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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觉得自己活不过今年-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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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等到坐在了刘家食馆里头,曹四还有点懵,他不是个爱占人便宜的性子,况且这行人看着可疑得很,他怎么就跟着人一起过来了呢?
  想着,他看季怀直的眼神就带上些诡异——这人长得这么好看,该不会是妖精变得吧?
  再想想乡间那些传言,曹四心中恐惧渐生,明明天气尚寒,他额角却生了几分汗意。
  季怀直倒是没有发现曹四这丰富的内心戏,依旧温温和和地笑道:“四儿兄,小弟先前在齐大娘手里看到的那木犁,似乎与别处有些不同?”
  曹四心中忐忑,听了季怀直开口更是一个激灵,连忙点头解释道:“齐婶子年纪大了,那木犁她推着费劲儿,我给她改了改,虽然慢点,但能省些力气。”
  季怀直赞叹道:“这木犁沿袭至今已有千年,一代代改下来已是定式,四儿兄弟果有巧思,竟能想出这些法子来,着实不凡。”
  曹四连忙摆手,憨厚的脸上开口泛红,有些磕巴道:“什么巧不巧的……我家祖上三代都是木匠,我从小跟着我爹学……看得久了、做得熟了,改改也不是难事。”
  两人又你来我往地寒暄了几句,点的菜也慢慢都上来了,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季怀直见他说话间,眼神不由往桌上转,索性也不再拉着他闲聊,笑道:“咱们先吃罢。”
  说罢,示意齐大娘先动筷,楼上雅间静得很,曹四也不好意思在这边大喊,冲着她比比划划解释了半天,齐大娘这才恍然大悟地动了筷子。
  饭桌上谈事情,可谓是古来的传统,季怀直本打算继承这个传统,可看着曹四那狼吞虎咽的气势,他汗颜了一番,有什么事还是吃完了再说罢。
  作者有话要说:  曹四(边吃边掉眼泪):我吃完了饭,妖精是不是该吃我了?
  季?妖精?怀直:不过吃顿饭,至于么?


第37章 神仙(周日)
  这顿饭吃得快,不多时,桌子上就只剩下的残渣,季怀直点菜的时候本就往多了点的,却没想到真的都给吃完了。
  他抬眼瞧了瞧显然是吃得有些撑了的曹四,倒也没再加菜,而是趁势攀谈了起来,“四儿兄这木工手艺,小弟生平仅见,想来鲁班再世也不过如此。”
  曹四抬眼看这几人斯斯文文的模样,想起自己方才的吃相,登时生出几分羞惭来,他轻轻放下筷子,抬袖子抹了抹嘴上的油光,干笑了两声,正待谦辞几句,不料竟被一旁的齐婶子抢去了话头,“这位郎君可是看得准了,四儿这手艺,莫说青石镇,就是这十里八乡就没人不称赞的……他这孩子手艺好、心也实,人家要做点什么,给的料子,他从没有昧的、少的,有时候倒反往里添补不少……自打他八岁以后,他爹的木工活就没及上过他……”
  曹四听得额上冒汗,一是羞的、再是急的,他这婶子耳朵时灵时不灵的,不过到底不灵的时候多些,是以难得灵的时候,她就爱拉着人说话——
  可她这会儿拉得不一定是“人”啊?再者就算真是人,这也是他们惹不起的贵人……
  他悄悄地拉了拉齐婶子,让她先停一停,孰料刚一动作,就被齐婶子一把拍开了手。清脆的巴掌声在包间回响,可周遭的人都好似没听见一般,齐婶子依旧拉着那“人”可劲儿夸他,那“人”脾气也好,半点不带不耐烦的,不怎么插话,却一直带着笑点头。
  齐婶子的唠叨在整个青石镇都是有名的,鲜少碰到这么耐心听她啰嗦的人,当即把曹四从小到大的糗事都抖了个干净,末了笑道:“四儿这孩子的手艺可是实打实的,在这儿种地真是埋没了,您家里甭论是缺个木工,还是要造玩意儿,找他啊,准没错!”
  季怀直也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目的就被这大娘个看出来了,“大娘慧眼,小子家里头是缺个四儿兄这样的人才。四儿兄这般才华,小子定会吩咐家人以礼相待。”尔后又转向曹四道,“不知四儿兄愿不愿意到京城做上几日工……一月十五两白银,活计也不重,就是看看现今这些个农具,有可改的地方没有,要是有其他的活计,在另加银两。四儿兄可以先试几日,若是呆得呆的不顺,小弟也绝不强留。”
  曹四被那“十五两”白银惊得一跳,差点头脑发热直接给应下来。不过,犹豫了片刻,到底是冷静了下来——这等好事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落到他头上?
  青石镇离着京城近,京里头达官贵人多,修园子、盖院子之类的活计也是有不少,跑到京里头找活做的人确实不少,像他这般有点手艺的人更甚,可顶了天的也就是余癞头的六两银子,再多的就没听说过了。
  ……现今,这人就见了他一面,也没怎么看他的活计,就直接来找他,这就很是惹人疑惑了。
  曹四是个稳妥的人,他思前想后,还是这事儿不靠谱,只是他刚待开口拒绝,就被一旁的齐婶子截住了话头,“愿意!愿意!这等好事,有什么不愿意的!”
  一面说着,一面还朝他使着眼色,教他别开口,结果曹四是半句话都没搭上,就被他婶子这么卖了!
  ……
  等商定好了明日会有人来带他去京城看看,曹四就同这行可疑人士做了别。
  他一面往家里走着,脸上就不由得带上些忧色,齐大娘从小看着这孩子长大,如何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当即劝慰道:“别愁了,傻侄儿,老婆子这么些年下来,别的不说,看人还是有点本事的。你跟着去上几天工,吃不了什么亏。那地我教六儿去替你照看着……”
  曹四看了看面带笑意的齐婶子,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这可不一定是人啊。”
  “你念念叨叨说什么呢?!”齐大娘看见他开口,却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话,也只当自己这会儿耳朵又不好使了,见曹四慌忙摆手,也没细究,又拉着他念了起来,“你们这一家那点手艺,要是有半分长在嘴上,也不至于落得这么个地里头刨食的下场。你怎么就不能跟北边那癞头学学!他就跟你爹那学了三年,就能进侯府里头去做工,现在回来一趟那叫一个阔气……你可倒好,跟你爹学了三十来年了,就学会他那个磨磨唧唧的性子!”
  曹四由着齐大娘数落着,也没回嘴,等齐大娘转头看他的时候,仍是点头应是,表示自己在听。
  齐大娘被他这副表现给闹得没了脾气,念叨了一阵儿,自己也泄了气,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你们这一家子的脾气啊!”
  ……
  第二日,曹四家果真有人过来,来的人不是季怀直,曹四倒也不意外。毕竟那群人一看就气度不凡,定是主家。不过是给家里招个木匠,再怎么着也没道理是主家亲自过来,这般作为,反倒是让曹四安心了几分。
  曹四昨日就同媳妇张氏说了要去京里头做工,行李早被收拾了出来,他略翻检了一下,又跑去里屋,把先前那个雕了一半的桃木簪子拿了出来。
  张氏见状,满面飞红,嗔道:“你去做工,带着这东西作甚?!”
  曹四嘴唇动了动,不大好意思说是“辟邪”,所幸张氏也没非要着他回答,嗔了这一句,就把人往门外推去,“别让人等着!”
  ……
  坐了马车进了城,七拐八绕地倒了一个很气派的府邸跟前,他下了车抬头正看着匾额上的大字呢,就有个穿着官服的人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
  曹四生平最怕见官,况且京里头这随便抓出来一个都是顶有分量的大官,他腿一哆嗦,当即给跪了下来,“草、草草民曹四,见、见过这位老爷。”
  那官老爷倒是平易近人得紧,亲自过来扶他起来,“久仰久仰,你我日后都是同僚,曹主事着实不必行此大礼。”
  曹四脑子有点发懵,对那官老爷的话也听得一知半解,亦步亦趋地跟着那老爷进了一间书房,“此处日后便系曹主事署事之所,然曹主事大才,不应为俗礼所拘,陛下特赦,您不必每日早晚前来应卯……”
  冯务正解释了一半儿,外头就急匆匆地跑进来一人,他当即冷了脸斥道:“官署重地,如何连这点规矩都没有么?!”
  “杨将军又过来了!”那小衙役连喘口气都没来得及,直接跪下来急道。
  冯务脸色肉眼可见地青了。
  ——大魏开朝以来,怕是没有比他更悲剧的工部尚书了。
  皇帝喜欢到处捡人,然后安排职务……这没什么,毕竟整个江山都是他们家的,愿意让谁当官不还是他一句话的事儿。但关键是,这些人有老有少、有大有小……还特么有男有女!
  一个个身后都有皇帝撑腰,他这个上司当得,纯粹是个处理烂摊子的老妈子……若是其他五部也是如此就罢了,可偏偏只有工部……只!有!工!部!
  他都开始认命当这个老妈子了,结果前些日子当今陛下陵寝动工之后,大魏的那尊·杀·神——杨文通,天天扒着工部的衙门,盯着陵寝的图纸,一脸杀气地否了一个又一个……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冯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挤出了一个笑来对曹四道:“对不住了,曹主事。您看……”
  曹四被他这副命不久矣的表情唬了一跳,连声道:“您忙!您忙!”
  冯务道了句谢,叫了几个小衙役进来,又留下了自己的心腹,叫他同一看就在状况外的曹主事说一说工部当前的情形。
  ……
  冯务远远地就听见里头的争执声。
  “这也太远了!”
  “杨将军,现在这位置,已经是违制了,不能再近了!”冯务听着那声音都快带上泣音了,他此刻可没有丝毫同情的心思。等会他进去,这想哭的人估计就变成他了。
  他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可这会儿到了门口,想着一会儿进去就得对上一身杀气杨文通,他就……就突然有些掉头就走的冲动。
  里间静默了一瞬,突然传来一声不屑的轻嗤,“违制?”
  随后,眼前这门突然被推开,冯务一惊后仰,就见杨文通冲他笑道:“冯大人,在门口站着作甚?请进来罢。”
  冯务被他脸上这笑惊得一个哆嗦,腿一软,差点没站住,他抬手按了按门框,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干笑道:“不敢当,不敢当。”
  杨文通大爷似的坐回了主位,似笑非笑地冲着冯务道:“方才这位……”他转头瞅了瞅那位和他争执的小吏一眼,显然是并不记得这人怎么称呼了,他轻“呵”了一声,又继续道,“说我‘违制’……”
  那小吏显然是被吓得不轻,忙向杨文通请罪。杨文通也没搭理他,看了冯务,挑了挑眉,又道:“听闻冯大人祖上,乃是主修《魏律》的冯罢老先生,家学渊源,想必冯大人对《魏律》甚是熟悉了……那敢问冯大人,这《魏律》里头可有一条,对臣子陪葬陵寝的位置有所限制?”
  冯务脸色更加难看:当然没有——大魏就不许臣子陪葬皇陵……
  今上为了不违祖制,都把自己的陵搬出了皇陵地界,结果这位还是不依不挠地在这儿闹。
  他狠瞪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小吏:怎么蠢成这样?!还跟杨文通谈“违制”,这位就从来没有守过规矩!
  ***********
  这厢杨文通在工部闹腾着,这边曹四晕乎乎地跟着衙役们去支了这月的银子,又由他们领着,去租了一个落脚的院子,接着是采买等活计。
  等忙前忙后打点完了,也将近天黑,众衙役们告辞离去。曹四这才得空捋了捋今日的情形——他方才已经问过了,整个工部上下,就没有一个姓淮的官老爷。
  他这哪是撞见妖精了,这分明是撞见神仙了!
  想到这曹四连饭也顾不得吃,当即跑去街上买了香、并一块上好的木料,连夜雕了块牌位来。
  他恭恭敬敬地在那牌位下上了三炷香,跪下狠磕了三个头,口中念道:“谢神仙老爷赠的机缘,小的手艺糙、这木料也不是顶好的,这牌位实在是委屈您了……您放心,这早晚三炷香,小的定不敢忘。等过些日子,小的寻了合适材料,一定给您塑个身,日日祭拜。”



第38章 铺路(周三)
  被杨文通闹得没法子,冯务最后只得硬着头皮求到季怀直这来。毕竟这光是陵寝图纸的敲定,都拖了有数月之久,要是真的这么缠磨下去,那动工的日子就真遥遥无期了。
  ……
  承明殿内。
  季怀直看着一进来就自动自发地踅摸着位置坐了,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的杨文通,顿时脑袋更疼了,“冯尚书都搁我这哭了一个月了……你都多大的人了,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杨文通轻嗤了一声,“他照我说的办不就成了……自找麻烦。”
  “要是照你的法子,咱俩直接合葬得了!”季怀直觉得他这纯粹是在胡搅蛮缠。
  就算知道季怀直说的是气话,但杨文通听过之后,心跳还是止不住地快了许多,担心被季怀直看出什么端倪来,他僵着脸转过头去。
  看他这表现,季怀直还以为对方又是恼了。不过这会儿,他自己也在气头上,没心思哄着他,冷哼了一句,就低头随手拿了本折子去看。
  这两个人不说话,大殿的内侍自然不敢发出一丁点动静,一时间里面静得让人发慌。
  季怀直觉得自己也是点背,随手一抽,都能抽出陵寝的图纸来……人活着的时候就修坟,季怀直本就觉得晦气得紧,偏偏杨文通还咬着不放,工部尚书冯务拿他没办法,只得一次又一次地上折子来求他。
  季怀直把冯务呈上来的折子并图纸看了一遍,黑着脸把东西往桌上一拍,“就按这个修!你要是不愿意,就老老实实去你们杨家祖坟埋着去!”
  听着季怀直这语气,杨文通便知道这人大约是气得够呛,知道再闹下去也没什么结果,他到底还是撇了撇嘴,纡尊一般,将视线放到桌上的图纸上。
  距他的想法还是有点距离,但他心里也知道,这应当就是能争取到的极限了,颇为不满地“啧”了一声,才勉强道:“……就这个罢。”
  季怀直听着他这勉为其难的语气,简直都被气乐了,不耐烦地摆手赶人道:“走走走!正经活不干,反倒揪着些没影儿的事不放,我看你就是闲得闹病……昌嗣也是的,这回怎么也跟着你一块儿胡闹?!”
  胡闹?
  杨文通嗤笑一声,这人连提都不敢提,就指着他当出头鸟呢。
  “……怂货。”
  说完,又觉得自己揪着这些死后的事情不放,也没比陈昌嗣好到哪里去,不由脸色一沉,黑着脸往外走去。
  季怀直倒没听见杨文通的那句嘲讽,不过他那阴沉的表情还是看得到的,眼看着杨文通大步走了出去,他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转头问李福道:“他们俩到底怎么了?”问的自然是杨文通和陈昌嗣这两人。
  他记得,最初几年,这两人的关系还是相当不错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怪怪的,隐约有点针锋相对的意思。
  李福被这个问题问得心下一个哆嗦,半点都不敢深想,勉强扯开一个笑道:“杨将军同陈首辅性子相迥,共事时间久了,生出些矛盾也是有的……不过,两位大人都是有分寸的人,断不会因此影响朝政社稷,陛下大可放心。”
  季怀直撇了撇嘴:陈昌嗣是有分寸,不过……杨文通……他要是有分寸,这世上就没有没分寸的人了。
  **********
  女学、女试、女性官吏……一步步地试探过去,虽说阻力如预想一般的大,但进度也甚是喜人。
  季怀直虽是当了许久的皇帝,但一直是得过且过的状态,这般努力地谋划一桩事情,还是头一次。
  ——但是想着自己现在多做一点,季尧华以后就少些阻碍,他倒是动力十足、丝毫不觉烦躁……
  ……
  春日阳光正好,透过窗子照得人暖洋洋的。
  承明殿内,季怀直正坐在御案前,提笔折子上勾画批示。而他的左下首,又另设了一张小桌,时年八岁的季尧华端坐在桌后,也一脸严肃地写着这什么,这一大一小近乎同步的动作,使得承明殿内生出一股分外和谐的气氛。
  不过,这一室静谧很快就被一道声音打断,“启禀陛下,工部尚书冯务求见。”
  这人本就是季怀直召过来的,此时听到禀报,季怀直也就点了点头、示意小太监将人宣进来,又抬手将桌上摊开的那封折子收起。
  季尧华看见他这动作,有样学样,也将自己面前那份被当作字帖临摹的折子收了起来。季怀直见状,脸上不由露出些好笑的神色来,轻声道:“崔侍郎的那封折子,都是许多年前的老黄历了,让人看见也不打紧的……你接着临罢。”
  季尧华乖巧点头,复又将这折子展开,接着临起了她的字。
  冯务由小太监引着入殿,看见端坐在季怀直下首的季尧华,脸上半分惊讶也无,习以为常地行礼道:“臣冯务,参见陛下、公主殿下。”
  季怀直扬声叫了句“起”,一旁的季尧华也颇具架势地微微颔首。
  李福已经将一沓有些厚度的卷宗呈了上来,季怀直一边随意地翻着卷宗,一边冲冯务道:“这上头写得也太细了些……你就只跟朕说说,这个‘四儿犁’推广,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态势?”
  冯务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僵笑着道:“……回禀陛下,这‘四儿犁’确实省力,上手也简单,推行起来倒也容易。会稽、丹阳两处因去年便曾试用过,今年租用这犁的百姓多了三倍不止,据两地知府上报,基本是人人都用上了……江南的其他几州,租用的人也比预想的多了三成……”
  季怀直一面听着他说,一面对照着手里卷宗看,翻到一页时,手上的动作一顿。冯务抬眼看见季怀直停的那页,忙不迭地止了方才的话头,对季怀直解释道:“前些日子,曹四又把这‘四儿犁’改了改,说是转向能容易些,这图上便是改后的样式……陛下若是有些疑惑,不妨召曹四来,跟您讲一讲……”
  季怀直眼角一抽,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让他先做出几个样机来,等试出了效果你再上折子禀报罢。”
  曹四确实是无愧他那“能工巧匠”的系统评价,季怀直把他安排到工部不过两年,大魏的农械就改了数改。
  但……这人厉害是厉害,可一看见他,就满头冷汗、浑身哆嗦,莫说是说个囫囵话了,不厥过去就是大幸了。
  ——他们当年还一起吃过饭呢……那会儿可没这毛病。
  季怀直召了他几次之后,发现实在是沟通困难,只得辛苦冯大人当做他两人之间的传声筒,代为禀报相关事宜。
  此次叫冯务前来,为的就是问问今年“四儿犁”的推广情况,冯务对着事儿熟悉得紧,交代起来也快,不一会儿就行礼告退。
  只是退出之际,还是忍不住向一旁的季尧华处多看了一眼:陛下这些年来,对女子参与政事大加鼓励,难得强硬地压下了一切的反对之声;处理政务之时,也总是把季尧华带在身边,从无避讳的意思……这是要给这位公主殿下铺路啊……
  他不由心中叹息:老天爷也真是……当今陛下这般难得的明主,怎么就没有儿子呢?
  ……
  冯务离去后,承明殿复又恢复了静谧,可不多时殿门处又传来一阵喧闹。
  这已是前朝范围内,莫说是喧闹了,平日宫人们的洒扫都是刻意放轻了动作。季怀直皱了皱眉,抬头看了一眼李福,示意他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多时,李福领了一个喘吁吁的小太监进来。那小太监刚一进殿门,就跪倒在地,高声道:“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有喜了!”
  季怀直怔愣了一瞬,还是一旁的季尧华先反应过来,“我去看母后……”话未说完,人就已经蹿到了殿外。
  季怀直只得在她那渐消的尾音中高声嘱托道:“小心着些!别摔着了。”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季尧华身形一矮,似是踉跄了一下。
  季怀直摇头失笑,“……这孩子。”
  **********
  而坤德殿内的气氛却并非想象中那般和乐,反倒是沉重多些。
  殿内的人都退得差不多了,余下的都是平日里贴身伺候的几个心腹宫人,脸上都隐有忧虑。
  赵媛倒是脸上带笑,对前来诊脉的周太医道:“周大人在太医院呆了也有大半辈子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必本宫提点,想来大人心里清楚得紧。”她脸上虽带着笑意,但眼神却满是冰冷的警告。
  周太医额上冒汗,嗓子却有些发干,他顿了一阵,还是忍不住低声劝道:“娘娘何至于此,这一胎就算保不住,总有以后的……”
  赵媛不由苦笑,缓缓地摇了摇头——以后、以后,她哪里有什么“以后”?
  自季尧华出生起,她等了足足八年,才等来了这第二个孩子,现今她年岁一日大过一日……却没有第二个八年让她等了。
  她垂眸盯着地面出了一阵神,良久,才悠悠开口,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语,“无论如何,这孩子……一定要保住。”
  周太医脸色白了一瞬,最终还是深深地叩首道:“臣定当尽心竭力。”



第39章 选择(周日)
  季怀直进来坤德殿的时候,就看到季尧华趴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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