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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心闼-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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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伏沉的住处,华仪。
在离华仪不远处,他迎风闻到一股血腥味,心中一沉便加快了脚步。
“王爷!奴婢真的不知道!王爷!奴婢真的是无辜的!”婢女不断磕着头,一颗颗眼泪纷纷涌出。
伏沉似察觉到了什么,吩咐右护卫:“出去拦住他。”
“是!”
婢女身边是刚刚那些人流的血,血泊蜿蜒流淌,沾染了她的衣裙。
伏沉走到她面前,俯身望着她,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低声道:“我相信你。别哭了。”
婢女眼中露出一种重获新生的光芒:“王爷!”
伏沉的手指向下滑过她的脸颊,一直滑到她下颌还未滴下的泪水:“你看,还说为我着想……”
“让我进去!”
右护卫一声不吭,只是拦在合欢面前。
“他在干什么?让我进去!”合欢心急如焚,越靠近华仪,血腥味越浓,他不敢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右护卫只是挡住他的路,王爷只是说拦住他,他知道自己不能伤了这个人。
合欢只好硬闯,两人在推挡中,右护卫不经意碰到了他的右手,合欢只觉得疼得快不能呼吸,他蹲下身,咬紧了牙,汗如雨下。
右护卫方看到他缠了布料的右手,皱眉:“你的手怎么伤的?”
合欢只摇了摇头,说不出话。
伏沉将她脸上的泪水全都拭去后,并没有停下动作,骨节分明的手一直延着她的下颌,移到她的脖子上。
“……结果,还是要我来。”
婢女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一个字也没来得及说,就清晰地听见自己喉骨碎裂的声音。
她的眼睛缓缓闭上,身体倒在一滩血液中。
“他……是不是在杀人?”
“……”右护卫沉默。
从合欢的角度向里看去,只能看到堂内密密麻麻的人一动不动地站着,被他们挡住了视线,无法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伏沉直起身,再也不看她一眼。
“知情不报的,站出来。”声似寒冰。
合欢见堂中人影移动,屋中紧张的气氛即使在外面也能感受到。
“能不能……扶我站起来。”合欢对右护卫说。
右护卫对合欢没有什么防备,没想到在扶他起来的时候会被他有手肘狠狠击在腹部。
合欢趁机闯进了厅堂内,浓重的血腥味让他差点吐出来。
十几个下人正站在伏沉面前,浑身发抖。
“伏沉!”
伏沉皱眉,没拦住吗。
合欢来到他面前,地上是七具尸体,和还在不断流淌开的血迹。
伏沉看见他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气,汗水湿润了他的皮肤,在灯火下泛着柔和的光,右手上缠着的布料已经渗满了血。
没有上药,没有好好包扎,他是不想要这只手了吗?
合欢一整天没合眼,手上的伤又入骨,筋疲力尽的他几乎快没有站着的力气,眼睛也沉重得睁不开,眼前忽明忽暗,模糊不清。
好像满目尽是血的红,地上、墙上、柱上,那些人的脸上、衣服上,还有那画屏牡丹上,全是血,到处到处,都是血。
唯有他,一身墨绿纹饰长袍,站在这血色之上,青丝未绾,白玉雕颜,不染瑕垢。
为什么,这个人看起来,那么陌生……
那么……高高在上……
对了,他是七王爷,是封仪王,当然高高在上……
合欢看着那十多个还在不断发抖的下人,低垂了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伏沉不明白,为什么看到这个人苍白的脸,自己会难受得这么厉害。他想看一看他的手怎么样了,想问他为什么不让人包扎。
伏沉向他走了一步……
几乎是同时,下意识地,对方退后了一步。
再欲向前的脚步生生停下。
合欢眼帘未抬,屈膝跪下,头叩地面,声音虚弱却坚定:
“求王爷开恩。”
伏沉瞳中一紧,全身如同被施了咒一般无法动弹。
“——你,叫我什么?”
合欢身体又低了些许,道:“求王爷开恩。”
好——
很好。
“我若不开恩呢?柳公子又怎样?”
“自是不能怎样,”合欢依旧以首叩地,“只是这件事因我而起,合欢一命难偿。”
——如果,这个人死了。四肢冰凉,眼眸长掩。
伏沉发现自己无法接受这种也是会发生的情况。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
合欢慢慢直起了身体,语气中再无先前的柔和:“那便劳烦王爷动手了。”
不到半日的时间,花田中的执手相与并肩赏景,不顾他人目光的共驾一马,赠花后的厮鬓,现在就已成了荒凉的记忆。
即使恨他骗自己,恨他选择了丹羡,恨到无以复加,但只要心中还剩下一丝情衷,他就下不去手。
伏沉走到长桌前,拿起最后一把短刀,对合欢道:“你且看着,看你够偿多少条命。”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已经再清楚不过。
合欢目无波澜地注视着伏沉的举动,心念已定。
伏沉手指扣住刀柄,姿态娴熟。
合欢身后是十几个吓得心跳快要停止的下人。
刀刃转了一个角度,寒光扫过每个人的面孔,他手腕轻动,却在刀在脱离指尖的一瞬,改变了方向。
有温热红猩的液体溅在合欢的侧脸。
他不知伏沉这一刀杀了多少人。
短刀打在朱红色的长柱上,又弹回伏沉手中。
合欢闭上早已疲惫不堪的眼睛,朝伏沉仰起了下颌,将脖颈完全露出,等着那把沾了血的刀刃也划过自己的喉咙。
这个姿势……
伏沉垂下的手轻握了一下。
……同当日自己给他画眉时一模一样。
他就那么确定自己不会留情,确定到,不肯回头看一眼身后。
伏沉不知,合欢眼前只有一片黑暗,强撑着不让身体倒下,只感受到脸上那滴血的温度。
耳鸣声越来越大,他几乎听不到周围的任何声音。
所以,他没听到有什么东西从房梁上掉下来,也没有听到身后的十几个人一同跪下后喊的那声“谢王爷不杀之恩”。
那把偏离了方向的短刀只飞向了梁上的一只蝙蝠。
合欢依然维持着那个姿势,微仰的下巴在伏沉眼中,如昭示着不妥协。
“起来。”他道。
可除了尖锐的耳鸣,合欢什么也听不到,此时他也根本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伏沉发现了他的异常,心跳乱了一拍。
“柳……”他停顿了一下,“……合欢?”
合欢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只想着,怎么……还没动手。
他的身体软软地倒下去的时候,掉进了一个不算温暖但十分结实的怀抱。
没有人见过伏沉如此紧张的样子。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怀中的人,稳稳扶住对方受伤的那只手,以免被磕碰到。
太瘦了……那么高的个子,怎么这么轻。
伏沉抱着合欢进了华仪后院一间宽敞温暖的屋子。
门上镂空雕花,金水灌注。
对戏子来说,手是很重要的。
合欢的手生得很好看,修长的指骨上紧致地包覆着白皙的皮肤,指甲圆润透亮,透出淡淡的粉。
伏沉将合欢手上的布一圈圈慢慢拆开,最后一圈时,伏沉松了口气,还好是丝绸碎料,才没有黏到伤口上。
掌心一道细而深的刀痕,向外翻出的红色血肉在这样一双手上显得格外狰狞。
婢女端来一盆热水,看伏沉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合欢手上的血迹。
热水换了一盆又一盆,合欢的手指稍微动一下,伏沉手上的动作就会比之前更轻更慢。
这个男人仿佛有着无尽的耐心。
可他的脸上至始至终都没有表情,没人看得出他在想什么。
伏沉给他上好药,又在伤口包扎之前,在自己手上试了试松紧,才给他缠上。
当他做好这一切,已快五更天,天边微亮。
伏沉洗了手,对婢女吩咐道:“轮流看着,别让他的手乱动。”
他径直走出锁心闼,没有回头。
伏沉回到屋中,已经清淡的月光从支起的花窗中投下斑驳的花枝疏影,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长案后,月从背后映照着他的轮廓。
风将一片花瓣从窗外吹入,缓缓飘落到案上的砚中,沾染了墨色,在墨中轻轻荡着,漾开细小的波纹。
伏沉的目光落在那片花瓣上,很长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别扭得要死的七王爷
人家喊你王爷你就闹小脾气喊人家公子
☆、刀痕心痕自情痕
午时过后。
伏慈:“三哥,快点!”
三王爷:“小崽子,没见我年纪大了吗?”三王爷慢悠悠走着。
侍郎:“两位对退一步,退一步啊,别不愉快。”
丞相:“你说我们就这么去合不合适?”
尚书:“总不会不让进门吧?”
伏慈:“我之前又一次没拜帖就直接去了,进倒是进去了……”
三王爷:“……然后就被七弟丢出去了。”
众人:“我还是送了拜帖再去吧。”把人丢出来,确实像是伏沉干出来的事。
皇上:“有朕在,你们怕什么?难不成封仪王要把朕也一并丢出来不成?”
丞相:“可我们这么些人一起去打听人家的情慕之事,是不是……嗯……不太正经?”
伏慈:“怎么会?我们可是很正经地来打听七哥的绯事的!正经到连圣上都一起来了。”
“……”
三王爷皱眉看了伏慈一眼。
——这孩子太缺心眼。
封仪府。
“王爷,该用午膳了。”端着托盘的下人们发现清早送来的食饭菜没有动过的痕迹。
“嗯。”伏沉应了声。
下人们将东西一一摆好。
“……还没醒?”
“柳公子还在昏迷中。”
伏沉想了想,低声道:“该换药了。”下人们不知他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下命令,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王爷!门外来了好多客人要见您!”
伏沉只知道三王爷和十四王爷送了拜帖今日要来,问道:“可是有我三哥和伏慈?”
“是,还有……”
“其他人让他们改日再来。”
“可是……王爷,恐怕不妥……来的还有皇上……”
伏沉低头扫了眼自己的长袍,发现底边有一片黑色的污印。
昨夜不小心沾到的血迹……
……该是合欢昏倒的时候,自己慌乱中染上的罢……
婢女见状连忙将干净的衣袍奉上。
“厅堂候着。”
合欢刚睁开眼,就听见婢女充满欣喜的声音。
“柳公子,您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想吃什么吗?”
一连串的问题,合欢有些缓不过神,他抬起自己的右手,试着动了动,只有小指有反应……大概是废了吧……
见合欢露出苦笑,婢女连忙道:“王爷说了,只要公子的手好好养着,按时上药,肯定会好的。公子您放心吧!王爷这么说一定不会错的。”
合欢见她那么高兴,也笑了笑,问:“怎么那么开心?”
婢女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激动了,低了头,道:“公子救了奴婢的命,就是奴婢的恩人。公子醒了,奴婢自然开心。”
“恩人?”合欢回想了昨日的情景,“我分明看到那把刀……”
“公子没有回头看吧,王爷只是杀了一只梁上的蝙蝠,”另一个婢女接过话,道:“公子该饿了吧?我去拿些吃的过来。”
“嗯……对了,伏沉呢?”
“王爷在招待客人,在厅堂呢。”
一群男人聊天,从国事到家事,再从家事聊到房事,是很自然的。
伏沉只是偶尔应两句,大部分时间都在听他们说话。
“听说封仪王最近收了个戏子在府上?”皇上看似随意地问起。
伏沉瞥了伏慈一眼,伏慈缩了缩脖子。
“嗯。”伏沉应道。
尚书:“不只是哪个戏班的角儿?”
三王爷:“我说尚书大人吶,您就别打听人家的私事了。”
尚书:“我这是关心。”
伏沉思忖后答道:“锦绣班,柳合欢。”
每个人心中都打着不同的算盘。
每个人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会被在座的人揣测深意。
华仪的厅堂在前院,和后院相连。合欢走在建在水上的回廊之中,水中点点钱荷,红苞微吐。
伏慈恍然大悟“我说那天在茶楼上看着那么眼熟!我在洛城的时候听过他的戏!那唱腔、那身段、那相貌……要是个女人我就收了。”
三王爷恨不得把茶壶扔他头上。
听了最后一句,伏沉十分不友善地扫了他一眼。
皇上挑眉:“哦?当真如此?”
侍郎点头:我也听过,确实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丞相也表示赞同。
皇上看着伏沉:“看来只有朕没见识过……不知此人现在何处?”
伏沉道:“他受了伤,在休养。”
“王爷在里面吗?”
“柳公子,王爷现在在和皇上及各位大人谈话,不能进去。”
前厅和后厅由左右两开的门相连,门上绸帘垂地。
合欢在后厅隐约听到前厅里的人谈话的声音。
没人注意到后厅的动静,除了伏沉。
皇上道:“既然如此,今日就罢了。那戏子多大年纪?”
“二九。”
侍郎:“才二九?这么年轻就已经是角儿了?”
丞相顺了顺胡子,语重心长:“伏沉啊,一时兴起没关系,还是要赶紧找个女子定下来啊。”
站在帘子后的合欢没有听见伏沉的回答。
尚书:“是啊,无后为大,况且戏子无情,世人皆知。”
皇上轻咳了一声,尚书不再说话。
伏慈却被戳到了伤心处:“是啊,之前听戏见戏班一旦角竟是女子,我将她买入府中,好吃好喝好用好玩好伺候着,但她还是稍有不满就冷脸相向,一点也不念情……”
侍郎接话道:“我听内人说,她娘家表舅生前也收过一名戏子,他放着正室不管不问,对那戏子好得连家产都给她,正室小妾都去跟他闹,他也没改主意。后来他得病死了,那戏子将他的家产全都变卖了,而且没去他坟前看过一眼。”
伏慈更加伤感:“好的时候说的话全是我喜欢听的,不好了直接翻脸不认人,没个几百两的首饰衣裳是哄不回来的,真不知道她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那些衣裳。”
尚书补刀:“那还用说嘛。”
丞相安慰道:“十四王爷不必太在意。戏演多了,有的是分不清戏里戏外,有的是看透了世态人心之后变得无情,戏子不都是如此吗?”
合欢在后厅静静听着这些话,他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只在意那个人的想法。
伏沉知道合欢在帘后听着,他打断还要诉情史的伏慈,道:“诸位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三王爷放下茶盏:“误会?”
尚书:“封仪王难道不喜欢那戏子?”
合欢不由屏住了呼吸。
伏慈快言道:“怎么可能?那日我们在茶楼分明看见你和他一同骑马,同一匹马唉……”而且还问我要怎么追他……只不过这句话没敢说出来。
三王爷的白眼快翻到天上了。
皇上若有所思。
伏沉的视线扫过厅堂中的每一个人,缓缓开口:
“昨日府中的事,相比各位都有所耳闻了。”
一阵短暂的尴尬,这话其实是说给皇上听的。
他这话说的太直接,点得太透。皇上在封仪府中安排了眼线,大家都心知肚明。伏沉此次功高过主,皇上自然要提防。
也许,不只是皇上。
只有伏慈和三王爷一脸茫然。
伏沉看到所有人的反应,继续道:“昨日府中下人和外人串通,私放他人入府。”
伏慈注意到柱脚有未清理干净的血迹,道:“七哥,你昨日……杀人了?”
尚书插话道:“怎么扯到这事上去了,惩罚下人,什么杀不杀的,不提不提……七王爷,你这不是在岔开话题吗?方才问的是你喜不喜欢那个戏子。”
“不曾想此时竟让各位如此挂心,既然连皇上都知道了,伏沉也不好再用托词敷衍过去。”很明显是套话。
三王爷表情疑惑地看向伏沉。
这次只有他和伏慈二人真的是来封仪府闲聊的,其他人都各怀目的。伏沉说的越多,就越容易让他们有机会找到弱点,甚至是死穴。这种问题伏沉大可不必回答,一句“不劳各位费心”就可以挡回去,皇上也不可能太明显地难为他,至少大家表面上要演得和睦。可现在,他却要自己说出来……莫非,他是真的不在乎那戏子?伏沉一向多谋善策达观人心,他这么做一定有什么原因……
皇上笑道:“难得封仪王愿意坦诚相言啊。”
伏沉颔首。
婢女在后厅找到合欢,小声道,“柳公子,饭菜已经备好,公子现在……”话未说完,合欢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想知道伏沉的答案。
婢女觉得奇怪,也没多问什么,看合欢的表情,觉得他仿佛在等最后通牒。
“那日在台下见到他,只是觉得顺眼,便将他收入府中。后来,看了他卸了脂粉后的模样,确是动了心,”伏沉缓缓说道,“我曾向十四弟请教过该如何讨人欢心……”
伏慈“哈”了一声:居然自己说出来了。
“‘想要什么便给什么,给到称心了为止。’他喜欢围棋,我便陪他下……”
气氛又一次沉下来,自从四王爷的独子被伏沉一子封喉之后,再无人敢在他面前提起“棋”这个字。
伏沉对围棋的厌恶是满朝皆知的,相对棋盘上的博弈,他喜欢的是见血的厮杀。
“……他喜欢花草水木,我便去寻……”
这、这人谁啊?!是封仪王吗?!是伏沉吗?!
“可就在昨晚……”众人注意到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
“……他要跟别人逃走……还千百般护着那个人。”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种声音的冰冷程度,简直就是杀人的前兆。
伏沉继续不紧不慢地说:“这也就罢了,可他不久才告诉我不会离开。我平生最讨厌的事,就是被骗。”
怪、怪不得说那戏子受了伤……真的还能休养好吗?
皇上道:“那为何还将他留在府上?”
自相矛盾啊……
伏沉不慌不忙,答道:“他本意就是想逃走和那人在一起,放了他,岂不是遂了他的意?人间长恨生离别,咫尺却不能相见,这才是最大的折磨。最深的伤从来都不是在身上,而是在心上。”
不在身上……那是在谁的心上?
谁的目光似烟火燃尽后黯淡冷却,扯着五脏六腑一起疼痛。
我没有骗你,只是你不信我。
对你来说,喜欢和相信,是没有关系的吗?
这就是你的答案。
伏慈:“咦?这么说,七哥你不喜欢他了?不对不对,你现在……是恨他?”
伏沉眼中闪过一丝即逝的杀意,被皇上看到了。
他不在意地托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恨?”
言外之意,岂止是恨。
合欢原本因失血而苍白的脸色已经变成惨白。
前厅里的人,真的是伏沉吗?说出这种话的人,真的是他吗。
骗人的吧?
“公子,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婢女紧张地问。
合欢张开嘴却发现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下意识地一步一步后退。
碰到了身后的栏杆,发出声响。
丞相:“是我老了吗?后厅是不是有声音?”
侍郎:“有人在听我们谈话?”
伏沉摇头道:“是猫。”
“猫?”伏慈个二愣子十分耿直,“七哥不是不喜欢猫吗?”
三王爷:好想砸他好想用茶壶砸他!你跟谁一伙的?!
伏沉盯着十四王爷的脸看了两秒,直接把伏慈眼里闪着的好奇光芒给浇灭了之后,才道:“因为有老鼠。”
哦,因为有老鼠。
好有因果联系。
三王爷:“我们不要再提七弟的伤心事了,换个话题。”
“伤心?”伏沉接道:“何谈伤心?正如方才丞相大人所说,伏沉不过是一时兴起觉得新鲜罢了。戏子无情,今日在下也算有所领教。龙阳之好终难以长久,还是女子更合适一些。况且,伏沉也不至于为了这点不登大雅之堂的事耿耿于怀。”
本来就觉得封仪王谈情说爱这件事太难以置信,现在听本人这么说,果不其然。
谁都难免一时兴起,兴头过了也就过了。
后来他们又说了什么,合欢都没听进去,只是呆呆站在那里。
……
“时间不早,咱们也该走了。”皇上道。
伏沉起身欲送。
“罢了罢了,别送了,这么多人一起呢。”
伏沉听罢停住了脚步,目送众人走出华仪。
“公子,那个,饭该凉了。”婢女提醒道。
合欢回过神,轻声道:“走吧。”
伏沉拨开隔帘进入后厅时,合欢已走到通往后院的门口,听到身后的声音,只稍稍顿了脚步,并未回头。
后来,七王爷身边只剩下右侍卫。
后来,七王爷腰间那块自北夷归来后就一直挂在腰间浸有血丝的羊脂白玉不见了。
“送信去北夷之时,将这玉也一并带上,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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