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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房子的春天-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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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很吃惊,随后想了起来:“你是酒店那位?”
  程诺说是。
  女孩笑道,“原来你也看见那张照片了呀,真可惜,我们也没找到呢。那张照片是一年前拍的,那栋房子说不定已经塌了。”
  程诺哦了一声,掩不住的失望。
  她跟在学生们后面,往渡口走。这次不用等,渡船就泊在那里。
  将要上船的时候,她回头再看了一眼那些残旧的破屋,那些坚守的老人。视线里,却闯出一只白色的猫。
  是照片里的那只猫!说不出原因,程诺就是很肯定。
  她转身朝那只猫走去。很奇妙的,白猫像是专门来迎接程诺的。她往前走,猫也往前走,走几步停下,回头看着程诺。等程诺跟上了,它又继续往前走。
  身后响起了渡船起航的汽笛声,那个女孩喊程诺,“船要开了!”
  程诺朝他们摆摆手,“你们先回去吧,我等下一班。”
  她跟着白猫,一路走回街道。这些路,她刚才明明都走过,可跟在白猫后面,左拐右弯,眼前却出现了陌生的风景。
  一丛一丛的红月季,爬满了砌着镂空花窗的古老院墙。院墙并不完整,中间有处缺口。白猫从断口处跃了进去。
  程诺跟过去,看见院子中央,坐在藤椅上的一头白发的老太太。白猫偎在老太太脚边,喵喵地叫了两声。
  老太太身后,是一座完整的老房子。白墙、黑瓦、马头檐,木制的花棱窗子半敞着。窗下是一条青石小路,连接着另一段爬满红月季的围墙。
  照片里的房子啊,她找到了。
  程诺站在院外很久,老太太终于看见了她,笑着朝她招手。“来啊,进来啊。”
  程诺绕过院墙,从没有大门的院门处走进去。脚下的地面,是青砖铺成。夹缝里生存着杂草。老房子在阳光下矗立,墙面已经泛黄,马头檐依然傲立,恍惚中,程诺像是穿越了时光,走进了百年前。
  “是来顽的呀?”老太太问道,带着浓浓的方言。
  她已经老到没有牙齿,两腮凹陷,脸上的褶子同她身后的老房子一样,布满了岁月的风霜。
  程诺点头。老太太又指着身后,“进去吧,进去看吧。”
  大概是像程诺这样来寻旧的人很多,老太太已经习惯。程诺道了声谢谢,跨进了麻石条凿成的门槛。
  迎面是带着些潮味的清冷空气。房子很高,显得空旷。堂厅中央位置所对应的屋顶上,留着一大块用来透光的毛花玻璃。光束从那里洒进来,落在青砖地面。四方的八仙桌,两旁各摆着一把雕花木椅。墙角临窗的位置,一只半人高的花凳。都是老物件,留下了时光的痕迹。
  堂屋两边是木制的隔断,上面挂着幅相框。程诺走近去看,照片是黑白的,很模糊。边缘已经发霉,沉淀着岁月的痕迹。
  这是一张年轻女子的独照。照片中的人穿着合身的旗袍,头发挽起,站在一盆兰花边,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猫,望着镜头,微微笑。
  “是不是很好看啊。”
  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进来,拄着拐棍,笑眯眯地站在程诺身后。
  程诺点头,问道:“是您年轻的时候?”
  老太太说是,她看着照片,似乎在回忆。“是我刚结婚的时候拍的,八十年啦。”又指着照片里的那只白猫,再指指院外正在懒懒地晒着太阳的那只猫。“这是它的祖宗。”
  老太太看起来,有□□十岁了,口齿却很清楚。程诺和她聊起来。
  “您住这儿吗?”
  “住江那边,老了,儿孙们不让我在这里。只能偶尔过来看看。”
  程诺又问:“您高寿啊?”
  老太太笑起来,把拐杖靠在墙边,佝偻着腰,举起两手,比了个九,再翻过手掌。
  “九十九?”
  程诺惊讶。她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遇见这么高寿的人。
  老太太笑着点头,浑浊的眼睛在程诺脸上打量。
  “是白猫,领你来的?”
  程诺说是。老太太像是满意极了,又问:“喜欢这里吗?”
  见程诺点头,她高兴的道:“留下来吧,这房子,卖给你。”
  程诺啊了一声,忙道:“不,我不买房子。”
  “买吧。”老太太劝她。“便宜卖给你,不要许多钱。”
  程诺有些哭笑不得,如果不是老太太年纪太大,她真以为,自己遇上房屋中介了。
  她的确是对这栋房子有着莫名的喜欢,但是买下来,她没想过。
  “阿婆,该回去了。”
  院子里突然传来说话声。程诺扶着老太太出去,看见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老太太说:“这是我孙子。”
  老太太的孙子看见程诺有些意外,却也没说什么,过来扶着老太太。“走了,再不走赶不上轮渡了。”
  老太太却还记着卖房子,不愿走。拉着程诺的胳膊,“买吧,这房子很好的。真的不要许多钱。”
  她孙子微皱眉,“阿婆,你怎么又惦记卖房子了。”
  老太太解释,“是白猫领她来的,卖给她,房子卖给她。”
  程诺在旁边一头雾水,老太太的孙子向她解释道:“别多心啊姑娘,阿婆年纪大了,怕这房子一直空着没人住就破败了,见到人来,就想把房子卖给人家。可这老房子,谁要啊。”
  程诺摇头,说没关系。
  男人锁了大门,扶着老太太往外走。老太太不愿意,像小孩子一样,委屈地回头,望着程诺,嘴里还在嘟嚷着,“买下吧,真的便宜卖给你。”
  程诺突然就想起来奶奶,她和奶奶一起生活了六年。奶奶是个倔强的小老太太,和几个儿子都处不来,独自住在乡下。喂猪种菜,自给自足。程诺刚被送到乡下的时候,奶奶是不愿意留下她的,哄她走,可是送她去的人,早就走了。程诺也倔,独自走到村口,却记不得来时的路,是往左,还是往右。她就坐在路口的石头上,一坐到天黑。
  黑到路上再没人经过,也看不清人影的时候。奶奶打着电筒,找了过来。也没说话,牵着她,带回家去了。
  从村里到镇上的学校,程诺要走半个多小时。冬天的时候,天不亮就得起床,往学校赶。奶奶总是比她更早起,做好早饭,热在锅里。有时候是一碗面条,有时候是前一天剩下的饭菜。可不管是什么,总是热乎乎的。
  程诺在乡下的六年,那个家是没有给过生活费的。她所有的花销,都是奶奶种菜卖菜所得。一个书包,缝缝补补背完了六年小学。升初中的时候,她想要个新的。奶奶没说买,也没说不给买。程诺周末跟着去镇上卖菜,一直卖到中午,也没卖完。她记得当时奶奶也是这样,对着过往的每一个人,说:“买吧,自家种的菜,便宜,买点吧。”
  那天,卖到下午,才卖完所有的菜。奶奶用卖菜的钱,给她买了个新书包。
  程诺站在原地,看着老太太被孙子搀扶着,渐走渐远,却仍是回过头来看她。眼里带着期盼。
  她突然脑子一热,冲他们喊道:“我买!这房子我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有台词了~


第4章 安家(捉虫)
  程诺没有多少钱,可以说是个穷人。
  毕业就结婚,工作四年,普通的一名小编辑,工资不过五六千。林以安的工资比她高。两人加起来,每月也有小两万。但在城市里生活,花销大。好在程诺从小节俭惯了,每个月无论如何也要先存五千。四年下来,存了二十万。
  这笔钱,本来是打算买车的。离婚的时候,林以安都给了她。是她的全部家当。
  说要买下那栋房子的时候,她是脑子发热,一时冲动。说出口就后悔了。可是当老太太哆嗦着手,拿出一张可以称为古董的、泛黄的房契,交给她时。她突然感悟,那栋房子,将要属于她了。独立地、完整地,属于她一个人。可以让她称之为家的房子。
  荷叶洲的房子都没有房产证,不需要过户,就连这张房契,其实都是多余的。上面的章印,出自早巳没有法律效应的民国政府。整个买卖过程,只是简单地写了一份购房协议,双方签字画押,去村部盖了个章,程诺就成了房子的主人。前后不过两个小时。
  至于价格,也的确如老太太所说,便宜,很便宜。那么大的一栋房子,连同里面的物品,以及房子四周一亩多的空地,只卖五万块。
  搁在城市,五万块,不够买一间厨房。
  程诺回到酒店时,天已经黑了。她看着那纸房契发呆,好像做梦一样。
  就这样,就这么简单,给自己买了间房子了?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想,在那样一个破败的江心洲,买了那样一间房子,还是在短期内都没有任何收入的情况下。理智地说,这么做是不明智的。
  可她竟然隐隐有些期盼,她能来到这里,能看见那座房子,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或许,她真能像荷叶洲的那些老人一样,在此终老,也未必不可。
  第二天,程诺退了房,拖着行李箱,再次登上渡船。
  可能是周末的原因,今天的渡船上人很多。三五成群,不像是洲上的居民,应该是来游玩的。
  程诺找了个位置站定,一抬头,正好看到驾驶舱。因为今天人多,驾驶舱的人正伸出头来,朝底下喊:“小孩子往里站站,别掉江里去。”
  声音很粗,不像是昨天那个人。身形也比昨天那人胖了很多。
  大概是轮换班的吧。程诺没想太多,目光转向江面。
  江水依旧滔滔,可程诺的心情却与昨天大不相同。昨天只是怀着对那座房子的执念,一路寻来。今天却是回家。
  上了岸,昨天怎么也找不到的房子,今天竟然一次就找到了。
  顺着月季花丛,走进院子。昨天老太太坐的那把藤摇椅还在,她坐上去,轻轻晃动着。闭上眼,听着周围的虫鸣,感受着秋日的暖风抚过面颊。
  挺好的。她想,真的挺好。五万块,很值。
  打开大门,她按着老太太孙子所说的,找到了闸刀。老式的闸刀,电线都裸露在外面,程诺找了根木棍,将手柄顶了上去。再去墙边摸到拉绳的电灯开关,啪的一声,灯亮了。
  白炽的灯泡,很昏暗。程诺想着,一会得去买几只新灯泡,节能的那种。她记得离渡口不远处,是有一间小卖店的,那里应该有的卖。
  她四处看,巡视自己的房子。
  堂厅左右,有四间房间,很大,每间都有二三十平。右边两间房里堆着杂物,左边后面一间是空着的。前面房间里摆了张床。古老的架子床,雕花描漆,只是漆的颜色已经脱落,另有衣柜,桌子,甚至还有一张看着像是梨花木的梳妆台。
  她又往后门走,后院极大,另有一间屋子,程诺进去看,是厨房。里面砌了土灶,凌乱地堆着一些柴火。院墙根底下,还有一间已经塌了顶的小房子,买房子的时候,老太太的孙子子说过,那里以前是厕所。
  程诺继续看。后院也有爬着红月季的围墙,而且院墙是完整的。只是院子里已经荒芜,杂草丛生。
  厨房门外,发现了一口井,上面盖着铁制的井盖。程诺费尽力气打开井盖,伸头去看,平静的水面上倒映着她的脸。
  老屋没通自来水,有这口井,用水问题解决了。
  又转到屋子的右边,那里也是一片空地,荒草里夹着几株果树。程诺走近看,竟然是石榴。正是结果的季节,拳头大的石榴,挂了满树。
  程诺摘了一个,剥开尝。没有外面买的那么甜,带着酸味。味道也算不错。
  她边吃边转着房子转圈,最后发现房子右边的墙体,裂了几道缝隙。缝隙宽的地方,有一指粗。
  昨天买房太冲动,她根本没有细看。签合同的时候,大概是怕她反悔不买,老太太的家人也没和她说起。
  程诺站在墙下思量,房契上写着,这栋房子建于1916年,一百年了,它都没有倒下去,应该、大概、不会在她住进来后,就塌掉吧。
  不过修补是肯定的,她打算先把房子收拾一番,等差不多了,找工人来,将房子主体需要修整的地方,都修整一遍。毕竟,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可能要在这里住很长的一段时间,甚至是一辈子。
  整个院子都看了一圈,程诺回到屋里,从行李里翻纸笔,把需要买的生活用品记了下来。洲上的小店不一定能买到所有东西,她还得过江,去对面镇上一趟。
  被子、锅碗瓢盆,柴米油盐,这些东西,都是最紧要的。七七八八,竟然列了两张纸。趁着时间还早,程诺锁了大门,去购物。
  先到洲上的小店,等了半天没看见店主,才发现柜台边立着块纸板,上面写着自助购物。纸板旁边,是一个纸箱,里面放着面额不等的零钱。
  程诺咋舌。想着这店主心真大,敞着钱盒子做生意,也不怕小偷上门,毕竟周末,这里还是有不少游客的。
  她四处看了眼,基本的生活用品,像是油盐酱醋、牙膏香皂洗衣粉之类小店都有。但是被子枕头、热水壶、电饭煲之类,是没有的。
  她决定先去镇上一趟,把小店里没有的东西买了。
  又搭着船,到了镇上,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饱,才按着单子上列的,一样一样去找。找到了还要货比三家,跟老板杀价。大包小包,买了一堆,尤其两床被子,像小山一样,她一个人根本拿不走。
  程诺望着那堆东西,就想到她和林以安结婚前,也是这样,买了许多的日用品。那时候他们没什么钱,舍不得打车。就各自提着两个大袋子,挤公交。正好赶上下班高峰,公交车里人挤人,拿着那么大的袋子,连转身都不能。林以安怕她站不稳,就一手提两只袋子,让她腾出手。因为袋子挡住了别的乘客上下车,林以安一路都在说对不起。
  店主大概看出来她的烦恼,提议道:“叫个车吧。”
  程诺从回忆里回过神,怔了怔,才道:“可是,我住在江那边。”
  店主说没关系,“车也送的,只是车子上轮渡得买票,这钱得要你自己出。”
  程诺把东西寄放在店主这里,去找车。路边有很多拉客的面包车。程诺找了其中一辆,问司机,过江要多少钱。
  司机看程诺不是本地人,狮子大开口,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要一百块。
  程诺翻翻钱包,她带的现金花的差不多了,只剩了一张五十,和几个硬币。
  “便宜点不行吗?过岸就到,不远的。”
  司机摆手,“那边路不好走,收一百块已经是最便宜的了。”
  程诺放弃,去找下一辆。身边却突然停下一辆三轮车。那种后面可以装货,骑起来轰轰响的三轮车。
  “找车?”骑车的人问她。
  程诺说是,先看了眼车,再看人。大概二十七八,个子很高,理着板寸头。穿着黑色T恤、牛仔裤,裤脚上沾着泥点。肤色偏黑,是长久在太阳下工作晒出来的那种黑。脸部轮廓深刻,戴着墨镜看不清眼神,鼻梁很挺,下巴上有美人沟,还有青色的胡茬。
  程诺觉得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又听到他问:“要运东西?在哪?”
  程诺指了指小店的方向,“那边。”
  “上车。”
  程诺啊了一声,“你要多少钱?我只有五十了。”
  那人转过头,嘴角勾了勾,像是在笑。
  “那就五十吧。”
  大袋小包,堆满了一车。程诺没地方坐,那人挪了挪屁股,在驾驶位的地方,空出一块座位。
  程诺明白了他的意思,坐了上去。有点挤,她尽量往旁边坐,不挨他。
  三轮车开起来很颠,速度却不慢。几分钟就到了渡口,正巧渡船要出发,车子直接开了上去。一上船,程诺就跳下车。
  位置太挤,他身上有烟味,总往她鼻子里蹿。又让她想起林以安,他身上总是很清爽,只有香皂味。
  程诺往驾驶舱那边走,说:“我去买票。”
  “不用买票。”
  程诺回头,觉得这句话很熟悉。
  “可是我听店老板说,车子上轮渡是要买票的。”
  他也下了车,走到栏杆边,从口袋里掏出烟。用手挡着风,点了一支。才对程诺道:“我的车不用买。”
  程诺哦了一声,理解为,三个轮子的车,不用买票。
  她望着江面,没再说话。
  “你买了那栋房子?”
  那人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程诺有些懵。
  “白老太太那间房,你买了?”
  “哦。”程诺回道:“是的。”卖她房子的老太太,姓白。
  “你怎么知道?”
  他轻笑了一声,“这洲上,总共才住着三十七户人家。卖房这种事,想不知道也难。”
  “你也住这里?”
  他点头,没再说话。
  渡船靠岸,他正好一根烟抽完。两人又上了三轮车,咚咚地往回开。因为渡口的台阶车上不去,还绕了一小段路。
  三轮车直接开进了院子,程诺把东西全都搬下来,放在地上。把钱包里最后五十块钱拿出来,付车费。
  他一直看着她的动作,顿了顿,才收钱。问程诺:“你今天就住这里?”
  程诺说是。
  “不怕?”
  程诺一怔,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这栋房子在村子边缘,前后没有人家。白天的时候不觉得,可真要是到了晚上,这么大的房子,就她一个人……
  他微勾着唇,道:“小心点,老房子,到了晚上,总是会有各种声音。”


第5章 你的名字
  程诺知道那人是故意吓她。
  可是他那句话,像生了根一样,落在她耳朵里。她自认胆子不大,犹豫着,要不还是去酒店住,等房子彻底收拾好了,再搬过来。
  又算了算,买了房子,她身上只剩十五万多点,房子还要修整,又是一大笔钱。暂时没有收入。酒店的房价,最便宜一晚也要小两百。对现在的她来说,太浪费了。
  “怕什么,我自己的房子。”
  她给自己打气。打开笔记本,这里是没有网线的,好在她硬盘里存了不少歌。把音量放到最大,有了声音,觉得房子也没那么空旷了。卷起袖子,动手收拾。房子大,她先从有床的那间房收起。先把晚上睡觉的地弄好了,其它的,以后慢慢来。她现在有的是时间。
  床很大,也很重,她一个人根本挪不动。从井里打了水,拿毛巾一遍遍地擦。柜子桌子,梳妆台,都擦了。老物件用的久,表面有凹痕,嵌着灰,根本擦不干净。她从买来的东西里,翻出刷子,使劲刷。倒是刷干净了,可刷完才想起来。木头沾了水,全潮了,她今晚要怎么睡?
  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拿干毛巾把表面的水擦了,铺上被子床单。
  整个房间只有一扇窗,正是程诺在照片上就看见的那扇木质的镂空花窗。大约一米宽,一米五高。没有玻璃,木头常年风吹雨晒,也朽化了。
  她喜欢这扇窗子,没敢随意去擦洗,怕弄坏了。只轻轻地关上。窗户上方,有一条空荡荡的铁丝,应该是以前用来挂窗帘的。
  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件长风衣,两只袖子往铁丝上一系,衣摆正好能遮住窗户。
  做完这些,已经下午。程诺叉着腰打量房间,十分满意,总算有了点家的样子。
  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有先见之明,知道一时半会肯定是开不了火,所以在镇上买了不少干粮,光方便面就买了好几桶。
  拿了新水壶,去井边装了水,回到屋里,却四处找不到插座。哪里有插座啊,这整间屋子,就只有两只灯泡是用电的。
  程诺有些慌,没有插座,什么电器都用不了,她怎么喝水?怎么给笔记本充电?
  电工的活,她是一窍不通的。看着闸刀旁边牵的那些电线,她眼都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一根电线出来。即便知道,她也没有工具。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电工,应该是没有吧。除了老人就是孩子,哦,倒是有一个年轻的,那个三轮车,可是程诺不想找他,而且也找不到。看了时间,才三点多,去镇上找人应该来得及。
  锁了大门,背着随身的小包,往渡口去。
  赶到渡口,船不在。却好巧不巧地又遇上了那位三轮车。他仍然架着墨镜,车后面装满了蔬菜。
  他也看见程诺了,问她:“又去买东西?”
  程诺摇头,“找电工,那房子里没有插座。”
  三轮车正在抽烟,闻言闷笑起来,大概是烟呛进了嗓子里,笑得直咳。
  程诺转过头,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他笑够了,才道:“最后一班船五点半,是从对岸往这边发的,你现在去找人,来得及?”
  “啊?”
  程诺没想到是这样,她对镇上一点不熟,去哪找人都两眼一抹黑呢,等找到人再过来装插座,时间肯定是来不及的。下意识地就问:“那怎么办?”
  渡船拉响了汽笛,往这边靠岸了,程诺一时拿不准主意,还要不要去镇上。
  “一百。”
  “什么?”他莫名其妙地冒出这一句,程诺没能明白。
  他扔了烟头,用脚踩灭。嘴角又勾起来,笑得有些坏。“一百块钱,同意的话,等我回来就去给你装插座。”
  趁火打劫。程诺想。
  咬咬牙,说行。
  渡船靠了岸,他发动三轮车,咚咚地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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