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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万里觅封侯-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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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赦相信安国长公主是真心要帮自己的,但多年母子情分早已断,郁赦是真的不敢毫无保留的信任她了。
  “我命悬一线,只能在他们彼此猜忌时才能有机会。”郁赦道,“经过这件事,皇上必然疑心公主了,郁王也会怀疑公主是故作姿态,公主会怪我,恨我,但只有这样……她才能更倚重我,她指望不上旁人了。”
  探子明白了,点头,“也对,公主虽同世子多番许诺,但谁知回头会不会反水,还是早点断了公主两头顾着的念头好。”
  郁赦道:“宣琼呢?”
  “已被软禁了。”探子忙道,“按世子的吩咐,公公们一直在求情,让皇上顾念父子之情,没真的将五殿下关到宗人府去,不然我们下一步棋就走不得了。”
  探子顺势拍了郁赦的马屁,“世子考虑的真周到。”
  郁赦冷笑,没说话。
  崇安帝不会因为老太监的几句话勾起对宣琼的温情,没大力斥责宣琼,不过是留着他制衡自己罢了。
  “暂时不要再做什么。”郁赦道,“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万事过犹不及,如今先看他们内斗那好,传出话去,我病了,下不了床,让他们闹吧。”
  探子答应着去了。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探子,郁赦来不及喝口茶,起身往钟宛院里去了。
  钟宛屋里,外面屋子里吊着一口小小的药锅,正炖着药,屋中空无一人,施过针的太医已经走了。
  郁赦转过屏风进了内室,卧房里,钟宛赤着上身趴在床上,后背上还扎着十来根银针。
  郁赦微微低头看了一眼……钟宛睡着了。
  郁赦放轻脚步,走到钟宛床前坐下了。
  钟宛头上裹着白绸,郁赦想了下了然……他昨日刚知道了内情,大约是在给自己家人戴孝。
  郁赦上下看了看,钟宛劲瘦白皙的后背上并没什么伤痕,露出一半的脸颊和脖颈也干干净净,没有伤处。
  不用心存妄想,这必然是伤在下身了。
  郁赦杞人忧天的担心,钟宛虽平时看上去大咧咧的,但他真的张的开口,跟太医说他那里的伤吗?
  太医看过了吗?
  上过药了吗?
  郁赦留意到床边有一瓶药,他拿起来看了眼——瓷瓶上贴着的纸上写的是金疮药。
  郁赦皱眉,这种外伤药……真的是哪里都能用吗?
  这太医到底会不会治?
  还是钟宛不好意思,随便糊弄了太医讨来的?
  回想那斑斑血迹,郁赦没法不担心。
  郁赦看着钟宛裸|露在外的细瘦的腰身,犹豫再三,放下了药瓶。
  郁赦将搭在钟宛腰上的被子慢慢掀开,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钟宛松垮垮的腰带上,迟疑片刻后,将他腰带轻轻扯了下来。
  郁赦攥住钟宛的亵裤,往下扯了几寸……
  “子宥……”
  不知何时醒来的钟宛红着脸一把扯住自己裤腰,艰难道,“我这还病着……你要做什么?”
  郁赦耳廓渐红,但没松开手,他忍了片刻,语气里带了几分愧悔,轻声道,“我想……看看。”
  钟宛:“……”
  钟宛怀疑的想,自己这是彻底烧迷糊了吗?


第75章 公主和宗室女
  钟宛发热烧的浑身筋骨疼; 睡的并不踏实; 房里进来人时他就察觉到了; 他估摸着是太医,想着该起来,又困倦的撩不开眼皮。
  过了一会儿没动静; 钟宛就又睡过去了,直到他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腰。
  比起郁赦,钟宛才真是从小就被丫头婆子伺候大的; 别人给他穿衣掖被子什么的钟宛都没事; 唯一点,真的贴身的事儿; 钟宛自小都是自己来的,倒不是他从小就懂避嫌; 实在是他身上痒痒肉太多。
  郁赦解他腰带的时候钟宛瞬间就醒了,他本就偏着头; 垂眸就看见了郁赦,这才没动。
  见郁赦好好的,钟宛稍稍放下心; 起先钟宛还以为郁赦是怕自己系着腰带睡觉不舒服; 就顺水推舟的装睡由着郁赦摆弄自己。
  郁赦破规矩太多,见自己醒了,没准就不帮自己了。
  想着昨日的心酸,钟宛还暗暗的想,等郁赦给自己解下腰带时突然睁眼逗逗他;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如今两人心意相通,还有什么苦是熬不过去的呢。
  但下面的事,和钟宛想的就有点不那么一样了。
  是真的装不下去了。
  钟宛后背上还插着一排银针,他坐不起身,这种被动的感觉让他有点狼狈,低声道,“别闹。”
  若是平时郁赦必然就松手了,但现在他认定两人已有了夫妻之实,郁赦觉得自己再没什么不能看的了。
  郁赦想钟宛可能是害臊,也可能是在生气,只能放轻声音,“你跟我都……还怕我看么?”
  “不是。”钟宛糊里糊涂的,他也不清楚郁赦这是清醒了还是仍在犯病,他压低声音急道,“你突然要那什么没事,但太医不知何时就要进来了,让人家看见了这算什么?你……你……”
  郁赦不甚满意的瞟了床上的金疮药一眼,“进来更好,我还有话问他呢,顺便让他也看看你这里。”
  “你再说一遍?”钟宛怀疑自己耳朵聋了,吓得变了语调,“让他也……看看我这里?!”
  钟宛红着脸怒道:“我不!!!”
  郁赦不敢硬扯,怕钟宛挣扎起来碰到了后背上的针,叹口气,放开了手。
  不等钟宛松口气,郁赦起身把卧房的门反锁了,又将床帐放了下来,郁赦这次没硬来,他坐在钟宛身边,用尽平生攒下的所有温柔,低声道,“我错了,我没料到你这么在意……但总要让太医看看,不然我也不能放心。”
  钟宛头皮发麻的想,放心什么?!为什么要太医看看?郁赦要封王了,难不成他跟皇上说了,要跟自己成亲?所以需要让太医证明自己童贞尚在?
  没听说本朝还有这规矩啊……
  再说自己一个大男人,这要怎么证明?
  是看看自己那根玩意儿猛不猛?还是后面够不够嫩?
  钟宛崩溃,“去你娘的!”
  郁赦面不改色的受着,“接着骂,等你能起来了,你拿剑给我一刀,我绝不躲。”
  钟宛毛骨悚然:“不是,你……”
  “好。”郁赦不敢勉强,“不用太医,我自己给你看看,行不行?”
  郁赦看着钟宛苍白的脸心焦不已,低头在钟宛脸颊上亲了下,在他耳边低声道,“归远,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绝不伤你了。”
  钟宛闻言心里更苦了,结巴道,“果、果然只有一次?”
  “放心,是。”郁赦握着钟宛的手,一面同他耳鬓厮磨,一边趁他不注意将钟宛的手用方才那条腰带捆了起来,不等钟宛再说话,郁赦低头在钟宛唇上亲了下,哑声道,“别动,拖着不看不行的……”
  钟宛两手被捆在了床头,他被气的没了脾气,索性把涨红的脸埋在了枕头里,“行……行吧,随便你!”
  郁赦站起身,看着钟宛被自己束在床上任人宰割的样子,心头泛起一股异样的旖旎,他在心里骂了句自己是个畜生,深呼吸了下,褪下了钟宛的亵裤。
  郁赦:“……”
  钟宛从脸到脖子都红了,他闷声道:“看出什么来了?看出老子是个雏儿了?”
  郁赦终于觉察出有些东西不太对了。
  郁赦小心翼翼的拉过被子给钟宛盖好,尽力镇定道:“我……我还有点事,宫里找我……我去去就来。”
  郁赦失魂落魄的出去了。
  一炷香后,太医过来取针,看着钟宛双手还被捆着吓了一跳,钟宛已经没脸见人了,他自暴自弃的干笑,“那什么,侯门的日子……不好过。”
  太医心惊肉跳的把钟宛放开了,将针都取下后,谨慎道:“少爷,您这个身子,现在可万万不能做那种事。”
  钟宛苦哈哈的自言自语,“是……我这不是……太受宠了么,没法子。”
  太医不赞同的看了钟宛一眼,又体谅的点点头,“那我去跟世子说说?”
  钟宛摆摆手,把所有苦往自己肚子里咽,“行……您要是能劝住。”
  太医唏嘘的去了,钟宛神志不清的重新躺下来,心中感伤被郁赦搅合的一点不剩,只剩下怅然。
  “看了……然后什么都没做,就走了,就走了……”
  钟宛喃喃,“我那个地方……是多让人失望……”
  郁王府别院外,安国长公主带着七分火气,怒道,“怎么了?谁在前面堵着?”
  安国长公主的马车夫上前回道,“回公主,前面是黔安王府的车马,就是不知车里是谁。”
  “黔安王府?”安国长公主失笑,“黔安王不都被褫夺了爵位了?哪儿还有什么黔安王府,去……让前面的车马让开。”
  马车夫去了,不多一会儿又回来道:“公主,车里是原黔安王的妹妹,好像也是来见世子的,他们府上跟车的正跟门口的家将们说话,等着通报呢。”
  “呵。”安国长公主笑了,“子宥连我都不见,能见她?去,让他们的马车去外面路上等着,别在这挡路。”
  马车夫觉得不太好,如今所有人都知道钟宛是郁王府别院的座上宾,是郁赦真正在意的人,钟宛又是出身宁王府,在郁赦府门口下人家的面子,似乎有点过了,他低声道:“她的车没在正路上,挡不着公主,小的稍拐一下就能避开的。”
  安国长公主本就窝着火,怒道:“怎么?如今我连个连封邑都没的小宗室女都要怕了?我体谅她没出阁,没让她当街下来给我跪地请安就算宽厚了,让她去一边儿候着!”
  马车夫不敢触安国长公主霉头,忙去了,不多时,宣从心的马车果然驶出了正路。
  安国长公主是兴师问罪来的,问也不问让人开了别院大门,坐着马车进了别院。
  正路边上,宣从心撩开马车帘,皱眉问,“那是谁的车驾?”
  林思比划了下,宣从心勉强看出来了,“安国长公主……是,那我这个小宗室女是该给她让路。”
  林思看出宣从心脸色不好看,打手语:安国长公主是世子的养母,身份又尊贵,自然要她先。
  宣从心苦笑,“不用宽我心了,这么久了,往这边送了多少东西,问候了多少次,钟宛都不见我,我还敢说什么,要不是他们府上的主子如今改姓宣了,我连来都不能来。”
  宣从心和郁赦虽沾亲,但总归是外姓之人,郁王府别院里没当家的女眷,宣从心一个未嫁女,是不能自己来这边走动的,宣瑜本要替她来,宣从心又信不过他,自己大哥是被郁赦亲手处置了的,宣从心怕宣瑜糊里糊涂的说错话又给钟宛惹麻烦,昨日宣从心听说了旨意,知道郁赦被皇帝认回,和自己成了同姓之人,终于不用避嫌了,隔日就赶着过来了。
  宣从心皱眉问道:“安国长公主要见的是郁赦,我要见的钟宛,应该……碍不着吧?我难道要等她出来了才能进去?”
  林思也说不好,比划:先等等吧。
  宣从心看了一眼车上的东西,“算了……见不着就下次,一会儿他们要是不让我们进去,你把衣服和食盒替我送进去,顺便跟钟宛说,有……有时间,让人跟我说一声,不必他回府,我来看看他。”
  宣从心吐了口气,憋着火:“听说郁赦不是个好相处的,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在这边受不受气,缺不缺什么,到底如何了。”
  林思比划:再等等。
  宣从心放下车帘,等着吃闭门羹,不想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郁王府别院的家将疾步过来,行礼后道:“怠慢了,请小姐入府。”
  林思扯着缰绳,本以为要从侧门进,不想家将们大开中门,恭恭敬敬的把宣从心迎进了府。
  宣从心进了府,下了车,由内院的仆役领着进了正厅。
  正厅首位上,安国长公主正脸色不快的喝茶。
  宣从心上前行礼,安国长公主微微撩了下眼皮,低声“嗯”了一声。
  宣从心起身,不等她坐下,里面冯管家一溜小跑出来了,冯管家讪讪的同安国长公主躬身笑了下,转头对宣从心道:“小姐这边请。”
  安国长公主匪夷所思道:“什么?”
  冯管家心中叫苦,心道您前几日刚又伤了世子的心,另一头,世子刚把钟少爷从里到外得罪了个透,听说娘家人来了正心虚着呢,哪儿顾得上您。
  冯管家硬着头皮笑道:“世子大约是想着公主过来一趟不容易,所以想让公主多坐一会儿。”
  安国长公主被气的变了脸色:“好,好。”
  宣从心抬眸看了安国长公主一眼,压下微微挑起的嘴角,对她福了福身,跟冯管家进了内院。


第76章 劝和 
  郁赦回自己院里; 先找了冯管家来问; 钟宛额头是不是磕着了; 冯管家点头如捣蒜,嗨道,“可不是; 昨晚回来的时候还血流不止呢。”
  郁赦抑制着将冯管家痛打一顿的冲动,有气无力,“那你为何不跟我说。”
  冯管家无措的看着郁赦; 不懂这有什么可单独说的; 那伤处那么明显,郁赦只要没瞎就看得到啊。
  冯管家谨慎问道:“世子刚去看过钟少爷了?他好点了吗?”
  郁赦说不出话来。
  “三书六礼……”郁赦颓然坐下来; “一样未行时日日睡在一起就算了……我竟在他病着的时候,对他……”
  冯管家试探道:“世子?世子?”
  冯管家还要再细问; 外面传话来,说安国长公主和原黔安王府的小姐来了; 冯管家意外,“这两位怎么还结伴来了?”
  传话的仆人交代清楚了,冯管家看向郁赦:“先见公主?世子?世子!”
  郁赦如梦初醒; 想也不想道; “请宣从心来。”
  冯管家迟疑了下,“不好吧,老奴估计小姐就是来见钟少爷的,世子可见可不见。”
  “她八成是给她大哥求情的,不必让钟宛见了。”郁赦稍稍整理了下衣衫; “请她来。”
  冯管家无法,去请宣从心了。
  郁赦收拾好情绪,在堂屋里见了宣从心。
  两厢见过后,两人各怀心事,都没什么话。
  郁赦心里清楚自己和宁王后人的血脉关系,但许是因为憎恶生母的缘故,郁赦对宁王的孩子并无半点多余的温情,今天给宣从心这么大的面子,不过是因为钟宛。
  郁赦骨子里有点迂性,在他心里,宁王府就是钟宛的本家,无论多不想跟宁王后人碰面,该给的面子必须得给的,不然让外人看见了,不就等于是自己不重视钟宛了么?
  按钟宛说的,那钟宛不就在这府里没有立足之地了吗?
  另一头,宣从心也有点尴尬。
  宣从心自小没受过什么管束,黔安她大哥最大,可她大哥也管不着她的事,横冲直撞的长到这么大,来了京城才知道天宽地阔,在京中住了半年,又经历了宣瑞的事,再锋利的棱角也要被打磨平了。
  钟宛将她护的好,有关郁赦和钟宛的事,她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
  宣瑞的事出来后,宣从心回府同严管家问,又问了林思,这才明白,郁赦就是那个“夸父”。
  理清楚前事,宣从心五味杂陈,觉得钟宛一辈子都不回府也是可能的了。
  郁赦心中只念着要如何跟钟宛赔罪,没空跟宣从心耗着,问道:“小姐这次来,是有什么事用我帮忙的?”
  如何料理宣瑞郁赦心中早有计划,将来如何安排宣瑜宣从心他也有了主意,备好了说辞,就等着宣从心来求情。
  宣从心犹豫了下,“钟宛……”
  郁赦抬眸。
  宣从心尽力将姿态放低,“我大哥的事,钟宛是真的不知情的,还请世子不要因为他的事,迁怒钟宛。”
  郁赦意外的看着宣从心,“你是……担心钟宛?”
  宣从心准备壮士断腕,反正大哥是他自己作死救不回来了,干脆不管他了,尽力将钟宛洗干净,免得他在这府上也住不踏实,她低声道:“他身体不好,好不好的就爱生病,还请……世子不要因为我大哥的缘故,苛待他。”
  郁赦眯起眼。
  他突然想起了钟宛以前诓他时说的一句话。
  寻常夫妻若是吵架了,一般都是有长辈劝和的。
  钟宛平时虽总胡闹,但他那句话其实说的对。
  郁赦看着宣从心,心中涌起一个堪称下作的念头。
  钟宛心里有多牵挂这对双胞胎,郁赦是清楚的。
  他和钟宛命苦,没有靠谱的长辈,这个丫头倒可以暂时借来用一用。
  郁赦默不作声的看着桌上的小摆件,低声道:“实不相瞒,我和钟宛之间,确实有了点隔阂。”
  宣从心心道我就知道。
  宣从心暗暗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宣瑞骂了八百遍,尽力恭敬道:“世子不要信别人的话,我可以作证,钟宛他是真的……”
  “你误会了。”郁赦长吁了一口气,“宣瑞的事,我对他没有半分怀疑。”
  宣从心皱眉:“不因为我大哥,还能因为什么?”
  郁赦看向窗外,幽幽道:“前日,我跟他说了些前尘往事,自然,同你大哥也有点关系,说完之后……钟宛就跑了。”
  宣从心吓了一跳:“跑了?去哪儿了?”
  郁赦讳莫如深,又道,“我很心焦,他是带着伤回来的,回来后就病了,我再去看他,他……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郁赦似是有一点难以启齿,顿了下才道:“他不愿意让我亲近他了。”
  宣从心咽了下口水,知道自己不该听,但忍不住问道:“到底为什么?”
  郁赦摇头:“不知道,他骂了我很难听的话,还说要用剑捅我,还不许我看看他的伤处。”
  宣从心大惊失色,“钟宛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宣从心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他难不成是在怪你?怪你不救我大哥?”
  郁赦闪烁其词,“不知。”
  宣从心怒道:“宣瑞他自己找死!能保他一条命就不错了,钟宛怎么能这样不明事理的护短?”
  郁赦又不说话了。
  郁赦起身,片刻后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个拼好的泥人,交给宣从心,低声道:“我拼了一夜的东西,你将这个给他……替我带句话,请他别怪我了。”
  “这是自然。”宣从心一口应下,“钟宛若还敢跟你发脾气,我也要跟他急了。”
  宣从心看着手心里小小的泥人,心酸道:“这难道是他摔了,你辛苦拼的?”
  郁赦看向别处,摇头,“别问了。”
  宣从心一时间激愤不已,忍无可忍,用帕子将泥人包好,跟着冯管家去找钟宛了。
  因着之前的闹剧,郁赦现在是真的没脸去见钟宛了,他默默祈祷宣从心能顶点用,助自己过了这一关,起身去见安国长公主了。
  正厅里,茶都凉了。
  安国长公主脸色很差,见郁赦来了,如没见一般,眼皮都没抬一下。
  郁赦坐下来,命人换茶。
  不等安国长公主按捺不住质问,郁赦先道:“公主也接到旨意了?”
  安国长公主青着脸,半晌“嗯”了一下。
  郁赦不紧不慢的问道:“皇上并未给我改姓,公主怎么看?”
  安国长公主憋着火,语气生硬,“哪有那么快?”
  郁赦淡淡道:“但公主上次不是同我说,皇上精神不太好了么。”
  安国长公主一愣。
  “皇上有些自负了。”郁赦声音很轻,“他想以我和宣琼的相互制衡来保全最后一段岁月的安宁,我是可以等,但宣琼呢?他容得下我吗?”
  安国长公主皱眉,“皇兄已经认回你了,而且他明显是更偏爱你的,你还没安心?”
  “一日未等大宝,我一日不能安心。”郁赦眼神隐晦,“我需要再点一把火。”
  安国长公主来不及兴师问罪了,她不安道,“你要如何?”
  “我请公主替我做一件事。”郁赦轻松道,“替我将我的身世捅出来。”
  “你疯了?!”安国长公主起身,她慌乱的往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你疯了?你生母的事……能让旁人知道吗?!”
  郁赦平静道:“为什么不能?皇上已认下了我,无论我生母是谁,皇帝都是我的生父,这动摇不了我的身份,我该继位,还是能继位。”
  毁了的,不过是皇帝和小钟妃,还有自己的名声。
  郁赦根本不在乎。
  安国长公主难以置信:“你到底要做什么?”
  “替郁王向皇上施压。”郁赦道,“昨日的事一出,郁王措手不及,想不到这口黑锅怎么就落到了宣琼身上,必然慌乱,这会儿不会再做什么手脚,一天过去了,他可能都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法子,正伺机而动。”
  郁赦摇头:“我等不得,他不动,我替他动。”
  安国长公主气的冷笑:“你是在替他动吗?你这是替我跟他划清界限!”
  郁赦失笑:“公主,之前我已同你说过了,你随时可掉头去扶持宣琼,我永远不会拦着,不是你自己说的,要一心帮我吗?”
  安国长公主语塞。
  安国长公主坐回椅子上,半晌道:“你……要我如何做?”
  “我信公主在郁王府内必然有自己的人,经他们的口。”郁赦道,“往外传递消息,说我是小钟妃所出。”
  安国长公主迟疑许久,最后摔了茶盏,霍然而起,话也不说直接走了。
  冯管家心惊胆战的从屋外走进来,躬身收拾茶盏,小声道:“公主这是答应还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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