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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君子-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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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和尚聊有什么意思!反正,再过段时间,就要到大宴封禅了,到时候,不光中原的高手,各国的高手我们都能看到。”一个少年说道。
  一人思索道:“我提议:我们去把百里灯叫来!”
  “百里灯,是十三卫的那个吗?你叫他来做什么?”
  “他没进皇宫之前,好像就是哪个门派的门生,后来归顺朝廷的,这种事情,他肯定知道的多!”
  “谁去叫,谁提的谁去,子规,你去!”
  被点名的少年,连忙说道:“我不去!十三卫凶死了,我害怕。赵小岚,你比较厉害一点,你去!”
  赵小岚也有些犯怂,说道:“我就不去了吧……”
  子规道:“你害怕啦!你不是号称大侠吗!”
  赵小岚:“我……我倒不是怕百里兄,只不过我与十三卫其他的人不熟……”
  争论不下之时,明长宴道:“好啦,都别争了,我去!”
  子规道:“你?”
  明长宴笑嘻嘻:“就是我!”
  他一挥手,突然喊道:“百里侍卫!看这儿!”
  众人齐齐转头,原来,在他们讨论之时,十三卫的小队正好在皇宫巡逻。百里正好巡逻到此处,被眼尖的明长宴发现。
  百里灯上前几步,拱手道:“娘娘,赵公子,小王爷……”
  赵小岚拉着他:“不用全叫完,你今天下午哪儿都别去了,就在这里跟我们玩。”
  百里眼神扫了一圈,亭子里的几位少年,不是王爷就是皇子,他一个也得罪不起,因此道:“赵公子有令,莫敢不从。”
  甫一坐下,子规便开口:“百里灯,你快说说,你以前在江湖,有没有遇到过一些可怕的事情。要和这个万针穿喉一样刺激的!”
  百里灯道:“我曾经做门生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有也只是道听途说。”
  子规催道:“道听途说就道听途说吧,别吊我们胃口啦!”
  百里灯思索了片刻,点点头:“好。那我说一件事情,这件事,是我从别人口中听来的。”
  “‘万针穿喉’虽然是第一次在皇宫出现,但是在中原武林,已是多次出没,毫不稀奇。曾经有一个门派,无故遭遇了一场灭门之灾,而灭门的凶手,却在这一场杀人狂欢中,故意留下了活口。”
  明长宴原本没有兴趣,听到留有活口,登时稀奇:“活口?他既然要灭门,又为什么要留下活口?”
  百里莞尔道:“因为这个人,他是一个疯子。”


第23章 伪君子(一)
  首先听到的,是一串清脆的铃声。
  少年在铃声中渐渐清醒。这是十分悦耳的声音,就好像清泉和流水,听之如梵音阵阵,心静神怡,让他感到很舒适。少年凭借自然醒的习惯判断,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清晨,今天是轮到他起床烧饭的日子,他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陡然一惊,他的意识完全清醒。
  无意间手好像碰到了什么,是人?谁躺在他身边?有液体?是血?总之,十分显然:他不在自己房间里。
  “最后一个,醒来了是吗。”
  少年猛一抬头,听闻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不知怎的,他浑身上下的的汗毛都炸了开来。在上方,他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只见那人影似乎抬起手动了一下,忽闪一下,油灯点亮了起来。
  眼前所见的是一地的死人。大殿两旁,他们死得千奇百怪,姿势扭曲,面目狰狞,万针穿喉。口、鼻、胸膛,千八百根银针从内破体而出,血浆迸射,骨肉模糊。这一地的死人,不久前还活生生的——是他的同门师兄弟。他现在看到的景象过于突然且惊悚无比,少年心跳骤然停止了半拍,脑子一片空白。他分明和平时一样地醒来,睁开眼,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场景?
  少年根本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双腿如同灌了铅,一动也不敢动。他甚至不敢多看一眼那个青年的脸,只看到在那黑衣青年的脚边,还有唯二的两个活人:掌门和大师兄。
  他们的脸上是和自己一样惊恐的神情,两人未被任何工具束缚,却被那个大不了自己几岁的黑衣青年的气场压制得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掌门浑身一抖,骤然行进。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黑衣青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没工夫回答你。”顿了一下,手上一边玩弄着别致精巧的铃铛,一边道,“不过我今日心情好,不准备杀干净。”
  青年的眼神满是阴霾,周身死气沉沉,毫无生气,完全不像他自己所说的心情之好。
  “林掌门,我把选择权交给你,你看看这两个,”少年见他指了指自己和大师兄,“你想让哪个活下去?”
  听到这里,少年睁大了眼睛,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死定了。
  他天资平平,丝毫没有过人之处,而大师兄则根骨奇佳,平日里又最受掌门宠爱,师弟爱戴。无论是资质还是地位,他都比不过大师兄。况且,他的命早在十年前就该死了,如果不是掌门将他从雪地中捡回来,他恐怕苟活不到现在。如果掌门要他把这条命换回去,他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可尽管如此,少年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却也没有减少半分。掌门仁心仁义,在江湖上也素有美名,他对自己亦师亦父,少年抱有一丝希冀,认为师父应该会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好叫师兄能活下来,他也能活下来。
  “师父!师父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冷不丁,大师兄膝行爬到掌门面前,伸手紧紧抓住掌门的衣袖,“师父救救我,你会选我的吧!我什么都好,都比这个废物强!他、他什么用都没有,被你捡回来吃我们喝我们的,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不用救他!师父,我才是你嫡亲的徒弟!”
  少年脸色一白,张口道:“大师兄……”
  大师兄骂道:“你住口!我平时对你这么好,你现在不会想跟我抢活命的机会吧,啊?做人要知恩图报,小师弟,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了,你放心,你死了之后我一定给你风风光光的下葬,好不好?你去死吧,你去死吧!”
  少年吓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浑身抽搐似的发抖,牙齿上下打架,惊恐又小心翼翼的望向掌门。
  “师父……”
  掌门道:“我会好好葬了你的。”
  少年猛地倒吸一口冷气,那口气断了半截,他心脏狠狠一个猛坠,眼泪登时爬了满脸。
  林掌门不敢看他,心虚道:“我……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如果选择了大师兄,以后我们的门派也许还能东山再起……不然的话我们就彻底完了!为师平时待你也不差,当年你本来就该死了,我把你救回来,让你多活了十年,你应该感激我!现在就当把命还给我吧。况且……我也是不得已才做出选择,你会理解我对吗?”
  大师兄劫后余生松了一口气,连忙往地上猛磕了十几个响头,跪谢掌门。
  而此刻,少年已经什么都听不进了,恐惧笼罩了他全身。
  他会变成大家这样吗?吞下成千上万的针,开膛破肚?想到这里,求生欲让他想拔腿跑开,惊吓过度却让他腿软得立不起来。少年一边爬一边叫喊救命。直到现在,他都不能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这是真的吗?不是在做梦吗?门派上下,死得一干二净,此刻喊救命,没有意义。
  可人到绝望的时候,因为相信奇迹,常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少年的奇迹发生了。
  身后,突然传来大师兄的嘶吼。起先只是小声呜咽,紧接着,便是极其痛苦的惨叫。绕梁三日,恐彻心扉。少年回头一看,大师兄蜷缩在地上,如同一只蠕虫,他身体从内部被撕裂开来。惨叫声持续片刻口,他一边挣扎一边手伸进口里不知道掏着什么。生拉硬拽,鲜血淋漓,掏出来了一根带血的红线。大师兄抓到红线,如同抓到救命稻草,发疯一般往外拉扯着,冷不丁,扯出一根根连着血肉的银针。
  少年侧头,大吐特吐,怕到极点,却释然了几分。
  黑衣青年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大师兄,仿佛大师兄垂死挣扎的样子脏了他的眼睛一般。
  少年猛地一惊,死死地盯着青年。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让大师兄活下来。万千银针早已深深进入了大师兄体内,一旦他大幅度动作,避如磕头爬行,银针便会死死地扎入骨肉之中,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放置银针,又叫他丝毫没有感受道身体当中的异样,实在是阴狠至极,精巧至极。少年意识到,这个男人——是个杀人天赋高得可怕的疯子!
  想到这里,他胸口抓心挠肺的痒了起来,好似自己身体里也和大师兄一样扎满了针。
  掌门一个踉跄,身体往后一倒,却撑住了。他回过神,狠毒怨恨的看着少年:“为什么是你活了下来,你抢走了他生存的机会!”
  少年慌慌张张尖叫,“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
  林掌门不敢迁怒于黑衣的青年,便迁怒到他头上。这时,少年才注意到掌门的四肢关节全被扎了针,因此只对他破口大骂,却动弹不得。
  少年兀自颤抖,絮絮叨叨:“我会好好照顾师父的,我会、我会代替大师兄照顾师父,我会努力习武,努力吃饭、努力长高、努力变得厉害,我照顾师父,我照顾师父,师父叫我做什么我都去做,以后我照顾……”
  “你算个屁!!!”林掌门目眦欲裂,悲痛大喊:“我一定会杀了你!!”
  哐当。
  一把刀扔在少年的面前,黑衣青年薄凉地开口,“你现在不杀了他,他可要杀了你,你看你,抢走了他最疼爱的大弟子的命,该当何罪?他会放过你吗。”
  少年六神无主,胡言乱语,被挨了一脚踹,扑倒在了地上。他扭动着四肢往前爬,但是身体却无任何异样,他身体里没有针?
  他双手发抖,三次提刀落下,最后握住刀,嚎啕大哭。林掌门怒斥道:“怎么?!白眼狼!畜生东西!难道你还真的想杀了我??”
  “我,我没……我没有,我没、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林掌门几欲疯魔,阴邪的咒道:“最该死的人是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少年呼吸一个抽搐,身体一僵,宛如石像,唯有泪如雨下。
  “我……”
  林掌门污言秽语,修养全无,怒发冲冠:“你个忤逆畜生,养不熟的白眼狼,狗东西,混账。不得好死的腌攒玩意儿,真敢把自己当个东西……”
  少年听闻此话,不觉得难听,只觉得熟悉。昔日在门派中,他因天赋不高,出身卑贱,曾遭到过无数谩骂和毒打,嘲笑与冷落。此时,这些记忆全部在脑海中浮现,仿佛提醒他:林掌门等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了他,自己活下来,有什么不对。
  他该死。
  “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一步一步,少年双手发抖的举着刀,笔直朝着林掌门走去。同时,他在心中肯定道:他说得对,我现在不杀了他,我一定会被他杀掉。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林掌门见此,终于疯了。他口涎喷落,嘶吼怪叫,“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害我至此,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黑衣青年莞尔一笑,双眼弯弯。
  “那就欢迎你来找我报仇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掌门终于被少年的刀刺死了。
  少年呆呆地看着掌门的尸体,一会儿觉得自己没做错,一会儿又后悔莫及。他似悲似悔,麻不不仁,牵线木偶一般,目光空洞的戳了一刀。顿了一顿,又捅了一刀。扑哧扑哧,是刀与血肉缠绵,发出的悲鸣。
  “噗。”
  一直脸上面无表情的黑衣青年此刻终于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笑着走到少年跟前,身上铃铛细细碎碎的叮当响,亲和柔缓,此时再听到,少年却只觉得无比阴森,如阿鼻地狱。
  黑衣青年很满意,甚至大发慈悲的夸赞:“你做得非常好。”
  随即,他瞥了一眼掌门死透了的尸体,蹲下来,拍了拍少年的脑袋,后者对他的恐惧发自内心和本能,浑身一抖,如同筛糠。
  “你怕什么,在恨我吗?”
  少年抖得更加厉害。
  “你的蠢货师父做了他不该做的事,所以该死。”黑衣青年说着,“恨我可以来找我报仇。”
  面对着他的那个人,十分真诚亲切地对着自己笑着,没有一丝愧疚,仿佛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他对着少年说了最后一句话。


第24章 落魄君子(十二)
  “人造了自己无法承受的业,就会像现在这样遭到报应。”
  四下,一片寂静。
  一众缠着他讲故事的少年们,呆呆的看着他,一动不动,仿佛自己亲身经历了这场屠杀。
  “这个人一定会不得好死吧。”赵苏桐突然开口。
  赵小岚回头看他。
  半晌,子规首先回过神,他惨绝人寰的叫了一声,把众人都从呆滞中给惊醒了。
  “吓死我了!!!!”子规双手自抱,狂搓手臂,闭上眼睛狂叫:“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赵小岚实在难以忍受此等噪音伤害,连忙道:“你鬼吼鬼叫干什么呢,别喊啦,我耳朵疼。”
  明长宴道:“那个掌门到底做了什么?会招来这么可怕的人。”
  百里灯讲的这故事里的黑衣男子,着实是恶趣味得无可救药,分明就是在玩弄他人的性命并以此为乐,逼得同门互相残杀,还大言不惭地让人来找他报仇?就不怕一朝阴沟里翻船吗?
  一少年道:“肯定是以前做了什么得罪了人,被报复了。”
  赵小岚道:“那其他被灭门的人全都得罪了他吗?”
  “这……说不定是的呢!”
  又有一人忍着噪音问:“那个少年呢,活下来了吗?活下来之后,他又去哪里了?”
  百里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个故事,也是我道听途说的。”
  明长宴微微一愣。他有失忆在先,此刻听百里灯的描述,与宫内杀人手段几乎一致,难道全是他做的?转念一想,这个故事讲得如此细致,仿佛讲故事的人身临其境,亲自遭遇此事。但不排除这个故事在民间流传过久的可能。正因为流传过久,因此内容多有杜撰,说不定正好被百里听见,他细细加工一下,结合皇宫之内的怪事,正好拿来吓这帮孩子。
  一抬头,百里灯微微笑着看他。明长宴无故一抖,心下一想:看着我干嘛?他这个故事,难道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明长宴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杯,心中认为自己伪装的极为高深,扮女人惟妙惟肖,不应当暴露。
  百里灯问道:“娘娘,你的手怎么了?”
  明长宴回神:“嗯?手?哦,我的手——受伤了。”
  百里灯道:“我知。娘娘千金之躯,还是多珍惜自己身体的好。听闻昨夜侍寝——”
  “少侍!”
  茯苓小步寻来,打断百里灯说话。
  明长宴站起身,拱手道:“我先告辞了。”
  子规抱臂,新奇道:“小岚,你上哪儿找来的小宫妃,怪有意思的。”
  赵小岚笑道:“我也觉得她很有意思,不像妃子,倒像……倒像一个男人!”
  众人相视一笑,开始了下一个故事。
  “少侍,我与芍药二人在小荷台等你,你一夜未归,在何处歇息?”
  明长宴道:“这个嘛,总不至于睡宫廊,别多问啦。”
  茯苓脸色一变,心中不知有和考量,总之看起来,俨然一副苦仇大恨,愁绪难解的模样。
  一路上,宫女太监纷纷侧目。明长宴摸了下自己的胸,宽慰想道:可能是今天的馒头忘记塞了。
  芍药跺脚,气道:“你们看什么看!”
  匆匆行走的太监连忙低头,这下,无人再看。
  明长宴道:“无事无事,虽然我今天的打扮有点儿破烂,但人还是俊的,看两眼不打紧。”
  芍药道:“少侍,你真是傻,他们是在嘲笑你!”
  明长宴惊道:“长得俊也要被嘲笑么,什么世道?哎,人心不古。”他道:“有吃的吗,我刚才在亭子里光顾着说话,没吃饱。”
  茯苓道:“早知你来时肯定没用早膳,我带了点儿枣糕,你先吃着。”
  明长宴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嘻嘻一笑,称赞道:“好甜!人甜,带来的东西也甜。”
  茯苓却叹口气:“少侍,你真当无忧无虑。”
  明长宴又塞一口枣糕:“人的忧虑不一定要表现在脸上嘛。”
  又一仗宫女路过,望见明长宴,脸上表情多怜悯与好奇。
  明长宴道:“她们怎么这样看我?”
  芍药恨道:“还不是昨晚之事!少侍,明明昨晚该你去侍寝,你却往九十九宫跑。小国相半路截胡,上大明殿说你是命中和今年的国运相克,让皇帝一年之内都不可召你侍寝,最好连面都不要见,不然国将不国,而且触怒天神。”
  明长宴枣糕吞急了,噎了半天,芍药见状,忙道:“我不说了,少侍你别生气,这次不成,还有下次呢!”
  谁知,明长宴却笑出声。
  被小国相连夜截胡可以说是一件大事,皇帝非常重视。因此,此事一大早就传遍了皇宫,让他这个没人知道的小少侍出了名,并传言他失了宠爱,要成为皇宫中的笑柄了。明长宴想道,难怪怀瑜昨晚不告诉他是怎么解决的,合着是故意让他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丢丑!简直就是个小孩儿心思嘛。
  明长宴思来想去,又道:“这小国相是施了什么法术,让皇帝如此信任他说的鬼话?”
  茯苓惊道:“少侍!你怎么能这样说,曾经宫内的小皇子或是嫔妃、重臣,有的得了重病,经常是太医都治不好!可小国相一去,驱驱邪再做个法,没过几天就能好转,这可不是糊弄人的!怎么能说是鬼话呢?”
  明长宴听罢,恍然大悟,于是笑得愈发张扬。看来这小鬼头是仗着自己医术高超,私下悄悄医治好了病人,再向众人胡扯说是自己驱了邪、做了法才治好,由此,在这个迷信非常的国家获取尊重和特权。此做法,俨然十分狡猾!
  他说道:“好好好,你们可别难过了,不然叫我头疼。昨晚上我没睡好,现在要回小荷台睡一觉。芍药,你帮我去烧壶水,我醒来的时候要喝。”
  三人一同回到小荷台,明长宴想起怀瑜的嘱咐:叫他这几日多加休息,等先生回书院,便亲自送他去。
  明长宴心中一件大事解决,倒头就睡。半夜惊醒,翻来覆去失眠,又坐起身,重重的叹了口气。左思右想,不安心,明长宴拿起衣服就准备溜去九十九宫。
  一推门,茯苓守在门口,似乎等候多时,幽幽地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又要去找小国相?”
  明长宴乖巧的笑了声:“看起来很像吗?”
  茯苓苦口婆心劝道:“少侍,你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和小国相……已经没有可能了!若是你与小国相有染会成为皇宫中天大的丑闻。而他的地位在皇宫无人撼动,你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妃,后果如何,你应当最了解。少侍,三思而后行啊!”
  明长宴又惊又诧:我怎么又和他有染了!
  茯苓越说越凄凉,只劝明长宴回头是岸,告诉他后宫女人哪个不是皇帝的人,自古不老实本分的,最后下场都是不得好死。
  明长宴哭笑不得:“好,好好好,我不去,我不去,你别哭。”
  茯苓道:“我不是为我哭,我是为你哭。少侍不得宠爱,只怕然后宫中日子愈发难熬。你若是实在心痒难耐,想去找小国相,那便去吧,有他照应你也能好过些。只是千万别叫人发现了你二人……”
  “打住!”明长宴听她说的有模有样,宛如自己真和怀瑜有一腿,他叹了口气:“好茯苓,你想多了,我……!”
  明长宴心里补充道:我是个男人!
  此话,是决计不能跟茯苓透露的。
  经过茯苓这么一闹,明长宴回屋一想,最近几日确实与怀瑜走得太近。
  他躺回床上,一翻身,心道他行得正站得直,没什么好心虚。再一翻身,还是避嫌的好,他此时是个女人的身份,孤男寡女成日待在一起相当不妥。又一翻身,叹了口气:我是个男人,男人避什么嫌?
  明少侠煎烧饼一般,翻了两个时辰,猛地把被子往头上一拉:别想了别想了,越想越睡不着。
  他身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暗香,显然是从怀瑜那处沾染过来的,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叫他不能不想,不能不念。
  明长宴索性坐起身,喊道:“茯苓,芍药,进来进来!”
  茯苓推门而入:“少侍。”
  明长宴问道:“你们烧水的地方在哪儿,我想沐浴。”
  茯苓惊讶道:“这么晚?”
  明长宴道:“对。”
  安排了二人去烧水之后,明少侠四仰八叉躺回床上。
  猛地,窗口传来一声响动。
  明长宴眉头一挑,翻身下床,将窗推开。
  窗外,怀瑜冷冷的坐在树上。
  明长宴探出头,往底下一看,装模作样地佩服道:“小国相好本事!没少爬树吧?”
  怀瑜道:“你的衣服。”
  他递过来一件薄如蝉翼的外衫,俨然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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