面前从来不自称朕,自己都没有察觉他此时的一通问话,和寻常人家妻子对晚归丈夫的责问几乎一个样,带着点撒娇和埋怨,惹得人恨不得好好疼他。
隋毅将他搂得更紧,在赵筠耳边轻声诉说:
“真的想你,喝了点酒是因为…因为我吃醋了。”
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酒后特有的鼻音。赵筠不解地看过来,只见隋毅眼里是难得一见的脆弱和伤感,忙惊讶地追问:
“吃醋?这是为何?”
只听隋毅轻叹一口气,低下嗓音说:
“我下午回宫了一次,在雍福宫见着你了。”
赵筠不知道还有这事,想了想隋毅应该是不高兴自己去了如意的旧居,解释道:
“逝者已矣,她毕竟是太子生母,又被宫变牵连殒命,我心里确实是愧疚。今天去是还东西,和你在一起了,她的情意自然只能辜负了。”
隋毅点头应着,还是将他箍在怀里,不让赵筠看见自己哀怨的眼神。
“我知道自己实在不该介怀过去的事,可今日见着你望着那个香囊的眼神,我就…”
隋毅说不下去了,他一个大男人同一个已经逝去的女子争风吃醋,如此丑态实在难以启齿,他愤恨自己怎么能这么小气,同时心里又忍不住阵阵泛疼。
“香囊…”
赵筠回忆了下,从他怀里转过身,见着这个在无数危机时刻都如天神降临般护着自己的大将军此时露出了受伤的眼神,顿时心疼起来。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将隋毅的头压下自己,和他额头相抵,无限温柔地告诉他:
“你之前老是笑我吃自己的醋,这回你不也是一样。”
隋毅不明白,正想问此话怎讲,赵筠已经娓娓道来。
“说起来真是对不住如意,那个香囊是要还给她的,结果我看着上面的意字又想到了你。”赵筠用额头磨蹭了下隋毅,“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当初为什么要改名?”
隋毅还沉浸在赵筠的前一句话里回不了神,他的意思是说那一脸柔情似水都是因为想到了自己?!
“快说呀。”赵筠已经催促着他回答后面这个问题,隋毅来不及狂喜,只能将那段回忆着再讲一次。
“还记得你送了飘飘姑娘一枚玉佩吗?”
赵筠诧异,怎么忽然扯上蔡忠的夫人了,但他还是点点头,多年前晓春楼的那一段他有印象。只听隋毅接着说:
“你给出的东西自然没有要回来的理,但当时看着你腰间空出来的那个位置,我就想那里只能挂上我的信物。”他顿了顿,接着艰涩的开口:“你十七岁生辰那天,这玉佩本就是要送你的。”
隋毅说着轻抚赵筠腰间的那枚白润的玉佩,赵筠惊讶不已,竟不知这如今日日不离身的羊脂玉,隋毅早在十一年前就是要送给自己的!而他那天…
“我十七生辰那天,你在等我?”赵筠记起来,那日午后他被如意表白,接着去了太后那里,时间耽搁晚了也就没有出宫赴约。
“嗯,等了你一日。”在那个初雪的夜晚他捏着定情的信物,打算同赵筠表明心意。
赵筠眼里含着泪,再一次为他们的错失悔恨不已。
“我们最后见面那天,你腰间挂着带意字的香囊,同一个名字却是如意的意。我很长一段时间看着这个字就难受,怨恨起了自己的名,索性就改了。”
隋毅的声音淡淡的,尽量不带着任何情绪,可赵筠还是从无波无澜的语调背后听出了他经年的心碎和痛苦。他埋进隋毅怀里,用力抱着他。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赵筠心疼。
“怕你笑话我。”隋毅吻了吻他的发顶。
“我心里只有你。”
似明月倒映在清泉,赵筠的眼神清亮又蕴含着柔情,隋毅倾身吻了过去,像多年前那个中秋夜,他们在漫天烟火下,在醉人的夜风里,没有被打扰,也不曾分开过。
第66章 第 66 章
一吻未毕,赵筠就觉出隋毅动了情,正硬热地顶着自己,他从愈渐热烈的拥吻中挣脱出一点,窘迫地出声:
“别在这儿。”
这几日他们一个在宫内忙于政务,一个在宫外加紧清查,再加上赵筠白日里事情繁多,夜里看着他困倦的样子,隋毅便舍不得再折腾他,已经许久没有吃过顿饱饭了。此时此景再加上烈酒催生着欲望,仿佛连空气都带着暧昧的暖香。
“我忍不了了。”
隋毅在他颈间磨蹭,手也开始四处游移,他喝了酒身体很烫,落下一个个带着热度的吻,软化着赵筠的心。可这里是御书房是他批阅奏章商讨政事的地方,赵筠觉得无比羞耻却又奈不过身前人的讨好和乞求。
“门还没关。”
他这么说就已经等同于答应了,隋毅更热烈的拥吻他,也不用他们俩费心,这些时日已经修炼得看出些门道的夏公公,低着头目不斜视已经将书房的两扇木门缓缓合上,并带着一众守卫和小太监们齐齐退到了最外殿的地方候着。
这夜,赵筠在阵阵激荡中喊出了声“意哥哥”,虽然同音不同字,但隋毅知道他唤的是自己以前的名。
翌日,赵筠在隋毅怀里醒来舒展着身子,回想起昨夜的疯狂仍是红了脸。后来隋毅用毯子将他整个人裹住抱回的景正殿,在寝宫里又磨着他弄了第二回。赵筠望着隋毅笑看他的眼睛,突然想起了问道:
“你昨日吃醋了跑出宫,怎么又想着要回来告诉我了?你个闷性子,不是什么都不爱说的么。”
隋毅手指正绕着他的头发玩,听罢亲了亲指尖的发丝。
“一日恩爱都不能少,这是我答应过你的,昨晚一瞧见月上中天,别的便都顾不上了只想赶在宫门关闭前来见你。”
赵筠听了满足地窝在他怀里,原来自己的每一句话他都记着,真想不去早朝了。他才刚这么想完就觉出那人晨间的反应,吓得立马跳下床,生怕他兴起再来一次,那自己就真的得卧床了。
当日早朝,众臣一片议论,只因皇上要将隋毅封为晋王。隋毅此次救驾有功,论功行赏自是理所当然,但这异性王本就几百年难出一位,更何况晋王历朝历代都是仅次于太子地位的王爷封号,怎可以分给皇室之外的人。
老臣们忧国忧民,颤颤巍巍地要跪下,被赵筠坚定地呵斥了。圣上心意已定,当即颁布了诏书,晋王隋毅接旨,成为历史上景朝第一个异姓王爷,虽享王爷食悒俸禄却没有指定封地也就无需离京上任。老臣们松出一口气,喟叹圣上果然还是留了一线防备之心,不至于完全失了理智。
封王的事情刚定,就有一位老臣出列,苦口婆心地谏言:
“现皇上归京,天下已定,臣提议广采秀女,充盈后宫,以为陛下多多开枝散叶。”
老臣笑得憨厚,料想景帝如今后宫空缺,这个提议必能深得圣心,替自己博得几分君王好感。
谁知御座上的景帝听完,面色不虞地冷冷说道:
“太子赵昱品性端正,聪颖好学,是难得的储君人选,朱大人莫非对太子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要朕多生几个皇子来取而代之?”
那老臣莫名被扣了一顶敌视太子这么大的帽子,慌乱得赶紧想解释,赵筠不给他机会,接着说:
“好了,此事以后都不必再提。”
那朱大人后背已经吓出了冷汗,跪下絮絮叨叨地解释: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太子殿下才德兼备,举世无双。臣只是担心皇上身边没有人伺候,且国不可无后,中宫之位还需有一位贤良淑德的名门闺秀…”
其实他早些闭嘴还好,多说就多错,不等赵筠发话,隋毅已经在殿首制止了他。
“朱大人这么有闲情来管上陛下的家事了,不如多抽抽时间管管自家后院。你一房夫人四个小妾,你儿子更是总共娶了八个,听说最近还打算再纳一个寡妇,别人不乐意还要硬娶,如今街上人尽皆知,可别最后闹上官府去了。”
隋毅一席话将那朱大人噎成了哑巴,他儿子不争气横行霸道惯了,最近闹着要强取一个小寡妇,如今这事被搬上朝堂让同僚和皇上都知晓了,他那张老脸实在拉不下来,只得灰溜溜地闭嘴。
散朝之后,朱大人长叹着圣心难测,一旁刚从地方调任回京的中书侍郎孟尧低下头暗自笑了笑,心道谁说咱这景朝没有皇后了,你不才挨了中宫一顿训么?
自天和九年末起,晋王隋毅几乎日日宿于皇宫之中。
这可愁煞了为景帝记录日常起居的起居舍人。这日他给晋王留宿宫中写了个合情合理的原因“景帝与晋王商讨税赋改革,时至深夜,留宿宫中,君臣抵足而眠。”下一日他又想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中秋宫宴,景帝留晋王畅谈国事,宿于景正殿,君臣同寝。”
时日久了,所有理由都被写个了遍,起居舍人后来俨然已经放弃,日日的注录只用一句“君臣同寝”作结尾,理由都懒得再费心编。
十年后,江南。
“杨二少,这是去哪?”
“无事遛遛鸟听听曲去。”
“还听什么小曲儿啊,《同心缘续》最新的章节出来啦,快和我一块凑热闹去。”
“是么?帝君不是已经又飞升成仙了么?后面还有?”
“当然啦,大将军也飞升去找帝君了嘛,今天正要讲两人在仙京重逢呢!”
赵筠听着街上路人的对话,扶额地望向隋毅。
隋毅心情很好地笑笑,问他:
“前面有冰糖豆腐脑卖,吃不吃?”
“吃!”
赵筠天和十九年退位于十七岁的太子赵昱,晋王隋毅也同时归隐不知去向。热情的民众中不乏文笔好的有才之人,将那十年前风靡全国的《同心缘分》写了续本,在后来的故事里,帝君放弃仙籍重回人间十年之后,因治国有方,广积善缘,又再一次飞升了。而大将军也追随他而去,成为了仙界一方武官。
隋毅一推开客栈的房门,就见赵筠慌乱地将一卷书册塞到了被褥底下,他含着装作没看见,将桂花糖放在桌上,招呼赵筠过来吃。桂花糖清甜酥脆,带着一股桂花的香气,赵筠正吃得满足,听见身后一阵闷笑。
回过头,隋毅已经拿着他藏起来的小话本看得满脸笑意,赵筠几步走过去一把夺回来,一张脸红得似个寿桃。除了正儿八经续写的《同心缘》版本,现在街上还有许多各式各样的小话本,那些话本里帝君和大将军爱得热烈缠绵,三天两头就要滚一次床单。赵筠只是好奇看看而已,却不想被这人逮个正着。
他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辩解:
“我只是瞧瞧他们都乱写了些什么,没别的。”
隋毅仰倒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他,笑着说:
“嗯,这本写得挺好,咱们今晚试试。”
“不要!”
当夜,隋毅磨着赵筠将那小话本上的姿势都试过了一回。
窗外皓月当空,他们的日子还很长,江南美景,漠北风光,他们会携手共同游遍这万里山河。
西蜀山中,一座灰白的道观半掩在竹林之后。院落里一名扫地僧人正使着竹条长扫帚将落叶一点点归拢。他穿着灰青色的道袍,道帽下露出隐隐白发。远远望去仿佛一副灰青色的水墨画,唯一的色彩便是院落里那棵开得热烈荼蘼的海棠树。
僧人动作很慢,半天才清扫完院落,他缓缓走近那棵海棠,树冠茂盛浓郁,点点殷红的海棠花瓣在空中绽开身姿。僧人伸手抚摸上树干,眼里是无限柔情,仿佛抚摸的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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