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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血-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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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身影明明削瘦得像一片纸,可不知怎么的,这个身影总让李玄觉得和卫忠有些神似,他心里一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他突然觉得李修齐似乎比卫远跟像是卫忠的儿子,他眨了眨眼睛,让自己不再有这么一个古怪的想法,然后快步走上前去,道:“你怎么在这儿?”
李修齐给他行了礼,微微一笑,道:“殿下。”
李玄不再看向那双说不出情绪的眼眸,而是看向别处,轻声问道:“你觉得我们会成功吗?”李修齐听了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两个人就这么在江边静静的站着,看着这暴风雨之前的平静江水。
突然,李玄觉得自己脚下一阵地动山摇,整个南部都疯狂的晃动起来,他一抬眼便见如猛兽般的水浪从天而降奔涌而来,那浪花卷起江低的淤泥,像一只身披虎毛的兽,狂奔而来。这一刻,李玄清楚的知道,无论是卫忠费劲心血修筑的堤坝,还是他努力修建的分水堤,在这如有神力的大水面前,如螳臂当车,不堪一击。
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多水,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猛烈的激流,这浩浩荡荡如千军万马过境般的气势提醒着他,这世上,人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蜉蝣,朝生而暮死。
李玄突然明白了那日烟花之下,李修齐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人那里有什么资格去感叹蜉蝣的短暂,和这河山相比,和这日月相比,他们的生命又比蜉蝣长到了哪去,不也是朝生而暮死?山河永在,日月同辉,他们人也不过就是这世间的一场烟花。
李修齐静静地看着那水流从兴川山后奔涌而来,突然回过了身,在堤坝上背对着浩浩的江水,对李玄说道:“殿下,看来就是这样了……”说完,李修齐朝他轻轻笑了一下,淡淡的皂香和唇瓣里吐出如芷兰的清气环绕在李玄的鼻前,李玄已经不知道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是谁主动,李玄觉得有两瓣温柔而又冰凉的东西覆上了他的唇瓣,心在胸膛里怦怦直跳,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一刻什么“天命之谓性”,什么“率性之谓道”统统去他的!”李玄一声低吼,伸出手臂,将眼前之人紧紧的钳住。管他的,反正都要死了。
第27章
那浩浩荡荡的江水从兴川山凿出的口子过去,被分水堤分成了两股,一股涌向堤坝,一股流进另一条河道,一分为二之后,水流一下减少了,被堤坝挡住,在坝上击出一道道水花,又流了回去。
不远似乎处传来了一阵一阵欢呼声,大家似乎在庆祝这什么,可是李玄什么也听不到,他只是觉得,这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原来做一只小小的蜉蝣原来也是这么的快乐,他像一个饿了好多天的人终于遇见一捧甘泉,他像渴了好多天的人终于得到一壶美酒,他像一个贪嘴的小孩终于买到了一只糖果,贪婪的贪婪的沉浸在一个美梦里。
李玄慢慢移开唇瓣,缓缓睁开双眼,有些迷离地低声问道:“我很笨,很多事都不懂,你书读得多,什么都知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
李修齐轻声答道:“我不知道我们现在是算什么,但我知道他日我们便是君臣,您只不过是在这南部太寂寞,一时意乱情迷……”
“好一个意乱情迷……”
李玄转身离去,他突然听见有人说西边的堤裂了个口子,正少人手。他便跑去帮忙,江水从口子里灌了进来,淋得他满身是水,他用袖子将脸上的水一抹,大笑道:“咱们这便是成功了!”其他的将士也一阵欢呼,将李玄一下子抬了起来,抛到了天上,李玄也跟着大笑,却觉得喉咙里一阵阵的酸涩。
大水没有冲毁田地,只是冲塌了西边的堤。逃到半山的村民从山上下来了,卫忠心情大好,把藏着的酒全部都拿了出来。
将士们围着火堆大口喝酒,这么多日以来,今日是他们头一回真的开心。
李玄也和他们一同喝着,他是真的千杯不醉,可那些将士哪里相信,个个都来找他拼酒,拼得倒了一地方休。卫忠也来了,他的眼里不知是因为醉了,还是因为真的太高兴,一双虎眸笑盈盈地瞧着李玄,道:“之前不信你是我不好,你真的是长大了,不是什么冲头冲脑的小孩子了,我以后,我以后要信你,信你……”
李玄忙把卫忠扶住,道:“卫将军您真的喝多了!”“我没喝多,我没喝多……”卫忠打了个酒嗝,一下子栽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李玄望着满地狼籍,不由苦笑。这千杯不醉有什么好处?他想醉都醉不了,不能借杯消愁只能愁上加愁。他又想给自己倒了杯酒,却发现所有的酒桶都空了,他的手就这么空着将那酒盏给抖了抖,一把掷到一边去,然后仰头望月,嘴里吟着:“明月几时有啊,把酒问青天……天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好一个月有阴晴圆缺,李玄觉得他现在都缺成上弦月了。
这时有一人走到他的身边,轻声说道:“殿下,您不能再喝了……”
李玄瞪着那双发红的眼,自嘲地笑了一声,道:“你又来了?来看看我是不是又寂寞了?”
李修齐轻叹一口气,道:“殿下……”
“其实我也想过,为什么我会对你这么的执着。”李玄嘴边挂着一抹自嘲的笑意,自语道,“我想过来想过去,总算想明白了,这都是你的错。你总是这么的温温和和的,让人如沐春风,又老是不经意的对人好,什么都往自己肚子里吞……你是真把自己当圣人了?心怀天下的,另可天下人负我,也不肯负天下人。那我呢?我也是天下人,你为什么就要负我呢……”说着李玄一点一点的朝李修齐靠了过去。
“殿下……”
“我让你不要叫我殿下你为什么不听?我以后不是你的君主了吗,那为什么你就是不听我的呢?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不过是听你想听的罢了……”
“殿下……”
“不要叫我殿下了!你非要我用这种方法让你闭嘴吗?”说完便双唇覆上李修齐的唇,有些不高兴的吮吸着。
李修齐好不容易挣脱开了,迷离着双眼说道:“殿下,您听我说……”
李玄两眼一闭,一下子倒在了李修齐的怀里。李修齐忙用手推了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李修齐只好叹了口气,用手把李玄的身子摆正,两臂小心翼翼地环住怀里的人,深深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怎么脾气还是这么倔……”
第二日,李玄从树下醒来,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胀,整个人都头晕目眩的。他一手抱着脑袋,艰难地从树下爬起来,心想,这话啊,永远不要说得太满,昨日还在抱怨自己不醉酒的体质,今日便好好的尝到了宿醉的苦头。
他坐直身子,便见天冬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一脸喜悦的走了过来。天冬在他身旁坐下,道:“这是给你留的醉酒的药,你一口把它给喝了吧。”
李玄皱着眉头接过这碗黑乎乎的东西,问道:“这是你师父那怪老头给配的?”如果这药是那老头给配的,李玄说什么都不会喝,谁知道会不会喝了下去酒是醒了,但要上吐下泄一整天呢?
天冬摇了摇头,答道:“我师父昨晚也喝多了,还倒在药圃里没醒呢,这药是李总督给配的。”
李玄一听,眸色微沉,他有些想不起来自己昨晚做了什么,只是记得他十分的火大,现在想想他都不敢保证自己最晚有没有揍那个亲完嘴就翻脸不认人的家伙。
李玄尝试着回忆了一下,仍是什么也没想起来,便叹了口气,一仰头将那碗药给喝了。他没想到的是,这药居然没一点怪味,倒有些清甜,李玄便问道:“这里面是放了什么东西,怎么一点都不苦?”
天冬答道:“李总督好像是特意放了些甘草,我也不大明白他为什么要放这一味药。甘草一般是为了哄不好好喝药的小娃子才放的东西,不过应该是我学艺还不精,不懂甘草别的药性|吧。”
李玄听了两眼盯着那只空碗,心里又想哭又想笑的,他心道:“你要么便对我好,要么便对我不好,你这样一边对我如此之好,一边又不许我喜欢你,这是要我怎么做才好?”
喝完药,李玄便上村子里去了,他得记录一下村民的情况。虽然这次的大水并没有造成影响,但李玄还是觉得小心为好。
到了村口,李玄便见那日送上山的五娃正光着屁股坐在村头玩泥巴,便走了过去,问道:“你家大人呢?”
五娃仰头见来人是李玄,便眼眉一弯,笑道:“是大哥哥呀,我阿爹和阿娘都在屋里,不过我阿爹病了……”
李玄听了便问:“是怎么病了?”
五娃摇了摇头,答道:“这我也不知道,今早阿爹突然病得起不来床了……脖子肿得老大。”
李玄听了觉得这病有些奇怪,脖子肿大不知是什么怪病,觉得还是马上请大夫来看看为好,便拍拍五娃的头,道:“你先等等,我马上去叫大夫来给你阿爹看病。”
李玄回到营里,见天冬还在原地,便开口道:““村里有人病了,你师父呢?快请他来看看吧,怕是什么怪病……”
天冬皱起眉头,道:“我师父酒都没醒,我还是去把李总督请来吧!”
李玄现在都听不得李修齐的名字,便道:“你叫他有什么用?他又不是大夫,再说了,他又是总督,每日工事繁忙,哪里有事情去给人看病?”
“你说的也是……”天冬忙将碗一收,道:“我现在就去把师父给弄起来。”
进了院子,却见那老头还睡倒在花圃里,一头白发上夹满了杂草。那老头的脸埋在土里,嘴边呼呼的打着鼾。天冬的从小学的是尊师重道,便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推了推那老头,道:“师父,您醒醒……”
那老头眼晴眯开一条缝,道:“酒,酒我的酒呢?”
李玄不由急了,喊道:“没酒了,您快醒醒,村里有人病了,要您赶快去看看!”
那老头这才醒了,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到屋里拎了只药盒,琅琅锵锵地跟着天冬和李玄往村里去了。李玄不由懊悔了,他心想,这么一个酒都没醒的大夫,估计还比不上读过几本医书的李修齐呢。
才刚到那户人家屋外,李玄便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那股味道像是肉放久了腐烂似的,越往屋里走,味道越浓烈,到了屋内的床榻前,便能看到这气味的来源,一个面色腊黄的人正躺在床上。
那人的喉咙肿得老大,双眼突出,不停的咳嗽,而他每咳嗽一声便会牵扯到腹部,引起一股绞痛。
李玄问道:“这是得了什么怪病?”
老头没有说话,整个人都变了,神色严肃地从药盒里取出来一根银针,将那人脖子上挂的大瘤子给跳开,黄色的脓水流了出来,而那根银白色的针前端一下子变成黑色。
老头低眼看着那变了色的银针,一脸沉重。他又似乎有些不确定,犹豫了一会儿,用手凝神把了把脉搏,然后将那人的手给放回被子里,站起身。对李玄说道:“李总督呢?把李总督叫来,我有事儿跟他说。”
第28章
李玄见老头难得这么严肃,便也顾不得他和李修齐之间的尴尬,慌忙出门去要去把李修齐给叫来。还没走多远,却听见那老头低声跟天麻叮嘱道:“你去把病人喝水的杯子,吃饭的碗筷,还有洗脸的毛巾都拿去给烧了,然后叫这家的人不许进这个房里来。”
李修齐到了老头的房里,问道:“您老叫我来是为何事?”
老头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道:“大水之后通常便会伴随着饥荒,饥荒之后便是瘟疫,这是一场连续的劫难。现在大水被堤坝给挡住了,但是瘟疫不会,它这家伙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李修齐一听,问道:“是村里有人患了瘟疫吗?”
老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答道:“饥荒之后往往会跟着爆发瘟疫,有人便说这是上天要洗净人间的罪孽。我是个大夫,我信神,我也信医。所以我对这有一点自己的愚见。水灾和瘟疫之后会造成大量的人丧命,他们往往全家人都没了,尸骨没人能收去,便堆在地上,腐烂掉了,这烂掉了的肉是最能生病的,所以往往紧跟着便爆发了瘟疫。但是现在奇怪的是,这一次的水灾被挡住了,没有人丧命,但是,”老头微顿,“如果我没有诊断错的话,村里有人得了瘟病,我这辈子,还没有诊断错过……”
李修齐听了,脸色一沉,道:“这件事我知道了。”说完起身,“我现在便去安排。您老可有治疗这瘟病的方法?”
那老头摇了摇头,道:“我现在只能帮这病人把命给吊着,让他不死,至于他到底是怎么患上了病我一概不知。不知道他如何患病的,便不能阻止下一个人得病。”
李修齐听了点了点头,行了礼便退了出去。李玄在门外等着他,这房门并没有掩上,他们说的话李玄听得清清楚楚。李玄问道:“你现在准备怎么做?”
李修齐看了李玄一眼,道:“我现在要把这件事跟卫大将军说了,看能不能把这消息给压下来。”
“压下来?”李玄不可思议地反问道,“压下来?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可以压下来?”
李修齐反问道:“如果这件事让全村的人知道了,那么这瘟病便能治好了吗?并不能,这样做只会造成村民之间的恐慌,他们会害怕,而现在这种时候最不需要的便是恐惧。”
李玄听了冷声问道:“你这么做和那日卫大将军那日执意要烧死荣诺有什么区别?事情是什么样,便是什么样,有什么好遮掩的,村里有人得了瘟病,这件事就该让大家知道,让他们好做好准备。”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根本都做不了准备。”李修齐淡淡答道,“现在还不知道是为什么会得病。那大夫说得对,以往如果是水灾之后出现瘟病,十有八|九是因为灾民的尸体处理不当,但是现在并没有发生水灾,就无缘无故得出现了,到底是什么原因没有人清楚。所以我们不能让他们知道,你也看到了,村民们个个淳朴善良,听风就是雨的,这一消息不能传出去。”
李玄一时无言以对,只得让李修齐去找卫忠了。他转身往村里走去,一到村子外面,便被几个村民给团团围住,他们问道:“你几日是不是跟军医一起去给孙家看病了?是什么病呀?是不是瘟病?”
李玄被这么一问,又想着李修齐刚刚说的那番言之凿凿的歪理,不知怎么回答,只得敷衍几句说他也不知道。可那些村民哪里相信,他们觉得这就是说明他心虚,就是说明是瘟病,于是马上七嘴八舌的说出去,说发瘟疫了。
消息的确没被压住,瞒了几天,最后还是都知道了。患病的那家姓孙,孙家丈夫得病没几天后便死了。他的妻子,一个年纪不算青的寡妇,带着他的八个孩子坐在村口哭,而孙家丈夫的尸体放在平台上面,怎么也不肯火化。
白胡子大夫知道此事后马上赶了过来,说这尸体一定要马上烧掉。孙家寡妇怎么也不依,说他们是从西边过来的,向来奉行的是入土为安,孙家的尸骨不能用火烧。
这下白胡子大夫只得说了实话,说孙家丈夫得的是瘟病,要是不烧,怕会让别人也染上。这一下子,瘟病的说法从流言变成了真相,整个村一下子全乱了套,大家都怕极了。要收拾好细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他们走不了了,卫忠带着军队把村落给围了起来,谁也不让走,因为现在还不知道这病到底是什么病,村里又还有没有人染上。出了村往西走几里地便是西部最大的镇子,这镇子里住了几万户的人家,千万不能让瘟病扩散到镇子里去了。
李玄突然在一群混乱的人群里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地上,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孙家五娃蹲在他知道的蹲在他阿爹的尸骨前,用手抓着地上的泥巴,揉成小小的弹丸子玩儿。那孩子小,还不知道事儿,不知道他成了没爹的娃子了。
李玄心里不由一阵难过,转头朝李修齐低声问道:“这瘟病能找到治病的方子了吗?”
李修齐答道:“现在还不知道这是什么病,军医只是开了些普通的药,让村民先喝了,至于有没有用还要看他们喝下去了之后会怎么样,还要找到孙大为什么得病才行。”
不只是村民,营里的将士也每人都喝了一碗黑乎乎的草药汁。这草药里没都是一些温补的药材,意思就是没什么用但也吃不死人,李玄乖乖将那药喝了,想着就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便想试着找找孙大得病的原因。
这日五娃还在村口玩泥巴,李玄走到五娃面前,蹲下身子,问道:“嘿,小家伙,你在干嘛呢?”
那男孩扬起头,瞧了瞧他,答道:“我在玩泥巴。”
李玄轻轻一笑,问道:“你能不能等一下再玩泥巴,先帮我一个忙呢?”
那小孩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等着李玄先说要帮什么,再回答。李玄心想,这孩子还是个人精,便单刀直入,说道:“你能跟我讲讲你阿爹这几日做了些什么吗?”
那小孩眼咕噜一转,答道:“我阿爹早上去捕鱼,然后晚上回来,和我阿娘一起睡觉。”
“捕鱼?”李玄转念一想,问道:“你阿爹是在哪里捕鱼的?”
“在安曲江上。”
“这个我知道,”住在安曲江边上还能上哪儿打鱼去?“在安曲江的那儿呢?”
“那儿……”小孩指头一指,李玄扭头,这是哪呢,真是只在此江中,水深不知处啊。
李玄想着这孩子也就这么大点,再怎么问也很难问出个所以然来,便朝着这小孩指的这么大的一个范围走去,边走边四处搜寻着,希望能找着些蛛丝马迹。
走着走着,李玄觉得他似乎闻到了一丝怪味,这味道和孙大房里的腐烂味有些神似,但又不尽相同,还夹带着些江水的水汽和鱼腥味。
李玄便顺着这味道走,越走这味道越浓烈,也越让他作呕。李玄只得用手捏住自己的鼻子,往味道更重的地方走去。这时他发现,原来这安曲江有一个转弯处,那个转弯处刚好在一块山石的旁边,而这山石下面堆着密密麻麻的一层死鱼。
原来是那日地震不仅仅是震起了巨大的江浪,还震死了这么多水里的鱼,这些鱼死后只能翻着白肚皮随波逐流,最后统统聚集在了这里。
李玄一想,这孙大是捕鱼为生,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是误吃了这江里的死鱼而得了病,于是大步往村子赶去。
离村子还有几里远,李玄便听见激烈的争吵声,只见村民正歇斯底里的冲卫忠怒吼着:“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难道你要我们全在这里陪葬吗?”
李玄快步走到立在一旁的李修齐身侧,问道:“这是怎么了?”
李修齐答道:“这便是让村民恐慌后的结果。他们一定要走,可是我们不知道他们是否染上了瘟病,不能让他们走。”
李玄听见卫忠高声喊道:“各位村民,请你们听我卫忠一言。现在我们的军医还不知道孙大是为什么得了病,也不知道村民中是否有人已经染上了但却不知道。所以请大家给我们一些时间,让我们弄清楚这瘟病的来龙去脉,等到事情都清楚了,我们谁也不会染病。”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要是你们要花一年的时间呢?那个时候就算没得病的也被逼得染上了吧!”一个村民愤怒的喊道。
李玄觉得事不宜迟,便不再听卫忠回应了什么,慌忙往那白头发大夫那儿奔去。他一进屋,便将他在江边发现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那白头发大夫一听,心里有了谱,从屋里出来,走到情绪激动的村民面前。对还在抹眼泪的孙家寡妇问道:“孙大可曾吃过鱼?”
孙家寡妇一愣,答道:“昨日他在江上打了一天的鱼,说江里的鱼不知怎么的这么少。不过他没在家里吃,身上也没带干粮,而是自己在外面吃,我也不知道他吃了什么……”
那老头听了,问道:“那你知道昨日他是和谁一同去打鱼的?”
孙家寡妇告诉他,是和孙白一起去的。那老头便问孙白知不知道昨日孙大吃了什么。
孙白说孙大昨日没捕着鱼,江里不知怎么的都飘着是死鱼。他身上也没带干粮,便抓了一条半死不活的烤着吃了。
老头便问道孙白吃了没,孙白摇了摇头,说他是吃过了才出门打鱼的。老头这才松了口气。他提高嗓门,一下子盖过了正吵闹着的村民,大声问道:“这几日可有人吃江里的鱼?”
有几个村民听了,脸色一变,结结巴巴的答道:“我吃了,不能吃吗?……”
那老头一改平时疯疯癫癫的性子,面色一沉,说道:“吃了的请跟我到我的院子里来,”他顿了顿,又看向还趴在地上哭的孙家寡妇,道:“孙嫂子带着这些孩子们一起过来吧。”
第29章
这几个人心里忐忐忑忑的跟着老头去了他的院子里,一人分了单独的一间房子,全给分开关了起来。
这些人都吓傻了,连闹都没有闹,一个个乖乖的在房里的那张小床榻上坐着。老头出来,朝跟着过来的李玄问道:“你带我去你说的那个地方。”然后又回身跟天冬说道:“你现在上镇里去,看能不能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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