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石为安-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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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赵在前面大步大步地带着路，跟在后面的石头和木头的小脸颊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日光的照射的原因还是赶路喘着气的原因。
　　小赵的肩上担着一个扁担，扁担的两端用草绳捆着几只猎物，沉甸甸地压着扁担的两端，小赵的双手拉着扁担两头的绳子，用手抓着绳子稳着两头避免两头的东西左摇右晃。
　　跟在后面的石头和木头两个人怀里也各揣着一堆东西，石头怀里抱着动物的皮毛，而木头的怀里则抱着一个装着泉水的罐子和一小袋干粮。
　　从山谷去往集市将近有半天的路程，三个人一大早就出发急匆匆地赶着路，到现在大概走了一半的路程了还没有歇上一口气。
　　忽然石头也不管地上有没有干草，啪嗒一下子就往地上一坐，“我要休息一会儿啦！好累哦！”
　　仍旧飞快往前走着的小赵回过头来看了看地上的石头，又看了看立在石头旁边的木头，笑着无何奈何地摇了摇头，随即向着木头问道，“木头，你累了吗？”
　　木头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温暖的汗水从他的额上滑下来，他向着小赵轻轻摇了摇头。
　　小赵的表情犹豫了一刻，随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块小棉布，递给了木头，又对木头说，“喝口水吧。”
　　随后才垂下头去对着坐在地上的石头说道，“喝口水继续走吧，休息太久就走不动了。”
　　石头却撅起了嘴，“我不，我就要多休息一会儿。”
　　木头仰着头喝了一口水，随即就把水往石头递去，石头正要接，却被小赵给半路拦截了，“起来追上我再喝。”
　　说完小赵转身就往前走，石头立刻爬了起来，往小赵的方向追了上去，“把水给我！”
　　木头跟在后面笑着摇了摇头，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小赵正往前走着，忽然迎面过来一个樵夫，小赵连忙上去挡住了那人的去路，笑着大声打着招呼，“嗨！刘哥！”
　　石头也抬起头来去看那个人，是之前打水的时候碰到的那个人，与石头也是旧相识。
　　“刘叔叔，您到哪里去呀？”石头也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非常亲近地拉起刘叔叔的衣角，抬起头望着刘叔叔的脸。
　　刘叔叔的表情上有点犹豫，顿了顿随后又摆了摆手，“你们快走吧，就当我没见过你们，好自为之吧。”刘叔叔说完挑着扁担两捆木柴就往另一边要走。
　　石头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不让他走，小赵也挡在了刘樵夫的面前，“怎么了？”小赵顿了顿，看着刘樵夫欲言又止的模样，随后又问道，“是逆天帮吗？”
　　刘樵夫无可奈何地看了小赵一眼，又看了看石头，望了望跟上来的木头，最后把扁担往下一放，两捆木柴往地上一插，摇了摇头才抬起头来对着小赵说话。
　　“你们是不知道，那场混乱中二帮主不知道被谁杀死了，逆天帮帮主像着了魔一样血洗山庄，临时顶替的庄主又受了伤更不是对手，山庄上下乱成一团，也没人抵抗，能跑的都跑了，没跑掉的都死了。”
　　“我是当时在山腰的柴房休息了一夜没回去才躲过一劫，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帮主发誓要杀了你还有这两个小和尚，现在正在到处找你们呢，还到处散布消息，抓到你们的人悬赏一千两，不光是他们，现在还有不少觊觎赏银的人也在找你们，你们还是赶快躲起来吧。”
　　听到这番话，小赵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十分镇定地问道，“他们现在在哪？”
　　“听说之前那晚就是信天会来偷袭他们了，逆天帮帮主已经疯了一般扑着找他们算账去了，昨天还在镇上，好像今天已经追去沾水桥了。”
　　“好的，谢谢你刘哥，我们一定会记得您的恩德的。”小赵托起手来对着刘樵夫拱了拱身子，刘樵夫连忙去扶着小赵不让他再继续，直起身子以后刘樵夫又摆了摆手。
　　“之前我也承蒙你多方照顾。”刘樵夫也转头看了看旁边的石头，伸手去摸了摸石头的脑袋，“石头也算得上救了我一命，只是我现在实在是自身难保，老家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不能抛下母亲不顾来报答你们的恩情，实在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刘樵夫说着又抬起头看着小赵叹了口气又垂下头去担自己的扁担。
　　听到刘樵夫的这番句话，小赵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一步，给刘樵夫让了让路，“刘哥，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你快去吧。”
　　刘樵夫又抬起手来对着小赵拱了拱手，又对着石头和木头拱了拱手，“今后请各自保重了。”
　　小赵默默地点了点头，又略微往后面让了让，刘樵夫两只手逮着捆着木柴的绳子，身体屈膝担着扁担，随后一发力稳稳地挑了起来，又看了看小赵，随后又转过去看了看石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随后就迈开步子飞快地往前走去。
　　石头呆呆地看着樵夫离去的背影，所有这一段时间里短暂地忘却的事情都成倍地翻涌回来，像是饮酒时一杯一杯只是麻木地灌着自己终于出门吹了吹风所有酒精的力度都散发了出来，石头在这一刻终于无法逃避地要面对所有的事情了。
　　那一夜的所有情境忽然翻箱倒柜地扑了过来，一幕幕在石头的眼前晃动着，像是永不消逝的走马灯一般。
　　还有那一夜带来的一切，失去一个刚刚结交的朋友的悲痛，被人四处追杀的危险，无依无靠的余生。
　　忽然之间石头抬起头来看着小赵，这个人其实本来没有必要和他们一起出来，没有必要在那个时候救下他们，也许是为了木头，但即使是长得相像，也不过萍水相逢没必要搭上自己。
　　像刘樵夫那样因为各种原因明哲保身才是更为理智的选择，或许是小赵无牵无挂，也或许是他们对小赵的了解还太少了。
　　石头一时无法理清自己的思绪，小赵仍旧淡定地担起了自己的担子，在前面带着路，像是一个探寻未知的先锋，带着石头与木头在一片迷雾中前行。
　　或许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他了。


第一十二章　简单伪装
　　小赵的步子仍旧坚定地往前迈着，小赵担着两头的猎物，头直直地朝向前方，脚步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那神态自若得仿佛他知道前方等待着他们的都是什么，而他只需要一步一步走过去。
　　在后面抱着毛皮的石头加紧了脚步追上小赵，伸出一只手去拉了拉小赵的衣服，拉了好几下小赵才反应过来，停下了脚步才回过头来看着石头。
　　“我们还要去集市吗？”石头的声音低低的，原本垂着头随后又抬了起来有些犹豫地看着小赵问道。
　　“当然要去啊。”小赵语调上扬，语气尽可能轻松地说道，随后又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石头的小脑袋，“还要给你买一支笛子不是吗？”
　　石头没有说话，只是仍旧抬着头直直地看着小赵的眼睛，小赵的眼睛里平静得像是没有一丝微风的湖面，稳定得似乎永远不会掀起波澜。
　　不知这是内心的笃定还是强撑出来的镇静，总之小赵的目光平淡得像是前一段的日子一般，岁月静好的流逝。
　　看了看石头以后，小赵又微微转了转头去看了看立在后面的木头，木头也定定地看着他，两个人的眼神交错，仿佛有着某种特殊的默契。
　　随后小赵又向着木头点了点头，又收回了眼光向着石头点了点头。
　　三个人的心好像忽然就这么定了下来。
　　忽然石头把自己怀里的一堆皮毛往地上一扔，一条一条地扯开，扯出一块鹿皮来，往自己的身上一搭，然后又把鹿皮前后长出来的部分扎进裤腰带里，自己又整理了一下以后往前迈了一步就地转了一个小圈。
　　“当当当～看我像不像个小猎户？”石头得意地把双手往腰上一插，挺着肚子说道，抬起头笑嘻嘻地看了看小赵，又扭过头去看了看木头。
　　“纯正小猎户！”小赵把担子往地上一搁，任由扁担滑了下去，自己抱着胸笑着向石头竖起了大拇指。
　　围在旁边的木头只是笑着看着石头，又看了看小赵一眼，继续收回目光来看着石头。
　　石头欢天喜地地又蹲下身子在地上挑挑拣拣，比了比好半天，终于又选出一块皮毛来，蓦地站起身来就朝着木头走去，“来，木头，我给你也弄一个，我们就是小猎户二人组。”
　　看着石头拿着皮毛就往自己的身上搭，木头倒也不抗拒，只是自顾自地又合起双手来默默地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石头正好弄到木头面前的部分，被木头的手挡住了不好去弄，就拨了拨木头合起的手，木头微微一惊，随后笑了笑，就把手放了下来任由石头摆布。
　　小赵也笑着看着石头的动作，也看了看木头，正巧木头也看了看他，两个人视线交错，不由得又轻声笑了一下。
　　“我看啊，木头怎么样都还是个和尚，你呀，早就不是和尚了。”小赵一边看着石头帮木头把皮毛扎进衣服里去，一边打趣地说道。
　　“做不做和尚无所谓啊，跟木头一起就可以了。”石头不以为然地回道，头也不回地继续忙活着自己手里的事情。
　　听到石头这句无心中的话，木头忽然有点触动，两只眼睛水汪汪地直看向石头，石头仍旧埋着头整理着皮毛，圆溜溜的头顶对着木头，像是一块真正的光滑而坚硬的石头。
　　再往前石头和木头在山寺里的时候，有一次吃完饭石头带着木头偷偷溜出去，石头说是有个惊喜要给木头，一直拉着木头跑到后面柴房，石头才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来。
　　石头小心翼翼地揭开小包的角，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是一小块一小块的白色晶体，木头一脸迷惑地看了看石头。
　　石头神秘兮兮地笑了笑，用手夹起一小块就朝着木头伸过来，“来，张嘴。”
　　被石头弄得一头雾水的木头不太确定地缓缓张开了嘴，那一块白色的小东西就被石头塞了进来，一时间一股香甜从木头的舌尖开始扩散，整个嘴里噙满了纯澈的甜蜜。
　　木头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看着石头，一边又舍不得开口，口齿模糊地说道，“这是什么？”
　　石头也夹起一颗往自己的嘴里放，得意洋洋地看了木头一眼，随后侧过头去闭上眼睛抬起下巴说道，“这是白糖哦。”
　　白糖。这个词从此成为甜蜜的代名词，每当木头感到开心时都会想起那诱人的甜蜜，是和石头在一起的时光。
　　白糖在嘴里慢慢融化，终于全部都消弭在口齿之间，但嘴里还残留着那一丝一丝的甜蜜，木头忽然开口问道，“石头，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石头睁开眼睛回头看了木头一眼，随后又转过去向着面前的空气比划了一下，“我？我要当盖世大英雄，拯救世界！要不然就做混世大魔王，毁掉世界！”
　　听到石头充满稚气的回答，木头轻轻一笑。“都很好呢。”
　　“木头，你想做什么呢？”石头回过头来，双眼晶晶亮地看着木头。
　　“我？我跟着你就好了。”木头轻轻笑了笑，也看着石头，随后又闭上了眼睛回味着嘴里残留的甜蜜。“白糖真是太好了。”
　　石头却没有搭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木头，忽然之间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在心里默默地许下一句话。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认真的，但是你说了，就要做到。
　　木头恍然之间回忆起自己说要一直跟着石头的这句话，又将波光粼粼的目光投向石头，嘴角带着微笑。不知道石头是无意中碰巧说到了，还是在有心提醒自己。
　　随后木头又自顾自地笑了笑，石头这时候也恰好抬起头来，又拍了拍木头的胸脯，“好啦！”
　　木头回过身来看了看自己的装扮，也学着石头之前的样子转了一个圈，向着石头问道，“怎么样？”随后又看了看小赵。
　　“嗯……”石头左看看右看看，用手拖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我看啊。”小赵大声笑了笑，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木头怎么看都还是个和尚。”
　　石头托着下巴想了一下，随后凑上去拉着木头的手夸张地比划了一下，“木头，你装得粗鲁一点嘛。”
　　“像这样。”石头退了一步自己夸张地甩着手迈起步子来做示范。
　　“石头。”小赵憋着笑说道，“我看你不用装，就用你平常的动作教教木头就可以了。”
　　石头的小嘴一撅眉毛一横，“应该让你来教才对！”


第一十三章　理清脉络
　　“小赵。”石头一边跟在小赵身后走着，一边开口问道，“你是右扶山山庄的人吗？为什么以前从来没见过你？还有那个冒牌的庄主到底是谁？”
　　事到如今，一直刻意不去考虑的事情已经自己找上门来，一切仍旧是需要面对的。
　　小赵仍旧自顾自地往前走着，脚步渐渐放缓了，终于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了石头一眼，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又回过头，慢慢往前走着，一边走一边开口说道。
　　“我是长年跟在少庄主身边的人。”小赵顿了顿，“少庄主是庄主唯一的孩子，庄主夫人早早地过世以后就留下少庄主一个孩子，庄主也没有再另娶。”
　　“只可惜少庄主年少不懂事，早年经常四处闯祸，惹得一身麻烦每次都让庄主来为他收拾残局，庄主一直为此头疼不已。直到有一次少庄主犯下大错，失手害死了梅花庄庄主的小儿子，梅花庄庄主亲自找上门来，庄主也实在是保不住少庄主了，一个狠心，庄主当众将少庄主逐出山门，发誓从此两不相认才平息了此事。”
　　“暗地里庄主仍旧是担心少庄主，少庄主是我从小带到大的，庄主便让我随少庄主同去，一路照顾少庄主的饮食起居，一直以来我都与庄主保持着联系，有时候也帮着劝劝少庄主，可是少庄主从来不听。”
　　“离开山庄以后少庄主更加恣意妄为，往往在一个地方闯了祸就辗转到另外一个地方，这些年我跟着他走南闯北无恶不作，江湖人里听到他的名字就直摇头，少庄主和不少人都结下了梁子。”
　　“前一段时间庄主忽然派人找到我，说是庄主突发急病庄内难以为继想让我带着少庄主回去，我和少庄主说了这件事，少庄主沉默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就自己收了几样东西出发，我们昼夜兼程赶了回来。”
　　“我们回来的时候庄主已经病入膏肓了，少庄主跪在庄主面前庄主也没认出少庄主来，庄主跟了许多年的侍从给了少庄主一封庄主的亲笔信，从此右扶山山庄就是少庄主在打理了。”
　　“少庄主早年名声太臭，所以一直没向外界透露庄主生病的事情，少庄主也是以庄主的名义打理着上上下下的事情，对外也是以庄主的名号往来。”
　　“就在前一段时间，庄主去世了，根据庄主的遗愿，丧礼办得很简单，也没通知其他人，少庄主决定还是要以自己的名义正式接手右扶山山庄了，那段时间少庄主积极做着各方面的准备，甚至已经开始准备宴席了，就是这个时候，又收到了信天会的威胁。”
　　“信天会不知怎么得知了庄主去世的消息，知道现在庄中上下人心不稳，就以此为条件想联合起右扶山山庄一同对付逆天帮。”
　　“谈判就决定了在那晚进行，谁知道那天晚上你们逆天帮也过来了，还来得更早一些。”
　　“少庄主想让你们两败俱伤，于是和你们逆天帮帮主也相联合，最后看你们两方两败俱伤，右扶山山庄就得以保住。”
　　“没有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切都不像意料之中那样发展，少庄主受了伤没办法控制局面，到现在山庄整个都被逆天帮拆散了。”
　　小赵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声音低低地向着跟在后面的两个小和尚简略地说着事件的经过，经过一片荒草地，四周空荡荡的，除了小赵的讲述，只有风和他们三个掠过干草的声音。
　　说完以后小赵的脚步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随后将担子放在地上，回过头来看了看石头，石头低低地垂着头，又看了看跟在后面的木头，木头也同样低低地垂着头。
　　三个人彼此都沉默了一会儿，微风轻轻地吹动着石头怀里动物的毛轻轻倾斜，石头垂着头像是地上被踩踏后折了腰的枯草一般，随后石头还是抬起头来看向小赵。
　　“所以那个人是你们的少庄主？”石头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问道，而后又咬了咬下唇，石头的头望向小赵目光却垂着没有去看小赵。
　　立在前面面对着石头的小赵又看了看石头，看到石头的眉头轻轻蹙起，“嗯。”小赵轻轻地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庄主爷爷对我们那么好，却从来没听他说过他有个儿子的事情。”石头又垂下头去咬着嘴唇嗫嚅着说道。
　　“我们也是事发突然，才回来了没有一阵子消息也没有让人传出去，少庄主的事情庄主不愿意让别人提起，只有我们这些服侍了很多年的老仆人才知道，后来新招来的人都不知道少庄主的存在，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们也大吃了一惊，很多人都以为庄主没有孩子。”小赵用缓慢而低低的声音解释道。
　　“我知道你们也是为了我们老庄主的安危一时情急，我们少庄主又是个玩世不恭的主儿，两败俱伤也是一场误会了。”
　　说着小赵又看了看站在后面的木头，木头也正抬起头来看着他，随后木头蹲下身去把怀里的东西放到地上，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手竖在胸前向着小赵拱了拱身子，“善哉善哉。”
　　小赵随后冲着木头又点了点头，又转过眼神去看着石头，石头也蹲下身去把怀里的东西放在了地上，随后站起身抬起了头来，合起手掌对着小赵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了。”
　　看到石头的动作，小赵连忙弯腰伸手去扶了扶石头，一边扶着石头不让他再鞠躬，一边安慰似的说道，“这也不是你们的错，发生这种事也是难以预料的，事已至此还是保重自己要紧。”
　　石头抬起眼睛来看着小赵，小赵看到石头的一双明珠般的大眼睛已经漾起了泪花，小赵连忙松了手去掏自己怀里的小手帕，正在小赵连忙要去找手帕之时，石头又深深地鞠了一躬，后面的木头也跟着石头齐刷刷地弯下腰，两个人上半身与地面平行着，像是在直勾勾地去找地面上的东西，也像是想要眼泪少跑一点距离。
　　小赵正准备再去扶起他们俩，忽然木头开口了，“请您替他们受我们这一拜吧，求您了。”
　　听到木头这句话，小赵没再说话也没再去拉他们，只是静静地立在原地，看着他们俩弓下身子以后袒露的背部。
　　一阵风吹过来，吹动他们两个绑在身上的兽皮皮毛，像是荒野里晃动的青草一般，小赵的头发也忽然落了一缕下来，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着。


第四卷·骆驼镇　第一章　喜得板栗
　　他们三个人到达骆驼镇上镇门口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正午了，一直明晃晃挂在天上向大地播撒阳光的太阳，此刻忽然被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的几朵云遮掩住了，天色变得暗沉下来。
　　小赵等了等身后的石头和木头，示意让他们俩走在自己的前面，随后跟在他们身后，时不时向他们指示着方向。
　　沿着中间的大路一直往里走，两边渐渐热闹起来，沿着街出售各种小物什和瓜子花生之类的小商小贩也逐渐多了起来。
　　由于现在时间已过正午，街上的人并不是很多，陆陆续续也有摊贩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收着扁担箩筐之类的准备离开了，也有不少小贩剩了一些些被人挑剩下的瓜果之类的，吆喝着便宜卖了就走了。
　　虽然以前下山来化缘的时候也走过更加热闹的集市，但是自己作为游客一般兴致地来悠哉悠哉逛逛集市却是少有的，石头和木头都显然状态高昂十分兴奋。
　　忽然石头在一个摊摊下面停下来了，是一个糖炒栗子的小铺，黝黑的锅里翻炒着一颗颗圆滚滚的栗子，栗子干干酥酥的木质香气混合着糖的甜味，撩拨着石头的鼻尖。
　　“好香啊。”木头也跟上去在糖炒栗子的小铺面前站住了脚，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
　　“来来来，买点我们的糖炒栗子吧，香甜软糯，保证好吃！”站在铺子里面的小哥一边翻炒着栗子，一边热情地招呼着石头和木头。
　　跟在后面的小赵却远远地站住了，面带笑容地看着这两个小家伙馋兮兮的模样，立着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正准备走过去，忽然看到石头开始对着买栗子铺的小哥搭起话来，决定再观察一下石头看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石头抬着头扬着亮晶晶的两只眼睛对着卖栗子的小哥哥就甜甜地开口，“小哥哥，小哥哥，您一天能卖多少栗子呀？”
　　卖栗子的小哥哥乐呵呵地看了石头一眼，一边继续翻炒着锅里的栗子，一边回应着石头的搭话，“你看到我这口锅了吗？”
　　“嗯嗯。”石头乖巧地立在摊前看了看锅里的栗子，又抬头看了看卖栗子的小哥哥，随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一锅，我大概一天要卖出去几十锅吧。”卖栗子的小哥一边翻炒着锅里的栗子，一边声音高昂得意洋洋地说道。
　　“小哥哥，你好厉害，你卖这么多一定能赚很多钱吧？”石头一边说着，一边摆出崇拜的星星眼看着