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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血-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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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啊……”
李修齐正要答话,一名小厮走上前来给李修齐递上了一片简牍,李修齐展看了,自嘲地笑了一声,然后将那简牍递给了李玄。李玄接了过来,展开一看,却见那简牍上写着一行字,那笔力入木三分,颇有气势,那行字是:“谢大皇子殿下不杀之恩。”落款三个字:“李学林”。
学字下为“子”取做“梓”,霖字上为雨,遇雨成林。李玄身子一怔,他终于想起来这白神医他是在哪里见过。
那时他还不大,在宫里看到过一卷历代皇子的画像,里面有他的父皇,还有父皇的两个哥哥,一个大哥,李玄听说是皈依了佛门,没留子嗣,还有一个是他父皇的二哥,是当时皇帝最宠爱的皇子,立为太子,但后来战乱之时被他父皇俘虏,赐了毒酒。而李学林便是他流落民间的血脉,李玄的堂哥。
李玄握着那简牍,立在原地,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这时,李修齐对他冷冷地说道:“殿下,这最忌的是妇人之仁,李学林这个祸根不去,他日被去掉的,便是殿下您了。”
李玄静静的听着,他想起李修齐一遍又一遍的跟他说要他不要插手这件事,那时他一点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以为是因为李修齐不信他。现在他全明白了,李修齐不过是为了保护他,他和李学林之间不只有血海之仇,还有利益之争,总之最后都是会斗得你死我活,而他心又软,总是想着放人条生路算了,可李修齐不这么想,他想的是替李玄将这手刃血亲的脏活给干了,那么李玄并能落得一世安稳,又堂堂正正。
没能找到人,李修齐便将他和卫远手下的人马都给带了回去。偌大的厅堂一下子又只剩下李玄一个人了。不,还有一个哭哭啼啼的药铺掌柜。
那药铺掌柜趴在李玄的脚边,呜呜咽咽,李玄叹了口气,道:“你哭个什么?要哭的也该是我才对吧。”
那掌柜的哭诉道:“白神医,白神医怎么可以这样?他说了我是他的人呢,我以后跟着他,他罩着我的……没想到他是个骗子,大骗子,居然这么不告而别一走了之,他,他欺骗了我的感情,我那么信任他!……”
李玄冷笑了一声,道:“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自己会别骗?还不是因为你蠢?”
第38章
李玄后来才知道,原来昨晚他一夜未归,李修齐带人四处找他。一开始担心他是在林子里迷了路,便带人进山里找,后来又怕他是失足掉进江里,又带着人到江里捞,就这么到处折腾了一晚上。最后天亮了,李修齐才直接带着人就去了仁医药铺。李玄心里明白李修齐是怎么想的,李修齐的心里一定是早就猜到了他会不听劝的去找李学林,但心里又极其希望是自己猜错了,便这么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找,到处找。
李玄站在李修齐的屋子前犹豫了一挥,走过来走过去,不知道要不要敲门,更不知道这扇门开了之后,他又要说些什么。这么走来走去人也走得累了,李玄便干脆坐在了李修齐房门前的阶梯上,用手撑着头,静静的看着月亮洒在前厅里的一片白霜。他心想,李修齐一定是生他的气了,气他倔气他犟,气他坏了大事儿。
已经立了秋,天渐渐转凉,一阵晚风吹了过来,让李玄的眼皮子合了起来。在迷迷糊糊之中,李玄似乎听见了一阵脚步声,他眯开一只眼睛,看见有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来到他的身边,将肩上的披风解了下来,轻轻的盖在了他的身上。
李玄低下头,用手摸着那玄色官服上精细绣着的花纹,轻声笑了,原来无论李修齐是有多生他的气,也绝不舍得让他冻着,只要能这样子,那便还有救。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李玄揉了揉眼睛,轻声问道。
“有点事,耽误了。你怎么不到屋里去坐着?在外面坐多久了?”李修齐一边问着,一边伸手试了试李玄手背上的温度。
李玄第一次觉得血气方刚也有血气方刚的坏处,他在外面这么等了一个多时辰,手却还热乎的跟个火炉似的。如果他现在手是冰冷的,李修齐一定二话不说就把他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心里了……
“我不知道你不在屋里,我怕你还在生我的气。”李玄答道。
李修齐听了并没有笑,说:“我没有生殿下的气,我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真的没有吗?”李玄皱起眉头,道:“虽然你的喜怒哀乐从不写在脸上,但是我知道,你现在非常生气。”李玄顿了顿,细细的看着李修齐那双黑亮的眼睛,然后低下头,道:“有时候,我倒是希望你能对我发下脾气,这样至少能把话给说开了,你就,你就不生我气了。”
李修齐侧眼看着李玄,道:“殿下真的多虑了,我没有生气,一点都没有,只是有些后怕罢了。”李修齐转头看向院里的那片白月光,道:“殿下,您今天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了。李学林现下没有对您动手,不过是因为他的实力还不够。这么多年,他一直在韬光养晦,不用多久,他便有能耐搅个天翻地覆了。”
李玄点点头,道:“我知道,而且他有一个很好的由头。他算是出师有名,到时候站在他那边的英雄豪杰,不一定会比我少。毕竟,”李玄的眼里有些落寞,他淡淡的说道:“毕竟他身上是纯正的宇晋国血脉,不像我。”
李修齐听了,回过头,认真地看着李玄,道:“殿下您一定不要这么想,您可知道,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辅佐您成为宇晋国大帝。”
“这就是你唯一的愿望呀?我还以为会是别的什么呢……”李玄说道,“为什么呢?为什么你这么看好我?我从小就不爱读书,四处闯祸,今日更是闯了一个大祸。我一直觉得如果我父皇还有一个儿子,那他肯定不会管我的。倒不是什么纯不纯种,只是说资质,我资质不好。”
李修齐道:“您资质很好,您有一个很难得的资质,不是仁心仁德,而是谦卑。地位越高的人越听不进去别人的话,可您不一样。还记得以前我教您念书吗?那时我就发觉了,无论是什么,您都是一学就会,知错就改。这种资质比什么天生聪慧更好。一生下来聪明绝顶,就容易傲气,而做事情最忌讳的就是太过高傲。”
李玄听了一笑,道:“那你还真错了,我可听不进去别人的话,我父皇说我是个石头脑袋,油盐不进,可能,可能我就是喜欢听你的吧。”
李修齐便道:“那殿下就再听我一次好吗?李学林这件事,您就先不要管,更不要穷追不舍,让我来处理。”
李玄点点头,道:“好,这次我听你的,反正人也跑了,一时半会也抓不回来。”然后李玄接着说道:“其实我有一个计划。在客栈的那一日我曾写信给李绯,三日后运来的粮草有两批,一批是真粮草,会运到营里来,救济受瘟疫侵害的村民,另一批粮草则不会运来。因为我让李绯将这批粮草换成了白银,一级一级的下来,这一路上不管是哪一级的动了这笔白银,都会由探子记下来,然后罢掉官职。”
李修齐听了点点头,道:“这个方法虽然可行,这样做还是会有几个问题,首先那个探子您能肯定不会被收买吗?而那些老练的贪官有会不会发现这笔白银是个诱饵呢?”
李玄摇了摇头,道:“那名内探是父皇指派给李绯的,不可能反水。而这份信是我亲手交给了客栈的伙计,看着他寄出去的,所以消息不可能泄露。”
李修齐点点头,道:“殿下想的真是周全。”李修齐微顿,接着说道:“现在患有瘟病的人也都治好了,过些日子京城运送的粮草到了,您就,跟着回京去吧。”
李玄听了抬眼认真的看着李修齐,问道:“那你呢?你真的不回京城去了吗?”
李修齐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头,道:“我现在也不知道,我这次来南部是为了寻找一个答案,可是现在……”李修齐说着,自嘲地一笑,“却似乎并不想知道了?”
李玄不知道李修齐来南部是为了寻找什么,但从他落寞的神情上推断,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李玄想安慰李修齐一下,可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怕自己开口就说错话,让李修齐更加难过了,李玄想了想,便道:“要是不想知道了,就跟我一起回去吧。等京城来的粮草一到,我便能从李绯排的探子那儿得到白源贪污的情报,等我处理了他回京,还能跟父皇邀功呢。”
李修齐听了一笑,道:“殿下想的道倒是很好,不过您现在回去也该封王了。”
李玄抓了抓头发,道:“是啊,算虚岁要及弱冠了……”李玄想到李绯说的他父皇已经跟他安排好了一排美女要逼他成亲,李玄不由头痛,心想回去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儿呢。他父皇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说什么也不可能让他终身不娶为李修齐守身如玉啊。
李修齐似乎知道李玄在想些什么,便不动神色的望向别处,说道:“殿下天色已经晚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李玄只得从李修齐屋前的阶梯上起来,往对面自己的屋子走去,回到自己的房间,李玄又推开窗户偷偷看向对面,见对面的屋子里没有点蜡,想着李修齐估计已经睡了。便也躺在床上睡下了。
第二日,卫远来找李玄跟他说从京城来的粮草已经到了。李玄心想来得居然比他想的还要快,看来这李绯这次做事相当的靠谱,然后从卫远那儿接过李绯的信,一目十行的读了起来。
这信还挺长的,洋洋洒洒三大页纸,其中卫大哥一共出现了二十八次,小齐哥一共出现了三次,而他,从头到尾提都没提。李玄不由气结,心想再怎么说他也是李绯的亲弟弟啊,她亲弟弟被人砍了,这个做姐姐的居然不闻不问,光顾着问卫大哥的私事儿了!
但是气归气,李绯帮了他这么个大忙,那他也得回报一下,于是李玄便找了个空闲,开始对卫远软磨硬泡,打探起来了。
卫远刚将粮草帮忙卸了下来,就见李玄一脸高深莫测的走了过来,在他旁边坐下,谄媚的一笑,问道:“卫大哥,说起来你今年也二十有五了吧。”
卫远有些摸不着头脑,便点了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李玄便道:“卫大哥,你这个年纪是该娶妻生子了,你看胡大哥,孩子都辣么大了,你不考虑一下?”
卫远这下听明白了,便哈哈一笑,道:“怎么,你想给我说媒啊。不过你认识的女子应该个个都是名门闺秀,我一个大老粗哪里配得上呢?”
李玄便道:“配不配得上哪里是我说得算,哪里又是你说的算,当然是人家姑娘说的算啦!”李玄在心里呐喊道:“卫大哥你配得上配得上,你和李绯配那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当然卫大哥你才是那朵娇艳的鲜花啊!李绯这个小魔头赶快嫁出去吧,吃定他这么多年,总算能当成一盆子水给泼了。”
卫远听了又是哈哈一笑,道:“这话说得倒是中听。”
李玄便又问道:“卫大哥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呢?温柔的,还是霸道的?脸蛋好看的,还是身材超好的?”李玄实在是问不下去了,便将那张纸上的词汇里挑了几个他能说出口的,然后就打住了。
卫远想都没想,道:“漂不漂亮倒是无所谓,”李玄一听,眼睛一亮,心想,李绯你有希望了。“合眼缘就好。”李玄一听心又沉了下去,这合眼缘的难度更高啊,就算你漂亮到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一句不合眼缘就能打死啊,还不如直接要漂亮的呢。
卫远接着说道:“温不温柔倒也无所谓,”李玄又是眼前一亮,姐,你有戏了。“不要太刁蛮就好。”李玄不禁要仰天长啸了,刁蛮,刁蛮这个词就是为李绯量身打造的,这世上应该找不到比李绯更加刁蛮的姑娘了。
李玄已经心如死灰,觉得卫远就算是瞎了这辈子也不会看上李绯的,便叹了口气,问道:“那你觉得我姐怎么样?”
卫远一听惊讶的下巴都掉了,“你,你姐?大公主?”
李玄点点头,卫远黝黑的脸庞一下子更黑了,不过李玄觉得这不是在黑脸,而是在脸红,而卫远的两个红彤彤的耳朵更是证实了李玄的猜想,卫远结结巴巴的说道:“殿下,殿下您这是在说什么呢?大公主,大公主那么漂亮,又温柔贤淑,大家风范,怎么能和我在一起呢?”说完便转过身去,佯装着数着清点了无数次的草堆。
李玄先是一愣,觉得事情的发展实在是太出乎意外了,便惊讶地问道:“你觉得李绯漂亮?”
卫远不做声,半晌才点了点头,道:“嗯,漂,漂亮……但是我只是把她当作妹妹,和你一样。”
李玄不由皱眉,大呼道:“妹妹,这么多年你一直把我当作你妹妹?”
“不是,不是,”卫远忙摆手,道:“我是把你当作我弟弟,把大公主当作我妹妹。”
李玄惊呼道:“天啦……”他已经无法理解这个世界,更无法理解异性恋的爱情。
李玄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回到自己的房里,给李绯写了封信,信上只有两个字“有戏”。
第39章
李玄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一件事便是将这卷画给收好,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壶茶,咕噜咕噜顺着喉咙喝了下去。李玄的心里有些慌乱,当一个人知道了自己不敢知道的秘密都会像他现在这样,宁愿当时不要手贱,宁愿自己不要知道。但当事情已经发生的时候,做缩头乌龟是没种的,只能硬着头皮上,这才能叫汉子。
李玄伸手捋了捋头发,从屋里出来,往李修齐的房间走去。李修齐的房里安安静静的,李玄站在门外侧着耳朵听了一会,举手想敲门,举到一半又泄了气的垂了下来。他回过身一下子撞到往房间走的李修齐,李修齐对他微微一笑,说:“殿下是来找我吗?怎么不进去?”
李玄眨了眨眼睛,把到了嘴边的话变成唾沫给吞了进去,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儿……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李修齐一手将房门推开,示意李玄到屋里谈,一边答道:“ 白府的事我也听说了。”
李玄在李修齐的房里如坐针毡的捱了些时辰,起身找了个理由便走了。他一屁股做在走廊上,深深叹了口气。人都不喜欢带来坏消息的人,而人也不喜欢给别人带去坏消息,李玄现在便抱着一个难以置信的坏消息,坐在门口发愁。
他不想成为那个告诉李修齐这个消息的人,但他也不想骗李修齐,就像如果有一天他发现李修齐有事儿瞒着他一样,他会生气,更会失望。
李玄就这么在走廊上做了半晌,什么头绪也没想出来,却见这太阳竟然快下山了。
天冬兴冲冲地从外面跑到院子里,在李玄身旁坐下,笑眯眯地说道:“怎么这么愁眉苦脸的,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李玄听了笑了笑,人都喜欢带来好消息的人,他也是。
天冬便接着说道:“我听卫大将军说现在村里的人已经可以到处走动了,瘟疫已经被治好了!”
瘟疫治好了的确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李玄的心里也跟着好受了些,毕竟他们现在安全了,能接着活下去了,至于别的事儿,再怎么大在生死面前总归是小事。
李玄说道:“这真是个好消息,你师父呢?可又喝了好多酒?”
天冬摇摇头,道:“咱们还是不说他吧,他现在不高兴。”
李玄便道:“好,那我们不说他了。说说别的,你能告诉我这几味药材吗?”
天冬两眼闪过一丝精光,笑道:“你也想学医?你想学便学,但我丑话可要说在前面,学医可是讲究慧根的。”
李玄道:“我不是想跟你学医,我是想给你看一个东西。”说罢取出白源给他的那个小蓝本子。翻到末页,给天冬看上面罗列的几味药材。
李玄虽然不懂医术,但从天麻那儿借来了几本翻着看过,这几味药十个里面有五个他是认得的,所以他知道这几味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药。按理说这册子里记得应该都是相当名贵的东西,凭空多了这几味廉价的药材,李玄很难不去想这是不是又是白源给他留下的一个讯息。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李玄觉得他就是猫爪子里钳住的一只小耗子,被白源随心所欲的摆来摆去,他总是比白源要晚上一步,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白源人早就没了。
天冬侧脸看了看那几味药,想了想,说:“这几味药是有什么问题吗?”
李玄摇摇头,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天冬顿了顿,道:“没有,就是很普通的药,给染上风寒的小孩喝的。”
李玄听了心里有些失望,他将册子收起来,道:“看来是我想多了……”
天冬便道:“你以为这是什么?”
李玄答道:“我以为这是暗语,但是我把所有字的第一个字给连起来看也不是什么讯息,你也看不出什么玄机。只能是我想多了。”
天冬点点头,道:“可能真的是你想多了,其实这讯息并没有你想的这么复杂。”
李玄便问:“这是什么意思?”
天冬道:“你想,这讯息是别人特地留给你的,那他应该是知道你并不懂医,所以你不该让我帮你从大夫的方向想,可能这个讯息非常简单,就像药代表药铺那么简单。”
“药铺……”李玄突然灵光一闪,他忙将册子掏出来再看了一遍,这讯息的确非常的简单,简单到他从一开始便忽略掉了。
李玄从地上腾地起身,伸手揉了揉天冬脑袋顶上的乱发,道:“天冬谢谢你,你太聪明了。”
天冬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道:“你这是想明白了?”
李玄点点头,道:“想明白了,全想明白了。”
这个讯息的确如天冬所说,是专门给他的一条极其简单的讯息,简单到他一时想偏了。这一页纸上的所有药都是白色的,就像天冬所说,药代表药店,而这白色正指白神医。
李玄想明白之后心里十分高兴,兴冲冲地抓住天冬的手臂,道:“现在我们去见见你那怪脾气师父。”
这世上虽然有巧合,但绝没有这么巧的事儿,不可能两个毫不相关的人会将院落修得一模一样,那么排除了绝对的不可能,剩下的这个可能无论再怎么可笑也是合情合理的,就像现在这样。
李玄来到白头发大夫的院落里,这院子原来不只是和白神医的院落九分相像,完全是一模一样,就连这药圃里药材种的先后顺序都是一致的。李玄便对药圃里捣鼓地白大夫问道:“白大夫,您这药圃是按什么排列的?
那白头发大夫爱答不理的点了点头,道:“怎么?就你也能看出玄机来?”
李玄摇了摇头,道:“我资质那么愚钝,哪里看得出来!”
白头发大夫这才露出“就是这样嘛”的笑容,道:“是啊!”
李玄自嘲地一笑,问道:“那您就跟我说说嘛!您医术高明,睿智极了,跟我说说这院落里藏着什么样的大智慧!”
白头发大夫被这么一夸,不由飘飘然了,便道:“这是按我师父的方法排的。根据奇门遁甲之术排列,让屋里的人能百病不侵。当然了,这不过是个说法罢了,该生的病,最后还是会生的。”
李玄听了问道:“您师父?您还有师父?”
白头发大夫翻了个白眼,怒道:“我当然有师父,难道我是一生出来就这么老?这世上,论医术我不服任何人,但是我服我师父!”
李玄想了想,便问:“那您的师父可收了几个徒弟?”
白头发大夫捋了捋胡须,道:“怎么,你也想拜师?我可告诉你,拜师父这种事儿可是要看资质的。就你这资质我都不肯当你师父,你倒还想拜我的师父为师,怎么还想跟我平起平坐了?我告诉你,你也就能拜天麻为师,要是他愿意的话!”
李玄被这么一通贬低,心里也不由不爽了,他心道:“哼,谁想跟你这糟老头学啊!”但脸上还是带着谄媚的笑,好声好气地问:“我就随便问问,我这不是想知道这世上可有和您一样资质高的人嘛!”
白头发大夫就好这一口,便接着说道:“哼,我是开山弟子,第一个!那些师弟们我放都不放在眼里,不过……”
李玄不由摒住呼吸,他觉得重点应该就在这不过的后面了,“不过什么?”李玄问道。
“不过,我有一个师弟倒还不错。他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比我小了近四十岁,”那白头发老头侧脸看了看李玄,道:“你可是属马的?他应该跟你差不多大。”
李玄摇了摇头,道:“我是,我是属猪的……”
那白头发老头听了点了点头,道:“看你应该也是……我那师弟是属马的,长得就很是机灵,看过的书都不会忘,什么都知道,小小年纪就不得了了!不过他命不好……”
“怎么不好了?”李玄问道。
“小小年纪就没爹没娘,跟着我们这些大老粗学,日日跑进跑出,还会被欺负,总之日子对他来说应该不怎么好过。不过他这人吧,性子狠,如果以后走的是正道,那一定是会出人头地的;但要是入了邪道,那也是一代枭雄。”
李玄若有所思的低下头,问道:“他,他怎么狠了?”
白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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