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姐夫_边想-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侨豕诘哪昙土耍瓷先ト椿故呛芟裆倌辍
  “我说了你就继续走吗?”厉渊一只手盖在腰侧的刀柄上,拇指不住摸索着上面的花纹。既像无意识的动作,又像某种不耐烦的警告。
  谢卿也注意到了这点,他咽了咽唾沫,识相地放软了语气:“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总是相信你的。你只要和我说你这是往哪儿去的,我二话不说就爬起来继续走。”
  厉渊的拇指一顿,停下了动作。
  谢卿只觉眼前一花,被什么东西晃了下眼,下一刻一把银白长刀插在他面前沙地上,泛着凌冽寒光。
  厉渊单膝蹲在他面前,眼眸幽深冰冷。
  “去杀胡大牙。”
  “胡,胡大牙是谁?”谢卿被他吓得不轻,差点就没出息地用手撑着往后倒爬了,这会儿说话也不利索。
  “杀你姐姐的马匪之一。”他紧紧攥着刀柄,手上青筋暴起,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怒火,“一共有十四人,这两年来我杀了十三个,这是最后一个。他被我一路追杀,逃到了边关,可能想要逃到回鹘,或者干脆在此找一匪帮加入,重新干回杀人越货的买卖。”
  谢卿瞟了眼那把寒光凛冽的雁翅刀,有些震惊地问他:“你,你真的杀了十三个人?”
  厉渊眼也不眨:“是。一个不留。”
  其实不止十三个,他几乎血洗了那个马帮,将寨里上下几十号人都屠了个干净。
  谢卿没再多嘴询问他们的目的地,他们根本没有目的地,哪一天追到了胡大牙,他们也就停下了。
  厉渊是个无趣的男人,谢卿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故意想要和他保持距离才这样。他的话很少,有时候一天也说不上两句话。谢卿闲来无事,傍晚休息时只能自个儿坐在火堆旁唱歌。
  他看起来像个少年,歌声也像,时而清亮透彻,时而低婉动人。
  厉渊烤着馍和方才无意中抓到的一只沙鼠,听着听着不免出了神。他抬头看向谢卿,对方的面庞在火光映照下像极了自己的妻子,这让他的目光不自觉便柔和起来。
  谢卿感觉到他的注视,歌声一停,忽地看过去。两人视线交织,对个正着,厉渊猛地回过神,以极快的速度错开了。
  四野阒然,谁也没出声,只有柴火熊熊燃烧的声音。
  谢卿看看厉渊的脸,又瞄瞄他的档,嘴角啜着抹坏笑,屁股一挪一挪蹭到了对方身旁。
  “姐夫,我唱得好听吗?”
  厉渊低头烤肉,并不理他。
  谢卿也不气馁,印帕臣绦溃骸敖惴颍憬阃闼倒业拿致穑俊
  厉渊翻了翻树枝上渗着油光的肉,阵阵香味扑鼻而来,馋得谢卿不住咽口水。
  “说过。”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叫我?”
  厉渊再次抬起头:“没事瞎叫什么?”
  “这怎么是瞎叫呢……”谢卿不满地撅了噘嘴,正要跟他细细掰扯,忽然起了一阵妖风,将篝火吹得张牙舞爪。
  厉渊脸色一变,动作极快地反手扬起一捧沙,将火堆扑灭,再是拉扯着谢卿滑下沙丘。
  谢卿没头没脑被他按在沙丘上,嘴都要吃进沙子,谢卿气恼地直起身,怒道:“你干嘛呢?”
  话音未落,就被厉渊一把捂住了嘴。
  “别出声,有人来了。”男人的手心滚烫,为了不发出更多的声音,说话时贴得极近。
  谢卿瞪着一双猫儿眼,骨碌碌转着,想问谁来了,嘴又被捂住了。他忆起那夜厉渊嫌他太吵,也是这样捂住了他的嘴,这样想着,他有些气不过,干脆趁着这个机会一口咬在对方虎口上,只当报复了回去。
  厉渊猝不及防被狠狠咬了口,极力忍耐才没一巴掌将谢卿的满口牙给抽飞。
  他就着姿势施力掐住谢卿双颊,对方越是咬得起劲,他掐着他的力气也越大。最后谢卿两颊疼痛不已,被厉渊掐开了齿关,再也咬不下去。
  厉渊冰冷地盯着他,似乎下一刻掐的就不是脸,而是他的脖子了。
  谢卿在这样恐怖的视线下,后知后觉有了点危机感。他是个极倔的性子,同时又是个很识时务的人。这样的脾性,无数次让他在作死过后疯狂讨好,然后好了伤疤忘了疼,下一次又重蹈覆辙,尝尽苦头。
  厉渊忽地感到虎口方才被咬的地方被一个柔软温热的小东西舔了舔,他愣了一瞬,反应过来那是谢卿在舔他,像只自知做错了事,主动认错的小狗。
  然而厉渊并没有被取悦到,他指间警告性地加重力道,叫谢卿受不住地发出痛吟。
  “唔唔……”
  他还要叫,远处蓦地传来马匹嘶鸣声,令他整个人都一僵。
  这荒漠戈壁,大晚上的竟真的有人。
  厉渊将他压得更低了些,没过多会儿,马蹄声更近了,同时伴随着两个男声响起。
  “刚才还看到有火光的,奇怪了,难道是看错了?”
  “看来不是商队,走吧,另外再去寻。”
  “大牙哥,你那个老对头会不会追过来了?”
  “呵,他要是敢追过来,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一个不成?之前我那个寨,因为没有防备都在睡觉才被他得了手,这么多人,我不信他还敢来!”
  “哈哈哈哈那必定是不敢来了,我们十几个人,他才一个,我们一人一刀都能把他剁成泥!”
  从第三个人叫出“大牙哥”三个字开始,厉渊的身体就瞬间紧绷起来,等到第四个人开口说话时,甚至带了隐隐颤抖。
  谢卿眼尾瞥着对方,在黑暗中只能看到他如狼一般阴狠的目光。谢卿知道,他们找到杀他姐姐的人了,最后的一个人。
  厉渊右手搭在腰间的雁翅刀上,用着只有谢卿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捂住耳朵,别出声,等我回来。”
  说完这句话,还不等谢卿理解全乎这其中含义,厉渊倏地拔出长刀,已经如一尾矫健的恶虎,一个暴起冲出了沙丘。


第四章 
  谢卿吓傻了,伏在沙上一动不敢动。
  他听到了马匹惊慌的嘶鸣,以及盗匪们粗鲁的咒骂。他们都被厉渊这个突然出现的煞星惊住了,愣了片刻才想到要拔刀应战。
  随后便是惨叫,各种各样的惨叫,直到第五还是第六声惨叫响起时,谢卿才想起要捂住耳朵。
  他缩着身子,双目紧闭,将耳朵捂得死死的,那些惨叫却仍旧扒开了他的指缝往里钻。
  厉渊厉不厉害?能不能对付这么多人?他一概不知。
  直娘贼,要是知道要跟着大胡子风餐露宿、喊打喊杀过日子,当初还不如死赖在谢春楼,也好过如今朝不保夕。
  谢卿颤抖着,连呼吸稍稍用力些都不敢,怕被不是厉渊的人发现。
  他维持着一个动作,仿佛过了有一辈子那么久,每寸血肉骨头都像是要变成石头,敲一敲就能碎。
  眼皮子上落下微光,他睁开眼,发现天色竟然已经微微将亮,呈一种半明未明的状态。
  厉渊死了吗?
  谢卿活动了下僵硬的手脚,跌跌撞撞爬上沙丘去查看另一边的情形。待他小心探头,一眼便被那修罗炼狱般的场景吓得面无人色。
  马匹早已受惊逃跑,巨石旁,昨日他们烤火的位置,此时被一大片血污浸染,四周零落着没有生息的人体,晨风一吹,满满血腥气扑鼻而来。
  在这一圈断肢残躯中央,一个高大的身影裹着被鲜血浸透的薄衫,弯腰手起刀落,麻利地割下了脚下一具尸体的人头。鲜血溅在他脸上,与之前的融为一体。他原本深褐色的头发在清晨的阳光下呈现一种泥泞的红,浓密的胡子也结成化不开的血块。
  千里追凶,以一敌十,激战一夜。
  他直起身,像是累极,抬头望向天空,后仰着身体,忽地高举那枚人头,发出一声极长的啸叫。利刃划破了他的前襟,强壮的胸肌透过破口裸露出来,散发着浓浓的雄性气息。
  谢卿愣愣看着这幕,瞳仁微微收缩,视线聚焦在那枚还在滴血的人头时,与那双微微开启的双眼对个正着。他心中一悸,再也忍不住,撑在沙地上大吐特吐起来。
  他这样一吐,厉渊想不发现他都难。
  “呕……唔呕……”他胆汁都要吐出来了,身上一阵阵冒冷汗,许是受惊过度,又或者一夜没吃没睡的关系。
  正吐着,厉渊带着满身血气来到他面前,将一只水壶丢在了地上。他一把抓过就往嘴里灌,头顶上方传来厉渊冷漠如初的声音。
  “九郎……”
  这么多年了,这还是谢卿头一次听人叫他的原名。
  叫“九郎”,不是因为排行第九,只是他娘生他的那日,正好是初九罢了。
  他以为一辈子自己就只能是“卿卿”了,想不到还能做回“九郎”。
  他怔怔然望着厉渊,眼眶没来由因为这简单的两个字涌起热潮。
  厉渊道:“胡大牙已死,我们现在可以回去祭奠你姐姐了。”
  谢卿闻言诧异道:“回去?”
  那颗人头已被厉渊用布包好,只是还在不停往下渗血,叫谢卿都不敢将视线放在上面。
  “不错,回巫州。”厉渊将手伸给他,“回灵犀村。”
  然而首要的不是赶路,是清理厉渊身上的血污。他这个样子别说回巫州,就是想平平安安进个村镇都是要被人报官的。
  厉渊用斗篷遮盖身上的血渍,正午太阳一晒,那味道令谢卿退避三舍。
  还好到了下午,两人运气不错,找到了一片沙漠绿洲。绿洲中央是一潭波光粼粼的湖水,不少骆驼商队正在湖边饮水休息,见到他们两个陌生人靠近,都不约而同警觉地看过来。
  厉渊不欲引起注意,斗篷遮得严严实实,带着谢卿转到另一边去了。
  两人分头洗澡,隔得不算远,当中都叫树挡着,谁也看不到谁。
  谢卿几日没有好好洗澡,只觉得自己头发耳朵里都是沙子,连说话都仿佛有沙沙声。他整个沉进水里,像鱼儿一般畅快地游泳,足足玩了一炷香时间才从水里上岸。
  他穿好衣服,湿着头发去找厉渊,边走边道:“姐夫,我饿了……”抚开一截树枝,眼前柳暗花明,他一下子脚步定住,哑了声音。
  厉渊穿着靴裤,裸着上身,正蹲在湖边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刮胡子。他对着谢卿的半边脸已经刮干净了,露出光滑紧致的下颚轮廓,整个人都像是不一样了。
  谢卿原本估摸着他可能有三四十了,如今这样看来,不过二十多的样子。
  厉渊侧着脸,下巴昂起,视线向下,手上动作又稳又快,不一会儿连另一边都刮好了。
  他将匕首放在水里漂洗两下,站起身,然后也看到了谢卿。
  他可能许久没刮胡子了,动作快是快,却稍欠细致,下巴有一处刮破了,渗出些血丝。
  谢卿一直觉得对方的眼睛很好看,是汉人长不出的样子,如今才发现,原来他整张脸都很好看。鼻梁高挺,双唇很薄,嘴角微微下垂,是不太笑的模样。湿发比干法时头发更卷曲几分,有一缕落在额间,顷刻柔化了他寒铁般的气质。
  “姐夫,你长得真好看。”谢卿不遗余力地拍着马屁,步伐轻快地走上前,忽地伸手去摸厉渊的下巴。
  厉渊条件反射地往后仰了仰身子,但还是被他指尖碰到了下巴某处,他一把攥住他的手,瞪他一眼:“做什么?”
  “你这里出血了。”谢卿挣了挣,“轻点,我手都要断了!”
  厉渊去看他的指尖,果然沾着一点红痕。
  他松开他,走向自己的包袱,如同前之前一样,从里面掏出一张馍馍递给了谢卿。
  “又是馍呀?”谢卿有些嫌弃地接过了,脸都垮了下来。
  他在谢春楼好歹还能三不五时吃上口肉,跟着厉渊这些天,都快忘了荤腥的滋味了。
  厉渊望着他,转身握着自己的匕首,脱掉靴子挽起裤腿又进了水里。
  谢卿好奇地探头看过去,就见厉渊专注地观察着水下的什么东西,身形微偻,整个静止在那里。忽然,他手里匕首猛地戳刺下去,迅如闪电,再举起来时,匕首上已经串了一条还在扑腾的活鱼。
  谢卿喜不自胜,为终于能摆脱这愁人的馍馍而欢欣不已。他主动拾了柴火,架起火堆。
  最后厉渊抓了两条鱼交给他烤,他一边烤着,一边嘴里还唱起了艳情的小调。
  厉渊在此期间不知道上哪儿去了,他翻动着烤鱼,扫了周围一圈都没找见。等鱼烤的差不多了,厉渊也回来了,将一小包东西丢在了他身旁。
  谢卿奇怪地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根根烘干的牛肉条,不太多,也就四五根。
  “这是……”鱼就算了,这肉条又是对方怎么变出来的?
  厉渊道:“问之前看到的那支商队买的。”
  原来他方才是为我讨肉去了……
  谢卿心里骤然生出些喜滋滋的甜意,瞬间将厉渊的冷漠凶悍都忘了个精光。
  “姐夫你真好。”他笑嘻嘻挨到坐着的厉渊身旁,刚想靠,厉渊就让他坐过去点,他身形一僵,只好噘着嘴又挪了回去。
  今日这一餐,是谢卿这些时日以来吃过的最好的一餐了。他一手抓着烤鱼的树枝,一手拿着根肉条,大快朵颐着,嘴里塞得鼓鼓囊囊。
  “姐夫,你是哪里人啊?”
  除了姓名,厉渊的一切都是谜。他是怎么到了灵犀村,又是怎么和她姐姐成的亲,他的武功是哪里来的,他为什么长得不像中原人?趁着氛围正好,谢卿就想探听一二。
  “长安人士。”
  谢卿一惊:“长安?可你不像汉人啊。”
  厉渊道:“我娘是粟特人。”
  哦,原来是个杂种。
  谢卿又问:“那你怎么又会跑到巫州认识我姐姐的?”
  一个在关内,一个在江南,离得可有些远。不过栗特人向来擅经商,难道是做生意做到那里去的?
  “我自小爹娘离世,成年后便离开长安一路做些皮草买卖,独来独往,四海漂泊。三年前在巫州境内遇到一伙儿匪徒,将我追杀至悬崖,我跳崖侥幸生还,顺着水流漂到了灵犀村,被秀兰所救。之后与她日久生情,拜堂成亲。”他徐徐道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没多久她怀了身孕,我离开村子卖货,再后来……你都知道了。”
  谢卿后面的都明白,但前面的怎么想怎么不对。以厉渊这以一当十的架势,竟然还会怕山匪?是什么样的匪徒这般厉害,能将他重伤落崖?
  谢秀兰或许没有见识过厉渊的身手,他说什么也就是什么了,不会怀疑,但谢卿已经领教过他的厉害,就无论如何不能相信他的话了。
  他必定是信不过我,才会对我有所隐瞒,说不准……他以前自己就是个大盗。谢卿面上一如寻常,内心却是腹诽连连。


第五章 
  谢卿二人从漠北一路向南,要去到江南。胡大牙的人头被厉渊装进酒坛,用烈酒封存,整日背在身上,有守城士兵盘问起来,便说是自己泡的鹿茸酒。
  这日两人行经徐州某县,正穿街而过,突然不远处响起一道年轻的男声。
  “大誉将亡,苍天不仁啊!!”
  那是个青衣书生,面相白净,神情镇定。他声音极大,一时周围百姓都停下了脚步,包括谢卿。
  书生继续叫骂:“如今盛世,不过假象!官员尸位素餐,视天下苍生不顾,奸相当政,残害忠良,嫉贤妒能,才子十余年来无人可入朝为官,太子都要受他构陷。若不除他,国将不国!可怜天子早已非往日明君,如今整日沉溺宫闱,宠幸奸佞,荒淫无度!这样的天子,如何配做一国之君?如何配享万民敬仰??”
  他的话振聋发聩,叫周围一干人等目瞪口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就是在家里说起都要压低了嗓音怕隔墙有耳,更何况是在这大庭广众下高声叫嚷。
  谢卿听不太懂他说什么,只知道他应该在骂什么人祸国殃民。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无人开口说话,都只是愣愣盯着书生,震惊于他的勇气。
  书生骂了没多会儿,街头赶来一群官兵,不由分手将他按在地上,粗暴地施以拳脚,接着便将满脸血的书生拖走了。
  “看什么看!散开了散开了!”官兵凶神恶煞地开始赶人,谢卿追着那书生被拖走的方向看了几眼,还待在看,手腕便被厉渊一把攥住,带离了那里。
  谢卿对书生的话充满了好奇,以致于到了客栈,进了房间,见四下无人,他便迫不及待去问厉渊“奸相”是谁。
  他身在边关小镇,离都城长安山高水远,谢春楼又是风月之地,来往多为商贾,朝中的事知道的极少。唯一知道,就是当今天子姓盛,年号久昌,被世人称为裕安帝。
  厉渊放下背在身上的“人头酒”,解开披风抖了抖:“他骂的是当今宰相严梁辅,严相。”
  “这个人当真这么坏吗?”谢卿双肘撑在桌上,手里拿着一只水杯正要送到唇边。
  厉渊抓着斗篷足足停了半晌,才低低“嗯”了声。
  “太子都要怕他?”
  “早年严相钟意三皇子瑞王,一直想让陛下立瑞王为太子,然而陛下就才情品行更钟爱十二皇子景王,最后不顾严相劝阻,执意选了景王入主东宫,太子与严相的过节便就这样结下了。再后来严相屡次构陷,想要设法让陛下重立太子,所幸都没有成功,被太子一一化解。严相多年圣宠不怠,太子也要避其三分,互相忌惮的关系罢了,谈不上怕不怕的。”
  谢卿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姐夫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那时我正在长安,天子脚下,自然知道的比旁人多一些。”
  厉渊将披风挂好,走到角落水盆前净手洗脸。
  谢卿视线随着他在屋里移动:“那连你都知道的事,为何陛下不知道?他难道能容忍一个臣子诬陷自己的太子?”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陛下年逾七十,难免思虑不清。”
  “我听出来了,你在说他老糊涂呢!”谢卿像是抓到了他的小辫子,兴奋地指出。
  厉渊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将手里的布巾重新丢进了水盆里。
  小地方的客栈十分简陋,只有两张单薄的木板床,厉渊擦完脸,松开发带卧到了自己那张床上,不一会儿便呼吸平稳地睡去。
  谢卿见他不理自己,撇撇嘴,喝完了茶杯里的水,洗漱一番,也早早睡去。
  行了月余,从北到南,厉渊终于将谢卿带回了灵犀村。
  村子已没了谢卿记忆中的样子,经过两年前那场浩劫,村里满是残垣断壁,地上荒草萋萋,举目皆是破败不堪,仿佛身在一座鬼村。
  “我将他们葬在了一处。”厉渊在前面开路,谢卿则紧跟其后。蹚过草丛,他们来到了一片开阔地,厉渊停了下来,“到了。”
  谢卿从他身后看过去,一下脑海都空白了。
  插着木牌的坟堆,密密麻麻,足足有几十个,它们立在前头,苍凉无言。
  谢卿擦过厉渊,一步步走过去。
  每块木牌上都用刀刻下了姓名,只是谢卿并不认识。
  他问厉渊:“我姐姐……是哪一个?”
  从厉渊处得知,在他被卖的第二年,他娘没撑过灾荒和失去儿子的悲伤,死了;后来过了几年,他爹又在山里劳作时被毒蛇咬死了,所以他家只剩下了姐姐一人。
  姐姐洗衣服时见着顺水漂来的厉渊,便用竹竿勾住了带回了家。
  也算是……给自己钓了个夫君。
  厉渊视线下移:“就是你身旁那个。”
  谢卿转身看过去,那个坟堆平平无奇,小小的土包,一点供奉都没有。
  他摸着开裂的木牌,唯有认识中间一个“谢”字。
  明明之前厉渊跟他讲这些事的时候,他都毫无波澜,死了也就死了,是病死的还是被马匪杀死的,他除了唏嘘,也没有太大的悲伤。可如今不知是怎么了,看到这些坟堆,忽然就像是回过神来了,早年村人的音容笑貌,姐姐的点点滴滴一下子涌入脑海,叫他泪满衣襟。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独自一人了。
  他跪下来,双手撑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姐姐……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啊,你们怎么都不在了……”
  从前还能幻想总有一天会与家人团聚,和和美美,如今都成了梦幻泡影。
  他哭了许久,哭得头晕眼花,身子都发软了,才被厉渊一把搀起来。
  随后厉渊在几十个坟堆前开了那坛人头酒,将已经泡肿的人头就地焚烧,烧成了骨架,直接一脚踩碎,挫骨扬灰。
  祭拜完了,厉渊看天色不早,就说:“走吧。”
  拜别姐姐,谢卿吸着鼻子抹着眼泪,再次随厉渊上路。
  他心情沉郁,被满满悲伤笼罩,就没怎么看路。走了两个时辰,头一个时辰他神思不属,后一个时辰脚疼起来,很快就走不动了。
  “姐夫,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前方炊烟袅袅,是一大片山田,几座农家小院错落地散布其中,不时有犬吠传来。
  “接馨儿。”
  “馨儿?”谢卿听到这个名字眉心都皱了起来,“是谁?”
  叫得这样亲昵,难不成是这臭男人的新姘头?!
  “当年你姐姐即将临产时,遭遇马匪屠村,她拼死生下孩子,之后将他藏在了地窖。”厉渊说着,停在一户小院门口。
  谢卿身子都在颤抖,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的背影。
  “两天后我回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