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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斜阳为君倾-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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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外走去。
  绕过数道回廊,二人目不斜视,直向此前进入的宽阔大厅赶去。随着风相悦渐渐恢复,二人速度愈发加快,此后又行了约莫一盏茶时分,终于来到那挂满猩红帘帐的厅堂。
  乌思玄依旧仰卧在地,见到二人只是讪讪一笑,便悲哀地移开眼神。这时,只听得急促脚步声自厅堂大门外传来,海镜与风相悦举目看去,霎时面露喜色,只因走入大厅的,正是墨茶青、秋初晴、游眉和花逢君四人。
  “海镜!”墨茶青发现二人相搀而来,总是正经严肃的面上也不觉展露笑容,率先奔来。秋初晴忙跟上他的脚步,花逢君与游眉则慢悠悠行在最后,并无焦急。
  海镜见状,也携了风相悦迎上,“墨兄,你们都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情况如何?”
  “我说服师伯跟我回初静观后,便遇见了司马悟,不过师伯已捉了他去往船边,你不必担心。”墨茶青说着,一瞥游眉与花逢君,“你们呢?”
  游眉一双媚眼波光流转,玉指点唇笑吟吟道:“我们也已将洛清清和付襄擒住了,本打算带那二人来见海镜,不过来这里的途中恰好走入为宫里贵族调教奴隶之处,我们便将那二人扔在了那里,现在是死是活就不得而知了。”
  花逢君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不错,那些奴隶皆是被二人掳来,又在这二人指使下惨遭折磨,他们的怨气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平息的。”
  “可不是呢,我们将他二人带去时,那里的奴隶都是杀气腾腾,估计现在那二人早已小命不保了。”游眉耸耸肩,接道。
  海镜点点头,再不多问其他,“既是如此,我们就尽快离开吧,那地下内宫中……”
  他的话尚未说完,整个宫殿忽的传来一阵猛烈震荡,犹如地震山裂般令人心惊胆寒。
  众人身形不稳,纷纷摔倒在地,又极力稳住身子,扶柱站起。秋初晴像是受惊的小动物般抱着柱子左顾右盼,游眉与花逢君一边掸着衣衫,一边道:“这是怎么回事?”
  墨茶青性子急躁,也一把拧住海镜袖口,“海镜!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剧烈震动仍未停息,一时间,猩红帘帐如迎了狂风般晃动,整个厅堂似是将要坍塌般发出巨响。风相悦四下环顾,放于厅中圆柱上的手指已不知不觉收紧,“……是她……一定是那个女人……”
  海镜扶着他腰肢,目光沉冷,“看来那道石门根本不足以阻拦她,再这样下去,她很快便能从内宫走出……”
  “喂!你们别顾着打哑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墨茶青倚着玉柱,见二人神色凝重,心中一急,忍不住喊道。
  海镜简短将此前发生之事说出,此时不仅墨茶青面露惊诧,就连游眉与花逢君也讶然不已,“你是说……攸篁千辛万苦要唤醒的女神不但不愿挽救朱莲族,反倒想要将其毁灭?这怎么可能……”
  风相悦冷冷一哼,“有什么不可能,那女人现在已不是朱莲族的女神,只是为复仇而来的恶鬼,神与魔之间的界线就是如此模糊。”
  墨茶青一拂衣袖,提步便向内部而去,“那我们就别在此磨蹭了,还是尽快将她解决为好!”
  “墨兄!等一等!”海镜一把攥住墨茶青手腕,“那个女人服下了乌兰和凛赫的丹药,如今功力大涨,深不可测,即便我们联手,也不一定能将她打败!”
  “那你打算怎么办!难道我们只能逃么!”墨茶青登时咬牙,回身一拳击上圆柱,竟将那白玉打得凹陷一块,碎片细细洒下。
  海镜苦笑道:“我们连逃走这个选择都没有,以那女人的实力,即便我们离开王宫,也会很快被她追上,待她杀了我们,这个岛屿就完全陷入她的掌控了……那之后,若她想要乘船去往中原,也不是毫无可能。”
  墨茶青气极反镇定下来,抱胸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们还不如竭力与她一搏,好歹仍有一线希望。”
  海镜一拍他肩头,笑着摇首,“墨兄,即便要与她一搏,我们也必须留下后路,你们立即带上乌思玄,将宫中人搜出,而后寻到岛上奴隶与朱莲族人,带他们一并乘船离开,我会留下来拖住那女人的脚步,竭尽全力将她解决!”
  最后一句话说出时,海镜面上已无一丝笑意,唯余凛凛无畏,仿若磐石坚立,毫不动摇。
  他的意思已很明白,愿以自己一条性命,换得余下所有人的生还,以及朱莲族与中原的和平。
  “你……你……”墨茶青双目渐渐睁大,已因海镜的话语愣住。秋初晴、游眉与花逢君亦是目瞪口呆,欲语还休。
  风相悦面上怒色渐起,紧咬牙关几步冲上,一把拧住海镜衣领,将他猛然拉过,面对自己,“海镜,你又想抛下我独自去冒险,并且这一次永远不打算回来了么?”
  海镜瞧着他,眸中浮上浓浓眷恋不舍,与沉沉决意交织,显得万般复杂,“相悦,对不起,和你的约定,只有来世再续了。”
  他的声音似水流般柔软,却只是让风相悦心如火灼。风相悦深吸一口气,仍然泛红的眼中再度有了泪光,语声不自觉发颤,“你给我闭嘴!我不要你道歉,也不想要什么来世,我只想今生今世与你永远厮守,哪怕最后一同坠入地狱,也在所不惜!”
  海镜轻轻摇首,右手抚上他的面颊,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珍惜,那么专注,“相悦,我只想让你活下去,让大家活下去,若是此时无法阻止拜星,无法保护你们,我定会愧疚终生。”
  “海镜,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风相悦闭了闭眼,泪雾终于化作水滴落下,滑过面庞,滑过海镜指尖,“我不怕死,我害怕的,是再也见不到你,再也不能与你相守啊。”
  那滴泪水落入海镜心海,荡起涟漪点点。海镜只觉心头一拧,万千悲伤与爱恋洪流般涌上,令胸口酸闷苦涩,“相悦,你……”
  风相悦再度睁眼时,泪水已全然不见,唯有决绝之光如星辰闪耀,“海镜,事到如今,确实也只有你所说的方法可行,因而我不会阻止你。但接下来不论是生是死,我都要与你一同面对!”
  说着,他的语声突地温软,夹杂着缱绻爱恋,又沉重如坠千斤,“这世间如果没有你,还有什么值得我眷恋之处?”
  海镜一怔,只觉心中纠葛的洪流被一股温暖潮水冲去,唯余一片宁静安详。他淡淡一笑,眼眶却也微微湿润,牵了风相悦的手,“我知道了,相悦,我们一起去吧。”
  风相悦也展颜微笑,指尖自海镜指缝穿出,令二人十指相扣,再不需要多余言语。
    
    

  ☆、第197章 长河渐落晓星沉(2)

  墨茶青见状,只得揉着眉心长叹一声,“海镜,你原来在初静观时就总是这样呢,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的性子还是一点没改。”
  海镜面向墨茶青,诚恳地拱了拱手,“墨兄,拜托了。”
  墨茶青无奈摊手,语气却是郑重肃然,“真拿你们二人没办法,既然你们心意已决,我也不再浪费时间了,我们这就带岛上人离开,你们尽可放心。”
  他凝眸海镜与风相悦的笑容,不着痕迹地一勾唇角,“我相信以你二人的实力,一定能活着回来,回到中原后,我就破例一次,请你们去蟠龙最好的酒肆喝酒。”
  海镜噗嗤一笑,“好啊,我还从未与你喝过酒,机会难得,怎能失约。”
  墨茶青面容闪过一丝惆怅,点头道:“希望你能记住这句话,再会,海镜。”
  言罢,他立即背了乌思玄,沿另一扇门走入宫殿。乌思玄以余光一瞥风相悦,也回首望前,再不多言一字。
  此时的他终于明白,风相悦永不会属于自己,不论是如何的坎坷与分离,也无法斩断那二人间的羁绊。
  死心之时,虽胸中酸胀疼痛,却也说不出的畅快淋漓。乌思玄暗暗一叹,将所有注意力皆放于道路之上,对墨茶青道:“我知道宫人住在哪里,也知道岛上朱莲族人聚居之地,后面都由我来引路吧。”
  墨茶青略一颔首,道了声“好”,便加快了脚下速度。
  秋初晴来到海镜与风相悦身前,面上已是涕泪交零,“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们道别,但是你们一定要活下来!一定!”
  海镜听着这话,揉了揉秋初晴头顶,温声道:“嗯,你快去吧。”
  秋初晴点点头,一抹泪水反身离去,最后仍是忍不住回首道:“海镜,我知道你总爱信口胡说,但是这一次,你绝对不能骗我!”
  语毕,他转身便追着墨茶青而去。游眉与花逢君见状,也行至海镜二人挥面前,神色竟是少有的肃然,“庄主,谷主,我们也等着你们回来,一定不要辜负我们的期望!”
  闻言,海镜不觉笑了笑,“好。”
  风相悦也闷闷一应,“行了,你们快离开办事,也别辜负我和海镜的期望。”
  “放心,我们一定保证将岛上之人送离。”二人认真说罢,也回身走出门扉,随墨茶青与秋初晴离去。
  目送二人消失于门外,海镜与风相悦相视一眼,便自来时道路返回,在飘摇烛光下奔跑着,向内宫而去。
  踏着白玉砌就的地面,海镜忽道:“相悦,此前你哥哥同我们商量对付攸篁的办法时,曾提到这宫中有一处房间因修砌时略有疏忽,现在已濒临坍塌,你还记得是哪里么?”
  风相悦点点头,“记得,那间房也是暗室之一,但因为岌岌可危而不能触动机关,怎么,你想将拜星引到那里?”
  “嗯,我们先联手试试能否将她击败,若是无法成功,便将她引至那房内,启动机关。”
  风相悦微微颦眉,沉下声音,“你要想清楚,这王宫挖掘极深,本不稳定,一旦那房间坍塌,整个王宫也会被牵连垮塌,岛屿北部恐怕也会随之崩溃入海,不复存在,确定要这样做?”
  海镜无奈一笑,“确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那女人彻底消灭,她再如何厉害,也敌不过汹涌的海水。”
  风相悦听罢,明白这一去必是凶多吉少,心中却没有丝毫畏惧,反倒极为释然,“好,我听你的。”
  听着风相悦难得温和的语声,海镜心中一暖,面上笑容不知不觉加深。这时,二人已赶至那向下倾斜的地道,不稍片刻,便能到达通往内宫的石门前。
  正此时,一道锐风突然迎面而至。顷刻间,一阵冰凉触感贴上海镜眉心,下一瞬便能贯穿而入!
  “海镜!”风相悦骇得脸色煞白,将其一搂,猛然扑下,二人在地面一个翻滚,便听得一阵金属落地的叮当声传入耳膜。
  抬眼一看,地面坠落的竟是内宫青铜柱之上的锋利尖刺。风相悦咬牙起身,向前方投去目光,便见拜星正端立眼前,绝世容颜之上挂着残酷而疯狂的笑容。
  她右手提着月华剑,素白手指与纯白剑刃皆染满殷红鲜血,一滴滴落在地面,说不出的诡谲可怖。
  海镜抹去眉心点点鲜血,长长吐出一口气,“看来伤口还是有碍感觉,相悦,多亏有你。”
  “行了,现在不是道谢的时候。”风相悦说着,起身冷冷凝注拜星,落霞剑“锵”的一响,已在暗中闪现银光。
  海镜也仗剑而起,视线越过拜星,便见那封锁内宫的石门之上,已裂出一个大洞,洞口裂缝蜿蜒,显是拜星以内力将其击穿。
  而透过阶下内宫大敞的门扉,隐约可见青铜柱交错的尖刺间,悬挂着攸篁浅黄色的身影,像是一件被随意挂上的衣衫般,无声无息,毫无动静。
  海镜不觉倒吸一口气,惋惜长叹,“看来攸篁也没能阻止你啊。”
  “那是自然,他早已没有求生之意,死在我手中也算一种解脱。”拜星咯咯一笑,微仰面庞,双手提了月华剑在面前一横,“你们放心,我会让你们和他一样,痛痛快快死去的。”
  话音落时,她已化作一团蓝色光影,猝然向风相悦扑来。风相悦神色一凛,扬剑格挡,只听得“当当”两声,他竟被拜星力道震得滑出几尺,堪堪稳住身形。
  风相悦退出时,拜星剑势未收,海镜眼珠一转,龙云剑趁机一展,一道青芒破空而过,直点拜星下腹。
  拜星眸光一闪,身形扭动,竟自一个不可思议角度躲开长剑。剑刃在蓝色衣袍上“刷”的拉开一道裂口,却未伤及她肌肤分毫。
  海镜去势已老,身已扑出无法收回,拜星借机一扬长剑,当头砍下。凛凛罡风割面而来,海镜只觉背脊一寒,刹那间剑刃已至颈间!
  千钧一发之际,海镜倾身一倒,竟如一尾游鱼贴地滑过,瞬间已至风相悦身侧。月华剑寒光凛冽,却仅斩下几缕飞扬发丝,拜星脸色一沉,转而望向二人,步步逼近,周身杀意弥漫。
  海镜与风相悦再度连退数步,拜星见状冷笑一声,长剑一挽直直扑来,雪亮刃光在空中舞为一道扇面。
  风相悦握着剑柄的手一紧,迎头接挡,霎时间两柄长剑连撞数下,每一击都崩裂出点点星火,稍瞬即逝。
  二人每交锋一次,风相悦便后退一步,拜星不禁愈战愈勇,攻击如骤雨倾盆,冷笑道:“怎么?你们二人只有这点能耐,还敢来送死?”
  风相悦轻哼一声,连接拜星数击后,手腕一旋,剑锋如虹,直刺咽喉。拜星却全无躲闪之意,月华剑擦着落霞剑上方而过,直向风相悦面门杀去!
  眼看剑刃将要穿过二人皮肤,风相悦却唇角一扬,猝然如箭矢般向后退去。拜星一惊,才见风相悦腰间竟缠了一束绸带,另一端正握于海镜手中,而他正是借着海镜拉动之力,在一瞬避开了攻击。
  此刻,海镜正立于拜星前方两丈开外,眉弯眼笑,神采奕奕。拜星不由疑惑,忽发现头顶正传来轰然声响,举目一看,竟是一座石门正迅速降下。
  她目光一敛,腾身而起,便向二人扑来,视线却霍然被石门阻隔,将她关于内部。
  风相悦随绸带落入海镜怀中,海镜搂着他腰肢将他轻放在地,道:“这石门阻不了她多久,我们尽快歇息,想一想如何将她。”
  “拜星内力深不可测,寻常之法恐怕不会有用……不如……”风相悦仰首望了望海镜,目光在四周墙面逡巡起来。
  然而他话未说完,石门后便传来阵阵巨响,似是有重物正撞击墙面,震得四下焰火摇动,顶上尘埃蒙蒙飞落。
  渐渐的,石墙表面经裂开数道纹路,随着声声碰撞跌落碎石,裂纹也慢慢扩大。海镜与风相悦不禁看得脸色一白,相视一望,转身向后跑去。
  忽听哗啦一响,石门霍然喷出乱石碎屑,如漫天细雨砰砰砸下,墙面也显出一个洞口,拜星一撩裙摆,便自其后跨出,信步而来。
  见前方海镜与风相悦没了踪影,她不禁轻蔑一笑,“用这样不堪一击的石门便想挡住我,就为了逃走?真是两只没骨气的老鼠!”
  说罢,她轻挽月华剑,步步向前。突然,空气略有一丝颤动,一件火红明亮之物倏然迎面砸来,恍若流星坠落,风驰电掣,威风凛凛!
  拜星陡然一骇,月华剑本能出手,只听“锵”的一响,竟将那事物从中劈开,一分两段。然而下一瞬,一阵热气却扑面袭来,滚烫触感也贴上衣襟,惊得拜星高呼一声,纵身退去。
  这时她才发现,适才飞来的竟是一盏燃着火焰的青铜灯盏,即便灯座被劈,内中燃烧的木材仍去势不减,故而点着了衣裙,烫伤了肌肤。
    
    

  ☆、第198章 长河渐落晓星沉(3)

  瞧着衣上窜起的火苗,拜星正欲滚地扑灭,不料两道剑光忽如银龙出水,一上一下,直点要害。
  电光火石间,两柄剑锋已穿衣而过,只要片刻便能让她血溅三尺!
  杀气自触点蔓延,似是冰雪般瞬间覆盖四肢,拜星心底油然而生浓浓寒意,情急之下内力催动,积蓄百年的劲力竟似飓风般爆发,霍然向外席卷,竟将走道两侧焰火一一吹灭!
  那适才被斩落在地的青铜灯台也被推出丈许,在地面发出当啷声响。海镜与风相悦虽扑至拜星眼前,剑端只刺入对方身体两寸,便被这惊人内劲震得生生退出。
  察觉事有不妙,海镜方欲拽了风相悦离开,不防拜星手指一扬,竟以双指将龙云剑一挟胸前!
  那剑刃锋利非常,削铁如泥,在拜星指间却是分毫不动,失了全部威力。海镜见拜星竟将自己迅猛一击截住,心下一愕,下意识运了内力相抗,竟觉对方劲力震撼而来,如雷霆般犀利,又如洪水般猛烈。
  即便在生死关头走过数遭,海镜亦是第一次感到自己内力全然落于下风,不觉震惊不已,无意间失了底气。他正欲松开剑柄,却见拜星右手已举剑向风相悦刺去,不禁分神道:“相悦!小心!”
  然而拜星其速之快,顷刻剑端已剜入风相悦肩头。海镜登时顾不得一切,将内力全数放出,两道强大劲力顿时如海潮相撞,震得整个宫殿剧烈摇晃,石墙玉壁纷纷龟裂,尘埃碎屑漫空飞舞。
  一时间,拜星将所有注意力皆放于海镜身上,剑刃自风相悦伤口滑下,暂垂一侧。风相悦被这汹涌内劲震得心神剧荡,血液翻涌,却也强迫自己稳住心神,落霞剑一展,趁拜星被牵制之时,向她心口突刺!
  虽是暂时相抗,海镜内力毕竟不如,瞬间已觉窒息般痛苦,唇角鲜血渗出。拜星见他不支,冷笑一声,长剑一旋便杀向海镜颈间!
  眼看海镜便要身首异处,风相悦冷汗涔涔,剑锋一转,滑至月华剑之前,为其格挡。
  霎时间,只听“呛”一声刺耳嘶鸣,月华剑与落霞剑撞于一处,又因力量过重震荡而开。
  风相悦只觉厉风割面,俯身一滚,便自拜星身前离开。此刻,拜星因风相悦分散注意力,内劲在一瞬被海镜压制,只得将精力全副集中于海镜身上。
  见此情形,风相悦眼光一转,落于石门旁震下的碎块之上,忽的莹莹一亮。他一把抓了数块碎石,扬手向拜星打去,每一块皆如陨星坠落,力量十足。
  察觉耳畔风声凛凛,拜星眼波一动,衣袖横卷而出,顷刻便将漫天碎石尽收其中。那呼啸的石块登时如沉落大海,毫无威力,噼噼啪啪落于地面。
  但接住石子的一刹那,拜星也不觉分神,海镜目光一凛,便趁着此时尽发内力,龙云剑上顿时光泽浮动,如水流轻荡。
  他猛一使力,剑锋突地摆脱拜星桎梏,刺向她胸膛。拜星咬了咬牙,甩落石子的袍袖一旋,执了月华剑当胸展开,意欲格挡。
  这一挡,却让她的右侧空门大放,风相悦立即纵身而起,一扬落霞剑,向她肋下刺去!
  “嗤”的一响灌入耳膜,一股鲜血也洒落在地。拜星以月华剑架住海镜剑刃,身子微偏,一躲之下,虽未令风相悦造成致命伤,腰间却也拉出一道长长伤口,皮肉模糊。
  她美丽的面孔霎时戾气森然,劲力一出,将海镜震开。海镜体力与真气皆消耗太多,一时不敌,只得堪堪退避,抬首却见拜星玉指竟掐住风相悦脖颈,将他挟在身前。
  “相悦!”海镜惊呼一声,仗剑便欲解救,不防拜星带着风相悦身形仍尤为灵巧,脚步一侧,便躲开了他的攻击。
  “呵呵,你就尽情的喊吧,反正他马上就要死在这儿,再也不会回应你的呼唤了!”拜星说着,手指一收,深深陷入风相悦喉间,面上笑容残酷阴冷。
  窒息感一瞬涌上,风相悦面庞痛苦地扭曲,双手下意识拧住拜星手腕,脑中唯余求生之念。濒死之际,他只得将全身劲力使出,头颅向后猛然一击,刚好撞于拜星面门。
  “啊——!”拜星未料到他能够挣脱自己束缚,面上剧痛传来,不由失声尖叫,松开了挟持风相悦的手。
  她连退几步,只觉被撞得头晕目眩,正稳住身形时,便觉风声戾啸,两道杀气扑面而来!
  “鼠辈!竟敢用出这样的手段,我绝对不会饶了你们!”拜星怒吼着,本能地展开双手迎击,刹那竟袭来的龙吟剑与落霞剑握于掌中!
  剑刃锋利,将拜星雪白肌肤割得鲜血淋漓,却在她的桎梏下动弹不得。海镜与风相悦不觉色变,正欲收招,便听得拜星一身大喝,又一次将内力全数放出!
  长剑被震得咯咯轻颤,海镜与风相悦也是胸闷难当,脸色煞白。突然,拜星两手一松,二人随之身形一滑,竟被拜星内力震得当空飞出,直向后方石墙撞去!
  海镜心知这一撞后果严重,迫使身子转动,足底在近侧墙面一点,便向风相悦扑去,将其一把揽入怀中。
  下一刻,墙面冰凉触感霍然贴上背脊,一阵撕裂般疼痛亦蔓上心头,海镜只觉内脏几欲破碎,四肢将要断裂,一口鲜血喷出,大口喘息着倚在墙面。
  风相悦见海镜为自己挡了一击,惊得反身望去,见海镜面如金纸,汗水涔涔,虚弱不堪,不觉心如刀割,声色微颤,“海镜!你怎么样?”
  “别担心我……你的伤……”海镜艰难地笑了笑,凝注风相悦的眸中似春风般柔和,又凝着浓浓担忧。
  风相悦一瞥自己肩头,随意拉了拉被血浸染的白衣,咬牙道:“先说你!这点小伤我还不放在眼里!”
  海镜见他并无大恙,才稍显安心,“我没事……这过道中还有一道机关暗门……快去把它……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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