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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衣-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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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面上平静,可不仅心中,连长袖下的手都似在微微发抖。
顾衣毫无征兆地突然握住他的手腕,温暖干燥的触觉,带着少年勃发的活力,让他吓了一跳。
顾衣仔细地看着他的眼睛,真诚地道:“沈大哥,你看,楚大哥泉下知道你孤身一人,专门安排了久别重逢。这世上就算再多人背叛你,与你为敌,我与谢明谙都会保护你的。”
沈秋夜沉吟片刻,如往常一般淡淡地问:“你保护我?那你的武艺何时再精进一步?”
顾衣缩回手,讪讪地挠头笑:“很快,很快的。”
沈秋夜看着他笑,不禁也露出难得的笑容。
☆、第 14 章
一棵大树在寒风中冻得冰凉,再加上化雪的缘故,树干又硬又滑。顾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攀到树枝上,借着这高度爬上墙头,小心翼翼地朝里张望。
一切相安无事。
他放心地朝站在树底下的谢明谙比了个大拇指。
谢明谙看了看这宽阔华丽的红砖墙面,又看了看从墙内伸出的乌瓦飞檐。现在的畏缩在墙头上左顾右盼的顾衣怎么看,都不像是这家的主人,而是一个小偷。
顾衣看他没有动,担心是因为树太高,极为热心地伸出手准备拉他一把。
谢明谙摇了摇头,退后两步,箭步一跃,踩着树干与墙身借力,宛如一只猫一般稳稳当当落在了墙头顶上。
顺手将他拉了一把,把他彻底从树枝上拽了下来。
顾衣尴尬地咳嗽一声:“没想到谢兄的轻功还不错。”
“你正门不走,为何要来走墙头呢?”
顾衣神秘兮兮:“说来话长,待会儿讲与你听。”他猫着身子,拽着谢明谙在墙头小跑,到那房子的窗户处才放心地跳了下来。
“你不是本地人,不知道我家的生意,”顾衣在自己硕大的衣柜中翻找,“我有一个不着家却死要面子的爹,还有一个女中豪杰,恩威并重的娘。”他朝有些局促,规规矩矩坐在红木太妃塌上的谢明谙介绍家庭情况:
“他们虽然不太管我做什么,却十分介意我在江湖中‘混来混去’。嫌给他们丢了脸面。”
“我若是不这么悄悄来悄悄去,我家那小祠堂里的牛皮大鞭,可就落我身上了。”
顾衣龇着牙打了个寒颤:“你可知道有多疼,屁股都能打开花。”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混江湖呢?”谢明谙虽然对这屋子中的陈列摆设叫不出口,却也能察觉到:都是贵的。这眼前的华服少爷有一个相当殷实的家底,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阔一些。
顾衣翻出一件银灰色的厚袍,比了一比,递到他的面前:“我没有在混江湖,我只是想要追随沈大哥。”
谢明谙问道:“你喜欢他?”
“我也不知道……”顾衣说到这个问题,别有一番纯情的苦恼,“沈大哥与楚大哥你知道的。这几个月来,我观察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他心中有空出过什么位置。我只怕,还轮不到我喜欢他,他就要出家了。”
谢明谙对这个回答啼笑皆非。他脱下破旧的外衣,那腰上自己简易包扎过的布条血迹斑斑地也露了出来,倒是让顾衣突然想了起来,长途跋涉那么久,他这伤口连个药都没有上。
“你等着。”顾衣匆匆出门,七零八落拿了一堆药瓶回来,“这些都是我上回受伤过后存的,都是好药。你快趴下来,我给你上一下。”
谢明谙任由他轻手轻脚给自己解开布条。
这个顾衣,出身在充满关爱与美满的家庭,家境优渥,心中良善,是个热情并且勇于传达爱的小少爷。谢明谙心中触动,怪不得孤身杀伐四方的沈秋夜愿意收他为徒,哪怕已经看破了世间离合悲欢,依旧留恋这一丝温存,能护他一程便护他一程。
“从未有人帮我上过药,你还是第一个。”谢明谙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样,手法是不是还可以?”顾衣玩笑道。
“嗯,很不错。”谢明谙一本正经地回复,脸却暗戳戳红了。
顾衣突然想起什么,八卦之心顿起:“沈大哥悄悄与你聊了什么哇?”
谢明谙缓缓道:“也无他,都是些陈年旧事。”
“那……”顾衣问,“有提及我吗?”
非但有提及,还不少……谢明谙在心中接话,可沈师傅那副神色,却叫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原话来。
“顾衣孩子心性,善良单纯,你做事稳重,我希望你们两个以后彼此能够扶持。若是将来我走了,江湖险恶,能让他全身而退便全身而退,若不能,我希望你可以帮我照料一下他。”
谢明谙站起身,露出笑容:“他让我好好照顾你。”
☆、第 15 章
从此,练武的时候顾衣身边多了一个伴。
或许是弥补楚风烟欠下的不教之债,沈秋夜教导二人视如己出。天一日一日变冷,沈秋夜的要求却越来越苛刻。寒冬腊月让二人穿一件单衣赶出去,什么时候练得一身汗,暖和了,什么时候允许回来。
顾衣与谢明谙自然免不了叫苦不迭。
可比起这来,更令人担心的却是沈秋夜的身体。他的脸一天比一天苍白,本就没什么血色的皮肤,几乎可以隐隐看见青色的血管。
那头发,更是连双鬓都斑白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顾衣又趁着热闹偷偷从家中溜出来,还顺了一坛好酒。
此时正是烟花缭乱的时候,街上人声鼎沸,红灯笼排成长龙,无论在哪里,都是喜气洋洋的气息。
百日香的明黄春绿也增添了大红,三层小楼门窗俱开,烛光摇曳,美不胜收。
顾衣找寻着二人的影子,抬头发现他们俩正伫立在高高的房顶上,整整齐齐观看那腾起的烟火。
一个白衣精致,一个灰袍精神。在喧嚣中仿佛处于静止的时间中,颇有岁月静好的风味。
顾衣不知心中弥漫上来的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要是有人拿千金来买这一晚上,他定是不卖的。
断断续续,三人喝了一夜的酒。
沈秋夜借着酒兴在月下弹琴,顾衣与谢明谙便双双舞剑。琴音如泣,剑声如雪。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琴声愈发高亢急促,两人步法也愈发密集。待到海河高涨,山川倾覆之势时,突然“铮”的一声,陡然中断,那琴弦竟被硬生生弹断了。
沈秋夜身形一颤,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顾衣踉跄着递给他一杯酒,将剑也塞到他手里:“沈大哥,我来弹。”
一曲青涩的平沙落雁,与方才的氛围格格不入,却意外让人心安。
那烟花映在三人眼眸中,如同星星之火,再难有如此景象了。
“沈大哥,你为什么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为什么总是不开心?”顾衣被冷风吹得半醉半醒,也只有此刻可以问出心中的疑惑。
沈秋夜也喝了许多,却越喝越清醒。他为顾衣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似在回答,也似在自言自语:
“享受过陪伴的感觉,便再难尝回孤独的滋味。
有过开心的日子,不开心的时候便分外的多。
或许这些年的确改变了我很多,可目前的状态,却是最适合我的。
我现在别无所求,不想为其他的人增添负担,也不想有过多的牵挂。我没有本事给别人快乐与幸福,不让别人烦扰,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你们与我不一样。我只希望该断的事,在我这里便断绝干净了。”
“沈大哥,很多事,都是断不干净的……”顾衣的眼睛湿漉漉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默不作声的谢明谙,“我们的情分,是断不了的。你便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
“只要你好好做你自己,快快乐乐,我以顾家少爷的身份起誓,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沈秋夜不再多说,伸出手去将这两个孩子搂入臂弯中,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既然已经这么晚了,便喝到天亮吧。”
“这是当然。”
☆、第 16 章
顾衣是被谢明谙推醒的。
星辰落去,旭日方生。一夜热闹还未尽,新年的早晨便又赶了来。
谢明谙推醒他,焦急地道:“沈师傅不见了。”
百日香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只有一个守夜的伙计说:沈秋夜天未亮便出门去了,再也没回来。
不留一字,也未留只言片语,与他一同消失的还有他常骑的那匹黑马。
不辞而别,本是沈秋夜经常做的事,可在这新年伊始,万物祥和的早晨,顾衣却没来由从脚底蔓生出一股凉意,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雁决阁临江而建,伫立在一片孤零零的草甸中。这里的风格外大,温度格外低,因了里面人的存在,也格外令人心生厌恶。
那个书生模样,清秀端庄的人正等在门口,遥遥露出灿烂的笑容。
看似人畜无害,沈秋夜却知道,他那张秀气的脸下,是一张喋血的面具。这个人所做的事,比刽子手还要凶残。
“邀请了你这么多次,终于肯赏脸前来……”南萧子前去拉沈秋夜,被他一个手肘挡开了。
沈秋夜淡淡瞟了他一眼,径直进屋,坐到那温暖的炭盆旁,脱了自己的长绒披风,将散乱的头发整理到脑后。
南萧子歪到对面的椅子上咬着手指痴痴看他,笑道:“看来,上回沙漠之行,那毒你是找到法子了?”
“托你的福。”沈秋夜不去看他,甚至连眼神的交汇都不想有,“无解。”
“我有办法呀,”南萧子眼睛发亮,“只要你回来,如同小的时候那般,我依旧是你的父亲,你依旧是……”
“南萧子!”沈秋夜怒火瞬间被点了起来,“若是你想要一死,我可以让你痛快些!”
“你现在如同腐肉中的蛆虫,已经从里烂到了外面,被千人唾弃,无可救药了!”
“那又怎么样呢?”南萧子那张完全看不出岁月痕迹的脸,始终洋溢着一抹油腻的笑容。都说相由心生,借着这笑容的加持,他本清爽的面容显得格外阴沉难以捉摸,“你想杀我?你能杀得了我?”
“你若是真想杀我,为何还是在大年初一的日子来陪父亲?”南萧子得意忘形,“你喝了一夜酒,与那两个还是初苞的小徒弟称兄道弟,岂不正开心着?”
沈秋夜突然闪身到他面前,重重扇出了一巴掌。
南萧子的脸别在一边,指印瞬间肿胀了起来。
“我警告你,你若是敢打他们的主意,我拼了这剩下的命,也会将你碎尸万段,你听到没有?!”
“就如同楚风烟?”南萧子摸了摸脸,又痴痴笑道,“那个傻子,本命不该绝,偏偏性子太倔,死都不要死在我手上……”
他忽然歪了一下头,攥住那根弹来的琴弦,向面色苍白的沈秋夜道:“别白费力气了。你的武功有一半都是我教的。你的性子,你的身体,我都了如指掌。”
“乖乖在这里陪我一日,我保证,那两个孩子,我一根毛都不会动。”
顾衣与谢明谙相对无言。
该找的地方都找了,毫无讯息。
顾衣惆怅之间,突然一拍脑袋,想起了曾经打听过消息的湘老头。没准从他那里也能问出些什么。
就这么办!
顾衣拉着谢明谙便下楼,却忽然听到楼下熙熙攘攘,动静颇大。往楼梯下一望,他仿佛是化成了木雕一般杵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个带了一排家丁,声势浩大坐在红桌正中央的,不就是自己的爹么?
☆、第 17 章
南萧子站在沈秋夜的身后,帮他将及腰的长发一点一点束起来。
手指拂过,擦上沈秋夜的下颌骨,被沈秋夜抓个正着,没好气地丢了出去。
南萧子今日脾气倒是不错,放弃了下颌骨专注在那黑白相间的发丝上:“我们这么久不见,你躲了我那么久,是不是需要补偿一下?”
沈秋夜面上如霜,一个字也未回复。
“我知道,你在气我追踪你,买了你的人。”他说得云淡风轻,“我若是不这样做,找不见你,岂不是有更多人遭殃?”
“那么多人想要找你,只有我找得到,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些人有没有来求救于我?”
“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差别。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沈秋夜将他的手拨开,然后转过身,将他的衣襟挑开了一部分。
那双冷淡的桃花眼中不含任何的感情。他知道南萧子要什么,也当然知道他喜欢什么。
南萧子喉结滚动,抱住这得来不易的人儿,深深地吻了下去。
“我爱了你这么久,你可终于回来了。”南萧子沉笑。
沈秋夜被他扑倒在长椅中,也笑道:“你错了,你不爱我,你恨我。”
南萧子吻上锁骨:“爱到深处,与恨又有什么分别?”
“当然有区别,”沈秋夜半靠着推开他,“你恨我,你想我死。”
两人对视的目光,都突然间变得犀利。
沈秋夜弹指间自长椅上一掠而起,落地时手指中的琴弦上已多了一串血珠。反应迅捷的南萧子快退一步避开要害,可这一步间就发现了不对:他的身体宛如铅一般重,运气都难提上来。
南萧子脸色极为难看:是那个吻?
“你以为我去大漠,只是为了去毒么?”沈秋夜将衣服整理好,“托你的福,我饮鸩止渴,也寻了更多的毒药。”
“你既然说爱我,不如与我一起品尝这难得的极品,到底好吃不好吃。”
“好吃,好吃极了。”南萧子呵呵笑道,“我以为你沈秋夜虽然杀手出身,却看不起这些邪门歪道,没想到你用得却比很多人还要出神入化,真是叫我欲罢不能。”他的眼睛渐渐血红,就像是全身的血液都积上了眼眶,连唇色都褪得一干二净。
沈秋夜暗声不好,拉开琴弦要削他头颅之时,伴着一声怒吼,两行血柱从南萧子的眼中喷出。他迅速调动全部所剩内力,以弃车保帅的办法将那毒性逼出体外,连喷出的血都尽是黑色。
南萧子一身污秽,在这空落的房间内凄惨地大笑:“沈秋夜啊沈秋夜,今日你既然来了,就莫要想着出去了。”
“与我一起永归地狱吧!”
他猛然一踏脚下,那凹下去的机关发出一阵诡异的响动,紧接着动静越来越大,从脚下一直蔓延到墙身,继而是门窗与屋顶。
沈秋夜飞奔到门口,却凌空从外射进来一支箭,擦身而过,叮然定到木桌上。
无数根铁条紧锣密鼓包住这有限的空间,最后竟连一丝阳光都没有留下。
“你疯了!”沈秋夜怒道。
“我自然是疯了。”南萧子在黑暗中阴沉沉道,“求而不得,使我狂躁。得而毁灭,使我兴奋。”
“美好的东西一旦附上悲剧的色彩,就是人间的极品。这种滋味,你们不懂。”
南萧子的声音在黑暗中令人毛骨悚然:“秋夜,与我一起下地狱吧。”
沈师傅消失了,顾衣被抓回了家,热热闹闹的百日香中,只留下了谢明谙一人。
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楼内的所有伙计都打发出去寻人,暂停营业,关门大吉。
可这时候,却有个女人走了进来。
“顾衣呢?”她扫了一圈,问道。
谢明谙皱起眉头:“你是哪位?”
身姿婀娜的女人不由分说扔给他一团东西,大眼睛含着悲戚:“看过便知。”罢了也没有多话,匆匆转身而去。
这团东西,却是一个契约。
谢明谙毫不犹豫、立刻动身,朝顾家的宅子奔去。
要有大事了。
☆、第 18 章
正在半路上,刚好迎面碰上飞奔逃来的顾衣。这些日子的习武让他轻而易举挣脱了家丁们的押送,宛如一只奔命的羚羊,跑得全身上下都是汗。
“快走!”顾衣攥住他的手腕,喘息道,“我家那些高手就要来了。”
谢明谙反手化被动为主动,将他一揽,携着他转身进了小巷深处,躲到一间废柴房中去了。
房顶传来几阵脚步声,那飞檐走壁的“高手”们接二连三,在不同方位消失了。
昏暗的小房间中,两人屏息凝视,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有一个女人,给了我一个这个。”谢明谙将纸摊开,“将行这个组织,刚签了一个契约。”
“江湖通缉令。”
“江湖通缉令?”顾衣借着光线仔细去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顾名思义,当然是个通缉令。”
顾衣神色突地紧张了起来:“莫非,莫非又要通缉……”
“通缉你。”谢明谙正视他。
顾衣的“沈大哥”一词咕咚咽了回去,还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简直难以置信:“通缉我??!”
抓过纸张,那名栏中果然赫然写着“顾衣”二字。
恍然若梦!
“我做什么了?”顾衣一脸困惑。
谢明谙摇头。
“江湖通缉令通缉我,那么……便是江湖中要抓我……”顾衣还未缓过神来,怔怔地分析,“也就是,我有可能出门就挨打,对不对?”
谢明谙故作镇定地看着这个小自己两岁的少年,他当然还是个孩子,而且是个连江湖真正为何物都还不知道的孩子。
这样一个孩子被堂而皇之当作江湖的靶子,除了那一个,他想不出别的原因。
“怪不得我爹派人找我,他信息那样广,或许已经听说了。”
“顾衣,我认为,你现在呆在家里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安全。”谢明谙道,“我来找沈师傅。”
“你一个人,万万不可。”顾衣也耍起小聪明,“江湖中我无名小卒一个,认识我脸的又有几个?我只要穿上几身粗布衣裳,弄得狼狈一些,谁会真正看出我的身份来?”
谢明谙虽然觉得不妥,却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顾衣已经行动了起来,脱了外衣,抹了一把泥土在身上脸上,再将头发打乱,想了想,又把那双羊绒靴也在泥土中滚了几番。不消片刻,就从一个华丽的公子哥变作了一个邋遢的假乞丐。
“怎么样?”
谢明谙思索一番,将他那衣裳徒手撕了几个口子,才点点头:“这靴子可以再换双破些的。”
“出去换一双。”两人达成共识。
放下心的二人在踏出门的第一步,就被居高临下一声喝吓在了原地:
“顾少爷在这里!”
顾衣扭头一望,正看到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明叔从不远处施展轻功翩翩飞来。自己的伪装顷刻间化为乌有,他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能躲得过别人,却完全忘记了自己人这一关。
在十几年间看着他长大的人面前,他就算变成一只蚂蚱,都能被立刻认出来。
☆、第 19 章
谢明谙孤零零站在繁复荣华的走廊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格外长,也将这里的亭台楼阁照耀得更加富丽堂皇。
顾家的生意有多大,想必也可以从这里的景色与匆匆忙忙来回的仆人窥见一二了。
很多人从他身旁经过,却没有人看他。自顾衣被直接拽到小祠堂已经很久了,他一直站在这里,去也不是,留也不是,悬着一颗心,如同一个木头桩子杵着。直到有一个丫鬟神色凝重地走过来,向他道:
“谢公子,老爷有请。”
顾老爷,自然就是顾衣的爹了。
谢明谙向来没见过这样的人物,连忙整理了一番衣服,忐忑不安地随丫鬟走入一个偏厅。
一个中年男子黑衣金线,玉簪竖发,浑身整洁有度,眼眸澈亮,一眼望去,明明白白就是中老年的顾衣的样子。
可是多年的走南闯北的混世经验却给了他别样的气度与威严,简直就是他想象中的严父的典范。
“谢公子,请坐。”
顾老爷脸上多了一丝慈爱,作为一个父亲,面对下一代的年轻人时候,他总会不经意露出这样的表情:
“听闻你与犬子是莫逆之交,同归一个师门是吗?”
“不不,他是沈师傅的徒弟,我却不是,只是沈师傅待我好,才让我一起练功。”谢明谙回答得明明白白,面对顾老爷,他心内没来由的慌乱。
“哦……”顾老爷眉头一沉,“你与衣儿,又是如何认识的?”
谢明谙将山野之旅讲了一番,顾老爷表面看似依旧如往常,可谢明谙却已经有种淡淡得感觉,这位老爷子的气,快要压不住了。
“听说沈秋夜现在下落不明……”顾老爷继续道,“你们都在找他,是这样吗?”
谢明谙点头。
顾老爷沉吟片刻:“我可以帮你们打听一下,但是,我有条件。”
他眼中矍铄着不容否定的光:“我会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你自己,你去救沈秋夜,却不能来找顾衣。”
“从今以后顾衣不入江湖,也不与你们往来,他将安安生生继续当他的少爷,如同这段经历并未发生。”
谢明谙迎望着他的目光,如鲠在喉,张了张口,竟未能发出一个字。
顾老爷道:“你也知道,他现在莫名其妙上了那个什么江湖通缉令。我们家虽然与江湖上的东西毫不相干,却是听得到一些消息的。顾衣他本就是做错了事,走错了路。欺瞒我们这么久,终究不会再让他一错再错。”
“给你们添了这许多的麻烦,我们也深表歉意。不然,你在这园子里看上什么,就尽管挑了去吧。我有了沈秋夜的消息,也会及时告知,也算是我们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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