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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下囚_困倚危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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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人应他。
    他只听见气若游丝的闷哼声。
    他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下,猛地紧缩起来,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
    “啪!”
    又是一鞭子落下。
    这次是打在额角上,陆修文只见眼前飘起一蓬血雾,接着就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淌下来,一直淌进他眼睛里。
    整个世界都像染上了一层血色。
    陆修文瞧了瞧站在他面前的杜枫,道:“你这鞭法使出来,比我可差得太远啦。”
    杜枫甩了甩手中鞭子,眯起眼睛道:“我没功夫听你耍嘴皮子,快说,要怎么离开这鬼地方?”
    “我不知道。”
    “你知道怎么开启机关,会不知道怎么出去?”
    “这密室是此地主人魏前辈修建的,我只知转动棋盘可以开启机关,其他的却一无所知了。”
    杜枫冷哼一声,并不相信他的话,手腕一抖,又是一鞭打在陆修文身上。
    陆修文没有武功,之前又挨了一掌,摔下来后,很快就被杜枫制住了。他们身处的这间密室不过数尺见方,光线昏暗,地方狭小,杜枫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出去的通道,而头顶上的石砖又已阖上了,只好威逼陆修文说出离开的方法。
    陆修文好不容易骗得杜枫进这密室,自然什么也不会说,虽挨了一顿鞭子,却连叫也没叫一声。
    “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你那师弟还在上面,我不信他不来救你。”
    “是啊,不过等他打开石门时,追魂香的毒已经解了。若是正大光明的打一场,你真以为自己赢得了他?”
    杜枫跟段凌交过手,清楚他武功确实不差,在密室呆的越久,对他就越为不利。于是手中鞭子一扬,如疾风骤雨般狠狠朝陆修文抽去。
    陆修文一身黑衣早被血水与汗水浸湿了,身上几处破损,露出血淋淋的口子来,额角上那道伤尤其严重,血断断续续地滴下来,将他半边脸颊都染红了。他却始终没有叫出声来,偶尔闷哼一下,也立刻压了下去。
    杜枫没有问出答案,反而打得自己的手也酸了,他知道陆修文最在意的就是段凌,故意道:“那姓段的过了这么久还没动静,看来是不打算救你了。”
    陆修文浑身是伤,连站也站立不住,顺着墙壁缓缓坐倒下去,笑道:“那也无妨,我瞧这密室里备有清水干粮,住上一个月不成问题。待你死了,我吃你的肉饮你的血,还可再熬一个月。”
    “哼,看来你是急着找死。”杜枫怒极反笑,一步步走到陆修文身前,用鞭柄抬起他的下巴,问,“你猜……我为何随身带着鞭子?”
    “为了有朝一日遇上我,好找我报仇么?”
    “没错。不过我没你那么狠,一鞭子就能抽瞎人的眼睛,所以……”杜枫将鞭柄一转,再用劲一拔,竟抽出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厉声道,“我做梦都想着,如何亲手挖出你的眼珠子来。”
    说着,冰凉的匕首顺着陆修文的面颊一点点划上去,最后贴在了他的眼睛上。
    陆修文并不闪躲,平静地闭上了双眼。
    杜枫扯了扯嘴角,打算多折磨他一会儿,手腕一转,一刀扎在了他的肩膀上。
    陆修文顿时鲜血直流,杜枫却并不放过他,手握着那柄冷冰冰的匕首,在他伤口里缓缓转动起来。
    “唔……”
    伤口被反反复复的翻搅着,这般痛楚,远胜过先前那顿鞭打。陆修文脸色一白,背上冷汗直流,连嘴唇都被他自己咬出血来。
    杜枫一面欣赏他强忍疼痛的表情,一面道:“就算现在杀了你也没关系,外面的人迟早会打开这间密室的,到时候我把你的尸首往外一扔,自然可以趁乱脱身。或者,我将你那师弟也杀了,好让他去地下陪你?”
    陆修文听了这话,陡然间睁大眼睛,冷冷地瞧着杜枫。
    杜枫对他这神情痛恨至极,立时就要拔出匕首来剜了他的眼睛,不料手指竟僵在了那里,动弹不得。接着是手臂,身体,乃至脖子……全身都像是麻痹了一般,完全失去了知觉。
    他惊恐地瞪着陆修文,唯有嘴巴还能微微蠕动:“怎么会……”
    “终于发作了?”陆修文笑了笑,似乎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若是再晚一些,我的眼睛可就保不住了。”
    “你……到底……”
    “你也是会使毒的人,难道不知道自己中了毒吗?”
    说话间,杜枫的嘴角开始流出血来,然后是双眼和双耳,他却还是一副无法置信的表情,问:“你是……什么时候……下的毒?”
    “就是刚进密室,你打我第一鞭的时候。”
    “不可能……”
    “你完全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是不是?你可能不知道,我曾经替教主试过药。”陆修文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血迹,随后将手凑至唇边,用舌头慢慢舔净,俊美的脸孔上现出一丝妖异之色,“我体内的毒已入肺腑,而其中最毒的……就是我的血。”
    “不过这血在开阔之处毫无用处,唯有在这样狭小的斗室里,你闻到后才会中毒。”
    杜枫这才明白过来:“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跟着跳进来?又为何要故意激怒你?”
    杜枫这时已完全毒发,七窍流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却还是问:“你是……为了杀我?”
    陆修文遍体鳞伤,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便干脆往前一倒,手脚贴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往前爬,最后爬到杜枫身旁,对他道:“没错。”
    “为什么?你伤得这么重,就算杀了我,你自己也活不成了。”
    陆修文笑笑,语气十分轻柔:“还记得你先前说,要怎么对付我家师弟么?你说要将他剥皮抽筋、开肠剖肚。”
    他越说下去,声音就越冷:“我怎么可能留你性命?”
    陆修文说着,伸手握住扎在自己肩头的那柄匕首,猛地一用力,将匕首硬生生拔了出来。这一下的疼痛并不亚于扎进去时,伤口崩裂,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流了出来。陆修文却恍若未觉,反而低声一笑,用匕首抵住杜枫的脖子,一字一字说:“只有杀了你,才能永绝后患。”
    手起,刀落。
    
    第九章
    
    第一场雪落下来时,陆修文终于从昏睡中清醒过来。
    他之前已昏迷了整整三天,醒来后只看了段凌一眼,叫了一声“师弟”,就又睡了过去。段凌忙将正在院中赏雪的魏神医叫了过来,要他给陆修文把脉。
    魏神医满脸不耐,随意探了探他的脉息,道:“说过多少遍了,他这病没什么好治的,该醒的时候自然会醒,若是一直醒不过来,那就是……”
    段凌瞥他一眼,那眼神比屋外飞扬的大雪还要冷上几分。
    魏神医便说不下去了,摇了摇头,道:“他既然醒过一次,病情就是有所好转了,迟早还会再醒过来的,慢慢等罢。”
    段凌这才松了口气,仍旧在床边守着。他双手缠着厚厚的白布,若非魏神医医术高明,又取了上好的金创药给他用,这双手恐怕早就废了。
    那一日,他拼上一身内力,靠着一双肉掌,总算把地面的石砖击碎了。进到密室后,里面的景象叫他毕生难忘——狭窄的石室内流了满地鲜血,血腥味浓得刺鼻,杜枫仰面躺在地上,喉咙处一道长长的割痕,显然已经断气了,仅剩的那只眼睛却睁得极大,死不瞑目;陆修文则一动不动地倒在旁边,浑身上下都是伤口,一袭黑衣被染成了暗红色,瞧不出是死是活。
    段凌的心跳停了一瞬,竟不敢上前去探他的鼻息。
    还是魏神医进来瞧了瞧,喊了一声:“这密室有古怪,快把人抱出去。”
    段凌才回过神来,连忙将陆修文抱了起来,碰触到那人温热的身体,感觉到他微弱的呼吸,他的心才落回原处。
    魏神医还算好心,见陆修文伤成这样,倒没有赶他们离开,反而让出了客房来,又是金针止血,又是开方抓药,费了不少名贵的药材,方保住陆修文的一条命。
    段凌自是连连道谢。
    魏神医也不客气,摆手道:“我是看那姓陆的小子顺眼,方才救他性命的,可不是瞧了你的面子,不必谢我了。”
    随后柳逸又将杜枫的尸首从密室里弄了出来,魏神医察看一番后,奇道:“怪了,这人是先中了剧毒,然后才被人一刀割断喉咙的。”
    “密室里藏有毒药?”
    “当然没有。密室的门一开,我闻着那味道就觉得不对劲,想必是姓陆的小子搞得鬼。嗯,他倒是有本事。”
    当时密室里只有陆修文和杜枫两人,杜枫当然不会自己抹脖子寻死,那杀了他的人,必然就是陆修文了。但奄奄一息的陆修文是如何打败武功高强的杜枫的?魏神医跟柳逸两人讨论了半天,也猜不透其中内情。
    段凌可没功夫去猜这个,只在床边等着陆修文醒来。
    陆修文伤得极重,身上那些鞭痕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肩上的那处伤口,深可见骨,血肉都被搅烂了,像是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见多识广如魏神医,给他包扎伤口时也直抽冷气,说寻常人伤成这样,早疼得昏死过去了,哪里还能举刀杀人?
    只是他这么一受伤,本就病弱的身体自是雪上加霜,激得体内的毒提早发作,真正是药石罔效了。照魏神医的说法,他甚至很可能一睡不醒……
    如今陆修文终于醒了,对段凌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几天前那场恶战,他受得伤也不轻,又在床边守了几夜,实在困倦至极,不知不觉地靠着床头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时,感觉有一只手轻轻抚过他缠着布条的双手。
    屋里蜡烛未熄,段凌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张熟悉的俊颜,脸色虽然苍白,但乌黑眼眸如寒星一般,微微含着笑意。
    “陆修文……”
    “师弟,”陆修文盯着他那双手,问,“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他为了救陆修文出来,一双手险些废掉的事,段凌自然不会说出口来,只含糊道:“一点小伤而已。”
    接着又连声问:“你才刚睡醒,要不要喝点水,或是吃点东西?还是……我这就去找魏前辈过来瞧瞧?”
    陆修文看一眼窗外的天色,道:“三更半夜的,何必去吵醒别人?”
    “可是你的身体……”
    “我身体好得很,就是有些渴了。”
    段凌忙去桌边倒了杯水,因双手不太灵便,格外的小心翼翼。
    陆修文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道:“离天亮还早得很,师弟你也去休息吧。”
    “我白天才睡过,现在不觉得困,正好留下来陪你。”
    陆修文也不勉强他,环顾四周,问:“这里是魏前辈家?”
    “嗯,你伤得太重,不宜来回折腾,魏前辈便借了客房给我们,又尽心竭力医治你的伤,什么好药材都用上了,连诊金也没有收。”
    “我的病……魏前辈怎么说?”
    “他说……”段凌顿了顿,飞快地说,“他已经拟好了几个方子,只要好好调养,你的身体总会好转起来的。”
    他扯起谎来面不改色,叫人瞧不出一点端倪。
    陆修文“嗯”了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只是问:“你那天受的伤,魏前辈也都治过了?”
    “当然。”
    陆修文便点点头,借着屋内昏黄的烛光,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打量了段凌一遍。
    他看得太过专注,段凌觉得浑身不自在,咳嗽一声,问:“你看什么?”
    陆修文忍不住微笑起来。
    他肩上的伤太重,只有一只手能动,这时便伸出那只手来,轻轻碰了碰段凌的脸颊,目光如水一般:“还好,师弟你平安无事。”
    段凌面上一热,不由得别开脸去。
    陆修文微微怅然,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会儿,才慢慢收回去。
    段凌却转过头来,看着他道:“这回若非你出手杀了杜枫,我恐怕已死在他剑下了,算是……你救了我一命。”
    陆修文眨眨眼睛,说:“怎么?师弟是要以身相许吗?”
    边说边掀开被子,给段凌腾出地方来。
    “别胡闹,”段凌忙扑上去把被子盖好了,斥道,“你身上有伤,着凉了怎么办?”
    陆修文乐不可支,笑够了才说:“杜枫同我有仇,不是他杀了我,就是我杀了他,师弟不必放在心上。”
    段凌没有出声,只低头着将被角严严实实地压好,道:“天还没亮,你再睡一会儿吧。”
    陆修文说了这么多话,确实觉得累了,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段凌却没睡,静静在床边坐着。
    隔了片刻,只听“嗤”的一声,桌上的蜡烛熄灭了。段凌一动不动,仍旧在那黑暗中坐着。
    第二天一早,柳逸听说陆修文已经醒了,立刻拉着魏神医跑了过来。
    魏神医照例给陆修文把了脉,重新开了一副方子,之后就被柳逸挤了开去,只见他拉着陆修文的手说个不停:“陆大哥,你醒得正是时候,今天可以喝上热腾腾的腊八粥了。”
    “今天是腊月初八?”
    “嗯,你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三天。那天段大哥从密室里抱你出来时,那样子可真吓人。多亏魏前辈妙手回春,将你救了回来。”
    “魏前辈确实医术高明。”
    “对了,我跟魏前辈打了个赌,猜你是如何杀掉那个杜枫的,你快跟我说说,我猜的对不对……”
    趁柳逸说得起劲,段凌悄悄拉魏神医出了房门,压低声音问:“他的病到底怎么样?”
    魏神医反问:“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段凌皱了皱眉,显然耐心已快告罄。
    魏神医便叹了口气,道:“其实无论真话假话,你我心中都已有了答案,甚至姓陆的小子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现在唯一不知道真相的,怕是只有小柳了。”
    段凌瞧一眼笑得兴高采烈的柳逸,以及陪他说笑的陆修文,心里突然闷得厉害。
    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陆修文绝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但是他一点声色不露,平平静静的接受了这个命运。
    反而是段凌接受不了。
    “魏前辈,当真没有别的办法了?譬如起死回生的灵药……”
    “生死有命,你我皆是凡人,岂能逆天而行?”
    “若是那一天,杜枫没有找上门来呢?若是陆修文没有受伤,你有没有可能救他?”
    魏神医沉吟道:“你们当日来求医时,那小子虽是一脸死气,但脉象中仍有转机。如果先压制住他体内的毒,再慢慢调理身体,虽说治不好他的病,但让他多活上三、五年,却是不成问题的。”
    “我明白了。”段凌闭了闭眼睛,向魏神医道了谢,转身朝灶房走去。
    魏神医瞧着他的背影,心中大觉不忍,道:“有空就多陪着他罢,若我料得不错,怕是……过不了今年了。”
    段凌脚步一顿,似乎踉跄了一下,但很快就稳住身形,继续往前走去。
    到得中午时,段凌端了两碗粥回房间。
    “腊八粥!”柳逸欢呼一声,说,“段大哥你去外头买的?”
    段凌避而不答,端了一碗给陆修文,道:“我问过魏前辈了,你身上有伤,喝点粥正好。”
    陆修文只尝了一口,眼睛就亮起来,肯定的说:“是师弟亲手做的。”
    “怎么可能?”柳逸塞了满嘴的粥,嘟囔道,“段大哥的爹是一派掌门,干什么都有人伺候着,怎么会自己煮粥?”
    陆修文但笑不语,却将一碗粥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后,段凌以陆修文需要休息为由,果断将柳逸赶了出去。
    “柳兄弟太不知分寸了,整日吵吵闹闹的,也不怕打扰到你。”
    “无妨,有小柳在,我倒觉得热闹许多。”
    段凌心中一动,问:“要不要我写封信给修言,让他过来陪你?”
    他们离陆修言隐居的山谷并不太远,若是快马兼程赶来,几日也就到了。
    “不必了。”陆修文望了望窗外的雪景,摇头道,“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修言现在有妻有子,何必让他这个时候来回奔波?”
    他想了想,道:“等过完了年,再叫他过来吧。”
    段凌想起魏神医的那番话,心不禁一沉,静了静才说:“……好。”
    陆修文同段凌说着话,渐渐困倦起来,靠在他肩头睡了过去。段凌给他掖了掖被子,见他的手就在身旁,便伸出手去,轻轻握了一握。
    这天是腊月初八,离除夕还有二十几日。
    ……只剩下二十几日。
    ############
    陆修文的伤好得极慢,几天后虽能下地走路,却只能在屋里呆着,外头天气太冷,段凌始终不准他出门。
    柳逸怕他觉得闷,便动手捏了三个雪人,摆在窗口供他赏玩。当中那个最精致的当然是柳逸自己,另两个五官糊成一团的,则分别是段凌和陆修文。
    没想到过了一夜,柳逸第二天过来一看,发现窗口的雪人换了位置,段凌和陆修文的那两个紧紧挨在一起,他自己的却被挤到了旁边。
    柳逸疑惑道:“陆大哥,有谁动过这些雪人吗?”
    “谁知道?”陆修文正低头看书,连眼角也不抬一下,悠然道,“或许是被风吹的吧。”
    风怎么吹得动?
    柳逸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也没机会解答这个疑问了,当天下午,他就收到师门的飞鸽传书。原来是他迟迟未去洛阳,他师父终于坐不住来找人了。柳逸早传了消息回去,将半路被魔教劫杀的事简单说了,这次既然他师父也来了,他当然得赶去同师父会合。
    柳逸跟陆修文相识不久,两人却甚是投缘。柳逸临走前拉着陆修文说了许多话,还约好了等他得空时,就回来探望陆修文。
    陆修文笑着应下了。
    段凌心思缜密,怕柳逸半路上出事,还特意送了他一程,确定他安全无虞后,才快马赶了回来。
    他回魏宅时正是日暮时分,天色半明半暗,一进门,就见一人正坐在石桌旁弹琴。那人一身白衣,背对着他而坐,琴声断断续续,像是用手指随意拨弄出来的。
    待段凌走得近了,那人才转回头来,霞光勾勒出他俊美的侧脸,他温文一笑,柔声道:“阿凌。”
    一切如在梦中。
    段凌恍惚觉得熟悉,叫他道:“修言?”
    “嗯,我过来看看你。”那人说着,朝段凌招了招手。
    段凌情不自禁地一步步走过去。
    那人主动伸手环住段凌的腰,叹息似的低喃道:“阿凌,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段凌微微弯下腰。
    那人便抬头吻向他的唇。
    双唇快要相触时,段凌突然转开脸孔,说:“陆修文。”
    陆修文一下失了力气。他仿佛有些失望,问:“你怎么总能认出我来?”
    段凌反问:“你怎么总爱装成修言?”
    陆修文呆了一瞬,慢慢松开环在段凌腰上的手,道:“谁叫师弟守身如玉,让我连一个吻也骗不到。”
    段凌没有理他,只把人从石桌旁拉起来,问:“魏前辈呢?怎么让你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快过年了,魏前辈去镇上采买些东西。”
    “这琴……”
    “是我从书房里找出来的。”
    段凌点点头,解了披风下来裹在他身上,半扶半抱的将人弄回屋里,又倒了杯热茶给他暖手。等一切收拾妥当后,才开口道:“修言若是真的来了,必然是守着你这个哥哥,而不是在院子里等我。在他心中,自然是你重要得多。”
    陆修文安静了片刻,捧着茶杯道:“若说我曾经羡慕过修言,你信不信?”
    段凌自然不信:“为什么?你样样都强过修言,武功比他好,心机比他深,当年在魔教里,甚得教主喜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但我有一样比不上他。”
    “是什么?”
    陆修文眼眸一转,却不肯再说下去了,一口一口喝着杯子里的茶,过了一会儿方道:“我爹娘过世得早,从小就跟修言相依为命。这以后很多年,在旁人眼里,我不是陆修文,而是那对双生子中的哥哥。即使是教主……虽然当了我的师父,有时也会将我和修言弄混。”
    “明明只有脸长得像而已。修言喜欢穿白的,我却喜欢穿黑的;修言喜欢辛辣的食物,我却碰也不碰;修言容易相信别人,我却生性多疑;修言温和善良,我却……哼,心狠手辣。”
    “我故意换上修言的衣服,扮成他的样子骗人,是因为我想知道,有没有人能认出我来?”陆修文蓦地抬起头,直视段凌的眼睛,“我想找找看,这世上有没有一个人,觉得我是独一无二的。”
    段凌的心怦怦直跳,问:“然后呢?你找到那个人了吗?”
    屋子里太安静,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陆修文正要说话,却听魏神医在外面叫道:“姓段的小子,快出来帮我搬东西。”
    魏神医这趟去镇上,倒是收获颇丰,置办了不少年货回来。段凌跟陆修文一直借住在他家中,又得他治病救命,当然得卖些苦力。
    段凌应了一声,不得不起身去帮魏神医的忙。
    陆修文便倚在窗口看着。
    两人来来回回搬了几趟东西,其中有不少药材,都是为陆修文准备的。段凌不时抬起头来,朝陆修文的方向望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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