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传_丰饶-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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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知我不是戏子？”这个自称勿思的人眉眼一转，微笑着看着伊博，魅惑一笑。
　　“这……其实，做什么都没有关系。我平时就痛恨繁文缛节和规章条例，但是却挣脱不掉。从小，就要亦步亦趋，事事小心，时时小心，怕说错了话就惹来……惹来麻烦，所以，小时候，也有人觉得我柔柔弱弱，像个女孩子，常常欺负我。但是，其实我根本不用因此封闭自己，因为家人其实一直都会支持你，你也一定有人爱护心疼，也一定会找到那个心疼之人。事事皆有它自行的轨道，自己纠结太多，只会让自己活的辛苦，何不看开些。”伊博有感而发。
　　“博兄，勿思敬你一杯。难得你愿意与一个陌生人畅谈，我们真是有缘，不妨今日喝个痛快！”
　　伊博看何勿思虽然柔弱文静，但是却也应该吃过不少苦，不由的想到自己以前在自己的世界里时，处处提防，如履薄冰的样子，又生出一份好感。将酒一干而尽。酒辣辣的入胃，让人貌似被激醒，实际却思绪朦胧起来。
　　“博兄，听来，你也是有故事的人，不知今日勿思可否为君解忧？”何勿思盯着自己的眼神，真诚又解风情，伊博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实不相瞒，我其实一直在想，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是不是见到他会开心，见不到就思绪不宁？但如果这个人是不可以喜欢的人，那要怎么办呢？”伊博不假思索，问出近些日子，一直缠绕在脑中的疑问，芮叶那个吻，让自己现在也仍然不能释怀，可是两人都是男性，真的会可以喜欢上一个同性别的人吗？
　　“不如，我说一个我的故事。我也一直有一个不可以喜欢的人，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虽然一起读私塾，但是却一个好学，一个爱玩。知道他作恶被从私塾赶出来时，我才发现，原来，我每日去私塾的原因是因为可以见到他。但是事情已晚，我们自那之后多年没见，近日再见时，却是他已经娶妻庆祝长子诞生之日。一份懵懂的感情，竟然就这样扼杀在摇篮中。如果当年早觉察，会不会一切有不同呢？”
　　伊博越听越不对，听到娶妻生子时心里一惊，不小心将酒杯碰撒。世上真有这样巧的事，两个有缘人，竟会有如此相似的故事和背景？今日开来真的是来对地方。
　　“博兄，你是不是嫌弃我不喜女子，而偏偏钟意男色？你是不是觉得很恶心？如果你想要离开，我不会拦你……”说罢，又将杯中物一饮而尽，将头别向另一边。
　　伊博伸出手握住勿思微微颤抖的手，安慰的抚摸着，眼神充满同情和善意，这种感觉他也许可以理解。这反而让勿思略有意外的看向伊博。他饮了酒后迷离的眼神，的确很诱惑，配上这样一张精致漂亮的面庞，如果一个男子喜欢他，应该不出奇吧？
　　“我也有一心心念念之人，看到他哭，我会很难过；看到他笑，我也会跟着笑；和他之间才知道的事情，让我感觉自己和他有不为别人所知的小秘密，这样的感觉竟然很开心。同时，我还会变得自私，占有欲加强，不想要看到他和别人一起。这样的情况我也有，其实，我们是一样的心情，何来厌恶嫌弃之说。我也曾想过，可能是自己误把友情错判，但是，我想自己的心里越是拒绝什么，就越代表这件事情是真的。多希望自己可以有更多的勇气可以搞清楚事情真相，不过，我想如果给我选择，我应该只能默默当它做不存在吧……”
　　两人没想到如此投缘，竟然说了很多彼此的秘密，才依依不舍的散了。没有再见，再见可能只会尴尬。可是今夜，有如此相似的两人可以互相安慰，也着实是开心的事情。伊博一扫之前的不安，想要回去便呼呼大睡，但是喝了酒后，就总上厕所，只得半夜起身去茅厕，但是却看到芮叶的房间竟然还开着灯，里面有几个身影，难道还在彻夜长谈？平时的伊博也许不会这般偷偷摸摸，但也许是酒壮胆，也许是一时兴起，伊博竟然悄悄凑上耳朵偷听。
　　“当日去四方镇，也是希望他们可以看出我来，没想到我的计划那么顺利，伊玉一眼就认出我来，不枉我当初那么费心接近和讨好他们。”
　　这个声音，是芮……大哥？
　　“之后他们就那么相信你？”声音底气十足，应该那位将军。
　　“哪有那么容易，我期间可以做足功夫，日日陪他们游山玩水，费心让他们觉得我是可信之人。也是天助我也，竟然遇上伊博要去万佛岭，那么机关重重，随便出点事情，就是显示我对他们绝无敌意，而是友邦的好机会……”
　　芮叶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熟悉，可是这个说话的人是谁？芮大哥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不可能，不可能！伊博的头突然很疼，或者说是心咚咚的，像是要挣脱这副身体而出一般。
　　“……那时的伊玉本来是我要攻略的目标，这样，之后她肯定事事唯我是从。可是，我发现她性格强硬，不是好控制之人。正在这时，洋国探子竟然又挟持了伊玉，现在事情我也没有头绪，但是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我进一步一石二鸟，拿到伊玉和伊博两人信任，可惜伊玉却受了刺激，固执更甚于前，不肯再和我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
　　难道，我们之前一切的姻缘巧合，都不是巧合，全是你一手安排的？全是你的策划？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姐弟深信你？让你可以成为暗中运筹帷幄之人？
　　“还好，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现在伊博对我信任至极！而且他是南国现在伊玉唯一的亲人，两人关系表面冷漠，实则互相羁绊很深。相信，从他那里，我必定能知道不少机密；他说话，伊玉怎么都会听的，以后也是为北国留多个人。如是，我们可以趁机让南国在决策上，将矛头指向洋国，这对我北国夹缝生存的现状就是极大的利益。甚至两国一旦交战，则北国就可坐收渔之利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要听，这一定是梦，是我喝多了，做的一场噩梦。伊博踉跄的往回走，刚回头，却看到阿青面无表情的站在面前：“博王爷，是不是听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请恕阿青无理了！”说罢，将伊博一把抓住，敲开了这个深夜里还亮着的、背后密谋已久的门。
　　开门的瞬间，除了阮颜将军外，屋中还有一人，而看清形势后，同时吓到了三人：当芮叶看到伊博时，很是吃了一惊，此时的伊博像失去了至亲一般，脸色极差，面目呆滞；伊博无精打采的扫了一眼房中人，却也吃了一惊，里面竟然有今日在摽有梅楼中那位相谈甚欢的…何勿思；而吓到的第三位，就是何勿思，他看起来也没有预见会再见到伊博的样子，形色突然有些不可思议和谨慎。
　　伊博突然大笑起来，但笑的却凄凉无比：“哈哈哈……我刚才听到的是真的吗？芮大哥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安排好了的了，就是为了接近我们姐弟两人？”
　　芮叶一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但一瞬间的犹豫，却错失了一切解释的机会。
　　伊博面色突然苍白，问话时，他还希望是自己听错了。可芮叶的不安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连你也在，什么何勿思，所以今天相遇也是你们一手安排好的了，要套我的话是吗？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提早安排的了？芮大哥，我那么相信你，还陪你回来解释一切，想助两国永结邦交。最终，一切都是假的了？”
　　芮叶此时脸上尴尬，才回过神来的他上前哄道：“博儿，刚才的你都听到了？你不要在意刚才说的东西，有的时候手段只是方法，最终目的还是想让我们更多彼此了解的机会，可以互相信任，为南北两国搭建桥梁……”
　　伊博一手将芮叶搭在肩上的手扫掉：“什么信任，你叫我怎么信任你？所以，你这次从开始就是要接近我们两人，骗取信任，套取机密。你成功了啊？姐姐那么信任你，我也那么信任你，甚至可以为了怕你受到罢黜，怕你受苦而不远万里，和你来到这里。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罢黜是吗？一些又是你的苦肉计，为了骗取我的信任，是吗？”伊博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要将芮叶盯出个窟窿。
　　“博儿，你不要激动，我还是我，南国人人知道你随我来北国的，我对你也从未想要使用什么阴险手段。你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听到，我们重新认识彼此，好吗？”芮叶还是努力忍住自己的脾气，好言相劝。
　　“我那么信任你，你一直都是在我面前做戏，还说没用过阴险手段……”伊博突然像想到了什么，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用力咬住嘴唇，双手抱着头，连连后退，一副不敢想的样子。但一番挣扎，还是走近芮叶，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问道：“我只问一句：东新之死，真的是意外吗？临死时，真的是他将奔马图给你的吗？如果，你还真的想要我相信你，这一次，这唯一的机会，请你讲实话！”
　　芮叶被问的没有办法，深吸一口气，无奈回答道：“好吧，我说实情：当日，我在门外，无意中看到了东新对你做的事情，而你看来也并未反抗。堂堂南国世子，不喜近女色，这我听来已久，没想到，你却是爱英雄。你们两人认识时间如此之长，他对你保护之心尤重，别人还在云里雾里，我却知道缘由了。所以，当我们救了伊玉之后，的确一瞬间，我是有动了念头要杀东新。因为他若存在，我怎么有机会转目标为你呢。但没想到洋国间谍真是歹毒，竟然用了毒箭，后面一切都如我所说，并无虚假。”
　　“转目标为我？”伊博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个人，不知道该想什么，大脑一片空白。
　　“我，其实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不是一般兄弟之情……”芮叶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将脸转向别处，他还想要留下最后一丝好的印象。
　　伊博一副释然的表情，反正话既然说开了，如果就干脆说到底吧；既然已经不能挽回，那不如连最后的希望也踩碎。“那，你说，我对你，是什么感情呢？你真的知道吗？”
　　“博儿，我们不要在这里说了好吗？你好好回去休息一下，我们明日说好吗？”芮叶露出担忧的表情，即使骗了伊博，但是他的心中，看到伊博绝望无助自我践踏的样子，芮叶也很难过。
　　“不用，怎么，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呢？你真的说的出？你知道什么？”伊博忍住不让眼泪留下来，声音已经不断在颤抖了，但却倔强的不肯罢休。
　　“……你喜欢我，喜欢同是男子的我，是吗？”芮叶闭上眼睛，口中一字一句的吐出。
　　“呵呵……原来你……早知道，那些拥抱，那些亲吻，你都是故意的了？你在看着我出丑，你……”一颗晶莹的泪珠从伊博眼中滚落，顺着那白皙的脸颊，一直流到下巴，滴了下去。接着便一颗颗接连不断，泉涌而出。但是伊博却执意不肯用手抹去眼泪，任由它滑过脸颊。
　　芮叶伸出手，想帮他拭去泪珠，却被伊博后退一步躲了过去。伊博仍然眼睁睁盯着芮叶，眼睛眨也不眨。
　　“博儿，你不要这样，我真的不希望你这样……我会难过的……”
　　“你难过，你现在应该很开心吧？应该很爽吧？你的计谋成功了，我们姐弟两人都那么相信你，还喜欢你。姐姐和你没有可能了，你就转而要拿我为目标。但可悲的是，难度那么大的事情，你竟然做到了。一向自恃聪明的南国世子也喜欢上你了。你的魅力之大，无人可敌。现在呢，不能装傻了，你打算怎么继续演下去？你知道我喜欢你了，你要怎么办？你难道要牺牲自己吗？哈哈哈……”伊博一下靠在椅子上，他最后一丝力气也已经没有了，应该他从来没有如此无助过，即使之前受过再多次委屈，他也不会为此而流泪，但这一次，他无论如何没有力气扮作坚强了。
　　“博儿，你振作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芮叶又上前苦劝。
　　“我还可以怎么想？你从来只是利用我，根本不喜欢我，却又做出种种让我误会的举动，让我深陷其中。我还能怎么想你？我不想再听你任何的谎言了，我不想见到你……咦”
　　伊博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因为此时，芮叶竟然当着众人面，吻了自己。芮叶的眉睫与伊博如此之近，但他亲吻的表情很坦然，并没有一丝厌恶和反感，而满是神情和心痛。
　　屋里鸦雀无声的，众人全部被吓到，一时大气都不敢出，何勿思和阮将军面面相觑。感觉像是过了很久，芮叶才将唇和伊博的分开。只见芮叶捧着伊博的脸，神情的望着他：“你就没有想过，可能我对你也有不同的感觉吗？一向自负的你，为什么没有这种自信呢？”
　　“什么？”伊博一副不知道到底剧情发展到什么程度，跟不上眼前的一切的表情。
　　“你相信我见到你之后，就变成了另一个人，连自己都不认得，是不是？你不肯相信，现在的我，是真的想要两国交好，是不是？你不肯相信，我也喜欢你，是不是？”芮叶又露出那桃花盛开般灿烂的笑容，就是这笑容，让伊博一度不能自拔。那动情的眼睛，那不安的睫毛，那微蹙的眉毛，却又一个个引诱着伊博去遐想一个他不敢想的未来。
　　“你先去休息，我等一下去找你，好吗？”芮叶用手轻轻地在伊博脸上抚摸，语调温柔，像是在和不愿睡觉的调皮小孩子一般交谈。伊博看到的，是一个他曾经那么相信的眼睛，坚定执着，柔情却又痛心。罢了罢了。他在阿青看护下，默默回到自己房间。
　　伊博走远后，芮叶回过身来，扫了一眼屋中两人，道：“经过刚才，你们应该知道我事事都是以北国利益为先，决不会有叛变之嫌了吧！”
　　这时，一直前面观望的自称何勿思的人盯着芮叶，用一种审视的语气发话了：“三弟，且不说发兵之事。但与伊博之事，你要怎么处理？”
　　“这件事情，是我没有意料到的，我还不知道我们会何去何从……但是，我相信，伊博是真的喜欢我到无法自拔，而我也有信心让他可以不说出去任何的事情，所以，二哥完全可以相信我。而且，如果他说出去，对于南北两国都没有好处，这个反而可以利用来作为接下里让他配合我们计划的工具。”
　　“所以，你是会利用你们的关系？”
　　“不是利用，而是我相信，我一心为国为民的心思，会得到他的体量。他最终也会为了我们两人的未来，放弃将秘密泄露出去的想法。这种感受，二哥，我相信你可以理解。如果你真的今天有利用任何方式试探过他，应该也可以感受的出来，他对我的用情。”芮叶坚决的说。
　　“敖二世子，本将军已经没有什么想问的了，但觉得三世子所言可信。但最后如何禀报，一切都还是你拿主意吧！”阮将军已经被眼前一出弄晕，但是被芮叶的真诚感动，还是说了实话。
　　“好吧，三弟，我也相信，相信你是一心为国，绝无私心。但是下次，不要决定的那么仓促，也提早和我们透个风，让我们可以给你出谋划策。否则真的出了意外，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帮你……你和这南国博王爷的事情，我是不想管了，希望你们自己处理好，不要太让北国没面子……但是二哥提醒你，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你们的未来绝不是坦途，也少不了流言蜚语，你的前途也……”
　　“多谢二哥提醒。二哥放心，为弟虽然为国尽忠，但是皆因不想辜负天下子民，却对仕途没有任何觊觎。只要能安心守在边防，能为国出力，于愿足矣。”
　　“我不是仅仅说你，这伊博对你用情至深，你之前从没有流露过对男子有兴趣的，这次如果是逢场作戏，就及早解释挽回友谊；如果是你也深陷其中，便当作是一段姻缘。不要辜负他……”芮敖说这话时一副语重心长，无可奈何，让芮叶也吃了一惊，但随即应是。因为要去看望伊博，他便匆匆离开。
　　


　　第11章　何去何从

　　芮叶走到伊博房门前，示意阿青去睡，阿青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无奈不能抗命，悻悻离开。待确认阿青离开之后，芮叶轻轻扣响伊博房门，但听到里面无声，便焦急的用力一敲，门悄无声息的开了。看来，伊博也没有睡，留着门，等待自己来找他。
　　伊博静坐一旁，正在深思什么。看到芮叶没有表情，也看不出喜悲。芮叶突然心中涌出一种很复杂的说不出的心痛。他静静走近伊博，换上一副有些洋洋得意的神秘的笑，用调侃的语气说道：“真的伤心了？”
　　伊博看向他，但好像又没有看到他一般，眼睛看向别处。那眼神仍然冷冷的，茫然一片。伊博慢慢站起来，低下头，眼睛先转向盯着地面，又转了一圈之后终于落到自己身上，问道：“你说喜欢我，是真的吗？”
　　一句问话，突然让芮叶有些失神，这样落魄样子的伊博他没有见过。而这句话超过他的理解，怎么突然这样问？但伊博盯着自己的眼睛明亮清澈，但自己有些说不出的情绪却婉如惊涛骇浪，冲到他心里，让他的心突然漏了一拍，喉咙也有些发干。“博儿，你怎么了？还没有出戏吗？你……”
　　没想到伊博突然一下将他拽到床上：“如果想让我相信你，请证明你愿意为了做到什么程度？”
　　“你……你……博儿……”
　　在芮叶的震惊中，伊博竟然迅速推他到了床上，将他推倒，并且将床的拉帘放下。在芮叶来不及反应的吃惊中，伊博的身体靠近自己，越靠越近，伊博那柔软的嘴唇离自己的越来越近……
　　“芮大哥，阿青还在外面监视我们，这里拉上帘子应该他听不到了。但我们说话声音要小……”伊博的嘴停在芮叶耳朵旁，轻声说道。
　　但是此时的芮叶在弄清楚情况后，却热出一身大汗。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刚才的一个瞬间，自己因为伊博的难受而心疼不已；也因为他一句没有真正意义的话，而迷惘失措了。两人现在躺在一张床上，面面相对的样子，也有些让芮叶不太自然起来。
　　“呆什么呢？那边怎么说？”伊博此时却已经是一副得意的笑容，还冲他扬扬眉毛。
　　“果然，一切皆如你所料，二哥那么敏锐的人，竟然会败在一个真情上面。危机已经解除，我不用入狱，也不用变为庶民了。”芮叶咽了一口口水，说道。
　　“这就叫做计中计，只有第一层厉害关系，这样太肤浅，很难信服；只有再加深一层感情线，才能让这个故事更有说服力。但是为难芮大哥，你要在你二哥面前以后要装的辛苦点了。”
　　“我早知道二哥也是同病相怜之人，所以他一定接受这个局。并且，他一定以后会当我是自己人，处处维护，不会声张。而阮将军也是可信赖之人，铮铮铁骨，从不乱嚼舌根。所以，对我不会有影响。只是没有想到……二哥一向清高孤傲，最后竟然为只有一面之缘的你说话……”
　　“那当然，我和他在摽有梅楼见面，我可是说的字字珠玑，真情流露，我自己都相信了。”伊博还是得意的说道。
　　芮叶却有些一时无语到语塞：“何止他信了，你刚才哭得时候，我都真的心疼了。知道在演戏，我都相信了。你说我们的亲吻等等，我知道是你临时发挥的，但是我却真的好像感觉自己亲过你一样，嘴唇的触觉都感觉是熟悉的……”突然提到刚才的亲吻，芮叶猛地刹住话，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一种尴尬感弥漫在空气里。
　　对面的伊博平时不是挺能打趣的吗？突然也不说话了。他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在透着帘子外一点点烛光的黑夜里，芮叶也能感觉到里面的明亮。但芮叶明显感觉到自己说前面的话时，伊博身体抽动了一下，面色有些为难和不快。
　　迟疑很久，伊博声音悠悠的传来：“所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是吗？”
　　“记得什么？”芮叶一脸茫然。
　　“没事了，戏就这样演下去了，今天就这样睡吧。我头痛，先睡了……”说罢，翻了一个身，背对着芮叶睡去。
　　芮叶很想问清楚，因为伊博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他心神不宁，但想了半天伊博的话，自己不记得什么了？他百思不得其解。根据刚才的情景，怎么想都好像只有一个结论：难道自己曾经亲过他？但看着伊博有些单薄的背脊和他瑟瑟抱作一团的样子，芮叶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迷离了，因为一瞬间，他竟然很想抱住面前这个人。哎，一定是自己今天太入戏了，睡一觉应该就好了。可他盯着伊博的后背，越来越睡不着。直到快天亮了，芮叶才睡去。一觉醒来后，当想到旁边时伊博，先是身体一僵，但一摸旁边的床，已经是空空如也。
　　今天的天气真是晴朗，万里无云。盛夏的阳光，照的人懒洋洋的。芮叶一醒来就匆匆去找伊博。虽然为什么要找他，芮叶自己也说不清楚，但就是很想见见他。但，伊博也不在自己的房间，那么早，伊博竟然那么勤快？去哪儿了，怎么不叫我一起？芮叶挠挠头，有些莫名的懊恼。而这种懊恼在知道他和谁出去了之后，变得更加强烈。无奈到了练兵时间，他只能先做正事，期间不断往大营门口张望。但直到练完兵，等的人都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