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霁寒霄-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皇上龙颜大怒,狠狠地惩罚了“懵懂无知”的小皇子,将其禁足后欲找道人算账,却发现整个皇宫、乃至整个京城之内,都寻不到他的踪迹。不知何时,道士已悄悄然离去了。
……
……
度了夏小荷的亡魂后,苏子煜与沈宵助赵行歌安葬了她用灵芝化出来了肉身,又立了一块书有“赵行歌之妻夏小荷”的石碑。
一切就绪后,赵行歌还想在墓碑那里陪陪她,便让二人先回了。
怕惹人耳目,沈宵与苏子煜挑了条偏僻、通后门的小道。小道里墙壁林立,夹缝极窄,乃至阳光射不入,堆满了积雪。加上旁边的人家多扔些竹篮废瓦等杂物,就让它更难行了。不过他们两个也不烦躁,权当是途中趣味。
“你觉得赵书生如何?”沈宵随手捏了个法诀让身前断了一条腿的凳子浮空,不留脚印地踏过积雪,待苏子煜也过来时又将凳子降回原地。
苏子煜礼尚往来地开了前方的路,沉思片刻,道:“这几日我同他有过几番议论,他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打算先请他到府上做幕僚,过些时日再荐给二哥。”
沈宵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既是人才,为何不收为己用,还要推给他人?”
苏子煜无奈地弯了一下嘴角:“天下皆知我无心朝政。”
苏子煜不理政事倒不是真是因为不思进取,沉迷道论。他应真龙之梦降世,一出生就给许多人带来了忌惮,再加上他天资过人,备受皇帝喜爱,从小到大明枪暗箭更是防不胜防。下毒,刺杀,设陷阱……凡是人能想到的暗杀手段,苏子煜都经历过一遍。
最严重的一次是九岁那年春猎,皇后买通了五十个一流杀手围堵他,势必置他于死地。不到片刻,小皇子的侍卫全都战死,幸而那天他的师父嘉木道人伴他出行,才没让他魂归天外。但嘉木道人也负了危乎生命的重伤,待送他安全回营后,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晕死了过去……
“男儿都有志经纬天下,一身雄才大略无处施展,殿下不觉得可惜吗?”
苏子煜终是一介凡人,不如沈宵修成正果道法高深,走过一路衣摆已经被雪濡湿。
被如此问道,苏子煜面上无悲无喜,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我是无谓的。如今盛世太平,边疆安稳,长兄又是个贤明礼让的人,这天下大抵是不必我插手吧。”
沈宵跟着道:“太子不仅贤明礼让,还‘明察秋毫’呢,抓住你点什么纰漏就绝不放手。”
苏子煜只是笑笑,并没有应答。
“况且我也爱好自在。若是被案牍之务缠上,又哪儿来的时间与沈先生呷茶赏月?”
苏子煜说这话的时候顿足看向沈宵。那目光温和深邃,就像一滩风平浪静而深不见底的渊。
不知为何,沈宵一触及那目光便回避了。
“如此也好,你本就不属于这尘世。”
苏子煜闻言来了兴致:“哦?先生的意思是,苏某有机会如先生一般修成正果?”
沈宵笑了一下,随即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曰:“天机不可泄露。”
“非也非也,天机可漏!拆字看相析八字,仕途财途都能算!只要三两银子!”
道路前方,茶馆后门,一位披着蓝色道袍的男子伫立在一地残雪中,笑着看向来人。
☆、噬心恨(2)
待看清了是何许人,沈宵挑起眉:“好啊你个道士,骗人骗到皇家了——我问你,不好好在屋子里养伤,出来干什么?”
那男子——名唤顾天清——摇着头叹息道:“我翻遍了整个茶馆也没找到一壶酒,嘴里淡出鸟了,刚想出门沽几两酒喝,便撞上你了。”
“是了,我开的茶馆,只贩茶、不贩酒,你能找到酒就怪了。”
苏子煜看二人聊得熟络,诧异地问道:“你们认识?这位是?”
沈宵这才想起为二人做介绍:“这是昨天在路边捡到的江湖骗子,见他快死了,就顺手带回来救治了。”又转身对顾天清道,“这是五皇子苏子煜,想必你也有耳闻,我便不多说了。”
对苏子煜拱手一礼后,顾天清捂住心口颤抖着指向沈宵,脸上摆出一副心痛欲绝的神情:“我堂堂陵虚门第二十一代弟子,在你口中竟成了江湖道士!”
“一般江湖骗子都会给自己报出些名号,你叫我如何信你?你可有证物?”
顾天清被说得一时语塞,呆了片刻后低头发出一声长叹:“到底是我没落了,竟然被一个茶贩子欺凌。不谈了,不谈了,我要回屋里躺着了。”
顾天清幽幽地踏回了茶馆,进到里面打了个哆嗦,又回身带上了木门。
苏子煜收回放在顾天清身上的目光,徐徐道:“先生倒是经常收留些落难之人。如若哪天苏某也落得穷途潦倒、无路可行的境地,先生可也会收留我?”
沈宵听了哈哈一笑:“堂堂皇子怎会走到那般天地?倒是我这个茶贩子落魄的更快!等我哪天茶馆赔钱开不下去了,还指望投靠苏兄呢。”
苏子煜轻勾嘴角,定定看向沈宵的眼,郑重地说道:“一定。”
沈宵跟着同笑,又被他的目光灼得无所适从,只得转过身来清嗑两声缓和气氛。
沈宵:“对了,明天我外出有事,茶馆不开张,你不必过来了。”
“先生何去?”
沈宵刚欲开口解释,只听后门被推开,顾天清从里面探出个头:“不对啊茶贩子,你要是不信我,为何昨天还要让我替你寻人?我又掐了一下,还是个姑娘家,别是人家不要你四处躲你,你非要死皮赖脸地往上凑吧?”
沈宵面无表情地掐了个诀,屋檐上的堆雪不知受到什么力量的催使纷纷下滑,端正地落在顾天清头上。
“哎呦!”
苏子煜暧昧不明地笑着看向沈宵,道:“哦?先生所去是为了寻俏佳人的?”
沈宵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正是,正是。”
……
沈宵倚在马车里半梦半醒。这马车行起来毫无颠簸之感,坐久了难免会有睡意。
行了又半个时辰,沈宵察觉到何处有异样,挑开帘子一看,只见四周一片灼灼桃花林,开得异常摇曳。那桃花的色泽却又不是那盈盈柔嫩的粉,而是阴惨凄厉的红,远远望去,活似淋淋鲜血。
沈宵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难怪走了这么久都感觉不到转弯,原来是入了他人的法阵。”
他一挥手,赶马的小人化作一个纸片飞入他袖中。
沈宵跳下马车,向前走了几步,高声喊道:“寒冬腊月,却得见如此旺盛的桃花,还要多谢款待!东家也不必躲藏了,出来会面罢!”
话音落不久,从前方一棵桃木后走出一红衣男子。其虽生得俊朗端正,看着正气凛然,身上却隐隐透露出一丝暴戾的怨气。
这是一个怨灵,年岁看上去已是深远,远到怨气都该被时光磨尽了。
见那男子垂眼向沈宵一拜,低声道:“在下东方绯,无意冒犯仙人,只是愚人不知如何引起仙人注意,才出此下策。”
这人说话的声音很是耐听,低沉、温润、语调无甚起伏、语速不急不缓,似是一条溪流缓行而过,润人心神。
沈宵见他又如此客气,敌意消退了大半,一仰头道:“不知公子找沈某有何贵干?”
怨灵虽没有什么表情,却也能从眼角眉梢看出他的紧张与忐忑,他抿了抿唇,道:“不知仙人于天庭时,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名为顾青的仙人?”
沈宵将天庭的一干仙众回想了个遍,终于捕捉到了蛛丝马迹,肃然道:“我是听说有一个姓顾的仙人,因不服天条天道,自剥仙骨,遁入轮回去了。”
东方绯闻言一时惊愣不已,半晌,才苦笑了出来。
“遁入轮回去了,原来是去轮回了……”东方绯低声喃喃自语后,又抬头看向沈宵,“仙人身上有他的气息,可是近日与他有往来?”
沈宵听了一惊,道:“我今日确是收留了一个道士,名唤顾天清,莫不就是他?”
怨灵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吓得沈宵连忙上去搀扶。
“我东方绯平生不跪天不跪地,唯今跪了仙人,还请仙人相助于我。”
☆、噬心恨(3)
江城是个小城,坐落于荒郊,不与其他城池接壤,也没有严峻的军防。
论富贵,它称不上繁荣;论景色,它称不上灵秀;论文学,它称不上书香。
在临镇河三十二城中,它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
很少有外人会进来探看,其间的人也懒得出去。
江城生活虽不能论奢华,但也是舒适畅怀,再加上很少有人员的流动,民风也更淳朴自然些,清早起来从城东穿到城西,路上遇到的商贩你几乎都叫得出名字。
就是这样如半个桃源般的城池,半个月前迎来了一位艳美非凡的佳人。
她是一名琴师。
在一个阴霾的晨,她面朝着如柳絮般纷飞的小雪,抱着琴一路从城门走到了城内的一间歌舞坊。她一路走去,全城的人都口耳相传、忍不住出来相见,仓促裹着寒意便出门了的居民站在道路的两旁,惊艳间又窃窃私语。没有人大声的说话,整条大街都处于一种热闹又冷清的氛围之中。
长歌坊的坊主也一早就听闻有一靓女子入城的消息,之后又闻是朝着自己方向来的,不由得惊得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她立于檐下等了许久,那女子姗姗来迟。
所幸,她并不是如坊主所想前来踢馆的,更幸运的是,她淡淡的表示要借宿一段时间。
从此,每天都有大量的人群前来听她弹琴,虽然她很少出席演奏,但长歌坊的生意一时兴旺到了极点。
那位女子到来之日距今日已有一个月,与往日相同的是,今日也有一群人来寻觅那位姑娘的身影,其中包含一位青年。
与往日不同的是,那个青年是个外乡人。
尽管那位佳人名声大盛,但也到底只限于消息闭塞的江城之内,所以当坊内的丫鬟见到时很是惊讶与新奇。
当青年大大方方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时,小姑娘脆生生的叫了声“公子这边请”,便带他进了最好的厢房。而当请年又拿出三张银票时,想见一见那位令全城的男子魂牵梦萦的姑娘的要求,也显得那么的合情合理了。
沈宵一边品着香茗一边恭候着恭候着那位“江城神女”的到来,他盯着手中那盏青花瓷杯——杯中的液体随着手的摇晃波澜起伏——心想茶虽然是好茶,但总比不上自家的香。
不多时,有小厮进来将琴置于房内珠帘后的琴案上,再片刻,一位身着淡蓝色长裙的女子走进来,目不斜视地走入了珠帘。
那人自然便是沈宵等的那人。
从她进来那一刻沈宵便在打量她,打量至她落座,只得出了一个结论——她美,很美,不经意间勾魂摄魄的那种美。她的美却不浮华,不妖冶,如空谷幽兰般凝静,如大雪寒梅般冷傲。
就是这种美,让江城没见过世面的男女老少为之痴狂齐同观赏,让沈宵也不由自主的赞叹。
“我先前从丫鬟小绿那儿听说了你名为谢水衣,现在一见果然名副其实——以水为衣,以冰为魄。”
谢水衣却并没有理会沈宵,素手从古琴间一撩拨,一阵悦耳的音符便流窜了出来。紧接着,成篇的乐声起,连贯如流水。
沈宵心道你却也不问我想听什么便自作主张弹了起来,真是高傲至极了。但这种小埋怨也没持续多长时间,因为很快他的心性就被音乐完全带走了。
谢水衣不是空有其表,而是内外皆为金玉。一手好琴竟也令人如痴如醉,如梦如狂。琴弦与指尖接触,奏出的颗颗音符直直的钻入人的大脑,卸去人的疲惫,洗涤人的精神。你所有的情绪都准备着被她的琴音调动,她快,你变变得紧张起来,她慢,你又开始感伤。一曲终了,竟是余音绕梁,让人痴迷其中不愿醒来。
那个不愿醒来的人便是沈宵,他闭目良久才睁眼,带着笑意看着谢水衣道:“妙琴,妙曲,妙人。”
珠帘后的谢水衣身体微微前倾行了一礼:“公子过誉。”
听她说完这句客套话后竟是没有再续的意思。沈宵顺着她那方向的窗看了一眼天色,只见天光已然被夜色淹没,几颗稀疏的星子零零散散挂在夜幕之上,明明灭灭。
“夜色已至,漫漫长夜,不知姑娘如何度过。”
“公子今夜花大价钱包下妾身,妾身定是陪公子度过。公子若想听曲,妾身便再次献丑;公子若是想闲谈,妾身也决计不会推辞。”
她说话的时候依然是没有那些姑娘应有的娇媚和温顺,依旧是淡淡的冷意,在音调上甚至有些像沈宵前几日见过的一个孤魂。
沈宵从桌上又放出一个茶杯,往里面斟上热茶,道:“那你过来陪我说说话吧。”
谢水衣提起裙摆起身,走到他面前又行一礼,然后落座。
“公子想谈些什么?”
沈宵思量了一会儿,笑答道:“我看这夜色正好,不如我们聊一下民间奇谈如何?”
谢水衣听了后抬头看了他一眼,她抬头的瞬间,那张绝美的容颜展露出的并不是雪莲一般的孤傲,而是死尸一般的僵冷。随后,她又恢复如初。
“妾身不太了解这方面的事。”
沈宵装作没有察觉刚才那一刹那的变故,兴致昂昂地向她凑近了一点,神秘道:“我听闻人间有不死者,食人心以成活,名为尸妖。
“若想成为尸妖,必先为人,尸妖乃人之所化。一朝成为尸妖,终日为天道所谴。”
谢水衣无悲无喜地看着他,眼眸里甚至没有一丝暴躁不安,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后话。
沈宵在她的注视下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道:“只是不知道人究竟以何种方式才会变成尸妖,成为一个与人完全不同的种族,奇也怪哉。”
谢水衣将一缕垂下的发丝拢到耳后,用沉静空灵的声音答道:“人若吃食同类的心脏,吃到一百颗,自然成尸妖。”
听了她的回答后,沈宵露出了一丝明悟的申请,问道:“那不知姑娘现在还差几颗?”
谢水衣难得的微微一笑,霎时冰川化作一江春水,粼光闪闪。
她道:“一颗。恰好就是你的这一颗。”
就在那瞬间,适才拨弄琴弦的素手突然发难,携带者狠厉阴森的魔气,向沈宵胸口袭去。
☆、噬心恨(4)
那只冰玉凝成的柔荑此时依然柔弱动人,指节弯曲成温顺美好的形态,轻柔却不可抗地向前送去。
纤弱的指尖落到沈宵的胸前,就如同情人之间的嘻笑打闹,恼羞的女儿伸手推开了情郎。
所以沈宵也就如同那个情郎一般,因这充满娇羞的一推身体稍稍后倾,然后伸出手来握住了丽人藕段般的小臂。
说是握不尽合适,实际上,他只是用拇指与中指按住了她的两处穴位,一点即可。
一掌未得,谢水衣秀美微蹙,她快速地收回素手,化指为勾划向沈宵的咽喉。明白了沈宵自持些尽量,这一次下手就不比第一次那般还带着漫不经心的意味,暴戾之色愈盛,连带着她好看的面容也狰狞了几分。
沈宵面对这凌厉的攻势也不慌忙,只随手一挥衣袖,他身旁的八仙桌上的茶具骤然腾空而起,随即迅疾地向谢水衣冲撞去。
面对高速袭来的茶杯,谢水衣只好退而避之,旋身离开了座椅。
茶壶茶杯没有撞到那位丽人的怀里,只能带着冲势杂碎在墙壁上,茶水与碎瓷片散落了一地。
门外的人听到里面的骚动渐渐向门口聚拢,谢水衣见势不妙便欲速战速决,再次向沈宵袭去,沈宵也开始正面迎击。不过几次喘息的时间,二人便过了二三十招!
只见沈宵再次超她肩膀一处点下,随着在这条手臂上的第九指落下,谢水衣终于察觉到异样,眼中露出惊怒的神色。
那条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侧,就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一般,不再听从主人的使唤。
沈宵微微一笑,想着这场战斗应该结束了。
谢水衣死死地盯着他,另一只手突然结了一个奇怪的印,击向沈宵胸腹。沈宵心绪微异,却还是用手掌来迎接,却不料这一击的力量却是超乎了自己的想像!
乍一接触,便感受到一股如巨浪如高山的气势,它汹涌而来,沛莫能御,气力从掌心一直传到肢骸末端!
沈宵一下子被击飞了出去,竟是撞碎了身后那面墙,一直撞到隔壁房间的墙壁才停下!
他痛苦地发出了一声细微的□□,虽然说仙人之躯这点小事不会受到伤,但还是很疼的。
然后他又想,突然闯入别人的房间好像很没有礼貌的,若是恰巧房里的人在做些不可言说的事,那就更尴尬了。
只消片刻想到这点,他马上捂住眼睛打算道歉,又觉得闭眼之前看到的画面不大对劲,于是猛然抬头向房间中间看去。
房间里没有什么情情爱爱的画面,房间很空,只有一个佩剑的黑衣青年在自斟自饮。
看到沈宵在看他,他还笑着举起茶杯向他做了个碰杯的动作。
沈宵忙不急去思量为什么堂堂皇子会来到这荒僻的小镇里一家乐观喝茶,只想冲他喊别喝了妖怪都要跑了你还喝。
“你……”
然而他话还没说出口,只是做了个手势,苏子煜便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味,破窗而出。
他破窗而出,是因为于刚才的同时谢水衣也在隔壁破窗而出!
窗外是一条冷落的街,没有夜行的人,只有几个暗红的灯笼迎风摇曳。
在看到苏子煜后,谢水衣知道与这二人打斗定不能获胜,便下了心想逃跑。谁知刚一落地,苏子煜的剑便送了过来。这位皇子似是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出剑便要致命,谢水衣咬着银牙又作出了刚才那个印,来迎那无法可躲一剑!
这幕恰被刚从窗户探出头的沈宵看见,来不及做解释,他只好急忙大喊道:“收剑!”
苏子煜剑势一顿,皱着眉撤回,他也察觉到了那个手印的古怪,但此时他隐约有另一番猜想,不禁升起一股醋意。
取得了喘息的机会,谢水衣瞬间撤出十几米。
好巧不巧,这时恰有一个行者从街角拐出来,他看到谢水衣后先是惊喜,再看到苏子煜提着剑后又是恐怒,张口便要训斥他:“你……”
可惜不等他说出什么,那位他眼中被坏人强迫的美人便从他身前掠过,取走了他的心。
这不是某种夸张的比喻,而是真正的取走了心脏。
那运气极差的可怜人瞠目结舌良久,最终倒在了地上,血水从胸前的空洞里渗到地板的缝隙间。
苏子煜与沈宵相视一眼,面色皆有些凝重。
“追。”
☆、噬心恨(5)
谢水衣是魔不是因为她吃过一百颗人心,而是因为她母亲便是魔。
当初她母亲年幼一时赌气离开家门,于江南小镇相遇了穷苦的谢书生,便如同话本中所说的那样,一场春雨一把油纸伞便定了情。
一朝定情,便结了姻缘。此后谢父不再孤灯独卷唯相伴,自由红袖添其香。
谢父为了功名劳苦了一辈子,除了读书一无成就,就连读书也未能居于人上。待到三十余岁,再次落榜,而祖辈留下的积蓄也终于消耗殆尽,他开始紧张,开始愤怒,开始疯狂。
也就是那时,谢母生下了谢水衣。
也就是那时,丝绸铺的千金向他投来了橄榄枝,言只要他抛弃妻女,入赘其家,便为他捐个官。
对于一个走投无路的穷苦书生,这是一个不容拒绝的诱惑。
于是谢父颤抖着双手端上了一碗药,眼睁睁看着与她举案齐眉的妻子弯着温顺的眉目将它一饮而尽。
当最后一滴汁液也流入妻子口中,谢书生松了一口气。
如同预想中的那样,服下□□的妻子开始露出痛苦的表情。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中充斥着难以置信的神情,随后是夹杂着痛苦、悲愤、绝望的呼号。
然而与预想不同的是,妻子并没有死。
而他死了。
丝绸铺的主人也死了。
他的全家都死了。
他们的心脏都被谢母吃掉了,谢母的心却也死了。
从那天起,她就带着谢水衣漫无目的的游走,肆意地杀害着世间的男人,直到最终被一个道士杀死。
道士并没有杀死谢水衣,因为当时她体内的血统还没有苏醒,看上去只是个平凡的小姑娘。说平凡也不合适,因为她是一个非常好看的小姑娘。
于是道士将她卖到了青楼。
那天晚上,道士用卖掉谢水衣的钱买了几坛好酒,喝得酩酊大醉,再也没有醒来。
因为他的心不见了。
谢水衣穿过一片暗林回到家中,熟练地将尚温热的心脏切成碎末,与其他药材一同放在火上煎煮。
做好这一切,她在木凳上待了片刻,然后将本就整洁的家又清理了一遍。
她似乎有些紧张,所以需要一些事情来分散她的注意力。清扫结束后,她又开始对着铜镜梳妆。
她用金钗锁住了流水一般的青丝,她用眉笔勾出了云间远黛,她用胭脂红润了苍白的面颊。做完这一切,她的客人似乎终于要到了,于是她出去,站在木门外候着。
门内的烛火顺着敞开的门泼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