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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绡拭青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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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淮院子的暖阁内。
  姜淮手法娴熟的冲茶泡茶,不多时一杯上好的尧山毛尖便搁在了钟朔面前,“尝尝,我父亲前些日子带回的毛尖,鲜得很。”
  钟朔不会品茶,再好的茶到他嘴里也是一个滋味儿,姜淮不会不知,现下这样殷勤,不过是想调笑他几句。
  他慢慢喝了口茶,才道:“有什么话你尽可说了。”
  姜淮笑意未减,开口就是一句挪耶:“北宁兄不日便是淮的表姐夫,淮这做表弟的想问姐夫安。”
  钟朔:“……”
  姜淮小瞧他了,钟朔是见过些世面的。
  他道:“姜兄慎言,帝姬金尊玉贵,我等不可背后议论是非,此非君子所为。”
  姜淮道:“北宁怕甚么,雍穆表姐此刻不在府上,我与姐夫私下趣言一两句又何妨?”
  钟朔不接他的话,另起话头道:“姜家的族学年后何时开?我欲送钟纪开蒙。”他本想今日就把人送去私塾,今晨酒醒后才想起如今年节将至,各学塾都已在假中,只得待来年开塾时再送。姜家书香传家,教出来的孩子都是好的,是以他想将钟纪交给姜家。
  “你二弟年后不过七岁,不必如此急切,叫他再好生玩耍几年。”姜淮劝道。
  钟朔摇摇头:“不可再耽误了。”
  他眸色复杂,似乎很是忧心,姜淮便没有深究,只点头应了,叫他开春将钟纪送去。
  钟朔了了一桩大事,松了口气。
  “唉,差点叫你岔开,我邀你来此,原是有正事要说的。”
  钟朔疑惑看向他。
  姜淮又不怀好意笑道:“有人托我传句话。”他故意一顿,看着钟朔眉梢微扬,才道:“初一夜宴,紫宸北角,届时自会有人带你前去。”
  钟朔捏着茶杯摩挲两下,道:“我知晓了。”
  他拿不准姜淮知道多少,不敢贸然发问,只把猜测闷在了心里。
  姜淮见他镇定如斯,想到钟朔刚升了官,年后必定繁忙,没有多少时间会面,多嘴了一句:“待你大婚之日,一切便可知晓。”
  钟朔看他一眼,心道他也是知道的,仍旧没有多言,起身告辞回了钟府。
  钟府因有一个爱热闹的主母,每年节日都是热闹的,又因钟寒江与钟朔有功得了封赏,钟朔年后要尚公主,所以今年似乎府中格外忙碌。
  小厮侍婢匆匆而过,嬷嬷在仔细洒扫并放置新的物什,余氏的贴身嬷嬷从旁监管,倒也井井有条。
  钟朔一路回了斜玉轩,他的贴身侍卫松竹一见他回来便迎了上来,钟朔心领神会,叫洒扫的仆妇下去后带着松竹去了书房。
  一进门,松竹便小声道:“公子,今日小厨房上了一道鹧鸪汤,公子向来爱喝的,却不是黄嬷嬷送来的,是个眼生的小婢,属下斗胆尝了,味道比平时鲜美许多,属下又去厨房问了,掌勺的说是煲汤水的厨娘今日病了,换了个新来的厨娘,正是那送汤的小婢,言说厨房人手不够才亲自送来。”
  钟朔道:“那汤可有何不对?”
  松竹道:“那汤里,似乎加了些料,但属下喝了却无异状,不知为何。”
  钟朔无奈道:“下次不要乱吃东西,禀了我就是,若真有人想置我于死地,现在你就是一句尸体了。”
  松竹:“属下谨记。”
  钟朔道:“此事不可叫老爷夫人知晓,你带着这汤去找城西永善堂的刘大夫,请他验一验,另外将松烟放到厨房,叫她看紧那小婢,去吧。”松烟乃是松竹的亲妹,二人都是自小服侍钟朔的。
  松竹领命而去,钟朔揉了揉眉心,雍穆尚未进门便有人迫不及待下手,他驸马还未做成就先成了死马,不知是谁得利,幸好雍穆要见他,到时将这事抖落给他,再一同商量对策。
  他与雍穆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撇开他心中朦朦胧胧的好感不谈,他也必须站在雍穆那边。
  钟家祖上也是封王拜相过的,只是传至这几代逐渐式微,钟寒江拼了老命现在也才做到三品,他年纪轻轻品阶却已不低,钟纪还小,钟家的希望全在他一人肩上,可当今圣上并不青睐钟家,甚至隐有打压之意,不然不会把雍穆许给他,如今他在朝中可是举步维艰了。若他没猜错,雍穆与他处境相似,是什么让一个拥有继承权的皇子被迫扮成女人,一扮就是二十年?雍穆所经历想必更加艰难,再想他在京中的名声和他最近的动作,想必雍穆所谋不小。
  随手拿了本书翻看,里面是他写的密密麻麻的批注,他自小学的东西就驳杂庞大,外头人说他能文能武也是真的,他虽不喜功名,可这一生大概也只为钟家了。
  雍穆帝姬,是个可托付之人,报仇雪恨,平步青云,钟朔只能靠他了。
  腊月二十八,钟朔去姜府取了姜夫人问的的名帖,回府打开,仔细封好的信封中是一张绘有繁复芍药纹的洒金红色花笺,花笺上是上好的徽墨写的字,银钩铁画,遒劲有力,上书:雍穆帝姬萧玖  隆德三年腊月十六。
  萧玖,萧玖,钟朔失笑,这名字却很是有些可爱。
  忽然,他忆起在外打仗时曾捡过一块石头,色泽深沉,似玉非玉,他看着好看就拾了回来,因价值不高还叫同行的将士嘲笑了一番,可他还是留了下来,如今正放在书房中的剑架旁。他问过府里的老先生,那石头,名玖!
  他在外打仗捡了个帝姬回来。
  钟朔偷笑。
  那块儿石头却得好生收起来,可不能把堂堂帝姬放在剑架旁边。
  大年初一,百官饮宴,紫宸殿灯火通明,隆德帝端坐上首,左边是沈贵妃,沈贵妃掌六宫主权,已有皇后之实,这样的场合坐在皇后位置倒也顺理成章。
  隆德帝今年四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举杯祝祷,念了一段长长的祝词后又按着内阁拟好的文书陈述这一年的得失功过,再期待来年风调雨顺,长华繁荣昌盛。冗长的致辞结束,君臣共饮,隆德帝放下酒杯,看向旁边的沈贵妃,两人相视而笑,感情甚笃。
  婢女一道道上菜,丝竹响起,乐局的舞娘也依次上场,官员低声交谈,是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
  钟朔坐于武官之间,自斟自饮,间或尝一尝宫中的御宴,确实比家中要可口些。
  他安然而坐,却听得大殿上皇帝的声音遥遥传来:“那边可是钟家的长子钟朔?”
  钟朔起身行礼道:“回陛下,正是微臣。”
  隆德帝又道:“你且来!”
  钟朔上前一些,再行礼,隆德帝眯了眯眼,仔细看了看他,道:“一表人才!钟寒江生了个好儿子!”
  钟朔只道:“陛下过奖,臣愧不敢受。”他好歹也是这位亲自下旨择的婿,如今却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钟朔内心复杂。
  隆德帝又说了些勉励夸奖的话便放钟朔回去坐着了,另一边的钟寒江也拭了拭额角的冷汗,陛下这明明是隐晦地给了钟家一个耳光,自古驸马的官职都不会太高,而隆德帝又如此盛赞钟朔,不过是告诉他天子赐不可辞罢了。
  钟寒江所想钟朔怎会想不到,他微微垂了眼,默默把玩着手里的一个玉瓷酒杯。
  半晌,殿内气氛热烈起来,钟朔放下酒杯,他身后的宫女见状上前添酒,弯下腰时,对钟朔耳语道:“帝姬有请。”说完便退回原处。
  钟朔面不改色目不斜视,待饮完了杯中酒方才起身,请他身后的宫女引路至净房。
  殿上,沈贵妃挥退宫人,用一双保养得宜的素手为隆德帝斟酒,余光瞥见钟朔随一个宫女往净房去,背影挺拔清峻,她在深宫,不知沈昱所做的事,只是有些可惜,这样的人配她的庄静帝姬甚好,却叫皇帝许给了雍穆……
  钟朔不知自己还差点儿娶了庄静帝姬,此时正跟着一个宫人穿过一片梅园,紫宸殿的梅花大约是天下最好看的梅,这样的寒夜里却在枝头盛放,馥郁芬芳,钟朔恍惚觉得自己的身上也沾染了些梅香。
  穿过梅林便至紫宸殿的北角,此处人迹罕至,那宫女回过身来向他一礼,熄了手中宫灯,退到了远一些的地方守着。
  前方一个身着宫女服却异常高挑的背影转过来,钟朔听到他雌雄莫辨的声音道:“驸马可叫本宫好等。”
  钟朔心中大石落地,将防备的姿态收起,对那人行礼道:“见过雍穆帝姬,帝姬说笑了,臣不敢叫帝姬久等。”
  萧玖看着他道:“驸马何必如此绝情?白白枉费了雍穆的一片心意。”
  钟朔靠近萧玖,低声道:“帝姬,可是附近有何不妥,隔墙有耳么?”
  萧玖道:“并无。”
  钟朔:“那帝姬为何……?”
  萧玖面无表情道:“钟将军向来如此不解风情么?”
  钟朔:“?”
  萧玖整理了下衣袖,借此动作遮住了翘起来的唇角,他看向钟朔,诚恳道:“无事。”
  钟朔:……


第4章 傍上富婆
  两人自然默契的忽略了萧玖的身份问题。
  萧玖道:“此番累你走一趟是有事要提醒,近来你饮食衣物等入口穿着的物品需仔细检查,本宫拘在宫中备嫁,现下许多事情并不方便插手,无法护你周全。”
  钟朔坦然道:“殿下,臣院中的厨娘已给臣下过毒了。”
  萧玖目光一厉!
  钟朔从袖中掏了个纸条出来递给萧玖,纸条上乃是那药的名字——雪覆。
  这是一种慢性药,药如其名,如雪一般层层覆盖,慢慢渗透,直至病发,发病时状如疯癫理智全无,大夫也诊不出异状,且这种药放入食物中甚至会提升食物的鲜味,引人多食,加快发病。
  萧玖似有愧疚:“本宫未曾想到他们下手这样快。”
  钟朔宽慰道:“殿下不必自责,臣也未料到。”
  他又猜测到:“这药是下在鹧鸪汤里的,这汤有专门的厨娘负责,臣一月大概喝三次汤,臣问过大夫,按照这个剂量,若要病发,差不多是在臣与殿下的婚期之时,下药之人似乎想要公主难堪?”
  “不止,若你大婚不久便发疯而亡,那本宫不仅难堪,还就此守了寡,一个死了丈夫的人自然不再碍某些人的事。”萧玖哼笑道。
  钟朔常年在军中,院子里的事都是交给松竹打理,若平常送汤的人换了这样的小事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此次若不是松竹警觉,怕已经着了道了。
  不过,他又看了看萧玖,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人守寡会是什么样子。
  钟朔道:“那臣便先不处置那做汤的婢子,看严她也就罢了,那汤臣也假作喝了?”
  萧玖道:“可,你且小心谨慎。”
  钟朔称是。
  随后萧玖又取出一个凤凰纹的镯子交予他,道:“你拿着这镯子去玄武街的墨瀚坊,给老板看了,他会给你件东西,你替本宫收好,大婚之日再给本宫。”
  钟朔接了过来,小心藏进怀里。
  萧玖看着他的动作,忽然一笑:“驸马可要把这镯子藏好了,若是给人看见了,说你我大婚前便郎情妾意私定终身这可如何是好?雍穆羞都要羞死了!”
  钟朔还沉浸在美人一笑中,冷不防听完美人的话……
  他很想让萧玖自重,可他不敢,他只得艰难配合道:“殿下放心,臣,一定收好。”
  萧玖满意点头,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驸马可是喜欢鹧鸪汤?”
  钟朔愣了一下才道:“臣……喜欢。”
  萧玖道:“如此甚好,本宫身边有一个伺候的嬷嬷,煲的汤水甚好,成婚后你可尝尝她的手艺。”
  钟朔应了
  萧玖仍不肯放过他,又道:“婚期尚远,驸马可会想念本宫?”
  钟朔觉得婚期并不远,甚至有些近了。
  钟朔回到宴席时不太对劲,他左侧的同僚关心道:“钟将军可还好?是否去偏殿稍作休息?”
  钟朔坚强道:“不必,多谢关怀,钟某还可坚持一二。”
  同僚见状也不勉强他,转回去看歌舞去了。
  钟朔尽力坐稳,方才在外面,萧玖硬是不放他走,非逼他说出“想念”二字才肯罢休,他此生短短十八年,哪怕在战场上也未遇过这样的窘境,钟小将军有些恍惚,这是他与萧玖第二次见面,他却觉得,比第一次还要惊吓些。
  雍穆帝姬果然不负盛名。
  他又想,许是宫中生活压抑些,萧玖性子才如此跳脱,大事上他也不曾马虎,应该多尊重他些,以后他入钟家应当让他比在宫中快活才是,不过帝姬与驸马似乎是住在皇帝赐下的帝姬府中?那守卫须得做好,不能再叫人随意乱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去。
  初一夜宴就在钟朔的胡思乱想中结束,宴散后,各家车马缓缓离开那朱漆金筑的地方。
  萧玖着一身帝姬礼服立于城墙上,一眼望不到边的皇宫在夜色中越发空茫,萧玖叹息道:“又熬了一年。”
  他身后惜文道:“殿下慎言。”
  萧玖收敛情绪,饶有兴趣道:“惜文,你说,本宫要如何才能从帝姬府搬去钟家?”
  惜文不语,萧玖也并不是要问她,他看着紧闭的宫门,一双凤目微弯,显出些温和样子来,是个充满期待的表情。
  年后钟朔忙于亲戚往来,空闲时候练剑,每日听松竹汇报婢子的行踪,倒也过得轻松。
  一月恍然而过,两人八字已让钦天监合过,说是算了个天作之合,雍穆帝姬很旺钟小将军,余氏听了高兴的很,连说这婚赐的好,没有半点儿不满。
  二月出头时钟朔独自出了趟门,去了玄武街的墨瀚坊。
  雍穆帝姬赐婚钟北宁之事京城皆知,那老板自然也不例外。
  墨瀚坊乃是一处专卖字画的铺子,钟朔进店后找了老板,自报姓名后被迎进了一间偏僻的雅间。
  钟朔将萧玖的镯子拿出来后老板却是一惊,不可置信地盯了会儿钟朔,察觉失礼后赶忙退下,少顷又带着一个锦盒回了雅间,亲手交给了钟朔。
  钟朔未曾多言,拿到盒子后又买了不少字画,一起拎回了钟府,只是字画堆在了库房,锦盒小心锁在了床头的暗格中。
  此时距婚期不到两月,聘礼刚刚备好。
  皇家嫁女,嫁妆定然是丰厚得很,雍穆帝姬本身又是先皇后所出,隆德帝的嫡长女,是长华王朝的大长公主,身份贵重,食邑万户,其尊贵自不必说。
  钟家家底也算殷实,但照聘大长公主的仪制还是差了些,所幸余氏的娘家也帮扶了一二,才堪堪凑够所需物品。
  钟朔查验确认时看着一库房的聘礼,多是些脂粉钗环之类女子所用的,若萧玖真是个女子也就罢了,可他到底不是,想必不喜这些,他略一思索,回了斜玉轩,从库房仔细选了几样东西添到了聘礼担子当中,又在聘礼单子上加了几笔。
  他再三看了礼单才暗自点头道:周全
  三月初八送聘礼。
  三月二十八,宜嫁娶,是个顶好的日子。
  钟朔寅时便起,由宫里的嬷嬷伺候着穿上驸马的喜服,层层叠叠,繁复华丽,再戴金制仙鹤冠,两边玳瑁佩正,便是一个俊俏的新郎官儿。
  待收拾停当后,嬷嬷带着宫女退下,另有一个嬷嬷手中一册书卷走了进来,在钟朔疑惑的目光中翻开书册递到钟朔手上。
  钟朔:“!”
  那书册,分明,分明是……
  嬷嬷四平八稳道:“老奴奉太后之命教导驸马人事,还请驸马上前。”
  皇家规定严格,驸马娶公主前须得洁身自好,无通房侍妾,钟朔自然是符合的,他又多外出打仗,不近女色多年,同龄人这会子做爹的也有了,只他长到十八岁还未有人教导过。
  钟朔红着耳朵听完了嬷嬷的耳语,心道新婚夜怕是用不上了,又乱想到:男子与男子是何种方法?萧玖他男扮女装多年,是不是也未曾……过?
  于是钟朔耳朵更红了。
  片刻后嬷嬷终于讲授完毕,钟朔也红到了耳朵根,他出了斜玉轩,前往正厅给钟寒江与余氏请安。两人早已收拾完毕,钟纪与钟楚也打扮的喜庆,钟楚头上还扎了两条红色缎带,此刻正拿胖手捞着玩儿,钟纪目光深沉,一心一意等着“公主嫂嫂”。
  钟朔下跪请安,三拜过后,钟寒江将他扶起,教导了一些为夫之道,余氏在旁听着,欣慰点头,钟寒江交代完,钟朔再一礼,随后出府,跨上他套了红绸布的战马,身后跟着一些军中的伙伴,再后是迎帝姬所用的四乘婚车,金帘玉栏,锦席红帐。一路人吹吹打打往皇宫而去。
  萧玖这边也是寅时即起,阴着脸任内务府的宫女为自己梳妆,雍穆帝姬凶名在外,这副表情,哪怕他生的再花容月貌也吓得宫女直哆嗦,那宫女抖着手给萧玖上簪别凤冠,又取了萧玖九凤呈祥的宫装嫁衣为他穿好,链子手镯璎珞等物全部配好才默默退下。
  萧玖带着一身的金玉首饰,面无表情聆听完了嬷嬷的“教导”,在惜文的搀扶下沉重地往紫宸殿去拜别隆德帝。
  隆德帝身旁坐着沈贵妃,萧玖面不改色三跪九叩,隆德帝嘱咐了几句和睦妯娌尊敬婆母之类的糊涂话,沈贵妃忽然笑笑开口道:“帝姬金尊玉贵,原也是不必低头的,不过也当收敛些,外面到底不比宫里。”
  萧玖平淡道:“雍穆谢贵妃教导。”他身后惜文上前扶他起身,将手中的红缎盖头为他遮上,便有太监传驸马已至。
  钟朔进得大殿,与萧玖并肩而立,两人之间是一条红绸,一人执一端,又对隆德帝三拜,各自签了婚书,钟朔便拉着红绸彼端的萧玖步出紫宸殿,沿着铺好的红毯缓步向前,上了婚车,背对皇宫,越来越远。
  帝姬下嫁,绕城一周,钟朔策马在前,萧玖在婚车中端坐,四周帷幔将他挡的严实,沿途百姓只能凭想象推测大长公主雍穆帝姬何等美貌。
  他们身后是萧玖的嫁妆和钟朔的聘礼,再加各家各级命妇和后宫妃嫔的添妆,一共三全抬,浩浩荡荡摆了三条街,四下全是议论雍穆帝姬恩宠之声,萧玖在车中隐隐约约可听见一二,盖头下的那双迤逦上挑的眸中全是嘲讽。
  绕城结束,两人终于到了钟家,钟朔下马,到婚车前将手臂递给层层帷幔后的萧玖,萧玖抓住他手臂端庄下车,两人一同至前厅行婚礼。
  因萧玖是帝姬,所以不必跪拜,连着作为驸马的钟朔也不必,两人听完司仪高声唱喏,互换签好的婚书,对立而拜,便是礼成。
  此后二人,互为依靠,共同走过后来那些苦乐兼具的时光,相守百年,可喜可贺。
  可喜可贺。


第5章 自古直男爱素颜
  宫中关雎阁
  庄静帝姬身旁的大宫女映月轻声劝道:“帝姬若不想用饭,好歹也进些小粥,莫伤了脾胃。”
  庄静道:“本宫吃不下。”
  映月还待再劝,外面却传沈贵妃到了,她连忙行礼,庄静起身道:“母妃。”
  沈贵妃挥手让映月带人下去,对庄静道:“我儿何事如此忧心?”
  庄静气道:“母妃为何不告诉儿臣儿臣的驸马人选您原是中意钟朔的。”她虽气愤,可说出钟朔名字时也因羞涩而红了脸。
  沈贵妃顿时有些不悦:“是哪个多嘴多舌的贱婢?这种话也敢学给帝姬听?”
  庄静急道:“母后!不是儿臣的侍婢,是,是儿臣自己听到的。那日母亲在内室与云瑶说话,儿臣在帘后听了些。”
  沈贵妃道:“不管是你自己听去还是旁人说与你听,你只需知道那钟朔如今已是雍穆的驸马,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以后若再有奴才给你嚼耳根,拖出去打杀了也就罢了!”
  庄静忙道:“母妃息怒,儿臣只是气不忿,父皇疼宠雍穆,连婚事也找了那样的人,可怜儿臣,叫她累得至今尚无着落。”钟朔于霍城边关大败敌军之事她已听说,在他回朝之前她还满心期待,觉得能嫁一个那样英武的少年将军,可一朝赐婚,人却不是她,怎能不叫她恨?
  雍穆平日抢她的宠爱也就罢了,如今连婚事也抢她的!
  沈贵妃道:“我儿以为那雍穆嫁了个好人家么?”
  庄静道:“不是如此吗?”
  沈贵妃抚了抚手指上精致的护甲,温柔笑道:“钟家没落,那钟朔战场上险些丢了命才拼死挣了个四品的中郎将,纵然钟北宁天纵之才,可你父皇打压钟家,必然容不下他,你不可嫁他,之前是母妃想岔了,所幸我儿未曾婚配,母妃以后定然为我儿寻一门顶好的婚事,之前的事便忘了罢。”
  庄静心中大骇,嗫嚅道:“是,儿臣知道了。”
  照长华礼法,帝姬下嫁,皇帝赐帝姬府,新婚头三日住在夫家,待三朝回门后再搬进帝姬府,且,住进帝姬府的只有帝姬一人,驸马仍旧住在自家府邸,帝姬若想念驸马可宣召驸马觐见,驸马不可私自前往帝姬府。
  斜玉轩
  萧玖端坐在钟朔卧房新换的千工拔步床床沿,床里是红枣花生等物,两只龙凤喜烛燃着,室内一时寂静。
  钟朔立在门外,方才宴上众人碍于他如今身份不敢灌他,奈何钟朔自己酒量不济,几杯入口已有醉意,他喝了口门前侍婢奉上的醒酒茶醒了醒酒,伸手推门。
  喜娘赶忙迎上来,引他绕过金线绣凤的屏风,行至床前,面对盖了盖头的萧玖,又端了喜秤来请钟朔挑盖头。
  钟朔挑了盖头,在喜娘“倾盖如故,偕老白首”的唱和声中对上萧玖的目光,他今日描了明艳的妆容,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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