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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之柔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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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甩出这暗器,也不看中没中,冲秦大侠挑了下眉,便直接转身离开。秦砚之立刻跟上,两人一同离开了混乱的战场,转而隐到了丹坊背后与一处垂直石壁的夹缝中。
  甫一落地,陆美人立刻发难,怒目瞪视眼前许久未见的刺杀对象,“你胆子也太大了!带这几个人就敢偷袭丹坊?你不要命了?!”
  秦砚之一脸无辜,“我哪敢呀,我一个毛头小子,自然是听令行事。”
  “胡说!这主意肯定是你出的!”陆淮柔愈发生气的训斥道,“幸好教主和长老们都下山迎战了,否则……你哪还有命走?!”越说越气愤,陆美人忍不住捶了他一下。
  他捶出去的手被秦砚之抓了个正着,旋即一把搂进怀里,摘掉他的遮面,偷了个香吻,声音里满是低沉的笑意,“你担心我?”
  陆淮柔一时反应不及,又被他占了便宜,红着脸去夺自己的遮面,“不担心你……担心谁……”
  秦砚之见惯了他嘴硬的样子,难得遇到一回他坦诚的说话,面上笑容愈发灿烂,心里更是柔软,再次靠近吻了吻他眼尾的小粉花,极尽温柔的在他耳边撩拨,“我好想你。”


第19章 第十九章 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两人相识至今,秦大侠调戏居多,这样正经的说情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却每次都很见效。陆美人没出息的心动了,推拒对方的动作自然停了下来,在对方的胸口埋着脸,露出红透的耳朵,闷闷的问道,“真,真的?”
  秦大侠的回答非常直接,他强硬地抬起怀中美人的下巴,霸道的夺取对方的唇舌,用近乎蛮横的力道,向对方表达分开多日以来的忧心与思念。
  狭窄的夹缝中,所有的血腥和斗争都被暂时挡在了外面。陆淮柔未经□□,很快就被对方吻得手脚发软,被动的承受着。秦砚之牢牢地将他箍在怀中,激烈的厮磨,情到深处,双手不自觉的抚摸陆淮柔的身躯。
  陆美人一瞬间有些清醒,而后再度沉沦。原本扶住秦砚之双肩的手改为搂住他的脖子,极力的放松自己,任他予取予夺。似乎感觉到怀中之人的努力,秦砚之逐渐放缓了攻势。
  稍稍拉开了距离,他蹭着对方的唇角低喃,“柔儿,和我一起离开吧。”
  陆美人静了静,支吾道,“我……师父和师兄还不知道,你我之事……”
  秦砚之有些意外,“你怕他们不同意?”
  陆美人头埋得更低,“我怕他们追杀你……而且,二爹爹还没同意,若是他同意了,爹爹和师兄那就不怕了……”
  秦大侠被“爹爹”“二爹爹”绕的有点晕,“你的父母不是……”
  陆淮柔这才恍然想起自己没对秦砚之说过这些,便言简意赅道,“三长老是我师父,也是我养父,所以我喊他爹爹,大长老是我师父的爱人,所以是二爹爹。家里二爹爹说了算,我和二爹爹说过了我俩的事,可是二爹爹没表态……”
  秦大侠在心里叹气,他估计师父口中的那个不好相与的老丈人,就是柔儿的二爹爹。他也知道这次并不是带他离开的好时机,毕竟他若要正大光明的脱离魔教,必然连累他的师父师兄,若是偷摸的离开,则需要一个完美的理由,唯一能让所有人信服的理由只有一个,死。
  陆淮柔若想在魔教覆灭前离开,只有诈死这一条路。而且他不能“死”在魔教人之手,只能在“死”武林正派之手。
  但这次试探的时机并不好,陆淮柔在魔教里还是“重伤修养”的状态,没道理武林正派摸进魔教内部,恰好摸到他的住处,然后把他“杀”了。因此只有等下次机会,等武林联盟真正和魔教决一死战的时候。
  秦大侠心里明白这些道理,只是到底舍不得,谁知道这一次分开又要多久。两张红肿的唇再次相接,不再激烈,不再斗狠,只余下无限的柔情,如同相伴多年的眷侣,日复一日的诉说缱绻的爱意。
  两个人磨蹭了好一会,秦砚之才恋恋不舍的放人,他们这一闹腾闹了一炷香多,外面的战局已经接近尾声,偷袭小队要离开了。
  秦大侠抱着人不愿放手,陆淮柔也很不舍,安慰道,“我会再给你写信的。”停了停,害羞的开口,“砚之,我喜欢你。”
  秦砚之这辈子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如此悦耳,心下大动,猛地按住这人的后脑,疯狂的索取他的唇舌,贪恋的深嗅他的香气,努力将这一切刻在脑海里,直到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饱含内力的剑鸣,秦砚之知道这是在唤他离开,额头相抵,他近乎低声嘶吼,“陆淮柔,我爱你,下一次见面,就是我带你走的时候,等我。”
  语毕,他拼尽全力强迫自己松开手,转身,离心爱之人而去,不敢再回头多看一眼。
  或许在今日偷袭丹坊之前,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说出“爱”这一字,但在刀光剑影,鲜血淋漓的战局中,看见陆淮柔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全世界的冰都融化了,我终于在苦渡无边的人生中,寻找到了你,寻找到了我这一生唯一的救赎。
  跃下山壁前的最后一瞬,秦砚之实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那人早已追了出来,站在不远处,傻乎乎的一边盯着自己,一边毫无所觉的流泪。
  秦砚之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的剑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的房间里。
  看见陆淮柔流泪的时候,心里的感觉很难形容。明明没有受伤,却觉得心脏在胀痛,酸的厉害,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噎得他呼吸困难。这世界上总有力所不能及之事,比如陆淮柔救赎了他,他却不能救出陆淮柔。自己能做的,就是眼睁睁放他离去,即使他在哭,伸出手,那人也从未触手可及。
  他们之间隔着的,从来就不是师父师兄,亦不是正邪之分,而是他无法凭一己之力对抗整个魔教的现实。
  大师兄不知听到谁说了什么,主动来到秦砚之的房间里看他,便见他呆坐在椅子上,双眼放空的望着手中的茶杯,就像丢了魂似的。大师兄从小看着他长大,从未见过他如此,便坐在他对面,正直的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秦砚之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声音平静,“大师兄,就算是武功天下第一,也有做不到的事呢……”
  大师兄似乎明白了他的想法,低低笑道,“所以呢?如今之世,神无爱,魔不惜,连佛祖都不能逆轮回,又有什么是能全随心意的呢?师弟,你还记得那首微州民谣吗?坐拥天下的君王尚且留不住心爱之人,你我区区凡人,能做的不过尔尔。”
  秦砚之苦笑起来,“照师兄这么说,难道我要放手不成?”
  “一直说你聪明,怎的今日突然蠢起来了。”大师兄鄙视的斜了斜眼,“等他,思念他,爱他,不要辜负他,用你的武功保护他。乡野村夫尚且知道如何疼爱妻子,知道如何以一身蛮力保护家庭,怎的你却不懂?你我能做的,多一件少一件都是尔尔,不能比之神佛,也不能差于心。”
  大师兄今日这番话着实突破了往日在秦砚之心中的印象,好半晌才回神的秦大侠挑着眉取笑道,“许久不见,大师兄口才见长,想来是那位沈姓小公子的功劳,不知是怎样的人,竟能将大师兄影响至此,不如改日带回派中一见?”
  见他恢复往日神情,大师兄便知道他已想开,站起身准备离去,顺便嘲笑道,“自己的媳妇还没着落,你倒有闲心来操心别人家的。”
  再说偷袭当日秦砚之离开后,整个丹坊除了小孩子,还站着的魔教人只余陆淮柔一个。大抵是想到了重逢之日的遥遥无期,又或者是被秦砚之的许诺触动,看着他消失在石壁间的背影,陆淮柔不自觉的掉下泪来。
  能够见面,真好;能听见那三个字,真好;能得到再相逢的承诺,真好;能爱上你,真好。
  不知是伤心还是喜悦,不知是暂别还是生离。
  唤回陆淮柔理智的是一个少年的声音,他喊道,“喂!帮个忙!”这一声喊得很是不客气。
  魔教中只有一个人戴银遮面,那便是右护法的宝贝师弟,少年虽知道这人的身份,却忘了他的名字,只好用“喂”来代替。不过若是此处还能找到别人来帮忙,他绝对不会开这一口。看这遍地的尸体,和这人清清爽爽的装扮,少年就能猜到他和之前给他指路的男人绝对关系匪浅。
  陆淮柔赶紧将眼泪擦干,回过头去,就看见那个之前被秦砚之抓在手中的少年背着一个另一个少年,这人已经昏迷,半张脸全是血。
  少年语速很快,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他被倒下来的药架砸中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外伤,但是头部的失血很严重,你有没有立刻见效的止血药?”
  “啊?有,我有。”陆淮柔慌张的在衣服里摸了半天,终于找到一瓶上好的创伤药,递了过去,背人的少年拿过药道了谢,立刻带人离开此处。
  这个小插曲意外的转移了陆美人的注意力,平复了他的心情,趁着还没人发现,他利落的施展轻功,飘回了自己的住处。
  谁料三长老就等在屋里。陆淮柔吓得心脏都停了停,才结巴道,“爹爹……你,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三长老坐在床沿上,伸手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过来,我有话问你。”
  陆淮柔磨磨蹭蹭的挪到床边,谨慎小心的坐下来,“爹爹请问。”
  “今日去见的,就是那个云宫派姓秦的小子?”开门见山。
  “!”陆淮柔大惊,手足无措起来,“那个,那个……”陆淮柔此刻酝酿了无数种说辞,心下忐忑的偷偷抬眼瞧了三长老一下,就见这人虎视眈眈的盯着,顿时没了说谎的底气,声如蚊蝇般的“嗯”了一声。


第20章 第二十章 阆苑有书多附鹤
  “什么!”三长老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就要发作,又猛地想起大长老叮嘱的话,努力进行了几次深呼吸,勉强压下火来,“囡囡,你,你可是想好了?非他不可?”他一边说着一边急躁的来回走,到底忍不住问道,“那小子哪里好了?风流成性,阴晴不定。你真的了解他?”
  “爹爹。”陆淮柔终于鼓足勇气直视他,认真说道,“现在,此刻,就是他。”
  三长老又走了数个来回,心里天人交战几个回合,最后忿忿道,“算他小子走运,骗走了我的好囡囡!”说着拉住了陆淮柔的手,“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和爹爹说,爹爹带人杀上云宫派,弄死这个臭小子!”
  虽然嘴上没有再为难他们,但是三长老心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直到晚上要就寝前还在嘀咕,“你说姓秦的小子处处风流,咱的囡囡却是清清白白,真是亏大了!囡囡怎么就看上这么个小兔崽子!肯定是这小王八蛋花言巧语的骗了囡囡!可恶!”
  大长老听他念了一下午加半晚上,忍不住叹口气,将这人拉进自己怀里,两人并排躺着,“他好歹也是宗兄教出来的,没有你想的那么无耻。”
  “把我的好囡囡骗走了,这还不无耻?!”三长老立刻炸毛,就要蹦起来,半途被大长老武力镇压,只好老实的趴在这人胸口,摆弄他的头发,嘟囔道,“一个两个的都要走,以后就剩我一个,不得无聊死……”
  “不是还有我吗?”大长老宠溺地吻了吻他的额头,“我发誓以后不闭关了,天天陪着你,好不好?”
  三长老没抬头,拿发顶对着他,等了一会才闷声说,“我也想走,不想留在这里了。”
  他说完这话,气氛突然静下来,只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大长老缓声说,“等魔教彻底消失在江湖中的那一天,我就带你走。”
  三长老不说话也不动,大长老知道这人在怨自己,却不能给出他想要的回答,“对不起,你知道的,这里是我的归处,亦是我的执念。”
  这不是三长老第一次提起这件事,也不是大长老第一次用这些话拒绝他,但是他真的累了,疲于等待,疲于忍耐。
  往常的时候,话说到这里就会停了,三长老不会再接话,第二天早晨,便将今夜的一切统统忘记,又是新的一天。
  可惜今天或许命中注定是不同的,大长老用内力一个弹指灭了最后一盏烛火,拉开被子,准备抱着爱人同寝。那人却突然说了话,“若是我等不到你兑现诺言的那一天呢?”
  原本就是黑夜,月亮被云朵遮住,没有一丝光亮照进屋里。加上那人一直埋着头,大长老根本看不见他的神情,瞬间的恐慌袭来,大长老固执的抱紧怀中的人,斥道,“不许胡说!”
  向来开朗火爆的爱人轻轻笑了笑,似叹息又似自言自语,“在你心里,永远有东西远甚过我。”
  大长老还欲说什么,却被那人止住了话头,“不早了,睡吧!好梦。”
  秦砚之带队的这次的偷袭打了魔教一个措手不及,试药童跑了一大半,负责制药的除了小孩子都被杀了,看守丹坊的魔教人无一幸存。待正在入化坛与武林人士大战的魔教教主得到消息赶回丹坊时,一切早已成了定局。
  秦砚之从魔教出来后没有看见那个找人的少年,想必是为了某人,选择了留下。
  魔教教主对武林人士的这次偷袭极为恼火,在战场上的手段愈发狠辣起来,战局连头带尾一共三日,最终算是平手,两边均有伤亡,但魔教的损失更大。
  大战既已结束,武林各派陆续离开渝州。云宫派此次无人伤亡,是所有门派里唯一全身而退的,着实让武林中人见识了云宫派的可怕。大师兄率众回山复命,二师兄打了声招呼就走了,秦砚之也决定回云宫派,精进剑法内功,最好能练到可以一剑便斩了魔教教主,救出自己的心上人。
  秦砚之自然和大师兄一路,路上宿在客栈,夜晚无事时,便在大师兄的房间里消磨时间。
  大师兄每晚都数次执笔,却始终写不下一个字。秦砚之估计他是在犹豫要不要给那个缠着他的人写信,他确实猜的很准,毕竟回了派中后停留的时间无法确定,若是那人一直等着……想着那人委屈的眼神,大师兄觉得心里有些不忍。
  是夜,大师兄再次执着蘸墨的笔,在纸上悬停了小半盏茶,却愣是写不了一个字,不由得长长的叹了口气。秦砚之坐在桌旁饮茶,看着师兄犹豫了有一个时辰,忍不住出声道,“大师兄,你就平常的写呗,想那么多作甚?”
  大师兄看了他一眼,放下了笔,“要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你若是对他毫无感觉,就不要给他希望,若是心里有不舍,那便是有可能。不管你们最终能不能修成正果,起码要试过才能知道。妄下结论,于你于他,都不公平。”秦砚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既无法决定,那就去试探一番,看他是不是你要的。”
  不过几日,这劝人和被劝的位置就掉了个。
  大师兄抓住他不停倒茶的手,强硬的夺过茶壶,“明神静气,不易睡。怎的如此烦躁?”
  秦砚之揉了揉额头,“药没有了……”
  大师兄噎了一下,“见不到面你还如此有精神?”
  秦大侠瞅了师兄一眼,唉了一声,“师兄没有媳妇,不懂……”
  大师兄彻底黑下脸,“既是如此,师弟便在梦中一亲芳泽罢了。”说着便将这个厚脸皮的师弟打出门去。
  秦砚之像只泥鳅一样窜出来,老实地回了房,临走前,看见大师兄又拿起了笔,终于写了字。
  在魔教丹坊一朝情动,再想压下来并不容易。秦砚之一夜未睡,念了一夜的清心经,晨起鸡鸣,他觉得自己大概还要再念个三四天。
  大师兄的信删删改改写了七日有余,才终于大功告成,送了出去。秦砚之清心经原本念到第四日已经差不多了,不曾想当夜里他做了个梦,梦里陆淮柔娇俏的喊了声相公,害的秦砚之又多念了四日清心经。
  渝州和微州其实挨着一角,但是两州交界处尽是绵延的高山河流,罕有人至,行路不便。秦砚之一行寻常速度赶路,绕着山水而过,行了□□日,便能看见云宫山了。
  云宫派有规矩,派中人上山不得走石板铺就的大道,只能走两边陡崖或丛林,因此经常能看见云宫派弟子在峭壁或树林间上上下下。秦砚之与大师兄轻功卓绝,自然轻松。身后的弟子们也不俗,紧随其后。踏着树林顶端繁密的枝叶,脚下一个竹叶飞就能前进几十米,过了一会便到了山顶。
  云宫山分为前山和后山,后山不大,与前山之间有一道天险,大约二三十米宽,江水穿行而过。宗潮音和他的三个弟子便独居后山,平时除了扫洒的弟子,没有人敢去打扰。
  宗潮音喜好清静,派中事务基本都由段偕和李泽危两位长老处理,若有大事,段偕才会去知会宗潮音一句。
  段偕是宗潮音的故友,也是宗潮音带上山的。此人手段不凡,为人精明,最讨厌别人说他不仗义,因此人送外号段仗义,但他其实不怎么仗义。他与宗潮音一文一武,一内一外,让云宫山牢不可破。
  段偕除了嘴上功夫了得,同样在丹药方面造诣颇深。他与宋神医的师父柳尊者是师兄弟,虽没有师弟那么逆天,倒也不差。柳尊者没有云游前,经常带着宋神医到云宫派蹭吃蹭喝,宋神医和秦砚之年纪相仿,两人因此成了冤家挚友。
  不过宋神医长大后一直很后悔,早知道这人是个缺德不带冒烟的流氓无赖,当初打死他也不和秦砚之做朋友。
  宗潮音的日子过的极其单调,每日除了练功,便是呆在书房里。后山哪都可以去,唯独宗潮音的书房不能进。秦砚之曾经偷跑进去过,被宗潮音一顿收拾,趴在床上一个星期没下床。
  三个弟子中,宗潮音对秦砚之最好,连秦砚之都被揍得半死,其他人也没有胆量去触碰宗潮音的底线。
  秦砚之的父母是宗潮音的救命恩人,因此故人去世后,宗潮音亲自下山将秦砚之接回了云宫派,那时他才五岁。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秦砚之的脾性很对宗潮音的胃口,所以虽然秦砚之小时候调皮捣蛋,惹了许多麻烦,宗潮音也照旧帮他收拾烂摊子。对他的关怀,比对其他两个弟子的要多,对他的教导,也更多。
  宗潮音的教导方式与众不同,基本看过一次的人就再也不敢惹他生气。秦砚之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师父的权威,最后完美的继承了师父的教导手段。师兄弟三人里,他是被宗潮音养的最歪的一个。
  两人回后山的时候,宗潮音正坐在庭院的石椅上品茶。宗大师今年四十有八,面容却相当年轻,弯眉凤目,阴柔相当,鼻挺唇削,冷漠几许,刀劈斧砍般的利落线条,加上看不出情绪的清冽双眼,叫人心生畏怯,不敢直视。他常年居于云宫山顶,皮肤细白,但内功深厚,使得气色红润,只是不知为何竟是一头白发。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二人行了礼,老实的站着等师父的回应,宗潮音这才抬眼,幽幽地各看了二人一眼。
  两人被这一眼看的发毛,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师父,估计接下来会有一场硬仗。这时就听宗潮音开口道,“进来说吧。”一字一顿,“一个一个来。”
  秦砚之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大师兄面色冷硬的从屋里走了出来,师兄弟默契的对视一眼,无声错开步子。一个回屋反省,一个进屋受教育。
  宗潮音盘腿坐在玉榻上,一手执杯,细细的抿着茶。秦砚之盘腿坐在地上的蒲团上,率先开口,“我要闭关。”
  宗大师斜眼瞧他一下,随即垂下眼帘吹开茶末,声音波澜不兴,“呦,这是搭错了哪根筋?”
  秦砚之老实交代,“师父,我的剑有名字了。”
  “哼。”宗大师哼笑一声,面色如常,也不看他,“等你出来后使给我看,才能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名字了。”
  “听说你这次出了大风头?”宗大师这才提起正题。
  秦砚之见岔开话题的计策失败,便乖乖的接话,一板一眼道,“没有,是师父教导得当。”
  宗大师冷笑出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我可没教过你,为了见情人一面就费这么大周章,连其他门派的人也一起拉下水。”
  秦砚之仍旧保持着正经脸,“师父教过我,对媳妇要体贴温柔,忠诚专一,无微不至,珍而重之,媳妇大过天,徒儿铭记于心。”
  宗潮音终于正眼看他,盯着他瞧了半晌,才悠悠然吐出一句话,“不错,有长进,没白教你。”
  第二天秦大侠便带着剑,去天险山壁间的洞穴闭关去了,宗大师看着他的背影偷偷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哎,孩子终于长大了,知道疼媳妇了……
  大师兄在房里偷偷看着,嘴角狂抽。
  秦砚之这一闭关就是一个多月,外面世事的变化他一无所知。
  每年六月上旬和十月中旬是一年两度的武林大会,是武林各门派用来相互切磋,交流消息的场合。这次又加上一个总结此次与魔教初次正面对决的经验,并拟定下一步的计划。上个月才对魔教进行了打击,大部分人都觉得魔教不可能这么快就卷土重来,因此这次的武林大会,也没有采取更加严密的防御,就如往年一样。
  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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