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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斜阳为君倾-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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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小屋,凌沐笙已在不远处将莫扉缠上,手舞足蹈说着什么。海镜与风相悦方走到一旁,便见荀迁流携了妙意与白渡风正信步前来。
  荀迁流依旧着了一袭镶绣着黑色团云图纹的牙白色长衫,轻摇手中雕翎羽扇,须发飞舞,笑容满面。妙意则穿了一件素白春衫,其上以紫色丝线绣着点点小花,下着一条淡紫色百褶裙,看起来俏丽可人,笑胜星华。
  白渡风视线一直凝固于妙意身上,直至来到风相悦身前,他才移开目光打了招呼。荀迁流见到风相悦,便笑吟吟拱手,“谷主。”
  “荀先生,近来谷内可好?”风相悦语气比起从前温和了不少。
  荀迁流摇了摇羽扇,“谷内并无大事,待您解决了朱莲岛之事,便万事安好了。”
  妙意挽着荀迁流,俏皮地眨着眼,“对啊对啊,爹已经答应了我与白大哥的亲事,等谷主你们从朱莲岛回来,我就与白大哥成亲。”
  海镜惊喜一笑,“是么,那我先在这里说声恭喜了。”
    
    

  ☆、第166章 寻神剑各分两路(2)

  白渡风听得面皮微红,顿了顿,道:“谷主,海镜,我与妙意的婚事不必着急,而今当务之急还是先将朱莲岛之事办妥,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出力的,请尽管吩咐。”
  妙意撅了撅嘴,一放荀迁流,转而搂住白渡风,“白大哥要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要办什么事,我也跟着去办。”
  海镜见状不由失笑,“如此说来,熊石罡现在一人帮我打理海澜庄,恐怕人手不足,要不白大哥与妙意也去搭把手?这样我也能更加安心地处理眼前之事。”
  说着,海镜望了望风相悦,又看了看荀迁流,似是在征求意见。荀迁流立即笑道:“嗯,妙意,你就与小白去海澜庄住些时日,顺便也跟着熊石罡学学经营之术。”
  风相悦一瞥海镜,淡淡道:“海澜庄与幽冥谷现今已是一心同体,我的人就是你的人,不必多有顾虑。”
  海镜眉弯眼笑,暗中捏了捏风相悦的手,“谷主,多谢。”
  风相悦似是不屑般的轻轻一哼,嘴角勾起的笑容却将心境暴露无遗。
  白渡风拱手应下海镜提议,妙意也拉住白渡风的手,雀跃道:“那我们明日就去海澜庄,茗城的糕点味道不错,我还一直惦记着呢。”
  白渡风听罢,总是紧绷的面上露出微笑,摸了摸妙意头顶,满面俱是宠溺之色。荀迁流瞧着二人,也不禁展露笑容,舒心一叹。
  几人正说话间,费源光的声音忽的遥遥传来,“谷主!谷主!您可算回来了,诛心剑到手了么?让我看看好不好!”
  众人循声而望,便见费源光自远处奔来。他着了一件精悍短打,衣上尘埃蒙蒙,想必是刚打铁出来。
  凌沐笙见他冲至眼前,立刻弃了莫扉,上前一掌拍下,“嚷嚷什么!想看诛心剑的话,就跟小爷我一起去凛赫火山,这把剑被朱莲岛的人给抢去了!”
  费源光揉着被拍痛的肩头,“……这么说,诛心剑要开的宫门在凛赫火山?”
  凌沐笙连连点头,费源光登时眼神一亮,“好好!我去,我去!咱们马上就走!我这就去收拾行李!”
  见费源光转身欲走,凌沐笙一把拽住他领口,将他拖回,“你急什么?路都不认识你要去哪里!”
  费源光这才顿住脚步,摸着后脑嘿嘿直笑。风相悦见状,来到莫扉身前,“莫扉,这二人算是我幽冥谷派出的,若是你不愿与他们同路,分开行事即可,即便途中遇见,你也不必搭理他们。”
  凌沐笙委屈道:“谷主,你怎么可以这样……”
  风相悦一眼瞪来,凌沐笙立即噤声。莫扉听风相悦已说到这个地步,只得勉强应下。而后,风相悦引他来到一间空屋,差人为他布置了房间,便与海镜等人离开。
  回到风相悦所住的铁杉木小屋,海镜推开书房雕了菱花的木门,走进一看不觉惊奇,只因那房中不论是矮榻还是书橱皆是一尘不染,桌案上的纸砚与笔架上的紫毫笔均崭新如初,整个房间窗明几净,极为悦目。
  “没想到我们离开了这么久,这儿还是这么干净啊。”海镜手指往案上一拂,看着毫无尘埃的指尖,不由啧啧咂舌。
  风相悦倚在门边,并未走入,“荀先生每日都会派人来打扫,自然干净。”
  海镜扭头往他,环手靠于桌边,“是么?那真是可惜了,我只在这里住过一夜。”
  风相悦白他一眼,“你想以后都住这间房?那好,今后不许踏进我房间一步。”
  说罢,他衣袖一拂,转身便走。海镜急忙跟出屋外,来到走廊,从后方一把搂了他的腰肢,“我随意说说的,别生气。”
  “我有那么小气?”风相悦一面斜着眼瞧他,一面拉扯他的手臂想要挣出。
  海镜手臂愈发收紧,调笑道:“没有没有,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了你的君子之腹,谷主千万别与我计较啊。”
  风相悦听得微微一笑,正欲回话,忽觉身子一转,人已面对海镜而立。他下意识探手去推,不防海镜擒了他的手腕,将他猛地压于墙面,俯首便吻了下去。
  后背紧贴墙壁,双手皆被海镜所制,风相悦只觉口中充满海镜的气息,带着些许霸道,却又不失温柔,令他无法逃离,只想沉沦其中。渐渐的,他仰首回应着海镜的亲吻,唇角忍不住溢出嘤软呻吟,身子也越发滚烫。
  海镜见状,眼角一弯,笑意盎然。他双手一抬,忽然将风相悦扛起,推了卧房的门走入。
  双足霍然离地,风相悦一惊,敲着海镜的背叫道:“等、等一下,我想先烧水洗洗身子。”
  海镜拍了拍他的臀部,“昨夜在客栈才洗过,现在着什么急?待会儿我和你一起洗,一定侍候得你舒舒服服的。”
  风相悦脸一红,还想说什么,便被房门关闭声打断。不多时,房内便传出一阵衣襟摩挲声,交织着呻吟与喘息,溢满走廊。
  翌日清晨,海镜与风相悦早早便起身准备,带了行李出门。二人来到置了小船的溪边时,莫扉、凌沐笙和费源光早已到达,两方寒暄一番,便各执一条小船,徐徐出谷。
  待到谷外,双方道了离别,便分为两路。海镜与风相悦星夜赶路,数日后终于抵达乌兰山野。此番二人并未再入乌兰村落,越过山林便直奔雪山而去,走了一天一夜才到达乌兰山林最高处。
  此时正值夜晚,前方座座雪山如尖笋拔地而起,崖削崚嶒,巍峨岭峻。茫茫云海在夜色中与白雪融为一体,放眼望去,仿若一片飘渺幻境,却又透出诡异之气。
  风相悦举目望了片刻,对海镜道:“现在天色已黑,贸然行动恐生危险,我们等到明日白天再动身吧。”
  海镜点点头,将包袱中狐皮大氅取出,“此处接近雪山,有些寒冷,先把这个穿上。”
  说着,他将包袱置于地面,抖开大氅,为风相悦穿上。风相悦瞧着他专心的模样,不觉一笑,“我记得上次来这儿时,你也是站在这里,这样给我披上大氅。”
  海镜也展露笑颜,抚了抚风相悦面颊,“今后不论是在哪里,只要你需要,我都会这样给你披上大氅的。”
  风相悦怔了怔,刻意偏开头不看海镜,唇角却止不住翘起。他顿了顿,忽然扭回头将手摊开,“大氅给我。”
  海镜笑了笑,将大氅放在他手中,便见风相悦学着自己模样,将狐皮大氅抖开,双手环过自己肩头,仔细披上,认真系着束带。
  凝眸风相悦专注的神色,海镜面上笑意渐浓,只觉心底像是被阳光普照般灿烂。他趁风相悦不备,探首便在对方眉心一吻。风相悦手一抖,带子打了个死结,忍不住拍了他一把,“你干嘛呢!”
  “没什么,只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而已。”海镜柔声说道,轻轻解开风相悦绑于额上的白绸,露出那道妖艳的朱莲刺青,又在其上落下一个亲吻。
  饶是二人已有过多次亲密接触,风相悦仍是不觉红了脸,夺过白绸抬手绑回额上,“笨蛋!”
  海镜不由失笑,一把将他搂进怀中,却因为力道过大,令二人重心不稳,一同摔下。
  二人相拥在地面一滚,停在一棵大树前,满身皆是断枝碎叶。风相悦又好气又好笑地瞧着海镜,“多大的人了,还整天没个正形。”
  “我也只在你面前没正形啊。再说了,整天绷着脸多累,若是久了,蚊子叮上都得打滑了。”海镜紧拥着他,在他耳畔含笑道。
  “你这样下去,我看打滑的不是蚊子,是你的舌头。”风相悦白他一眼,却并未将他推开。
  海镜噗嗤一笑,在风相悦耳廓轻轻一咬,继而吹出一口热气,以极低的声音道:“我的舌头可不是对着所有人都会打滑的,你说对么?”
  那绵软的语声仿佛一条小蛇,伴着温热气息喷入耳中,风相悦登时缩了缩脖子,耳根一红,一掌拍上海镜肩头,“别胡闹了,明日还要上山,快歇息。”
  “知道了。”海镜委屈撇嘴,又展颜一笑,“你快睡吧,我来守夜。”
  “嗯,半夜你把我叫醒,我换你睡觉。”风相悦心知即便拒绝海镜也不会答应,便闭上双眼,安心地窝在海镜怀中,睡了过去。
  海镜环抱他的双臂微微一收,凝注着那安静睡颜,目中满是柔柔爱意。
  翌日清晨,二人如前次来到雪山一般,施展轻功,沿陡峭山石起起落落,攀沿一阵停歇一阵,最终到达山顶。
  因上次来时正值夜晚,此间景色看得不甚明晰,此刻二人才见眼前广阔雪地不见尽头,映着日光熠熠闪烁,分外刺眼。而其上唯有秃石嶙峋,望不见任何草木,显得冷冷清清,毫无生气。
  看着这般景象,二人也识不出前次道路,便迎风冒雪,踏着厚厚雪花四处搜寻。
    
    

  ☆、第167章 乌兰雪山内宫启(1)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二人终于见到一处积雪如碗口般凹陷,风相悦急忙上前,俯身一拂,让其下掩盖的青铜板面现出。
  那青铜板之上刻满繁复花纹,连着一个古朴的青铜大环。风相悦拉住铜环,使劲一拉,却见下方毫无反应,不觉不悦蹙眉。
  海镜将手搭上铜环,“来,我们俩催动内力一起拉,一定能将它移动的。”
  风相悦点点头,随海镜一同使力。二人将内力灌入其中,只见那铜环之上忽的流过一阵光芒,灿若流金,不多时,便发出“轰”的一响,下方青铜板从中分开,开启门扉。
  风相悦正欲跃下,海镜便按住他的手,“这下面有不少干尸,我先下去。”
  说罢,他不待风相悦回话,便纵身跳下。足底落地的一刻,海镜立即绷紧神经,警惕四下情况,然而预想中的干尸并未出现,只有一股腐臭腥味蔓入鼻中。
  海镜不觉疑惑,燃了火折子照亮四周,却不由大吃一惊。只见地面卧了十余具干尸,每一具皆被从中斩断,腐烂的皮肉如破布般堆叠,其中细小黑虫早已消失殆尽。
  举目往前,那原本立着一道青色石墙的位置,已向两侧打开,洞开一道大门。其上镌刻的一道道长蛇般的纹路似是有清水流动般,在火光下莹莹发亮,令整个大门透出几分奇妙之感。
  而那开启的大门前,则有一道凹槽,宽约一寸有余,恰与月华剑相适。海镜不禁神色一敛,“相悦!内宫的大门恐怕已被打开了!”
  风相悦面色一沉,急忙倾身跃下,来到海镜身边。他望着前方敞开的石墙,又举了火折子将四周端详一番,才发现这坑洞中竟隐隐有着雕梁圆柱,桌椅矮榻的轮廓,只是因长久的时光而污旧腐坏,裹满尘埃,甚至长了青苔点点,早已成为一处阴暗洞窟。
  “海镜,看来这儿便是朱莲岛宫殿,而那墙面之后就是女神所住的内宫了。”风相悦目光闪动,回首对海镜道。
  海镜幽幽一叹,“看这情形,朱莲岛怕是已差人来取走了宫中之物,我们仍是迟了一步么……”
  风相悦想了想,闷闷一哼,“也说不定朱莲岛的人尚在宫内,并未离开。”
  “说得也是,那我们就进去看一看吧。”海镜耸耸肩,一扫方才失望之色,轻松地笑了笑,“即便朱莲岛的人已离开,我们难得来到这儿,也得将朱莲岛的内宫参观参观不是。”
  见他如此乐观,风相悦也不觉面露笑意,同他越门走入。霎时间,一个方圆五六十丈的宽阔空间现入眼帘,左右两侧墙面每隔数尺便以石头雕出一名飞天仕女。那些仕女面若春花,袍袖玲珑,手中各托一盏石制烛台,栩栩如生。
  而那连绵的烛台中,此时竟皆燃着烛火,犹如两条火龙,直往深处蔓延。火光辉映下,可见室内正中四根石柱高擎,其上纹路精致。石柱围绕之下,现出一个巨大圆形图案,上面刻着蛇形纹理,交织为树状,似是有着什么寓意。房间两面则置了不少家具,虽因年月过久,早已腐朽,却也能瞧出当年的精美辉煌。
  风相悦打量着这景象,已惊得瞠目,“这就是女神住的内宫?且不说这些烛台,单就地上这图案而言,更像一个祭坛哪。”
  海镜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这朱莲族选出的女神,终生被软禁于此,不能有朋友,也不能有爱人,本就和献予上天的祭品相差不多。”
  风相悦也慨然一叹,眼神忽的肃然,“先不说女神怎样,这些蜡烛总不可能五百年间一直燃烧,定是不久前有人点亮的,那些人或许……”
  说着,他的目光越过石柱,投向前方,直盯墙面。而那墙上,开了一道小门,门上本应垂着轻纱幔帐,此时却只有凌乱蛛网,显是方才被人撕破。风相悦与海镜对视一眼,立即向那小门而去,须臾便奔入其中。
  那门内,似乎便是女神卧房,桌椅床榻一应俱全,房间深处却有流光隐隐闪烁,在黑暗中不甚清晰。海镜与风相悦小心翼翼靠近,站定脚步时,却见眼前现出一道石制阶梯,阶梯下竟是一个一丈见方的清池,池中没有一尾游鱼,只有中央漂浮着一只玉船。
  那玉船仅手掌大小,静静浮于水面,内里空空如也。风相悦不觉讶然,“这里为何会有水池?这么小的船又是做什么用的?”
  海镜瞧那水面极为清澈,却深不见底,思忖道:“这潭水并非死水,其下定然连着地下水源。那玉船中恐怕之前放着什么东西,同月华剑一般,在此吸收天地灵气,以做特殊用途。”
  “这么说,那件东西已被朱莲岛的人取走无误了。”风相悦泄气一叹,眼神忽的一凛,猛然回身向外,“但既然如此,他们为何还要将此处大大敞开?难道这是陷阱!”
  海镜脸色也是一变,拽了风相悦便向外而去。然而二人方来到外部大厅,那供人出入的墙面竟“轰”的一响,向中央合拢,不稍片刻便紧紧关闭。
  风相悦来到墙面前,抚了抚紧拢的裂缝,四处打量,“是什么人让门关起来了,这机关的控制室究竟在门外还是门内?”
  海镜正欲发话,一阵机簧转动之声倏然响起,令二人顿生寒意。下一瞬,只见两侧墙面上,两名侍女之间的空隙处墙壁纷纷拉开,现出一道门洞,而那门中竟歪歪扭扭走出一道人影。
  风相悦定睛一看,那门中走出的竟是具具腐败干尸,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锵然拔剑。海镜见数十具干尸包围而来,也咬了咬牙,不防手指方搭上龙云剑,一具尸体便挥动着扭曲的身体,探出青灰色手臂攻来。
  那只手皮肉腐朽,手掌与手指只余森森白骨,在飘渺火光下更显可怖。海镜不及出剑,情急之下脚步一侧,面颊与那手骨堪堪擦过,后背已是冷汗涔涔。
  他左手一抬,霍然擒住干尸颈部,用力一捏,一颗腐烂的头颅便伴着骨骼碎裂之音掉落。与此同时,另一具干尸又从后方扑来,腹部却有一道银光闪过,令尸体猝然裂为两段。
  海镜握着龙吟剑,踢开足边断为两截的尸体,以衣袖抹去额上汗水,举目去寻风相悦,不由心生担忧。
  不远处,风相悦也已被尸群包围。他长剑一展,削去眼前干尸头颅,继而剑锋去势不剪,贯入另一具尸首胸膛,猛然一旋将其劈为数段。
  突然间,又有两具干尸自前后扑来,一具枯手直袭风相悦前胸,一具直打后心。只是一瞬,那两只半露白骨的手已触上风相悦衣襟,尖锐触感直贴肌肤,须臾便能取了他的性命。
  海镜一愕,纵身欲救,却不料千钧一发之际,风相悦竟腾身飞起,凌空一翻,自两只枯手上越过。那两具干尸并无意识,猛然撞于一处,霎时血肉横飞,溅洒在地。
  但他方一落地,一具干尸便自后方扑来。海镜长剑递出,已紧张得绷紧所有神经,“相悦!小心!”
  闻言,风相悦立即转身,目光一凛,亦挥出长剑。只见落霞剑与龙吟剑相擦而过,一方自风相悦腋下刺出,一方自海镜颊边探出,而风相悦与海镜相对而立,皆直直望向对方身后。
  下一刻,但闻“砰砰”两声,风相悦与海镜身后各有一具干尸被斩断身体,骤然倒地。二人收回眼光,仅仅对视一眼,便已明白对方心意,各自一挽长剑,回身站定,背心相抵面对两侧敌人。
  余下干尸依旧前赴后继攻来,海镜与风相悦手腕一动,两柄长剑顷刻化为银色蛟龙,肆意飞舞,划出银弧道道,残影若百花绽放。只听腐肉与朽骨啪啪落地,一具具尸首接连断裂,地面黑虫细细蠕动,挣扎不久便僵硬死去。
  不稍片刻,门中走出的干尸已被斩杀殆尽。而风相悦与海镜依旧以背相靠,没有分离一寸。
  风相悦咬了咬牙,愤愤道:“放出干尸的机关想必是人为操纵,这帮杂碎究竟躲在什么地方!”
  海镜微微一笑,周身气息却是阴沉不善,“不必着急,只要仔细观察,这些家伙必会露出马脚。”
  风相悦情绪稍稍冷静,“也对,不过这女神的内宫竟藏了如此多机关,想来活着时一定极为痛苦。”
  “那是自然,以凡人之躯自称为神,必要付出一定代价。但说到底,凡人却终是无法涉足神的领域。”海镜漫不经心道,“所以在我看来,还是做一个普通人自在,过重的责任带来的,并不仅仅是光明与荣耀。”
  风相悦听罢低低一应,似也赞成。这时,墙后又是一阵机簧之音传来,那地面雕刻着树状图案的圆盘霍然一动,竟自中央旋开,露出一道空穴。
    
    

  ☆、第168章 乌兰雪山内宫启(2)

  那地穴中,不出所料又爬出数十具干尸,扭动着僵硬身体,徐徐向二人走来。海镜眼珠一转,唇角勾起,“相悦,这控制机关之人看来很清楚我们的状况,他一定身处门内,并且能够将这大厅尽收眼底。”
  “也就是说,他定是位于高处,且所在之处不存在死角……”风相悦眼神自下而上移动,又沿墙面扫过,最终停留于对面墙壁高处一角。那墙面下方置了一个腐朽不堪的宽大木柜,其上蛛网连连,却是无法立人,不存死角。
  “看来就是哪里了……”风相悦说着,目光向旁一扫,“但这些怪物太过棘手,要到那柜前恐是不易,怎么办?”
  海镜见四方又有干尸探手来袭,一剑斩断一只枯手,道:“说起来,我突破魔教第七层心法之后,还没有练过手呢,今日要不要来试试?”
  风相悦瞥他一眼,“你想干什么?”
  海镜眨眨眼,别有深意道:“你的速度很快,不过,究竟最快能到什么程度?来露一手给我瞧瞧。”
  风相悦挪开眼神,轻轻一笑,“可以,只是你可别看傻了眼。”
  海镜也轻撩唇角,回首面向汹涌而来的干尸,催动内力,握紧剑柄。霎时间,龙云剑竟如映了朝日光辉一般,光泽盈盈,舞动如霞。
  眼看几具尸首扑来,海镜长剑一斩一挥,一阵罡风荡地而起,恍若飓风般自剑身席卷开,蓦然向两侧震出。顷刻,只见两旁干尸如迎面撞上铁壁一般,皮肉剥落,骨架四分,噼噼啪啪落地。
  而此刻于剑端前,风相悦已如离弦之箭窜出,化为一道悦目白影。只见他轻身一纵,犹如踏着剑气而行,在空中划出一线白弧,片刻已落至那宽大木柜前。
  继而,风相悦冲天跃起,落于木柜之上,却不防身形未稳,一道寒光便向脑门迎面刺来!
  风声尖利,利刃一瞬点上眉心,冰凉触感已先行贯入肌肤。电光火石间,风相悦双掌提起一拍,竟“啪”的将那刀刃夹于两手间,鲜血顿时淋淋流下。他额上的白绸也因这一击断裂,飘飘悠悠坠落地面。
  风相悦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境,定睛一看,才见手中刀刃连于一柄木杆之上,而那木杆则是从后方墙壁捅出,正紧紧嵌于其中。
  见此情形,风相悦神色一敛,霍然握紧木杆,向外用力一拉。只见那墙面现出几道裂纹,随即“哗啦”一响,竟如从内被击了一拳般碎裂,稀稀拉拉散下。
  望着眼前低矮的缺口,风相悦只是随意抹了抹手掌,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他正欲前行,不料海镜忽自后方跃上,手掌一翻,正正击于裂口上方墙面。
  下一刻,那墙面轰然倒塌,向里落下,砸了一地碎石,现出一个一人高的大洞,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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