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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红蕖-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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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巳时,济世堂里倒有又有大半的伙计和大夫过来了。他们最为忧心的是,城外尚有他们的亲人和朋友。而他们迟来的原因便是去打探消息了,可是令他们失望的是,目前还没有任何有关那些人的消息。

    “若是那个龙腾将军抓了他们做要挟,那该怎么办哪?”有人忧心忡忡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么一说,厅内的众人面面相觑,似乎那秋寒立刻就扑面而来了。

    我们在济世堂的前厅坐了一个上午,一直没有任何的病患前来就诊。

    刚刚吃完中饭,城外又传来了呐喊声,而表哥黄柏与那个管事也匆匆回来了。

    表哥带来的消息与之前众人所述的所差无几。

    “看来今天济世堂没有人会来看病了,这样吧,坐堂大夫和几个伙计留下来,其余的都散了吧。”表哥吩咐道。

    外面的呐喊声厮杀声仍在继续,表哥对着那些坐堂大夫道:“后越军队又一次进攻了,估计我们的伤亡还会更大,等一下罗大人肯定会派人请各位过去帮忙。夏某想请大家现在就收拾好药箱,随我前去军营。当然,若是各位有顾虑的话,也可、、、”

    “黄柏说哪里话,所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眼下骧州城有难,我们岂有坐视不理之理!”须发尽白的刘大夫率先背起了药箱。

    “表哥,我也去!”我忙站起了身子,灵芝也在一旁附和。

    表哥皱起了眉头:“红蕖身子刚刚恢复,就在家里好好将养吧。”

    “没事儿,表哥,你们诊治伤患,我们可以帮着做做零碎的事儿。”我可以帮着递一递药箱,或是给伤兵们端茶送水。

    “大哥,让我们去吧,我们绝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灵芝请求着。

    “黄柏,让她们去吧,女孩子心细,有些事情得她们来。”还是刘大夫为我们说情。

    表哥凝眉思索了一会儿,终是答应了我们跟着一块儿过去。

    一行十多人往西城门走去。

    一路行来,除了那愈来愈大的厮杀声让大家感到心惊之外,沿途静悄悄的,并没有任何慌乱的情景出现。

    后秦军队的医营临时设在西城门旁的一座大院里。

    刚到院子口,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表哥向守在院子门口的士兵说明了来意,士兵喜出望外:“才刚长官正准备派人去济世堂请各位呢,既然来了,就太好了。大家请进吧,我去禀告一下长官。”

    一进院子,我便感觉胃一阵一阵地抽紧了。

    近百平米的大院里,已经摆满了受伤的士兵。近在咫尺的厮杀声也掩盖不了他们痛苦的呻吟声,来不及收拾的地面上,血痕遍布。已经凝固的血在阳光的曝晒下,发出一股刺鼻的腐臭味。

    表哥他们视若无睹,挽起药箱便朝那些伤兵们走去。

    一个身影匆匆而出,看见了我们,他朝我们打着招呼:“你们来啦,快来帮忙!”

    是表舅!他的身上血迹斑斑,声音也透着极度的疲惫和沙哑。

    表舅告诉我们,院子里的都是尚未处理的伤患。至于那些已经处理好的,重伤的在房中疗伤,轻伤的包扎过后又上了城墙。

    一会儿之后,我心内的不适已经完全消失了。

    表哥他们忙着诊治伤患,我和灵芝则帮着递水递药,忙不过来的时候还会帮着包扎伤口。

    许是看见有年轻女子在场,那些受伤的青壮们似乎也不好意思大声呻吟了。处理他们的伤口的时候,他们还会安慰我们说不痛。

    为了减轻他们的痛苦,我和灵芝一边帮着包扎伤口,一边轻声跟他们说着话儿。

    “放心吧,姑娘,眼下指挥作战的是付参军。他熟读兵书,作战经验丰富,对后越军队也极为了解。只要他能带着大家拖过四天时间,朝廷的援军就会赶来,那时侯,我们就会没事儿了。”见我们一边做着事儿,一边神情紧张地听着城外的声音,有个士兵安慰道。

    付参军!我忙问:“不是罗大人么?”

    “罗大人坐镇,付参军指挥作战!”士兵笑着为我解释。

    我松了一口气——

    四天的时间过去了。

    骧州城的守军击退了后越军队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大家心中都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熬过这四天,朝廷的援军一到,危机便可迎刃而解了。

    骧州城西城墙约有七八个成年男性那么高,城墙每隔一百米修敌台一座,突出在城墙之外,顶与城墙面平,这是专为射杀爬城的敌人设置的。

    夜幕四合时分,后越军队的攻击再一次停歇。

    后秦军队并未放松警惕,高高的城墙上,松明火把熊熊燃烧。配枪带箭的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密切注视着城外的动静。

    高过敌台的角楼上,有两个男人,一边查看着城墙上的防御情况,一边轻声说着什么。

    他们当中,有一个是个年约六十的老者,他面容清癯,双目炯炯有神。站在他身旁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大汉,大汉虎背熊腰,青灰色的甲胄更是衬得他雄壮伟健。

    “罗大人,朝廷刚刚送来了援军的消息了吧?”大汉瓮声问道:“可否说什么时候能到?”

    被称为罗大人的老者叹息一声,将一封信件递给大汉:“付参将看看里面的内容就知道了。”

    付参将接过信件,打开一看,浓眉锁紧了:“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今夜戌时准时到的吗?”

    罗大人忧心忡忡地看着城外:“北方边境匈奴交恶,朝廷派了徐将军率十万兵马前去抵御。驻守东部颍州城的郭将军倒有八万兵马,只是由东往西,行程太远,眼下也是鞭长莫及。离我们最近的云州城倒是有两万兵马,可是我们派人去求援,云州城守却迟迟没有回复。”

    “云州城城守张自谦素来做事畏首畏尾,他难道就没有听说过唇亡齿寒吗?骧州城若是沦陷,下一个轮到的便是云州了!”付参将洪亮的声音中带上了怒气。

    罗大人摇了摇头:“恐怕不是付参将想的这么简单,张自谦任云州城守前,与谁的关系最为密切?”

    “听说他曾拜于相为师,”付参将嘟囔了一句:“难道于相授意他不要帮助我们?于相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他想看着骧州城沦陷后越军队之手!”

    罗大人冷笑一声,并未作答:“朝廷倒是从各地征来了十万兵马,只是经过渔阳的时候,遇上了暴风雨,耽误了行程。付参将,看来我们还要撑上几天呀!”

    付参将睁圆了眼:“怎么撑,城内的粮食和医药还能支撑几天。且不说粮食和医药吧,据我了解,目前城墙上守城的弟兄有三分之一是带伤上阵。要是他们知道援军未至,还能继续撑下去么!”

    罗大人深吸一口气,叹道:“不撑,又能如何?”

    付参将抿紧双唇,在室内踱了几步:“这封信上说,援军要三日后才能到。看来我们只有咬紧牙关,先撑过去这三天了。”想了一想,他又道:“听说此次督军的蓝参军在此之前,曾在翰林院供职。他一个文官,如何能督军?”

    罗大人看了他一眼:“文官又如何,难道罗某不是文官么?”

    付参将闻言,脸上浮上了一层淡淡的赧色:“付某是粗人,不会说话,不过有几人能如大人一般,文武兼修呢?”

    罗大人似笑非笑地:“付奉孝,你不需用此话来令我宽怀,行军作战本非我所擅长。不过朝廷既然令蓝参军督军,自然也有朝廷的道理。”

    “什么道理,”付参将嘟囔道:“不过因为他是于相属意的乘龙快婿么?”

    罗大人睨了他一眼,随即扬声冲外面道:“陈护卫,请进来一下!”

    一个高高壮壮,粗眉大眼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罗大人轻声对着他吩咐几句,男子连连点头,随即领命而去。

    男子前脚刚走,城外又响起了战鼓声。

    罗大人和付参将对视一眼,随即连忙走出了角楼。

    敌台上,值勤的士兵拉弓引箭,正蓄势待发。

    奇http://fsktxt。com怪的是,敌方的战鼓虽然擂响,却并没有进攻的声音。

    “后秦士兵听着,请转告你们罗大人,我们龙腾将军有事求见!”一声洪亮的男声打破了双方僵持的局面。

    罗大人闻言,往箭台口一站,身后的付参将本想阻拦,罗大人摇手阻止了他,冲着茫茫的夜色,他扬声道:“本官就是罗子敬,龙将军见本官何事?”

    忽地一声,城下忽然亮起成千上万个火把,熊熊的火光将方圆几里都照的亮如白昼。火光中,一大群身穿黑色战甲的士兵列开阵势。从城墙上看去,只觉方圆几里都覆上了一层厚厚的乌云。阵前方,一杆龙字大旗正迎风猎猎飘扬。而大旗下面,身着大红战袍的龙腾龙将军骑着一匹大黑马,缓缓从阵中走出。

    “将军!”身后有人想阻止。

    龙将军大手一挥,身后一时无声。

    火光中,这位虎狼之师的主帅身形高大雄奇,红色的头盔下,一张银灰色的面具覆了大半张脸,露在面具外的刚劲的下巴和厉眸显出了主人的桀骜不驯。

    “罗大人,”龙腾将军的声音如同草原上的苍狼,雄浑苍劲:“本将有一事奉劝大人,不知大人可否赏耳一听!”

    罗大人在城墙上的身影略显单薄,不过他的声音也是柔韧有力:“罗某洗耳恭听!”

    “听说罗大人早年在翰林院供职之时,倍受后秦朝廷猜忌,妻女更是被奸人所害。这样忠奸不辨的朝廷,罗大人何必还要忠心与它呢?”龙腾将军朗声道:“不如你放开城门,你我今后同效后越原主,原主一向欣赏大人的才华,必会重用大人。今后你我朝堂上共言政事,朝后一起把酒言欢,岂不快哉!”

    罗大人笑道:“罗某读圣贤书,只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后秦朝廷并非如将军所说,忠奸不分,只是皇上一时受奸人蒙蔽而已。再说,我后秦皇上也素闻将军勇猛善谋,也意欲拜将军为侯,将军可愿与罗某同朝议事呢!”

    龙腾将军闻言,声音突然放大了:“我后越国力强大,如日中天,本将岂会弃明投暗,做如此不明智之事。罗大人,本将再问你一句,你是降,还是不降?”

    罗大人轻轻摇了摇头:“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罗某虽然作战不如你,却也不会轻易投降!”

    龙腾将军嗤笑一声,突然转身冲身后道:“来人,将他们押上来!”

    站在城墙上的罗大人脸上轻轻绽开一丝笑容。

    片刻,城下有一位将领策马上前,轻轻在龙腾将军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而龙腾将军的脸色一霎那间变得铁青,他眯缝起那双厉眸,然后大喝一声“撤”。

    一会儿的功夫,城外的那阵人马便如狂风扫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42。…第四十二章 重见义父
    梧桐雨细,渐滴做秋声,被风惊碎。

    傍晚的时候,下起了小雨,雨滴在梧桐叶上,滴碎了秋声。伴随着声声细雨,是那带了薄寒的秋风。

    已经六天了,骧州城的守军击退了后越军队一阵强过一阵的攻击,朝廷的援军却仍然没有到。

    经雨后的骧州城,显得更加凄清了。

    不过,到了酉时三刻的时候,冷冷清清的街道突然热闹起来了。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临街的房门一扇扇打开了,一顶顶油纸伞在雨中像一朵朵怒放的花儿,聚在一起便成了花海。

    油纸伞下,是一群群的百姓。他们手里挽着的,是刚做好的晚餐。而这些晚餐,便是送到城墙上给那些值勤的青壮们吃的。

    前两天,不知是谁传出的消息,说是官家粮仓已无多少存粮了。罗大人下令,由上而下,骧州城所有的士兵包括长官口粮减去三分之一。与此同时,百姓也听到了罗大人的另一个口令,那就是,所有的官兵,不得无故扰民。

    想起那些拼死保卫骧州城的官兵们竟然连一口饱饭也吃不上,百姓们心疼了。罗大人既然说了不准扰民,可没说不准送饭给那些官兵们吃啊!于是,像约定好了似的,每到吃饭的时候,大家便会把热腾腾的饭菜亲自送到城墙边来。我们吃不饱没有关系,那些士兵们若是吃不饱,哪里还有力气来打仗呢,这是百姓们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群油纸伞的队伍到了城墙边便停下了,早有伙房的士兵上来,接过百姓手中的饭菜。

    西城门边的临时医营,此时也有一群百姓拿了饭菜,托门口的士兵递过去。士兵连声说着谢谢,招呼了几个同伴一起将饭菜送进里面。

    院子里,早已用油布搭起了简易的篷子。篷子下面,大夫们忙忙碌碌的,仍然在为那些受伤的士兵诊治包扎伤口。

    “众位大夫们,你们快过来用餐啦!”端着饭的士兵热情地招呼着。

    一个娃娃脸士兵走到一位女孩儿的身边,对她轻轻地:“红蕖姑娘,你舅妈特意炖了鸡汤,说是给你补身子的。”

    女孩儿抬起了头,她的头发略有些凌乱,有几缕还飘到了她秀气疲倦的眼睛上。女孩儿抬起手,用手背将头发捋到了脑后。对着娃娃脸士兵,她笑着道:“谢谢你了,丁大哥,把这鸡汤端到房子里去吧。”

    房子里的是一些重伤患,女孩儿可能觉得他们比她更加需要滋补。

    被称作丁大哥的士兵为难地看着女孩儿,在女孩儿坚定地眼神示意下,他不得不将那碗热腾腾的鸡汤端到里面去了。

    站在叫红蕖的女孩儿身边的,另有一个小女孩,她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透着机灵可爱。看见姓丁的士兵进了房子,她用肩膀挤了一下那个叫红蕖的女孩儿:“红蕖表姐,我娘对你比对我还要好呢!”

    红蕖笑睨了她一眼:“怎么,灵芝,舅妈对我好你吃醋了!”

    灵芝嘟起了嘴:“我吃什么醋,我眼下只希望这场仗快点打完,这样我也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都几天没洗澡了,红蕖表姐你闻一下,我身上是不是臭了?”

    一直在旁边默默听这对姐妹说话的士兵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灵芝姑娘,你身上香着呢!”

    这么一说,红蕖笑开了,而嘟着嘴的灵芝一时没有忍住,也绽开了笑脸。

    “听爹爹说,前日那个在后越军队的饭菜里下药,并且带领众位乡邻逃离后越军营的英雄今日已经退了烧,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灵芝忙完了手头的活儿,一边吃着饭,一边问着红蕖。

    红蕖点点头:“是啊,也不知当日的情形是何等激烈壮观呢,只恨我们无缘一见!”

    “你们想不想听这其中的缘由。”还是那个士兵接了言。

    两个女孩儿一愣,随即忙问其这其中的由来。

    原来那个受伤的英雄姓陈,听说他曾是一位将军的后代。将军退隐之后,便住在骧州城外。罗大人听闻了此事,曾去拜访过这位姓陈的英雄。后来,也不知怎的,后越军队进入骧州城外的时候,他和一众乡民被抓。原本后越那个龙腾将军想拿他们做要挟,当龙将军带着五万兵马去劝降罗大人的时候,却没料想到他在后越那群监管他们的士兵的饭菜里下了药。等到那些士兵中药昏迷之后,他便带着那些乡邻偷偷逃出后越军营。不过,他的行动也惊扰了一批后越士兵,而他在与那些士兵搏斗的时候受了重伤。后来多亏了罗大人派去人马的接应,他们才算是脱了险。也因如此,原本想对骧州城进行猛攻的龙腾将军也临时退了兵。

    “真真是一位有胆有识的英雄,红蕖表姐,等一下吃完饭后我们两个一起去看看他怎么样?”灵芝感叹完之后,偷偷跟红蕖咬起了耳朵。

    红蕖抿嘴一笑,随即点了点头。

    两个女孩儿吃完饭后,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往后院溜去。

    行至一个小房间前时,却有一个士兵守在门口。

    看见两个女孩儿,士兵笑着跟她们打招呼:“红蕖姑娘,灵芝姑娘,你们不在前院,怎么上这儿来了?”

    两个女孩儿扭捏了一下,终是那个叫红蕖的女孩儿上前道:“这位大哥,舅父遣我们来看看陈英雄怎么样了?”

    士兵疑惑地:“夏大夫才刚来过的呀,怎么会、、、”突地,看见两个女孩儿的神情,他释然一笑:“你们是想看一看英雄的模样儿吧。这样吧,这窗户是开着的,你们只在窗外看看便好。”

    两个女孩儿兴冲冲地应了一声,走到窗户边往里看去。

    只见正对门的小床上,躺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就着微弱的烛光,依稀可见床上那人满脸的胡子,却看不见他的形容模样儿。

    “罗大人,您来了!”身后传来士兵的惊唤声。

    两个女孩儿回过头来,就见那罗大人正往小房而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男子——

    风淅淅,雨沥沥。滴滴,是雨打芭蕉声。

    当义父带着那个年轻男子走近之时,我才发现,那个男子竟然是大槐。

    三年时间不见,义父老了,原本只有两鬓斑白的头发此刻竟已变成了苍白。清瘦的面颊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眸,依旧是那样清隽有神。

    看见义父如此模样,一股心酸涌上了我的心头。身旁的灵芝早已跪了下去:“民女灵芝见过城守大人。”灵芝一边说,一边用手悄悄扯着我的衣服。想是她看见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生怕我失礼罢。

    “先生,义父!”以往在李家村的时候,人前我一直称他为先生,只有在人后,我才称他为义父。我心内感慨着,一时竟不知如何称呼了,然而双腿也跟着灵芝跪了下去。

    义父明显地一愣,他疾走几步,快到我面前时,才急切地唤道:“莫非、、、是红红?”

    我抬起头,含泪点了点头。

    “红红!”义父满脸的惊喜交集:“你却如何在这里?”

    我百感交集,这其中缘由,要细说起来恐怕得花上很长的一段时间,于是我道:“义父,济世堂夏老板是我的表舅,眼下,我寄住在他家。”

    义父伸手扶了我起来,他身后的大槐也帮着扶起了灵芝。灵芝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时还在迷茫刚才的状况。倒是大槐,虽然是一声不吭,倒是一副了然的样子。

    “义父,你是来看陈英雄的吧,他此刻尚未醒来。不过,他的烧已退,想是不久就能醒过来了。”我忙帮着打开了房门。

    义父点点头,走入了房间。大槐紧随其后,我眼尖地发现,他脸上满是激动和急切。

    “爹。”大槐走到床边的时候,激动地唤道。

    爹!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竟然是大槐的爹爹!突然间我想起,很多年以前,我初见大槐的时候,他曾高唱过这么一首歌“旧酒无兮捧新瓮,老瓦盆边兮笑呵呵。荷斧斤兮入山林,听山鸟鸣唱兮,闲快活。与妻女兮耕南亩,于日暮兮卧东山,世态人情兮经历多。将往事兮思量过,何必劳累兮争贤愚”。当时我还感慨,教他这首歌的人必定是一个看破红尘,逍遥人间的智者。想不到,我今日竟能见到这位智者了!

    我忍不住也进了房间,灵芝见状,也好奇地跟在我的身后。

    微弱的烛光下,但见床上之人浓眉高鼻,眉目间与大槐倒有七八成相似。

    许是房子里的人太多,扰着了他,他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高大的身子便翻了过去,只余那宽厚的背对着我们。

    大槐握着他爹爹的手,静静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义父带着我和灵芝悄悄地退出了门外。

    暮色已浓,院子里,卷了叶子的芭蕉已经是一片湿润浓郁的墨绿。仰面看着那浅灰色的天和那浅灰色的天空里落下的冰冷雨丝,我的心里是一片怅然。

    “红红,你、、、不是在上京城么?”义父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义父怎么会知道我在上京城的呢?哦,是了,定然是蓝池将我的消息告诉了他。一想起那个凤眼弯弯的男人,我的心变得柔软起来。

    只是,该怎么跟义父说起,我是被人所害才来的骧州呢。正踌躇着,灵芝的声音在一旁轻轻响起。

    “她被人所害,几乎没了命,还是我和哥哥无意中将她救起,然后带回了骧州。”灵芝悄悄握住我的手,帮着我解释道。

    “被人所害!”义父走到我的面前,满眼的惊讶:“可知是谁人所害?”

    我苦笑一声,眼下似乎还不是吐露真相的时候。

    义父见我没有回答,倒也没有追问下去。他扶住我的肩膀,满脸的怜惜:“你伤在什么地方,已然痊愈了么?”

    灵芝正欲接言,我用眼神制止了她:“无碍,义父,红红已然痊愈,义父休要担心。”

    义父看了我一眼,突然,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若是早一点来见义父就好了,如今,哎、、、”义父的那声叹息中满含着深深的遗憾。

    听了义父的那声叹息,我的心突然之间变得慌乱起来,似乎那声叹息里包含着一种不可预知的结果,而那个结果,是我不愿也不敢去面对的。

    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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