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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帝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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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情复杂,却知此时没有其他选择。这步棋,只能这样走。
  当夜,子时。
  我收拾好重要之物,换好宦官衣袍,回首看了一眼卧在榻上的白辰,随伪装成侍卫的白厉走出寝宫,前往士大夫舍苑。
  士大夫身居高位,舍苑便位于皇宫禁城内,在主殿北面,离夏曜殿并不算远。可未乘车辇,我才觉这不及主殿三分之一大的夏曜殿竟如此之大,走了不知多久,我才来到通往其他宫殿的宫道上。
  行至春旭宫附近,前方便有车马之声迎面而来,萧澜与乌伽乘坐的御辇缓缓行近,宫人们纷纷跪迎,我恐他发现我的存在,亦只好屈尊行礼,将头压得极低,齐声向他问安。好在天色昏暗,萧澜也自不会留意路上的宫人,车辇行经我身边时,一刻也未停。
  待他走远,我才松了口气,匆匆行抵白辰的舍苑。
  他所居之地清幽僻静,周围种有十几株桂树,与他本人气质相契。现在已近深秋,桂花已凋谢得差不多,地上似覆了一层薄雪。我走进林间,将宦官衣袍褪去,仅穿着内衫走进前苑的拱门。
  见我进来,一位老宦提灯迎上前来。
  “哎呀,公子的外袍上哪儿去了?穿这么少,当心着凉。”
  我与白辰声音有别,便未应声,掩嘴咳嗽了几声。但他既然如此称呼白辰,定是白辰带来的家奴,而不是宫里的人,如此便好。
  “公子快些进去,奴才给你点了炉子,暖和得很。”
  我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见白厉果然已经跟来,心下稍安。
  推开门,一室沁人心脾的桂香扑面而来,令我立时舒神许多,四下打量,屋内摆设虽远不及皇族寝宫华贵典雅,却整洁朴素,井然有序,一派文人隐士之风,一看便是清官的住所。
  我走进他的书房,在书格上寻了个隐蔽的位置,将《天枢》搁了进去。这段时日风波不断,我都无暇仔细审阅被萧独修补好的部分。如今,以白辰的身份待在宫里,想来我的麻烦事要少上很多。
  只要白辰能瞒天过海,演好我的角色。
  想着,我在书案前坐下,翻看起白辰平日写的东西。拾起一折打开的奏疏,上面墨迹还未全干,写的是冕魑二国互通商市的利弊,分析得一针见血,极有见地。我愈发欣赏这个小舅舅,心下甚至担心起他的安危来。如此良臣,若是死在萧澜手里,实在可惜。
  得想个妥善的法子保全他的性命才是。
  光是白衣卫还不保险,不如,请求萧独那小子派乌沙去帮忙……
  此时,那老宦端着烛台跟进来,照亮了幽暗的书房:“公子……”
  我抬起头去,他瞧着我片刻,一双浑浊的眼睛微微眯起:“公子,好像看起来与平日不大相同……脸色怎么如此苍白?”
  我摇头未答,挥手遣他出去,那老宦却定定站在那里。
  “你……你不是公子。你是……”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颤颤磕头,“你是羽贵妃的儿子,你是皇上!皇上,你不认得老奴了?”
  我微愕蹙眉,仔细端详了他片刻,才觉他的确眼熟。这老宦,是当年我母妃进宫的,曾任内侍总管,母妃死后,他也不见了,想是离开了皇宫,我应对他印象深刻,可宦官衰老得总是太厉害。
  我一时记不起他的名字:“你是……”
  “老奴白异。”
  我点了点头:“你此番进宫,所求为何?”
  “为偿皇上所愿……羽贵妃所愿。”
  我笑道:“难为你如此忠心,朕日后不会亏待了你。如今内侍总管位置悬空,朕自会想法子推你一把,你自己也留神些。平身。”
  白异有些激动,颤颤巍巍的起身:“谢主隆恩。”
  我攥紧手里的奏疏,忽觉又坐在了龙椅上。这几年是一个漫长的噩梦,而梦就快要醒了。这种预感如此强烈,令我心潮澎湃。
  “大人,大人——”
  书房的门被“笃笃”地敲响,有人在外轻唤。
  “何事?”白异问。
  “皇上传大人赴宴。”
  我朝白异摆摆手,用力咳了几声。
  “白大人卧病在床,实在不便赴宴,烦请皇上谅解。”
  外头那人却不走:“皇上临去北巡前宴请近臣,白大人身为太子太傅,岂能不去?莫非白大人身子金贵,不怕触怒了皇上?”
  我听这语气不善,若是不去,恐会反而引起萧澜的猜忌。
  除了萧澜,几位皇嗣也一定在场,这情况,着实容易露出破绽。
  事不宜迟,我命白异为我好生乔装打扮起来。
  白辰比我肤色稍深,较我挺拔些,我便让他取了赭色画料调在蜜蜡里,抹在会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又穿上厚些的秋袍掩饰体型的差距,最后将眉眼描得年长了些,更为嘴唇添了点康健的血色。再朝镜中看去时,眼前赫然已是一位峨冠博带的儒雅文臣。
  但愿,白辰与我都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第30章 画骨
  拿起白辰随身携带的绢扇, 我便随白异走了出去。
  那接引的宦官笑嘻嘻道:“白大人身子没事吧?”
  说罢, 便伸手邀我上前来接引的轿子。
  那宦官凑上来,将一个金丝楠木锦盒递了过来:“这是皇上赐你的药,好生收着。”
  听这言语暧昧,我心中一动,纡尊降贵地朝这宦官点了点头, 压着嗓子道过谢, 就坐上了轿子。这轿子比我寻常坐得要狭小, 车榻上没有软毡, 迫得人不得不正襟危坐,想是为了防止在朝为官衣冠不整。我背上鞭伤未愈,调了几个姿势,仍是十分不适。
  打开那锦盒一瞧,里头竟是一盒药膏,闻着有一股清凉的香味,竟是止血生肌用的琥珀冰片膏。我不禁想起,以前每次临幸梁笙时, 总会用到这个。看来, 白辰的确是被萧澜临幸过了。
  这小舅舅运道不好, 本只想入朝帮我,他如此忠良之臣,却被迫背上佞幸的污名,不知怎么忍得下来。
  我心下有些惋惜,又有点庆幸。
  正是因为有他, 萧澜才未直接对我下手。
  正出神,忽听前方热闹起来,轿子晃晃悠悠的停下。
  “参见太姬娘娘——”
  我撩开车帘,便见十来宫人抬着一架辇子过来,那辇上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手里捧着一只狸猫,正是萧澜的养母虞太姬。
  太后之下,便是太姬,我不得已下了轿,跪下朝她行礼。
  “下官白辰,拜见太姬娘娘。”
  她道:“平身。”
  我站起身来,低着头,她轿子正被抬起,目光在我脸上掠过,忽地凝住,跟着伸出手来,尖尖金甲挑起我的下巴。
  “你的面相,好生眼熟……你是……羽贵妃的什么人?”
  我心知她心思不善,仍只好答:“回娘娘,下官乃羽贵妃胞弟。”
  “呵,”她嘲弄地一莞尔,“与她一样,一脸的狐媚子相。”
  我心中一凛,杀意横生。
  这狂妄低贱的女人竟敢辱我已故的母妃,处以极刑亦不为过。
  “哎呀,本宫想起来了,原来你就是那个礼部侍郎。难怪能以男儿之身迷惑皇上,好个礼部侍郎,可真是知书达礼的贤臣也。”
  我低眉敛目,不言不语,任她冷嘲热讽。因我并非白辰,倒也不觉有多屈辱,但这话若是被他亲耳听到,定是难以忍受的。
  “太姬娘娘就莫要为难下官了,下官,还要赶去赴宴。”
  “行了,去罢。”虞太姬阴阳怪气地笑笑,“起辇。”
  目送她行远,我松开手中快被攥折的绢扇,正要上轿,见前方宫道拐角走出三三两两的贵族子弟来,才想起前方便是寒渊庭。
  寒渊庭乃是皇室贵族子嗣们修习之所,太子与诸王也会在此听内阁的大学士们传道授业,学习天文地理,经纶礼法。
  不知现在,他们在不在。我该去寒渊庭转转,熟悉熟悉白辰平日待的环境,待会在宴上,也好扮演他的角色。思毕,我借口取白日落下的东西,来到寒渊庭的大门前。我已数年没有来过此地,寒渊庭竟是一点未变,象牙大门一尘不染,洁白如斯。
  几个贵族子弟有说有笑地从门内出来,犹若当年我与诸位兄弟。
  青葱岁月已逝,物犹在,人却非。
  我竟有些怀念被我杀死的兄弟们。
  门上反射的光灼得我双目发痛,我展开绢扇,低头走进大门。
  “诶,那不是白太傅?今日不是不归他授课么?”
  “嗨,可不是因为太子还在里面么?”
  我脚步一顿,暗忖,萧独这小狼崽子在,我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要不要现在就告诉他我的身份?
  犹豫之间,我就瞥见一个人坐着轮椅被推出来,刚巧放下手里的卷帛,抬起头来。来不及避开萧煜,我只好朝他行了个礼。
  “参见煜亲王。”
  我声音压得极低,从未用过的谦卑语调。
  “嗯。”他瞧我一眼,漫不经心地与我擦肩而过,“太傅是来找太子的罢。太子就在里边,还在温习白日功课呢。”
  这小狼崽子竟如此用功?
  我跨过门坎,绕过隔开贵族与皇嗣座位的屏风,朝里走去,便见萧独果然还坐在那里,正捧着一卷帛书细看,双腿叠搁于案上,这整肃又不羁的姿态令我一下想起前夜那个荒诞旖旎的梦来,不同只是,眼前的萧独衣衫齐整,而梦里他寝衣大敞,露着……
  我闭了闭眼,刹住脑中涌现的画面,忽而一声轻笑,不由一惊。
  “太子殿下如此用功,只叫我们这些当师傅的好生欣慰。”
  隔着屏风,但见一个纤长身影走到案前,是个年轻女官。
  萧独合上卷帛,冲她微微颌首,笑了:“楼太傅。”
  我细细一想,才想起这女官是谁。能入主内阁的女官极少,多是家世显赫者,这楼姓女官正是兵部尚书楼沧二女儿,萧澜的新宠楼贵人的亲妹妹,是个有能耐的女子,任吏部舍人,管财政。
  “殿下喊我做楼舍人便可,太傅这称谓,臣实在受之不起。”
  楼舍人款步走至萧独面前,行了一礼。她姿态柔婉,瞳若秋水,不知是否烛光幽暗,她眼神似含情脉脉,很是仰慕萧独一般。
  我心中一跳,难免想多了些。
  萧独饶有兴味地瞧着她:“太傅没走正好,本王有一问题求解。”
  楼舍人扯起裙摆,跪坐于萧独面前:“殿下请问。”
  萧独一手支着头,斜倚在躺椅上,一动未动,懒洋洋的:“你对冕魑二国互通商市怎么看?”
  我眼皮一跳,恍然意识到了什么。
  “臣之想法,与太子在课间所言一致。二国通商,利大于弊。”
  萧独是想借楼舍人之口,将他之所愿上奏给萧澜,令冕魑二国结合得更加紧密。若楼舍人对萧独有意,而萧独愿意纳她为侧妃,岂不是会因此与兵部尚书楼沧走近?小狼崽子,好精的算盘。
  我眯起眼,见萧独眉稍微挑,面露悦色。
  “没想到楼舍人与本王所想如此相投,倒与其他内阁学士不同。”
  楼舍人掩唇而笑:“恕臣直言,那一帮老朽,怎能与太子相比?”
  我听她语气轻蔑,像刻意讨萧独欢心,心头升起一股怒意。
  胡闹!冕魑二国互通商市,利大于弊?只是对魑国而言。
  若敞开门容蛮人大摇大摆的进来,占取冕国土地资源,冲击冕国本土市场,不知会造成多少混乱。再者蛮人生殖能力奇强,若与冕人大肆混交,用不了多少年,冕国便会成了蛮人的天下。
  我虽想借萧独之力重登皇位,却绝不容冕国净土被魑国染指。
  他如此向着魑国,倒真当自己不姓萧了不成?
  抬眼窥见楼舍人已坐到萧独身边,执笔要给他写什么,我更为不快,转身想走,不留神撞到屏风,书匣里的物什散了一地。
  “何人在那?”
  听萧独一声轻喝,我僵住,只想找个地方藏身,奈何无处可逃,只好转身,从屏风后低头走出来,压着嗓音:“是……臣。”
  “原来是白太傅,本王当是谁在这儿偷听。”
  我着实有点气结,不欲理他:“打扰了太子,臣先退下。”
  “慢着。本王有问题请教太傅。楼舍人先退下罢。”
  “是。”楼舍人鞠了鞠躬,退了出去。
  顾及周围还有侍童在,我得扮好白辰,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待我走近,萧独才舍得把腿从桌案放下,挪出一个位置来。
  “太傅请坐。”
  我深吸口气,强压心头怒火,在他身侧跪坐下来。
  “昨日,本王作画一副,还未画完,想请太傅指点一二。”萧独从重重帛堆里抽出一卷来,在我面前展开。甫然映入我眼帘的是一片气势恢宏的城池,是俯瞰的角度,前景竟画得是九曜殿顶。
  而那殿顶之巅,竟绘有一抹红衣背影,似脚蹬旭日,君临天下。
  在他头顶天穹之上,一只苍鹰展翅高飞。
  如此盛景,让我心神俱颤,火气顿消。
  耳根一热,他声音自极近处响起:“太傅以为如何?”
  我蓦然醒过神来:“……意境高远,可谓佳作。”
  忘了压低嗓子,我立时噤声,打了个假喷嚏。虽然萧独早晚会发现我与白辰互换身份之事,我却实在不想在此时被他认出来。
  萧独无声一笑:“得太傅称赞,本王就放心了。”
  我捏了捏喉口:“太子……是想送给皇上?今晚岂不正好?”
  萧独不置可否,执起搁在砚台上的笔,捋起袖摆,蘸了一笔朱砂。
  “还差最后几笔,本王总是画不好。”
  说着,他执笔,笔尖朝那红衣人影落下,竟是在勾画衣摆上的龙纹。我屏息凝神,见他笔尖轻颤,眼看就要画歪,忙将他一手拢住,将那龙纹行云流水的一笔勾完,掌心都沁出汗来。
  “太傅的手……常带扳指么?”
  拇指一紧,被萧独轻轻攥住,捏着骨节揉了一揉。
  我给他揉得脉搏一麻,笔滚落桌上,一点朱砂溅到唇角。
  我抬手要抹,下巴被什么顶住,是他指骨。一根手指似有若无地抚上过我唇缘,缓缓摩挲,我从脖子麻到身躯,一时竟难以动弹,听见屏风后响起窃窃私语声,我才反应过来,立时站起身。
  “哗啦”一下书匣子扫过桌案,将整堆卷帛扫落在地。
  “臣……先退下了,太子也快些的好,免得皇上久等。”
  说罢,我弯腰去拾书匣子,没留神,一脚踩着一卷帛书,向后栽去,萧独伸手来扶,被我拽得一个踉跄,扑倒下来,一起摔进书堆里。混乱之间,我冠帽磕掉了,头发散落一地,伸手去摸索,却摸到萧独扣在我后颈的手,抬眼便见他正垂眸盯着我唇角。
  我呼吸一紧,心道不妙,知这狼崽子多半是认出来了。
  听周围窃语声声,我不敢自曝身份,只得伸手猛推他胸口一把。
  “太傅别动,还有一点,没擦干净。”
  绢扇在脸边哗地展开,遮住一侧,另一侧是墙角,我倒是想躲,却根本没有余地,给这胆大包天的狼崽子摁进了书堆里。
  他低下头,舔了舔我唇角,便结结实实地吻了下来。


第31章 入瓮
  嘴唇一瞬被封得严实, 饶是呼吸也无处逃逸。我猝不及防, 心下惊骇,我的伪装竟如此容易看穿?那晚上的宴会岂非……
  “唔!”
  不及阻止,唇齿已被他舌尖撬开,顾及周围有人,我动也不好动, 骂也不便骂, 心下震怒, 睁着双眼瞪他, 萧独倒垂着眼皮,神态竟很陶醉,品尝什么珍馐美味般又咬又吮,竟全然没了分寸。
  这狼崽子竟敢在这里明目张胆……越来越无法无天!
  越了一次矩,见我与他正经计较,便把爪子伸得更长了么?
  我狠狠一口咬下,萧独闷哼一声,却不退缩, 反倒吻得愈发深入, 搅得我满口腥甜, 忍不住将口中鲜血吞咽下去。他放线吊鱼也似,渗血的舌尖一吐一缩,我本能地上勾追饵,舌头往他齿间探去,便被他一口叼住舌尖, 重重一嘬。
  我浑身一颤,随即感到异状,难堪不已,蜷起腹部以免被萧独察觉,他身体往下一沉,将我压牢:“皇叔,你好像…了啊。”
  果然是认出来了,这狼崽子!我血冲头颅,双颊若烧,顾不上有人在旁,一脚朝他腹下踹去,萧独拿绢扇堪堪挡住。
  “你……你!”我气得不住咳嗽起来。见我如此,萧独才由狼变犬,乖乖收起爪牙,将我扶起来,还装模作样地问了声“太傅没摔着罢?”。我将他推开,拾起帽冠戴上,夺过他手中绢扇,正要收拾东西,一眼却见装着琥珀冰片膏的盒子落在脚边,盒盖翻开,药膏都溢了些许出来,滑腻腻的粘了我一脚。
  我假作没看见,将其他东西捡进书匣,萧独却眼疾手快地将它捡了起来,嗅了一嗅,挑眉疑道:“这…是太傅的?”
  我心下尴尬,不知他知不知晓这药是做何用的,视若无睹,将他扯进讲台后的书阁,逼问:“你方才怎么认出孤的?就因为手?”
  萧独摇摇头,沉默一瞬,道:“其实皇叔装得极像,只是我……我天生嗅觉灵敏,老远就闻到了皇叔的味道。手,不过是令我确认了皇叔身份。”
  我蹙蹙眉,只觉荒唐,这萧独,长着狼犬的鼻子不成?
  “皇叔是因北巡之事,才与太傅互换身份罢?”
  我点点头:“嗯。”
  萧独也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皇叔与我所想,不谋而合。昨日得知此事,我正想和太傅商量此策,没想到皇叔自己却先行一步。以后父皇不在,倒好说,今晚至后几日,皇叔需与我寸步不离,移居东宫,方便以太傅身份随侍左右,我也好替你隐瞒身份。”
  宿在东宫?那岂非往狼巢里藏?
  我傻了不成?我冷声道:“此事容孤考虑考虑。”
  萧独攥住我手腕:“皇叔,你莫不是,怕我?”
  我一拂袖,走了出去。见我出来,躲在屏风后窥看的侍童们一哄而散,只有一个身型高挑的,站在那儿不动,跟个石雕似的。
  我不免多瞧了他一眼,才看清他衣着考究,已经束冠,不是侍童,是个贵族子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这么没眼色,也不知道避嫌。
  他神色古怪,欲言又止,我径直越过他,却被他伸手拦住了去路。
  “白太傅……昨日,你出的那道无解题,我解出来了。”
  说着,那人将一个纸卷塞到我书匣中,转头便走。
  我坐上轿子,好奇将那纸卷打开,只见里头密密麻麻写了一整面,解得竟是极难的《穹庐算经》中天元术题,解法极是精妙。
  倒是个人才。目光落到纸卷上的落款,越夜。我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越家的,应该是越太尉那个以聪慧闻名的二公子,比那个成日只知道寻花问柳的越大公子越旒不知要强到了哪里去。
  此人,如此好学,可堪重用。
  收起纸卷,一个东西滑落下来,我拾起一瞧,竟是个竹签。
  那签上刻着一串小字:是谓凤凰于飞,和鸣锵锵。
  这可不是姻缘签么?这越夜莫不是……
  我微愕,轿子已落了地:“白大人,到了。”
  我下了轿子,萧独的车舆紧随其后,碍于如今身份,我只好躬身等他,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进了馥华庭,只觉自己好似成了这小狼崽子的一条尾巴,他走哪我就得跟哪,坐也得坐在身边。
  我不知白辰说的“随侍左右”,竟有这么烦人。
  想想之后要以这身份与萧独栓在一块,我更是头疼不已。
  端起一杯酒,试过毒,才啜了半口,便被萧独顺手夺了过去,自自然然的一口饮尽,像是根本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还讲不讲一点礼数了?他是真想当蛮人不成?
  “皇上驾到——”
  待群臣起立后,萧澜才携乌珠步入宴厅,跟在后面几步开外的便是白辰,他面上似敷了白粉,一袭暗红锦袍外搭狐毛大氅,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走路的姿态却很是倨傲。我自然没亲眼观察过自己,不知白辰模仿得如何,便碰了碰萧独的酒杯:“怎样?”
  “八九分。放心,除了我,其他人辨不出来。”
  得他肯定,我心下稍安。
  待萧澜与白辰等人,钟鼓之声便响了起来,后羿与曦和的金像被抬进宴庭,翡炎与诸位神官鱼贯而入,皆身着象征日冕的红衣。翡炎手执利刃,赤脚榻上铺在地上的火炭,在破阵乐中缓缓起舞。
  这是皇帝出征前的祭礼。
  我的目光穿过翡炎飞扬的袖摆,落到对面如我镜像般的白辰身上,想起当年自己一身戎装,走下台阶跪到翡炎面前,等他降下神旨。翡炎一曲舞毕,我亦从回忆中醒来,看见了身着戎装的萧澜。
  他抬起头,接受翡炎将金粉制成的“日辉”抹在额上。
  这是神圣的仪式,无上的荣耀。我旁观着这一切,血液便已沸热起来,如若可能,我多想再纵横沙场,光宗耀祖,雪洗耻辱。
  见萧澜侧头望向白辰,脸上带着胜者的笑容,我颤颤端起酒杯,依稀听见利剑出鞘之声,下一刻,便看见几位神官朝萧澜扑去,手中寒光闪闪,其中一个已逼至他身前,剑尖直朝他胸口刺去,萧澜侧身一躲,险险被刺中肩头的盔甲。宫廷御卫们一拥而上,却见皇帝受制于剑下,围成一圈,却不敢轻举妄动。
  见此变故,我亦是大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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