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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_边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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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都护认识的一票京官里,属厉渊气度最好,相貌最佳。他又是严相的义子,照理说压根不愁好姻缘。可也是厉渊,一拖再拖,拖过了而立,胡姬酒肆倒是常客,就是不见定下来。赵夫人曾同赵都护说过,厉渊心不在情爱,要想打动他,寻常女子是不行的。
谁能想到,不仅寻常女子不行,甚至这厉夫人他根本就不是个女子?
厉渊见他越说越不像话,眉心渐渐蹙起:“我……”
“你放心,我不是那等迂腐之人,更不是你亲长,你想娶谁娶谁,跟我没关系。”赵都护嘿嘿笑了笑,“到底是厉兄自己的事儿,旁人也没权利置喙的份儿不是。”
厉渊还想解释:“他不是……”
这时,马车微微一晃,停了下来。赵都护和厉渊同时神色一凛,不再说话。
马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大人,到偏门了。”
赵都护特地吩咐了,不走正门,要从偏门下。车夫虽奇怪,但也不敢多问,将马车停在了偏门人迹罕至的小巷子里。
赵都护使了个眼色,厉渊会意,捧起一旁的红木长匣,垂着头跟在他身后一道下了车。
匣子里原本是普济寺方丈赠予赵夫人的佛偈墨宝,因要装上了厉渊无处安放的雁翅刀,赵都护只得扔了。他想起就一阵头疼,晚点还不知道怎么跟夫人交代,怕是免不了又要睡几天书房。
他二人从偏门悄悄入府,原以为定然不会引人注意,谁想他们往地牢而去的身影,叫张素远远瞧见了。
对方正给冉元白送去汤药,无意中瞥见这幕,也没多放在心上,只是那随侍实在高大健壮,与平日里跟在赵都护身边的不大一样,叫他多看了几眼。
冉元白受的是内伤,不比外伤好得快,需要慢慢调养。为怕再出什么意外,他的汤药素来皆由金吾卫们亲自料理,从不假都护府下人之手。
张素送到了药,便候在一旁等冉元白用完。
“长安可有消息?”冉元白眉也不皱灌下汤药,放回托盘里。
“还没有。”张素道,“吐蕃已是夺了陇右三座羁縻州,怕是要一雪当年林启攻城夺池之耻。”
冉元白沉着脸道:“林启若在,他们未必敢这样放肆。”他满眼冷色,“一帮犬戎蛮夷,不足为虑。现下助殿下完成大业登上帝位,才是最紧要的。”
“是。”
冉元白用帕子擦拭着唇角,忽地眉间微拧,按住双唇咳嗽起来,咳了好一会儿才叫停。
张素忧心道:“大人这次伤得颇重,怕是还得养一阵才能好。这几日大人还请好好休息,有事差遣属下就是。”
冉元白将染了血丝的帕子丢到盘子里,面色阴沉道:“三年前我没杀得了厉渊,这次又没杀成,事不过三,第三次我定要取下他首级!”
张素听他提起厉渊名字,不知为何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方才瞥见的那抹高大身影。他“啊”了声,忽地变了脸色。
怪不得他觉得对方那样眼熟,那样古怪。
“大人,厉渊怕是找来了!”
冉元白闻言倏地看向他,含着冰一样的眼中闪过一丝血腥。
谢卿手疼的睡不着,怎么搁置那手都牵动着全身的痛觉,怎么摆怎么难受,他没办法,只好靠着墙壁发呆。
曲先生无聊了还能看看书,写写字,他却只能自己发发白日梦。
“先生,您能给我写两个字吗?”
曲先生左手持书,正抄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这句,闻言停笔看向谢卿:“你又要写信吗?”
“不写。”谢卿蹭到他身边,“我认识的字不多,你教我识字吧?”
曲先生一听要学字来了劲头,这毕竟是他老本行,他拿手啊。
“那我得从最基础的教你……”
谢卿打断他:“不用不用,我也学不了很多,就教我几个字吧。比如……‘英雄’怎么写?”
曲先生一愣,提笔在新的纸上写下“英雄”二字。
墨迹未干,谢卿便抽过那张纸,拿到眼前细看。
“这就是‘英雄’啊。”他用视线描摹着纸上的一笔一划,笑道,“我小时候一直想当大英雄,后来,我明白英雄不是人人都能当的。千万人里才有几个英雄人物?大多数都是平头百姓罢了。况且,要成为英雄,便要先有人遭难,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好的。与其期望自己成为英雄,不如吃斋念佛,愿这世上再没有天灾人祸。”
曲先生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发表这样的见解,英雄侠士,自古都是正义仁善的象征,能为英称雄的,都是人中俊杰。无人会把他们与灾祸相连,反着来推他们存在的意义。
“你别做英雄了,去做和尚吧。”曲先生笑道,“地狱不空你誓不成佛。”
谢卿没听说过地藏王菩萨的故事,还当他取笑自己,撇着嘴道:“我才不做和尚,我在俗世还有放不下的人呢。”
他仰着脸,将那纸举到头顶上看。
“哦?是哪家的姑娘?”
纸上的墨已经干透,谢卿将那张纸盖在脸上,痴痴笑道:“是我姐夫。”
曲先生被自己口水呛到,一时咳得昏天暗地。
他之前就觉得谢卿同他口中那姐夫有些……说不清的暧昧,反正古怪的很,现在越发觉得事有蹊跷,可本着读书人的教养,又不好直接问出口。
他正咳着,牢门外忽地传来人声,叫他一下子捂住嘴,将咳嗽都憋进了肚里。
谢卿也听到了,那声音越来越近,他心也越来越沉。
定是……定是那些金吾卫又来抓他去行刑了!
他仓惶看向门外,脸上写着“英雄”二字的薄纸便就这样飘然落下。
“英雄”之后,还是英雄,他的英雄。
厉渊透过栅栏看到他,一时只是对视着,竟是谁都没开口。
赵都护见他半日无话,在一旁小声道:“是不是他啊?”
还当是找错了人。
厉渊不回他,抽出利刃,一刀劈开锁门的铁链,大步跨进了阴暗的牢房。
曲先生瞧来的是赵都护时,与谢卿一样,以为他是要来提犯人的。可没想到厉渊转手就劈了牢门,叫他傻了眼。
再然后,和他一样傻着眼的谢卿猛地朝来人扑了过去。
“姐夫!”
曲先生惊叹于谢卿竟能将简简单单两个字一个称谓叫得这样百转千肠,既包含了欣喜、委屈,又带着浓浓眷恋,甚至还有一丝哀怨。
谢卿扑进厉渊怀里,从见到对方开始便含在眼里的泪终是承不住落了下来。
“姐夫,你怎么现在才来呀,我等了你好久……”他说着这话,语气嗔怪,好像笃定厉渊会来。可事实上在此刻之前,他自己也没有把握厉渊一定会来救他。嘴上再如何硬,心里其实都清楚,杨庭萱是厉渊的责任,他……至多一个拖累。
厉渊会为了责任冒险,可为什么要为了拖累冒险?
他闭了闭眼,眼里泪水流的更凶:“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厉渊任他抱着,甚至伸掌按在了他的背脊上,仿佛无声的纵容。
谢卿感受到背脊上的力量,瞬间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整个人软在他身上,黏黏糊糊地不肯放开。
“姐夫,你再不来我就要死了……他们好狠啊,不仅打我骂我,还拔我指甲,我好疼啊……”他管不得是在哪里,逮着机会就要向厉渊诉苦,啜泣着道,“拔了五个,不知道以后长不长得出来,会不会很丑……”他可怜兮兮,将自己的手伸给厉渊看。
厉渊目光触及那只手,面色立时像是敷了层霜。
“冉元白做的?”他似乎想碰,又实在不知如何下手。
谢卿的手一看便是受伤极重,没了指甲,露出血淋淋的红肉,指尖一片红肿。
“嗯!”谢卿用力点头,继续告状,“他还说要砍我的手。”
厉渊沉着眼,手掌最终往上抬去,落到了谢卿发顶。
“是我来晚了。”他揉着谢卿脑袋道。
第三十二章
“别腻歪了,快些走吧。”赵都护在外边催促。
厉渊看他一眼,直直朝他走过去。
赵都护觉得他眼神古怪,缩缩脖子道:“做,做什么?”
厉渊道:“我不连累你。”
话音方落,不等赵都护反应,厉渊抬手就给了他一下。坚硬的刀鞘掌握着力度砸在赵都护额角,将人生生砸晕了过去。
瞬息功夫,上一刻还生龙活虎的赵都护就摊在地上,额角洇血,昏死过去。
曲先生一惊,往后退了一小步。
谢卿虽然也是吓了一跳,但他满心信赖厉渊,就是对方这会儿抽刀把赵都护捅了,他怕也不会有二话。
姐夫既来救他,总不会害他。
“快走快走!”他很快回过神,拉住曲先生的手就要往外走。
“欸,不用不用不用!”曲先生扒着牢门,赶紧叫停。
谢卿扭头,纳闷道:“你不想走吗?”
曲先生差点没忍住朝对方翻一个白眼,他指着地上赵都护道:“我不走,他最多再关我几月;可我若走了,那就是逃犯,抓到了是要按律杀头的。”
一听要杀头,谢卿赶紧松开手,脸上讪讪道:“我原先还想捎上您,这要杀头就算了。您既然不走,那咱们就在此别过了。”
他落到冉元白手上,又辗转进了都护府的地牢,认识了曲先生。虽说两人只是互通了各自的姓氏,连叫什么都不清楚,却不妨碍这十几日间的彼此照应,可以说多亏了有曲先生,才叫他日子不至太难过。再者,对方方才教了他两个字,字虽少,也是老师。
思及此,谢卿躬身恭恭敬敬作了一揖。
“先生保重。”
曲先生捻着胡须受了他一拜,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他为人师表这些年,还是头一次受礼受得如此有愧,又如此叫他欣慰的。
这谢小郎君虽瞧着滑头滑脑,娇弱的像个姑娘家,倒真是个有骨气的。
比他能耐。
曲先生虚扶一把,轻叹道:“去吧。”
“吧”字余音未消,厉渊猝不及防照着刚才那力道抽过去,曲先生下一瞬就软倒在了地上。
门里门外,赵都护与曲先生,这对前东家和西席各自躺好了,面容安详,神情宁和,倒是比醒着时相处融洽。
虽说将人带出了牢房,但也不是说万事大吉了。这离出都护府,出城门,甚至出交州,路都还有得走。
赵都护外出时赵夫人让穿的防风斗篷还未来得及褪下,这会儿倒是正好,厉渊扒下来直接罩在了谢卿身上,也算做了番伪装。
“跟紧我。”他看到谢卿一双手都在颤抖,也不知是伤口痛还是害怕,到底补了一句,“别怕,有我。”
谢卿是手疼也是害怕,听到厉渊的安抚,抬起头来,冲对方露出一抹紧张又安心的笑来。
“嗯!”
厉渊在前头领路,谢卿亦步亦趋跟在他后边。之前赵都护怎么带厉渊进来的,他便怎么原样走回到偏门。他手上有赵都护的令牌,就算碰上疑心重的,也能平稳过关。
偏门边上就是马厩,里面栓着几匹悠哉吃草的骏马。厉渊选了一匹挂上马鞍,回头示意谢卿:“上马。”
谢卿骑个骡赶个驴还成,这马比他个头还高了,他一时就有点无从下手。
厉渊看出他无措,揽过他的腰,一手按在他屁股上,将人发力托上了马。
谢卿瞬息间稳稳到了马背上,又惊又喜。他们竟这样顺当就逃出了戒备森严的都护府,简直如有神助,这里面除了赵都护的功劳,必定也有神佛保佑。
这世道,善人还是有善报的……
他正美滋滋想着,由厉渊推开侧门,牵着马到了外面,眼看就要离了都护府,身后便在此时传来一声令他胆战心惊的怒喝。
“哪里逃!”
他仓惶回头,只见冉元白举着剑正往这边杀过来,后面跟着金吾卫与都护府的侍卫,乌压压少说也有二三十人。
贼老天,竟这么快就叫冉元白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姐夫!”他急急将手伸向厉渊。
厉渊一把握住,利落上了马,没有一丝耽搁地一夹马腹,朝城门而去。
冉元白眼见他策马而去,也来不及再牵一匹追上,只得足尖一点,跃上屋瓦,从上面追缉。
厉渊一路穿街过巷,惊得鸡飞狗跳。冉元白踏着高低错落的屋脊,不知踩坏了多少块瓦片。
他们一前一后,距离始终近不了也拉不开。
眼见要过城门,冉元白扬声朝城门守卫喝道:“关门!”
几个守卫还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听到喊声先是看到举剑在屋顶上疾行的冉元白,又见一卷烟尘由远及近驶来,定眼一看才知是匹马。
“来者何人,城门要地,还不下马!”
守卫队长支着长枪,挡在门前想要拦下来人,那马却丝毫不见减速,马上一人笼在头蓬下,还朝他们拼命摆着手。
“快闪开!”
守卫队长不慌不乱,命令道:“列队,将马拦下!”
六名守卫左右排开,架起长枪,化身兽夹,准备在厉渊他们经过时刺穿马身,将马牢牢定住。
不想那马到了城门下,众人尚不及反应,眼前银光一闪,再是手上一轻,每个人的枪头竟都被斩了下来。
再是想拦,那马却早已过了城门,往外跑去。
冉元白暗骂一声“蠢蛋”,落到地上,穿过城门再次向着厉渊追去。
守卫队长还想拦他,却被手下叫住:“大人,后面似乎来了群都护府的人!”
队长目光一转,果然瞧见远远来了许多人,还都穿着都护府的衣服。
这必定是有不得了的大事发生了。
守卫队长将方才那幕脑子里一过,赶忙道:“快让开!”
几人靠着墙让出道来,都护府一众人不做停留,穿过城门时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姐夫,冉元白还追着咱们!”谢卿扭头看着后边,见冉元白跟只咬了人就不放的王八似的,怎么也甩不掉,心里也有些着急。
厉渊往后看去,瞧见冉元白果然紧追不放,目光沉冷着嗤笑了一声。
“我去会会他。”
他说完这句,将缰绳不由分说塞进谢卿手里。
谢卿一下握住他手,回头与他对望:“姐夫……”
他眼里全是对方,泛着水色,仿佛要将人溺在里面。
厉渊看着对方,心中一动,那道门上的枷锁跟着发出不堪重负的脆裂声。他忽地俯下身,按着谢卿后脑,在他额头仓促又匆忙地印了一吻。随即身子一旋,稳稳自疾驰的马背上落到了地上。
额上触感未消,谢卿仿佛身在梦中。他睁大眼眸,去碰那块热到发烫的地方。
这,这是……
“姐夫!”他压着身子,不知所措地回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
厉渊一脚刚踩到地上,便向后发力,如离弦之箭,整个人朝冉元白冲去。
这招不退反进,着实惊了冉元白一惊。
他横剑在前,被动抵挡了厉渊力道极猛的一刀,双脚在地上拖出两道泥印。
厉渊的皮肉伤易好,冉元白的内伤却不是那么容易好全的。这一刀下去,冉元白内息震动,胸口便觉一闷,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冉元白不想再错过这第三次机会,硬是忍着胸口疼痛,甩剑迎上厉渊。
雁翅刀如暴雪,如闪电,不给冉元白一丝喘息机会,一招接着一招,将人打得连连后退。冉元白的长剑稍欠力道,却胜在灵巧,犹如一尾毒蛇,逮着机会就要反咬一口。
两人你来我往过了十数招,眼看冉元白身后那些人越来越近,厉渊刀法越加迅猛,几乎要逼得冉元白喘不过气来。
冉元白知道光靠这样硬拼自己始终不如厉渊,便心生毒计。他眼眸微眯,探手入怀,摸出几个铁蒺藜快速丢向厉渊。
厉渊用刀一一挡下,就见那几枚铁蒺藜尖角泛着蓝光,显然是淬了毒的。而冉元白便趁着他注意力被暗器吸引过去的这须臾功夫,全数功力凝在左掌,就要印上厉渊胸膛。
他想故技重施,再重创厉渊一次,不想此时一侧密林中忽地射出一支利箭,来势汹汹,叫他一惊之下只好改了势头,侧身去避这一箭。
他躲了,厉渊却不需要躲。他抓住这一机会,将被动化为主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挥刀劈砍而去。
刀光一闪,一截染着血色的小指便落到了地上。
林间传来马蹄声,一红衣软甲的女子背着弓箭策马而来,朝厉渊伸出手。
“上来!”
厉渊二话不说,抓住她胳膊,一下跨到了马上。
两人风风火火远去,独留冉元白一人在原地。
张素等人赶到时,便见冉元白面色阴沉地望着前路,一手握着剑,另一只手鲜血淋漓,原本修长的五指已是只剩其四。
张素脸一白,瞧见地上落的那一截手指,赶忙掏出帕子小心捧起。
“大人……”
冉元白看向他,表情恐怖至极,叫张素不受控制地打了个激灵。
“事不过三,看来我是杀不了他了。”
张素将头垂得更低:“大人要杀的人,一定能杀成。”
冉元白冷笑一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他找出来扒皮抽筋。”
他说这话时,便像是真的要生嚼了厉渊,吃肉啖血。
张素心下胆寒,忙道:“属下这就去追……”
正说到此,突然身后城门方向急急又来了一匹马,马上骑手高举着一支小巧的竹筒,边行边道:“冉大人,丞相命你三天内即刻回京,不得耽误!”
说着将手中竹筒抛向冉元白。
冉元白眉头一簇,接住了拆开一看,从头至尾面色变了几变。
最后看完了信,他深吸一口气:“回去!”
张素快步跟上,惊疑道:“那厉渊他们?”
冉元白头也不回:“让他们走。”
只是片刻功夫,他就像是已经没有心思去管杨庭萱的事,也不想再报这断指之仇。
张素见他这样说了,便不再多问。
第三十三章
哥舒柔与杨庭萱原本是要走的,可沉默着行了半里路,两人皆是郁郁寡欢,垂头丧气,跟要回老家奔丧似的。
杨庭萱一掀车帘,没头没脑就对哥舒柔道:“哥舒姑娘,我心里不安。”
哥舒柔闻言赶车的手顿在半空,看向他,同是没头没脑地回他:“我也不安。”她明丽的双眸少有的露出低落的情绪,“良心不安。”
冉元白奸险狡诈,厉渊负伤未愈,谢卿又是个不懂武功的,无人相助,这两人要如何才能杀出重围与他们会合?怕厉渊自己也是没底的,这才不说会合地点,只让他们继续上路。
杨庭萱道:“不如我们……”
哥舒柔一拉缰绳,让驴车停下。
“不如我去接应他们,你在此地等我。”她并不是纠结的性子,两句话间已做了决定。
杨庭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也是,他碍手碍脚的,对方自然不会带他一起。
“在这?”他望了望左右,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不怕被狼叼了都怕哥舒柔迷路找不回来。
哥舒柔可能也觉得不妥,轻咳一声:“那我送你去爱州。”
安南两面临着真腊,一面靠着涨海,爱州便在海边上,以九真县为治所,是大誉与别国贸易往来、友好通商的一个重要港口。
哥舒柔不敢进爱州的治所,便将人送到了距离九真县三十里外的日南县,找了家客栈安顿好杨庭萱,随后便走了。原想着最多不超过五日,杨庭萱待在客栈里该是没什么问题。可她不知道,这爱州近来因着海上贼寇频起,肆意骚扰过往海商,刺史震怒之下,全州境内戒严,连治所周边的几个小县都不例外。
哥舒柔前脚才走,例行盘查的官兵便到了客栈底下。
杨庭萱听到动静心觉不妙,还算聪明,抓起包袱从后窗跳了出去,逃到了街上。
然而街上到处都是盘查路人的官兵,叫他慌忙间无处躲藏。
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时,一辆马车停到他面前,从车上伸出一只手来。
“快上来!”
杨庭萱见已经有官兵注意到这边,也管不得许多,一咬牙握住那只手登上了马车。
车上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中等身材,寻常样貌,一身商贾打扮。
“鄙姓胡,双字荣生,是在安南做皮货买卖的皮商。”可能是见杨庭萱神情戒备,他主动做了自我介绍。
杨庭萱没有这么容易放下戒心,他打量着对方,问:“你为何救我?”
胡荣生闻言一笑,指着他腰间令牌道:“因为它。”
杨庭萱一下按住那块令牌:“你识得这令牌?”
怕不长眼的宵小找上杨庭萱,哥舒柔特意将自己令牌留给了对方。千机门虽说不是什么大门大派,但在安南境内的武林人士之中,少说还是有几分威望的。
那胡荣生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除了质地不同,一块铁一块木,其他都一模一样。
“你是千机门的人?”杨庭萱惊诧不已。
胡荣生摆摆手:“我不是千机门的人,只是往日里和他们做些买卖罢了。”
千机门门人众多,要养活那么多人,自然不可能靠耕地种菜为生。千机门每年的皮料、丹药、甚至门主撰写的典籍,都有专门的皮商、药商、书商来收,每年收入虽不能说十分可观,但养活门内弟子也足够了。
而这些商人与千机门做生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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