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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斜阳为君倾-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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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海镜,你要去哪里!”费源光见他拔腿就走,忍不住喊道。
  “我要去问问姬千幻,他一定知道什么!”海镜咬着牙道,思及昨夜自己回来后风相悦的反常举动,他不由猜想是否是乌思玄救出玄尘后,趁自己离开时对风相悦说了什么。但究竟是什么事,能让风相悦瞒着自己,独自冒险呢?
  海镜一面思索,一面沿着山路向小院奔去。这时他尚不知道,接下来将要揭晓的,是怎样令人触目惊心的答案。
    
    

  ☆、第154章 飒飒东风细雨来

  阳光透过菱花窗格,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窗边楠木方桌上,放着两盏青花瓷茶碗,内里茶水早已冰冷,粼粼水面在天光照射下,映出点点晶莹。
  姬千幻坐在桌边靠椅中,搭于桌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轻敲着桌面,凝注茶碗的眼中满是淡漠。海镜正坐他对面,两手在桌上交握,不自觉地将骨头捏得咯咯作响,神色少有的凝重,只因姬千幻口中说出了三个字——凌仙峰。
  那个夺走了海映星性命,令他与自己天人永隔的地方。
  海镜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心情,举目望向姬千幻,“你是说,乌思玄或许带风相悦去了凌仙峰?他们为什么要去那里?”
  姬千幻随意倚着椅背,抬手托腮,“我想你不会忘了凌仙峰魔教吧?”
  提及凌仙峰魔教,海镜脑中便浮现出海映星道别那日温和的笑颜,以及那令自己震惊不已的噩耗,交握的双手不觉更为收紧,“……怎么可能会忘,父亲就是为了讨伐凌仙峰魔教,而命丧黄泉,再不能回来……”
  听海镜略带颤音,姬千幻轻笑一声,“那你又知道是谁杀了他么?”
  海镜挑了眼帘瞧他,“除了魔教教主,还能有谁?”
  “没错,而这个魔教教主,”姬千幻说着,凑近海镜,故意压低了声音,“正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只听“当啷”一响,桌上茶盏被掀落在地,摔得粉碎,流出的茶水在地面蜿蜒流淌。海镜袖口一片濡湿,不可置信地盯着姬千幻,嘴唇开阖几次,却没有说出任何话语。
  “你失去了记忆,不知道此事也属正常。”姬千幻重新靠上椅背,环手在胸,“此后朱莲岛有怎样的谋划我并不知道,但乌思玄带风相悦去凌仙峰,恐怕是为了诛心剑。”
  “诛心剑?那把剑在凌仙峰?”海镜回过神,几步来到姬千幻身前,急切道。
  “对,那把剑正是魔教的宝物,是教主的持有物……”姬千幻眼光一沉,又摇了摇头,“不,应该说,正因为有了那把剑,才会有凌仙峰魔教,才会诞生魔教教主。”
  海镜微微蹙眉,“我记得费大哥说过,诛心剑因使用活人炼剑,其上怨气深重,能够吞噬持有人心智,令其暴戾嗜杀。难道正是因为这个,江湖上才会有魔教出现?”
  “没错,第一个创立魔教的人,现在已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正是无意中得到了诛心剑,才会变得冷酷无情,嗜杀成性。那之后,此人创立了凌仙峰魔教,诛心剑便在魔教中代代流传,再不曾流落外界。”
  说罢,姬千幻淡淡一瞟海镜,“所以你的生父或许是因为拿到诛心剑,失去理智才杀了海映星,你也不必太过纠结。”
  海镜咬了咬牙,没有再发一语,转身向门外走去。姬千幻见状,忍不住道:“你要去哪里?”
  “还用问么?当然是凌仙峰!”海镜冷冷应道。
  姬千幻笑了笑,“乌思玄此举恐怕大有问题,你就不怕他设有陷阱么?”
  “区区陷阱有什么可怕之处?为了找回相悦,就算是黄泉地府我也敢走上一遭!”海镜厉声说完,“砰”的一关房门,径直向院外走去。
  姬千幻凝眸那紧闭的门扉,抿唇一笑,目中竟现出几分宽慰。
  方一出门,海镜便见幽冥谷众人立于一侧,面上皆透出几分关切。珈兰似乎因为自己未能拦住风相悦而尤为自责,眼圈微微发红,上前对海镜道:“你是要去找谷主么?我和你一起。”
  凌沐笙也道:“是啊,谷主到底去了哪里?我们去把他找回来!”
  海镜拍拍二人肩头,面容一扫方才阴霾之色,又恢复温润笑容,“你们不必担心,相悦并没有去什么危险的地方,我一个人去便足够了。”
  费源光在一旁插道:“真的?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可别客气啊。”
  “我几时与你们客气过?”海镜不觉失笑,“我只需要你们尽快回到幽冥谷,照顾好自己,这就足够了。”
  雪玉轻叹一声,来到海镜面前,“我明白了,我会带他们回去的,但你也要小心,你和谷主一定要回来,我们会一直等着你们。”
  海镜郑重点头,向众人一一辞别,正欲走出院落,一直沉默不语的华久棠突然走来,在他肩上轻轻一拍,“海镜,记住我一句话,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你实则非常清楚,不要被眼前的假象与心中冲动所迷惑了。”
  海镜微微一愣,心道华久棠或许是担心自己生风相悦的气,才说出此言,便道:“华先生请放心,不论如何,我都是相信相悦的。”
  末了,他又道了声“告辞”,才匆匆离开。却未听见华久棠喃喃的低语,“我说的并不是相悦的事……罢了,还是让他自己去想吧。”
  走出院门,海镜行了不久,前方便霍然现出一道人影。海镜定睛一看,才知是莫扉正向自己走来,便上前打招呼道:“莫兄。”
  莫扉转了转阴沉的眼珠,用沙哑声音道:“海镜,跟我来,主人有话要对你说。”
  “是什么话?不能等我回来再说么?”海镜不解道。
  莫扉反应十分冷淡,“你若是不想听,我也不会强迫你。只是此事与凌仙峰魔教有关,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海镜顿了顿,无奈一叹,“好,我这就跟你去。你们王爷还真是喜欢卖关子。”
  莫扉不再回话,转身引着海镜离去,庞大身体犹如一团黑云飘动。海镜随他走入一处树丛,又行了片刻,便见一处隐蔽庭院展现眼前。
  那院落隐藏在茂林深处,房屋表面旧痕斑驳,显已有些年代。海镜走入院内,便见院中有着一口井,井边置了一只木桶,几只鸡正在不远处啄米,一派农家悠闲景象,不觉疑惑穆向天怎会愿意住在这种地方。
  推开门扉,内里景象却与外部截然不同。只见四周墙面被厚厚锦帐遮盖,帐上绣了青龙盘尾,飞凤翱翔,帐下流苏缤纷,一缕缕垂于地面铺展的柔软地毯上。房屋一角,还置了一尊镂空雕着莲花的铜炉,内里香烟蔼蔼,兰麝氤氲。
  那地毯中央,一张铺了虎皮的躺椅霍然入目。躺椅一侧还设了桌案,案上铺了张丝绸台布,以琉璃碗盛着蔬果,一只水晶杯内装了美酒,一切摆设皆与这破旧房屋格格不入。
  此时,穆向天正斜卧躺椅之上,手中执了盏水晶杯,靠于唇边浅酌轻抿。广泽则跪坐椅前,双手捧了与酒盏配套的晶亮酒壶,望着穆向天的眸中满是温柔情意。
  莫扉将海镜引入后,便跪拜在地,恭敬道:“主人,我已将海镜带来了。”
  穆向天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海镜,你接下来,是要去凌仙峰么?”
  “正是,不知王爷是从何得知的?”海镜也不客气,随手捡了角落一张歪歪斜斜的凳子,在穆向天面前坐了。
  “本王是从何得知的并不重要,叫你来只是想派莫扉与你同去,助你一臂之力。”穆向天懒洋洋说罢,饮干了水晶杯中美酒,广泽立即又为他满上一杯。
  闻言,海镜却摇了摇头,“不必了,这事本与王爷毫无关系,是我自己的事,还是由我自己来解决吧。”
  穆向天冷笑一声,终于自躺椅上坐起。他将水晶杯往案上一放,霎时溅了一桌莹莹水露,“毫无关系?若是可能,本王也希望魔教与本王没有一丝联系,只可惜,魔教教主偏偏就是本王的皇兄穆向陵!”
  海镜一时瞠目,只觉今日所知之事让他头脑混乱,仿佛第一次真正认清自己。疑问与震惊犹如盘枝交错的滕蔓,紧缠心头,甚至让他感到将欲窒息。
  穆向天见他骇得结舌,轻哼一声继续道:“当年皇兄为了与强者交手,不顾父王阻拦,强行带了龙吟剑从宫中出走,途中遇见了海映星。此后,也不知二人发生了什么事,他竟将龙吟剑交给海映星,独自一人去了凌仙峰魔教,便再未回来。再之后,本王竟偶然发现他已成为魔教教主……”
  随着话语,穆向天的神色透出几分沉重,又夹杂着无尽的痛心。海镜这时终于明白,为什么龙吟剑会出现在海澜庄。但自己的生父与养父之间究竟产生了怎样的感情,能让穆向陵将龙吟剑送出,让海映星不惜以命相搏,也要前往凌仙峰?
  穆向天见他缄默不语,不由玩味一笑,“事到如今,突然发现自己拥有皇族血统,生父却又是天下得而诛之的魔教教主,想必滋味不好受吧。”
  海镜顿了顿,面上也绽开一个笑容,“只是有些惊讶罢了,说到底,不论是皇族还是魔教,这些在我生命中根本没有记忆的东西绝不会对我有半分影响,现在的我只是海镜,是海澜庄的庄主而已。”
  穆向天未想到他竟如此豁达,不觉微微一愣,“你……不是一直很好奇自己的身世么?”
  海镜摊了摊手,不在意道:“这倒没错,但我也仅是想知道我究竟从何而来,而不是给自己套上枷锁,成为这些旧事的俘虏。我之所以是我,只是因为我真真实实地度过了二十来年的人生,实实在在存在于此罢了。”
  说罢,他回身向门外走去,“所以凌仙峰的事还请王爷不要插手,这是我与曾经的了断,若是不由我亲手而为,便没有任何意义。”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房门已“砰”的扣上。莫扉直直盯着紧闭的大门,若有所思。穆向天单手支颐,重新执了酒盏,唇角勾起一个浅浅弧度,“海镜,你果然与皇兄一样,是个极有意思的人呐。”
  海镜走出穆向天住所,便去了月姝烟处辞行。他本打算下山买马前往凌仙峰,不料月姝烟二话不说便交给他一匹黑色骏马,还备了几日干粮供他上路。
  柳馨见海镜要走,两只大眼睛哭得肿成了核桃,尤为不舍。海镜只得摸着她的头安抚几句,承诺今后会再来看她,才牵了马下山。
  至山脚时,如钩皓月已高悬天际。海镜举目望向舒卷的苍茫白云,眼神决然,扬了手中长鞭,便促马前行。
  明朗月下,只见一骑快马疾驰,头顶悠远天幕,足踏滚滚尘埃。马上男子倾身而坐,手执缰绳,蓝衣猎猎飞扬,绣着银丝水纹的袖口迎风洒开,那以木簪随意挽起的青丝散下几缕,也随风舞动不息。
    
    

  ☆、第155章 憔悴支离为忆君(1)

  月上梢头,云淡天霜。夜风穿窗而入,吹得案上烛火瑟瑟抖动,整个房内随之忽明忽暗。
  而那置了烛台的桌边,正有一名男子坐于椅中,面容在昏暗之中看得不甚明晰。他一半身子倚着桌案,整条手臂搭于桌上,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美玉,一派安然自得模样。
  若是细看那双手,便能发现其上每根手指皆如春葱般白嫩,一粒粒指甲浑圆光滑,甚至比深居闺中的女子更为柔美。
  突然,房门呀的一响,一缕微风自门缝卷入,两道身影亦随之进入,仔细一看,竟是邢无双与付襄。
  面对桌边男子,二人动作一瞬拘谨,恭恭敬敬作了一揖,道:“岛主,乌思玄已将风相悦引向凌仙峰,海镜也不出所料跟了去,诛心剑很快便能到手了。”
  桌边男子长长“嗯”了一声,“若是能借海镜之手取了诛心剑,打开地宫大门,此后我便把他交给你们,随意处置。”
  付襄咬了咬牙,面上露出阴毒笑容。邢无双却并不乐观,“在开启地宫后能否擒住海镜尚且不论,目前穆向天于我们来说也是极为危险的敌人。此前我们本打算将君临越之死嫁祸于海镜身上,却不想他半路杀出,扰了我们所有计划,这个王爷行事诡密,可得多加小心。”
  闻言,男子沉默须臾,才轻轻一笑,“但如今穆向天已将他所知的一切告诉了海镜,且他也不会抛下那小皇帝去往朱莲岛,再对付他已无必要。只要将海镜解决,便能毁了他精心设计的棋局,令他再无法翻身。所以你不必多想其他,只要专心对付幽冥谷的人便可以了。”
  邢无双听他言之有理,只得应下。他顿了顿,眼中光泽幽幽闪烁,“……岛主,她……紫铃现在如何了?”
  男子笑了笑,“放心,她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只等你将她接走呢。”
  邢无双时常挂着假笑的脸上终于有了会心笑容,急切上前一步,“这么说,只要上了朱莲岛,我便能见到她,能将她带走了?”
  “是啊,待到那时,我会让你们从这件事中解脱的。”男人说着,摩挲玉佩的手指一停,语声轻不可闻,“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邢无双并未听清他最后一句话,仍沉浸于能够与紫铃再会的幻想中,面上狡猾之色尽褪,只余一片痴情无悔。
  然而现在的他却并未意识到,这份痴情引他所去的,并非温馨美满的未来,而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从入月峰至凌仙峰若是快马加鞭,只需五日五夜,乌思玄与风相悦便是以这样的速度赶到凌仙峰脚下。而后,二人花了半日登上山巅,来到凌仙峰魔教门前。
  凌仙峰魔教建于乱石峭壁间,隐在一处山崖后,最外乃是两道巨大石门。那石门之上对刻两只墨麒麟,却因经久失修而显得色泽黯淡。石门两侧乱蓬蓬堆叠着滕蔓杂草,显是许久未有人打理了。
  看见这大门的一刻,风相悦便不觉疑惑,凌仙峰魔教曾经名动一时,叱咤风云,大门却怎会如此破败不堪?
  正思索间,乌思玄一拍崖边机簧,石门轰然一响,缓缓开启。
  然后其后所现的仍是一条蜿蜒道路,两侧荆棘满布,阴气沉沉。乌思玄引了风相悦入内,便沿道路向上走去,“这里是魔教用来对付敌人的第一关卡,方便设伏,极其难攻。”
  风相悦一面打量四周,一面淡淡“嗯”了一声,似乎不愿再多说一字。
  随着二人脚步移动,身侧渐渐弥漫了一层薄雾,朦胧之中,交错的树影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般张牙舞爪。周围气温愈发寒冷,天空亦被厚厚云层遮挡,沉沉压在头顶,仿若一块巨石压于心头。四下悲风飒飒,冷雾飘飘,说不出的压抑悲凉,道不尽的凄迷冷寂。
  渐渐的,雾气之中现出一座建筑轮廓,待风相悦走近,才发现是座巨殿。那宫殿墙壁皆以黑玉砌成,暗光莹莹,直入云巅,宏伟气派。风相悦这才觉出些许当年魔教风范,推了那嵌着黄金兽首的大门,与乌思玄一同进入。
  然而方一进门,内里的景象却让他大为吃惊。那门后乃是个圆形大厅,四周又开了八重门户,圆形拱顶高悬头上,其上似是绘着图案,却因为久未修善而色彩模糊,看不清所绘为何。
  而这宽阔厅中,遍地堆着白骨,有的手脚已断,有的头颅被折。其间夹杂着不少锈迹斑斑的武器与物品残片,地面血迹早已干涸凝固,可见此处定然发生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激战。
  瞧着眼前这般光景,饶是风相悦也不觉颦眉不语,只觉自己宛如置身于一片荒郊野坟中,那圆形穹顶犹如天空高高在上,门外冷风时不时擦过身侧,阴气缭绕。
  乌思玄手腕一扬,燃了一根火折子,打量着脚边,啧啧摇首,“这些都是当初同来剿灭凌仙峰魔教的正派人士,结果全部在此丢了性命,真是惨烈。”
  风相悦一瞥乌思玄,“看现在这模样,魔教中人也未得善果吧。”
  “是啊,魔教中人也被杀得七零八落,仅余一人生还,那个人便是魔教教主,也就是海镜的父亲。”乌思玄说着,将目光投向风相悦,似是期待着对方露出惊讶之色。
  但风相悦只是微微一顿,便冷淡道:“此前你说要来凌仙峰魔教时,我早已将各种可能都想过,并不会因此吃惊。”
  乌思玄不悦撇嘴,舔了舔嘴唇,面容又充满兴味,“先别忙着下结论,我保证你见到海镜父亲之时,绝对会大吃一惊。”
  风相悦轻哼一声,似乎不怎么相信,“是么?那就快带我去见见他。”
  谁知乌思玄竖起食指左右晃了晃,“在那之前,你得先跟我去一个房间,换上我为你准备的衣服。”
  风相悦登时面露愠色,“我没有功夫满足你的恶趣味!海镜的父亲在哪里!”
  乌思玄苦涩一笑,“你一路都对我冷冷淡淡,一提及海镜就忍不住发火了么?”他顿了顿,笑容忽的一沉,“但你若是不听我的话,就休想见到海镜的父亲,因为只有我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
  风相悦咬咬牙,踌躇一阵,心道仅换件衣裳也没有什么不妥,便一拂衣袖,同乌思玄而去。乌思玄满意地笑了笑,推开四周八扇门中的一扇,引风相悦进入了一条甬道。
  那甬道两侧各置了五扇房门,乌思玄打开其中一扇,指了指床榻之上一件水红色长衫,向风相悦挤了挤眉眼。
  风相悦睨他一眼,压下心头怒气,走进屋内。见乌思玄意欲跟进,他立即顿住脚步,猛一关门,将他堵在了外面。
  乌思玄嗤的一笑,挠了挠脑袋,环手倚在门边静静等候。
  不稍片刻,房门吱呀一开,风相悦已将红衣穿上。那衣衫松紧恰到好处,将风相悦挺拔欣长的身体尽数勾勒,袖口与领口滚着金纹黑边,一条黑色缎带将紧致腰身现出,鲜艳的水红色衬得他的肌肤比平素更为白皙。
  而他一头青丝如绢洒下,垂于肩侧,额上朱莲刺青未被掩盖,与衣上红色相应相衬,竟使他整个人平添了几分妖娆之气。
  乌思玄看得一愣,忍不住吹了声口哨,“我第一眼瞧见这衣服时,就觉得挺适合你,果然你穿着很好看。”
  说话间,他的手不自觉探出,向风相悦面上抚去。风相悦“啪”的打开那只手,目中冷冽之色已将红衣带来的妖娆感破坏殆尽,“少得寸进尺,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听你废话!别忘了你该做什么!”
  乌思玄悻悻然收手,笑容忽的凝固,“你……心中果然还是只有海镜吗?”
  他的语中带了怅然,甚至透出几分诉求,但风相悦眼中冰冷没有褪去分毫,“刚才的话,你还需要我再讲一遍么!”
  乌思玄轻叹一声,又挑了嘴角嘻笑起来,耸了耸肩,“好好,我知道了,跟我来吧。”
  见乌思玄回身向外而去,风相悦一撩下摆,紧跟其后。二人回到大厅,乌思玄推开壁上另一扇门,一道长长石阶霍然入眼,直通地底。
  乌思玄执了火折子走在前方,风相悦小心翼翼跟上。二人沿着石阶行了半晌,视野中现出一扇镂空雕花木门,只见内里是一间宽敞大屋,帘栊高控,静悄悄全无人迹,桌椅上灰尘堆积。再往里走,乃是一间储物室,遍地堆满水桶扫帚等物,俱是破败腐朽,尘埃蒙蒙。
    
    

  ☆、第156章 憔悴支离为忆君(2)

  风相悦正不解为何到此,乌思玄便上前拍了拍墙壁,高声道:“教主,我已给你把药带来了!开门吧!”
  话音落下,四周倏然寂静。少时,只听那墙后发出一阵机簧转动之音,墙面竟从中分开,缓缓向两侧移动,洞开一扇大门。
  风相悦正感吃惊,乌思玄便冲他勾了勾手指,慢悠悠向里走去。风相悦随他踏入门后,才发现门里乃是一间宽大石室,四角放着四盏兽面铜灯,内里火焰噼啪燃烧,将整个石室照得如同白昼。
  此时,二人对面正站着一个男子,身上仅着了件简单的素白长衫,一头黑发也因久未见光而变为白色,如一根根枯萎的稻草垂在肩头。
  他的眉眼与海镜极为相似,却已枯槁得不成人形,一双眼深深凹进眼窝中,如一团不见边际的黑雾,没有一丝光泽。若不是他的身子随着呼吸微微颤动,风相悦几乎要认为站在眼前的是一具尸体。
  “这……就是海镜的父亲?”风相悦盯着眼前男子,眼中充满诧异,不由脱口问道。
  乌思玄见风相悦呆愣在地,得意一笑,“是啊,怎样?吃惊了吧?”
  听见海镜的名字,穆向陵那仿佛定住的眼珠终于动了动,“海……镜……”
  那声音沙哑,干涩,就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摩擦一般,令人尤为难耐。风相悦听着这语声,却只觉里面透出浓浓的悲哀与眷恋,心头莫名酸涩,一阵怜悯之情霍然涌上。
  乌思玄上前摆了摆手,“教主,现在可不是惦记海镜的时候,你想要的药我给你带来了,请遵守我们此前的交易,将诛心剑给我吧。”
  穆向陵闻言,再不说一字,缓缓回身走向后方石壁,扬手一拍,那石壁轰的一响,又向两侧分开,现出一道石门,供三人走入。
  石门后并没有房间,仅有一条长长石阶,通往黑暗深处。穆向陵率先走下,似是早已习惯这样的黑暗,没有掌灯,也没有使用火折子。乌思玄与风相悦跟随其后,即便燃了火折子,也仅能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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