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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君子-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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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迷迷谷的弟子正在高声说话。
明长宴道:“对了。我还要与你说一件事情。比赛的时候,我不跟你们一组。”
大宴封禅,按时辰分组,共十二个组。比赛时长不限,每个组最后剩下那个站到最后的,为胜者,晋级下一轮。一个小国、或是一个门派,如在自己所在的组里能胜出一轮,便是为自家争到了威风。
但是如果明长宴与天清一组,一组只胜一人,就是要与自家打起来了。
李闵君思及此,道:“你说的很有道理。祸害自己人不如把你弄出去祸害别人。”
明长宴淡淡道:“你觉得我前天的化骨绵掌拍得不够狠吗?”
李闵君道:“你不和我们一组,你打算去哪里?”
明长宴目光放在不远处,微微一笑:“地方不是自己送来了吗?”
李闵君望过去,之间前面领铜牌登记处,站了一排长长的队伍。队伍中,大家都默契十足的黑衣玄色披风,有的头上戴着黑帽黑纱,有的则是将帽子夹在腋下。甚至,还有几个人,站得累了,于是就把腰上别着的“苍生令”往两块石头上一放,而自己则是坐到了刀上。
俨然,这一群有站有坐,千姿百态,横看成岭侧成峰的男人们,都是“一念君子”了。
李闵君看罢,啧啧称奇:“我以为只有临安那些闲的无聊的痞子和混混喜欢模仿你,没想到,你的知名度还挺高,怎么到了京都也还有这么多脑残粉!”
明长宴道:“非也。你为何骂他们?”
李闵君道:“我为什么不骂他们,多半是打着你的旗号出门招摇撞骗的!难道你不生气?”
明长宴唏嘘:“他们热衷扮演我,自然是因为内心钦佩本少侠。我对眼光好的人,实在生不起气来。”
李闵君笑着锤了他一下:“要脸不要脸!”
一众一念君子中,突然走出来一个人。
此人喊道:“啊呀!又见面啦!”
明长宴新奇道:“是你。”
李闵君问道:“他是谁?”
明长宴道:“一个叫做拐子王的男人。”
拐子王不记打,上一次被明长宴狠狠收拾了一顿之后,得了一颗金珠,转头就把明长宴揍他的事儿给忘了。再者,出来混江湖的,谁还没被揍过。别人揍他不给钱,明长宴揍他还给了丰厚的银钱。
拐子王见钱眼开,只想到,若是每天只用被这么轻飘飘的揍一顿就能白拿这么多钱,那他还混个屁的一念君子!他天天让明长宴揍!
拐子王道:“好久不见啊!上回跟明兄深入切磋了一下,本人深感荣幸。这次又见面了,看你的打扮,你也是来参加大宴封禅的?”
李闵君道:“切磋?你什么时候跟这种人能切磋了?”
明长宴笑道:“我切磋他。”
李闵君了然于胸的点头:“原来如此。”
被“切磋”的拐子王,十分自来熟,看见明长宴的衣服,评价道:“明兄,你这套衣服不时兴啊!”
明长宴道:“有何不妥么?”
拐子王摸着下巴,说道:“这一套,是好几年前的衣服了吧!玲珑阁都翻新了四五套了,你怎的还穿旧的?”
明长宴:“显而易见,我买不起新的。”
拐子王更加不信:“你别谦虚啦,我知道你很有钱的!”他话题一转:“你应该是要和我们一组吧。这回来大宴封禅报名的‘一念君子’全都被分到了一组!你武功高,肯定是咱们组的佼佼者,说不定,能拿一个小组第二!”
明长宴好奇道:“哦?为什么我只能拿小组第二?”
拐子王哼唧一声,指了指不远处,一名站姿格外笔直的“一念君子”。
“你看到他没有,他的武功造诣相当高。其实,我们都怀疑,他可能真的是明长宴!”
明长宴问道:“为什么?大宴封禅都还没有开始比,你怎么就断言他的武功很高?”
这时候,另一个“一念君子”插嘴道。
“这都是别人看见的!他当时住在城北的客栈里,哪里离琅琊小河最近,遇到的外邦蛮子也最多。上一次,有人看到,他就在琅琊小河,跟外邦蛮子打起来的!打的对方落花流水!”
明长宴忍不住道:“就凭这个,你们就判定他就是明长宴么?”
“一念君子”道:“那不然呢!不是他,难道是你吗!”
明长宴:……
“看你长得跟个女人似的,天下第一哪儿有这么长得,肯定是人家那样的啊!”其中一个“一念君子”抢着说完后,又发现了明长宴手上的汤婆子,身上还披着一个比较厚的披风,“你看看你,娇滴滴的,还怕冷呢!真正的一念君子怎么会怕冷?你看我们谁有你穿得多?再看看人家——”
明长宴顺着对方的手势看去,只见那位被众人肯定是真正的“明长宴”的黑衣人,确实一脸阳刚之气,脸上杀意十足,脸长得方方正正,像块板砖,一条刀疤,十分骇人,大冷天的,只披着一个薄薄的披风,披风下面露出了结实的肌肉。
明长宴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服道:“没有人说,长得俊俏的不能当天下第一吧?”
拐子王说:“那是自然。可是你——一看就是断袖啊!”
李闵君正在喝茶,听闻此话,茶水全数喷了出来。
他震惊道:“你怎么回事?搞个断袖搞得人尽皆知了?你让柳况给你登报了吗?”
明长宴也纳闷呢,拐子王连忙摆手,说道:“非也非也,这是我自己推测出来的!我见你几次,你都与你身边那位小郎君状似亲昵,凭借本人多年混迹风月场的经验来看,绝非朋友之情谊。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歧视搞断袖的!”
另一个“一念君子”也说:“是啊是啊,我也不歧视!但是真正的明少侠,怎么会搞断袖?!”
李闵君捂着嘴,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明长宴皮笑肉不笑道:“是吗。也不一定吧。”
众人见他说话狂妄,不由打心底里嘲笑他。
李闵君道:“好了,你要玩,就等以后玩,在这里说话没有意思。铜令上的分组已经确定下来了,你还是想办法找柳况帮你改掉吧。”
拐子王听罢,哈哈大笑:“找柳三清?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一笑,大家都笑了。
李闵君莫名其妙道:“找柳况怎么了?”
其中一个“一念君子”搂着他的肩膀:“兄弟,知道你心里妒忌人家武功高了,但是没办法啊,这不是我说的算,是大家都觉得他是明长宴啊!你的朋友要是不服,也可以跟外邦蛮子打一架嘛。不过,能不能活着回来,就看你的运气了哈!总不能技不如人,就让人家把分组改了吧?哈哈,你们这个样子也太……”
明长宴:……
李闵君:……
另一人说:“哈哈哈哈就是,还找柳况呢!真是吹牛皮不怕吹破,你要是能找柳况改分组,我就能找云青仙人给我倒茶!”
又一人道:“那我就能跟云青仙人搞断袖!”
明长宴:……
此话一出,又是嘻嘻哈哈一阵。
拐子王道:“你快别说了!对了,还未请教兄弟大名。”
李闵君黑着脸道:“李闵君。”
拐子王一愣,紧接着,周围爆发出更响亮的笑声。
“他说他是李闵君!”
“笑死人啦!这么多年,我见过扮明长宴的,还没见过扮李闵君的!”
拐子王也摸了摸鼻子,对明长宴竖起大拇指:“高,还是兄弟高啊!你这个扮演的太敬业了,连李闵君都考虑进去了,难不成,你还有一个团队么!”
第97章 大宴封禅(二十四)
李闵君懒得和他们在这里插科打诨。
明长宴搂了下怀中的汤婆子; 打了个哈欠。
李闵君看了他一眼:“你昨晚不是睡得很早么; 怎么现在又困了,这才什么时辰?”
明长宴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大雪过后; 空气骤然变冷。除此之外; 天也阴沉沉的; 这么一望,不像是上午; 倒像快晚上了。
“是么。我平日里都要睡一睡午觉的。”
李闵君道:“你什么时候养成的这个习惯。”
明长宴丝毫不在意道:“这两年,大概上了年纪吧。不说了,赶紧领完铜令,之后还要去一趟山上找柳况。”
思及此; 他想到白鹭书院上山的那一条行路难,腿脚立刻发软。要说以前,走这么个行路难,他绝不会犹豫半分。只不过; 现下天气不好,他人便昏昏沉沉; 只想找个温暖的被窝睡一觉。若是怀瑜在身边,那就再好不过了,他走也不想走了; 索性直接赖去他身上。
总之; 对方不可能不管他。
明长宴拢了下大裘,深色的绒毛挤挤挨挨地擦过他的脸颊。
方才笑话他“娇滴滴”的“一念君子”又笑道:“你看,我就说你十分娇气了; 现在哪个武林少侠出门,穿得有你这样!我看连皇帝的妃子都没你打扮得娇贵。”
明长宴摸了摸下巴,道:“你怎么知道皇帝的妃子不是我这样打扮的。”
说话间,边上那一位呼声最高,最像“一念君子”的“一念君子”,睁开了眼睛。
明长宴看去,似乎要在他的脸上找出对方那里像自己的铁证。
但是左看右看,也没找出一丝相像的地方。
拐子王道:“这个‘一念君子’,脾气很不好惹,又凶又暴躁,还有个外号叫欧阳不败!”
明长宴稀奇道:“那他的名就是‘不败’吗?”
拐子王道:“非也。我们只知道他姓欧阳,并不知道他名什么。只是因为他到处求人赐他一败,所以我们都叫他欧阳求败!”
明长宴问道:“为什么不叫欧阳赐败呢?”
拐子王摸了摸下巴:“你这个问题问的好,不如你去问问他?”
李闵君道:“别闲聊了,往前走吧。前面说不定已经开始分发铜令了。”
明长宴微微笑道:“下次见面再聊吧。”
拐子王似乎更明长宴聊的很投机,并不想下次聊,连忙上前一步,追上明长宴道。
“诶?明兄,何必要下次聊,我看这一次聊也很好!”
他追上来,厚着脸皮与明长宴并肩而行。
“明兄可知道,这一次大宴封禅是在何处举行吗?”
“当然是太微庙前,一会儿就是到那里拿铜令。”明长宴转头看了看他,“你头一次来大宴封禅?”
“说来惭愧,是的。以前小时候想来过,但是迫于生计关系,没钱来京都,这回乡巴佬进城,长了见识了!”拐子王十分自谦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明兄,我听你的口气,你经常来嘛?难道四年前的大宴封禅,你也参加了?”
明长宴道:“我自然参加了。”
拐子王好奇道:“那你的名次是多少?”
明长宴实话实说:“天下第一。”
“哼!”
听到这声重重的“哼!”,明长宴才注意到,这位欧阳求败也走在他身边。
于是,明少侠立刻十分给面子地拱手道:“不败兄,久仰久仰。”
他手上拿着汤婆子,做起这个姿势来不伦不类,十分滑稽。
欧阳不败道:“天下第一,你也真敢说!”
“这又是你说错了。不是我敢说,是我陈述事实。”明长宴哈哈笑着,又微微靠近欧阳不败,悄悄地问,“欸,听大家说你有可能是真正的明长宴,是真的吗?你偷偷告诉我,我不同别人说。”
欧阳不败鼻孔扩大,连出两口“恶气”,凶横着一张脸:“小子!你别太拽了,这个江湖上,比你厉害的人多的是!”
明长宴道:“依我之见,不超过一个。”
欧阳不败愈发看他不顺眼,正想再说两句,呛他两口时,不远处,传来了争吵声。
明长宴微微一愣,说道:“似曾相识。”
李闵君问道:“为什么似曾相识?”
明长宴道:“每一回,我见到海先生的时候,她都在与人吵架。看来,她的脾气是真的很不好。”
海先生是尊称。
因她身份地位高,于是,人人尊称一声“先生”。
海先生的本名叫海津,此时,她与另一个女人,正在争执。
准确来说,是她单方面的争执,而另一个女人,并没有理会她。
李闵君道:“前面有两个女人,你说的哪一个是海先生?”
明长宴道:“破口大骂的那一个。”
海津遭过明长宴两次羞辱,横竖都看白国的人不爽。这一回,骂的还是白国的人。只是此处有十三卫的人把手,如果在报名会闹事,直接取消参赛资格。众人不敢拿这个来开玩笑,尚有一丝理智的人,都不会蠢得跟人打起架来。
因此,海津只动口,不动手。
拐子王诧异道:“你看,那个白国的女人手上有条蛇!”
白国的服饰十分标致,其中最标致的,便是他们在裙子边上,开了个高叉,几乎到大腿根部才结束。女人穿着,尽显身材婀娜多姿。眼前这位蛇女,更是风情万种,风姿绰约,妖娆无比。若不是脸上没什么表情,恐怕看男人一眼,就能把男人的魂魄勾走。
拐子王感慨道:“好身段!好俊俏!这两个美人,到底是如何闹起矛盾来了,实在可惜!”
明长宴道:“可惜什么?”
拐子王摸了摸下巴:“可惜她们打起来嘛,要我说美人就该和和睦睦,相亲相爱……”
冷不丁,一个巴掌,狠狠落在拐子王的右脸上。
“啪!”的一声。
明长宴退后两步。
拐子王捂着右脸,看着不知何时走到他面前的海津。
他双目通红,泪眼朦胧,难以置信道:“你为什么打我的右脸!”
话音刚落。
“啪!”的一声。
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响亮,并且,打的是左脸。
海津道:“你这个人的要求真奇怪,现在,我把你的左脸也打了,你满意了吧!”
拐子王重重偏在一边,空出一只手,捂着左脸。他双手捧脸,又肿又红,提高声音道:“我是说你为什么打我!”
海津拍拍手:“我为什么打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我最恨别人在背后嘴碎我的事情。特别是,你还是一个男人。”
拐子王十分不服,大喊大叫,指着明长宴道:“明明他也跟我一起说了!你为什么不打他!”
海津道:“因为我不打帅哥。”
她看向明长宴,咬牙切齿,呵呵一笑:“好久不见啊,小崽子,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明长宴道:“报名会禁止私自斗殴,海先生不会要因为这个失去比赛资格吧。四年一次,劝你三思。”
李闵君莫名其妙道:“你怎么惹到这种女人了?”
明长宴开口:“我没惹,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海津道:“你没惹?难道我手上的针眼,是我自己扎出来的吗?”
她拉开袖子,果不其然,手臂上,两枚细细的针眼,赫然还没有消退。
落月针的厉害之处就在这里,用针之后,伤口极难消失,并且还会出现诸多的后遗症,让人不胜其扰。
针,在武林中,并不是一个很稀少的武器。
用针的人十分多,方才站在那里一排的“一念君子”,几乎人人都是用针的。
但是用针能伤到海津,那就值得一提了!
李闵君看向明长宴,明长宴没有动作。
反而是方才对人爱理不理的冷漠蛇女,淡淡地往这一边瞥了一眼。
远处,道深和尚听到“针”一字,条件反射地朝此处走来。
“谁用针?谁会用针?”
李闵君压低声音:“小寒寺的道深和尚,麻烦的人来了。”
小寒寺过去这么多年,一直被明长宴压着,本就恨死了用针的人。加之后来被庄笑一把火烧光了新寺庙,结果庄笑也是用针的人,小寒寺岂能不更恨“针”?
因此,来者气势汹汹,四五个和尚一拥而上。
原本稀疏的气氛,一瞬间就紧张起来。
李闵君不由吐槽道:“明长宴,你真是一个行走的麻烦。这样都能被你挑起来一场小混乱。”
“先说好,这不是我挑起来的,是他们自己围拢过来的。”明长宴尚且还有心情反驳,“还好来的是道深,不是道真。上次是给蒙混过去了,这次要是他看到我俩站在一起,准要炸开锅了。”
道深和尚拨开人群,喊道:“哪位用的针!站出来让老衲瞧瞧!”
海津看见对方是和尚,并且,还是小寒寺的和尚。几个和尚一出现,就不免让她想起,自己刚来中原时,被几个自不量力的和尚调戏的事情。
气不打一处来,海津抬脚踹翻了边上的凳子。
不能打人,也不能输了气势。
动静一出,引的原本往上走的人流,纷纷停驻在此处。
众人都想看看出了什么事,于是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瞧。
海津哼哼一笑,狂妄道:“好啊,真是人来齐了。讨厌的中原男人,讨厌的中原和尚!”
道深和尚认识海津,虽没有打过照面,但是一直听闻外邦有一嚣张女子,在京都横行霸道,拦路小国相的马车,甚至差点儿与小国相起了争执。
于是,见到海津,他说话礼让三分:“阿弥陀佛,小寒寺问心无愧,做事光明磊落,不知是哪里得罪了海施主?再者,贫僧等人不过是向来查看用针之人一二,并无冒犯海施主之意,为何一上来海施主就对贫僧恶语相向。”
海津嘲弄道:“死秃驴,还挺会装!怎么调戏女人的时候没想到自己是和尚!”
道深脸色一变:“这、这——”
他暗道:这怎么可能!他何时去调戏过女人了!
道深双手合十,说道:“我寺中,确实有胡作非为之辈,恐怕是哪一个不懂事的小和尚冒犯了海施主,还望海施主海涵。若是海施主不嫌弃,他日贫僧定当登门道歉。只是现在,海施主是否能告知贫僧,是何人伤你双臂?”
“你还敢问我的住址!?”海津听到此言,更加气得炸毛,直接忽视了后面半句,“我凭什么告诉你?”
道真被海津的气势吓退了两步,开口:“没有没有,贫僧不是这个意思,只怕是一念君子出来作乱。”
一念君子!
四字一出,人群中小小沸腾片刻。
听到一念君子,海津终于冷静下来,十分轻蔑道:“一念君子?哈哈,他不是早死了么?你现在是搬出他来吓唬我?哦,你要说那些穿着黑衣服的人么,一群废物,也配当天下第一?”
欧阳求败听罢,不服道:“区区外邦女蛮子,胆敢口出狂言!”
海津转头,看见欧阳求败,只觉得他的脸十分方正,十分好笑,便不克制自己,大笑出声。
欧阳求败分明是认真与海津谈话,海津却不管不顾大笑起来,笑得他很没面子,并且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你的脸很好笑。”海津实话实说,“看你扮的这一念君子,也太滑稽了,一念君子会长你这样?”
一向在“一念君子界”众星捧月的欧阳求败,何时受过如此屈辱?霎时间,他的脸色涨得通红:“你!”
明长宴听到却暗暗感叹:说得好!
此时,一名小寒寺的和尚,在道深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道深和尚的目光,顿时落在明长宴身上。
明长宴察觉到对方的目光,不紧不慢地看了他一眼。
道深神色猛地一变。
海津发觉他的脸色不对,连忙顺着道深和尚的目光看去。
她一愣,心中暗道:又是他!这个男人,从我遇见他的时候就古里古怪,后面愈发扑朔迷离,现如今,竟然还与小寒寺有什么关系吗?
李闵君说道:“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你们挤在这里不去拿令牌,可别当着我们的路!”
道深和尚这才看到李闵君,这一刻,他神色一变:“天清的李闵君!”
可惜,这句话消失在人声鼎沸之中。
人群中,一人高呼:“柳三清来了!”
发放令牌者,正是白鹭书院的院长,江湖缥缈录执笔者,柳三清。
众人挤挤挨挨,将小寒寺的几个和尚全部冲散。
道深和尚一心想找寻李闵君的方向,他心中骇然道:既然李闵君在此处,那难道……
道深和尚不由想起上一次在烟火大会中,道真认出一人就是明长宴,但对方不惜假扮女人也不肯承认。当时,所有人竟然也信了这个鬼话!看来,江湖传言不加,明长宴也许还活着,并且现在已经来参加大宴封禅了,而刚才站在李闵君身边那个男人……
道深和尚心急如焚,再次拨开人群,却已经不见那身披黑裘的男人。
原是在人群骚动的一瞬间,明长宴便带上斗笠,黑纱遮面,隐身于一众“一念君子”之间。道深和尚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将他从茫茫人海中找出。
明长宴双手团着汤婆子,索性不跟着李闵君,任由自己在人群中随波逐流。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前面的人,漫无目的走了许久,终于到了会场:太微庙。
进会场大门前,先走一条大道,大道上去,便是巍峨宫殿。
走在宫殿偏门时,鼻尖突然传来一阵似有似无的暗香,他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
怀瑜也在这里!
正是因为要准备大宴封禅事宜,怀瑜才忙得抽不开身,现下来了会场,岂不是有可能见到他一面?
想到这,明长宴打起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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