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涸鲋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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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晋挑眉瞧他。
楚朝秦嘲道:“反正恶名在外,横竖也并不多这一件。”
他未说完,屁股上忽然一疼,却是秦晋一掌拍了过来。秦晋功力未复,掌劲不足,但落掌之处拿捏刚好,掴得他关元穴剧痛无比,楚朝秦嗷一嗓子仰了过去,随即在地上连蹦带跳,羞恼至极,吼道:“你又打我!”
秦晋甩甩手,嘲道:“小魔头,别忘了图谱在谁身上,先不说怎样为恶,凭你资质,究竟练不练得成,还得我说了算。”
楚朝秦跳了一会便不跳了,听完这话愈发兴致缺缺,垂头丧气走到一旁,闹起了脾气。
他不肯说话,秦晋也不再理他,兀自拉过被单盖上。他余毒未褪干净,又一直陪着这小子胡闹,实在疲乏得很。所以屋内一下便静了下来,唯余雨点打在茅屋顶上,沙沙直响。
秦晋未敢真的睡着,只是闭着眼应景,就这么过得须臾,忽听楚朝秦开了口,喊道:“秦晋。”
秦晋背朝着他,忍了又忍,还是应了一声。
楚朝秦道:“要不……我拜你做师父罢。”
秦晋不觉想笑,又堪堪压住,一本正经道:“我倒还没收过徒弟,不过拜师则需诚意,你拿出来我瞧瞧?”
楚朝秦并无能拿得出手的诚意,他将手指插入发根,自顾自又苦恼了一阵,最后跑去秦晋跟前,期期艾艾问道:“我给你磕头可使得?”
秦晋失笑。
谁知他接着便双膝着地,大头朝下,果然咕咚磕了个响头。
秦晋连忙掀被坐起,一把扶住。他本来肩上带伤,一刻没留意扯到刀口,疼得猛一皱眉。
楚朝秦没有得见,抬起满面的不忿及委屈,偏又可怜巴巴。秦晋疼中忍笑,道:“光屁股示诚是谁教你的?也不嫌丢人,可闹够了?”
楚朝秦道:“你愿意了?
秦晋不置可否,径直问道:“冷是不冷?”
楚朝秦本执意要他开口应允,但横眉怒目盯住他那被窝看了许久,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还不进来睡觉?”秦晋道:“等睡饱了,天明再议。”
楚朝秦答好,而后又怒道:“可我头都磕了——”

秦晋霎时睁开双目,瞧见楚朝秦蹙着一点眉心,倒像投入了全情全意,便忍不住地要笑。
楚朝秦懵怔了一瞬,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忙与他分离,问道:“有事?”
“有,”秦晋勾了他的下巴尖,眯起细长的眸子,道:“有些本事。”
楚朝秦依然不解,对方却拍了下自己屁股,低头道:“瞧。”
两人身上又是精又是汗,黏黏腻腻融成一团,彼时分开,楚朝秦才发现秦晋遍体斑斓,忙翻身端来灯烛,一照之下果然是图谱中画痕重现。
那些画样流畅清晰,有如篆刻,令他喜出望外,连忙要拿手去摸。秦晋却故意遮了胸口以下,道:“练功讲究循序渐进,切不可急于求成,你且记下一式,稍后我会解于你听。”
楚朝秦忙于记诵,心无旁骛。秦晋等待须臾,瞧他还是皱眉不语,便又往屁股上打去,道:“还没记好?怎这般笨?”
楚朝秦接连挨了几下,才抬了头,道:“好了。”
然后他又十分困惑,问道:“你干什么总打我屁股?”
他的屁股浑圆结实,打起来响亮劲道,秦晋便把手掌覆了上去捏了一捏,懒洋洋道:“你不让人碰,打打还不成了?”
楚朝秦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便道:“哦。”

两人闹完一宿,皆是筋疲力尽,好歹有所成果。不过舍内简陋,无水少衣,楚朝秦便用那被单胡乱揩了,先与秦晋囫囵睡下。及至第二天山鸡鸣叫,他醒得早,自觉跑出去向主人家讨来两身干净衣裳,才将秦晋叫醒。
秦晋脑袋昏沉、肉酸骨疼,上下没有一处舒坦。楚朝秦昨日既磕过了头,现又有求于人,只好老老实实为其穿衣挽发,还单膝着地提好了鞋,当真是当祖宗来服侍。
他打来清水浸湿手巾递向秦晋,对方偏偏不接,只将脸伸给他。楚朝秦无法,道:“一会去练功罢?”
秦晋毫无惭色坐享其成,道:“肚子饿,不高兴练。”
山中人家,衣食自是粗鄙,他身着短打草鞋,咽着咸菜稀饭,心里着实不太痛快,但也说不上究竟哪里不太痛快,于是动了动外露的脚趾,缓缓对楚朝秦道:“我虽初为人师,但自有一套教授方法,你若有点半不合意,可是要挨打的。”
楚朝秦同样食不下咽,痛快点头应允。
秦晋望向槛外细雨,各色草木如沐春风,深深浅浅难掩青碧,道:“学武讲究心境,我刚同主人打听过,这山谷往东三十里处有片竹林,清幽静雅,稍后我们到那里去。”
楚朝秦头也不抬,道:“好。”
秦晋道:“你撑好伞。”
楚朝秦道:“噢。”
秦晋道:“再背我去。”
楚朝秦:“??”
秦晋将筷子咬进嘴里,伸出两指摘去他颈子上拴的红绳。楚朝秦要夺未夺回来,怒道:“你做什么?”
“这是信物,练得不好,便不给了。”
秦晋将那小坠子握在手心里,笑道:“不准用脚上功夫,一步一步走过去,可记住了?”

那地方如他所说有三十里,然而走到半路,秦晋才一拍脑袋,道记反了,应是向西。
楚朝秦一手撑伞,一手在背后托着他,山路远远不如平地,下了雨后愈发崎岖难行,累得双腿沉重手臂酸疼。如今更是南辕北辙了半日,还得咬牙折返,直直又走了数十里路,只是此刻已近酉时,天□□黑,秦晋在他背上趴得疲惫,打了个呵欠道:“今儿太晚了,明儿再来罢。”
楚朝秦几缕发丝湿漉漉贴于额上,不知是雨是汗,他吊起一双眉毛,忽然将秦晋狠狠往地上一掷。
可是秦晋早有所备,轻巧落地。楚朝秦上前一步,一下抓住他的衣襟,道:“秦晋,你不想教便不教,何必三番两次耍弄我?”
秦晋面带戏谑,让楚朝秦看在眼里,他连眼圈儿都泛起了红,气喘吁吁道:“好玩儿?”
秦晋拍了拍他的拳头,四两拨千斤般使他放了手,兀自理顺衣裳,微笑道:“我还不是翻来覆去被你折腾许久,你摸良心,道那时好不好玩儿?”
“你……”楚朝秦顿了顿,道:“便因此来报复我?”
“报复你有甚好处?”
秦晋又笑道:“我说过我自有一套方法,不愿学便罢,绝不强求。”
楚朝秦瞅他笑容,说说不过,打不敢打,唯有继续忍气吞声,闷闷道:“学。”
他说完扭身即走,秦晋朝着他背影问道:“哪去?”
楚朝秦没好气道:“家去。”
秦晋将纸伞往他肩上一搭,道:“忘了背我。”
这人简直无赖到了极致,楚朝秦攥紧拳头,仍旧回来他面前弓腰蹲下。秦晋伏了上去,于他耳边道:“这才听话。”

等赶到茅屋时天早透黑,主人家本已睡下,见他二人回来妇人忙起身点灶烧饭。楚朝秦没有胃口要回房,秦晋却不肯,见那糙米饭内切了山猪红肉,香味扑鼻,所以也不客气,愣要他在旁看着自己大快朵颐。
等到酒足饭饱,他又命楚朝秦为那妇人去送一锭金元宝。
妇人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只敢愣在一旁定定地看,她看楚朝秦,楚朝秦也看她,皆不肯说话。秦晋亲自过来摁了楚朝秦的脑袋,道:“怎不道谢?”
楚朝秦便冷着脸道:“谢了。”
女人似乎口拙,嗫嚅着把自家男人叫起来,两口子皆是一言不发,只管诚惶诚恐望着秦晋。秦晋微笑道:“这两日多得叨扰你们二人,明儿起我们便离开了,日后不管是谁来问,还望不要与外人提起为好。”
他们仿若得到首肯,这才点头哈腰地接过。秦晋一哂,自提溜着楚朝秦回房不提。





第7章 第七章
楚朝秦累了整天,浑身几欲散架,此刻趴到榻上一动不动。秦晋知他未睡,抬腿上床,一手撑住脑袋,伏于他耳旁道:“不高兴?”
楚朝秦道:“不高兴。”
秦晋又道:“明日若我也不高兴教那功夫,可怎生是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偏又温柔得紧,楚朝秦从臂弯里露出一只眼睛,沉声道:“你是师父,你说怎样便怎样!”
秦晋含了笑意,伸手往他后背上抚去,顺着那处凹陷渐渐挪至臀尖上才捏了一把,道:“那你我下地师徒,上床夫妻可好?”
楚朝秦一阵恶寒,他转了个念头,忽然喊道:“秦晋。”
秦晋愉快答应,下一刻却瞧他猛然翻身,往自己胸口上挥来一掌,乃是图谱中那一式功夫,出手虽是拙劣,掌风却是凛冽,竟是用上了自家内劲。秦晋立刻伸手接下,动作虽快,但毫无气力可言,硬是螳臂当车般生生被他打到前胸。
因他总吵嚷着内力不足、功夫尽失,借此偷懒耍滑、作威作福不断,楚朝秦这一掌便是想要试探其根底究竟,没想到秦晋果真毫无抵抗之力,应声从自己身侧飞了出去,砸坏了一张竹凳滚在地下。
楚朝秦:“……”
秦晋仿若也是一懵,再挣扎着要爬没能爬起,反而喉咙一甜,喷出一口血来。
楚朝秦这回真正慌了,一个箭步冲过去将他扶住轻抚胸口后背,急道:“我……我以为……”
他咬了牙掺他坐好,双掌平伸,点住起背后风门两穴,缓缓将一股内力输送进去。
可秦晋咳嗽不断,噙了满口血沫,双目开始涣散,楚朝秦后悔莫及,将他搂于怀中便走,声音里竟带了哭腔,道:“我错了,你别死!我找人医你!”
秦晋拉住他衣襟,颤颤巍巍总要说话。楚朝秦两眼通红,以为他要交代后事,忙附耳过去,却听他道:“你……从今别想再看一眼那图谱!”
楚朝秦猛地一抬眉毛。
秦晋委屈至极,絮絮叨叨地抱怨不停,道:“老子用这图谱去勾搭正道里的小白脸……还不是求谁得谁,比你浪的骚的活好的……多了去了!”
楚朝秦:“…………”

他虽受伤,好歹未殃及肺腑,甚至连骨头都不曾断一根,可愣是用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趴到天亮,且一时要水,一时要茶,一时要摸,一时要抱,半刻也不肯消停。楚朝秦那掌虽特意讲究过分寸,但秦晋吐血受伤是真,自己理亏在前,便死心塌地陪他折腾了一宿。
翌日天亮,秦晋依言令楚朝秦将两人细软全部收拾妥当,准备离开。楚朝秦道:“为什么不在这里将伤养好再走?”
秦晋问他:“你又不急着报仇了?”
楚朝秦不再言语,他亦知道这里虽是隐蔽,楚陆恩等人沿两人行迹追来并非难事,百里长谷间单这一处人家,太过显眼。为今之计也只有找一个妥当处藏身,一来等秦晋功夫恢复,二来自己也能学得图谱微末,兴许还能与其一搏。他想得开,于是埋头收拾东西,秦晋单拾了怪剑贴身挎好,撑伞出门向西眺望,果然眺到一片葱郁之色。
“去那边的竹林罢,”他道:“这次是三十里整,错不了了。”

竹林不假,然而林子生于绿岩之上,绿岩形状嶙峋,居高大约三四十尺,仅有几根藤条向下,两人抬头只隐约看见那里稀稀落落杵着三五排竹子,倒像是顶在头上沉寂的一蓬蒿草。
楚朝秦远远瞧了一眼,在原地不住踟蹰。秦晋催促道:“怎不走了?”
楚朝秦咽了下口水,道:“换个地儿练功可使得?”
秦晋道:“理由?”
楚朝秦道:“我……我仍旧惧高,在这上面,怕是……不成。”
秦晋嗤一声笑,伸手接过伞,自他背上下来,道:“惧高当甚大侠,不行。”
楚朝秦登时着恼,攥了拳头,道:“这处一样清净,怎就不能练功了?”
他嗓门较为响亮,盖过雨声,刹那周遭密林之中传来窸窣不断,伴有低沉吼声。楚朝秦吓一跳,仿若被人窥视,扭脸道:“什么东西?”
秦晋不理他,弯腰摸了一块石头,朝那声源来处投去。石头砸中草尖,激起一片蛙声,再过一会,绰绰树影间猛然走出一样庞然大物,却是只吊睛大虎!
楚朝秦跟着腿肚子一抖,不自觉抓紧了秦晋的手,道:“……此地怎还会有恶虎?!”
秦晋对此同样有所不解,纳罕道:“你不是自小住在山上?怎会又惧高又惧虎?你那上头只产恶人不成?”
楚朝秦:“……”
那老虎饥肠辘辘,应是趁雨势减弱出来觅食,看到他二人于前无异形同上天所赐之物,只是忌惮秦晋那把怪剑锋利,一时不敢上前。楚朝秦听他尚在扯皮,也稍放了心,问道:“如何打虎,你有办法?”
秦晋很是无辜,道:“我又没有功夫,自然得靠你活命。”
楚朝秦:“…………”
他如临大敌,扯住秦晋的胳膊便将他背负肩上。老虎见他突然动作,立刻躬身支爪,随时准备前扑。楚朝秦顾不得它,伸手挽住藤条,竭力运起本家轻功,将脚尖往那直上直下的石壁上一踏——
两人腾空而起,秦晋心头微微一惊,方欲说话,不想楚朝秦率先吼了一声,下一刻便踩了个空,压着自己便掉了下来。
秦晋:“???”
两人噗通落地,摔得四仰八叉,反将老虎吓了一跳。
楚朝秦落地一个鲤鱼打挺又跳起来,手忙脚乱去拽秦晋,秦晋脸先着地,几乎被他压成了饼,趴了一头一脸的泥水,头昏目眩地站稳了,仓惶问道:“我破相了没?”
楚朝秦哭笑不得,一把将他拉至身后,道:“将剑给我!”
秦晋迟迟没有动作,他等待不及,反手去握剑柄,一抽之下居然纹丝不动。楚朝秦深感奇怪,自己向来练得虽是掌上功夫,但十八般武器也都样样略懂一二,他与秦晋相处多日,还未细看过他这把剑,如今一摸之下,发觉其从柄至刃非金非铁,更像是一块石头,沉重至极,古怪至极。
楚朝秦想要再拔,秦晋却按了他的手掌,悄声道:“你且上去。”
楚朝秦不明所以,道:“去哪?”
老虎耐心耗尽,左右徘徊数步,定在一个方向。秦晋见其挺起腰胯,发出低吼,拉住楚朝秦后退,将那根未断的藤条交予他,道:“先行上去!”
楚朝秦还欲反抗,却感到他单掌往自己腿上一托,一股浑厚内劲随之绽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已经攀上了岩顶。
岩顶生满苔藓,湿滑难抓,更是没有立足之地。楚朝秦脚下悬空,一颗心即将跳出喉咙,连滚带爬好容易稳定了身形,才听见底下传来一声极细微的釜鸣。
他不敢回头去看,但也明白过来——是秦晋怪剑出了窍。

自己竟又是被他骗了。

楚朝秦手脚并用,咬牙攀上岩顶。秦晋即刻也从后贴身而上,脚尖往他肩上一踏,轻巧落在前方不远,他手中尚捏着半截斑斓虎尾,切口齐整,鲜血淋漓,不断滴于草上。
秦晋还剑回鞘,将手里的物件朝他一抛,道:“送你了。”
楚朝秦伸手捞了,忽然听得脚下传来阵阵怒啸,知道那虎仍在徘徊,冷冷道:“秦大侠既有意隐瞒功力,为何不干脆喂它一口,使我心甘情愿侍奉余生可好?”
他纵使话里夹枪带棒,秦晋想想的确不错,但自己装羸扮弱了两天实在过瘾,此刻心情舒畅不再嚣张,仅是微微一笑,大踏步向前走去。

这青岩像是凭白横插入谷的一截天外之石,虽是狭险,别有妙处。岩上满覆青苔,翠竹林立,下脚唯有一条不足二尺余宽的通幽曲径,迢迢不知伸往何方。愈往前行竹林愈密,竹林愈密天色愈黑,秦晋在前开路,楚朝秦亦步亦趋跟得胆战心惊,他忍了又忍,忍不住了便伸手去拍秦晋肩背,问道:“要带我往哪里去?”
秦晋一言不发,楚朝秦掌心里不觉泌出了汗,死死揪住他一点下摆不肯放手。当时不过正午,然而四周尽是黢黑,林中分布着嶙峋怪石,乍看之下,俱是骇人。
正在左顾右盼之际,秦晋忽然牵了他的手,楚朝秦一愣,下意识与他相握,心里居然比先前安稳些许。
两人往里又深走了百余步,秦晋方道:“到了。”
面前无路,反立了一块古怪岩石,他上去将手插入罅隙,轻轻一拨,那巨石仿若安了机括,被不费灰吹之力推到了一旁。
楚朝秦来不及叹为观止,便看到石头后面竟然还有洞天,是一条打磨得光滑的山石洞口,大小仅容一人通过。秦晋弯腰要进,楚朝秦却从后一把将他拽住,问道:“这是哪里?”
秦晋不答,牵了他穿过洞口,石洞不深,往里又是一门,等再把这扇门打开,才真真正正到了尽头。
楚朝秦被那突如而来的光芒刺了眼,他手搭凉棚,适应片刻才敢睁眼,却直接傻在了原地。

眼前豁然开朗,青天白日,氤氲薄雾,笼着这处雅致小院。院里刨有一洼潭水,水旁起了一座茅屋,四围扎有篱笆,其中栽着桃树,枝上栖着画眉,画眉见人惊飞,掠过屋后田畦,又往高处去了。
楚朝秦目瞪口呆,一双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为好,最后只能停在秦晋脸上。秦晋早知他欲发问,只没料到憋到如今才肯开口,从而好整以暇地袖了手,倚上身后石磨,问道:“不可思议?”
楚朝秦合上嘴巴,又将这地方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点点头。
秦晋道:“比起你那清凉山下甚神林密道的又如何?”
楚朝秦喃喃道:“你……且转过身来我瞧瞧。”
秦晋纳闷,依言扭了身子,奇道:“怎了?”
“你从实说,”楚朝秦远远瞧了一眼他屁股,惊恐道:“你当真不是那狐狸精化来……下山掳人肉吃的?”
秦晋:“……”
他不知年岁,未知来处,又住在这桃源一般的所在,楚朝秦细想过往种种,发现此人不光面貌俊美,功夫精湛,并且能说善撩,就连床上也是该浪则浪,毫不扭捏……实不像个凡人。
秦晋瞧他出神,不由觉得好笑,道:“不妨除去裤子瞧瞧,你和我,谁更像生过尾巴?”
楚朝秦踉跄一步,竟是个诚惶诚恐的模样。他退到进门时的石壁前,道:“秦晋你……”
然而他也不知自己该问什么好,单你了半日,便想要按原路折返,打退堂鼓。
秦晋顷刻上前,握住他的肩头,楚朝秦这次倒是机灵,稍一躬身,斜斜推出一掌。掌风扑面,倒把秦晋唬了一跳,利落给他格开,问道:“你来真的?”
楚朝秦不肯言语,疾跑两步奔至尽头,发现先前的石门已经闭合,忙使出全力去推,却是纹丝不动。
他等不及上下去找机括,秦晋从后已经赶了上来。楚朝秦别无他法,猛地发劲,徒然间双手齐出,使出一式家传拳法,拳法刚劲凌厉,摸黑欲袭他面门。秦晋一握一挑,随即化掉来势,又将身形一转绕去背后,弹指连敲了他两处大穴。楚朝秦登时受制,硬挺挺歪倒在他怀里。
秦晋连气儿也不喘,道:“就这一点本事,还想从我这里逃出去?”
楚朝秦打他不过,恍惚又回到两人初遇之时,是一般的窘迫、一般的神秘,他扯了嗓子,嚷道:“你究竟是谁!”
秦晋忍俊不禁,捏了把他的脸蛋,道:“啧啧,干都干过两回了,现下又想起问我是谁来?”
他伸出舌尖,沿楚朝秦那紧绷的颈线上描画了一个圈儿,嗤嗤笑道:“我是狐狸变的啊。”
他手指灵活,自喉结一路滑下,楚朝秦背后抵着冰凉石门,双目又没于无尽黑暗,那若即若离的触感便化作了一条小虫,蜿蜒爬过皮肉,留下酥麻瘙痒的一条线。楚朝秦这两日出丑太多,已羞愤到了极点,慌忙骂道:“秦晋!枉我念你跟老爹有些缘分,才一心敬你为师,你却五次三番的羞辱折腾……你放开我!楚朝秦不靠你与那图谱,自然也能报仇!”
“噢?”
楚朝秦仍执拗道:“放手!”
秦晋自觉是闹过了头,但面子上终究过不去,挑眉道:“你可忘了我当初说过,让我邪怪放手之人,不会再管其死活。”
楚朝秦毫不犹豫,道:“死活原本便与你无关!从现下起我跟你断绝师徒关系,你可满意?”
听他说得斩钉截铁,秦晋一时竟有些惶然茫然,他不说话,也死死攥着他不愿撒手。
秦晋拂开他穴道,拽住便走。楚朝秦满脸惊慌地跟着他迈开步子,一摇一晃出了山洞,再度看到方才那一派恬静的光景。
秦晋二话不说,将楚朝秦拽到了石磨旁,翻身摁他后颈。楚朝秦猝不及防,整个身子贴敷上去,他脸颊前胸与那粗糙石料贴得纹丝合缝,仍不肯就范,挣扎道:“干什么!”
“干什么?”
秦晋将他固定妥当,一脚将那松垮的□□踩到地上,露出整颗结实饱满的屁股。他继而撸起袖子,使下十分力气扇了上去,登时声音清脆,震飞了旁观的画眉。
楚朝秦惨呼,听他在后恼羞成怒,大声道:“老子教训你!”





第8章 第八章
秦晋从未如此着过怒,连自己亦不解缘由,只一听到他宁不要图谱也妄图切断关联,便顺理成章地想要揍人。
然而数巴掌掴下去,楚朝秦已不再出声。秦晋虽邪虽怪,但以往绝无此股暴戾脾气,最后几下有意收了手,抬眼小心往前头去瞅,发现他一味趴伏悄无声息,忙拽了衣领,道:“小魔头?”
楚朝秦双眼通红,额露青筋,竟是在兀自咬牙硬挨。
秦晋放下来心,不肯打了,板起面孔胡诌道:“天下人想拜秦晋者不在少数,我只破例收你,胆敢想拜则拜,想断则断?”
楚朝秦只把一双目光锥子似的戳向自己,秦晋被其盯得不甚自在,嘀咕道:“我鲜少动气,怪你嚣张太过了!”
可楚朝秦仍是不言语,他费半日唇舌,只反复将自己说服了,故把人扔在一旁,气呼呼走了。

楚朝秦在石磨上伏了片刻,等身后那股灼痛逐渐散去,才略动了一动。
他弯腰提起裤子,一动才发觉这秦晋当真是下了狠手,那掌劲深入皮下,就连风吹草动便要痛上一阵。楚朝秦心头之火难消,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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