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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君子-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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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笑顿时觉得不可思议,当年别说是倒数第一,就算是考了个第二,也会被父亲用藤条狠抽得受伤卧病在床,只有娘亲会来床边陪着他。若考了倒数第一,他早就被他父亲活活打死了。
而赵苏禾不但没死,还活蹦乱跳地活到至今,分毫未伤,令他心中,罕见地生出了一股莫名的羡慕。
赵翎跨进门来,又看见赵苏禾跟朋友显摆这堆破烂,佯装生气道:“小岚!把你的破烂给我收拾好,怎么还拿出来丢人?不然明天我就给你扔了!”
赵苏禾叫道:“不行不行!阿姐,不是破烂,是我的收藏品!很贵的!”
赵翎呸道:“你收藏什么你收藏,成天就往冼月山跑,谁是你爹?明长宴是你爹吗?亲爹不去孝顺,就知道“明少侠”“明少侠”的乱吹,今天要不是遇到祝公子,我看你连命都没有了!”
赵苏禾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把头低了下来。
见此场景,庄笑心中十分困惑,赵翎看起来是在训斥赵苏禾,实际上却丝毫不动怒气,和他当年在庄府的时候,是截然不同的氛围。
赵翎手中挽了一盒点心,送给庄笑。庄笑有些茫然地接过这盒点心,赵翎温柔道:“祝公子,你什么都不要,但我们却不能知恩不图报。这点心你且带回去尝尝,将来,若有什么困难,尽管来赵家。无论何事,我们赵家都会为你摆平。”
最后一句不过是十分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如今的他并没有什么需要别人来替他“摆平”的。但鬼使神差间,庄笑看着赵翎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赵翎走后,趁着赵苏禾在一旁玩自己的,庄笑迫不及待地拆开了方才赵翎给的盒子,他想看看,里面会装着怎样的点心。
不一会儿,赵苏禾又精力十足地蹦跶到了庄笑面前:“祝大侠,给你钱也不要,给你房子也不要,我看你无欲无求,不如,你和我做朋友,教我功夫,将来我把你的功夫发扬光大,也要让你后继有人!”
庄笑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道:“我为何教你?”
赵苏禾十分心痒。自从他早上看见庄笑使得那一招之后,就抓心挠肺地想学。在江湖上,会用针,而且用得十分厉害之人,十个手指都能输出来。如今,被赵苏禾误打误撞找到一个,他断然不能让庄笑就这么溜走。
“祝大侠!我不是说了吗,我会把你的功夫发扬光大的!”
庄笑坐在石凳上:“我不需要发扬光大。”随即又拿起手中吃了一半的点心问道:“这是什么点心?我从来没吃过,还有吗?”
“有的有的,祝兄,你怎么连这个都没吃过,你手上拿的那个是荷花酥!”说完,赵苏禾又让人端了一盘荷花酥上来,谄媚道:“祝兄,就把你的武功教给我吧。”
“我再考虑一下。”
赵苏禾摸了摸后脑勺,庄笑替自己倒了一碗茶,微微笑着,看着他在原地抓耳挠腮地干着急。似乎这样,能够令他心旷神怡。
十一月,天气转凉,后院的红枫被秋风冷冷地吹。枫叶被吹得簌簌作响,其中一片,晃晃悠悠落在赵苏禾脸上。
空中,一滴雨落在茶杯中,茶水微微震动。
滴答一声,庄笑眨了一下眼睛,醒了。
相识数载,如黄粱大梦,梦中一切,又如泡影光阴,转瞬即逝。
庄笑沉默片刻,一动手,手上的锁链便发出沉重的,难听的声音,与铃铛十分不同。
方才落在脸上的那一滴水,原是牢房盯上落下来的。这个地牢大概年久失修,偶有漏水并不奇怪。
空旷死寂的牢中,一阵脚步声,不急不缓地传来。
庄笑听到后,动了动身体,扯到了腹部的伤口。这伤口很深,是个被一箭贯穿的伤口。此刻却已经被包扎完好。不过,他丝毫没心情在乎疼不疼,只听到那阵脚步声,隔着牢门,停在了他的面前。
庄笑抬起头。
面前的人穿了一件浅金色的劲装,与昏暗的地牢格格不入,来的人,就是怀瑜。
庄笑看着他的脸,嘲笑一句:“你医术不错。”
怀瑜平淡道:“这倒不算是医术不错的功劳。我只不过是特地避开了要害而已。”
庄笑冷冷开口:“你有病吗。我求你救我了吗。”
“你很想死吗?”怀瑜慢条斯理地问道,双手背在身后,“现在看起来,你比较有病。”
“让你活着,自然是有东西要问你。”
第76章 大宴封禅(七)
怀瑜从地牢出来; 明长宴站在门口。
天色很暗; 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从周身的气场来看,是十分阴寒的。
怀瑜道:“刚才他说的; 你都听清了吧。若是这样; 你如何打算?”
明长宴没有接这句话。
怀瑜又道:“现在天冷; 你不要站在外面。”
明长宴被他拽住手臂,往前走了几步。
“阿珺还在哭闹。”
怀瑜垂下眼帘:“她哭闹是正常的。没赶过来一刀捅死庄笑; 都是她的懂事。”
明长宴叹了一口气,将说未说,心力憔悴。
怀瑜停下脚步,有些生硬; 拍了拍他的肩膀。
沉默无言。
明长宴道:“我本来等大宴封禅,准备好好吓他一跳。现在,他先吓了我一跳,小岚啊小岚……”
半晌; 他苦笑一声:“若真是吓我便好了。”
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方,人来人往; 运气好的话,能看到一些奇装异服的外邦人士,此时距离大宴封禅; 还有一个月。
元和坊外; 有一处无遮无挡的戏台子。原先是大菖园的戏班子在这儿唱戏,后来这戏班子的老板死了,他妻子一人撑不下去; 就把戏台子给卖了。又过了几年,接手的那位老板不知怎么的,也突发痢疾死了,如今,这个戏台子空下来,成了一名江湖书客的地盘。
这位江湖书客姓刘,大家都管他喊老刘。
老刘不知道是哪里的人,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众人知道他的时候,他就已经一生破烂衣裳,在此处说了好几年的书了。
别得说出先生要钱,且说得文绉绉的。但老刘说书不要钱,他走街串巷,听到什么就说什么,三分真七分假,令人难以分辨是非。不过,一个不收钱的说书先生,势必他说得书,就夹杂了自己强烈的私人感情。观众爱听就听,不爱听也没收人钱,说不得他。
老刘说书,最爱说江湖事。十大奇门冤案,百家灭门惨案,什么刺激说什么!因此,爱听他说书的人,在京都中排成队伍,能塞满两条长街。前几年,老刘不知怎么,迷上一念君子了。当然,也有传闻,说他是被明长宴救了,后来便对明长宴佩服至极,推崇至极。
凡有明长宴的事情,就有他的说书。
这一日,元和坊处,老刘正在说一件江湖上的大事。
一个好几年没有破的冤案!
惊堂木一响,老刘骂道:“那庄家的小少主真是贼狗叼了良心走!杀人灭门,栽赃嫁祸,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狗日的江湖缥缈录,柳三清那龟儿子!根本就不配写江湖缥缈录。我早就说了,天下用针的人那么多,贼老天全都怪到明长宴头上!江湖缥缈录为何不统计这个!现在看到了吗,看见了没,那灭门的事情是他做的吗,是这庄笑做的!明长宴被污蔑这么多年,这么多件!谁替他喊冤!”
谁知,他刚说完,台下有一人就叫板道:“含冤!笑死人了!你亲眼所见那些门派是庄笑杀的吗!就算其他的门派不是明长宴杀的,难道万千秋也是庄笑杀的不成?!”
老刘定睛一看,呸了一声:“秦老三,你还敢来京城!”
众人一看是秦老三,纷纷看起戏来。
要说一念君子的第一推崇者,轮不上老刘,但是这第一讨厌一念君子的人,就非秦老三莫属。
二人之前没见面时,一个在临安府,一个在京城,却也是没少互相隔空叫板。起初只是在评书中骂骂,后来骂不过瘾,又开始投稿去了秀玲珑的报纸上骂。秀玲珑喜闻乐见,单独给他俩开了个板块互骂。
一来二去,传得整个江湖沸沸扬扬,谁都知道这秦老三跟老刘不合。如今见了面,骂得就更是凶狠。这秦老三,大概是眼看因为一个月前的一桩案子,自己平生最讨厌的人要咸鱼翻身了,忍不住要亲身上阵。
老秦哈哈笑道:“怎么你敢在京城,我就不敢来?这京城是你家开的吗!”
老刘道:“好哇!你刚才说什么,我亲眼所见?那我问你,你亲眼所见明长宴杀人了吗?”
老秦道:“我不用亲眼所见,我都知道他杀人!”
老刘破口大骂:“老狗贼,臭不要脸!血口喷人!放你娘的狗屁!你知道个屁你知道,明长宴是你爹吗你天天盯着他!”
老秦道:“是我爹?我看明长宴是你爹吧!他要是没做过这件事情,我把头拧下来给诸位看官当球踢!”
老刘撸起袖子,从台上跳下来:“他妈的你是不是有病,你这么恨他还成天盯着他,老子今天省点儿口水不骂你了,正好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自己跑来京城,今天不把你的头打下来我就把刘倒着写!”
秦老三也看他不爽,老刘要和他干一架,他没有说不打的道理。于是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当即在马路上扭打在一起。
众人见事情不对,好说歹说,将二人拉开。
但是讨论却水涨船高,并未停止。
一人道:“我听闻,一个月前小国相与十三卫将庄笑抓了个人赃并获,那庄笑杀了赵家公子和一名侍卫,用的正是万针穿喉的手段。”
一人又道:“既然有云青仙人在场,想必这件事的真实度不会太低。难怪不得,我说明长宴他好歹也是天清派的大师兄,天清是个名门正派,他也不至于成天干出灭人满门此等丧心病狂的事情!万千秋的事,说不定另有隐情!”
“前几年,不是谣传那杀人满门是他做的吗?还有那个雨阵!我看啊,悬!”
“那庄笑怎么啦?”
“还能怎么,肯定是被抓起来了嘛!赵家的人能放过他吗!据说,他与那赵家的小公子感情颇深,没想到最后竟然做出如此令人心寒之举,冲到皇宫里去大开杀戒……真是个白眼狼!疯子!若非他是个孤儿,说不定要灭九族哩!”
“庄笑武功如此之高,为何没上江湖缥缈录?”
“哼!你没听见老刘刚才破口大骂吗?那个杀人如麻的魔头嫁衣阎罗不也没有上江湖缥缈录?但是你见过这么多年来,哪个人从他手中活下来过?”
听闻“嫁衣阎罗”四字,周围的人连讨论声音都降下来了几分。
毕竟,这魔头在江湖中,叫一众豪侠闻风丧胆,唯恐自己被嫁衣阎罗盯上。他的武功鬼魅残忍,但凡出手,从不失手。江湖缥缈录上虽没有他的名字,却是令所有人都默认他与明长宴之流在伯仲之间,并且,这也是当年有人说一念君子就是嫁衣阎罗的原因之一。
片刻后,才有一人说道:“只可惜,明长宴死了!否则,我倒想知道,他和嫁衣阎罗,到底谁厉害些!”
“他若是真的没死,喜阎罗也不敢这么猖狂了。在这两年,他是不是杀人成瘾了!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管他了?”
“怎么管?去管的全都死了!换成你,你愿意去送死吗!而且……他从来不杀平民和官员,只杀江湖人士,朝廷才懒得管他们。这本来是拿着苍生令的人才会管的闲事!”
“这……我又不是天下第一……再说,还不是你们逼死他的!要是他在!喜阎罗能这么嚣张吗!外邦的蛮子能这么横行霸道吗!真是一群废物,明长宴死后中原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不说,还为了争个苍生令起内讧搞得内耗得快完了,这段时间我是受够蛮子的气了!要是换成三年前,他们敢吗!还不是看了我们就要低头走!”
“别说得好像是你的功劳一样,你敢说你当年没有为明长宴的死拍手叫好?!”
“我、我又不知道这些是庄笑干得!陈年往事提他作甚,人都死了!”
“说实话,我也看不惯这群蛮子,真当我们中原没人了吗?”
一众人唏嘘片刻,又兀自散去。
人群的末尾,只剩下一个男人。
他嗤笑一声,十分不屑,拍了拍衣摆,转身离去。
刚走了两步,几名少年喊道:“二师兄!”
这几人,身穿白衣,袖坠两条丝穗,随风摆动,俨然是天清派的校服。
被几个少年喊住的,就是天清派的二师兄李闵君。
李闵君道:“不是让你们呆在客栈默读心法吗,怎么都跑出来了?”
秦玉宝道:“二师兄,客栈里来了好多门派的人,吵吵嚷嚷的,隔了好几个房间的声音都能被我们听见,根本默不了嘛!”
花玉伶连忙道:“是的是的!我作证。不过,师兄为何在这里?难道你也是来听书的吗?我们刚才站在另一边听,原来京都里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情。”
李闵君道:“这件事情跟你大师兄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他人死得渣都不剩了,但也算是沉冤得雪,我看他也别阴魂不散,该好好地去投胎了。”
秦玉宝嘴巴一瘪,说道:“我不喜欢听这些话。”
李闵君开口:“不喜欢怎么了?这是事实,不喜欢也给我听着!”
秦玉宝道:“不是说大师兄可能还没死吗……”
李闵君:“死没死难道我不知道?你要去听坊间传言?我说你大师兄其实没死,改嫁男人了,你信不信?”
秦玉宝低下头,踢了一踢小石头。
“二师兄总是说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哼。”
李闵君骂道:“说你是为了你好!你现在多大了,明长宴死前怎么跟你说的,要你好好练功!今年大宴封禅,我们天清一定要扬眉吐气,秦玉宝,玉楼走后,只有你的天赋最好,武功也最高,要是不给我拿出一点儿成绩来,我就要打你了!”
燕玉南道:“二师兄,那苍生令呢?”
李闵君愣了一下,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中原没有明长宴,恐怕大宴封禅之后,苍生令就要落入外邦之手。中原这次大概要有大麻烦了,不过,也不关我们的事。”
燕玉南道:“那中原的皇帝不管吗?”
李闵君道:“大宴封禅向来实力说话,百年来都默认这个规矩,岂是中原皇帝说改就能改的。再者……除了外邦的民间好汉,皇族恐怕还有更多卧虎藏龙的高手。这些人比民间的更难对付,或许他们经过严密的训练,总之,是不拿到苍生令不罢休的。”
燕玉南道:“苍生令出号令苍生,这霸刀凶悍非常,能拔出者除了自身武功问鼎天下之外,还必须有极好的身体。否则,苍生令煞气反噬,后果不堪设想,轻则重伤难愈,重则死无全尸。”
李闵君一边走一边开口:“你大师兄当年,没少被苍生令这把刀害惨。人人都想要的霸刀,只有他避如蛇蝎。这刀煞气太重,长久以往,饶是他的身体也吃不消。此等魔物,确认江湖中人追捧争夺,愚蠢!”
他走了一射之地,突然顿住脚步。
燕玉南道:“二师兄,怎么了?”
他顺着李闵君的目光看去,确实看见了一个熟人:怀瑜。
李闵君诧异地指着一个方向道:“你们快看,那不是——”
他想说名字,结果当年发生的事太多,此人把怀瑜的名字给忘了。脑子思索半天,卡住了。
不过,虽然李闵君不记得名字,但是他如何认识的怀瑜,这点还是记得的。这是当年明长宴同他打赌输了,去山下找来的男人。
于是,话到了嘴边,拐了一个弯,干巴巴地说道:“——明长宴老公吗!”
秦玉宝望去,恍然大悟:“真的诶!好像是。”
竟是没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花玉伶跟着看去,不由摇头叹息:“哎,大师兄走得早,可惜他小小年纪就守寡了!”
燕玉南听罢,连忙道:“玉伶,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他略微有些正色地纠正道:“如果是老婆死了,不能叫守寡,你说错了。”
此话一出,四人站成一排,目光怜悯地看着怀瑜,齐齐叹了一口气:“唉!”
怀瑜正走着路,莫名其妙的:背后突然一凉。
作者有话要说: 天清48登场!
天清派整一个内门的性格都很靠近长宴,比较乐天派。最年长沉稳的玉南,最臭美的玉伶,天赋最好玉楼和玉宝,区别是玉楼和玉南差不多大,玉宝年纪最小。玉米是天清的小妹妹,其他人是男孩子。
第77章 大宴封禅(八)
秦玉宝当年; 比起其他人; 和怀瑜要稍微关系亲近一些。
大概是他长得讨喜。
现在,又因为此子是个十分自来熟的人; 四人排排站了会儿; 他就第一个喊住了怀瑜。
“哥哥!”
秦玉宝小跑向前; 拦在了怀瑜的面前。此时,他终于想起了怀瑜的名字; 于是惊喜万分地叫了一声:“怀瑜哥哥!”
怀瑜看了他一眼。
秦玉宝道:“你不记得我啦!我是玉宝!”
怀瑜回想片刻,微微点头:“我记得你。你是明长宴的小师弟。”
秦玉宝道:“是我是我!你叫我玉宝就好啦!你也是来参加大宴封禅的吗?”
李闵君与剩下几人一同围了过来。
怀瑜看去,打过招呼之后,秦玉宝又道:“看来; 大宴封禅果然名不虚传!吸引天下英雄,广招武林豪杰啊!没想到,连这么多年没见的人都看见啦!你现在过得好吗?”
怀瑜眼珠子动了一下,道:“不错。”
花玉伶最为感性; 方才听大家发表了一番“寡妇论”,此刻看怀瑜; 只觉得不甚唏嘘。
他心中暗道:是啊,大师兄长得那么帅,武功又那么高; 人也那么好; 这么好的男人去哪里找。他死后,就连我们师兄弟都心痛万分,更别说他老婆了。想必这么多年; 嫂子一定过得很孤独吧,我一定要好好的宽慰一下他!哎,真是天妒红颜!
花玉伶开口,学着秦玉宝叫道:“怀瑜哥哥,你不用勉强。我们都知道,这些年,你辛苦了!”
怀瑜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花玉伶看来,只觉得怀瑜这一眼饱含了无限的怨怼与痛惜。他在心中感慨道:真是其凄凄惨惨戚戚,无言独上西楼!
怀瑜问道:“你们因为大宴封禅来的,现在住在哪里?”
李闵君先回过神,说道:“就在元和坊边上的一处酒楼里。只是今天我们师兄弟没空,若改日有空,一定请你来聚一聚。”
怀瑜记下酒楼的名字。
秦玉宝又关心地问道:“怀瑜哥哥,你住在哪里?我们可以来看望你吗?”
花玉伶听罢,不由对秦玉宝眼神赞赏:说得好,玉宝真是长大了。我知嫂子痛失爱侣,想必一定肝肠寸断。我们做兄弟的,当然是有义务照顾好寡嫂的!
燕玉南也道:“是的是的!怀瑜哥哥,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尽管和我们开口,我们就算是、就算是赴汤蹈火,也一定帮你!”
怀瑜微微笑了一下,道:“好。”
三名少年听罢,心中都十分欣慰。
李闵君道:“那改日再聚。”
怀瑜点点头,不做多言,提着手中的药,往白鹭书院走去。
他走后,燕玉南道:“看来,他的身体不是很好嘛,我刚才看见怀瑜哥哥手中提着药,那是什么药?”
秦玉宝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可能是身体不好吧!我听说,有些女子生了孩子以后,月子没坐好,就会身体很差!”
花玉伶则十分惊讶,道:“难道怀瑜哥哥的月子没坐好吗!”
秦玉宝瞪大圆鼓鼓的眼睛:“什么!怀瑜哥哥难道有大师兄的骨肉吗!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李闵君狠狠给了他们脑袋一人一巴掌,三人被打得痛呼不已。
李闵君道:“越活越回去了是不是!脑子没有吗!”
秦玉宝眼泪汪汪:“我们只是开玩笑……”
李闵君明明当年最爱开怀瑜和明长宴的玩笑,此时却义正言辞地教训道:“什么不得了的玩笑也敢开!当年没见识过他的脾气吗!”
秦玉宝捂着脑袋,十分委屈:“所以特意等他走了才偷偷说一下……”
李闵君又是一巴掌拍去。
秦玉宝什么也不敢说了。
白鹭书院,一个人,一头鹿,正滚在地上,滚得十分欢畅。
鹿打滚,人也打滚。
滚了几圈,人爬起来,说道:“不闹了不闹了。”
此人就是明长宴。
他抱着鹿头,小白鹿十分不愿,一直往后面挣扎。明长宴又从怀中掏出几块点心,喂它吃了。这白鹿立刻老实不少,前膝微屈,乖乖地趴在他的腿上。
明长宴故态复萌,又开始觊觎白鹿的屁股。那处毛最多,肉最软和,摸起来十分舒服,拍起来那声音脆生生的,实在是一块风水宝地。可是这位鹿大哥十分讨厌别人摸它的屁股,除了怀瑜,谁摸都要挨踢。
他一边喂鹿,一边伸出手——先伸出了两根手指头,慢吞吞的,模仿着走路的姿势,一点一点朝着鹿屁股前行。
乘其不备,猛地揪住鹿尾巴。白鹿猛地一抬头,明长宴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连忙揪住它的屁股,狠狠地抓了两把,白鹿顿时清醒,意识到自己受了“邪魔外道”的物质诱惑,最宝贝的臀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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